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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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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秋李子 -【曼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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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懷慈

  聲音有些蒼老,聽起來也不算熟悉,這是誰在徐府竹林裡說話呢?睞姐兒和阿顏都有些奇怪,想進去又覺得打擾了別人。那個聲音說完之後,就聽到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祖母的教誨孫女明白了,這畫畫,是不是也要心無旁騖,而不是念著要用畫來爭的名利?」這話有點意思,睞姐兒和阿顏都點頭,已有丫鬟過來,瞧見這兩人站在這就笑著道:「表小姐怎麼站在這裡,雖八月了,中午日頭還有些烈,何不進竹林去?大姑太太和俞家表小姐在裡面呢。」

  大姑太太?睞姐兒微微啊了一聲,阿顏已經道:「原來是徐大家,怎麼你姑祖母來了,你都不曉得?」做晚輩的不知道罷了,知道的就要進去給長輩問安,說著話,睞姐兒和阿顏已經走進竹林,竹林中的石桌上,正擺開了筆墨,徐琴正拿筆作畫,旁邊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侍立,身後還有一個垂髫丫鬟手裡端著洗臉盆等候。

  瞧見睞姐兒進來,少女抬頭微微一笑,但並沒說話,只瞧著徐琴作畫。這麼些年過去了,徐琴的畫技更好,手腕微微一折,已經把墨竹畫好。一口氣畫好墨竹,少女這才拿起旁邊丫鬟洗臉盆裡放著的手巾給徐琴擦手,笑著道:「祖母,這裡來了兩位姐姐,我也不曉得怎麼稱呼。」

  徐琴擦了手才抬頭瞧向睞姐兒和阿顏,兩人見她瞧向這邊,雙雙屈膝行禮。睞姐兒徐琴是認得的,示意她起身,阿顏徐琴卻不識得,笑著道:「我因見這裡來的晚輩太多了,從來都是不擅應酬的人,這才和你們表妹躲到竹林裡來,作作畫,說說話。這位姑娘是哪家的?」

  不等睞姐兒開口,先頭那個丫鬟已經上前道:「大姑太太,這位是齊王府的仙遊縣主,齊王府的世子夫人和十三姑奶奶素來交好,仙遊縣主和我們表小姐也是很好的。」徐琴哦了一聲:「原來是齊王的孫女,記得昔日我在京城,曾去過齊王府,淮安郡主也喜歡畫,後來我離開京城,通信日稀,淮安郡主可好?」

  徐琴是曼娘娘家長輩,況且昔日對淮安郡主有半師名分,淮安郡主又是阿顏的親姑姑,阿顏自然先盡晚輩禮:「淮安姑姑出閣都已十多年了,常和晚輩提起昔日徐大家的畫藝,常歎息沒有多得指點。只是徐大家既來到京城,為何全無風聲,不然我們做晚輩的,也該得沾徐大家的風采才是。」

  昔年,徐琴淺淺一笑,彷彿像在回憶當年在京城的日子,但很快那絲笑就消失:「我離開京城很多年了,老友故交也散了不少,這回不過是偶然動念,想到舊日地方走走。再則我歷來不擅長應酬,再住幾日,也就該回鄉了。」說著徐琴垂下雙眼沒再說話,睞姐兒她們又秉承晚輩的禮節也不敢開口,只有那風吹過竹林。

  少女一直在睞姐兒和阿顏身上打量,似乎怕她們有什麼芥蒂忙道:「祖母近來越來越不愛說話了,並不是對兩位姐姐如此。」徐琴的脾氣,睞姐兒雖不深知可也曉得一些,再說才女總是孤拐的,不孤拐叫什麼才女?連那位二皇子妃偶爾都會露出清高孤拐的模樣,更何況是名氣遠勝於她的徐琴?

  睞姐兒忙道:「本就是我們打擾了姑祖母,還不知道妹妹叫什麼名字?」少女淺淺一笑:「我叫懷慈,是祖母親自為我取的。」懷慈,懷念的是自己的外曾祖母吧,若不是有外曾祖母竭力安排,這位姑祖母的餘生,也不會依舊那樣無憂地過。睞姐兒瞧向徐琴,心裡已經了然。

  徐琴過了很久才抬眼瞧向睞姐兒,這個少女生的很美,和她的母親並不大一樣,眉眼之間,也沒有她母親的那種淡然,而是神采飛揚。顯見得是被寵愛長大的孩子。當年那樁很美好的婚事,在數十年後,以一地雞毛終成怨偶的方式宣告著徐琴當初的想法是個笑話。若不是受不了綿珠日日尋上門要見自己,要自己為她做主,徐琴也不會離開久居之地,前往京城。

  畢竟自己不在,兒媳要和綿珠說話也更好辦些。當初隻覺得自己的侄女配俞泠有些配不上,而現在瞧來,正在配不上的,不上俞泠,他的才氣已經被磨滅的差不多,而那幾個孩子,在日日夜夜父母的爭吵不休裡面,也不過泯然眾人,當不得自己的傳人。

  徐琴微微一歎,這歎息和著吹過竹林的風傳了很遠。先頭那個丫鬟站了一會兒見她們說話說的少,忙上前笑道:「瞧小的糊塗的,原本是奉了二十三奶奶的命,說前頭的酒席已經好了,請大姑太太往前面入席。這會兒瞧見表小姐和大姑太太說話,竟給忘了。還請大姑太太原諒小的糊塗。」

  徐琴收回眼就起身,對俞懷慈輕聲道:「你既不喜歡應酬,就在這和你表姐們玩吧。只是那功課,可不許偷懶。」俞懷慈先還在笑,聽了後面一句,吐一下舌,接著就恭敬地送徐琴出去。等徐琴走了,俞懷慈這才對睞姐兒道:「我好怕,原先在家鄉的時候,來往最多的不過是知縣家的女兒,可她也常常一臉傲氣,說這地方哪有京城好。這回祖母帶我進京來,我還以為京城裡的千金,更是傲氣十足不理我呢,誰知兩位姐姐都這樣和藹。」

  見她笑起來眼都彎了,睞姐兒曉得她也是個在家裡千嬌萬寵的孩子,示意丫鬟把桌上的東西收了才笑著說:「那日聽說姑祖母來到京城,我娘帶我去問安,卻沒見到你,也沒聽姑祖母說帶你來了。這會兒見到了,我們是表姐妹,正該多說說話。」俞懷慈皺下鼻子:「十三表姑去問安那日,我被我外祖家接去了,在那待了一日。」

  說著俞懷慈就微微皺眉,睞姐兒知道八成是她外祖家的表姐妹說了什麼,畢竟那邊雖說是外祖,卻是隔了一層的,忙笑著說:「也不巧,不然我們就能早些見面。方才聽姑祖母的口氣,你也擅畫,不知我們可能瞧瞧?」俞懷慈的眉越發皺緊:「祖母成日說我,說我只得她三分的靈氣,偏還偷懶,畫得不好。」

