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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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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賊眉鼠眼]極品草根太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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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4 20:52:50 |只看該作者
第159章酒色財氣

“俱樂部!”秦逸咬牙切齒分辯了一句,無視葉歡嘿嘿怪笑的面孔,轉過身去已換上了一臉溫和的笑容。

說話的是位中年**,正如葉歡所說的那樣,風韻猶存。

不過倒也沒葉歡說得那麼誇張,最少臉上沒涂兩團嚇死人的紅胭脂,嘴角也沒長刻薄痣,手里當然也沒拿那種嬌柔做作的小團扇,事實上中年**穿得很正經,一套黑色女式西裝,黑色高跟皮鞋,朝著秦逸一臉世故而精明的微笑,還仿佛不經意間掃一眼葉歡和劉子成,似在分析這兩位能和秦家大少走在一起的年輕人是什麼來路。

見葉歡和劉子成穿著很普通的休閑外套,牛仔褲,平跟板鞋,這套打扮大街上隨處可見,很明顯從穿著上看不出端倪,可中年**久經風塵,一雙眼睛自然極其毒辣,她很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雖然葉歡和劉子成穿著普通,她也不敢怠慢,嘴里說著話,同時還向葉歡二人微微點頭示意。

“秦少今晚帶了新朋友來,是打算你們單獨找個地方玩玩,還是和李少他們一起聚?”中年**眼睛眨了眨,笑吟吟的問道。

秦逸笑道:“張姐,都是老熟人了,何必拐彎抹角的套話?實話說,我這兩個朋友來頭不小,一位是江南省委劉書記的公子,還有一位嘛……”

秦逸笑著掃了葉歡一眼,接著道:“……還有一位是沈家的公子,聽說過?”

張姐原本笑吟吟的臉聽到“沈家”二字,臉色不由一變,小心翼翼道:“沈家,是……那個沈家嗎?”

秦逸笑道:“京城能有幾個沈家?”

張姐望向葉歡的目光頓時跟剛才大不一樣,雖說在這俱樂部里,來往皆是富貴顯赫子弟,早已見怪不怪,可沈家的名頭抬出來,張姐仍感到一定程度的震驚。

秦逸不容她表示,徑自道:“李少他們已經來了麼?正好,帶我們去找他,今晚跟他們湊合一起玩玩得了。”

張姐點頭應了,帶著秦逸三人往大廳里面走去。

秦逸跟葉歡並排走在一起,壓低了聲音道:“這個李少是京城李家的獨子,家族分量不輕,他老爹是衛戍軍區副司令,嗯,正好是你五叔的副手。”

“秦哥,你說帶我出來玩玩,就是為了認識這些衙內公子?”

秦逸肅然道:“葉歡,你不要瞧不起這些人,他們靠著家里恩蔭確實不錯,可他們並不一定都沒本事,他們背后的能量,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比他們的父輩祖輩更強大,父輩祖輩是體制中人,有些事情做起來有所顧忌,有些人不方便認識,可他們不一樣,他們什麼人都可以認識,什麼事情都敢做,你若想在京城如魚得水,這些人是必須要認識的。”

秦逸笑了笑,道:“其實,我和你不也是這種人嗎?葉歡,我們都是一類人。”

葉歡也笑了笑,沒吱聲兒。

三人隨著張姐一直往里走,剛才門口迎賓的那兩位雙胞胎美女不知何時已不見蹤影。

穿過大廳后的一道回廊,里面竟別有洞天,呈現面前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園子,花園后面是一套頗具古色的二進宅子,宅子四面圍成一個正方形,四周的廂房里燈火通明,顯然是一個個改建而成的包間,里面傳來陣陣笑聲和K歌的聲音。

葉歡不得不佩服設計這個俱樂部的人的奇思妙想,能把古色古香的宅子改建成如此中西合璧,不倫不類的娛樂場所,這得多大本事呀。——反正他覺得比自己那個把私人會所裝修成洗頭房的主意高明不了多少,可偏偏那些衙內們卻喜歡這種調調兒,這幫子人看來頗有幾分滿清八旗遺少的浪蕩意味。

張姐走到西邊一間廂房前停步,先敲了敲門,等了幾秒后便推門而入,笑道:“李少,秦少他們來了。”

還未見人,葉歡便聽到里面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秦哥來了也不提前招呼一聲,快來快來,這兒有倆孫子快輸紅眼了,你再不來換把手,我估摸著他們今晚非把**的鳥兒剁了押上臺了……”

里面頓時傳來一陣**略顯放蕩的**聲。

又一道男聲笑罵道:“去你媽的,你鳥兒才剁了呢,就這點小彩頭也能讓我紅眼,簡直笑話!”

葉歡三人走進去一看,卻見包間分成兩間,外面一間裝飾豪華,擺著兩張茶幾和一排沙發,兩個穿著紅色肚兜兒的美麗女子一人拿個話筒,盯著電視屏幕唱著歌,里面那一間則擺著一張方桌,桌邊圍坐四人,正在打麻將,旁邊幾個同樣穿著肚兜兒的女子一邊巧笑嫣然的看著他們手里的牌,一邊輕輕軟軟的含了一口酒,嘴對嘴的喂他們喝一口,再利落的剪掉雪茄頭,點燃后塞進他們嘴里。

四個字:驕奢淫逸。

見秦逸進來,打麻將的四名**同時抬頭,盯住了葉歡和劉子成。

坐東面的**頗為俊秀,眼神里卻透著幾分陰隼,只看了葉歡一眼,便推了牌,站起身笑道:“秦哥來了朋友怎麼不招呼一聲,多失禮呀,這兩位是……”

秦逸介紹道:“他們是劉子成和葉歡,都是我兄弟,來京城沒幾天,帶他們出來玩玩。”

只介紹了名字,卻沒說劉子成和葉歡的身份,也不知秦逸是什麼用意。

隨即秦逸又朝葉歡道:“這位是李少,李國棟,比你大兩歲,叫聲李哥。”

葉歡朝李國棟點頭,淡淡笑道:“李哥,來得冒昧了。”

李國棟笑道:“秦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這人就喜歡認識新朋友,別拘束,上來玩幾把?”

葉歡尷尬的笑道:“沒想到你們玩牌,我們哥兒幾個都沒帶錢呢。”

秦逸嘆了口氣,掏出現金支票刷刷填了幾個字,遞給葉歡,上面“五十萬”三個字讓葉歡眼角直抽抽,真想捏著支票撒丫子就跑……

“隨便玩幾把,贏了輸了只是盡個興。”秦逸淡淡的笑,不忘鄙夷的瞪葉歡一眼。

葉歡樂壞了,五十萬呀,就算他手風不順把把都輸,估摸著打完牌還能剩不少,反正他已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這錢他是不會再還給秦逸了,待會兒打完牌他就趕緊給自己灌兩口酒,裝作醉過去……

于是葉歡便上了牌桌。

麻將這東西是國粹,葉歡混跡市井多年,閑著沒事也會到居委會的棋牌娛樂室里跟那些老大爺老太太玩幾把,贏走他們一塊兩塊的買菜錢,看著老頭兒老太太們憤憤不甘的眼神,葉歡就覺得生活很快樂……

葉歡,李國棟,和另外兩個不認識的**在牌桌上笑語連連的打麻將。

葉歡也不怯場,一邊摸著牌一邊從兜里掏出一包軟白沙,給李國棟遞了一根過去。

李國棟叼著不知名的雪茄,隨意一掃那根遞過來的軟白沙,淡淡一笑,揚了揚手中雪茄,也不說話,眼神中分明有了些不以為然。

葉歡嘿嘿一笑,收回了煙。

這人跟自己不對路。

這是葉歡對李國棟下的定義。

今晚葉歡手氣不錯,沒過多久,他便把牌一推,和了,李國棟點炮。

李國棟哈哈一笑,**的給葉歡扔過一張支票。

葉歡接過一看,上面赫然寫著“十萬”。

葉歡眼角一抽,顫聲道:“……你們玩多大的?”

“不算番子,十萬一炮。”李國棟眉眼不抬道。

葉歡兩腿一軟,當即便從椅子上滑了下去,身后觀戰的劉子成眼疾手快將他拎了回去。

葉歡兩眼發直,十萬……普通家庭起碼一年的收入,在這里只夠摸一把麻將……

秦逸甩手給他五十萬,他還以為秦逸出手大方,上牌桌才知道,這麼多錢只夠他輸五把。

造孽呀,這一把可是十萬根油條啊……

葉歡哭喪著臉,當時便打算起身讓位,**剛抬起來,李國棟便道:“繼續來,繼續來,英雄好漢,越輸越笑,烏龜王八,贏了就跑。”

葉歡只好重新坐下來,再摸牌的時候,雙手分明有些顫抖了。

他有錢是不假,可他一直過得很節省,從來沒這麼糟踐過,這個時候由不得他不發怵……

接下來可謂是峰回路轉,**迭起。

葉歡今晚手氣有些邪性,不知怎的竟大殺四方,只進不出,一個小時過去,他面前的桌上已堆滿了支票,……每一張都是十萬金額。

饒是李國棟財大氣粗,額頭也微微冒了汗,另外兩個人則早已面色蒼白,汗出如漿。一旁觀戰的幾名年輕妖嬈女子見他們臉色不對,紛紛識趣的閃到一邊,大氣也不敢出了。

牌桌上少有的沉默,壓抑……

過了幾分鐘,李國棟眼中忽然一陣驚喜,仰天狂笑一聲,然后把牌一推:“終于和了!”

三人正準備給支票,葉歡眼尖,訥訥道:“……李哥,不大對呀。”

“什麼不對?”李國棟對葉歡已沒什麼好臉色了。

“你這手牌有十五張……”

“什……什麼意思?”李國棟呆呆道。

葉歡同情的看著他:“李相公,您這是……詐和呀。”

李國棟:“…………”

詐和,一家賠三家之后,李國棟已變成了無數文藝作品里歌頌的慘綠青年了。

秦逸無奈的看了一眼葉歡,終于明白他今晚為什麼要帶保鏢來了,就他這較真的脾氣,擱哪兒都招人恨。

擦了把汗,李國棟幽怨的瞟著秦逸:“秦哥,您今晚這是給我帶了一賭神呀。”

秦逸苦笑著打圓場:“算了算了,差不多行了,咱們外面唱歌喝酒去。”

葉歡也覺得贏了人家三百來萬,有點過分了,于是也笑著道:“對,玩牌盡興就夠了,咱犯不著拼個你死我活的,傷和氣。”

李國棟眼珠發紅,咬著牙道:“不行!我得撈本兒!”

于是葉歡只好苦笑著繼續玩……

半個小時以后,只聽李國棟語重心長道:“葉兄弟,賭博是不對的,是違法的。”

“李哥的意思是?”

李國棟幽幽道:“咱們干點兒合法的事,比如喝酒唱歌。”

“好。”

李國棟綠著臉從里間走出來時,劉子成和秦逸已開了一瓶皇家禮炮先喝上了。

葉歡兜里鼓鼓的,盡管努力繃著臉,不想自己露出得意的神情刺激到李國棟,可眼中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這晚過得太他媽值了,兜里那堆支票具體有多少他沒敢仔細數,想來七八百萬是少不了的,絕對的豐收之夜啊。

嗯,明天就劃到歡樂基金帳上去,不義之財若不用來行善,花了會折壽的。

李國棟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走出來,大馬金刀朝沙發上一坐,望向葉歡的眼神便有些不善,目光陰沉得嚇人,又看了一眼秦逸,生生忍下這口氣,雖然不知葉歡是什麼來路,可畢竟是秦逸帶來的朋友,甩臉子的話便是抹了秦逸的面子,不劃算。

外間包廂里,穿著肚兜兒的女子趕緊給他滿上酒,然后換了一首輕柔和緩的曲子,李國棟青紅不定的臉色稍稍緩和。

喝了幾杯酒,包間里的音樂漸漸變得激烈起來,幾名肚兜女**的甩頭扭腰,香汗淋漓,包間里的氣氛頓時變得淫靡,旖旎,燈光漸漸暗淡,唯見幾名美女****搖擺,像暗室中的幾條蛇,危險而美麗。

**們越跳越淫靡,她們身上的肚兜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解開,跳著跳著,便已是上身**,不著片縷,身軀**得越發激烈,仿佛床第間的纏綿承歡,美妙的櫻唇發出**的淡淡**,令人心旌蕩漾。

秦逸和劉子成似乎已見慣了這種場面,端著酒杯小口小口啜著,眉目間卻不見任何動情,神態非常淡定。葉歡卻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不易察覺的狠狠吞了一口口水,眼珠子有些發紅。——他可恥的硬了。

這……就是衙內圈子的生活麼?果然是讓人無法抵抗的**,荒淫無道之極。

久處這樣的環境中,自己將來會變得跟他們一樣麼?如果自己的人生只剩下這些鶯歌漫舞,紙醉金迷,這樣的人生算是精彩還是空虛?

努力將視線離開那些妖嬈的**們,葉歡腦海中不停想著這些問題,忽然覺得懷中一軟,一具白花花的**已然坐在了他的腿上。

一名長相美麗,身材修長的美女,光著上身,雙臂環住他的脖子,輕輕嗔道:“喂,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送上門的便宜,占不占?

這個問題幾乎沒經思考,葉歡便已有了答案。

葉歡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太監……

伸出雙手,葉歡色瞇瞇的抓住了她的**,似輕似重的揉捏,直揉得美女發出嫵媚**的**聲……

不知揉了多久,葉歡過足了手癮,忽然神情一肅,滿面正經如同衛道夫子般,將美女推出了懷抱,正義凜然道:“這位姑娘請自重,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咱們的關系還是純潔點兒比較好。”

美女:“…………”

李國棟輸了錢的心情隨著音樂聲仿佛也舒緩了許多,于是哈哈一笑,指著場中搖擺**的一名女子道:“小嬈,給我來一口女兒紅。”

葉歡驚訝的對秦逸道:“這兒還有女兒紅喝?多少年的女兒紅?”

秦逸苦笑道:“是另一種女兒紅,你看看就明白了。”

只見那名叫小嬈的女子嫵媚一笑,款款上前,脫了鞋,露出一雙潔白如玉的小巧蓮足,面朝李國棟將一條腿彎起,李國棟抓住她的腳,將她潔白的腳趾含在嘴里,然后小嬈拿著一瓶酒從小腿開始倒下,晶瑩的酒汁順著小腿一直流到腳趾,流進李國棟的嘴中……

葉歡睜大了眼,喃喃道:“這他媽就叫女兒紅啊……”

今晚實在是大開眼界。

李國棟**的咂咂嘴,笑道:“葉兄弟,你也來一口?”

小嬈估計練過舞功,美腿沒放下,便順勢將提起的腿轉了個方向,面朝著葉歡,還向他咯咯**。

葉歡趕緊謙讓:“不了不了,你來,你來。”

說著把小嬈的腳一撥,轉了個方向。

李國棟嘿嘿笑道:“來者是客,你來試一試,試一試。”

撥過去……

葉歡繼續謙讓:“君子不奪人所好,還是你自己來……”

撥過去……

“含玉趾啜美酒,古來便是風雅事,葉兄弟你試一試……”

撥過去……

葉歡推搪不過,只好抓住小嬈的蓮足,苦著臉看著她。

“……洗過嗎?”

小嬈俏臉已笑得有點勉強:“洗過的。”

葉歡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笑道:“……我喜歡沒洗過的。”

順勢便將她的腳放下。

李國棟贊道:“沒想到葉兄弟口味這麼重……”

扭頭看看,李國棟一拍大腿,仿佛下了偌大的決心:“……兄弟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找雙沒洗過的。”

來不及攔阻,李國棟一溜煙跑了出去。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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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又結深仇

葉歡是個有著好奇心的人,以前沒有能力,很多想見識的東西一直無緣見到,以前他和猴子張三他們蹲在路口看著街上各種名牌車飛馳而過時,總會悻悻罵幾句娘,然后又無限yàn羨的猜測有錢人過的是什麼日子。

頓頓都吃ròu夾饃當然是個笑話,葉歡總覺得有錢人穿的衣服至少也該是班尼路的……

現在他漸漸見識到了。

原來有錢人是這樣過日子的,醇酒,雪茄,美人,還有那漫天飛舞的支票,襯映出他們一擲千金的豪邁氣概。

這就是有錢人嗎?

坐在包間里,葉歡看著李國棟懷抱美人,又親又啃,一臉滿足而得意的笑,不知怎的,葉歡打心眼里覺得反感。

李國棟抱著美女肆意róu捏了一會兒,仿佛想起什麼似的,揚聲叫道:“晶晶呢?怎麼不見她?”

懷中的美女似吃醋般環著他的脖子,嗔道:“李少,人家陪你陪得不好嗎?干嘛非要搭理那根毫無趣味的冷木頭?”

