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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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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秋李子 -【曼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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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2 11:29:4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章

  睞姐兒攤開雙手:「罷了,什麼雅,我不過是個俗之又俗的人,外頭瞧著好,裡面俗的很。」吳小姐又是一陣歡笑,睞姐兒有些坐不住,若說要走,又拂了主人家的面子,只得耐著性子在那和吳小姐說話,兩人的對話在吳小姐瞧來是十分莫逆,只有睞姐兒自己曉得,委實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總算吳小姐茶也喝完了,點心也吃了,話也說的差不多了,花也看夠了,這才起身道:「該是午飯時候了,我們先回吧。」總算可以走了,睞姐兒這下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和吳小姐起身離開,回去路上自然也沒遇到什麼人,快要走到院落時,有管家娘子走過來攔著:「小姐,您先往這邊避一下。」

  避一下,就是有陌生男人?吳小姐忙往後退,但吳家的院落裡,已經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瞧見這邊有女眷,他眼都沒掃一下就往前面走。吳小姐和睞姐兒被丫鬟婆子們遮的嚴嚴實實,只能瞧見這男子身材十分高大。等他一走,丫鬟婆子們這才散開,吳小姐已經問管家娘子:「這人是誰,怎的會來?」

  管家娘子見雖遇到陌生男子,但好歹自己家小姐沒被人瞧了去,心這才放下對吳小姐道:「這是陸太太的外甥,陸太太今兒也來這浴佛會,來拜望夫人,她外甥自然也要拜見夫人。」

  陸太太?吳小姐哦了一聲就道:「我記得她外甥好像是在錦衣衛,怎的今日得空?」管家娘子忙道:「小姐記得不錯,陸太太外甥姓魏,前個月剛入了錦衣衛。」原來又是魏鈺,睞姐兒心裡哦了一聲,要知道他也在寺裡,只怕自己兩個弟弟更是歡喜非常。

  兩人進了禪房,果然多了一位陸太太,吳夫人和曼娘讓各自女兒前去拜見陸太太,陸太太忙把她們倆扶起,一手拉一個,笑著道:「遠遠望去,就跟姐妹們似的,這兩位小姐都是大方的,本來今兒我也要帶我女兒來,誰知她說人太多,害怕。這樣小家子氣,氣的我都沒話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空,能讓我女兒也見識見識兩位千金的大方樣。」

  陸太太話音剛落,吳夫人已經笑著道:「令千金我也見過,文靜秀氣,哪像我家這個,就沒有一個安靜的時候。要說最好,還是陳奶奶家的千金最好,這端莊大方文靜,樣樣都占了,也不曉得陳奶奶前世是燒了多粗的香,才有了這麼個百裡挑一的千金。」曼娘總要謙遜幾句,還笑著道:「這孩子也是在外面,在家裡淘氣著呢,今兒出來時候還取笑她弟弟。」

  吳夫人已經點頭:「姐弟們和睦,這樣也是極難得的。」吳夫人誇個不停,陸太太也瞧出幾分端倪來,也在旁邊幫腔,睞姐兒規規矩矩在那坐著,只覺得那汗都要被誇出來。

  好容易這吳夫人誇獎的話說了差不多,管家娘子已經走進來,報齋已經備好了,問吳夫人可要在這裡用飯?吳夫人笑著點頭,陸太太忙要告辭,吳夫人忙道:「也是難得在寺裡碰見,就一起用飯。」陸太太笑著道:「本該領的,可我那外甥,受不得拘束,我怕他在這寺裡闖禍。想趁這用飯的時候出去瞧瞧他。」

  曼娘已經輕聲道:「魏公子雖受不得拘束,也是個穩妥的人,陸太太你還是請坐吧。」曼娘甚少如此,睞姐兒不由抬頭看向自己的娘,但見曼娘面上和旁的時候一樣,睞姐兒也只有心裡嘀咕,沒有說話。陸太太推辭不得,也就和吳陳兩家的人一起坐下用飯。

  眾人筷子剛拿起來,管家娘子就進來對吳夫人道:「少爺和陳家三位公子還有魏公子一見如故,幾個人往後山去了,特地讓人來回一聲。」吳夫人嗯了一聲才看向陸太太:「小孩子們在一起,玩的才開心,陸太太你也不用這樣擔心。」陸太太笑著應是,眾人也就開始用飯。

  雖說食不言寢不語,可這在外面,又是在佛寺,不免也要講一些因果故事。睞姐兒坐在曼娘身邊,只覺吳夫人不時往自己這邊看去,面上有贊許神色,還有坐在旁邊的吳小姐也和睞姐兒咬一下耳朵,彷彿十分親熱。

  睞姐兒不由覺得有汗從脊背上冒出,難道娘真要把自己許給吳家,可是這和娘說的不一樣。睞姐兒咬一下唇,當了這麼多人的面自不能問出來,也只有悶悶地吃完這頓。

  用完齋又寬坐一會兒,也就往殿上拈香拜佛,睞姐兒隨著眾人去殿上拈香,等去殿上拈完香。又有同來白雲寺的官宦人家來拜訪,這一互相拜訪又花去不少時候,好在各家帶來的女兒不少,姑娘們又在一塊說笑玩耍,除了上午去過的花園,寺裡又把另外一個花園也打開任少女們玩耍。

  總算不用獨自面對吳小姐了,睞姐兒長舒一口氣,和人說笑幾句,突然這姑娘哎呀了一聲,指著上面道:「你瞧這山上,這麼高,豈不正好能看到這個園子,我們豈不都被看去了。」她不說還罷了,她這一說,眾人都往山上瞧,這寺倚山而建,舉目就是山壁,而山壁上要有人的話,確是能瞧見這個園子。

  睞姐兒細瞧瞧就道:「這山壁高且難爬,離的又遠,爬上山頂,就算瞧見這個園子,也瞧不清楚我們這些人的面容,妹妹不用擔心。」吳小姐已經掩口一笑:「金妹妹可是因為在家被嚇到了,才連這山壁都怕有陌生人?」金小姐不免要嗔怪兩句,既看不清面容,她們也就放心,依舊在那或賞花或玩笑。

  山上一塊大石上,此時真有幾個人坐在那,不是別人,正是吳陳魏等人。陳慎身手靈活,早從石上又爬到旁邊一棵松樹上坐著。陳謹擔心弟弟掉下去,喊道:「你要小心,這要掉下去可不得了。」陳慎抱住樹幹,對哥哥笑嘻嘻地道:「我早瞧好了,這下面對著的,是寺裡的放生池,這放生池我記得深著呢,掉到池子裡也沒事。」

  陳謹不由搖頭,對吳少爺拱手:「我這弟弟,在家調皮慣了,我娘管著他還覺得拘束,今日我娘不在旁邊,他就跟那放風的囚……」不等陳謹說完,陳慎已經扔了一根松枝過去:「哥哥,有你這樣說自己弟弟的嗎?」吳少爺已經笑了:「賢昆仲手足情深,實在羨慕。」

  陳慎見那根松枝沒有扔到陳謹,開始找第二根好扔哥哥,嘴裡還忍不住嘀咕一句:「三哥就只會欺負我。」這話讓吳少爺忍不住又笑了,久未開口的陳諶這才道:「記得我去揚州的時候,七弟還很小,等回來時候,七弟都這麼大了。」陳慎用手摸一下頭:「二哥,你這麼老氣橫秋做什麼?魏大哥說了,這個年齡,正該青春縱馬,做出一番事業才好,而不是老氣橫秋,歎什麼年華已逝。」

  魏鈺被點到,不由揚眉一笑:「我那不過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話,總覺得要經過一些事,才知道有些話未免說的太滿。」吳少爺哦了一聲才道:「原來魏兄和陳家弟兄原來就相熟?」陳謹已經道:「吳兄還不曉得?去年我母親的馬車在街頭被鞭炮嚇到,差點車毀人亡,虧得魏兄出手相救。家母感念魏兄恩德,要我們多和魏兄來往。」

  吳少爺的眉微微一斂才道:「我去年還在書院,今年三月才進京的,這些事確實不知,更不知道魏兄竟還是位少年英雄。」說著吳少爺拱手:「似魏兄這般,才堪稱英才。」魏鈺進京這些日子,已經開過了眼界,曉得有些誇獎的話不能當真,只是拱手回道:「不過一件小事,不足掛齒,倒是陳大人和陳夫人都贊不絕口,倒讓我無話可說。」

  吳少爺面上笑若春風:「似魏兄這般光明磊落,實在難得。」兩人在那應酬,陳慎甚覺無聊,想睡一睡又怕真的掉下去,那時出醜不好,只得四處亂望,正好望見寺廟裡花園內似有不少人在走動,不由悶悶地道:「也不曉得那些花有什麼好賞的,那些女兒家,成日在那賞花做什麼?不但賞花,我聽說有人還因為花落傷心大哭,還要葬花,實在想不通。」

  陳謹順手把方才陳慎用來打自己的松枝往弟弟那邊扔去:「你也是從小讀書出來的,難道不曉得那叫風雅?這話都說出來,等到以後,你娶了個愛這些的弟妹,兩人過起日子來,豈不慪死?」娶媳婦?陳慎搖頭:「那我就要和娘說,絕不娶那臨風灑淚對花吟詩的女子。」

  這一本正經的話讓在場眾人又再次大笑,吳少爺已在和魏鈺攀談:「魏兄今年青春幾何,妻房何家?」魏鈺答了,聽到魏鈺還沒有定親,吳少爺的眉微微皺一下,覺得無聊的陳慎已經從松樹上下來,笑瞇瞇地湊到魏鈺旁邊:「魏大哥,我曉得你的心思,你是想功成名就了再娶妻,我覺得,你一定能娶到個和別人不一樣的妻子。」

  陳謹把弟弟拉過來,給他理著衣衫:「你這麼個小孩子,老是說大人話。魏大哥要娶什麼樣的人,他心裡自然也是有打算的,何必要你說。」魏鈺已經笑了:「我不像你們弟兄一樣精細,我也覺得,那樣迎風灑淚,對花吟詩的風雅之人,也不適合我娶。」陳慎頓時笑開:「哥哥你瞧,魏大哥也和我說一樣的話,你就知道我的話,其實很有道理。」

  陳謹無奈地捏弟弟鼻子一下,吳少爺也笑了:「各□房,自有定數,小弟還在這祝魏兄早日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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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2 11:29: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一章

  魏鈺也笑了,對吳少爺抱拳還禮:「吳兄出身名門,文才風流,定會得一名門閨秀,夫唱婦隨,羨煞眾人。」自己娘有意為自己求娶陳家千金的事吳少爺是知道的,吳少爺不由往陳謹弟兄那邊望了一眼,才笑道:「小弟是個俗人,要娶的,也不過是個……」說完吳少爺自覺這話不該說出,只收了口笑笑。

  魏鈺也沒往心裡去,陳家弟兄們就更不知道吳少爺的意思,幾人繼續看景,小廝從下面匆匆跑上來,對吳少爺道:「少爺您原來在這裡,夫人請您去拜見陳奶奶。」想來自己母親已經和陳家奶奶說過了,這才讓自己去拜見,吳少爺的心比方才跳的激烈一些,但面上還是平靜地對魏鈺等人道:「母親既尋我有事,那諸位還請在這裡玩耍。」

  魏鈺等人請他先走,等他走了陳慎才奇怪地問:「為什麼娘要見吳家哥哥,方才不是……」陳謹咳嗽一聲,拉一下弟弟的袖子,示意弟弟不要說,這更讓陳慎摸不到頭腦。

  陳諶年紀大些,也猜到只怕兩家是要議親,畢竟門戶相當,相貌的話,吳少爺雖稍遜一籌,但男子重才而非貌,只要才氣有了,相貌稍差些也沒什麼。陳諶不由想到自己身上,雖則這些日子,家裡人也在幫自己相看,可是有些事情,總是繞不過去的。陳諶不由微歎一聲,有些事,總要臨到自己頭上,才曉得那是錯的,而不是對的。

  小姐們在花園裡玩耍一陣,也就各自回去,睞姐兒和吳小姐相攜回到禪房,坐下後說不了幾句,曼娘就讓睞姐兒回避進去,說吳少爺要進來拜見曼娘。睞姐兒頓時明白這是為什麼,抬頭瞧見吳夫人看自己的笑容,臉上頓時有些微紅,帶了人轉到裡面。

  剛坐下吳小姐也就進來,睞姐兒微一遲疑才道:「那是吳妹妹你的兄長,吳妹妹你怎麼也回避?」吳小姐笑嘻嘻地拉著睞姐兒手:「我是怕姐姐孤單,特地進來作伴。」說著吳小姐悄悄地把窗上的簾子拉開一個角:「陳姐姐,你若悶的慌,這裡可以透氣。」睞姐兒往那角落看去,那一個角雖不大,看外面卻很親切,正好能看見吳少爺走進來向曼娘行禮。

  睞姐兒只看了一眼就把臉轉過去,對吳小姐輕聲道:「吳妹妹你也太淘氣了。」閨中女兒,多是如此羞澀,吳小姐也不以為忤,只是扳住睞姐兒的肩頭搖了搖:「我只是想和姐姐你多親熱親熱罷了。」這話已經說的十分明白,睞姐兒的心不由狂跳起來,但還是對吳小姐道:「難道我們此時還不夠親熱嗎?」