  阿顏已經笑著道:「能得徐大家三分的靈氣已是難得,像我們,才是半分靈氣都沒有呢。」俞懷慈和睞姐兒說笑,還因了睞姐兒是她表姐,兩人是親戚,對阿顏還是有幾分怕的,聽阿顏這樣說話忙伸出雙手擺了擺:「縣主說笑了,我的那三分靈氣,哪比得上祖母?」

  睞姐兒已經笑著把俞懷慈的手拉過來:「你啊,方才還叫姐姐,這會兒就縣主了,她算起來也是你表嫂,這會兒叫聲姐姐,也沒人會說你叫的不對。」阿顏瞧睞姐兒一眼:「去,少說這樣的話,等過了門再說。」話雖如此,阿顏臉上還是有些微紅,俞懷慈也跟著抿唇一笑。

  三個少女在竹林裡談笑一會兒,已有丫鬟進來:「縣主,表小姐,郡主吩咐把酒席擺在菊花圃那邊,請先過去吧。」少女們不和太太奶奶們一起攙和,這是歷來的慣例,睞姐兒攜了俞懷慈起身:「走吧,我們去坐席,順便我也把那些表姐表妹介紹給你認識,你不曉得,光徐家這邊的表姐妹,就能讓人頭都暈了。」

  俞懷慈曉得徐家是大族,但是並不知道徐家竟是這樣的大族,眼不由微微睜大一些,阿顏也頗喜歡這個看起來純真活潑的少女,笑著道:「總來京一趟,也要識得她們。」既然阿顏也這樣說,俞懷慈不由鼓起勇氣跟她們一起出去。轉出竹林,再走過假山就到了菊花圃,菊花圃內有三間茅草屋,一帶竹籬,取的是采菊東籬下的意境。睞姐兒她們走進茅草屋時,裡面已經擺了三桌酒,少女們正嘻嘻哈哈說笑,見睞姐兒她們進來,有起身對阿顏行禮的,有笑著和睞姐兒打招呼的,還有往俞懷慈身上瞧的。

  俞懷慈雖有徐琴教導,本人卻是從小生長在鄉間的,平日在家裡赴席,見到的人縱有這麼多,穿著打扮卻遠遜於面前這些人。不由在心裡暗忖,難怪自己的娘說進京是見世面的,這些女子果真和家鄉風俗不一樣。見她們往自己身上瞧來,俞懷慈就有些想縮,但又想起自己也是徐府的親戚,有什麼好怕的,努力讓臉上露出笑容面對著她們。

  睞姐兒已經拉著徐懷慈的手告訴她,這是那位表姐,這又是那位表妹。徐家人口眾多,拋去睞姐兒這輩已經成婚的,今日席上還有七八個呢。俞懷慈聽了幾耳朵就覺得頭都大了,虧睞姐兒記的清楚。聽到是徐琴的孫女,這些表姐妹們自然也要表示親熱,拉著她的手約她去家裡玩,還嗔怪地說怎麼來了京也不出門?若不是今日八叔公家的酒席,還見不到呢。

  俞懷慈說了兩句,不料旁邊有人笑著道:「俞小姐不肯出門,只怕不是徐大家管的嚴,而是……」說著她見眾人往自己瞧來,對著徐家其中一個姑娘笑著道:「表妹,我今兒也算見了,比你還村的人呢。」說著故意往俞懷慈身上瞧去,那唇微微一翹:「俞小姐,對不住,我只是見你身上穿的襖子,已經連我的丫頭都不穿了,忍不住說實話。」

  這是辟裡啪啦往徐家眾人面上摔耳光,睞姐兒還沒開口,緋姐兒已經笑瞇瞇地道:「這位姐姐說的好,姐姐既然覺得俞表姐身上穿的襖子式樣舊了,我瞧著姐姐身上的襖子式樣又新顏色又好,姐姐你和俞表姐身量又對,何不送給俞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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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緋姐兒本就生的可愛,今兒又穿了一身嫩黃,梳的是雙丫髻,只在那髻上用紅綢挽了一朵花。越發襯的臉像玉團一樣,笑嘻嘻地瞧著那少女,手還拉著俞懷慈的手:「表姐我和你說,這京城裡的人,最是大方,瞧見人家身上的襖子式樣不新了,就要把自己身上的襖子送人。」俞懷慈怎不明白緋姐兒是為自己說話,手不由緊緊攥住緋姐兒的手,微微有些汗出,但還是挺直了背站在那裡。

  那少女被說的雙頰緋紅,她今兒來徐家做客,穿的是妝花緞子做的新襖,不說式樣,光這料子就夠外面人家過一年了。本只是譏諷幾句,誰知被緋姐兒問的話都說不出來。偏偏她表妹也笑著道:「表姐素來都是這樣大方,前兒還送了我一對金鐲呢。」眾人聽了這話,也笑著湊趣,一言一句,要這少女把身上衣衫給送出去。

  這少女本就年紀不大,那點口舌不過是平日在家和姐姐妹妹練出來的,那曉得今日這些人竟不放過自己,要真把這件襖給了也沒什麼,但回到家中,自己的娘問起,定要罵自己無事生非,好端端地譏諷什麼人?見少女都快哭出來睞姐兒這才對緋姐兒笑道:「你瞧瞧你那門牙都沒了,還這麼愛說話。回頭讓娘曉得了,又要笑話你了。」緋姐兒聽了這話,伸手捂住嘴,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嘰裡咕嚕地轉,煞是可愛。

  眾人都笑了,睞姐兒已經笑著道:「姐妹們平常在一起說話,最是喜歡談笑這些,表妹你別介意。」俞懷慈怎會介意,那少女這顆心剛要放下,睞姐兒已經笑著道:「不過再是談笑,再是親戚,也不能拿身邊的丫鬟和人比,難道說因著穿的不如丫鬟,就要不認親戚了?」

  少女這顆心剛放下一半,又被睞姐兒這話說的提起來,緋姐兒幫人要件衣衫不過是小事,而自己這張口說丫鬟和俞懷慈的對比,這才是大事。少女一張臉登時再次漲紅,眼裡的淚都要垂下來,睞姐兒見她這樣才笑著道:「不過這位妹妹年紀還小,我記得你還不到十二?」

  少女沒料到睞姐兒有這一問,有些哽咽地道:「今年臘月才到十二呢。」睞姐兒笑瞇瞇:「年紀小的人,總是愛口無遮攔,今兒虧的是姐妹們在一處,要是去了別家府邸,和別人說話,拿著丫鬟和人混比,到時被笑話的可不止妹妹你了。」睞姐兒這番話說出來,那少女已經羞的臉越發通紅,見睞姐兒笑吟吟地瞧著自己,只得起身對俞懷慈行禮道:「姐姐對不住,我不該拿丫鬟和你混比。」