李國棟sè笑著又在她xiōō了一把,道:“冷木頭有冷木頭的情趣,我就喜歡把冷的變成熱的,然后看她在我身下……”

美女嘟嘴嘀咕道:“這麼久了,冷的還是冷的,也沒見你把她nòng熱了……”

這話仿佛戳到了李國棟的痛處,臉sè立馬陰沉下來,也不顧秦逸,葉歡他們都坐在旁邊,站起身便啪的一下,狠狠扇了美女一耳光。

“老子的事情用得你多嘴?你是個什麼東西,長得再漂亮無非一個而已,真給你臉了?給老子滾!把晶晶給我叫來!”

美女捂著臉怔怔望著他半晌,扭頭哭著跑出了包間。

秦逸和葉歡同時皺起了眉,劉子成懷里抱著個美女,若無其事的調笑著,剛才那一幕他仿佛什麼都沒看見似的。

輕輕敲了敲茶幾,秦逸沉聲道:“國棟,過了啊,出來玩的,有必要跟她們過不去麼?”

李國棟猙獰的面孔眨眼間便換上了燦爛的笑容。

“哈哈,秦哥,葉兄弟多包涵,剛才喝得多了點兒,馬niào一上頭,就管不住手了,來來來,不為這種小事掃興,喝酒。”

秦逸端起杯,淡淡的笑,葉歡掃了他一眼,沒動彈。

李國棟仰頭飲盡時,仿佛不經意的看了一下葉歡,目光陰沉。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白sè連衣裙的年輕女子出現在包間mén口,女子手里握著一根橫笛,握得緊緊的,目光冰冷卻又帶著幾分對世事的透徹和無奈。

女子很美,鵝蛋臉薄櫻chún,眉máo細細描黛,只是那雙眼睛散發出的光芒,如同萬年寒冰。白sè的裙子微微飄揚,與屋內赤露ǒ著上身的女人們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像一朵生長在地獄巖漿里的雪蓮。

李國棟一見她便高興的招手道:“晶晶,來,快過來。”

晶晶抿了抿嘴,在mén口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慢慢走進。

“晶晶,陪我們喝一杯……”李國棟端著酒遞到晶晶面前,醉態可掬,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

晶晶握緊手中橫笛,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對不起,我是長笛演奏者,不提供陪酒服務,李少見諒。”

陪著一起打麻將的另兩名衙內少爺頓時便轟笑起來,輕佻的吹了聲口哨。

李國棟被晶晶這話一堵,臉sè有些發紅,衙內們都好個面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了臺,李少臉面掛不住,有些惱羞成怒了。

強堆起笑臉,李國棟執著的將酒遞到晶晶面前,道:“晶晶,咱們認識不少日子了,今天給個面子,就喝一杯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這酒杯好拿不好放呀。”

晶晶無視遞到面前的酒杯,和李國棟漸漸陰沉的目光,冷冷道:“李少,想聽長笛的話,十分鐘2000元,請問您聽嗎?如果不聽,我還有事先出去……”

“聽,當然聽,不就2000塊嘛,我出100萬,你給我吹一整天行不?”

葉歡聽得沒頭沒腦,扭頭悄聲問秦逸:“怎麼回事?唱卡拉怎麼來個吹笛子的?”

秦逸道:“這種俱樂部對客人的一切要求都能基本滿足,他們有著自己的模特隊,演奏隊,舞蹈隊等等,只要客人需要,你哪怕想聽相聲,他們也能立馬去德云社給你把郭德綱請來,只要你出得起錢。”

葉歡頓時恍然,這位晶晶,怕就是這個俱樂部演奏隊的一員,不幸被李少瞧上了她的姿sè,從此噩夢開始了……

這時一位衙內調笑道:“李少好大手筆,100萬聽人家吹笛子,你到底想讓她吹你哪根笛子?”

眾人哈哈大笑,秦逸,葉歡卻面無表情,劉子成摟著懷里的美女,臉上帶著幾分譏諷似的笑容。

晶晶聽得眾人說得如此下流,眼眶頓時便紅了,一言不發便轉身準備離去。

李國棟卻將包間的mén關上,笑意森然道:“晶晶,我李某人平日里也是個只聽軟話的人,卻對你好話說盡,笑臉陪盡,見天兒的過來捧你的場,你就這點面子都不給我?”

看著李國棟漸漸撕去了斯文的外皮,lù出了猙獰的面目,葉歡的眉頭也慢慢擰成了川字。

湊到秦逸耳邊,葉歡壓低了聲音道:“秦哥,你介紹給我認識的,就是這麼個東西?”

秦逸眼中凝聚著些許怒氣,看來他對李國棟的所為也很有些不滿了,扭頭瞟了葉歡一眼,沒說話。

晶晶無畏的盯著李國棟,聲音愈發冰寒:“李少,我是演奏者,賣的是藝,不是身,請李少放我一條活路。”

李國棟陰笑道:“賣都賣了,還分得那麼清楚干嘛?今天你賣了藝,明天保不準就賣身了呢,早晚都要賣,不如干脆賣給我得了……”

秦逸再也看不下去,不輕不重敲了敲桌子,冷冷道:“國棟,夠了,你今晚喝多了,回去睡覺吧。”

李國棟猛地扭頭,赤紅著眼,道:“秦哥,今兒別怪我落你面子,這娘們兒不地道,平日捧她的場,大把大把的送錢,送花,送禮物,這娘們兒來者不拒都收了,liáo撥得我不行了現在卻又擺出貞節烈女的樣子,把我當傻子呢?今晚不落個聽兒,我咽不下這口氣!”

晶晶怒道:“你自己要送的,關我什麼事?我不要你死皮賴臉塞進來,你送的那些東西,我都扔進垃圾桶了。”

“錢呢?我送你的錢也扔了?”李國棟冷笑。

晶晶的臉頓時變白,遲疑道:“錢……我需要錢……”

“李某不是冤大頭,大把的鈔票扔水里好歹也聽個動靜兒,總比花了錢還看你這張冷冰冰的死人臉強吧?今天我的朋友都在這兒,別讓人說我欺負你,喝了這杯酒,以后李某照樣還來捧你的場,不喝,哼,你瞧著辦。”李國棟陰惻惻的liáo下了狠話。

晶晶呆楞半晌,眼眶聚滿了淚水,眼睛一眨,淚水順著臉龐流下來。

屈辱的抿起嘴,晶晶顫抖著接過李國棟手里的酒杯。

葉歡坐在長沙發上,冷冷的注視著她。

華夏大地,自然不乏像李國棟這樣的衙內惡少,缺的卻是不向權貴折腰的勇士,今晚發生的一幕,善與惡對葉歡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自己就曾經遇到過不少,他在看著晶晶,看著晶晶手里的酒杯,如果她屈服了,喝下那杯酒,那麼,今晚他就閉上眼,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自己都屈服于命運,向權貴低頭,有什麼資格指望別人救她?

這就是葉歡的處世哲學,很殘酷,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錯,這麼些年來,當他面對厄運逆境時,何時有人出來救過他?都是靠他自己化解,咬著牙,頂著滿身的傷口撐過去的。

現在,他在靜靜的看著晶晶,眼神卻一陣的恍惚,仿佛從她身上,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

他終于tǐng過來了,身后有著強大的權力和勢力為后盾,可世上這種離奇的身世畢竟只發生在他身上,別人畢竟只是普通人,他們如何自處?

晶晶咬著嘴chún,一言不發的盯著李國棟,包廂內,時間仿佛凝固。

不知過了多久,晶晶終于有了動作,她的動作讓葉歡感到由衷的欣慰。

只見晶晶把手一揚,整杯酒便直接潑到李國棟的臉上,李國棟驟遇變故,閉著眼哇哇大叫。

晶晶的臉sè卻越發蒼白,眼神透出抑制不住的驚恐,悄然往mén邊退去。

葉歡笑了,她為自己的命運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世間或許有很多不畏權貴的人,他們的命運普遍的多蹇,受盡磨難,但絕不包括這個晶晶。

尊嚴,只能靠自己掙來。有尊嚴的人,走到哪里都會有人伸把手的。比如現在。

葉歡笑著嘆息,看來該自己上了,今晚這閑事,不管也得管。

“臭,給臉不要臉!”李國棟暴怒。

狠狠一抹臉上的酒水,李國棟揚手便一巴掌朝晶晶臉上揮去。

手沒碰到她的臉,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腕子。

葉歡那張笑瞇瞇毫不正經的臉映入李國棟眼中。

“李哥,發這麼大脾氣干嘛?出來找樂兒,動肝火就沒意思了,您說呢?”

李國棟眼睛瞇了起來,盯著葉歡,森然道:“你想代她出頭?”

葉歡朝不知所措的晶晶齜牙一笑,道:“英雄救美嘛,多珍貴的機會,平時滿大街哭著喊著想找個落難的美女救一救,結果落難的盡他媽是一些胖大嬸,féi老太,搭把手膩歪得三天不想吃ròu,現在這機會自動送上mén,不得不接著呀。”

李國棟也笑了:“所以,我就是英雄救美故事里的反面人物?活該讓你踩我的臉?”

葉歡嚴肅道:“劇情需要嘛,都是為了藝術……沒有這種為藝術獻身的精神,都他媽演楊白勞了,以后戲臺子上誰來演黃世仁?”

盡管深知身處險境,晶晶仍被葉歡的話逗得噗嗤一笑,布滿淚痕的臉頓時如同臘梅綻放,絕sè傾城。

李國棟的臉sè陰沉得可怕,任葉歡抓著他的手,他卻扭頭看著秦逸,森然道:“秦哥,這是你帶來的人,你不發句話?”

秦逸端著杯,淡淡啜了一口,道:“我帶來的是朋友,不是馬仔,我可管不了他。”

眼見秦逸擺明了不想摻和這事兒,李國棟的目光越發怨毒狠厲。

“秦哥管不著他,我可幫你管管了。”李國棟獰笑道。

秦逸眉目不動,淡然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轉過臉,李國棟厲聲道:“小子,你現在放手還來得及,看在秦哥的面子上,剛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我李國棟還當你是朋友,四九城里打聽打聽,我李國棟……”

話沒說完,啪的一聲脆響,葉歡另一只閑著的手已經狠狠扇上了李國棟的臉。

“打架就打架,就你他媽廢話忒多!”葉歡狠狠罵道,說話間,又一拳揍上李國棟的另一邊臉,接著抬起膝蓋狠狠撞上他的肚子。

三板斧掄完,李國棟像只蝦米似的,彎著腰躺在地上慘嚎不已。

另兩個剛才一起賭博的衙內牌友沖上前準備幫忙,葉歡hún跡市井雖說沒什麼真本事,卻也是經常打架生事的主兒,論打架經驗,自然比這些養尊處優的衙內強上許多,見二人沖來,葉歡拎起茶幾上的一個酒瓶子,使勁朝其中一人頭上砸去。

那人腦袋開了瓤,鮮血順著額頭流下來,瓶子卻沒破。

葉歡劈手又是一瓶子砸向另一人。

血流出來,瓶子還是沒破。

看著滿地打滾哀嚎的三人,葉歡楞了半晌,呆呆的盯著手里的酒瓶,酒瓶完好無損,上面的洋文他不認識。

“這是他媽什麼酒啊……”葉歡喃喃念叨。

劉子成走到他旁邊笑道:“路易十三,tǐng貴的。”

“就沖這瓶子的質量,以后咱就喝它了……媽的,簡直是兇器啊。”

秦逸看了看地上哀嚎不停的李國棟,苦笑道:“我早該想到的,你這家伙到哪兒都是惹事的主兒,唉,真不該帶你來的呀……”

葉歡笑道:“秦哥,實在對不住,我這人脾氣有時候不大受控制,不過以后會好的,小時候有個算命先生給我算過,說我五行屬火,脾氣旺盛,將來成家如果能找六個老婆日我,說不定脾氣有所收斂……”

“行了行了,我看你是五行欠揍,現在美人也救下了,葉大英雄,趕緊走吧,我留下來給你把屁股擦干凈。”秦逸沒好氣道。

于是葉歡招呼劉子成和晶晶走人。

臨出mén,葉歡看著躺在地上的李國棟,然后對秦逸正sè道:“秦哥,你來的路上說,我們和他們其實是同一類人,我覺得不是。”

秦逸有些驚異的看著他。

葉歡淡淡道:“肯定不是同類人,我和他們是不同的,……都說水淺王八多,京城的水這麼深,王八也tǐng不少的,今天我算見識了,這潭子水啊,渾!”

說完葉歡哈哈一笑,帶著劉子成和晶晶揚長而去。

出了俱樂部的mén,迎頭鉆進了來時的黑巷子,葉歡一直在唉聲嘆氣。

事情惹了,架也打了,當時圖了個痛快,可善后的事情怎麼辦?

聽說李家能量不小,得罪了李國棟,衙內這個群體最好面子,今天揍了他,明天肯定傳遍四九城,這仇也結深了,以后在京城會遇到怎樣的報復?

還有后面那位晶晶,姓什麼不知道,什麼來路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幫她出了這個頭,這年頭的姑娘多精明啊,肯定不會傻乎乎的以身相許,自己幫她出這個頭,到底圖個什麼?

葉歡一邊走一邊苦笑。

晶晶一直沉默的跟在葉歡身后,腦中思緒紛露àn,剛待開口叫住他,身后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俱樂部mén口燈籠下,李國棟捂著肚子踉蹌著跑出來,后面跟了三個俱樂部的保安,看著巷子里的葉歡三人,李國棟厲聲大叫:“攔住他!就是他打了我,你們把他nòng派出所去,老子里面有熟人,整不死他!”

三個保安不敢遲疑,跟著李國棟沖鋒陷陣般朝他沖來。

葉歡眼皮一跳,好漢不吃眼前虧,正打算拉了劉子成和晶晶逃跑,卻聽巷子深處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沒那麼天怒人怨吧?兩頭都被堵?”葉歡仰天哀嘆,這會兒他是真急了。

劉子成擼起袖子,哼道:“拼命吧,拼完了如果還囫圇,回去再檢討你的人品。”

葉歡心一橫,hún勁兒開始抬頭,便準備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巷子深處的腳步聲呼嘯而至,竟是一排穿著西裝的彪形大漢,那群大漢飛仿佛他們是透明似的,快越過葉歡三人,直接沖到李國棟和那三名保安面前,三兩下出手后,李國棟毫無懸念的被再次放倒。

這麼大的動靜已經驚動了俱樂部,一群保安拎著橡膠棍跑出來,卻見mén口圍著一群兇神惡煞的保鏢,眉眼不善的盯著他們,保安們悚然一驚,拎著棍子竟無一人敢上前。

劉子成舉著拳頭,驚疑不定的道:“這……什麼情況?江湖恩怨?”

葉歡松了口氣,擦了擦滿頭大汗,笑道:“媽的,一緊張就忘了,我是帶了保鏢來的,一直讓他們等在外面呢,剛才差點沒給他們跪下……”

劉子成:“…………”

“你說李國棟沒招誰沒惹誰的,被咱們揍了兩頓,冤不冤?”

“你打麻將還贏了他幾百萬,他更冤。”劉子成沒好氣道。

一提起錢,葉歡來勁了:“……反正他輸了老子那麼多錢,現在又把他得罪死了,不如再搶他一回,現在他昏過去,天賜良機呀。”

想到就做,葉歡于是快步上前,煎荷包蛋似的把李國棟翻了個邊兒,渾身上下搜遍,把他身上的項鏈,戒指,名表,現金搜刮得干干凈凈。

看著今晚豐厚的收獲,葉歡樂得哈哈大笑,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一腳將昏mí中的李國棟踹得一滾,葉歡笑罵道:“,你他媽是來打架還是來扶貧?”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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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4 20:53:37 |只看該作者
第161章老院長來京

架也打了,人也搶了,仇也結了,不知怎的,葉歡眼皮子直跳,老子來京城到底是對是錯?一點點不平事也跳出來管,這灘子渾水不知有多少不平事,自己能管得過來麼?這樣下去,滿京城的衙內圈子恐怕會被自己得罪個遍,以后真成了人人喊打的厭物,京城還怎麼混下去?

葉歡是想在京城干出一番事業的。

只可惜現在事業剛搭起個架子,人就得罪了兩個,趙揚,李國棟,將來還要得罪多少?

轉頭看著晶晶眼中感激的神色,葉歡頓時便感到坦然。

不管有多少不平事,不管將來得罪多少人,看不慣的,就得管!

很多人富貴以后忘了本色,畏畏縮縮,前怕狼后怕虎,自己就證明給自己看,老子不管混到什麼地位,照樣還是有血性的爺們兒!是爺們兒就看不得**被欺負。

漆黑的巷子里,李國棟仍舊昏迷不醒,俱樂部一群保安惶然與保鏢對峙,卻對峙得沒有半分氣勢,那架勢就跟一群土狗朝一群獅子戰戰兢兢的低吠似的,葉歡都替他們感到丟人。

葉歡打了個呼哨兒,大聲道:“風緊,扯呼!”