  吳小姐又是一笑:「總要……」那自家人三個字將要出口,吳小姐又急忙收了:「陳姐姐如此相貌如此待人,誰不想和陳姐姐多親熱親熱?」

  兩人在裡間悄聲交談,吳少爺已在外面拜見過曼娘。吳少爺比平日打疊起十二萬分小心,禮儀完美對答如流,但眼還是不自覺地往窗那邊悄悄望去,聽說陳家千金美貌出眾,也不知道真假。想到這,吳少爺對這門婚事有了幾分熱切,但再想到家裡的情形,吳少爺又有些冷卻,畢竟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這小動作並沒逃過吳夫人的眼,吳夫人心中覺得這樁婚事只怕有七八分了,對曼娘笑著道:「我這個兒子,在外面書院待的久了,見了人也不愛說話,靦腆的很,不像陳奶奶的兩位公子,真是說一就有二,讓人羨慕的很。」要說這吳少爺,從曼娘這邊瞧來,家世、相貌、才學都不差了,配自己女兒也不能說配不上,只是那最要緊的一點,自己女兒心裡在想什麼,於是並沒有在話裡答應這門親,只笑著道:「我家那兩個,著實淘氣,今兒吳賢侄也見到了,和你是不大一樣的。」

  這話讓吳夫人微微一愣,若要對這婚事肯應下,那自然就會順著話,讓吳少爺多去陳家走走,和那兩個未來小舅子多加親熱,而不是這麼一句。曼娘察覺到吳夫人那微微的一愣,但誰養的女兒誰清楚,曼娘只是又笑道:「夫人有這麼個出眾的兒子,異日令郎誥命可期,我先在這恭賀。」

  曼娘的好話一句接一句,這讓吳夫人很快釋然,畢竟女兒是兩個人養的,婦人家不好直接做主,總要回去問問陳銘遠也是平常事。於是吳夫人也笑著道:「陳奶奶的大公子,定的是宗室縣主,陳奶奶日後的福氣只會比我更盛。」兩人在那一長一短說著應酬話,吳少爺坐在下面那心卻往裡間飛去,不曉得那位陳千金會怎樣看自己?

  好容易她們話說的差不多,吳少爺也被請出去,睞姐兒和吳小姐這才攜手從裡面走出。吳夫人笑著招呼她們兩人上前,那眼卻往睞姐兒面上瞧去,見睞姐兒面上神色和平常一樣,瞧不出半點不同,不由看向自己女兒,見吳小姐面色和平日也是一樣,並沒多了幾分喜氣,原本吳夫人對這門婚事的篤定又去了那麼兩三分。

  此時日頭已經偏西,曼娘起身告辭,吳夫人母女送她們出去,等送回來吳夫人才悄聲問女兒:「我讓你悄悄問陳小姐的話,你都問了嗎?」吳小姐打個哈欠才道:「娘,那些話,總要熟了時才好問,我只旁敲側擊了,她那邊是滴水不漏。我有什麼法子?」吳夫人微一皺眉就道:「這才是大家閨秀呢,你啊,要學著些。」

  吳小姐伸手摟住吳夫人的脖子撒嬌:「我為何要學著些,娘,我們也不差什麼。」吳夫人點女兒額頭一下:「怎麼不差什麼?我們家,從你父親才開始發跡。可是陳家,發跡的輩數都記不清了。」吳小姐撅一下唇,面上神情有些些無可奈何:「這總要慢慢來,再說哥哥如此出色。」

  吳夫人見小女兒嬌憨,把她摟到懷裡歎道:「全是你大哥不中用,娶個媳婦又是母老虎,只曉得從婆家撈好處補貼娘家,不然我又何需幫你哥哥這樣謀劃。再說你哥哥娶了個好嫂子,以後你的婚事也更好說些。不然尚書府的公子,說親時候又哪需要這樣千方百計?」

  吳夫人這一歎,吳小姐急忙勸自己的娘,吳夫人歎了一會兒,見兒子進來,忙對他道:「你今日和陳家的公子們說的如何了?」吳少爺勾唇一笑:「娘,您的心我明白,只是天下哪有個個都似大嫂子一樣的。」吳夫人白兒子一眼:「你啊,不曉得我做娘的心,要不是有你大嫂在前面,你的婚事哪有這麼難,堂堂尚書府的公子,竟要千方百計說好話尋親事。」

  吳大奶奶嫁過來也有七八年了,隨著吳尚書官位越來越高,這位大奶奶的氣焰也越來越高,再加上吳大少爺懼內,只攪的吳府內天翻地覆。後來還是吳尚書進京之前把吳大少爺和吳大奶奶送回老家去,又讓吳少爺遠遠地去書院讀書,免得吳大奶奶日日盤算著,生怕吳少爺多占了家裡的財產,讓他們家吃虧。

  現在吳家進京已有四五年了,吳尚書夫妻還把吳大奶奶的德行死死瞞著,就怕這些事傳開去,讓吳少爺娶不到好妻子,此時吳少爺聽到自己娘這樣說,手一攤就道:「當初是我年紀小,不能說,其實大嫂子那樣,休了她又怕什麼?」這事一提起來,吳夫人就有些氣悶,搖手道:「還不是你大哥被她拿的死死的,不然哪會如此?罷了,現在也只當我們家沒這麼一個人,到時你多和陳家來往來往,求不到陳家這位千金的話,求個……」

  吳小姐已經在那嚷道:「娘,您說什麼,哥哥這麼好,怎麼會求不到陳家千金?」原本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吳夫人無奈地歎口氣,但今日見到睞姐兒和自己兒子拜見曼娘後曼娘的表情,讓吳夫人覺得,這樁婚事沒自己想的那麼篤定。

  見吳夫人皺眉不說話,吳少爺無奈地笑笑:「娘,沒什麼的,其實我求個小官之女,德行出眾就可以,您也不必為我這樣謀劃。」這怎麼行?長子已經不指望了,但這個兒子的前程吳夫人是要指望的,吳夫人的手在半空中揮一下:「這樣的話以後你都別說,你不知道,岳家有助力,你的仕途會更平坦。」

  曼娘和睞姐兒,此時也在談吳少爺,聽到娘親口相問,睞姐兒並沒回答,只是看著窗外。女兒這樣曼娘有些明白了,握住她的手道:「你心裡還是有些不歡喜?其實……」睞姐兒這才轉頭看向自己的娘:「要說呢,吳少爺家世相貌才學都不差,可是我總覺得,他不是娘說的那個對的人。」

  那個能讓自己一眼看過去,心裡就覺得十分歡喜,他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自己都會很歡喜的人。曼娘也曾經過這樣的年代,看著女兒眼不由微微一歎:「可是這世上,又有幾個對的人呢?」睞姐兒依偎進娘的懷裡,抬頭看著她認真地道:「可是娘尋到了,阿弟也覺得,阿顏就是這世上最對的那個人,娘,我為什麼不可以?」

  阿顏?曼娘看著女兒,眼裡有驚訝之色:「你和你阿弟,什麼時候說起這個?」睞姐兒勾唇一笑:「我們是姐弟,難道我還不能問他?娘,我曉得,吳少爺是連外祖母都覺得十分滿意的,可是我……」話沒說完就感到馬車顛簸一下,接著秋霜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奶奶,這車剛才過了個坑,可能壞了。」

  曼娘掀起簾子,見前面有個小村莊,讓秋霜帶了小廝去前面小村尋人,自己和睞姐兒在這等候。陳家那三弟兄已經從馬上下來,陳慎看見田野就想跑去玩耍,故意跑到車邊對睞姐兒道:「姐姐,我要去田裡玩,你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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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2 11:30: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二章:一眼

  睞姐兒啐弟弟一口,已經有馬蹄聲傳來,接著是魏鈺的聲音:「陳家阿弟,你們的車怎麼停在這?」

  睞姐兒猝不及防,沒有把簾子放下,聽到聲音又不由抬頭,魏鈺也正好往這邊瞧,兩人的眼正好碰上,有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在睞姐兒心底升起,這種感覺讓睞姐兒竟忘了把簾子放下,手停在那裡,只是看著魏鈺。

  原來這位陳家千金,真有傳說中那樣美麗,就跟那畫上走出的仙女一樣,不,比仙女還美,畢竟仙女不會像她一樣,會說會笑會動,

  如同春日裡沾滿了晨露的鮮花一樣。這世間,竟真有這樣的女子,只要她一笑,就能讓人心醉神迷。魏鈺沒有料到在這田野之中,竟會遇到這樣的女子。

  僅僅只是一瞬,睞姐兒就急忙把簾子放下,魏鈺也收回了眼,暗自罵自己怎麼這麼沒定力,又不是沒有見過美貌女子,竟會呆在那裡說不出話來。定一定神魏鈺就問陳謹發生了什麼事?聽陳謹說完,魏鈺正要說話陳家的車夫已經回來,對陳謹道:「三少爺,這村子太小,沒有修車的材料,為今之計,只有把小的往城裡趕,再雇個馬車來。」

  這裡離京城還有五六里地呢,一來一回,只怕太陽都要落山了,魏鈺想了想就道:「我舅舅家的馬車就在這,如果不嫌棄的話,還請陳奶奶和陳小姐移駕,先回京城,至於這馬車就留在這,著人看守。」

  陳謹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走到窗前對曼娘說了。曼娘看向女兒,見睞姐兒把窗簾放下之後,就坐在那一動不動,不由微一皺眉,輕聲道:「我們先坐陸家的馬車回城,你看如何?」睞姐兒這才似被什麼東西驚到一樣急忙抬頭:「好。」說完睞姐兒又微微皺眉:「我們也該謝謝陸太太才是。」女兒和方才有些不一樣了,曼娘的眉皺的越發緊,不過因在外面也不好問。

  此時陸太太也著丫鬟過來請陳家母女過去她家馬車上,丫鬟掀起簾子,扶曼娘母女下車,魏鈺已照了規矩轉身,睞姐兒能看到的,不過是魏鈺高大的身影,夕陽之下,只覺得這身影特別偉岸,睞姐兒的臉不由微微一紅,這樣想,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曼娘能感覺到下車時候,女兒的手心有些熱,甚至熱的有汗出,若說女兒害羞,可也不該這樣。

  曼娘抬頭望向睞姐兒面上,睞姐兒雖低著頭,可能瞧見她耳根有些發紅。曼娘不由往魏鈺所在方向看去,難道是這小子?可是也不應該,他沒有什麼特別出色的地方。曼娘心裡算著,已上了陸家的馬車。

  陸太太讓身邊的丫鬟出去請曼娘母女坐下才笑道:「我們家的馬車比不得貴府馬車豪華,有些顛簸,陳奶奶休要嫌棄。」曼娘自然不會嫌棄,和陸太太攀談幾句,馬車已經緩緩往京城行去。

  陸太太見睞姐兒低頭坐在那就笑著道:「陳小姐真是有大家之風,若不嫌棄,異日還請去我家坐坐,我那個女兒,既想和京城中的千金來往,又自己害怕,我說了無數次都不行。這樣扭捏,以後怎麼尋親事?」

  曼娘已經笑道:「令千金還小呢,等再大些就好了,令外甥怎麼也沒定親?」陸太太歎口氣:「這呢,就要從我們姑奶奶說起。原先我們姑爺考上武進士後就在衛上做官,那時官卑祿少,也就不好帶家眷上任,等後來慢慢升起來,要家眷一起上任時,偏我們姑奶奶病了,一病不起,那時外甥還小。姑爺斷弦之後,擔心續弦不賢,外甥們受繼母揉搓,也就沒有續弦,不過納婢料理家務而已。這家裡沒有女人,難免這些事都沒人想到,等姑爺想到時候,外甥的年紀也耽誤下來。」

  曼娘也跟著歎了一聲:「魏指揮使夫妻恩愛情深,也讓人羨慕。」陸太太笑了:「若是一竹竿到頭,自然是值得羨慕的是,可誰要半路上跑撇了,留下孩子,那才叫讓人傷心。」

  兩人說著話,車已進了京,陸太太讓馬車先往陳府來,曼娘推辭不過再說也不能下車,也就繼續說些閒話。睞姐兒此時卻沒有像平日出門一樣,想看看京城的街景,而是在想車後的魏鈺,他年少失母,父親又在軍中,難免有些照應不到,也不曉得這日子是怎麼過的?想來想去,睞姐兒竟覺得心裡愁緒漸生,不由微一歎氣。

  這歎氣曼娘自然聽到了,瞧著女兒,曼娘心裡生出幾分不安來,伸手握住女兒的手。睞姐兒明白自己娘的意思,收斂心神再不去想,可是這心神哪是這樣好收斂的?