  說著那眼裡的淚是真的滾出來,俞懷慈忙拉起她:「姐妹們在一起說笑,口無遮攔也是有的,不過陳家表姐說的對,漸漸大了,嘴上還是要多個把門的。」旁邊的人已經笑著問俞懷慈:「姐姐這話說的有意思,什麼叫做把門的?」俞懷慈不免要解釋一番,眾人又笑了,這才坐下入席。

  席上說說笑笑,來的人都比睞姐兒小,睞姐兒和阿顏吃喝一陣,也就先起身去散散。等走出菊花圃,睞姐兒才道:「怎麼覺得和這些孩子在一塊,怪悶的慌?」阿顏噗嗤一聲笑了:「什麼叫孩子,裡面最小那個也就七歲,比你小不到十歲。」睞姐兒托著腮,瞧著外面:「可我覺得,她們比我們小了許多,現在瞧著誰頭上的花好看,誰身上的衣衫更時新,好生無趣。」

  阿顏又笑了:「前幾年你不也愛這些,這會兒就開始裝什麼大人?說起來,方才那個是你們家什麼親戚?」親戚多了難免口雜,但一般親戚,也沒有當面嘲諷的。睞姐兒皺眉:「是十三舅母家的親戚,聽說她父親做個小官,托賴祖上的福,家裡卻十分富裕,吃穿用度比起一般人家要強的多。你說這樣的人,我若真要直接說了,難免會給人以勢壓人之感。」徐家這樣的大家族,並不是家家都那麼富裕,徐十三爺家的家境就遠不如其他幾家,這少女的娘和十三奶奶是親姐妹,姐妹之間難免有些比較,等各自長大嫁人,十三奶奶嫁進徐家這樣大族,聽起來名聲赫赫,而少女的娘嫁的是個雖富裕卻勢力遠不如徐家的人家。所能比的,也只有吃穿用度。

  徐家家風以和氣為要,更別提這樣爭吃鬥穿的事,那是絕不允許在姐妹們中間出現。有了這樣家風,十三奶奶的千金在和表姐來往時候,難免會吃了點虧。睞姐兒雖不十分明白其中詳細,但仔細一想也猜出幾分,所以只能婉言勸說。阿顏抿唇一笑:「哎呀,你這彎彎繞的,我都快聽不懂了。」

  睞姐兒伸手往她肋下抓去:「你是宗室千金,從來都被人捧著,哪知道我們這些人家的事?」阿顏啐她一口,往那已經枯萎的荷花池瞧去。睞姐兒沒有說話,只是碰了碰阿顏的胳膊:「要不,我把我們家這些事情講給你聽,免得你以後什麼也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知道?阿顏的話已經在嘴邊,猛地想起什麼,臉不由紅了。伸手又要打睞姐兒,睞姐兒已經笑的彎腰:「哎呀,這弟媳婦打大姑子,哪裡有這個理?」阿顏的臉更紅:「呸,你是因了你家裡沒有大小姑子,才這樣笑話我?」睞姐兒玩笑一會兒,把阿顏的手緊緊握住:「好了,仙遊縣主,這事是我錯了。」

  阿顏越發惱了,兩人又是一陣玩笑,都有些累,坐在荷花池旁邊的石頭上瞧著那破敗荷花,過了會兒阿顏突然歎道:「還記得沒多幾年前,我們這些都十分熱鬧,這才幾年呢,就嫁的嫁,離京的離京,原本我想著,和阿昭還有你,我們三個,總是不會分的,等以後年老,還要一塊說笑,誰知阿昭竟執意遠嫁。」

  想起今兒長寧公主來時的模樣,睞姐兒微微咦了一聲就問:「難道說,陛下已經有了明旨?」阿顏唔了一聲:「前些日子,那個大榮不是被傷了手臂,陛下就已命他住進了驛館。而且,陛下還說,若大榮那邊的信不來,他也會成全阿昭和大榮。甚至……」阿顏的眉微微皺起,這件事,似乎從一開始就透著詭異,那樣一個遙遠小國的王子,算什麼?陛下真不允許,那是連進宮面見陛下的資格都沒有。

  睞姐兒能夠察覺阿顏的疑惑,想起遠在泉州的父親,睞姐兒總覺得,這件事的真相似乎快要呼之欲出,在嘴邊卻又說不出來,只是拍拍阿顏的手:「做朋友的,也只能做到這步了。」勸說既不起效用,那就只有送上祝福,畢竟多年好友,誰也不願對方過的不好。阿顏嗯了一聲,把頭靠在睞姐兒肩上,看著那滿池破敗荷葉,這日子,過的就是這樣快。

  徐明楠兒子周歲酒上,徐琴雖只出來坐了一會兒,但她到達京城的消息飛快傳開,原先和她有過來往的人家,紛紛上門拜訪,以求的她一紙為榮。俞懷慈跟著徐琴,也見過不少的人,當重陽節齊王府開賞菊宴時,睞姐兒再次見到了俞懷慈,和初次見面時的局促有些不同,俞懷慈的衣著雖依舊樸素,但身上卻多了幾分從容,和睞姐兒講話也越發放的開。

  賞菊時候,眾人看著徐琴作了一幅畫,評點稱贊一番之後,自然也有那想出頭的,各展才藝,畢竟人人都曉得,這參加什麼宴會都是幌子,更多的是藉此交際,為兒女挑選合適的人。

  俞懷慈擅畫,自然也作了一幅畫,卻不是菊花,而且旁邊的修竹,她雖則年紀小,一幅修竹卻似活的一般,搏的眾人贊譽。聽著眾人稱贊,俞懷慈的臉有些微紅,但眼裡的喜悅是藏不住的。

  旁邊已有個婦人笑著道:「果然和徐家有些瓜葛的人都是不錯的,瞧著這俞姑娘,雖則年少,又長年住在家鄉,可這風華氣度,哪有半分局促。」能來齊王府參加賞菊宴的人,都是有來頭的,睞姐兒循聲望去,見是戚夫人的兒媳,見曼娘已經和她在那談起來。睞姐兒不由微微一笑往俞懷慈那邊走去。

  俞懷慈身邊已站了幾個少女在那說話,見睞姐兒過來,俞懷慈笑著迎上前:「表姐來了,我還說沒瞧見你,想讓你評點一番,我這竹子畫的哪裡不好呢?」睞姐兒微微一笑往那竹子上看去,旁邊已有人道:「老早既聽說陳小姐雖不擅作畫,卻擅看,這行家評點,更是不一般。」