眾人飛快在夜色中散去。

晶晶跟著葉歡和劉子成在巷子里一通亂跑,直到跑出了巷子,上了停在巷子外的奔馳車,晶晶喘著氣終于開了口,聲音清冷,帶著幾分戒備。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雷鋒!專揍色狼的……雷鋒!”葉歡沉著**的回答。

晶晶嘴角一勾,似乎想笑,又使勁繃住。

“揍了人還搶錢的雷鋒倒真是少見……”晶晶淡淡道。

“那是你沒見識,什麼年代了,雷鋒也要與時俱進嘛,懲奸除惡不拿報酬,那不成傻子了嗎?”葉歡頭也沒抬,反而從兜里掏出剛剛劫來的鈔票,很認真的一張一張數著。

晶晶坐在車里,看著奔馳車內堂皇豪華的裝飾,再看著葉歡一臉市儈,手指蘸著口水認真數鈔票的樣子,晶晶暗嘆,這是個什麼人吶?跟那幫紈绔公子玩在一起,卻為了她跟他們翻臉,毫不客氣的收拾了他們,下手又狠又快,打完了就跑。

說他像流氓,卻坐著這麼高級的車,后面還跟著一群保鏢,說他像富貴公子……誰見過打完架還搶錢,現在正數得兩眼放光,只差沒流口水的富貴公子?

這個男人……真奇怪。

車廂內的氣氛很沉默,只聽得到數錢的聲音,葉歡兩眼盯著錢,一張一張數得很仔細,嘴里念念有神,心無旁騖。

劉子成坐在旁邊,捂著額頭嘆息,也不知他嘆息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葉歡抬起頭,茫然無神的盯著晶晶,道:“……數到哪兒了?”

“兩萬零五百……”晶晶好心的提醒他。

“哦……”

葉歡低下頭,繼續數。

終于,葉歡數完了鈔票,抬起頭,**而幸福的嘆息:“……兩萬四千多,媽的,老子發了!”

劉子成嘆道:“葉歡,君子好財不假,你這吃相也太……”

“管它什麼吃相,吃進肚里才是我的。”

葉歡謹慎小心的將鈔票收進兜里,這時仿佛才看到晶晶這個絕色美女一般。

“美女……是叫晶晶?”

晶晶扭過頭,沒理他。

**都有傲氣,越漂亮越傲氣,一個男人如果只顧數錢而完全忽視她的存在,肯定不是滋味兒,像晶晶這種級別的美女,她完全有資格把腦袋扭成360度。

“晶晶,是三個日字的晶嗎?”葉歡猶自搭著話。

晶晶雙手環胸,還是沒理他。

“三個日,豈不是五行欠日……”

話沒說完,劉子成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干笑道:“咱們換個話題,晶晶,今晚這事兒已經鬧成這樣,以后那個俱樂部恐怕你不方便去了,小心被李國棟報復。”

晶晶俏臉泛上愁容,咬著下唇輕輕點頭。

仿佛為自己爭辯似的,晶晶忍不住道:“……我不是妓女,我是賣藝的。”

葉歡懶洋洋道:“看得出,你是妓女我才懶得救你呢。”

“我……因為需要錢,才不得不……”

葉歡很快接口道:“我知道,純潔的人混跡這種地方,必然有著不得已的苦衷,不是家人得了絕癥,就是讀大學沒學費。”

晶晶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我,我母親得了肺癌,我只是個藝校的學生,沒能力幫她治病,所以才……”

葉歡搖頭道:“你不必解釋,你有什麼理由我不管,救你是因為你還有尊嚴,如果剛才你真的喝下那杯酒,今晚哪怕李國棟當著我的面把你衣服扒光了,我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頓了頓,葉歡添了一句畫蛇添足的解釋:“……我說的沒有反應,是指行為上的反應,如果你真光著身子站我面前,生理反應還是肯定有的,而且強烈得讓你害怕……”

劉子成嘆道:“你那張破嘴啊……”

晶晶俏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恨恨剜葉歡一眼,道:“我發現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葉歡打開車窗,無視晶晶皺眉的表情,旁若無人的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道:“做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雖然救了你,但我們也把你的飯碗砸了,說,你母親治病需要多少錢?”

晶晶楞了一下,接著目光中露出深深的戒備:“你有什麼條件?”

葉歡似笑非笑:“我能有什麼條件?你以為我和那李國棟一路貨色嗎?如果真是那樣,剛才我何必救你?和他一起把你奸了多省事。”

晶晶盯著他,沉默著,眼中漸漸升起一團希望的火花,火花很快升騰成灼熱的火焰。

“你……願意幫我?真的嗎?你願意幫我母親治病?”咬著下唇,晶晶眼中很快凝聚起淚花兒,眼神透出幾分乞求:“……就當我向你借的,以后我會還給你的,好嗎?”

看著她乞求的眼神,葉歡忽然眼前一片恍惚。

他仿佛看到幾個月前的自己,在那個陰暗**的廢棄廠房里,也是這般乞求著周媚,甚至連說的話都一樣,那一晚,他懂得了什麼叫人生中最不能忘懷的艱辛,此時此景,跟那時多麼的相像,不同的是,他從被施予者變成了施予者。

“真的。”葉歡肯定的點頭,眼中閃過幾分感慨,不知是為了這個倔強的女孩,還是為了當時倔強的自己。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們素不相識……”晶晶遲疑道。

“那沒關系,重要的是你親人的病,別的你不需要知道。”

這個倔強的女孩還是保存著學生的青澀和單純,只是被這紛亂復雜的社會逼得披上了一層冷漠的外皮。

沉默了半晌,晶晶垂著頭,很艱難的擠出幾個字:“……可能,可能需要……二十萬。”

“我給你四十萬。”葉歡很**的從兜里掏出一把支票,選了四張給她。

晶晶睜大眼睛,顫抖著接過。

“這麼多錢……你說給就給了?”

葉歡淡笑道:“這些錢,只夠他們摸四把麻將。”

晶晶怔忪片刻,眼中露出幾分悲涼。

“世道……真不公平。”晶晶苦笑。

“其實還是很公平,他們只是多了個好爹,其他的,沒一樣比得上你。”葉歡現在的神態比數錢的時候更認真。

葉歡接著笑道:“至少,他們挨打的時候你卻可以在旁邊看著,這種待遇差別,他們拍馬都追不上你。”

晶晶噗嗤一笑,然后緊緊盯著他:“為什麼幫我?”

“也許……因為我自己。”葉歡嘆道:“看到你,就像看到很久以前的自己一樣。”

晶晶咬著下唇,不解的看著他,片刻之后,重重點頭道:“我會還給你的,一定!”

不論葉歡怎麼推脫,晶晶還是執拗的和他交換了電話號碼,還把她讀書的藝校地址告訴他。

汽車行到東城區的某條大街上,晶晶叫了停,款款下車,回頭揚著小巧的手機朝葉歡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我的名字叫陳倩,以后別叫我晶晶,晶晶這個名字難聽死了。”

葉歡扭頭朝劉子成欣慰道:“……她五行不欠日。”

劉子成:“…………”

陳倩站在車旁想了想,便從口袋里掏出四張票遞給他,道:“謝謝你今晚救我,我沒什麼能報答你,后天晚上首都體育館有位歌星開演唱會,我已順利應聘成她演唱會的長笛伴奏,你能來聽嗎?”

陳倩滿懷期待的看著葉歡。

拒絕這樣的美女邀請會遭天譴的。

葉歡只好接過票。

陳倩蹦蹦跳跳的走了,葉歡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才叫保鏢開車。

車廂內,劉子成朝他挑挑眉,似笑非笑:“英雄救美,嗯?還送佛送上西?”

葉歡沉聲道:“為了天地間的浩然正氣……”

“你少給我裝!甭管你為了什麼,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免得你被人背后罵娘。”

“什麼事?”

“今晚鬧了這麼一出兒,把李國棟和另兩個衙內得罪慘了,你從他們那里贏來的支票,恐怕就不是那麼靠譜兒了。”

“什麼意思?”葉歡眼皮跳了跳。

劉子成慢悠悠道:“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李國棟隨時可以給銀行打個電話,把他支票上的帳戶凍結,不但你贏的八百萬打了水漂兒,你給那位美女的四十萬恐怕也兌現不了啦,不出意外的話,你身上所有的支票已經作廢,包括給那位美女的支票。”

葉歡嘴唇抖了一下,眼淚刷就下來了。

“李國棟怎麼能這樣?……太不要臉了!”

“換了我被你揍成那樣,我肯定也凍結帳戶。”

橫財果然是橫財,眨眼就飛走了。

葉歡呆楞了半晌,忽然把自己腦袋狠狠朝車窗玻璃一下又一下的撞,一臉悲憤。

“好人果然做不得!八百萬!八百萬!八百萬!……”

垂頭喪氣回到酒店,喬木坐在房間的**,優雅的伸長了腿,悠閑的翻著雜志。

“怎麼了?好象丟了很多錢的表情。”

葉歡哭喪著臉道:“你怎麼知道?京城的消息傳得太快了……”

喬木笑道:“你真丟錢了?”

“喬木,如果我一不小心丟了很多錢,你會不會跟我一樣心疼?”

喬木認真的想了想,道:“如果高于一萬,我想我也會很心疼的。”

葉歡真不好意思跟她說,晚上一不小心丟了八百萬……

“葉歡,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什麼事?”

喬木咬著下唇,眉目間頗有幾分喜意:“這個月我不回寧海了,讓歡樂基金的員工直接把帳簿拿到京城給我查……”

葉歡還在哀悼他的八百萬,有氣無力道:“可以,歡樂基金隨便你們怎麼弄,反正我交給你和周媚了……”

“還有……”喬木喜滋滋道:“我叫員工把老院長也接來京城,讓他老人家好好在京城玩幾天。”

葉歡一呆,接著也露出了歡喜的笑容,丟了八百萬的郁憤之情終于稍有緩解。

“太好了,我們陪他到處走走看看,老頭兒苦了一輩子,也該讓他樂呵樂呵了。”

喬木笑得比葉歡更激動,在她心目中,老院長就是她的父母,更需要全身心的孝敬。

“明天中午的飛機,下午老院長就到京城了。”

“行,咱們去接機,叫上猴子張三,都去,我這兒還有幾張演唱會的票,正好帶老頭兒趕一趕潮流。”

“你哪來的票?”

“八百萬買的……”葉歡情緒忽然低落起來。

喬木一楞,接著沒好氣推了他一把:“你呀,嘴里沒一句實話!”

猴子張三聽說老院長來京城,二人也非常高興,第二天下午,四人穿戴好,早早的出了門。

下午三點,飛機準時到達,在歡樂基金兩名員工的陪同下,老院長佝僂老邁的身軀出現在貴賓出口通道。

葉歡四人眼眶漸漸泛紅。

老院長越發老了,脊背也駝得不成樣子,雖然努力的挺直著腰板,仍然掩飾不住那逐年彎曲的脊梁,像一棵被蟲子掏空了樹心的枯樹,身軀扭曲成一道痛苦的弧線。

乍見老院長,葉歡四人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了一把,莫名疼痛。

四人不敢怠慢,急步迎上前去,忍著心頭的痛楚,葉歡強笑道:“老院長,小歡子給您請安啦,您老今天打扮得可真帥,絕對秒殺全京城的懷春老太太……”

老院長今天確實穿得有點正式,估計是頭一回進京城,所以他鄭重其事的不知從哪個箱子里翻出一件黑色的中山裝,扣子扣得一絲不茍,衣服還隱隱透出幾分古怪的樟腦丸味道。

此刻老院長腰板兒挺得更直,老臉難得的紅了一下,然后板著臉罵道:“王八崽子,三天不罵你就埋汰我,以為老子喜歡穿這個麼?還不是怕給你個王八崽子丟臉,京城可是天子帝都,穿正式點兒總沒錯的。”

張三在一旁點頭:“那是,老院長這一身如果換了九十多年前的京城,絕對是引領時尚,那會兒只有大學生才有資格穿這個呢。”

老院長扭頭瞪著張三,片刻之后,嘆息搖頭:“張三啊,你說你怎麼還是這模樣?長得一點都不喜慶,遭了災似的,以后怎麼討媳婦兒呀……”

張三趕緊一哈腰,笑道:“您老寬心,趕明兒我就去高麗棒子那兒整容去,一定整得讓您老瞧著喜慶,不喜慶您拿硫酸潑我。”

老院長欣慰的叮囑道:“……好,整容前少看趙本山的小品,也少看《幸運52》,餅子臉還能接受,鞋拔子臉就讓人鬧心了。”

接下來的幾天,葉歡喬木四人放下了一切事情,專心陪老院長在京城四處游玩。

喬木是女孩子,天生比較細心,特意去商場給老院長買了幾身**的西裝,唐裝,換下了他那身不合時宜的中山裝,這也讓葉歡他們由衷松了口氣,省得每次陪老院長出門都像老軍閥領著馬仔們出征似的。

不過老院長不喜歡葉歡專車接送,他說他當了一輩子平民,老了卻搞得跟政府首長似的,很不習慣,由簡入奢易,將來回了寧海,怕拗不過這口勁來。

這是一位很樸實的老人,他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動教育著院里的孩子們,什麼是做人之本,什麼是真正的樸素。

葉歡四人于是干脆領著老頭兒每天擠公交車,老頭兒這才真正開心起來。

這天從八達嶺游玩回來,葉歡一行人坐公交車回酒店。

搖搖晃晃的車上,老院長和葉歡並排坐著。

“還沒跟喬木把事兒辦了?”老院長扭頭瞧了一眼喬木,悄聲問葉歡。

葉歡楞了一下,接著不懷好意的笑:“老院長,您可越來越老不正經了哦……還沒呢,我正醞釀著哪天把她灌醉,再把她辦了……”

老院長也楞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啪的賞了他一大鍋貼。

“王八崽子,我說的是婚事!你想哪去了?”

葉歡揉著腦袋,苦著臉道:“……我這不還沒到年齡嘛,等我滿22歲我就向她求婚。”

老院長面色稍緩,點頭道:“這還差不多,記住,別辜負她!不然老子抽死你,王八崽子,滿腦子的齷齪事……”

“齷齪事的美妙,您這樣的老處男哪能體會呀……”

又是一記鍋貼,仿佛戳到老頭兒的痛處,這一記挨得有點重。

“張三呢?還在偷雞摸狗?”

葉歡趕緊解釋:“三兒現在改行了,一門心思發明防盜門,研究成功以后打算申請國際專利呢,偷雞摸狗已經成了他的業余愛好,功力也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像咱們現在坐的這公交車上走一個來回,他能扒六個錢包兒……”

老院長臉一綠,還沒來得及罵,便看到前排坐著的張三忽然跳了起來。

“不好!歡哥,我被偷了,被偷了哇!”張三惶急中帶著哭腔。

葉歡:“…………”

做賊的被賊偷,這小子真他媽不長臉,剛剛還誇他呢。

“冷靜點兒!你被偷什麼了?”葉歡喝道。

張三回頭,現出一張痛苦得扭曲的臉,越發不喜慶。

“剛才旁邊坐著一漂亮妹子,我覺得,這個時候應該裝個B,就打算把你買給我的蘋果手機拿出來玩一玩……”

“然后呢?”

張三悲憤嚎啕:“然后我一摸口袋,操!B丟了啊!歡哥,B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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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發表於 2016-4-4 20:54:00 |只看該作者
第162章剩勇追窮寇

葉歡覺得老院長最該擔心的不是張三的臉,而是他的智商。

這家伙不但二乎,而且倒霉得邪性,用文藝的說法,他是被上天詛咒過的,屬于喝涼水塞牙,放屁砸腳后跟一類的天煞孤星式神人。

酒店里,老院長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看著張三頹然神傷的模樣,不由深深嘆氣。

葉歡笑嘻嘻的安慰張三:“算了,一部手機而已,丟了就丟了,再買一部就是了,咱不缺錢……”

張三哭喪著臉道:“我傷心的不是手機,歡哥,我是真覺得丟人了啊……”

老院長和葉歡兩眼同時一亮,這小子總算知道什麼叫丟人了,還有藥救。

“古人云:知恥近乎勇,知道丟人就很不錯了,至少比以前強多了,再說丟手機只是不小心,跟丟人沒什麼太大關系……”老院長呵呵笑道,望著張三的眼里滿是溫情。

張三抽噎道:“怎麼不丟人?論偷錢包手機的手段,我在寧海也算是響當當的一塊招牌,沒想到賊祖宗反被賊孫子偷了,京城……臥虎藏龍,深不可測呀!”

老院長笑臉一凝,接著仰天長笑,暴起一腳把張三踹門外去了。

“這張三的腦子啊……”老院長黯然長嘆。

葉歡急忙出來打圓場:“……您老應該欣慰,至少是全新的,沒用過。”

私人會所仍在裝修,陪著老院長的這些日子,柳眉每天也打幾個電話,向他匯報裝修進度和帳目問題,葉歡根本不懂這些,于是便讓柳眉全權決定,任何事物他一概不管。

柳眉在電話里大發嬌嗔,說葉歡用心險惡,看似大方的放權,其實就是自己偷懶,假惺惺的冠以“信任”之名,以后她若干得好,葉歡會說那是他管理有方,慧眼識人,若干得不好,則全是她的責任,葉大老板拍拍屁股撇得一干二凈。

葉歡那個汗啊,這女人真厲害,子丑寅卯都沒見著呢,話就堵死了,留著這精明勁兒對付外人多好,放著階級斗爭不去搞,非要挑起人民內部矛盾。

于是葉歡只好指天畫地賭咒發誓,甭管她把會所弄成什麼樣子,哪怕一把火全燒了它,他也絕不怪她。

柳眉怨氣沖沖,怨氣里仿佛還帶了一股濃濃的酸氣。

葉歡回了半天神才隱隱有些明白,柳眉……該不是因為自己這幾天陪著喬木而吃醋了?