  車到陳府,曼娘母女下車,因天色不早,陸太太也不會進府,兩邊互相道別後,陸府馬車也就離去。

  照平常一樣去陳大太太上房問過安,陳大太太自然要問問吳家的少爺如何,又問今日還有那些千金去了,中間有沒有合適給陳諶的。說了好半日的話,才放曼娘離開。

  曼娘離開婆婆的屋子,就匆匆往女兒房裡去,來到女兒窗前,就聽得裡面丫鬟在問:「小姐,奴婢聽說,那位吳少爺,郡主也很喜歡的。」曼娘不由停下腳步聽女兒怎麼回答。

  睞姐兒已經換下衣衫,披著一頭黑髮在榻下坐著,聽到丫鬟這樣問就悶悶地道:「他很不錯於我何干?」丫鬟笑了,走到睞姐兒耳邊輕聲道:「小姐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睞姐兒的眉皺起,把手裡的書往榻上一扔:「這書不好看,我那本新書呢?」另一個丫鬟見睞姐兒發脾氣,急忙上前道:「小姐您忘了,您那本新書,二小姐昨兒來瞧見,說要瞧瞧,您親自拿給她去了。」

  睞姐兒哦了一聲,越發覺得心煩意亂,起身就要出去:「我還是去看看妹妹。」這個時候,二小姐只怕已經睡了,丫鬟想上前攔,就見簾子掀起,曼娘走進來喚住睞姐兒。

  見主母來到,丫鬟們心裡鬆一口氣,剛要行禮曼娘已經示意丫鬟們都出去。睞姐兒見曼娘的臉色就悻悻然地重新坐下,撿起榻上的書道:「娘,我……」只說的這一個字,睞姐兒就再說不下去,曼娘坐到女兒身邊,把女兒的肩攏過來:「你是不是覺得心煩意亂,有許多心事?」

  睞姐兒還想抵賴,可又覺得抵賴也十分沒意思,只是點頭。曼娘看著女兒,輕聲問道:「那你告訴娘,是為什麼心煩意亂?」睞姐兒被問的大窘,想往曼娘懷裡鑽去,這樣才能讓自己那張通紅的臉不出現在娘面前。

  女兒是真的長大了,而且已然動情。曼娘在心裡歎道,可是不知道這情動,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看著女兒,曼娘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說出來,但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要是不喜歡吳家少爺,娘回了吳家就是,橫豎也沒正式說,只是有那麼個意思在。」

  「吳少爺不是不好,只是,」睞姐兒抬眼看著自己的娘,過了許久才道:「娘,我不曉得該怎麼說,只是覺得,看他,就跟看家裡的弟兄們是一樣的,而不像看……」說著睞姐兒頓住,沒有把那脫口而出的名字說出來。

  是誰?曼娘的眉微微一皺就在女兒耳邊輕聲道:「難道是魏公子?」這話一說,睞姐兒的臉越發紅了,她不敢抬頭,只是把臉放到自己娘的肩窩那裡。

  魏鈺,這個方才在曼娘心裡,不過是個曾救過自己的人,此時頓然被拔高一些,可是仔細想來,魏鈺也沒有特別出眾的地方。家世相貌也就如此,才學的話,他是走武一流,和陳家徐家這樣以書香傳世的人家,那叫一個天南地北的差異。可女兒為何就偏偏為他動了心?

  曼娘把女兒的下巴抬起,睞姐兒雙頰都是通紅的,可眼卻是亮晶晶的,裡面就像有一汪水一樣。曼娘不由輕聲問:「他有什麼好呢?」睞姐兒搖頭:「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只知道,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娘,您見到爹爹的第一眼,是不是也這樣?」

  曼娘的臉忍不住一紅,接著就道:「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我和你爹爹初見的時候,我還有婚約呢,就算後來退了婚,還有很長時間呢。要到很後來的後來,」睞姐兒害羞地笑了:「娘,那是我說錯了,可是娘,我是真的覺得,他和別人不一樣。」

  說完睞姐兒咬住唇:「娘,您會不會覺得,我是不知羞?一個陌生男子,我就這樣去想。」可是,那種感覺,真的從沒有過,睞姐兒想到這,又悄悄地笑了。

  看著女兒面上的笑,曼娘想了又想,斟酌了又斟酌才道:「睞兒,這世上,情錯付的也不少。」這如一盆冷水樣澆過去,睞姐兒臉上的紅褪了一些,才輕聲道:「娘,女兒知道。可是……」曼娘握住女兒的手,看著她的臉道:「所以,娘會幫你,幫你去瞧瞧,這個男子值不值得託付,若不值得託付,也就忘了吧。」

  睞姐兒眼裡的光越發閃亮,曼娘把女兒摟緊一些:「當年,我撞破俞泠和綿珠私情時候,曾傷心的快要死去,也曾想過,不就是納個妾,納進來又如何。還是你五姑婆勸我,她說,若和丈夫不兩情相悅,這樣的日子又有什麼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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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安排

  這些事,睞姐兒只是恍惚知道,從來沒有聽娘主動提起過,此時聽娘提起,不由細細地聽。但曼娘已經不說了,只是看著女兒:「女兒,我只是想告訴你,若是這魏公子值得託付,心裡也再沒別人,他也對你喜歡,那我就把你嫁給他。可是若這他不值得,我……」

  睞姐兒已經急急開口:「娘,我曉得,若是不值得,若是他心裡有旁人,若是他覺得……」後面一句,睞姐兒的聲音已經低下去:「若是他覺得,女兒不過是個千嬌萬寵,嫁不得他的人,女兒也只能斷了念頭。」這一句說完,睞姐兒覺得,心裡有什麼地方似乎破掉,不再那麼圓滿。

  曼娘拍著女兒的肩,睞姐兒已經抬頭:「娘,您和爹爹養了女兒這麼些年,女兒曉得的。」曼娘輕歎一聲,手摸上女兒的臉,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點頭。

  母女倆這話說了差不多半夜,丫鬟來報陳銘遠已經回來歇下了,曼娘索性這夜就睡在女兒這邊。睞姐兒睡著了,曼娘卻怎麼也睡不著,看著女兒恬靜睡容,彷彿能看到她初生時,那小小一團放到自己身邊時的樣子。現在她就這麼大了,會開始喜歡別人,會從自己身邊出嫁,會有她自己的兒女。

  曼娘輾轉反側了整整一夜,當天微明睞姐兒睜開眼,看見的是枕邊曼娘有些微紅的眼,不由叫聲娘。曼娘伸手拍拍女兒的臉:「沒什麼,娘只是覺得,我的小睞姐兒,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孩子了。」睞姐兒抿唇一笑,丫鬟聽見響動上來服侍,曼娘看著晨光中女兒對鏡梳妝,眼裡竟有淚忍不住流下,女兒真的長大了。

  曼娘回自己屋裡梳洗,推開門倒吃了一驚:「你怎麼沒去衙門?」陳銘遠打個哈欠才道:「今日沒有朝會,我去遲些也沒關係,倒是你,和女兒說些什麼呢?說了一夜連我都不理。」曼娘接過丫鬟遞上的手巾擦著臉才道:「原先你是會去女兒房裡的。」陳銘遠無奈地笑了:「女兒已經這麼大了,再往她房裡去瞧著不像,哎,當初那麼小的一個人,怎麼越長越大,和我漸漸就生疏了,你昨夜和她說些什麼?」

  說著陳銘遠遲疑下示意丫鬟出去才道:「我曉得,昨夜你們是收了吳家的帖子去浴佛會去了,那個吳少爺還不錯吧?我也見過他,文才相貌,都有我當年的風範。」曼娘洗好臉,坐到梳妝台前開始梳頭,聽了丈夫這句話就回頭白丈夫一眼:「時刻不忘誇你自己。吳少爺是不錯,可惜……」

  可惜?陳銘遠和曼娘十多年的夫妻,自然知道這可惜是什麼意思,不由皺了眉:「難道這吳少爺,還有什麼別的不好?」曼娘瞧著鏡中的自己,好像已經有了根白髮,招呼丈夫過來幫自己拔掉那根白髮才道:「他沒有別的不好,只是女兒不喜歡罷了。」原來如此,陳銘遠釋然:「這是肯定的,再好的人我們女兒不喜歡,就不能嫁。」

  說完陳銘遠就皺眉:「那你昨夜和女兒說什麼,會說的一夜?」曼娘讓丈夫湊近些才輕聲把睞姐兒說的話給說出來。陳銘遠啊了一聲就道:「那又什麼好,除了別我高,別的什麼都比不上我。」曼娘噗嗤一聲笑出來,拍著桌子道:「方才你可是誇吳少爺的,怎麼這會兒,就變了臉。」

  那是因為吳少爺沒被女兒看上,如果真看上了,只怕陳銘遠又要改口說了,不過在妻子面前陳銘遠沒說出來,眉皺了皺就道:「我和那邊不熟,怎麼試試呢,想來想去,只有讓小舅舅去了。」徐明楠怎麼說也曾在錦衣衛待過一段時候,人頭總比陳銘遠要熟些。

  曼娘含笑看著丈夫:「可你方才還說了,除了比你高,別的什麼都比不上你。」陳銘遠故意裝作無奈歎氣:「女兒要喜歡,難道我還攔著不成。」說完陳銘遠開始在那細想,要找人打聽下魏家的家風,雖說遠在山東做官,可是這山東出來的人也不少,要打聽想來還是容易的。

  至於魏鈺有可能看不上自己女兒這種念頭,陳銘遠想都沒想,在陳銘遠心中,再沒有別家的女兒比睞姐兒更強,怎麼會看不上自己女兒呢?那一定是睞姐兒太過謙虛才會有的念頭。

  這日中午,陳銘遠出了衙門就往岳父家走,剛進門就見管家送太醫出來,倒擔了下心,難道說岳父母誰又病了,畢竟是老人家,忙叫住管家問:「這是誰請的太醫呢?」管家見是陳銘遠,忙道:「不是老爺和郡主生病,是喜事,二十一奶奶她,有喜了。」這可真是件喜事,陳銘遠點點頭就往裡面走,剛走到廳前就聽到徐明楠的聲音:「有賞,凡伺候奶奶的,全都賞一個月月錢。」

  畢竟是年輕,陳銘遠在心裡搖一搖頭就走進廳,徐啟正在那對兒子道:「你不趕緊先出去迎接你姐夫,就在這歡喜。」陳銘遠忙笑著出聲:「小婿已經來到廳前了,岳父無需讓小舅出門迎接。」徐明楠已經蹦到陳銘遠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姐夫,你知道嗎?我要當爹了。」

  陳銘遠的胳膊被抓住,沒法有別的動作,只好微笑著道:「我在外面就聽到了。」說完陳銘遠對徐啟點一點頭:「小婿見過岳父。」徐啟摸一下頜下的鬍子才對陳銘遠道:「你這阿弟,就是這種脾氣,我原本以為他成了親就穩重多了,現在瞧來,也不過這樣。」

  徐明楠這才發現自己緊緊抓住姐夫胳膊讓他動彈不得是十分失禮的,忙把手放開對陳銘遠道:「姐夫你瞧,我著實是太歡喜了。哎呀,瞧著他們一個個抱兒子了,我這好容易娶了媳婦,當然要……」說著徐明楠又覺得自己這話好像有些過分,咳嗽一聲才問陳銘遠:「姐夫今兒來,是要問候爹爹和娘呢,還是尋我有事呢?」

  徐啟不由先罵一句兒子還是這樣不穩重,才對陳銘遠道:「你岳母知道了這個信,比你阿弟還歡喜呢,已經帶人在那翻那些藥材,想著怎麼給補一補,我勸了也不聽,只好躲外頭來了。」陳銘遠恭敬地道:「今日來,本是尋小舅有事的,誰知知道了這麼大個喜事,不如我明日再來。」

  徐啟已經招呼陳銘遠:「一家人,說什麼明日不明日的話,他這歡喜勁兒,也快過去了。有什麼事,就對他說。」睞姐兒要定親的話,這件事自是要知會徐家這邊,陳銘遠斟酌一下,也就把意思略略透露出來。然後又笑道:「這邊是女家,總沒有女家倒提親的禮,所以小婿就想著,不如先尋個人去問問,若有那麼一二分意思了,也就暗示他,讓他遣媒上門。」

  徐明楠已經嘀咕道:「這小子好大的福氣,姐夫怎麼還怕人家看不上我外甥女?」徐啟咳嗽一聲才對兒子道:「你在錦衣衛也待了數年,平日裡冒冒失失的,今日可不許出這樣的錯,定要好好地、穩妥地幫這個忙,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瞧瞧,這孫子還沒抱上呢,就要打斷兒子的腿了。」新安郡主已經從後面轉出來,看見陳銘遠在這就笑著道:「你來的正好,回去和曼娘說,讓她也歡喜歡喜。」新安郡主進來時,陳銘遠已經站起身,聽岳母這樣說,忙恭敬應是。

  新安郡主坐在徐啟身邊還沒忘記這事,瞧著丈夫道:「說,為什麼要打斷我兒子的腿?」徐啟尷尬一笑,陳銘遠已經開口:「事情是這樣的,是睞姐兒她,」

  陳銘遠三言兩語,又把對徐啟的話說出來,新安郡主聽到睞姐兒沒看上吳少爺倒歎了口氣:「那孩子我瞧著確實不錯,很穩重,也沒什麼壞毛病,不過緣分這種事情,也是難說。等明兒我就去吳府,把這事宛轉回了。」徐啟咳嗽一聲:「我就說小孩子的婚事,總要先問問孩子們的意思。」