  睞姐兒淡淡一笑,講了幾句,俞懷慈的手已經輕輕一合:「姐姐講的,果然和祖母講的相近,看來我的確還要多磨練磨練,才能畫的更好。」

  睞姐兒已經提起筆塞到俞懷慈手裡:「你先別忙著說這個,快些題上上下款,把這畫給我。」俞懷慈又是一笑,旁邊有人笑著道:「果然你們是表姐妹,這會兒直接就開口討了,我眼饞了許久,都不好意思討。」

  睞姐兒又是一笑,見俞懷慈把上下款寫好,這才上前卷起畫:「等我回家裱起來,好好掛在家裡。」曼娘和人說笑幾句,回頭正好瞧見這幕,又是墨竹,當年也有一幅墨竹被自己掛在房裡,只是女兒掛的墨竹和自己掛的,已經全不一樣了。這人生,已經有了數次轉折,以後,遇到再大的波瀾都不怕。

  睞姐兒正和人說笑,突見二公主帶人走進來,園中除少數幾人依舊站立外,旁的人都急忙行禮如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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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驕女

  一年多了,這是睞姐兒頭一回見到二公主,二公主比原先要長高了些,做了婦人打扮,二公主本就喜歡穿著富麗,此時打扮的越發富貴端莊。那髮上的玉簪、額上的珍珠、腕上的金鐲,織錦的衣衫,站在那裡,有一種目空一切感。而她身後的四個侍女裡面,果然有石小姐的身影,或許是做了公主隨身侍女,石小姐的打扮比起當年沒進宮時還要富貴一些,可那眉間還是有散不去的清愁。

  只是雖打扮成這樣,二公主還是站在那裡,打量著眾人,也不叫人起身。秦婉柔已經笑著上前和二公主說話,對著秦婉柔,二公主總算露出一絲笑:「聽說齊王府這裡的菊花極好,我想著宮裡的菊花也看膩了,這才前來,沒有打擾吧?」秦婉柔微微一笑就道:「怎會打擾呢?今日不光有菊花,還有擅長丹青的徐大家也在,作了幅菊花,真是耀眼。」

  說著秦婉柔就請二公主往裡面去,示意眾人起身,睞姐兒直起身子才覺得膝蓋有些疼痛,今日來此的,雖品級不及二公主,但裡面頗有幾位夫人是見了皇后也要被喚免禮的,而二公主就這樣讓人跪在那裡,雖國禮如此,有幾人臉上已經微微露出慍怒。睞姐兒瞧見戚大奶奶面上的慍怒之色更明顯些,她是太子妃的嫂子,從這邊論起,二公主也要喚人一聲嫂嫂,今日雖在齊王府,卻屬家常見面,本以為意思意思行禮就好,誰知二公主竟讓人結結實實跪了一會兒。

  二公主尚未和秦婉柔走到徐琴那邊,已有人小聲議論,這議論之聲自然傳到二公主耳裡,她並沒停下腳步,身後的一個侍女已經瞧向眾人聲音冷然:「天子之女,自有禮儀相待,諸位的禮儀都學到哪裡去了?皇朝之中,只有得罪的臣子,沒有得罪的皇女。」說著那侍女看向石小姐:「你說是嗎?石平?」

  若在原先,石小姐眼裡頓時就有淚出來,但現在已不同於原先,石小姐只是輕聲道:「說的是。」這侍女這才滿意地對石小姐點點頭,繼續往裡面走。石平,記得石小姐的閨名不是叫這個,睞姐兒的眉微微皺起,阿顏已經走到她身邊,悄聲道:「這改身邊侍女的名字,也是常見的。」

  雖短短一句,來龍去脈睞姐兒已經知道的清楚,不由歎氣:「皇家女兒,難免嬌縱些,可二公主這,也嬌縱的有些過了。」阿顏哧地笑了一聲:「她聰明著呢,今兒來賞菊的,全是女人,有誥命的就越不過她去,若換了大臣們,她哪敢如此驕傲?」阿顏這話引起旁邊幾個少女的共鳴:「皇女之中,最驕傲的就是這位二公主了,可也不曉得她驕傲什麼?要說我們又不是沒有見過公主,長寧公主還是皇姐呢,去她府內,那次不是好言相待。」

  有人把手指放在唇中間做個噓的手勢道:「也別說了,再如何她也是皇女。只是我聽我娘說,這婦人成婚後,如果性子變的越發不好,只怕是和丈夫不和睦。」這樣的話閨中少女不該說,但眾人互相瞧一眼,想的卻都是一樣,只怕二公主和熊駙馬,夫妻之間有什麼不和睦。雖說駙馬尚了公主,歷來要視公主為天,但有脾氣的駙馬也不少,孝宗的隆慶公主,不就和駙馬之間鬧的不合,駙馬甚至給孝宗上書,要求出家也不肯再繼續和公主過下去。

  後來雖孝宗下詔斥責了公主,但駙馬和公主之間,再無彌補可能,之後駙馬更是長居寺廟,寧願過苦行僧的日子,也不願意回去公主府。此後諸公主下降之前,都要引此為鑒,再不要做出駙馬上書請求出家的事情讓後人笑,但即便如此,也不過微微收斂一些罷了。

  阿顏的眼眨了眨就笑著道:「在想什麼呢,怎麼說這位也比靈斯慶公主好多了,隆慶公主的手段,那可真是……」阿顏沒有往下說,已有人笑著道:「我記得隆慶公主那位駙馬,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孝宗才選他尚公主,可是這位熊駙馬,從小也是嬌寵著長大,想來脾氣也不會太好,這會兒尚了這位公主,還不知道以後怎麼樣呢?」

  以後怎麼樣?睞姐兒淺淺一笑,各人求各人的福吧,既要尚公主的榮耀,又像要似娶別人一樣要妻子好好侍奉,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說著睞姐兒瞧見俞懷慈只是聽著她們說話不開口,就笑著握一下她的手:「這有什麼,雖說皇女尊貴,可京中的人,互相連扯起來,也是彼此有親的。」

  俞懷慈又是靦腆一笑:「我只是覺得,雖則這位公主驕傲些,可也有驕傲的緣由,而且她的驕傲頗有渾然天成之感,而不像我在家鄉時見的那些女子,擺出的驕態卻有些做作。」這話讓少女們笑出來,說笑幾句,也就各自圍著花展下才,有作詩的填詞的,拿花猜謎的,不一而足。

  因著徐琴在此,作畫的自然最多,希冀得到徐琴的幾句指點,畢竟徐琴雖離京日久,但當年的名頭還在,能得徐大家指點幾句,說出去也是件榮耀的事。俞懷慈把這些畫收起來,笑著說等回家時候,自會交給徐琴,讓她評點一番。這話說出後,作畫的少女們圍著俞懷慈七嘴八舌,叫姐姐叫妹妹的,希望俞懷慈多幫忙說幾句好話。