——你都沒日過我,吃哪門子醋?莫名其妙的女人!

京城西郊香山。

已是一年春來到,萬物復蘇之季。

蕭條歲枯的香山如今已是綠意盎然,古樹參天,桑榕成行,泉流淙淙,亭臺層層。

香山是著名的風景區,歷代皇帝在此山修建寺廟,行宮,每逢夏秋之季,皇帝多來此狩獵避暑,委實是幽雅宜人的好去處。

香山寺東南半山坡上,有一處別致清靜的庭院,名曰“雙清別墅”,蓋因院中有兩道清泉,終年不絕,長流不息,故名“雙清”,這座別墅非常有名,開國領袖曾在此居住過,別墅沾了偉人的光彩,從此也成了游人駐足的景點之一。..net牛小說閱讀網

今日的雙清別墅外警衛森嚴,層層封鎖,別墅的八角亭外,兩位年逾五十的老人緩緩踱步,其神態從容不迫,隱隱透出上位者的風雷氣勢。

二人正是沈家的老三沈篤義和老四沈篤信。

沈家情勢復雜,幾兄弟各成陣營,拋開兄弟骨肉之情不論,老三和老四也算是聯盟了。

今日的兄弟二人顯得有些沉默,許久無言,眉頭擰得緊緊的,似乎各懷心事。

負著手走在春光宜人的別墅內,沈篤義仰頭看著八角亭頂的朱紅色檐角,喟然嘆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老四沈篤信笑道:“這首流傳千古的詩,領袖當年就是在這亭子里寫下的,偉人情懷,胸藏宇宙,吞吐天地,端的是華夏大地五百年才出一位的王者呀。”

沈篤義嘆道:“千古功業,一朝而定,那位在湖南綠山鄉野里走出來的書生,當年何曾想到數十年后,竟有試問江山鼎之輕重的一天?”

沈篤信仿佛也激起了無限感慨:“時也勢也,二者不可缺一,只有時勢才能造英雄。”

兄弟二人又沉默下來,不知各自在想著什麼。

良久,沈篤義看著老四,道:“老大家的那個孩子回了老宅,這事你知道?”

沈篤信哼了哼,道“風風火火傳遍了四九城,我怎能不知道?”

“你好像到現在還沒見過他。”

沈篤信譏誚笑道:“怎麼?要我這個四叔親自去拜會他?這算哪門子規矩?”

沈篤義也笑了,笑容里的意思任誰也看不明白。

“小孩子不懂事,你跟他計較什麼。”

沈篤信冷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大人怎麼不教他?子不教,父之過。”

這話的矛頭卻已直指老大沈篤禮了。

沈篤義笑著擺手道:“今日你我兄弟難得清閑,並步踏游,不提家中俗務了。”

沈篤信慨然道:“家勢越旺,宅門里的爭斗就越多,當年老爺子忙于國事軍政,疏于家務,那時老大帶著我們幾兄弟,父母之責一肩挑起,我心里是一直記得的,多年過去,我們兄弟之間怎會成了今日這般境況?難道這也是時也勢也?”

“不錯,時也勢也,老四,我們都由不得自己了,有時候不是我們想爭,而是背后一些人和事,逼得我們不得不爭,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無所有的時候,我們無所謂得失,一旦擁有了許多,說是怕失去也好,想得到更多也好,這些都是逼我們不得不爭的理由。”

沈篤信垂頭嘆息,爭了一輩子,如今大家已是知天命之年,權與利二字,仍是看不開,放不下,兄弟鬩墻,同室操戈,往日的兄弟情分早已煙消云散,爭到的東西和失去的東西相比起來,到底孰輕孰重?

沈篤信對答案越來越迷茫了。

知天命之年的他們,其實並未知天命,一把歲數不知活到了哪里。

“還是老爺子看得透啊,該退的時候便退了,侍弄花草,養魚怡情,寄志于山水草木之間,多麼忘情愜意……”沈篤義仰望天空,眼中有著和老四一樣的迷茫。

搖搖頭,沈篤義苦笑道:“家業大了,誰能真正看得透?你知道嗎,老爺子昨日請韓老進竹園,二老圍著池塘邊溜達了一圈兒,說了一個多小時的話。”

沈篤信擰起了眉頭:“老爺子請韓老來做什麼?這兩人可是半輩子都不對付呀。”

“是呀,竹園的嚴醫生說,昨日他們一見面便互相指著鼻子罵娘,老爺子老了,脾氣性格仍如當年一樣火爆,那位韓老也不差,兩人把沈韓兩家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才意猶未盡的住了嘴。”

沈篤信道:“韓家也是名門,韓老當年曾是領袖的書記員,頗得領袖信任,委以重任后,韓家便趁勢而起了,如今子弟遍布全國,各居要害,縱不及我們沈家,也差不了太多,可惜卻一直與老爺子不對付,兩人這些年來一見面就吵,什麼難聽的話都罵得出,昨日老爺子請韓老來,其用意難道是……”

沈篤義笑道:“總不是特意為了罵他一頓……老四,京中局勢雖平緩,可我們這樣的大家族走一步要看百步,老爺子眼光深遠著呢,時代不同了,如今各家族不論勢大勢小,亦如逆水行舟,若欲家業興旺,總要不斷變強,為了不使家業勢微,京里不少政治家族已聯起了手,強與強的結合,才能在體制中獲得更大的發言權。”

“老爺子莫非看上了韓家,想與韓家聯手?”

“多走一步總是沒錯的,這是事關沈家興衰的大事,老爺子說不得也只好跟韓老來個化干戈為玉帛了,利益所驅,小小恩怨自然要放下。”

“以怎樣的方式聯手?”

“除了聯姻,還有更鞏固的聯手方式嗎?韓老可是有一位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孫女,現已年方雙十,待字閨中呢。”沈篤義似笑非笑道。

沈篤信想了想,道:“家里小一輩兒的人里面,有的太小,有的已婚,恐怕找不出合適的子弟了……”

沈篤義笑道:“怎麼找不出?現成不就有一個麼?”

“你是說……老大的那個孩子?這個,不大現實。”

“怎麼不現實?君未娶,卿未嫁,我看哪,簡直是天作之合。”

“雖沒見過那個葉歡,可我們對他做不少調查,你覺得他是那種任其擺布的人嗎?再說,他的身旁紅顏知己可是不少,有一位早已視為妻子的青梅竹馬,針插不進,水潑不進,我看這事兒挺懸。”

“家族為上,由不得他不答應,沈韓兩家聯手已是大勢,家族內的一切人或事都必須服從這個大勢,誰也不能例外,相信老大也明白這個道理的,他若不明白,怎配當家主?當年他和周蓉鬧了一出私奔記,后來不也乖乖回來了麼?生在這樣的家族,誰的婚姻能夠自己做主?簡直是笑話!……至于那個青梅竹馬,呵呵,鄉野粗鄙之女,有什麼好擔心的?要她離開,她便不得不離開。”

沈篤信沉默半晌,道:“聯姻是老爺子的意思?”

沈篤義淡笑道:“不,是我的意思,我打算這樣建議老爺子。”

“為什麼?”

“思來想去,此舉對我們有益無害,如果葉歡答應了,沈韓兩家聯手,對我們也沒壞處,家業愈旺,我們所獲者愈多,葉歡若不答應,老爺子恐怕會不高興,他們之間起了沖突,難的是老大,得益的還是我們,最好逼得他和當年的老大一樣,離沈家遠遠的,葉歡這個人,我們便當作他從沒出現過,破壞了沈韓聯姻,這個責任小孩子自然擔不起,要擔責任的,除了他老子還能有誰?老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沈篤信想了想,淡然笑道:“三哥,你這可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沈篤義負手仰望朱紅色的八角亭,漫口吟道:“世人皆喜偉人‘天若有情天亦老’,我卻獨喜‘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這一句。偉人,好氣概!”

沈篤信不由打了個寒戰,正氣磅礡的詩句從老三嘴里念出來,竟帶著幾分陰寒之氣,冰涼刺骨。

酒店房間內,正給老院長倒茶的南喬木,不知怎的心中一顫,手下一抖,打破了茶杯,滾燙的開水濺滿一地。

“呀!”南喬木慌忙找了塊抹布使勁擦拭。

葉歡急了,幾步沖到她面前,急吼吼道:“別動,燙著了嗎?燙著了嗎?”

南喬木沖他笑笑,道:“沒事,濺了一下而已。”

葉歡抓過她的手,見纖細白凈的手背泛了一小塊紅,顯然燙到了。

“我去弄點牙膏給你抹一抹。”葉歡說著便沖進了洗手間。

“不要緊的,你別大驚小怪……”

“老子未來的婆娘,我不疼誰疼?”

猴子笑嘻嘻的插嘴道:“歡哥,只要你不反對,我可以幫你疼……”

“去你狗日的,你疼你的阿珠和阿花,少打我婆娘的主意!”

老院長疑惑道:“阿珠和阿花是誰?”

張三認真的解釋道:“猴子的左手叫阿珠,右手叫阿花,不過據我觀察,他最疼阿珠,阿花嘛,有時候顧不上。”

老院長楞了半晌,黯然嘆道:“這些年我都教出些什麼玩意兒啊……”

聽著葉歡口口聲聲粗魯的叫著“婆娘”,南喬木心中卻充滿了甜蜜和溫暖。

此生若真的能成為他的婆娘,該多好呀。

弄來牙膏,葉歡細心幫喬木抹上,神情比喬木做醫學實驗更專注。

“燙到一點點而已,這麼緊張干嘛?”當著老院長猴子他們的面,喬木略有些羞澀。

“當然緊張,燙在你身,疼在我心嘛……”葉歡深情的注視她。

身后的老院長和猴子張三一齊打了個冷戰,爺仨兒惡心得吐了一地……

強自壓下心頭的甜蜜,和那一絲莫名冒出的心悸,喬木收拾了一下便出去了。

張三搭著葉歡的肩笑道:“歡哥,你這表演太流于形式了?”

葉歡笑道:“我就這麼一個媳婦兒,不多疼她怎麼行?女人啊,是需要時刻哄著的。”

猴子難得的深沉道:“女人都是感性動物,男人對她的好她會記在心里,像埋在地底的酒,對她越好,就等于埋得越久,它就越醇香……”

張三似有所悟:“女人像酒,男人呢?”

猴子若有深意的瞥了葉歡一眼,果斷道:“男人像一泡尿,放得越久,味道越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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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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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演唱會

老院長在京城玩了兩天累著了,老胳膊老腿的實在不想動彈,葉歡他們太想盡點孝心了,以前是沒能力,看著老院長為他們,為院里的孩子們忙前忙后,看臉色,陪笑臉,東奔西忙四處拉善款養活孩子們,五尺高的漢子,不但一輩子沒成家,連自尊都拋棄了,老實說,若真要在心中排個名次的話,老院長在葉歡心里的地位絕對是高于他現在的父母的。

生兒不易,養兒更不易,葉歡不知道這些年父母為他付出了多少心力,布了多少局,可老院長的付出卻是實實在在看在眼里的。

酒店房間里,葉歡和猴子一左一右給老院長輕輕捶著腿。

“老院長,玩累了咱就休息,養足了精神咱繼續玩,京城還有很多地方您沒去呢,這回一定玩個痛快。”葉歡笑道。

老院長臉上帶著些微疲倦之色,可是笑得很開心。

“不了,不了,玩幾天就好,你們幾個王八崽子有出息,我也就滿足了,院里的工程還在建,地基已經打好,樓房也開始蓋了,你那個歡樂基金有人進駐院里開始接手管理,我得回去盯著,那些管理人員雖然都tǐng和善,對孩子們照顧得不錯,可孩子們對他們必須有個熟悉的過程,這事兒只能由我來干,交給別人不放心,后天我就回寧海。”葉歡楞了一下,急道:“老院長,好不容易來一趟,急著走干嘛?

院里不是有人照應著嗎?歡樂基金派出的管理人員是千挑萬選的,絕不會讓弟弟妹妹們受委屈,您忙活了一輩子,多玩幾天怎麼了?”

老院長搖頭笑道:“一輩子就這勞碌命,享福都享得不安生,非要看到院里那些小王八崽子們我才放心,人吶,就是這麼賤。”

葉歡和猴子沉默,心底隱隱涌動著一股酸楚,平實無華的話語里,透著大愛無疆的情操,面對這位偉大的老人,除了發自心底的尊敬,真的不知該為他做些什麼,老院長一生都在付出,付出得仿佛已忘記了他自己需要什麼,忘了他比世上任何人都有資格索取。

葉歡和猴子對視一眼,葉歡強笑道:“老院長,您多玩幾天,讓我們好好孝敬您,這些年您太苦了,享幾天福是天經地義的。

老院長指著葉歡笑罵道:“王八崽子,難得從你嘴里蹦出一句人話,不過我是真的放不下院里,一百多口子人吃喝拉撤,聽說歡樂基金現在已開始從全國各地接收孤兒,以后院里的孩子們越來越多,將來怕莫有上千口子人,這麼大一攤子事兒,我怎麼放得下?”

葉歡黯然感傷,嘆道:“當初頭腦一熱,想也不想便擴建了福利院,現在看來,雖然成全了弟弟妹妹,卻是害了您”

老院長瞪眼道:“說什麼渾話呢,我一輩子就忙活了這一件事,你真讓我享福,我都不知道該干什麼了,你不但成全了孩子們,其實也成全了我,若不是你富貴了不忘本,我這把年紀還不知要給那些有錢人彎多少次腰,鞠多少次躬,怎麼能說害了我呢?”

葉歡和猴子低下了頭,這是對老院長的成全,還是逼著他燃盡本來就所剩無幾的殘燭?

“老院長”葉歡強笑道:“說真的,我們給您尋摸個老伴兒吧,有個老伴兒在身邊,病了痛了,也好有個照應,這些年您不敢找老伴,怕跟著您受苦,現在不用苦了,您這老光棍兒也該滋潤滋潤啦。”老院長笑罵道:“王八崽子,說著說著就沒一句人話了,老頭子這把年紀,找老伴兒有用嗎?”猴子忐忑道:“您老……不行了?”“滾你娘的!”老院長怒了。

葉歡趕緊打圓場:“老院長一桿老槍從沒用過,怎麼可能不行呢?絕世神兵不是隨隨便便出鞘的,這樣吧,老院長,有空我給你找個日本娘們兒來,日本娘們兒可夠勁啦,而且非常主動大方,一見面就盛情邀請,老院長您肯定好這一口兒……”

猴子納悶道:“誰說日本娘們兒一見面就盛情邀請?有這種娘們兒嗎?”葉歡瞪他一眼,道:“不學無術了吧?你看的那些片子里,日本娘們兒幾乎個個都說“壓嗎,爹?壓嗎,爹?”這不是邀請你壓她是什麼?”“歡哥,那句話不是這個意思……”老院長瞪圓了眼睛:“越說越不像話了,都給老子滾,滾!讓老子清靜會兒!”葉歡和猴子笑嘻嘻的退了出去,臨出房門前,葉歡仿佛想起什麼,回頭道:“老院長,我這兒正好有幾張歌星演唱會的票,您白天好好躺著休息,晚上帶您去瞧瞧演唱會,據說開演唱會的那個歌星還是個tǐng漂亮的娘們兒,您如果中意,我砸錢把她包了送給您”

猴子插嘴道:“歡哥,你哪兒來的演唱會門票?”

葉歡黯然道:“花八百萬買的……,…

演唱會的票自然是上次救下的長笛女孩晶晶不,陳倩送的,她說她已被聘為演唱會的長笛伴奏,看來她確實是有真本事的,難怪她堅決賣藝不賣身,賣藝確實比賣身有前途多了。

葉歡之所以要去看演唱會,一是想讓老院長多平享福,這輩子沒享受討的東西都享受一下,

二是想再見到陳倩時,再給她四十萬,李國棟把帳戶凍了,那幾張支票兌不了錢,她的母親便不能治病,葉歡必須再給她一筆救命的錢,既然碰到了這事兒就得擔起這個責任,不然良心不安。

事實上葉歡也沒什麼錢了,這四十萬還是他費盡口舌從柳眉那里借的,反正柳眉是個小富婆向她借錢葉歡毫無壓力。

華燈初上之時,葉歡帶著老院長,猴子,張三坐車到了首都體育館,南喬木對明星沒什麼興趣,而且也忙著查歡樂基金的帳,便沒有跟著去。

猴子和張三倒是很興奮,長這麼大第一次看演唱會,他們樂顛顛兒像個孩子。

“歡哥,你知道是誰的演唱會嗎?”猴子興奮得口沫橫飛眼中閃耀著從未見過的光采。

葉歡撓頭,他只知道陳倩是樂隊里的長笛伴奏,至少到底誰是演唱會的主角,他倒真沒關心過。

“是柳菲,柳菲呀!”猴子聲音帶著顫抖。

“柳菲是誰?”葉歡話剛出口便發現猴子眼中的興奮化為了憤怒這小子看來是柳菲的鐵桿粉絲,于是葉歡趕緊改口:“我知道,她肯定是唱歌的,而且唱得特別好聽。、,

“廢話!柳菲不僅是當紅歌星,而且還得過很多次唱片金獎,是華泰娛樂公司力捧的一線歌星”猴子滔滔不絕的給葉歡掃盲。

葉歡想了想道:“也就是說她還是一個唱歌特別好聽的歌星。”猴子氣得把頭一扭:“我跟你無法溝通!”