  新安郡主白丈夫一眼:「怎麼,你是說我多管閒事?」陳銘遠忙開口:「並不是岳母管閒事,岳母也是疼愛睞姐兒,才這樣。」徐明楠已經哈哈一笑:「姐夫,你別被我爹娘嚇到,他們這些年,年紀越老,越喜歡這樣鬥嘴,也不曉得是什麼意思?」新安郡主橫徐明楠一眼:「等你有這麼老的時候就知道了。」

  陳銘遠不由也笑了,又在這盤桓一下午,用過晚飯陳銘遠這才回到陳府,和妻子說了那些安排。等陳銘遠說完曼娘不由歎道:「哎,要真成了,我們就該備嫁妝讓女兒出閣了,你捨得嗎?」

  這一問讓陳銘遠無言,自然是捨不得的,可是這天下,女兒家總是要出閣的,而不能在自己家裡終老,兩人不由默然相對。外面已經傳來說話聲,接著陳慎歡歡喜喜跑進來:「娘,娘,五表哥約我們後日去莊子上玩,魏大哥也去,你准不准我去?」

  曼娘本想說不許,可一聽是魏大哥,不由皺眉問:「哪個魏大哥?」陳慎已經跑到自己娘身邊,笑嘻嘻地說:「還有哪個魏大哥,不就是錦衣衛那個?本來五表哥只約魏大哥去的,可又一想,去的人少只怕不好玩,這才又來約我。娘,我曉得你要說課業要緊,可是我會把書帶去,絕不耽誤課業。」

  陳銘遠已在旁邊輕咳一聲,曼娘曉得這是提醒自己同意兒子出去的意思,但曼娘依舊道:「你還曉得課業,既課業要緊,你哥哥怎麼不去?」陳慎臉紅一下就道:「哥哥已經中了秀才,要準備鄉試,自然比我多努力些。娘,我保證,去莊子上這兩日,每日都做一篇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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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無措

  曼娘這才打兒子手一下:「只曉得和我撒嬌,你去吧。還有,你哥哥今年赴過了鄉試,就往家鄉去一趟吧。」陳慎的眼裡頓時十分喜悅:「娘,那我可不可以去?」曼娘故意皺眉:「你連秀才都不是,回了家鄉,那不是丟臉嗎?」陳慎的唇頓時撅起,但想到後日可以去莊子上玩,那唇又放下來,歡歡喜喜告退。

  等兒子走了陳銘遠才道:「只怕那位魏公子,對我們女兒也不是沒有想法,真正可惡。」說著陳銘遠的臉色就變了,曼娘也沒安慰丈夫,只是涼涼地道:「當年我爹爹,可沒說什麼真正可惡的話。」陳銘遠的臉頓時飛上紅霞,曼娘忍不住笑出聲,陳銘遠拍拍妻子的肩也笑出聲。

  魏鈺那日回到家中,只覺得眼前全是睞姐兒面上笑容,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寄住在舅舅家,真是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想和表弟說,又怕表弟嘴快,到時告訴了舅母。只怕舅母會覺得陳家門第太高,不願為自己求親。想要寫信和自己的父親說,又覺得這樣的事實在難以啟口。思來想去,想到徐五少爺和睞姐兒既為表兄妹,徐五少爺定會曉得睞姐兒的一些事,若能知道陳家擇婿是要擇怎樣的,那時自己就努力往這個方向努力就是。

  到了次日魏鈺就約了徐五少爺,婉轉提出想和徐五少爺去莊子上跑下馬。徐五少爺正嫌在京城發悶,自然肯,接著又怕只有那麼兩個,家裡大人不許,建議乾脆約上陳慎。這正中了魏鈺下懷,魏鈺喜歡的不曉得說什麼好。到了約定那日,魏鈺早早起來,把馬備好,又換上衣衫,若能通過陳慎打聽到陳家尋女婿要個什麼樣的,豈不更好?

  魏鈺正在那準備,就見陸太太過來,忙上前行禮,陸太太瞧了瞧外甥才道:「聽說你約了徐府和陳府的公子出去莊子裡?」魏鈺應是,陸太太這才道:「你和他們結交也是好事,況且你年已十八,也該尋親了,若能打聽到徐陳兩族內旁支裡有什麼合適的姑娘,告訴我,我幫你去尋媒人說親。」

  魏鈺聽到舅母這樣說,那個名字已在舌尖,只是說不出來,過了會兒才道:「若是陳通政府裡的姑娘呢?」陸太太並沒往別處想,只是皺眉道:「若能尋到徐陳兩府嫡枝的姑娘自是更好,可是徐陳兩府,嫡枝都為高官,這樣人家的姑娘未必能求得到。」見魏鈺聽了這話面上神色有些變化,陸太太又歎了聲:「我曉得你們年輕人,總是覺得最好的姑娘才適合自己,可是這最好的姑娘總是要各樣挑的,不管是陸家也好、魏家也罷,門第比起那些世代高官的人家來說,要低一些,更別提徐陳兩府了。」

  魏鈺有些鬱悶地應是,陸太太見他這樣又安慰道:「我們鈺哥兒這樣能幹,等到你的孩子長大,那時就有資格和徐陳兩府的嫡枝千金求親了。」可是自己要的,是現在就和陳府千金求親的資格,魏鈺在心裡悶悶地想,但還是謝過舅母出門。

  陸太太怎能沒有察覺外甥的鬱悶,但有些事,自己這個做舅母的實在不好說,也只是歎一聲罷了。陸太太轉身卻瞧見陸老爺站在自己身後,面上似乎有些不贊成,不由開口道:「老爺今兒下值下的早。」

  陸老爺嗯了一聲方道:「方才你和外甥的話我都聽到了,怎麼說呢,姑老爺那邊,總比我們家要強得多了,去求陳家千金為妻,也不是沒個定數,再說去年外甥還救了陳家奶奶。」陸太太鼻子裡不由哼出一聲方道:「老爺對這內宅的事總是知道的不清楚,要說家世呢,姑老爺那邊,也是做到三品了。我們家算起來,也從祖公公那代開始發跡。可陳家那是什麼人家?閣老、尚書、撫台,在別家是個稀罕事,在陳家瞧來並不算得什麼稀罕。陳家千金的外家是徐家,徐家也不下於陳家家世,這些年那麼多求親的,家世哪個不比外甥強的多,陳家都沒應下,我們又何必去碰這個釘子?再者說,去年外甥救了陳家奶奶,若這會兒去求親,看在別人眼裡,難免有挾恩求報的心。」

  陸老爺歎一聲方道:「我也只是,只是,」說了兩個只是陸老爺也沒說出後面的話,陸太太又安慰道:「我曉得,你想為外甥尋一房好妻子,可是這天下,又不是只有陳家千金一個姑娘。好的姑娘多的是。」陸老爺也只好一笑:「既如此,還要太太你多費心。」陸太太橫丈夫一眼,接著也就笑了。

  魏鈺雖被自己舅母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但等出了門又覺得,婚姻這種事,有時是要看緣分的,說不定自己和陳家千金有緣。這樣一想魏鈺又暗自罵自己,覺得這種念頭著實不對,哪能對閨閣女兒家這樣妄自猜測?可若是有緣分能在一起,那就是自己的妻子,對自己未來的妻子進行猜測不是很正常嗎?

  這個念頭剛轉出來,魏鈺又搖頭,不能這樣想,若是陳家千金嫁了別人,自己這樣念頭就是褻瀆。畢竟婚姻之事,總是父母之命。「魏大哥怎麼一會兒搖頭一會兒歎氣,這是在想什麼呢?」徐五少爺的聲音已經響起,接著陳慎的聲音也在耳邊:「魏大哥,你這匹馬真好,我娘不許我騎馬,擔心我摔下來,只讓我騎騾子,真是不好。」

  魏鈺循聲看去,見徐五少爺和陳慎兩人都在那裡,陳慎騎的果然是匹騾子,不由笑著拍拍陳慎那頭騾子的頭,安慰地道:「騾子也可以,雖然走的慢些,但摔不下來。」既然魏鈺都這樣說,陳慎心情總算又好些,見魏鈺是孤身前來,沒有帶小廝,而徐五少爺也只帶了一個小廝,而自己身邊,不光有小廝,還有兩個管家相陪,不由歎氣道:「我也說了,不讓帶人,可我娘不許,瞧瞧,不光有兩個小廝,還有兩個管家跟著,實在無趣。」

  正在和魏鈺說話的徐五少爺轉頭對陳慎笑道:「你也別歎氣了,十三姑母總比我祖母好些,你不曉得,我有你這麼大的時候,出門不光是管家小廝跟隨,連丫鬟奶娘我祖母都要讓帶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個閨女,不是個爺們。」

  陳慎還是在唉聲歎氣,魏鈺已經道:「你也別唉聲歎氣了,等到了莊子裡,我教你騎馬,再教你怎麼跑馬不會跌下去,你說好不好?」真的,陳慎的眼頓時瞪大一些,還忍不住伸手去拍魏鈺的馬頭:「可以騎這匹大馬嗎?」魏鈺點頭,陳府管家聽到他們談話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畢竟這裡有兩位爺呢,一切都有他們。

  陳慎跟著魏鈺他們去了三天,這三日裡,曼娘還是派人去莊子問過,曉得兒子在莊子裡一切都好才安心。除了兒子,曼娘還想知道魏鈺是個什麼樣的人,畢竟這出外幾日,是最看得出是什麼樣人了?

  聽到陳慎被魏鈺他們送回來時,曼娘這顆心才算放下,一邊吩咐廚房的人預備晚飯好留魏鈺和徐五少爺在家吃飯,一邊走到廳前。還沒進廳就聽到陳慎在那很歡喜地和陳謹說話,說的不外就是這回去莊上多麼歡喜的事。

  曼娘進廳,陳慎的話都還沒說完,瞧見自己的娘走進來,陳慎頓時收了口。曼娘讓眾人都坐下才對兒子道:「你出去外面回來,也不曉得先去給你祖母問安,只在這說個沒完,難道你不知道,你祖母也很掛念你。」陳慎啊了一聲忙對魏鈺和徐五少爺道:「我竟忘了這事,去去就來。」

  徐五少爺也起身:「小侄也該去對陳太夫人問安才是。」魏鈺有些無措,按禮節自己也該去問安,可和陳家又沒到通家之好這個地步,再說面對曼娘,魏鈺總怕自己做的不夠好。一時魏鈺就愣在那裡,不曉得該說什麼。

  曼娘已經讓陳謹帶徐五少爺進去給陳大太太問安,見魏鈺有些無措地坐在那裡,不由一笑方道:「魏公子不必拘束,說來去年你救了我們母女,尚未向你當面致謝。」魏鈺急忙起身行禮:「不過舉手之勞,當不得……」這三個字說完魏鈺就覺得汗出如漿,不曉得後面該說什麼,畢竟面對長輩經常見,但面對心儀之人的母親,這還是頭一回。

  魏鈺的手足無措曼娘瞧在眼裡,眉不由微微皺起,按說魏鈺之前也見過自己,怎麼會像今日這樣手足無措,這到底是為什麼?曼娘心中狐疑嘴裡就在問:「魏公子言重了,雖說大恩不言謝,但那不過是別人的托詞。這謝字還是要說的。魏公子還請坐下說話。」魏鈺也覺得自己站在那不好,躬身謝過後又重新坐下,可這回沒有方才那樣自在,只覺如坐針氈,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竟全在打架。

  曼娘見的多了,瞧出魏鈺並不是那樣被富貴震住而無措,那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自己的女兒?畢竟魏鈺的無措是在自己進來之後,想到這,曼娘唇邊依舊含笑:「魏公子年輕英俊,又宅心仁厚,該有仰慕的人才對,也不知魏公子仰慕誰家姑娘,我若知道,幫魏公子說一句也沒什麼。」

  仰慕的姑娘?魏鈺沒想到曼娘竟這樣單刀直入,額頭的汗更是出的沒辦法看,手心裡的汗都能濕透袖子。拳頭握了又放,想張口說出,可又怕沖撞了曼娘。過了好一會兒,魏鈺才下定決心:「仰慕的姑娘,我,確實心中有一個仰慕的姑娘,只是不曉得,配不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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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園中

  魏鈺的話都到了嘴邊,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是丫鬟的聲音:「奶奶,三爺回來了。」這一聲把魏鈺心裡的勇氣打的粉碎,曼娘瞧一眼那丫鬟,見魏鈺面色鬱鬱就道:「魏公子年少有為,哪有配不上的呢?」魏鈺聽了這話,面色頓時歡喜起來,陳銘遠已經走進來對魏鈺拱手:「小兒頑劣,這幾日還勞魏公子照顧了。」

  魏鈺對陳銘遠越發恭敬,還在說話時候,曼娘已經離開,任由陳銘遠和魏鈺應酬。魏鈺心中不由忐忑,也不知道自己方才那幾句話有沒有沖撞了曼娘,萬一曼娘以為,自己心中的人不是陳家千金,那時可如何是好?魏鈺轉念又想,如果真告訴了,曼娘會不會又以為,自己覬覦她家女兒,不是君子所為?