  睞姐兒見俞懷慈應付的來,和阿顏走到另一邊,瞧著一株墨菊正要說話,卻聽到有腳步聲過來,兩人抬頭見是二公主走過來。睞姐兒急忙行禮,阿顏只微一點頭並沒說話。二公主原本生的很美,雖則脾氣嬌慣了些,可原先眉間也有一股嬌憨氣,此時近些瞧,才發現那股嬌憨氣消失殆盡,竟褪成了一股戾氣。

  瞧著睞姐兒,二公主只是不說話,也不叫睞姐兒起身,阿顏忍不住了:「二侄女今兒是怎麼了?是顯擺這裡只有你一位公主,動輒讓人跪來跪去?旁的不說,即便見了皇后嫂子,皇后嫂子還要叫睞姐兒起身說話呢。」二公主的眉皺的越發緊,方才她的侍女敢說別人,可面對阿顏,侍女也不敢說,畢竟阿顏雖只是縣主,論起輩分來,還是二公主的姑姑。

  見二公主不肯說話,阿顏索性把睞姐兒拉起來:「想來是侄女忘記叫你了,睞姐兒,我們往那邊去,有株綠菊是今年我爹爹叫人新種的,我帶你去瞧瞧。」睞姐兒也順勢起身,只對二公主道:「二公主想是瞧這墨菊瞧的好,忘了,那我們就往那邊瞧綠菊去。」說著睞姐兒就準備和阿顏往另一邊去。

  二公主身子並沒讓開,只是瞧著睞姐兒:「為什麼?」這莫名其妙的問話讓睞姐兒和阿顏雙雙愣住。二公主的聲音很低:「為什麼?明明我出身比你尊貴比你受寵可為什麼他們都喜歡你,不喜歡我。」明白了,睞姐兒不由一笑,止住阿顏要幫自己開口的動作就道:「公主這話說的奇怪,什麼叫不喜歡您只喜歡我?公主方才也說了,公主比我受寵,公主樣樣都比我強,放開懷抱必得大歡喜,又何苦執著於斯,讓自己痛苦不堪?」

  放開懷抱嗎?可惜已經晚了,自己已經出嫁,再不是那被嬌寵備至的公主,而駙馬,褪去最初的歡喜之後,已變的泯然眾人。二公主瞧著睞姐兒:「我恨你。」若不是因為她,一切都不會如此。阿顏的眉皺緊:「二公主此話,置皇后娘娘的教導於何地?皇后娘娘撫養教導二公主,並無她別,可二公主不但沒有領會到皇后娘娘的苦心,反而屢次三番為難臣女,皇家氣度何在?」

  二公主眼裡的淚已經流下,皇家氣度嗎?但也不能因為皇家氣度,就屢次讓自己這股恨意包在心裡,發不出去。侍女見二公主流淚,上前一步道:「縣主,您雖……」阿顏的臉一板:「住口,此處沒有你說話的份。」侍女往二公主那裡瞧了一眼,可二公主視若無睹,只得退後。

  阿顏的手緊緊握住睞姐兒的手,對二公主道:「原本我因你年紀小,又是個晚輩,很多事我只見了也沒說,可你此時因和駙馬不諧就遷怒旁人,實在有失皇家氣度,今日之事,我會原原本本稟告皇后娘娘。由她裁度。」說完阿顏就攜了睞姐兒往別處去,走了幾步阿顏就停下腳步:「別忘了,熊駙馬可是公主您,親自向陛下求來。」

  過的好壞與否,也當與人無關,二公主覺得心口火一般滾,想喝住睞姐兒,甚至像幼時一樣把她臉上抓幾下,可什麼都做不了,只是看著睞姐兒消失在花叢中,那股濁氣怎麼都消不了。侍女這才敢上前扶住二公主:「公主,仙游縣主也太倡狂了,不過一個縣主,有什麼資格教訓您。奴婢想,我們還是回宮去和皇后娘娘說吧。」

  回宮嗎?回宮又如何,還不是要被皇后說自己要收斂起脾氣,回府?看駙馬那殷勤神色裡偶爾藏不住的不耐嗎?放開懷抱,說的輕巧,天下哪有這樣輕易能放開的?二公主閉上眼,淚落的更急,侍女見她沒有發怒,心裡鬆一口氣,並不敢再勸,只是站在一邊靜侯。

  等睞姐兒和阿顏瞧了綠菊回來,二公主已悄悄走了,並不像來時那樣大張旗鼓。回去路上,睞姐兒忍不住對曼娘說了這事,最後又道:「二公主這是何苦?她是天之驕女,想要什麼唾手而得,即便是駙馬,不也是她一張口,陛下就下詔了?她還覺得有什麼不如我?」

  頂多就是相貌不如,可堂堂公主,又不是以色侍人的姬妾,別說二公主本就生的嬌美,就算相貌平平,也能配一個氣宇軒昂的駙馬。要說怨,旁的女子才該怨恨二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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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調任

  曼娘淡淡一笑:「可是二公主不會這麼想,她只會想,她身為公主,深得寵愛,為何相貌不如你,所到之處也沒有你受歡迎。睞兒,這個世上,多的是這樣的人,看不見自己有什麼,只看得見別人有什麼。我不願你如此。」睞姐兒趴到曼娘懷裡:「娘,您的意思,我曉得。」

  曉得就好,曼娘輕輕摸著女兒的髮:「魏姑爺那邊的房子,大概明年過完年就收拾出來了,到時這傢俱也該量了尺寸打,你要挑什麼式樣的傢俱?」一提起魏鈺,睞姐兒就有些臉紅,微微嘟囔著道:「到明年,還早呢,再說這傢俱不就那麼幾個式樣,挑什麼?」曼娘瞧著女兒沒有說話只是笑,睞姐兒的臉越發有些紅,曼娘拍著女兒的肩,秋霜已在外頭說已到家了,曼娘攜著睞姐兒下車,剛走進門就見緋姐兒走過來:「娘,您和姐姐總算回來了,今兒你們一日不在,我悶的慌。」

  曼娘伸手拉住小女兒的手,捏捏她的鼻子:「那我今早叫你一起去,你還說菊花沒什麼好看的,要在家陪你祖母,怎麼這會兒又嫌悶的慌?」緋姐兒的小鼻子皺一下:「本來是要陪祖母的,可吃了午飯大姑母就來了,不光大姑母來了,連五嬸子的娘家嫂子也來了,她們在那說話,三妹妹又小,吃完午飯就要去午睡,我一個人不就悶的慌?」

  陳銘眉來了是平常事,趙氏的娘家嫂子來了也是平常事,但兩人一起來,來了之後還在和陳大太太說話,就是件奇怪的事了。睞姐兒的眉微微一揚:「娘,前些日子,不是聽說五嬸子有意做媒,把雅言表妹說給她娘家侄兒。是不是這件事?」要從兩家來往來看,這門親也能做,曼娘嗯了一聲:「我都沒聽說,怎麼你反倒聽說了?」