若不是看老院長在車里葉歡一巴掌就乎上去了。

老子跟你從小玩到大你居然說無法溝通,那柳菲根本不認識你是哪根蔥,你倒是跟她溝通一下試試?

豐到了體育館,廣場前已是人山人海不少歌迷打著橫幅,一臉狂熱的呼喊著柳菲的名字聲嘶力竭。

離開場還有段時間,葉歡他們下了車便準備直接進館,門口有許多警察和保安四處站立,如此眾多的人聚集,對警察來說是一件很頭疼的事,萬一發生點什麼sāo亂,或是踩踏事件,警察可就倒霉了,別人群情激奮,興高采烈的時候,警察和保安們卻戰戰兢兢,如臨大敵。

葉歡四人走到體育館的正門,那里有幾道安全門,葉歡遞了票進去,待到張三剛準備進去的時候,安全門便滴滴滴的響了起來。

保安朝張三一伸手:“把金屬物品拿出來。”

張三只好掏兜,明匙,手機,1小刀片,剪刀,鏈子保安滿頭黑線:“……你是外科醫生吧?”

張三干笑不語。

保安冷冷道:“這些東西你就別帶進去了,不安全。”

張三急了:“別的東西不帶沒關系,那個2打火機總得讓我帶進去吧?我好不容易才偷才買到的限量紀念版。”“不行,你要麼別看演唱會,要麼就把它們扔掉。

葉歡三人見張三被攔在外面,他們也只好退出來。

老院長一臉無所謂,看演唱會對他而言只是圖個新鮮,猴子卻急得不行。

“一個破打火機扔掉不結了麼?別耽誤咱們的時間,快開始了!”

張三不答應,執拗道:“不行,這打火機tǐng貴的,市面上一千多塊呢,說什麼也不能扔了。”猴子氣得跺腳:“那怎麼辦?要不你回去,我們三個進去。”張三眼珠亂轉,笑道:“一定有辦法的,給我幾分鐘,婁再想想………”

于是張三獨自走開,點了一根煙圍著體育館外的花壇轉悠,糾結得不行。

過了幾分鐘,張三ā壇里的濕土,眼睛不由一亮,終于想到了辦法。

于是張三弓著腰,躡手躡腳的往花壇靠近,打算在土里刨個坑把打火機埋了,看完演唱會再回來取。

葉歡遠遠瞧著張三的動作,嗤的一笑,道:“這二貨總算聰明了一回,干了一件不二的正常事。”

老院長也欣慰的點頭贊許不已。

張三tǐng得意的,這會兒他覺得自己並不像歡哥說的那麼笨,其實他是一個擁有很高智慧的人刨著刨著,張三突然覺得周圍氣場有了變化一抬眼,三個警察離他數米距離,呈品字型將他包圍起來三人一臉緊張凝重,滿頭大汗,手緩緩摸向腰際的電棍。

張三楞了一下,緊接著雙腿夾緊尿都快嚇出來了。

這是他媽什麼陣仗?張三驚恐玉絕……

情勢有點危急,張三福至心靈,站直了身子,朝三個警察咧開嘴,露出一個他自己認為和善而警察卻認為是決絕的笑容。

晃了晃手中錚亮的打火機,張三帶著哭腔虛弱的道:“…這不是炸彈,真不是!”

話音剛落,三名警察刷的一下沖上前,將張三華麗麗的撲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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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4 20:55:13 |只看該作者
第164章所謂明星

演唱會仍在繼續,但顯然葉歡和猴子已經沒什麼心情聽臺上的柳菲唱歌了,他們各懷心思。

猴子渾身直顫,看得出他很激動,這種激動就好像原本是個看電影的觀眾,突然有一天某個巫師將分院帽戴在他的頭上,並且告訴他他已經被分在格蘭芬多學院一樣,一切都是那麼的夢幻,不敢相信,但猴子不得不相信。

他知道,歡哥輕易不會許諾,一旦承諾說出口,拼了命也會做到,從小到大,猴子從未懷疑過。

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和一個出身福利院,不名一文的普通百姓這……可能麼?

當然可能!歡哥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勿用置疑。

猴子興奮得臉都漲紅了,鼻頭兩點小雀斑仿佛也跳躍飛揚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舞臺,如癡如醉的看著臺上的柳菲。

張三笑嘻嘻的道:“猴哥,你到底行不行?別到時候人家一大明星跟著你守活寡,這種事兒吧,你說讓兄弟們幫忙也不大合適”

話沒說完,張三便被稽子一腳狠狠踹得一滾。

“老子沒稱想的那麼齷齪!“猴子惡狠狠道。

葉歡鄙夷的看了張三一眼,語重心長道:“三兒啊,平時二乎就算了,何必再嘴賤?”

張三苦著臉湊在葉歡耳邊道:“歡哥,猴子魔怔了,你非但不勸,反而跟著瞎起哄,柳菲可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她和猴子這可能麼?”

葉歡苦笑道:“怎麼勸?每個人的一生中總有某個可望而不可及的願望,能實現的是幸事,不能實現的是夢想,我有這個能力幫他圓夢,就不能讓他失望……”

拍了拍張三的肩,葉歡深深道:“男人喜歡女人,這是天經地義的,大明星又怎樣?婁葉歡的兄弟難道配不上她麼?三兒,猴子這不是魔怔,一個男人對女人癡心,總是沒有錯的。”

張三想了想,點頭嘆道:“癡漢啊。”

葉歡氣道:“你他媽不會說話可以閉嘴,一張嘴不是吟就是賤,跟他媽日本人似的。”

演唱會接近尾聲的時候,葉歡便領著猴半準備進入后臺。

既然放出話來,要柳菲做他的弟媳fù兒,當然得讓大家見個面,用葉歡的話來說,就是“混個臉熟”。

從頭到尾沒說話的老院長看著混不守舍的猴子,輕輕嘆道:“孽緣啊,命中注定該遭這一劫……”

葉歡驚異的瞧著老院長,這一刻老頭兒的形象像個能掐會算的世外高人,高深得一塌糊涂。

繞過觀眾席,葉歡和猴子便往后臺出溜兒,結果被理所當然的擋在化妝室外。

一名保安冷冷的告訴葉歡,化妝室是大明星柳菲的休息重地,除了她公司的經紀人和私人助理,任何人不得靠近。

葉歡喃喃罵道:“休息就休息吧,還“休息重地”跟他媽核試驗禁區似的”

費了半天勁兒,歌星的人影都沒見著,還談什麼弟媳fù兒?

葉歡眼珠子轉了轉,然后一tǐng胸,對保安理直氣壯道:“我是柳菲請來的演唱會嘉賓,也是歌手,馬上就要登臺的,你不讓我進去,我可真走了啊,柳菲怪罪起來你負責。”

保安小小驚訝了一下,狐疑道:“你是歌手?我怎麼從沒見過你這德行的歌手?你唱過什麼歌?”

葉歡睜著眼開始編瞎話兒:“男聲版的《傷不起》。”

“你唱幾句聽聽。”看得出,保安是個很愛較真的保安。

為了兄弟,只好把臉揣兜里了。

于是葉歡便在化妝間外的狹窄走道里扭起了身子,一邊扭一邊唱:“…傷不起,真的傷不起,我算來算去算來算去算到放棄,良心有木有,你的良心狗叼走……”

保安恍然大悟,一臉肅然起敬:“原來是這首歌,這是他媽神曲

猴子也不笨,趕緊發了根煙,笑道:“我是神的私人助理。”

保安噗嗤一聲樂了:“得了,你們也甭裝了,真把我當傻子了?柳菲的歌迷吧?想進去見見偶像?“葉歡只好停下來,痛恨自己演技不精的同時,從兜里數出兩千塊錢遞給保安,陪笑道:“我們是真喜歡柳菲,兄弟行個方便,成全我們這點小願望……”

原本以為保安會義正嚴詞的拒絕,卻沒想到保安接過錢,飛快塞進自己口袋,笑道:“我只是體育館的保安,又不是柳菲的私人保鏢,你們進或不進,對我沒有任何影響,老實說,很多柳菲的歌迷都想從這兒混進去,用的方法各種各樣,但是你的這個方法是我最喜歡的一種……”

葉歡:咒………”

早說不就完事了?還非他媽讓老子高歌一曲……

葉歡帶著猴子往化妝室里一鉆,動作輕柔而敏捷,像兩只靈貓。

化妝室里空無一人,柳菲的經紀人和私人助理,保鏢之類的人估計這會1嘟在幕后等著她謝場呢。

葉歡大喇喇的坐在化妝室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等柳菲進來。

猴子緊張得滿頭大汗,情緒有些激動道:“歡哥要不還是算了,咱們走吧,大家不太熟,見面多尷尬……”

“瞧你那點出息!”葉歡鄙夷道:“喜歡誰就直接面對面大膽的說出來,這年頭大家多忙啊,曖昧啊暗戀啊,誰有心思玩這個?你又不是十六七歲的高中生,搞得這麼純情惡不惡心?”

“我我見了柳菲說什麼?”猴子急得直擦汗。

“怎麼說話也要我教你?將來你和她結婚洞房是不是也要我幫你代勞算了?”葉歡狠狠白他一眼。

說話間,外面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掌聲,緊接著,門外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

葉歡清楚,必是柳菲的演唱會結束,朝化妝室而來了。

沒等猴子雨釀好情緒,化妝室的門被推開,在一大群保鏢的簇擁下,神情冷漠的柳菲走了進來。

近距離看到柳菲,猴子驚慌失措,手腳沒地方放,面孔漲成了豬肝色。

葉歡對這些所謂的明星沒什麼概念,也根本不存在敬畏或崇拜,他瞇起眼睛,不慌不忙的打量著柳菲。

柳菲很高,大概一米七出頭,高挑的個子襯出完美修長的身材,臉型瘦瘦的,因為舞臺燈光的原因,臉上的妝化得很濃艷,兩邊打著很厚重的腮紅,這樣在燈光下看起來才不會顯得太蒼白而嚇到觀眾。

令葉歡提起一顆心的是柳菲的眼睛,她的眼睛看起來很清澈。可里面卻有著許多的風塵之色,有疲倦,有冷漠,也有嫵媚,她就像一只自我感覺良好的孔雀,高傲的俯視著一切,或許是被人追捧慣了,所有的人在她眼中都渺小得像一粒塵埃。

葉歡暗暗嘆氣,這樣一個光芒萬丈的女人,跟猴子站在一起,搭配麼?

腦海中突然冒出老院長剛剛說的一句話:“孽緣吶!”

柳菲在經紀,助理,保鏢的簇擁下走進來,見化妝室內站著兩個人,所有人不由一楞。

柳菲的秀眉頓時一顰,冷冷道:“這是我的化妝室,你們是什麼人?外面的保安怎麼會讓你們進來的?”

葉歡聳了聳肩,道:“保安素質不好”

猴子紅著臉,仿佛鼓足了莫大的勇氣,期期艾艾道:“柳菲,你,你好,我是你的歌迷,我喜歡你的歌,很,很好聽,你長得也很好看……”

柳菲一聽是歌迷,臉上擠出一絲很勉強的笑容,道:“原來是歌迷,是來要簽名的嗎?”

葉歡見猴子已經陷入大腦短路狀態,只好幫他回答:“他是來求婚的……………”

話一出口,滿室皆驚。

短暫的沉默之后,柳菲臉色難看的呵呵笑了兩聲,道:“你們可真會開玩笑。”

說著從助理手中接過一張她的照片,刷刷刷的開始簽名。

猴子在一旁結結巴巴道:“柳菲,我真的很喜歡聽你的歌”

柳菲頭也不抬,冷冷的隨口應付道:“是嗎?謝謝呀,你最喜歡聽哪一首?”

“傷不起。”

眾人一呆,接著大怒:“你們來砸場子的?”

兩聲悶響,葉歡和猴子被扔出了化妝室。

化妝室的門緩緩合上的一瞬間,葉歡從柳菲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鄙夷和譏請。

這種眼神他們哥兒幾個這些年看得太多了,絕不陌生。

葉歡被她的眼神刺痛了。

爬起身,葉歡指著化妝室緊閉的門,大聲道:“柳菲你聽著,我兄弟叫猴子,明晚七點,京城香格里拉酒店,他橡你吃飯,記住他的名字,你一定會來的!”

門內傳來一陣刺耳的大笑。

猴子受了打擊,蔫頭蔫腦的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歡哥,算了,見了她一面我已經很滿足了………”

葉歡怒視著他:“什麼叫算了?以前咱們被人看扁,現在還被人看扁嗎?咱們哥兒幾個辛苦折騰這些日子,為了什麼?為的就是這輩子不被人用那種眼神看咱們!猴子,你給老子振作點兒!誰說癩蛤蟆不能吃天鵝肉?這只天鵝老子讓你吃定了!”

陰沉著臉,葉歡拿出電話,撥通了周媚的號碼。

“我要給我兄弟猴芋找一媳f歡開門見山道。

電話那頭的周媚楞了一下,笑道:“好啊,是不是要我幫他物色一個?”

“不用你物色,他已經看中了一個。”

周媚沉默了一會兒,1小心翼翼道:“他看中的,該不會是我吧?”

一肚子火氣被周媚一句話逗得散了功,葉歡哭笑不得:“你想什麼呢?跟你完全沒關系。”

周媚長長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猴子找女朋友你打給我干嘛?”

“那女人名氣有點大。”

“她是什麼人?”

“她叫柳菲,唱歌的。”

冰雪聰明的周媚頓時明白了葉歡打電話給她的用意。

“需要我幫忙嗎?”

葉歡沉聲道:“明晚七點,猴子將在香格里拉酒店請她吃飯,你覺得她會來嗎?”

周媚不假思索道:“她會來的,而且跑得比馬還快。”

“她可是大明星……”葉歡遲疑道。

電話那頭的周媚哧了一聲,聽得出,周媚根本沒把這位大明星放在眼里。

“明星又怎樣?明星也是普通人,一樣要吃飯的。”

葉歡笑道:“那我就拜托你了。”

周媚道:“你放心,我保證,明晚七點,那位大明星會老老實實坐在香格里拉酒店等猴子。”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柳菲所屬的娛樂公司叫華泰娛樂………”

“那又怎樣?”

周媚慢悠悠道:“華泰娛樂恰好是騰龍集團的子公司。”

葉歡:氣………”

迎著猴子焦急而期盼的目光,葉歡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明晚換一身整齊的衣服,人模狗樣的去見柳菲吧。”

猴子結巴道:“這這這就成啦?怎麼可能?”

葉歡笑著嘆氣:“誰讓那只天鵝的老板偏偏是只癩蛤蟆呢?”

不管猴子多麼的不解,葉歡哈哈大笑勾著他的脖子往體育館外面走去。

體育館東門,張三陪著老院長在等他們。

見葉歡滿臉笑容走來,張三眼睛一亮,有點不敢置信道:“你們……………,真搞定了?”

“那是當然。”

“歡哥,想不到你這麼牛逼,大明星都能讓你搞定”張三崇拜得無以復加。

葉歡得意道:“那是,這世上沒我擺不平的女人,三兒,你將來喜歡哪個女人盡管跟我說,哪怕是美國總統他老婆”

張三兩眼閃閃發亮:“你也幫我弄來?”

葉歡收了笑,沉聲道:“就只能靠你自己去勾搭了,我頂多每年清明給你上柱香,順便把他夫人燒給你,要幾個燒幾個。”

演唱會散場,人流如大江涌出體育館,站在一旁久不出聲的老院長忽然臉色一變,顫抖的手指著一名剛剛經過他們身邊的中年fù人,道:“她…就是她!當年就是她葉歡,跟上她!”