  心中千百個念頭轉來轉去,魏鈺話都不會說了,坐也坐不安穩,恨不得立時就回到家中,給自己父親寫信,讓他遣媒或去求舅母派媒人上門,就算被陳家一口回絕,也好死了這顆心。

  魏鈺的煩躁不安都看在陳銘遠眼裡,陳銘遠的眉不由皺起,又和魏鈺說了兩句,見魏鈺越發答不上來,那眉頭皺的更緊。徐五少爺和陳慎已經回到廳上,各自見過陳銘遠,陳慎已經道:「魏大哥,我們去花園玩去,晚飯還早。」說完陳慎就笑嘻嘻地對自己爹爹道:「爹爹,您要問功課,還是去問哥哥吧,」

  說著陳慎頓一頓:「還有五表哥,他的功課你也該多過問。」徐五少爺的眼頓時瞪大,接著急忙擺手:「表弟你這話錯了,我的功課不過稀鬆平常,我爹爹都恨得不行,更何況要姑父來問?」陳慎已經笑著把魏鈺拉起來,魏鈺只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任由陳慎拉起,也聽不到陳慎和徐五少爺的說笑,只等到出了廳,魏鈺仔細回想方才自己的表現才十分忐忑地問陳慎:「我方才在令尊面前,答不上話來,實在是……」

  陳慎已經笑嘻嘻地道:「我爹爹原先還好,這些年官做大了,開始嚴肅起來,特別是在外人面前,那才越發嚴肅。你是沒瞧見過他在家人面前,不是這樣的。以後熟了就好。」外人,自己此刻還是外人啊,魏鈺不由在心底一歎,和陳慎進了花園。

  陳家的花園久負盛名,魏鈺也是聽說過的,陳慎在那指點著,哪裡有什麼花,這石頭是從哪來的。轉眼走到荷花池邊,陳慎又笑著道:「這季節不好,花都謝了,荷花又沒開,只有幾棵石榴可以看,可這石榴有什麼好看的?要是在夏日,這天氣熱的時候,這荷花開了,坐在這水榭這邊,看看荷花,那該多美。」

  魏鈺順著陳慎的話點頭,水榭邊的柳樹旁突然轉出一個丫鬟,瞧見是陳慎,急忙行禮道:「七少爺,小姐在水榭裡頭呢,您和這位爺,還請繞過水榭。」小姐?那不就是自己心底牽掛著的人,魏鈺頓時覺得臉又熱了、心也慌了,不由自主往水榭瞧去,卻又怕陳慎說自己孟浪,在別人家花園偷窺女眷,只有悄悄地往水榭那裡瞧了一眼就急忙掉頭看向荷花池,看那新生荷葉。

  陳慎已經皺眉:「這天氣還不算那麼熱,姐姐就往水榭邊納涼?」那丫鬟笑容沒變:「朱小姐也來了,說想讓人摘些新荷葉,拿回家去做荷香飯,二小姐聽說了,吵著要親自過來,小姐沒法,就和她們一起過來了。」荷香飯?陳慎的眼頓時變亮:「那要多摘些,我也要吃。」

  丫鬟笑吟吟應是,陳慎這才對魏鈺道:「魏大哥,那水榭我們是瞧不成了,往這邊來,有片竹林不錯。」魏鈺好容易才掩飾住心神,聽了陳慎這話往竹林轉去,可是那眼,怎麼也不肯聽自己的,還是悄悄地往水榭那邊望去。

  水榭內朱琳兒對著荷花池歎一聲:「哎,連遊個花園,都怕遇到人,這日子。」睞姐兒透過窗看見魏鈺和陳慎在岸上轉身離去,心裡也是百般滋味說不出來,聽到朱琳兒這樣就道:「男女大防,這沒法子的。」說著睞姐兒的眼不由微微一黯,若沒有這男女大防,能和魏鈺說幾句話也好,甚至,可以問問他,想著睞姐兒的臉不由紅了,這都在想些什麼,太不知羞了。

  緋姐兒已經過來拉睞姐兒的衣衫:「姐姐,哥哥已經走了,讓她們去給我們摘荷葉,我要吃荷香飯,還要拿荷葉包了蒸魚,還要……」睞姐兒收斂心神,捏捏妹妹的臉:「吃,只曉得吃,你瞧這小臉,又比上個月圓了一些。」

  緋姐兒摸摸自己的臉才笑嘻嘻地說:「姐姐,難道你不曉得,祖母說我這個歲數,小臉圓些才好。」睞姐兒讓丫頭們去摘荷葉,這裡就拉著緋姐兒的小手:「越來越不乖了,原來小的時候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可不這樣。」緋姐兒歪頭一笑:「我什麼時候不聽姐姐的了?」

  朱琳兒已經在旁邊笑了:「你們姐妹倆老愛鬥嘴,我也想我妹妹了,算起來,差不多有快一年沒見到她了。」朱琳兒雖婚期在即,父母只怕趕不回來,有這種感慨也平常,睞姐兒安慰了朱琳兒幾句。緋姐兒跑到一邊去看丫鬟們摘荷葉,突然抬頭問睞姐兒:「姐姐,剛才和七哥一起過來的人是誰,如果是家裡表哥們的話,為什麼不讓他們進來。可要不是家裡表哥們,怎麼又進我們家花園?」

  朱琳兒把緋姐兒抱過來捏一下她圓鼓鼓的臉:「難怪你姐姐說你,這才小小的一個人,就知道舉一反三,那自然不是你家裡表哥們,是山東的魏公子。」緋姐兒哦了一聲還想再問,睞姐兒卻覺得連他的姓被提起都會臉熱耳紅,往荷花池瞧去,想把這臉熱耳紅的勁頭給消了,可那顆心卻跳的更快。

  好容易緋姐兒問完了,睞姐兒才對朱琳兒道:「你瞧瞧我這妹妹,人小,話比誰的都多。」朱琳兒笑了:「這樣才好,可惜再過些日子我就出閣了,就不能經常過來了。」

  緋姐兒自然又要問為什麼,睞姐兒見丫鬟們已摘了不少荷葉,牽起緋姐兒的手道:「這荷葉也摘好了,這會兒你總算放心了吧?」緋姐兒一想到可以吃好吃的,眼頓時彎起來,睞姐兒無奈地搖頭,和朱琳兒一起帶了人離開水榭。

  丫鬟上前說魏鈺還在園中,請睞姐兒往另一邊走,明明在一個園子裡,可是別說說話,連見面都是難事,緋姐兒不由往魏鈺所在方向瞧了一眼這才往另一邊去。

  朱琳兒倒歎氣:「原先小的時候,和魏家哥哥還是見過的,還記得他帶了我們姐妹去上樹掏鳥窩。現在大了,連面都不得見。」睞姐兒好容易平復下心情才笑著問:「不是說魏夫人過世的早,魏指揮使又沒續娶,怎麼還有來往?」朱琳兒啊了一聲就道:「魏指揮使雖沒續娶,但他有個寡居的姐姐,無兒無女,魏指揮使就把她接來,有些應酬就是這位魏姑太太帶了人去。」說著朱琳兒往周圍一望才壓低聲音對睞姐兒道:「聽說這位姑太太因魏指揮使不肯續娶的事哭了好幾回,說對不起魏指揮使已下世的爹娘。」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怎麼沒聽陸太太提起,睞姐兒遲疑一下就問:「既然那位姑太太幫著料理,魏公子的親事不也該交給她?」朱琳兒歎氣:「你不知道吧?這位姑太太兩年前就過世了。」原來如此,睞姐兒剛要點頭就聽到前面有衣裙的窸窣聲,接著是陳慎的聲音:「魏大哥,這邊出去,這邊有近道。」

  睞姐兒的話全被卡在喉嚨眼上,手不由握緊緋姐兒,偏生緋姐兒還好奇地問:「姐姐你怎麼了,手心怎這麼燙,這兩日也不算太熱,你怎麼就這樣畏熱。」朱琳兒以為睞姐兒不好意思是因為在這講魏家的家事被聽到,不由悄聲在睞姐兒耳邊道:「怕什麼,這些事,人人都知道呢。」

  魏鈺沒有料到這轉出小道,竟能遇到睞姐兒,不知是驚還是喜還是什麼,魏鈺只覺得心裡如天翻地覆一般,說不清也道不明。朱琳兒對睞姐兒說完話後已經對魏鈺笑著行禮:「魏家哥哥好久不見。」這一聲才把魏鈺從那不知所為的感覺裡拉出來,看見朱琳兒忙還了一禮:「朱家妹妹好,聽說朱家妹妹將要出閣,為兄在這恭賀。」

  這一聲也把睞姐兒從不知所措中喚醒過來,把眼從魏鈺身上移開,對魏鈺道個萬福:「魏公子安好。」今日的睞姐兒穿著家常,不似那日穿著富麗,更似嬌花一樣。魏鈺能聽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對睞姐兒還禮。

  陳慎已經在旁笑著說:「哎呀,這禮行來行去十分麻煩,我說姐姐,魏大哥也不是陌生人,你非要扭扭捏捏地,你平常的大方勁都去哪了?」睞姐兒恨不得把自己弟弟的嘴給縫起來,要他在旁呱噪?魏鈺忙輕咳一聲:「陳阿弟是帶我抄近路的,沒想到就遇到了幾位,著實……」

  陳慎又嚷起來:「魏大哥你怎麼也沒有平日的響快勁。」魏鈺被這麼一說,臉登時紅起來,悄悄地抬眼去瞧睞姐兒,見睞姐兒站在那裡,手裡牽著緋姐兒,如一支鮮花一樣,不,就算是鮮花也不足以比擬她的姿態。魏鈺現在有些恨自己平日讀書讀的少了,不然這樣一副情景,該用一首詩來描繪。

  陳慎還要在那嚷,魏鈺突然開口道:「陳家阿弟,我還有事,今日就不在你府上用飯了,幫我轉告令尊,說不及辭。」說完魏鈺轉身離去,既然喜歡了,何不就去托媒求親,大不了就是被陳家拒絕,被陳家拒絕的人家又不止一家,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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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3 10:24: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六章:相詢

  見魏鈺匆匆離去,陳慎的眉皺起,叫著魏大哥追出去,睞姐兒這才覺得面上的羞紅漸漸消失,對朱琳兒道:「年紀漸漸大了,倒沒有小時候那樣,可以和人一起玩耍。」朱琳兒深以為然,拉著睞姐兒往外走:「我們還是趕緊去讓他們做晚飯,我有些餓了。」睞姐兒深吸一口氣才笑道:「你啊,還說緋姐兒,自己的臉也圓了。」

  朱琳兒噗嗤一聲笑了,三個人說笑著往外走,睞姐兒的眼卻往魏鈺消失的那個方向看去,也不知道他匆匆離去是為什麼?

  曼娘聽到陳慎很鬱悶地來說魏鈺突然匆匆告辭,怎麼也攔不住,不由哦了一聲才問:「告辭之前,可瞧見什麼人?」陳慎的眼眨了眨,突然哎呀了一聲:「魏大哥在花園裡撞見姐姐了,定是覺得不好意思。我還不曉得魏大哥原來這麼害羞。」

  不好意思?曼娘的眉微微一挑,正要再多問問兒子,就聽到陳銘遠在旁咳嗽了一聲:「你這幾日的功課呢,拿過來給我瞧瞧。」陳慎被父親問到功課,脖子不由一縮就對陳銘遠笑嘻嘻地道:「爹爹,娘說了,我這幾日的功課少一些也沒關係。」陳銘遠的臉沉下:「慈母多敗兒,趁這會兒晚飯還沒得,再去書房問問你,把你五表哥也叫上,我一塊問問。」

  自己的爹是怎麼了?陳慎往曼娘那邊投去求救的眼神。曼娘沒有睬兒子而是對陳銘遠道:「還慈母多敗兒呢,我哪個兒子是敗子了,快些去吧。」見自己的娘也不救自己,陳慎也只有乖乖跟了陳銘遠去書房。

  曼娘見他們父子走了,這才勾唇一笑,丈夫心裡定是又歡喜又難受還有十分惱怒,做岳父的,那捨得把女兒就這樣嫁出去,總要百般難為一番才是。曼娘想的又是一笑,這門親事要是成了,總要為女兒備嫁妝,這麼一想,自己也捨不得。手心裡捧大的姑娘啊。

  魏鈺匆匆從陳府回到陸家,就往上房去見陸太太,陸太太聽說魏鈺來了,倒愣了一下,對身邊的女兒道:「你表哥不是說在陳府用晚飯嗎?怎麼又回來了?」陸小姐把針線收拾起來笑著道:「只怕表哥有事才回來,娘,我先進去了。」陸太太見女兒進去這才讓魏鈺進來。

  魏鈺這一路上已經想了很多,但見到自己舅母,想要開口說又覺得局促,畢竟親事這種事情,還是少有自己開口的。他的局促被陸太太看的分明,陸太太不由皺眉:「外甥,你在我們家這日子也不少,有什麼事你就說吧。」魏鈺聽了這話,吸氣呼氣才站起身對陸太太作了一揖:「外甥今年已經十八,也算不上小了,有件事還請舅母幫外甥個忙。」