  睞姐兒的臉微微一紅:「娘前些日子在那操心爹爹出門路上要用的東西,服侍的人手,不在意這事也有的。」緋姐兒抬頭瞧著曼娘:「爹爹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他了。」曼娘算著日子摸摸女兒的髮:「這會兒才九月初,你爹爹只怕才到泉州,到了泉州,總還要辦事,回來時候只怕要到冬月了。」

  要到冬月那麼久?緋姐兒胖胖的手指頭在那掰兩下,跟著歎氣。睞姐兒捏捏妹妹的鼻子:「歎什麼氣呢,你不吵著說要給爹爹做雙靴,等爹爹回來了,正好給他做好。」緋姐兒的臉一下苦了:「姐姐,那靴子好難做,我的手都被皮子割破了,還是不做了。」母女三人說著話,已到了陳大太太上房,丫鬟們挑起簾子,陳大太太已經笑著說:「緋兒,祖母不是和你說,那靴子不好做,你還不信,非要做,這會兒就吃到苦頭了吧?」

  趙氏的娘家嫂子趙大奶奶已經笑著說:「小孩子沒經過事,又有孝心,肯做雙靴也是平常事,我這倒有個主意,把這皮送到外面靴子鋪去,讓他們倒了楔,做了樣子出來,只不許把最長的那根線給縫了,到時拿回來二小姐縫好了,不就是自己做的靴了?」還可以這樣?緋姐兒的眼眨了眨,曼娘已經笑著道:「這也是作弊,你自己想想,做不做?」

  這個?緋姐兒的臉越發紅了,埋在曼娘腿上不說話。趙大奶奶已經笑的合不攏嘴:「府上的家教,真是好的沒話說,這麼小的孩子就這樣聰明懂事。」一直沒說話的陳銘眉也笑著說:「說的是,我八歲的時候,別說做這些,就算是繡條帕子都還是個難事。」陳大太太介面:「你隨我,針線活不好。不過雅言還不錯,針線活不你強。」

  說著陳大太太瞧向趙大奶奶:「等我外孫女過了門,舅奶奶可千萬別嫌棄我外孫女的針線活。」趙大奶奶急忙站起:「親家太太說什麼話呢,也是瞧過曾表小姐的,那相貌人品,我還擔心我家孩子委屈了她呢,哪會嫌棄。」這話一說出來,曼娘就曉得陳銘眉把女兒許給趙家了,忙笑著說恭喜。

  陳大太太已經道:「都是親戚,這恭喜轉來轉去都到自己人身上,我今兒高興,已讓她們備了酒席,還燙了桂花酒,又蒸了螃蟹,要吃蟹賞花飲酒,你可別攔著我。」曼娘笑著道:「難得婆婆高興,怎麼會攔呢?婆婆今兒既然這麼高興,索性把二嫂子和大侄媳婦也請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陳大太太自然贊好,曼娘讓丫鬟去請,等陳二奶奶婆媳到了,聽的趙家和陳銘眉做了一門親,也是滿口恭喜,正在熱鬧時候,丫鬟們來報酒席已經得了,於是眾人到花園菊花圃裡,吃酒賞花,熱鬧了一下午。趙大奶奶歡歡喜喜走了,陳二奶奶和曼娘送她回去,等回去路上,陳二奶奶才道:「說起來,這門婚事也沒什麼不好,只是五嬸子娘家看錢看的有些真了。」

  曼娘當然曉得這個事,只笑一笑:「大姐姐手裡銀子不少,雖說要留給世傑,也不會虧待雅言,這份嫁妝定會讓趙家滿意。到時只要雅言拿得住定盤星,這日子不會過差了。」趙家雖把錢看的真了些,可也不是那樣小門小戶,總歸是要臉面的。陳二奶奶嗯了聲就道:「可到底不如把錢看的不那麼真的,旁的不說,就說那回我外甥女出嫁。原本我備了份添妝,可那日我姐姐在我面前歎氣,說那家日子過的不夠好,還是現銀子好些,我就把原來的那添妝換成兩百兩銀子過去。」初小姐出嫁時候,陳家還在江南,這些事曼娘也沒聽陳二奶奶提起,此時聽到不由問陳二奶奶:「那你原先備的添妝是什麼?」陳二奶奶故意頓了頓才道:「說起來,也只有這個外甥女近一些,原本我備的是一套赤金頭面。」一套頭面總也要二三十兩金子。曼娘不由一歎:「也不是我在背後說什麼,你那位姐姐,終究有些……」

  陳二奶奶怎聽不出曼娘的話外之音,笑著搖頭:「她也是有福氣的人,外甥媳婦是個能幹的。只要收了那些念頭,這日子不會不好過。好在現在外甥得了官,在家裡說話越發有用了,也不會聽她的話,那些小事也由她去。」夫妻夫妻,只要丈夫站在自己這邊,那日子就要過的好許多,曼娘怎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微一搖頭。

  陳二奶奶也在心裡歎息,聽人說初小姐出閣那日,辦的還算順利,嫁妝雖不那麼豐厚,但有了陳二奶奶那兩百兩銀子做為壓箱錢,李氏又把自己一套頭面拿出來,還有些別的首飾衣料再加初大少爺從自己娘手裡逼出來的一百畝田,這份嫁妝也算看得過去,沒有寒酸到讓人說笑話的地步。但知道實情的在背後也不免說初娘子幾句,說她偏疼兒子雖是常情,可也沒有克扣女兒嫁妝的,若非初大少爺從她手裡逼出一百畝田,她也真好意思就讓女兒帶上那麼點東西出閣。想到此陳二奶奶和曼娘對視一笑,再沒說別的話。

  曼娘算的果然不錯,剛進入冬月,京城裡下了兩場雪的時候,陳銘遠從泉州回來。陳銘遠回來當日,天子也就降下旨意,陳銘遠任戶部侍郎。戶部雖非六部之首,卻是掌管天下錢財的地方,陳銘遠聽到這個消息,來不及洗掉身上的塵埃就進宮去給天子謝恩。

  因還在九阿公的孝期,陳家也沒擺酒慶賀,只是在陳銘遠住的院子門口和書房門口各放了一串鞭炮賀了,又給全府上下人等多發了一月月錢。陳大太太笑著對曼娘道:「我真是又歡喜又傷心,要是老太爺活著,知道老三做了侍郎,還不曉得怎麼歡喜。」六部侍郎,做個三四年,穩穩就是一個尚書,入閣拜相指日可待,那是天下讀書人最想達到的目標之一,對陳家這等人家,這樣才算是光耀祖宗的官職。

  曼娘見陳大太太說著就要淚落,忙勸她道:「說不定是祖父在天上保佑呢,不然哪有那麼快?」陳大太太點頭:「這說的是,等會兒你陪我再去給你祖父上枝香,告訴他這喜訊。」陳家的宗祠在家鄉,要在這裡上香,那是要擺香案了,曼娘忙讓下人去準備。