葉歡哥仨兒頓時楞住了。

“老院長剛才我只是吹牛,您可千萬別當真,按說您這把年紀也該是思春的時候了,可您不能饑渴到隨便在路上逮住一個就往家里帶吧,嫖客逛窯子也有個挑選的過程”葉歡小心翼翼的勸解。

猴子嘆道:“老光棍果然是社會的不和諧因素”

老院長氣得扇了猴子一記鍋貼,怒道:“少給老子廢話!那是南喬木她媽,趕緊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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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發表於 2016-4-4 20:55:37 |只看該作者
第165章終究一場緣分

哥仨兒被老院長一句話驚得半晌沒說話。

老院長拍了拍葉歡的后腦勺,道:“快跟上去,詳細情況我以后慢慢跟你們說。”

葉歡渾身一ji靈,與猴子張三對視一眼,然后三人撤腿就跑。

三人跑得很快,耳邊只聽得呼呼的風聲,霓虹燈招牌不斷在眼前閃過,映出三人表情復雜的面孔。

中年fu人穿著暗青色的夾襖,牽著一個十幾歲的小孩,人群中不難辨認,葉歡他們很快便發現了她,她不急不徐的走在前方,葉歡則離她十米左右的距離慢慢跟著。

猴子沉著臉道:“歡哥,要不要打電話通知喬木?”

葉歡搖頭:“先不要告訴她,這事兒還沒確定,等確定以后再說,免得讓她空歡喜一場。”

猴子咧了咧悄,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空歡喜還是空傷心?”張三跟在二人身后,罵道:“老子心里堵得慌,堵得慌啊!”說著說著,張三流下淚來,不知是為了喬木還是為了自己。

猴子紅著眼眶,頭也不回的斥道:“三兒,我們幫喬木找到母親,這是天大的喜事,你堵什麼?”張三哭道:“是我們械到的嗎?是喬木找到的嗎?這只是個意外,是老院長無意中發現的,她根本就沒打算要喬木,看到她牽著的男孩了嗎?那才是她的孩子,這叫他媽什麼喜事!”葉歡忍著淚沉聲道:“不管怎樣,喬木也算是有了來歷這就是喜事,兄弟們,打起精神,這是唯一的線索可別讓我們跟丟了。”猴子和張三擦了淚,抿緊嘴一言不發的跟在中年fu人身后走。

中年fu人走得很慢,牽著的小男孩不時停下來,指著路邊的小吃攤兒要吃這個吃那個,fu人很慈祥的笑著,幾乎有求必應,看著男孩吃得酣暢淋漓的樣子,fu人不停的給他擦嘴,滿臉寵溺的笑。

葉歡三人遠遠看著這一幕,心被緊緊揪住胸口傳來莫名的疼痛,很難受。

慈祥安寧的親情,原本應該有喬木的一份啊小男孩吃了不少東西,fu人細心的幫他把嘴擦干凈,然后攔下一部的士上了車。

葉歡三人急了,趕緊也攔了一部車,跟著fu人乘坐的的士而去。

車行駛到路口,正好碰著紅燈,fu人乘坐的出租車堪堪駛過,葉歡他們的車卻停了下來。

“師傅我們趕時間幫個忙沖出這個路口吧。快!”葉歡懇求道。

出租車司機驚道:“開什麼玩笑,前面是紅燈呀,闖紅燈你知道要罰多少款,要扣多少分嗎?”葉歡沒等他話說完隨手從兜里抓了一大把鈔票塞進他手里。

司機猶豫了一下,看著手中沉甸甸的鈔票一咬牙,腳底踩了油門便沖了過去,一陣加速之后,終于追上了fu人乘的車。

京城的夜色里,兩部的士就這樣一前一后追逐著,想靠近,卻不得不保持著距離,如同葉歡三人此刻的心情一般。

知道她住哪里之后又怎樣?告訴南喬木嗎?上門認親嗎?或者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葉歡思緒雜亂,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他只知道現在應該跟上那位fu人,知道她的地址,然后……

然后怎樣呢?喬木知道以后會有怎樣的反應?她會痛哭還是會大笑?她,………,會不會受傷?

葉歡此刻幾乎想讓司機停車,干脆眼睜睜看著fu人絕塵而去算了,留一個美好的願望讓喬木平靜的過完此生,不也挺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揭開那血淋淋的舊瘡疤,讓它繼續流血呢?

可是葉歡不敢讓fu人就這麼消失。

沒人能明白孤兒的感受,他們痛恨自己空白的前半生,比誰都渴望在那空白的地方留下點什麼,不求富貴,不求權勢,所求無非“來歷”

二字而已。

在這個連狗都講究血統來歷的現代,他們為什麼連狗都不如?

fu人乘坐的出租車終于在前方停下,葉歡他們也停了下來,坐在車里靜靜看著fu人下車,牽著小男孩的手,慢慢走進一條胡同。

胡同口,一棵大槐樹枝葉參天,煥發著春天的生機,斑駁陳舊的墻壁,昏黃暗淡的路燈,這個小巷一如寧海的老城區一般落魄。

fu人走進胡同,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葉歡他們下了車,三人靜靜站在那扇門前,想象著fu人窘迫卻知足的生活,想象著那個小男孩無憂無慮的天真模樣,三人久久站立,久久無語。

記清了地址后,葉歡給周媚打了一通電話,讓她派人調查那fu人的一切資料,然后三人便回了酒店。

酒店里,喬木仍舊在查算著歡樂基金上個月的帳目,老院長一個人回來了,三人很有默契的進了老院長的房間。

葉歡悶不做聲的點了一根煙,坐在椅子上抽著,三人都沒說話。

老院長嘆了口氣,緩緩道:“我也希望是我眼花了,看演唱會的時候,那個女人就坐在我旁邊,當時特意看了她幾眼,確實跟當年太像了……………”“您見過喬木的……母親?”

老院長點頭道:“見過,知道喬木是怎麼進福利院的嗎?二十年前,她還是個在襁褓中的小嬰兒,有一天晚上,一個年輕的姑娘抱著她,想悄悄把她放在福利院門口,當時我正好夜里睡不著,在院外遛彎兒,那姑娘剛放下孩子就被我發現了,我便叫住了她,很嚴厲的責罵了她一頓,叫她把孩子抱回去,她不讀書,跪在我面前淚流滿面,求我收下喬木…”“她一定是有什麼苦衷。”葉歡艱難的替喬木的母親開脫。

老院長搖頭苦笑道:“說不上苦衷,那時我們國家實行計劃生育,那姑娘的婆家卻要她生個兒子繼承香火,結果生下來后發現是個女孩兒,自然不被待見,他們想再生一個,又不想交罰款,更不想將一個賠錢貨養育長大,想來想去,便打算把喬木扔掉。”

“喬木她母親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啊,她求我一定要收下喬木,她說她這輩子嫁錯了人,婆家對她並不好,就算不扔掉喬木,讓她在家長大也不見得幸福,注定要受很多苦的,她也是被逼得沒了辦法”老院長喟然嘆道:“當時看她那麼可憐的樣子,而且確實如她所說,喬木如果不被扔掉,也不見得多幸福,弄不好會被她爺爺奶奶賣掉,我的心一軟,便將喬木收下,讓她母親走了,這一走就是二十年,杳無音訊呀那個小小的福利院,每年不知要看到多少悲歡離合,孩子們懵懂無知,小小的年紀,不懂悲傷,可這些悲歡離合卻實實在在印在了我的心上,每看到院里任何一個孩子,我就不由自主想起他們的身世,就想為他們哭一場……,………”老院長說著已是潸然淚下。

“喬木這孩子一直有靈性兒,她母親剛把襁褓中的她放在我手上,喬木就咧著小嘴哭,使勁的哭,那一晚媽哭了整整一夜。喬木她是知道自己苦啊。”

葉歡三人也流下淚來。

老院長抹著眼淚,嘆道:“葉歡如今已找回了父母,算是圓滿了,可葉歡的經歷畢竟是極少數,院里所有的孩子都背負著不一樣的悲苦身世,能找到親生父母者少之又少,今晚能在京城遇見喬木的母親,完全是意外的發現,你們已知道她母親的住址了,告不告訴她,你們自己商量決定。”

葉歡三人委著頭,半晌沒出聲。

老院長的房門外,傳來輕輕啜泣聲,葉歡大驚,沖出房門一看,喬木捂著嘴,跪坐在走廊的地毯上,眼淚拼命的流。

“葉歡,我要見她!”喬木淚流滿面,從嘴里迸出這幾個字。

第二天上午,周媚派出去調查的人便傳回了調查結果。

這根本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喬木的母親姓于,名叫月峨,住在那個老胡同的雜院里,一家三口人,她丈夫是某事業單位的小職員,年近退休,升遷無望,喬木的母親則在雜院附近開了一家小理發店,專門做附近街坊鄰居的生意,收入微薄,夫妻倆有個十二歲的兒子,很平凡很普通的一家人。

喬木就出生在這樣一戶家庭里。

上午,葉歡猴子張三陪著喬木來到胡同外,一家連招牌都沒有的小

理發店矗立在胡同口。

葉歡摟著喬木,二人深深呼吸,猴子和張三站在身后,一臉yin沉。

“就是這里麼?”喬木扭頭問葉歡,眼中的一抹痛楚令人疼惜。

葉歡點點頭,嘆道:“喬木,如果你還沒做好準備,我們可以下次再……………”喬木執拗的搖頭,淚水飛濺而出:“不,我要見她!”

葉歡嘆了口氣,摟住她的腰肢,仿佛給她勇氣般,緊緊的用力的摟著,一步一步,緩緩朝小理發店里走去。

理發店很小,而且裝修很粗糙,大概幾個平米的方寸之地,多進去兩個人便連身子都轉不了,于月峨正坐在大鏡子前發呆,不知是在回憶當年的某段往事,還是在發愁未來的生計,看得出,這家理發店的生意並不是很好。而她的丈夫,喬木的生父只是個小職員,靠著微薄的工資養活一家,將來他們的兒子要讀高中,,要買房結婚對普通的百姓來說,這無疑是一筆極大的負擔。

屋內光線一暗,于月峨扭頭望向門外,見一對穿著整潔貴氣的年輕男女呆呆的看著她,于月峨趕忙站起來,笑道:“二位理發嗎?”仿佛怕客人嫌臟似的,于月峨忙不迭用毛巾拍了幾下剛坐過的座位,神色間透出為生計而討好的職業笑容。

南喬木看著眼前這位fu人做的一切,心頭一酸,忍不住又要落淚。

葉歡把她往椅子上一按,笑道……這位阿姨,麻煩您幫她洗個頭發吧。”

“行行”于月峨沒口子答應,不忘給自己撐臉面:“二位別看我這店小,可我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附近的街坊鄰居理發都來我這兒,………”細心給喬木的肩膀搭上一條干凈的毛巾,于月峨在喬木的秀發上倒了一點洗發水,便細細的溫柔的給她揉搓起頭發來。

喬木閉上眼,淚水再也忍不住,潸然而下。

二十年了,母親這是第一次為她洗頭發,天下多少母女做起來很平常的事對她來說,卻是那麼的奢侈,難以實現,遙不可及。

“喲,這位姑娘怎麼哭了?是我力道太重了嗎?”于月峨看著鏡中流淚不止的喬木,她有些惶恐的問道。

喬木仍舊閉著眼使勁搖頭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葉歡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強笑道:“阿姨您繼續,不關您的事,是……………,我剛和她吵了架,她委屈著呢。、,

于月峨放了心一邊給喬木揉洗頭發,一邊絮叨念道:“你們小年輕兒呀就是脾氣大,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吵個嘴,等你們到我這把年紀就知道,過日子呀,還是得心平氣和,家宅才安寧,生活才有奔頭……………”葉歡淡淡笑道:“阿姨您過得幸福嗎?”于月峨嘆了口氣,道:“幸不幸福的,也就那麼回事兒吧,忙著生計,忙著買菜做飯,照顧老的,照顧小的,哪有工夫去想自己幸不幸福呢。”“阿姨您有福呀,幾個孩子呢?”葉歡試探著問道。

于月峨笑了笑,道:“就一個兒子,生得晚了,今年才十二歲。”喬木閉著眼,淚水流得愈發洶涌了。

“男孩兒太皮了,還是生女兒好,阿姨您覺得呢?”

于月峨手上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怔忪了片刻,接著淡淡笑道:“生什麼都好,兒子確實挺調皮,皮得上房搏瓦,可他一旦有個什麼小病小痛的,我這當媽的心里呀,痛得好象有把小錐子扎著心尖兒呢,見他活蹦亂跳的,我這心里就覺得高興,為他受再多的苦也值了”

喬木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靜靜看著鏡子里的于月峨,看著她風霜蒼老的臉上露出的幸福笑容,這一刻,喬木心中如刀割般難受。

母親的笑容,在兒女眼中永遠是最美的,只可惜,她的笑容完全給了兒子,跟她這個女兒絲毫無關,天下有什麼樣的痛苦比得上此刻這般剜心蝕骨?

喬木露出了凄絕的笑,所謂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了吧?

定定看著鏡子里那張中年卻已蒼老的臉,那麼的陌生,又那麼的熟悉,仿佛前世見過一般。喬木含淚而笑,深深注視片刻,將母親的模樣印在腦海中,然后,起身,離去,絕然堅毅,不再回頭。

喬木終究沒有認她。

于月峨呆了呆,揚聲叫道:“哎,姑娘,還沒洗完呢”葉歡默默掏出一萬塊錢放在她手上,盯著她錯愕的眼睛,深深道:“阿姨,你永遠不知道,你失去了多麼寶貴的一筆財富。”

說完葉歡轉身便走,摟著喬木的肩上了奔馳車。

車廂里,喬木無力的躺倒在他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葉歡,我好恨,好恨,好恨!!”

“葉歡,我有家了,但是我又沒家了……”

“葉歡,我剛剛才懂得,原來父母子女一場是天定的緣分,這種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的目送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逐漸消失,他們用背影告訴我,不必追,不能追!”“葉歡,以后,我只有你了……”

喬木說了這些后,軟軟癱在葉歡懷里,暈了過去。

奔馳車啟動,葉歡緊緊摟著喬木,眼淚不知不覺流滿臉龐。

車廂里,猴子和張三也在嚎啕大哭。

“歡哥,以后不要找我們的父母了,我們就當自己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無父無母!”………,………,………,………,………,………,………,………,………,…,…,………,………,………,………,…………………

于月峨站在理發店門口,呆呆的看著葉歡扶著喬木上了車,呆呆的看著奔馳車在陽光下絕塵而去,再垂下頭,呆呆的看著手上沉甸甸的一萬塊錢。

葉歡離去時的話語在她耳邊回蕩。

“…你永遠不知道,你失去了多麼寶貴的一筆財富。”

聯想到喬木那張與她年輕時頗有幾分相似的臉,聯想到那位貴氣優雅的姑娘淚流滿面的模樣,這一剎,于月峨仿佛想起了什麼,渾身一ji靈,瘋狂的朝奔馳車追去,蓬頭垢面,歇斯底里的嘶喊:“回來!回來呀!回來……”

奔馳車已不見蹤影,于月峨追了一段路后,軟軟的跪倒在地上,仰天發出尖利而瘋狂的厲嘯。

能回來的,終究已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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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5 00:46:41 |只看該作者
第166章 好馬配好鞍

取與舍由人選擇,可得與失卻由天來衡量。

冥冥中總有一雙眼睛盯著,由它來判定善惡,報應因果。

南喬木躺在huán上,虛弱無力的看著葉歡,混邊綻出凄然的笑容。

“好了,這個心願總算是了了,我終究有了來歷,我的前半生不再是一片空白,盡管這來歷得來是那麼的令人痛苦”喬木疲倦的閉上眼,眼中淚水潸潸而下。

葉歡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得像一塊寒冰。

“喬木,你還有我,我永遠不會讓你痛苦,我保證!”葉歡深深注視著她,試圖給她注入一絲生命的活力。

喬木反握住他的手,泣道:“是啊,我還有你,我只有你了,葉歡,你可不能負我……”

“不負你,婁絕不負你“葉歡抱著喬木,喃喃許下諾言。

南喬木朝葉歡笑了笑,笑容漸淡,在他臂彎沉沉睡去。

葉歡心頭涌起陣陣疼惜,睡著后的喬木像墜入凡間的天使,上天何忍讓這位不沾凡塵的天使én受這許多苦難?

葉歡俯下身,向她發鬢徑輕一ěn,嘴里全是苦澀味道。

原來眼淚的滋味不是咸的,是苦的。

婁出房間,老院長和猴張三正站在走廊外,眼中透出深深的關切。

葉歡朝他們擺了擺手,輕聲道:“捶了,她太累了。”

老院長點點頭,嘆息道:“是我老糊涂了,老天注定她與家人無緣我又何必非要你們跟上去?我造了孽啊……”

“老院長,這不怪您,我們求的無非是個來歷,至于所求的過程是痛苦還是樂全是我們自己選擇的。”葉歡注視著老院長,很認真的為他開脫。

老院長仍舊搖搖頭,一臉悔恨的回了房。

猴和張三情緒很低落,垂著頭默不出聲。

“怪誰呢?誰也不怪,誰都有苦衷,要怪就怪這狗日的世道人心吧。”葉歡喃喃咒罵了一句,扭頭看著猴,道:“猴,晚上你和大明星有約會,還不趕緊去準備?”

猴搖搖頭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心情追女人嗎?”