  這不小了?陸太太仔細看看外甥才點頭道:「的確不小了,要不是你娘去的早,你姑媽兩年前偏也去了,你也早該定親了。說吧,你是看上誰家的姑娘了。」

  魏鈺的心開始狂跳起來,手不自覺地握成拳,彷彿這樣才能給自己無盡勇氣:「外甥偶見陳通政千金,覺得……」話沒說完,陸太太的眉就皺起:「陳通政?他的千金,外甥你沒說錯吧?」對心上人魏鈺怎能說錯名字,對著陸太太堅定地道:「外甥並沒說錯,外甥知道,家父已寫信給舅舅舅母,說我的婚事,全由舅舅舅母做主,還請舅母遣媒去問,成全外甥。」

  說完魏鈺又彎腰一拜,此時雖短短一瞬,陸太太心中卻在翻江倒海。陳家千金自然是不錯的,何止是不錯,在這京中,除了娶皇家千金首輔女兒之外,就是娶這徐陳兩家的千金最有助力,更何況還是陳銘遠的女兒。可是真因為是不錯,所以陸太太掂量掂量自家,才曉得十有八九攀不上,想到此陸太太不由歎氣:「外甥,我曉得少年慕少艾,陳家千金當然是樣樣好,可是陳家千金挑女婿,也是出了名的。你又何必……」

  不等陸太太把自取其辱這四個字說出來,魏鈺已經站直了身看著陸太太道:「外甥自然是明白的,可天下的事,沒試過怎麼就知道不許,還請舅母遣個媒人去問問,若不允,外甥也死了這條心,以後只一心往仕途上奔。」話都說到這份上,陸太太哪能不答應,只是皺眉道:「這遣個媒人的事,真回絕了也不好,這樣罷,我和陳奶奶的表弟妹,邱家的大奶奶也有幾分交情,不如等明日我去面見邱大奶奶,婉轉問問。」

  雖不是遣媒人,這樣去問也是常見的,魏鈺聽了此話又對陸太太連連作兩個揖:「萬事就托於舅母。」見他這樣,陸太太不由按一下頭:「罷了,求親這種事,總難免的,你先去用晚飯吧。」

  魏鈺又行一禮,這才告退,陸太太看著他的背影不由歎口氣,陳家千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高攀上?真是給自己出難題,好在邱尚書的兒媳是個寬厚大方的性子,明兒少不得涎著臉去問問。若被拒絕,也好讓自己外甥滅了這個念頭。

  魏鈺次日照常上值,只是往常這日子很好過,但今日不知怎麼,看著這日頭就是下不來,在那盤算著舅母有沒有去邱府,邱府是會拒絕還是怎麼?好容易盼到下值時候,匆匆換了衣衫就準備回家打聽,已有人探頭進來望著他:「小魏,你今日要直接回家啊,不如我們去喝一杯。」

  平日罷了,魏鈺今日怎麼肯去,搖頭拒絕,那人偏偏擠進來拉著他的手:「小魏,我們也數日不見了,就去吧,再說今兒有位原先待過錦衣衛的請我們喝酒,你也去聽聽。」原先待過錦衣衛的?魏鈺的眉皺起:「這錦衣衛人人想進,怎麼還有人進來了出去?」那人見魏鈺這樣問也猛點頭:「徐家的小公子,郡主的兒子,能和我們這些人一樣嗎?」

  徐家公子郡主兒子,那就是徐明楠,自從魏鈺開始對睞姐兒上心,關於徐陳兩家的事還是瞭解不少。而徐明楠,不正是睞姐兒親親的母舅?魏鈺還在那發愣,已被同伴拖了出去。

  徐明楠正在外等候,這幾日他也沒閒著,已經打聽了魏鈺在錦衣衛的所為,知道他品性還不錯,畢竟錦衣衛內都是勳貴子弟,能得一好口碑,算是不易。這才又擇在今日請他們出來喝喝酒,好再仔細觀察。

  此時瞧見魏鈺被人拉出來,徐明楠就笑著道:「離開錦衣衛也有差不多三年了,這幾日偶然路過,不由勾起當年思緒,這才想請諸位去酒樓坐坐。」已有人笑道:「果然是出身書香世家,和我們這些粗人不一樣。」已有刻薄的道:「沒事回去家裡,也多讀兩本書,免得陛下偶爾想起,要問時候,答不出來,那才叫丟了幾輩子的臉。」

  眾人都大笑起來,徐明楠請他們各自上馬,正好看見馮毅也走出來,那幾個又急忙下馬給馮毅行禮。馮毅叫起他們又看向徐明楠,徐明楠已經笑著道:「老馮,我正想約這幾個孩子出去喝酒,你也一起。」馮毅見徐明楠面上笑容怡然,顯見得婚後日子過的不錯,更何況前幾日偶然聽自己妻子說,劉吟梅已經有喜,此時再被徐明楠這麼一招呼,馮毅才勉強笑道:「不去了,當年我們一起時,也是極害怕和上司一起喝酒。」

  徐明楠在馬上抱拳為禮,馮毅還了一禮也就上馬離去。等馮毅走了,眾人依舊嬉笑著往酒樓去。

  魏鈺一直在想,是要對徐明楠表現親熱些,還是表現平靜些,給他留下的印象更好,不料徐明楠已經問魏鈺:「魏小哥也是山東的,我家外甥也是從小生在山東,直到七八歲才進京,你若有空閒,也可去和他說說話。」魏鈺差點被嚇的從馬上跌下來,定了心才道:「家父一直在山東遷轉,若說本貫的話,卻是江西的。」

  江西?徐明楠已經點頭:「家伯父曾任過江西藩台,說到江西,那廬山委實不錯。」徐明楠是一個話題接一個話題,魏鈺想讓自己鎮靜下來,可是手裡的汗還是連韁繩都快打濕,虧的酒樓不遠,不然魏鈺覺得,自己會從馬上摔下來,成錦衣衛的笑話。

  酒席之上,魏鈺也不敢多喝,只是聽著徐明楠說話,漸漸那心平靜下來,怎麼感覺徐明楠像是刻意在打聽自己的事,難道是為了陳家來打聽的,一想到這,魏鈺就喜歡的端不住杯子。但隨即又覺得不對,徐家還有那麼多沒出閣的姑娘,說不定是為她們打聽。這樣可不好。

  一顆心浮浮沉沉,酒沒喝兩杯,魏鈺的心卻已經被掰成不曉得多少塊,不知道哪一塊的想法才是真的。好容易酒席散了,眾人告辭回家。

  魏鈺匆匆往陸家跑,到了家顧不上換衣衫就問小廝,陸太太回來沒有,聽到陸太太已經回來,又急急地往上房。陸太太正在和陸老爺說話,聽到這話就笑道:「這孩子這麼著急,要是不成,豈不?」陸老爺咳嗽一聲:「那邊不是沒有直接拒嗎?我們陸家雖比不上徐家陳家,也不是那什麼沒名聲的人家。」

  夫妻倆說著話,魏鈺已經進來,只行了個禮就望向陸太太,陸太太忍住笑道:「邱大奶奶說,幫我去問問,兩三日內就有信了,你先下去歇著吧。」

  聽了這句,魏鈺的心才放下一半,謝過陸太太也就下去歇著。陸太太自和陸老爺又說些別話,不提。

  邱大奶奶既被陸太太托了問問,這日也就前往陳家,見了曼娘說了幾句就笑道:「陸郎中的太太,那日去了我家,說想為他家外甥求我們睞姐兒呢,我不好回絕,只說來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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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3 10:24: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七章:定

  邱大奶奶說完,見曼娘不接話,不由笑著道:「其實說起來,陸郎中的外甥也不差,人現在錦衣衛,爹也是三品武官。不過總算文武之間,有些差池,才只和你說一聲。」曼娘這才抬頭笑道:「好的壞的,你的話都說完了,還讓我說什麼呢?」這話有點意思,邱大奶奶端正坐好:「這話有意思,不過我想一想,當初救了你的,不就是這位魏公子,當日不求親,只怕也是怕被人說挾恩求報。今日……」

  曼娘給邱大奶奶倒一杯茶,打斷她的話:「即便今日來求親,不曉得的人,還不是會說挾恩求報。這件事……」曼娘的話沒說完,秋霜已經進來道:「奶奶,魏公子來尋大爺三爺,大爺說,今兒不在家裡用晚飯了。」他倒來的勤,曼娘瞧秋霜一眼:「你出去外頭說,說我要見魏公子。」

  秋霜奇怪,但還是應是退出。邱大奶奶越發奇了,一個三品武官的兒子,按理說曼娘無需這樣熱情,今兒是怎麼了?邱大奶奶還沒問出來,睞姐兒就走進來對曼娘道:「娘,魏公子來尋弟弟們?」曼娘輕咳一聲,睞姐兒這才瞧見邱大奶奶坐在一邊,臉不由一紅上前給邱大奶奶行禮:「表嬸安好,方才沒見著您,這會兒……」

  邱大奶奶已經把睞姐兒拉了坐下:「你娘要出去外面見客呢,你好好地陪著我說說話。不然等你以後嫁了,這見面就難了。」睞姐兒啊了一聲就道:「表嬸說笑話呢,我這要嫁,還早。」早嗎?邱大奶奶見曼娘走出去,手越發拉著睞姐兒的手不放:「這等尋到合適的,定了親,預備婚事,那就快了,哪算早。」

  合適的?就不曉得魏鈺合不合適?睞姐兒一想那臉就紅了,邱大奶奶又抿唇一笑:「瞧瞧這容貌,真跟仙女似的,我和你說,前兒陸太太還來尋我,說想為她外甥求你為妻,我今兒就是來問的。」原來不是自己一人在想,睞姐兒的臉越發紅了,只是抿著唇不說話,喜悅連邱大奶奶都感覺得到。

  邱大奶奶心中狐疑,但面上沒露出來,只是一長一短地問睞姐兒一些家常話,睞姐兒的心在那怦怦亂跳,還是和平常一樣答了邱大奶奶的話。

  曼娘已經走到廳上,魏鈺得了消息,已經在那等候,瞧見曼娘出來忙上前行禮,曼娘讓他坐下就細細瞧起他來。之前曼娘也見過魏鈺,但不像現在這樣,瞧的這樣細緻,魏鈺初時還好,等被瞧的久了,臉不由紅起來,對曼娘道:「小子不知今日嬸娘為何這樣瞧小子?」

  曼娘輕咳一聲:「令舅母托人來問問,說想為你求娶我的女兒,難道我連細瞧瞧你都不許?」今日魏鈺本就是抱著想來打聽信的心來陳家的,只是不好開口相詢,聽到曼娘說出口,魏鈺心裡不知道是怎樣的歡喜,抬頭望向曼娘:「小子自知家世淺薄相貌粗陋,配不上令嬡,但小子心裡只有令嬡,若有冒犯之處,還請……」

  這嬸娘兩字不好說出來,但要叫岳母,魏鈺自問沒有那麼厚的臉皮,猶豫一下方道:「小子還請夫人海涵。」說著魏鈺就起身,對曼娘深深一揖。

  這兩句話說的還算不錯,這要把女兒嫁給他,曼娘在心裡品評著就道:「令尊和外子同朝為官,這家世也不算淺薄,相貌的話,你雖生的沒那麼精緻,但男子家生粗獷些也是常事。只是你這顆心,此時只有我的女兒,異日若我女兒容貌老去,不知那時,你的心裡是否還是只有她?」

  魏鈺的心也在那怦怦跳,聽到曼娘這樣說,本該指天誓地一番,可魏鈺在這些事上,算不上什麼張口就來的人,聽了曼娘這話只給曼娘跪下:「小子曉得,說什麼只怕夫人都不會信,只是小子活了這十八年,也曾見過美貌女子,但從沒像令嬡一樣,見了她一眼,就覺得再容不下別人。更沒有像見到令嬡一樣,魂裡夢裡都是她,小子也不知道以後日子會怎樣,但小子只知道,既娶了妻子,就該對她疼愛尊重,想她所想,念她所念。」

  說完魏鈺只覺得滿頭都是汗,不曉得自己這話,能不能讓曼娘相信。曼娘瞧著魏鈺,突然笑了:「起來吧,你這話對我說了也沒用。」沒用,魏鈺頓時覺得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瞪大眼瞧著曼娘,再沒別的舉動。

  曼娘只緩緩地又道:「只是你今日能如此,也算有誠意,你先回家去,尋個媒人來吧。」尋媒人來?魏鈺的心從谷底又被拿了上來,不相信地看著曼娘,曼娘瞧著魏鈺:「我夫妻愛長女若一顆掌上明珠,不捨得輕易許人,你方才說了八個字,想她所想,念她所念,我只願你一直記得這八個字,終身不忘就好。旁的榮華富貴,我也不和你求。」

  這是答應了,魏鈺覺得整個人這會兒才又活過來,也沒起身,只是又給曼娘磕了兩個頭:「小子多謝……」這會兒可以叫岳母了吧?魏鈺在心裡想,但還是沒有叫出來,曼娘淡淡一笑:「起來吧,今日我也不留你晚飯了。」說著曼娘就叫送客。

  真的答應了嗎?魏鈺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見曼娘要往裡面去,忙又問了句:「明兒一大早,我就讓媒婆來。」見曼娘微微點頭,魏鈺這才十分肯定這事成了,克制住用手掐一下自己看是不是在做夢的沖動,對著曼娘的背影行了幾個禮也就匆匆往外走,陳慎在院子裡等他,見他出來急忙上去喊:「魏大哥,我們要去哪裡玩?」

  此時魏鈺哪還有心思和他們玩,但未來小舅子也是不能得罪的,笑嘻嘻地捏一下陳慎的臉:「我今兒還有事,就不和你去玩了,你好好地在家做功課。」有事,方才不是說特地來尋的嗎?陳慎的眉皺起,陳謹上下打量一番魏鈺才道:「阿弟,魏大哥只怕真有事,我帶你去尋姐姐吧。」

  尋姐姐,為什麼要尋姐姐?陳慎的眉還是皺的很緊。魏鈺聽到姐姐兩字,忙對陳謹道:「替我和令姐說,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這,又是為什麼?陳慎的眉皺的更緊,伸手去扯魏鈺的袍子:「魏大哥,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陳謹挑剔地看看魏鈺,忍了又忍才道:「我不會幫你帶話的,魏大哥,你先回去吧。」說完陳謹拉住陳慎就往裡走。幫不幫忙都沒什麼,現在最要緊的是岳母已經答應了,魏鈺瞧著這兩兄弟往裡走了,嘴角還是樂開了花,現在要緊的是趕緊回去和舅舅舅母商量,尋媒人來說親。

  想著魏鈺的唇就忍不住往上翹,朝思暮想的人,就要嫁給自己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比這件事更得意?