  不一時下人來報鮮花香案都已經準備妥當,陳大太太攜了曼娘,來到院中,先各自淨手這才帶著曼娘點燃了香,在蒲團上跪下。曼娘在心裡默默祝禱,很快就完了,準備起身把香插到香爐裡時見陳大太太依舊跪在那裡,嘴裡念個不停,曼娘也只得繼續跪著,等候婆婆起身。

  陳大太太足足念了有半頓飯的功夫這才起身把香插到香爐上,曼娘也跟著起身,下人們把蒲團收起,曼娘扶陳大太太進屋,問道:「婆婆和祖父說了些什麼?」陳大太太坐下方道:「也沒說什麼,就告訴你祖父,這一年多來我們家都遇到些什麼事,都還太平,老三已經做了侍郎,小九現在越發沉穩了,讓你祖父放心。」

  九阿公過世,九少爺當然要回到趙氏身邊,此時的九少爺已不再是昔日那個嬌氣的飯都吃不下去多少的孩子,而是聰明伶俐,每頓起碼要吃三碗飯。這讓趙氏十分歡喜,再不敢像原來一樣,丫鬟們服侍的稍微不精心一點,她就要說丫鬟一通,陳大太太見孩子們都好,心裡也很歡喜,做老人的,不就是這樣?

  「娘,不年不節的,您擺個香案在院子裡做什麼?」簾子挑起,陳銘遠走了進來,見他眉毛上掛了點白雪,陳大太太往窗外瞧瞧:「外頭下雪了?既然下雪,你也不用往我這邊跑。」陳銘遠把身上的斗篷解了,笑著上前給陳大太太行禮:「兒子出外三個多月,都沒和娘好好說話呢,就又進宮去了,此時別說下雪,就算是下刀子,兒子也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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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備嫁

  陳大太太扶起兒子,憋不住笑:「都這麼大人了,你二哥都抱孫子了,我瞧著,只怕你也快了,還在我面前和我說這樣的話。」陳銘遠坐到陳大太太身邊:「兒子今年還沒四十呢,再說了,在娘面前,兒子不都是孩子嗎?」陳大太太這回是真的笑了:「你啊,只會哄我開心。好了,這會兒安也問過了,回去和你媳婦說說話,你們也三個多月沒見了。」

  陳銘遠應是,起身行禮後和曼娘走出去,曼娘給他把斗篷繫好,悄聲道:「陛下是不是又派你難差了,你才在婆婆面前說笑話哄她開心?」陳銘遠的眉揚起,接著把曼娘的手握在自己手心:「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我夫人。」曼娘覺得丈夫的手很暖,輕聲道:「你的脾氣我還不明白嗎?阿遠,雖說為人臣者該為陛下分憂,可是有時候,還是要……」

  陳銘遠停下腳步瞧著妻子,眼神依舊很溫柔:「我明白,你是怕陛下給我的難差越多,越會得罪人?曼娘,我已不是小孩子,也不是那樣魯莽的人,自然會明白的。」曼娘瞧著丈夫,眼神裡寫滿的全是信任,風吹過來,刮落一陣小雪珠,陳銘遠把妻子的手握的更緊一些:「我們回去吧,再過一會兒就變成兩個雪人了。」

  曼娘瞧向丈夫,眼裡溫情脈脈:「到那時,就是真的白髮公公婆婆。」陳銘遠露出笑容:「我答應你,會和你一起變成真的白髮公公婆婆的。」曼娘的笑越發溫柔,任由丈夫握住自己的手和他一起走。

  調任戶部侍郎後的陳銘遠越發忙碌,而時光如流水一樣,很快九阿公的孝滿了,全家上下做了法事除了服,稱呼也改了,陳大太太為陳老太太,曼娘成為三太太,其餘的照舊升格。而睞姐兒的吉日就在同年三月,魏家的宅子早已收拾好,除了做新房的那三間屋子還空著,等著睞姐兒的嫁妝進去填滿之外,別的傢俱擺設都已到位,曼娘給睞姐兒挑的下人也已經齊備,陸家的下人不夠多,現買的話沒有那麼方便。曼娘索性把睞姐兒的陪房下人增到四房,先派了兩房下人和四個小丫鬟到魏家宅子那邊打理這些,免得到時慌亂,橫豎還有兩個月睞姐兒就要嫁過去了。

  過完年陳府上下人等就沒一個閒著的,除完服就忙睞姐兒的婚事,平日裡再說睞姐兒的針線活不好,此時也要做幾樣出來充場面。好在睞姐兒的貼身丫鬟裡面,有針線活出色的,再加上緋姐兒也過來幫忙,還是很做出了好幾樣。

  這日睞姐兒姐妹正在那做針線活,丫鬟已經笑著進來:「小姐,俞表小姐來了。」徐琴這回來京並沒有像原先說的暫住,而是一直住著,俞懷慈陪侍祖母,自然也在京裡。她性子溫和,除了作畫之外,並不似徐琴一般不通庶務,和睞姐兒早已成了好友。

  聽到她來了,睞姐兒忙道:「快些請進來。把新茶拿出來待客。還有……」緋姐兒繡完一個蝴蝶,聽到姐姐那還有兩個字就道:「你這是又想去花園玩了?」

  睞姐兒瞪妹妹一眼:「我是姐姐還是你是姐姐?做了這麼幾日針線,手都是酸的,眼也是疼的,去花園坐坐怕什麼?再說這時候的花園,正是好看時候。」緋姐兒把針線放下用手揉下脖子:「不說也罷了,你這一說,我也覺得手酸眼疼,那我也不做針線了。」睞姐兒對妹妹皺下鼻子:「就你逮到機會就說我。你姐夫可托人說了,說針線,只做幾樣就使得了。」

  緋姐兒對姐姐吐下舌頭,俞懷慈已經走進來,對緋姐兒笑著道:「老遠就聽見緋妹妹也在這裡。這麼大的孩子,最愛裝大人了。」緋姐兒最怕別人說她年紀小,聽了這話就對俞懷慈道:「我不是裝大人,我本來也就不小。」緋姐兒的身量在同齡女孩中間已算高的,但也只到俞懷慈的肩下,俞懷慈故意用手一比,對緋姐兒笑笑。

  緋姐兒的嘴撅起,伸手去拉睞姐兒:「姐姐。」睞姐兒正瞧的好笑,聽到妹妹這話就握住她的手:「可是你自己說的,我這會兒可不幫忙。」俞懷慈已經笑出聲,坐下時候就把手裡的東西遞給睞姐兒:「這是祖母親自做的一副牡丹圖,說送你。」說著俞懷慈有拿出一遝子紙來交給緋姐兒:「這是上回你說,市面上的花樣子都不大新鮮了,恰好這些日子我陪祖母去瞧了不少花,特地給你畫的新鮮花樣子。」