葉歡朝走廊盡頭走去淡淡丟下一句話:“日還得過下去,找爹媽的繼續找爹媽,找老婆的繼續找老婆,去準備吧,晚上我陪你去。”

出了酒店站在大街上,葉歡茫然四顧,卻不知該干什麼。

想了片刻,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周蓉的電話。

“老媽……”葉歡聲音很低沉。

母連心,周蓉立馬便發現了葉歡心情不好連忙問道:“兒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老媽,你說如果當年我去了一個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你們會不會繼續找?”

周蓉不假思索的道:“當然要找!上天入地耗盡有生之年,我和你爸都要把你找到你是我們的兒,是我生下來的骨肉,如果失去稱,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葉歡眼眶頓時紅了。

平淡樸實的話語里,透出濃濃的親情,溫暖著游的心。

自己何其有幸,能擁有這麼完美的父母,可是喬木呢?

“老媽,天下的父母都是這樣想的嗎?”葉歡低沉的問道。

周蓉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和你爸是這樣想的,別的父母怎樣想我們不知道,將來等你當了父母你就會明白,為了女幸福,父母什麼都願意做,什麼苦都願意吃,什麼東西都舍得給,因為父母的愛是無私的,他們傾盡全力付出,從來不求回報,這世上有什麼感情能比得上這般無私無悔?葉歡,記得去年冬天我剛見你的時候,你帶我們到大排擋吃飯,那排擋老板惡狠狠的問你會不會再蜍帳,那一幕我一直記在心里,一想到你在外面掙扎求生的苦處,我的心到現在還是疼的……………”

說著說著,周蓉的淚水頓時涌出了眼眶,聲音都哽咽起來。

葉歡聽著電話那頭低低的抽噎,眼淚也情不自禁流下來。

親情在xōn腔中漸漸濃郁,沸騰,觸手一ō,竟是滾燙的。

晚上六點,葉歡叼著煙,懶洋洋的走出房間。

猴有些坐立不安的站在門外,見葉歡出來,猴結巴道:“歡哥,已,已經六點了……”

“那又怎樣?”

猴垂下頭小聲道:“你不是約了柳菲七點在香格里拉酒店嗎?”

葉歡笑罵道:“混帳東西,你不是說你沒心情約會嗎?”

猴忸怩道:“下午睡了一會兒突然有心情了一一一一一一……

“那咱們就走吧,去會會你未來的大明星老婆”

下了樓,幾名保鏢和兩部奔馳車靜靜等在酒店門口。

猴和張三經常笑稱這些保鏢和奔馳車是太儀仗,葉歡輕易不肯動用,生于市井的他還是很不習慣浩浩dàndàn的出行,這樣的炫耀很無謂。

不過今天不一樣,葉歡還是叫上了保鏢和奔馳車。

有些話葉歡悶在心里一直沒跟猴說,柳菲看起來美麗清純,但美麗的面容並不一定有美麗的心,這個柳菲不大像好女人,從見她的第一眼便覺得她渾身上下帶著很濃重的風塵味,除了被人經常追捧后養出來的傲氣,她還有一些勢利,從那天她看他們輕蔑不屑的眼神就知道,她是看不起他們這些草根百姓的,別說跟她發展出什麼男女關系了。

這樣的女人,只能用權曹和排場壓住她,可將來若真跟猴成了一對兒,猴將來怎麼駕職得了這樣光芒萬丈的女人?

葉歡臉上堆著笑,心里卻犯起了愁。

將來怎麼辦呀?猴會不會領悟到當夢想觸手可及時,其實夢想並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樣完美無暇?

滿懷心思的葉歡拉著猴上了車。

奔馳車啟動,緩緩朝香格里拉酒店駛去。

今天猴穿得很正式,一太正式了。

阿瑪尼高級西裝,擦得錚亮發光的黑皮鞋,頭發上還抹了一層不知什麼玩意兒的油,蒼蠅站上面都能一跤摔死。

車廂里,葉歡很無奈的看著猴,忍不住嘆道:“你丫這身打

……”猴小心的抹抹頭發,緊張道:“怎樣?帥嗎?”

“只是吃個飯而已,你用得著打扮成這模樣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餐廳變魔術

猴委屈道:“不是你要我穿得正式點嗎?”“算了算了,正式一點也好,能給人留個好印象,人家好歹是大明星,看了你這身高級西裝想必會高看你一眼。”

猴沉默了一會兒,道:“歡哥,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將來如果她喜歡上我,她是喜歡我背上的馬鞍,還是喜歡我這匹馬?”葉歡頓時變得嚴肅了:“很難見你問出這麼有深度的問題咱們分析一下啊,如果你是匹馬的話,將來她要騎你,首先她還是騎在馬鞍上的,對不?這就要看騎你的人到底是個什麼品xìn了,如果她是個深刻的女人,那麼她看重的就是你這匹馬,有沒有馬鞍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如果她是個膚淺的女人,那麼她眼里只關心馬鞍夠不夠華麗,至于馬鞍下面的馬,老實說,你就算是只騾她也照騎不誤,人家騎的就是馬鞍…,當然並不一定完全看重馬鞍,有的女人比較直接,她們看重的是馬鞭……”

猴臉色難看道:“話tǐn有道理,可我聽起來別扭”

葉歡笑著拍他的肩:“甭管別不別扭,你就挎上這件馬鞍不,阿瑪尼西裝相親去吧,是騾是馬,牽出來遛之前好歹給你整一副好馬鞍嘛。”猴癟著嘴道:“……還是很難聽。”葉歡扭過頭看車窗外的風景,沒搭理他了。

照顧兄弟的情緒很重要,可也不能慣死他,畢竟只是兄弟,又不是他爹。

車到香格里拉酒店時差不多七點了,酒店大堂內,一身休閑套裝的周媚靜靜坐在休息區等他們。

對葉歡的吩咐,周媚一直很上心,不但親自安排好,而且還怕出了紕漏,索xìn親臨酒店。

一見葉歡,周媚俏臉便浮出甜美的笑容。

“你們還算準時,差不多到時間了。”葉歡笑著朝酒店西餐廳方向挑了挑眉,道:“那位大明星”周媚笑道:“已經坐在餐廳里面等著了。”

葉歡頓時放下了心,輕松笑道:“那就好,我還以為這位明星架大,請不動她呢。”

周媚淡淡一笑,笑容里充滿了自信和傲然。

“不過一個唱歌的歌星而已,騰龍的太爺相召,她敢不來嗎?

娛樂圈里混飯吃,相信她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我們既然有能力把她高高捧起來,當然也有能力把她重重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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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相親宴

酒店的大堂亮麗堂皇,巨大的水晶吊燈灑下淡黃的柔光♂柔的燈光下,猴子的臉色卻一片通紅,緊張的汗水不斷從額頭冒出,雙手局促的搓來搓去,很不自在的樣子。

周媚笑吟吟的瞧著他,抿著小嘴沒說話。

葉歡斜睨他一眼,道:“身上長虱子了?”

“沒歡哥,要不咱還是算了,偶像嘛,遠遠看她一眼我就很滿足了………”猴子打起了退堂鼓。

葉歡勾過猴子的脖子,把他拉到一邊,道:“喜歡柳菲嗎?”

“喜歡。”

“真心的喜歡?”

“真心的喜歡!”猴子毫不猶豫點頭。

葉歡語重心長道:“猴子啊,歡哥我縱橫情場,泡妞無數,對女人多少有一些了解,告訴你一句真理,喜歡哪個女人,就想辦法讓她愛上你,再日了她……”

猴子:“…………”

葉歡笑瞇瞇拍著他的肩道:“愛她,就日她”這就是歡哥縱橫情場的原則,媽的,這句話真應該賣給廣告公司。”

“日日她以后呢?”猴子結結巴巴問道。

“那就看你們自己了,如果想純情一點,簡單一點,找個時間去民政局把證領了,結婚生子,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如果想演個像歡哥這樣的情場浪子,日了就分嘛,現代男女幾個把貞操看得很重?”

“可可她如果根本看不上我怎麼辦?歡哥,你知道的,我和她比起來,有點像只癩蛤蟆”猴子很沒自信道。

葉歡嘆氣,豈止“有點像”啊,根本就是癩蛤蟆好不好?

手是葉歡只好給他出壞主意:“拿權勢壓她,別人會說咱們欺負女人,她如果不答應你,你就每天跟著她跑,她到哪兒你跟到哪兒,每天晚上在她住所的門前磨菜刀,一邊磨一邊發出很變態的笑聲,不出一個月,她肯定從了你,不信你試試……”

猴子想了半天,終于覺得歡哥的話頗有幾分道理,手是一咬牙,重重點頭。

看看時間,已經七點整了,猴子一副絕然赴死的神態,抬步往餐廳走去,葉歡和周媚並排走在他身后。

周媚看著前面昂首tǐng胸的猴子,掩嘴輕笑道:“你這當哥們兒的不教點好的給他,從哪兒胡謅這麼一套歪理,小心別害了人家。”

“歪理?哪兒歪了?這是我多年來的做人原則。”

周媚目光灼灼的盯著他,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沒錢時就泡普通女人,有錢就泡女明星?”

葉歡認真道:“猴子不是想泡柳菲,而是真心喜歡她,喜歡很多年了。”

“你呢?你有沒有想過包養明星什麼的?”周媚緊緊盯著他。

葉歡聳肩道:“我可從沒想過,跟喬木一輩子tǐng好的,女明星跟平鈔人沒什麼不同,而且越有名氣的明星越不見得多純潔善良,老實說,我現在一看到明星,就不由自主把她的名字后面加一個“人此”然后再看她的時候,……很爽。”

說著葉歡臉上露出了邪惡猥瑣的笑容,嘿嘿嘿的,令周媚毛骨悚然。

香格里拉酒店餐廳的燈光微暗,葉歡走進去的時候便發現周圍餐桌客人們的目光紛紛聚集到他們三人身上。

葉歡頗不自在的咧了咧嘴。

他知道,倍受矚目的是猴子,畢竟在這個隨意的年代里,像猴子這樣穿著一身正式的阿瑪尼西裝,頸上打著一個黑色蝴蝶領結,穿成這樣特意跑來吃一頓飯,委實有點過了。

葉歡嘆氣,然后把頭埋進kù襠里走著。

周媚抿著嘴偷笑,有意無意的落后了幾步。

只有猴子一臉得意的笑容,這會兒他估摸著自己是賭神出場,周圍不但有目光注視,而且應該有山崩地裂般的掌聲和不斷閃爍的鏤光燈才過癮。

周媚訂的包間在餐廳的二樓,在侍生的引領下,三人飛怕上了電梯。

二樓一間豪華包間門打開,果如周媚所說,大明星柳菲坐在包間里,她很低調的戴著一副寬邊墨鏡,神色有點局促。

見三人進來,柳菲臉色一變,一反演唱會那晚張揚孤傲之態,她主動站起身,見到周媚后,先向周媚微微鞠了一躬,畢恭畢敬的道:“周小姐。”

一直在葉歡面前表現得很平和隨意,如同鄰家妹妹般的周媚,這時卻換了另外一張臉。

這張臉寫滿了清傲冷艷,隱隱露出一股凝重的上位者的威嚴,跟柳菲不同的是,周媚的清傲並不帶給人反感,反而讓人覺得她天生必須應該是這種表情,笑容不適合掛在她那張絕世的臉上,她像朵天山雪蓮,聖潔的花兒永遠只能開在懸崖峭壁,以一種孤傲的姿態俯視蒼生。

周媚淡淡點頭,嗯了一聲,卻微微退后一步,有意無意將葉歡在三人中的地位突顯出來。

于是柳菲這才注意到葉歡和猴子。

見到他們,柳菲大吃一驚,昨晚演唱會的事情不至于那麼快淡忘,柳菲很快認出來了,這就是那個在化妝室外大叫著今晚約她吃飯的人。

原本以為只是那種膚淺的男人為了找回臉面而撂下的一句狠話,沒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看周小姐對他恭敬的樣子,他到底是什麼來燦周媚仿佛看出柳菲的疑惑,淡然道:“這位是葉歡葉先生,我們周總裁的獨子。”

柳菲一驚,她所屬的華泰娛樂公司隸屬騰龍集團名下,這個她當然知道,這也是她對周媚態度恭敬的主因,別看她是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在百姓心里她或許是偶像,是耀眼的明星,可是身處在這一行,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所謂大明星在真正的富豪眼里,是提也不值一提的。

更何況她對騰龍的總裁周蓉了解甚深,知道周總與京城名門沈家的關系,如果葉歡是周總的兒子,那麼葉歡豈不是沈家的想到這里,柳菲渾身一激靈,臉色漲得通紅,尷尬而恭敬的朝葉歡鞠躬,道:“葉先生,昨…”

葉歡打斷了她的話頭,笑道:“別說這個,來,柳小姐,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好兄弟,他可是你多年的鐵桿歌迷,今天我和周小姐是陪襯,他才是主角,你叫他猴子就是。”

柳菲于是又趕忙朝猴子鞠躬,與昨晚倨傲跋扈的樣子相比,今晚的柳菲可謂是謙遜有禮,甚至帶著幾分奴顏卑膝的味道。

葉歡臉上帶著笑,心卻漸漸下沉。

這女人如此勢利,她看重的無非是他背后的權勢。猴子若與她成了一對兒,能駕馭得了她嗎?畢竟她敬畏的是老媽的騰龍集團,和沈家的勢力,而對他本人,相信柳菲不會有什麼好感,更別提猴子了。

辛苦爬到如今這個地位,世間能令她著迷的,恐怕已不是男人,而是權勢和財富了,能令她低眉順目的,也只有權勢和財富。

難怪周媚提及柳菲的時候,言語中頗多不屑,原來她早已看出這些所謂明星的真正嘴臉。

反觀猴子,此刻他滿頭大汗,臉色漲得發紫,手腳沒處放了似的,連看都不敢看柳菲,垂著頭,仿佛虔誠的信徒朝聖一般。

葉歡苦笑,這真的無法想象將來他們若成了一對兒,將怎麼相處下去。

難道áng的時候猴子還得蓯著燒柱香,然后齋戒三日,沐浴更衣,最后虔誠的說“大明星,請讓我日你吧,謝謝。”

女人就是女人,有著七情六玉的女人,男人若拿她當女神,那麼她就真的是女神,永遠都不可能看他一眼。

包間很熱,至于對猴子來說,確實很熱。

更火熱的,是他的心。

四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柳菲知道葉歡的身份后,很自覺的將主位讓給葉歡,她則坐在賓位,神態略有些拘謹。

猴子不自在的扯了扯系得緊緊的黑領結。

柳菲見猴子華身正式的裝扮,想笑卻不敢笑,神色有些古怪道:“你這是……”

猴子廣滯,葉歡趕緊搶著接口道:“事實上,猴子他剛剛從一個長輩的葬禮趕來,來不及換裝,呵呵,見笑了。”

柳菲有些做作的將笑臉一收,肅然道:“原來你有長輩去世了,節哀順變,不知去世的是你哪位長輩?”

猴子瞧了瞧葉歡,葉歡將頭扭向別處。

泡妞這種事只能靠自己,編瞎話也只能靠自己,哪能次次都指望兄弟呢?

猴子幽怨的瞟了葉歡一眼,面孔狠狠抽了一下,沉聲道:“去世的是凵我爹。”

葉歡和周媚同時大聲咳嗽。

榫菲吃了一驚,一雙杏眼頓時盯住了猴子,到底是混娛樂圈的,眼中很快浮出幾分悲傷的色彩。

“原來是令尊去世,節哀必,不知令尊他是怎麼去世的?”

“啊?”猴子瞠目結舌。

葉歡死死抿著嘴,臉色紅得發紫,憋的。

說一個謊言,圓一個謊言,全是這身破衣服鬧的。

猴子求助的望向葉歡,眼中晶瑩閃動,他快被逼哭了。

葉歡狠心的仍舊望向別處,無視他絕望的目光。

猴子垂下頭,仿佛陷入悲傷的情緒里,只有葉歡和周媚知道,這小

子是在構思怎麼編瞎話呢。

包間里沉默許久之后,猴子終于成功的編出了瞎話兒。

“我父親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條好漢,他有些武功底子,而且為人仗義,在我眼里,父親就是英雄”猴子低沉而略帶幾分悲傷的聲音在包間內悠悠回蕩。

葉歡和周媚精神一振,緊緊盯著猴子,一臉的好奇,看他能編出怎樣的瞎話。

柳菲目光如秋水般投在猴子身上,神色間頗帶幾分向往,仿佛看到了猴子的父親仗義直爽的豪俠形象。

“有一次,他在京城某條小巷里,一個人打二十多個人”

柳菲頓時肅然起敬,露出敬佩的目光。

現代社會,武學早已淡出人們的視線,而猴子的父親居然能夠一個人打二十多個,足可見他的功力高深。

柳菲正要表示一下敬仰之情的時候,誰知猴子卻自顧著繼續道:“…結果我爹被打得吐血,二十多個人啊,活活把他打死了啊,所以啊,今天是他老人家的葬禮啊”

柳菲:“…………”

周媚立馬將頭扭向別處,肩膀不褪動。

葉歡則把頭埋進桌間,仿佛默哀似的,肩膀卻也不停的聳動。

包間里一陣詭異的寂靜……

柳菲很快對猴子失去了興趣,于是將注意力放在牛歡身上。

“葉先生……”

葉歡抬起頭,眼角掛著幾星笑出來的淚花兒。

抬頭的時候,葉歡已飛快收起了笑容,面色一片肅穆哀傷。

“葉先生,你哭了?”