  魏鈺在那往家趕,曼娘已經回到上房,見到自己的娘回來,睞姐兒十分想張口問,但當了邱大奶奶的面又不好問,只得給自己的娘端茶倒水。女大生外向,曼娘雖已經應了魏鈺,但瞧見女兒這樣,還是忍不住有些酸地想。邱大奶奶方才和睞姐兒說了不少話,這會兒渴了,拿著杯茶在那慢慢地喝,眼不時往曼娘和睞姐兒身上瞧去,終究沒問出來。

  屋內很沉默,陳慎突地掀起簾子跑進來,拉著曼娘的手就在那問:「娘,方才魏大哥走了,走前還說,要我們帶話給姐姐,說他會一輩子待姐姐好的。這是什麼意思?」

  陳謹慢慢地踱著步子進來,先給邱大奶奶和曼娘行禮,聽到自己弟弟這樣說就皺眉:「不是說了,不幫他帶話,你這人,怎麼性子這麼急。」陳慎瞧向姐姐,見睞姐兒聽了這話笑的眉眼彎彎,臉色緋紅,不由啊了一聲:「難道魏大哥要娶姐姐?原來魏大哥待我們這麼好,都是為了姐姐?」

  陳謹往自己弟弟頭上打了一巴掌:「你才知道嗎?虧我還以為他是個君子,原來卻是覬覦我們姐姐,實在可惡。」邱大奶奶已經笑出聲來,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就道:「什麼覬覦,一家有女百家求,這也是平常事。他為求娶你們姐姐對你們好,這也平常。只是我萬萬沒想到,這朵鮮花竟落到魏家去了。」

  睞姐兒被說的臉越發通紅,卻又不好走,只是低頭絞著手上的帕子。曼娘瞧一眼女兒這才對邱大奶奶和兒子們道:「這門親還沒定下呢,你也別取笑他們了。你們兩個,也別往外說。」

  「兒子知道。」陳謹立即應,邱大奶奶笑了:「得,你這是自欺欺人的招數,以為不說出去,女兒就不定出去了?」曼娘瞧一眼女兒,見女兒面上緋紅雙眼發亮,不由把睞姐兒摟過來:「等你再過些年,也做了母親,就曉得我的心了。」睞姐兒乖乖地伏在曼娘腿上,心裡十二萬分的喜悅也不好說出來,只是任由自己的娘輕撫自己。

  陳銘遠回來時候,曼娘和陳銘遠說了今日的事,到後面不由歎道:「女兒大了,總是要嫁人,可我瞧著那小子的歡喜勁兒,這心裡,就是有些什麼不對呢?」陳銘遠拍拍妻子的手,這種感覺自己也有,千嬌萬寵的女兒要嫁出去,心裡怎會捨得呢?曼娘抱怨了幾句,又歎道:「等女兒嫁出去,就該辦謹兒的婚事了,要我們抱了孫女,也就好了。」

  陳銘遠撫著妻子的髮,微笑道:「怎麼會好呢,這兒女,是要牽掛一輩子的。」曼娘嗯了一聲,陳銘遠摸到妻子臉龐的淚,拿袖子幫她擦了:「睡吧,不然明兒媒人來,你怎麼去做岳母?」曼娘笑出來,把眼角的淚擦掉,明日媒人來了,就是正式答應了,但還是有些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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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3 10:25: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八章:下聘

  次日果然一大早陸太太就親自帶著媒人來了,那時曼娘才剛和陳二太太在那說話。聽到下人來報,曼娘就收拾出去。陳二奶奶不由咦了一聲,悄聲問曼娘:「怎麼,這門親你肯了?」曼娘點頭,拍拍陳二太太的手就出去。

  來到廳上,陸太太喜悅之中還帶了幾分奇怪,陳家會應這門親是陸太太沒想到的,況且邱大奶奶那也沒有回話傳來。但昨夜魏鈺回來時候,一力攛掇,並說這門親不會跑的。此時見曼娘出來,陸太太多了三分篤定,畢竟陳家若不願意的話,打發個人出來回了就好,定不會是曼娘親自出來。

  兩邊各自行禮相叫坐下,媒婆就上前說明來意,話裡自然是把魏鈺誇成一朵花。曼娘聽完就對陸太太道:「小女頑劣,得配君子,實屬有幸。」這是應下婚事的話了,陸太太眼裡不由露出喜悅之情,忙對曼娘道:「寒家門第低微,得娶令嬡,三生有幸。」媒人是做老的,見她們這樣應答,忙上前放下庚帖。

  到現在這樁親事就算成了,陸太太心裡鬆一口氣,面上滿是喜悅:「很該去拜見貴府太太的,還請親家太太往裡通報。」這是常事,曼娘命人預備一桌酒席請新親,拿了二兩銀子賞了媒婆,又讓管家娘子陪著媒婆自己就陪著陸太太往裡去。

  陳大太太早上剛起,用過早飯外面就傳進一張庚帖來,說睞姐兒婚事已定,倒把陳大太太嚇了一跳,問來人是否說錯話,來人再三再四地說沒有說錯,這會兒三奶奶就陪著親家太太過來了。

  話音未落,外頭伺候的丫鬟就道曼娘來了,陳大太太到了此時,才相信睞姐兒婚事是真的定下,忙請人在外面等一會兒,自己這裡急急地換衣衫。衣衫換好,曼娘也帶了陸太太走進來拜見陳大太太。

  原先陳大太太和陸太太在應酬時候也曾見過,此時陳大太太雖滿心狐疑,也要先應酬過了。陳二奶奶等人也知道了消息,也趕來見了新親,見陸太太有人陪著,陳大太太這才給曼娘使眼色:「這新親也是難得的,三奶奶,你陪我到裡頭尋樣東西。」曼娘曉得陳大太太是要問自己,笑著陪陳大太太進去。

  進到裡間陳大太太就讓丫鬟守在門口,聲音壓的低低地問曼娘:「這門親事,你們怎麼統不和我通氣?」曼娘曉得陳大太太會有這麼一問,忙笑著道:「婆婆忘了嗎?這魏公子,就是昔日救了媳婦的那位。」是他?陳大太太的眉皺的很緊:「即便救了,也不能賠個女兒出去,更何況還是這樣的女兒?」

  曼娘淡淡一笑湊在陳大太太耳邊說了一句,聽到是睞姐兒肯,陳大太太就閉了口,曼娘又安撫地道:「婆婆若不信,這會兒就讓人去問問睞兒,就曉得了。」曼娘從不打誑語,陳大太太是明白的,不由歎了聲:「我捧在手心裡的孫女,瞧過那麼多人家,怎麼偏偏就許了這麼一個?」

  這埋怨的話是必不可少的,曼娘也安慰陳大太太幾句,丫鬟已經在簾邊道:「太太,廚房那邊說,酒席已經備好了。」就算再不滿意,自己孫女樂意陳大太太也沒什麼別的話說,畢竟要嫁的人是她,她歡喜才是第一要緊的。曼娘見陳大太太顏色已經和緩了,也就扶了陳大太太出去。

  陸太太和陳二奶奶等正在說話,彼此都是場面上的人,說起來也十分熱絡。見陳大太太出來後面色和平常一樣,陸太太的心這才徹底放下,畢竟這爹娘肯了,祖父母不肯的事情著實不少,要真當面把庚帖擲回,那才叫被人笑話。

  既然陳大太太面色和緩,陸太太也就陪著她說笑一會兒,在陳府用過酒席,定下下聘的日子,也就拿了睞姐兒的庚帖回陸府去了。陸太太這邊走了,曼娘還要遣人去徐啟那邊報信,還要準備睞姐兒下聘那日的酒席,除此也要請一請親友。這嫁女兒,可是有許多事忙呢。

  陳二奶奶察言觀色,見曼娘在陸太太走後,面上有些恍惚,笑著拍曼娘的肩道:「這女兒大了,總要出閣的,你平日最是想的通的,怎麼今日也恍惚了?照我說,還不如多陪陪睞姐兒,再把這出嫁的日子定的遠些。」韓氏聽到了,也和陳二奶奶一樣說話,曼娘不由把眼角的淚給擦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都是我的不是,一想起來,就有些傷心,可是做女兒的,哪有不出閣的?」

  陳二奶奶又是一通安慰,韓氏抬頭已經瞧見睞姐兒站在門口,上前把她拉過來道:「快些安慰安慰你娘,這做娘的,真是百般操心。」睞姐兒本是聽丫鬟們說,自己的娘已經答應了魏家的求親,等下月初七,就來下聘,特地過來問問的,此時聽到韓氏這樣說,不由走到曼娘旁邊,伸手拉住她的袖子,什麼都沒說,只是抬頭瞧著她。

  這樣的小女兒態讓曼娘既心酸又感慨,伸手拍拍女兒的手:「罷了,我眼淺,愛落淚罷了。只是你要趁這些時候,多學學怎麼理家,怎麼做針線,出了門別被人笑話。」睞姐兒本滿懷喜悅的,聽了曼娘這話,也不由傷心起來,自己怎能只記得心願得償,就忘了娘會傷心?睞姐兒伸手抱住曼娘的胳膊,除了點頭,再沒有說別的。

  曼娘拍拍睞姐兒的肩,這一轉眼,女兒都這麼大了,就該出閣了,往後等兒子們娶了媳婦,真是該忙孫女了。人這一輩子,就是這樣忙完這又忙那,也就過去了。

  徐啟那邊收到了信,徐啟也就罷了,新安郡主倒吃了一驚:「我還說京城這麼多好男子,吳尚書的公子看不中也就罷了,怎麼這悄沒聲息的,就定了魏家?」說著新安郡主就要前往陳府,好尋曼娘問問,徐明楠正好進來,見新安郡主要出去問了一句就笑著道:「娘我還忘了告訴您,上回姐夫來家裡,和我說要去錦衣衛尋人問問這孩子怎麼樣呢?我都問好了,準備去告訴姐夫呢,沒想到就定下了。」

  新安郡主聽了這話,熄了去尋曼娘的念頭,伸手扭住徐明楠的耳朵:「你姐夫讓你去尋人問問,你怎地不告訴我?要告訴了我,我去打聽豈不更好?這會兒都定下了,還怎麼反悔?」徐明楠連連求饒:「娘您放手,這孩子我去問過,委實不錯,雖然年紀不大,卻很穩重,再說您媳婦不是這段日子胃口不好,我還要去給她尋開胃的。這會兒過來,也是正好想問問您,您媳婦說了,昨兒您送過去的豆沙糕不錯,想問問您這有沒有?」

  聽到劉吟梅胃口不好,新安郡主放下手,啐徐明楠一口:「只會把吟梅拿出來做擋箭牌,要不是為了孫子,我才不想理你。」說著新安郡主叫進侍女,讓廚房再做一份豆沙糕來,要像昨一樣,紅豆放少些,綠豆放多些,糖也少放些。徐明楠一一聽了才點頭:「我就知道娘沒有和廚房說清了,今早我讓廚房做呢,說不是昨兒那個味,我這才來問娘的。」

  新安郡主又白徐明楠一眼,就在那和徐啟商量,睞姐兒這定了親,出閣只怕還要幾年,要給她備些什麼樣的嫁妝才好。徐明楠聽著父母在那裡商量,不由心生感慨,外甥女都定親了,不知自己媳婦肚子裡的,是男是女,若是個閨女,以後怎麼捨得她出嫁?可若是個兒子,又覺得沒那麼貼心,真是左右為難。