葉歡看了看猴子,面孔抽了幾下,然后將身子一扭,順勢趴在猴子肩上,干嚎數聲。

“你爹死得好慘

猴子也流下淚來,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逼的,學著葉歡一樣干嚎幾聲:“……是啊。”

砰的一聲響,周媚不知怎的打翻了一個杯子。

她垂著頭,趕緊站起身,一邊快速聳著香肩,一邊跌跌撞撞朝門外走去。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一頓飯便在這樣古怪的氣氛下結束了。

臨走,柳菲和猴子交換了電話,然后她走到葉歡面前,略帶幾分拘謹道:“葉先生,不知您能否賜張名片?”

葉歡嘴角勾起笑容,淡然道:“我的電話你就別記了,你和猴子多來往就好。”

柳菲目光閃動,眉尖一挑,似乎有些不滿,接著她很快擺正了自己的態度,她知道,在葉歡這樣的豪門大少面前,所謂明星的名頭根本提都別提,葉大少輕輕一句話便可讓她萬劫不復,從云端直接跌進地獄。

于是柳菲垂下頭,輕輕道:“葉先生的意思,今晚是我和猴子相親?”

葉歡打了個哈哈,道:“別說得這麼老土,相什麼親,就是大家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柳菲垂著眼瞼,道:“菲菲隸屬華泰娛樂,對騰龍的周總素來敬仰已久,一直引她為我的偶像,不知什麼時候有機會能讓菲菲見一見周總呢?”

葉歡笑容已有些冷意,這算什麼?利益交換麼?

“機緣到了自然會見到,柳小姐,猴子是我的兄弟,我們從小一塊長大,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你可要對朋友好一點哦。”

柳菲立馬聽出了葉歡話語中的冷意,抬頭見他眼中的冰冷,不由輕顫一下,知道勾搭葉少已無望,隨即柳菲露出一臉世故而刻意逢迎的笑容,朝葉歡重重點頭。

“好的,我一定不讓葉先生失望。”!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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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5 00:47:34 |只看該作者
第168章創業的動力

葉歡越來越感到情況不能掌控了。

柳菲,這個女人能夠一躍成為國內一線歌星,除了過人的唱歌功底和mi人的臉蛋以外,她的心機也是非常高深的,估計這也是她成就如今赫赫地位的原因之一。

她懂得在什麼場合擺出什麼樣的姿態,面對歌mi時,她傲氣凌人,不可一世,面對上位者時,卻是乖巧伶俐,逢迎妥協。

她的妥協很可怕,幾乎沒有任何抗爭,只要上位者一句話,她甚至連自己的感情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墊上,很顯然,猴子絕對壓不住她,猴子活得太坦然,跟她比心機,估計連她的小拇指都比不過。

用屁股想都知道,一個國內娛樂圈地位如日中天的當紅歌星,正是事業如火如荼的時候,怎麼可能願意跟一個要錢沒錢,要貌沒貌的歌mi談戀愛,若說她能對猴子用真心,那才叫真正見鬼了。

葉歡不禁扭頭看著猴子,猴子此刻望著柳菲,眼中一片癡mi和火熱。那是一種虔誠的佛徒突然看到如來佛祖現金身后的眼神。

葉歡重重具氣,怎麼偏偏看上這麼一號女人?孽緣吶!

柳菲仍站在葉歡面前,恭敬溫順,連笑容都是那麼的標準。

葉歡朝她點了點頭,三人便離開了餐廳。

猴子跟在后面,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柳菲,神情很是不舍。榫菲遠遠看著猴子,態度有些親昵的揮手作別,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葉歡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壓低了聲音對身旁的周媚道:“叫華泰公司再跟柳菲簽十年長約,把她綁死在這條船上,她影視唱片方面的傭金酌情增加一半,不過違約金也使勁往上加,加到一個她永遠賠不起的天文數字。”

同媚有些訝異的所著葉歡。

葉歡冷冷道:“這個女人,我一定要掌控在手里,否則她會害了猴子。

周媚輕輕的笑:“葉大少,你這可有點兒欺男霸女的味道了。”

葉歡冷笑道:“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麼柔弱無依的女人,她可不簡單,不這麼做的話,將來她若傷害了猴子,我會后悔一輩子,這個惡人,我不做也得做了。”

周媚點點頭,道:“沒問題,我馬上通知華泰公司跟她談續約的事,相信柳菲也不會拒絕,否則她的娛樂圈生涯只能到此為止了。”

葉歡猶豫了一下,道:“傭金和宣傳,以及媒體曝光度方面,讓公司加大力度捧一捧吧,只要她對猴子好,我不會虧待她的。”

周媚笑道:“取下之道,恩威並濟,葉大少倒是學得挺快。”

“誰讓我攤上這麼一兄弟呢,他哭著喊著要上吊,我只好給他系個活扣兒,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他吊死吧……”

周媚有事先走,葉歡和猴子沒坐車,二人不急不慢的在街邊散步。

“猴子,想泡大明星你還得努力呀,以后少在電腦前玩游戲,多約她出去走走,玩玩,多跟她聊聊人生理想啊什麼的,總之,就當她是一平常的姑娘,別當她是什麼大明星,還是那句話”

猴子立馬接口:“愛她,就日她。、。

“不是這句我想說的是,在她面前表現得不卑不亢,大明星或許會高看你一眼,喜歡女人沒錯,但任何時候不要為了女人mi失自己。”葉歡緊緊盯著猴子,這番話說得可謂語重心長。

猴子點頭,眼中一片感動:“能與偶像見面,交朋友,我到現在還感覺做夢似瑰……歡哥,謝謝你。”

葉歡笑道:“別謝我,其實我真的很欣慰,你終于喜歡上女人了,老實說,以前我一直很擔心,你和張三倆貨住在一起,又從沒喜歡過什麼女人,我好怕你們日久生情,搞成一對基友,現在我終于放心了……………”

猴子:“…………”

“今天終于見了夢中情人,猴子,對她有把握嗎?”

猴子悶悶不樂的搖頭:“沒把握,歡哥,我不傻,她根本對我沒意思,不但沒意思,而且從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她瞧不起我。”

葉歡笑道:“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一見面就對你有意思才叫有鬼了,慢慢來,總有一天你會感動她的,至于說她瞧不起你,那你就干幾件讓她瞧得起你的事出來,我們是男人,什麼都不做就想讓人瞧得起,那是不可能的,生于這世上,總得奮斗才是。”

猴子想了想,狠狠點頭:“歡哥,這回我要自己創業了!”

“你想干點什麼?”

“我想設計開發一款游戲,游戲其實兩年前就開始構思了”

葉歡吃了一驚:“你小子居然會設計游戲?什麼時候的事?”

猴子白他一眼,道:“常在河邊走,哪能不見豬跑?”

“這……這兩者有關系嗎?”

“民間訪語,說了你也不懂,游戲這東西,其實玩多了我大概也清楚怎麼回事了,現在我正在鉆研游戲策劃和設計,如果能搭建起一個專業班子,招聘一些專業人才,比如美術關卡,虛擬引擎,動畫設計,udk等等,班子搭建起來,這款游戲我有很大的把握開發出來”猴子說著這些的時候,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聖潔光輝。

葉歡驚異的看著猴子,仿佛許多年不曾見過他似的。

良久,葉歡長長呼出一口氣,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大家都長大了。

“猴子,你說的這些我不懂,但我一定會盡全力你創業,缺多少錢你直說,我幫你弄來。”

猴子垂下頭,輕輕道:“歡哥,我不想要你的錢”

“猴子,創業是正事,再矯情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你他媽還想不想娶柳菲了?”

猴子渾身一震,囁嚅著嘴半晌沒出聲兒。

葉歡干脆直接幫他開口:“三百萬夠不夠?”

猴子:“…………”

“雖然我不大懂游戲開發這種事,但我知道這玩意兒很燒錢,五百萬夠不夠?”

“…前期婁用應該夠了。”猴子輕聲道。

“行,那就五百萬,我這就想辦法給你弄來,花完了你再吱聲兒。”

葉歡當即便掏出了電話,打給了柳眉。

電話那頭剛“喂”了一聲,葉歡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深情。

“眉……睡了嗎?”

柳眉顯得有些驚恐:“你……是葉歡?”

葉歡交嗔道:“瞧你,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了?”

榫眉沉默了一會兒,驚疑不定道:“葉歡,你是吃錯了藥還是小弟弟被人割了?”

葉歡的聲音愈發低沉:“眉,婁想你了。

柳眉呼吸徒然急促起來:“…………”

“眉,突然好想和你一起去看海,一起去看星”

“葉歡你,你到底在說什麼?“柳眉的聲音有些顫抖。

“眉,我想和你一起在海邊奔跑,一起去山頂數星星,看流星劃過夜空,我們許一個亙世不變的心願……”

“葉歡我,我你是說真的嗎?”

“好了,說正事兒,能不能借我五百萬?”

柳眉:咒………”

長久沉默之后,柳眉忽然和顏悅色問道:“葉歡,你現在在哪兒?”

葉歡大喜:“你親自送支票來嗎?”

“嗯,我親自給你送來。”柳眉的聲音透著一股凌厲的殺氣。

第二天上午,葉歡坐在沈家老宅的竹林池塘邊,百無聊賴的用一根尖竹竿戳著池塘里的錦鯉時,聞聲而出的沈老爺子沈崇武驚慌失措的奔搶出來。

“啊!住手!孽障!”沈崇武驚怒交加的大吼。

葉歡頓時訕笑著丟下了竹竿兒。

池塘水面上,已然浮起幾條被竹竿戳死的錦鯉,不時絕望的彈幾下,死不瞑目。

沈崇武心都被掏空了,那種感覺,仿若失戀的味道“我的魚”沈老爺子玉哭無淚,站在池塘邊直跺腳。

“老爺子您節哀”葉歡訕笑著解釋:“我才戳了幾條您就健步如飛的跑出來了,老爺子耳聰目明,身手不減當年,實在是可喜可賀…

“你給老子閉嘴!”沈崇武大喝道:“誰讓你禍害我的魚?”

葉歡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忸怩的絞著手指,輕聲道:“來得匆忙,沒帶禮物,總不能空手進您老的門吧。”

沈崇武那個氣

“所以你就戳我池塘的魚,打算提來送我?”

“借花獻佛也是一樁雅事”

“閉嘴!以后你來便來,不要給我送什麼禮物,更不準禍害我的魚!

…慢著,你的臉怎麼了?青一塊腫一塊的,跟人打架了?”

提起這事兒葉歡就傷心。

“不是跟人打架,而是我被別人打……”

“誰?滿京城誰敢打你?”沈崇武勃然大怒。

不待見孫子是一碼事,有人敢動沈家子弟又是另一碼事,老頭兒護犢子的勁兒赫然抬頭。

葉歡幽幽嘆氣:“算了,不計較了,不跟女人一般見識,不借錢就罷了,還打人,我發現現代女人的個人素質很敗壞。”

沈崇武斜睨著他”哼道:“被女人打了?”

“不完全算女人吧”葉歡想到昨晚柳眉鼻孔噴著火星朝他大打出手的恐怖模樣,不由打了個冷戰。

“沒用的東西!說出去丟死人了!”沈崇武幸災樂禍的笑,心中大為解氣。

“老爺子,您今天把我召來干嘛?”

沈崇武神色略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道:“不是我,嗯,是你三叔,他有個想法,我也覺得挺合適,你去問你三叔,詳細情況他會跟你說的。”

葉歡臉色一變,腦中警鈴大作。

沈篤義跟老爺子提了什麼想法?老家伙又想算計我什麼?

片刻之后,葉歡深沉嘆息:“我和三叔理念不同,實在不能碰撞出高山流水般的火花……”

“少他娘的廢話,叫你去你就去!”沈崇武狠狠朝他屁股踢了一腳。

看著葉歡捂著屁股飛快跑遠,沈崇武哈哈一笑,心中對這個孫子生出一股疼愛之情,笑過之后,沈崇武又嘆了口氣,神色怔忪起來。

“老三的建議……真的合適嗎?”

沈家老三沈篤義住在老宅三進北廂房里。

沈篤義其實常住在京城南郊的別墅,老宅這里不常來,廂房一直空著,隔個三五日,他才乘車來老宅跟老爺子請個安,陪老人家聊幾句天,然后便毫不耽擱,乘車離去。

偶爾也跟大哥沈篤禮聊幾句公事,兄弟二人表面上相處得頗為和睦,而且他們也一直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和睦。

很可惜一直維持著的表面和睦今日有些搖搖玉墜兄弟二人之間氣氛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

北廂房的滴水檐下,沈篤禮瞇起了眼睛,一股沉穩凌厲的威勢漸漸壓向老三沈篤義。

“這是你的主意?”

沈篤義被大哥的目光逼視得不自覺的垂下頭,輕輕道:“不論是誰的主意總之這是為了咱們沈家好。”

“沈家好了,葉歡能好嗎?”

沈篤禮心中閃過幾分不祥的念頭。

葉歡和南喬木的事身為父親的他是早就知道,而且一直樂觀其成的,如今卻突然多出了這麼一樁變故,這對小戀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大哥,家業為重,再說,沈韓聯姻也不會委屈了葉歡。”

沈篤禮冷哼:“什麼年代了,還搞封建社會聯姻那一套,管用嗎?自古以來,無論天下大勢還是家業興衰,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自然規律,任何人任何家族都無法避免的,靠聯姻來維系的同盟關系自古有幾個能長久?到最后該分裂的照樣分裂,該敵對的照樣敵對,老三,你也是飽讀史書之人,從古至今的經驗教訓難道要我教你麼?”

沈篤義眉目不驚,垂瞼淡淡道:“聯姻若真靠不住,為什麼從古至今的帝王將相們紛紛效法,屢而不止?難道他們都沒讀過史書,他們都是傻子麼?”

“大哥,前些日子父親請了韓老爺子上門一敘,二老一輩子不對付,早幾年甚至還動過架,一直老死不相往來,為什麼父親突然又主動打破了僵局,請韓老爺子上門呢?”

沈篤禮一滯,神色頓時yin沉起來,抿著嘴半天不說話。

沈篤義的語氣仍舊波瀾不驚:“大哥,聯姻是大勢所趨,京城的李家和趙家,陳家和王家等等事實說明,當家族到一定程度時,聯姻已是必不可少的手段了,沈家子弟里面,這些年不是照樣與別的家族結了親嗎?為什麼輪到葉歡了,你卻不同意?”

“葉歡……他不一樣。”

“葉歡是沈家子弟,沒什麼不一樣。是沈家子弟,就必須有沈家子弟的擔當和責任,為家族聯姻是他的責任,生于這個家族,有幾人的命運能自己做主的?大哥,老三這里說句犯忌的話,你別生氣,當年你與大嫂si訂終身,甚至si奔千里,結果如何?這些年經歷了多少波折坎坷,甚至連兒子的命運都被連累,如此大的代價,可以說影響了你們兩代人的一生,你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沈篤禮沉默片刻,忽然抬眼盯著老三,冷冷道:“如今沈家的家主是我,我的悲劇絕不會讓它在我兒子身上重演!誰敢逼我兒子做他不願做的事,我必不與他甘休!、。

這番話說完,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沈篤義頓時覺得渾身冰涼刺骨。

“大哥,父親也是這個意思。”良久之后,沈篤義輕輕說道。

沈篤禮嘆道:“父親那里我去說。

老三,葉歡被我丟了二十年,受了很多苦痛,我一直在設法彌補他,現在他回了沈家,我就算不能彌補太多,也不該再給他添更多的傷害,我們這一代的恩怨,就到我們這一代為止,不要波及下一代了,項莊舞劍的把戲,不玩也罷。”

沈篤禮的最后一句話,令沈篤義臉色一變,波瀾不驚的目光快速閃過幾分失措,接著很快恢復如常。

沈篤禮深深注視著老三,忽然笑得如沐春風。

“好了,我該去老爺子那里聊聊了,你忙吧。”

沈篤義也笑了,笑得跟大哥一樣和煦溫暖:“大哥,我送你。”

兩兄弟再次努力維系住了表面的和睦。

二人走到北廂房的門口,沈篤禮剛準備拉開房門,房門忽然被一股大力從外面使勁撞開。

沈篤禮猝不及防,被狠狠撞得后退幾步,正好撞在沈篤義的身上。

沈篤義也沒提防,撞得身子往后一倒,撲通一聲,老三被老大重重壓在身下,傳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混亂之中,葉歡那欠揍的笑聲在廂房內回蕩不已。

“靠,這他媽玩哪一出呀,活脫一現實版的三弟肉蒲團嘛,善了個哉的,好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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