  陳府應下魏鈺求親的事,很快就跟長翅膀似地傳遍各家。有那原來求親不允的,不由要議論幾句。也有那和徐陳兩家關係都好的,接了帖子,等下聘那日前來賀喜。世間事多是如此,也不去多說它。

  轉眼睞姐兒下聘的喜日子就到,這日按了習俗,是只來吃一頓午飯,也不請戲班子。但睞姐兒在陳銘遠夫妻心中的地位人人知道,況且也有人想來看看陳家新婿,於是那日早起,陸續就有人來了。賀客盈門這也是常事,曼娘妯娌們各自招呼著,說著恭喜,睞姐兒是今日主角,也裝扮了出來,和眾人見面。

  睞姐兒本就生的好,今日又喜氣洋洋,只覺眉間眼梢都帶笑,越發顯得明艷照人讓人移不開眼睛。今日來的,都是親友,恭賀之餘不免要說幾句魏家真是祖上冒了青煙,才定下這樣好的媳婦。對這種贊揚,曼娘素來都是照單收了又原樣回過去。

  睞姐兒平日也是個大方人,可今日被問的多了,未免額頭上有了汗珠,正在想怎樣才能尋個理由離開時候,就聽到阿昭笑著道:「我是來恭喜你的,我們平日那麼好,你也沒和我說一聲,怎麼就定了親了?」阿昭是長公主愛女,眾人也很熟,見她笑著進來,忙起身讓她和睞姐兒說話。

  熊三奶奶已經笑著道:「你們雖親密,可這定親的事,都是父母之命,哪能說出去?」阿昭笑著搖頭:「這不成,我要定親,我娘定要和我說的,不然我絕不定。」這話讓眾人又是一陣大笑,算起來阿昭和睞姐兒年齡相近,不過阿昭擇婿,那是比睞姐兒還挑剔幾分,況且今上也頗喜歡這個外甥女,有那想娶阿昭攀上長公主的,不免還要多想一想,千萬別是娶了個菩薩回來供著。此時聽到阿昭這樣說話,自然也沒人反駁。

  曼娘上前笑著道:「她們小姐妹許多日子不見了,既去花園玩吧。我們這些人還在這廳裡說笑。」眾人自然放睞姐兒和阿昭離開,等來到花園裡,阿昭已經拉著睞姐兒的手:「你怎地就定親了,難道忘了我們說的話了,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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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3 10:25: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九章:為難

  阿昭似連珠炮樣問,睞姐兒只是抿唇笑著不說話,臉上有淡淡紅色。阿昭咦了一聲就去扯睞姐兒的耳朵:「看來你是真喜歡他,快告訴我,你是怎麼遇到他,又怎樣喜歡上的?」

  這人?睞姐兒瞧阿昭一眼就道:「還在閨中的大姑娘呢,就問這些,羞不羞?」阿昭四處瞧瞧就笑了:「怎麼會羞,我娘說了,這要嫁人,要緊的是自己喜歡,若是自己不喜歡,什麼人都不能嫁。當初給我娘選駙馬的時候,我娘可是好好瞧了的。」皇家公主選駙馬,那和別人家是不一樣的。睞姐兒又是一笑:「你娘是長公主,她選駙馬,那是天下大事。自然要以公主的心為轉移。」

  阿昭滿臉還是笑嘻嘻:「這說的,就跟你定親你爹娘不問問你一樣。誰不知道陳通政家的千金,那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的一顆明珠?」說著阿昭就伸手往睞姐兒肋下抓去:「快些老實告訴我,你怎麼遇到他的,怎麼就喜歡上了,還有,喜歡上一個人那是什麼感覺?」

  睞姐兒躲避著,身子往柳樹後面轉去,兩人圍著柳樹正在嘻嘻哈哈地笑,耳邊已經傳來阿顏的聲音:「阿昭你又欺負睞姐兒了。」阿昭和睞姐兒雙雙停下,抬頭望去,見阿顏含笑看著這邊,阿昭吐一下舌就道:「小堂姨是不是要來說我的不是,說我欺負你姐姐了?」

  阿顏捏一下阿昭的臉:「就這張嘴會說,我還以為我來的算早,哪曉得阿昭你來的更早,快告訴我,你方才和睞姐兒說什麼呢?我恍惚聽見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阿昭笑嘻嘻地把話說出,睞姐兒的臉忍不住紅了下才啐阿昭一口:「就是你調皮。哪有姑娘家這樣說的?」

  阿昭雙手拍一下,故意道:「瞧瞧,平常我娘都贊你大方,不似別人扭扭捏捏的,怎麼今兒定了親就轉了性子,半點也不大方了。我得回去和我娘說。」還要取笑,睞姐兒伸手去打阿昭,阿顏在旁邊拉住睞姐兒的手,故意道:「這說的好話,睞姐兒你怎麼打她呢?原先你們問我,我可都和你們說了,這會兒你定親了,也不許賴,快告訴我,未來姐夫究竟是怎樣才得了你的芳心?」

  這會兒又添上一個了,睞姐兒用帕子遮住臉:「你們兩個都沒個正形,就是那樣唄。」

  「哪樣?」阿昭和阿顏齊齊問出,睞姐兒把遮臉的帕子放下,狠狠地瞪了她們倆一眼才道:「就是見了他,就覺得和旁人不一樣,覺得心裡很歡喜,還有……」說著睞姐兒的臉漸漸紅了,白阿顏一眼:「就是你見到阿弟的那種感覺。」阿顏和陳謹,雖是父母之命,也算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漸漸大起來,雖不似幼時那樣經常見面,可偶爾見面時候,兩人都覺得有不少話說。

  此時阿顏聽睞姐兒提到陳謹,不由抿唇一笑:「我這不一樣,我和你阿弟,認得多少年了?各自在娘肚子裡就認得。」阿昭也點頭:「對,阿顏和你阿弟,那是水到渠成。可是你不是這樣的,快些告訴我們。」睞姐兒被說的臉越發紅彤彤的,瞅她們一眼:「就不和你們說,阿昭,等你見到自己喜歡的人,就知道了。」

  自己喜歡的?阿昭的眉皺起,自從阿昭漸漸長大,也被長寧公主帶著去見過不少的人,可那些男子也就這樣。不管是長相家世還是才學,在阿昭瞧來,娘口中再好的人,也無法讓她有那種動心的,想和他在一起的感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感覺,阿昭抬頭瞧著阿顏和睞姐兒面上笑容,若是一世都沒有這樣感覺,是不是就不嫁了?可是這樣也不成?

  阿昭苦惱地用手抓抓頭髮,罷了,不想了,也不問了。想著阿昭就道:「算了,問不出來,我們還是去玩吧,瞧這荷花,開的多好?」睞姐兒和阿顏相視一笑,也說起別的話來。

  睞姐兒定親之後,曼娘也就繼續忙著振哥兒的婚事,雖陳二奶奶說,無需辦的特別盛大,公中給的銀錢也就那麼些,但振哥兒總是這一輩中最先娶妻的,還是盡可能地辦的好一些。雖沒有請首輔等,但親眷們請的還是齊,還有齊王府那邊,秦婉柔也答應到時前來恭賀。於是振哥兒婚事,也就在這樣的準備中到了迎親那日。

  睞姐兒自定了親,也就不被視為小孩子,振哥兒成親,她也幫忙料理。明日就是振哥兒迎親的日子,睞姐兒帶著僕婦們瞧著新房佈置好了這才準備回去。剛走到院門口就瞧見陳慎在那,睞姐兒笑著招呼弟弟:「你過來做什麼,明兒才有新娘子可以瞧,再說齊家嫂嫂,你又不是沒有見過?」

  陳慎小手一揮,示意僕婦們都離開一些。這動作讓睞姐兒又笑了:「你這小小孩子,怎麼做這樣的事?」陳慎這才扯著姐姐的衣角,聲音特別小地說:「姐姐,今兒魏大哥,不,姐夫來了,他是來送賀禮的,還和三哥說了話。三哥不允,他又來尋我了。」聽到魏鈺的名字,睞姐兒的心不由撲通跳了一下才捏一下弟弟的耳朵:「你們小孩子家,他來尋你們做什麼?」

  陳慎見姐姐這樣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難怪三哥說魏大哥不是好人,瞧瞧姐姐自和他定了親,待自己越發不好了。陳慎哀歎一聲但又想到魏鈺的許諾,好吧,魏大哥總算待自己還像平常一樣,不,是更好了。於是陳慎看著睞姐兒湊到她耳邊:「姐姐,魏大哥說,明兒他來賀喜,想見姐姐你一面。」

  說完陳慎就嘀咕:「可是他為什麼想見姐姐你一面呢,他不是說姐姐你定了親,以後等姐姐你嫁過去,那不是天天都見面?」陳慎在那自顧自嘀咕,睞姐兒卻聽明白了魏鈺的意思,一張粉面忍不住微紅起來,他要見自己,是想說什麼呢?

  陳慎嘀咕完見睞姐兒時不時笑一下,竟不接自己的話,那眉頭不由皺起,姐姐是不是傻了,難道這定親,能讓人變傻?可是大哥三哥都定了親,他們也和平常一樣。陳慎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咳嗽一聲道:「姐姐,我曉得男女有別的,這樣,你不願意見他的話,我明兒就回了他,只是他答應帶我去打獵。」

  一次打獵就把自己姐姐給賣了,睞姐兒伸手往弟弟額上戳去:「你就這樣把你姐姐給賣了?」什麼叫賣了自己姐姐?陳慎用手捂住額頭不滿地看著自己姐姐,睞姐兒瞧著弟弟道:「明兒你還是帶他往花園去吧。」說完這句睞姐兒就覺得有些害羞,叫過在後面侯著的僕婦們就往前走。

  明兒帶魏大哥去花園,可是明兒花園裡人肯定多。陳慎的眉皺起,不管了,等明兒看見魏大哥再和他說。

  兩人定親到現在,都還沒見過面呢,睞姐兒回到房裡,讓丫鬟們全都退下,細細咀嚼著陳慎方才說的話,臉不由紅起來,這定過親的男女見面,好像不大好吧,可是他們已經定親了,見一面說幾句話,又有丫鬟們在旁邊,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想著想著睞姐兒覺得臉上似火一樣燒起來,明兒該穿什麼衣衫呢?這兩日天氣熱,該穿紗的,可紗的他看了會不會覺得不大莊重?

  但要穿錦衣,這樣天氣那不是捂痱子嗎?還有要穿什麼顏色?杏黃自己穿了最好看,可會不會太嫩了?大紅的話,明兒穿這顏色的必定多,到時會不會不夠出眾?睞姐兒把衣衫都拿出來,從料子到式樣到顏色,左思右想,竟不知道該挑哪件才合適?

  門吱呀一聲打開,春雨走了進來,別的沒做,先上前去摸摸睞姐兒的額頭才舒了一口氣:「丫鬟說你把她們都叫出去了,怕您是不是中了暑氣,這才去尋我來。這會兒瞧著額頭好好的,看來沒中暑。」說完春雨看向那滿床的衣衫,眉頭這下皺緊:「姑娘這是做什麼呢?尋明兒穿的衣衫嗎?可是姑娘素來不是不愛這樣嗎?」

  縱對著從小把自己照顧長大的春雨,睞姐兒也不能吐露心事,只是撒嬌地道:「媽媽原來不是常嫌我打扮的不夠嬌嫩嗎?還說閨中女兒,就該打扮的好看些,怎地這會兒媽媽又嫌棄我不該打扮了?」春雨聽完仔細瞧瞧睞姐兒才點頭道:「你說的是,果然這定了親就是大人了,瞧我們大小姐,比起原先又長大了些,人也穩重了。好,我來打扮你。」

  說著春雨往床上那些琳琅滿目的衣衫望瞭望才道:「明兒就穿這件妃色衣衫,再戴那支珠釵,裙子的話,雨過天晴色的那條紗裙好了,既不熱也顯嬌嫩。」妃色衣衫雖好,可是這兩樣配在一塊,未免顯得有些小,睞姐兒瞧了瞧那些衣衫,眉微微皺起:「不好,還是那件淺紫色吧,這個色配雨過天晴,正好。」

  春雨把這兩件衣衫拿在一塊比了比,笑著道:「這樣很好,既穩重大方,又不顯老。」說著春雨不由歎道:「我們大小姐也是大人了,現在定了親,再過兩年就出閣,那時就不記得我了。」睞姐兒不由靠到春雨身上,撒嬌地道:「妞妞都大了,我前兒還聽我娘說她也定親了,等我出了閣,媽媽你就該抱孫子了。那時媽媽兒孫滿堂,不記得我了。」

  怎麼會?春雨輕輕地拍一下睞姐兒的肩,從來到曼娘身邊道現在,這一轉眼,就三十年過去了,等睞姐兒出了閣,那時離了陳家,那時想起現在的日子,不知是種什麼思緒?

  次日睞姐兒和平日樣陪著少女們在花園中說笑,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丫鬟走過來說陳慎進來了,睞姐兒就笑著起身:「我家阿弟上回還帶人走錯了路,這回我的去攔著他,免得他又闖到這裡來。」眾少女雖然也有說陳慎是小孩子沒多少關係,但大都贊成睞姐兒這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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