  緋姐兒的眼頓時閃亮起來,接過那一遝子紙就笑著道:「俞表姐,你最好了。」俞懷慈捏捏緋姐兒的鼻子:「這會又說我最好了?」這是故意的,緋姐兒的臉紅起來,睞姐兒正和丫鬟展開卷軸,聽到緋姐兒這樣說就對俞懷慈道:「表妹,你別縱著她,她啊,生生被縱壞了。」

  緋姐兒用手托著腮看向俞懷慈:「表姐,我被縱壞了嗎?」俞懷慈抿唇一笑把緋姐兒摟到懷裡:「沒有呢,來,我們來瞧瞧祖母的畫,說起來,祖母近些年不愛畫牡丹了。我聽說她給表姐作了幅牡丹圖,還有些詫異呢。」徐琴雖以擅畫牡丹聞名,但回到家鄉那些年,更喜畫竹畫梅,說牡丹雖富貴熱鬧,但梅竹卻更有勁節。

  緋姐兒靠在俞懷慈懷裡往那牡丹圖上看去,徐琴成名已久又從不肯放下畫筆,這幅畫連緋姐兒這樣的門外漢都瞧得出來,比起家裡藏著的那幾幅牡丹圖,徐琴的筆力又有上升。睞姐兒賞鑒已久才道:「姑祖母送這樣一份貴重的禮物,我該回了我娘,親自去向姑祖母道謝才是。」

  俞懷慈幫著睞姐兒把那畫收起來,笑著道:「祖母就是曉得你會這樣說,才只讓我帶了畫過來。她還說,長輩送小輩添妝的禮,這是極平常的事,那需要謝來謝去,沒的讓人煩惱。」睞姐兒讓丫鬟收藏好這幅畫才道:「姑祖母的脾氣,和原來還是一樣的。」提到這個,俞懷慈微微一頓才笑著道:「這樣有好處也有壞處,我娘常說,若祖母不是這樣的脾氣,她這麼些年,哪能過的這樣順當。」

  一個萬事不管的婆婆雖讓兒媳有些勞累,可也好過一個萬事都要管讓媳婦步步為難的婆婆。睞姐兒備嫁的這些日子,也曾聽曼娘講過當年的那些事,知道的不定比俞懷慈還清楚些,見丫鬟端上茶來就接過遞給俞懷慈,嘴裡笑著道:「我聽說表叔表嬸還有兩三日也要到京了,恭喜啊。」

  俞懷慈剛接過茶,聽到睞姐兒這話就臉微微一紅:「什麼恭喜,不理你了。」徐琴帶孫女在京城住的時候長了,也有想和俞家結親的,畢竟俞隆雖只是個舉人,但徐琴名聲在外,俞懷慈又是個端莊的性子,相貌也算清麗。做不得長子媳婦,做次子或者幼子媳婦是很般配的。於是也有人向徐琴說這事。

  頭幾次徐琴還沒瞧出來,後來說的多了,也動了心思,畢竟京城雖不是家鄉,但徐陳兩家在京城的人都很多,有什麼事,也會伸出援手,孫女絕無遠嫁之虞。既然動了心思,也寫信回家和俞隆夫妻說了此事,俞隆夫妻見徐琴要親自為俞懷慈挑一門婚事,既歡喜又怕徐琴挑了一門雖然家世好,但男人不好的婚事,於是寫信說要動身來京。

  徐琴把這風聲放出去,眾人也就曉得,這婚事還是要俞隆夫妻做主,於是也就耐心等俞隆夫妻上京。俞隆夫妻說的是過了年就動身,算著日子,這幾日就該到了。徐啟聽說外甥上京,曉得自己姐姐是不安排這些事的,讓管家帶了人在離京十裡的驛站等著,只要見到俞隆夫妻就馬上回來報信。

  此時睞姐兒聽到俞懷慈這話,不由搖著俞懷慈的肩,故意逗她道:「咦,難道還要我說,表叔和表嬸進京,是為了我的婚禮?」俞懷慈一張臉越發紅了,白睞姐兒一眼:「真是要出閣的人,這話,做姑娘的就說不出口。」睞姐兒咬著下唇又笑了:「還說我,等再過一年,你也要出閣,那時你還笑不笑話我。」

  丫鬟已經挑起簾子走進來:「大小姐,太太聽說表小姐來了,特地命廚房送了點心來,還說,大小姐覺得屋裡悶的慌的話,就帶表小姐去花園裡走走。」睞姐兒嗯了一聲讓丫鬟把點心茶水都送到花園才拉著俞懷慈起身:「我們也去花園裡逛逛去,你不曉得,我被關在這屋子裡做針線已經好幾日了,每回想歇歇,旁邊這個監工就說,還有二十來天了,姐姐你還這樣懶,難道要人笑話。」

  監工?俞懷慈往緋姐兒臉上瞧去就笑了:「緋監工,還要不要我們去。」緋姐兒的小下巴翹起來:「哼,你們笑話我,我才不和你們去玩,趁這會兒,我去瞧瞧三妹妹去,她這幾日也在學針線了。姐姐,到時你的針線還不如三妹妹的話,那才真叫人笑話。」

  「仗著你小,以為我要讓著你?」睞姐兒笑著要去抓緋姐兒,緋姐兒卻早已掀起簾子出去,倒惹的屋裡屋外的丫鬟們都笑個不住。俞懷慈也笑了:「姐妹們在一起就是要這樣。我在家時,也是這樣。」說著俞懷慈歎口氣,可惜閨中日子,就是過的那樣飛快,自己的姐姐已經出嫁了,上回寫來的信說,已有了身孕,而自己,也快了。

  日子就在姐妹們的笑鬧中過去,轉眼三月十九就到了,第二日就是睞姐兒的喜日子。傢俱已經發過去擺設好了。陪嫁的丫鬟下人除了兩個貼身丫鬟之外,別的全都在魏宅那邊伺候。曼娘去瞧過那宅子,新房的佈置大體和睞姐兒的閨房佈置的差不多,再加上那一院子的人全是自己家的陪嫁,女兒嫁過去,事事都會是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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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3 10:28:2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二十五章:嫁女(上)

  但離自己這個做娘的畢竟要遠了,曼娘還是覺得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當曼娘按了習俗,過去陪女兒時,見丈夫在女兒房外徘徊,當初自己父親說過的那句話此時竟在耳邊,好好的女兒,還沒疼夠就嫁到別人家去了,曼娘鼻子一酸,竟有想哭的衝動。

  陳銘遠抬頭看見妻子,臉上露出一絲笑,但這絲笑比哭還難看,曼娘走上前去,陳銘遠看著妻子,過了很久才開口:「我來是想告訴女兒,魏親家人很不錯,她嫁出去後,要好生服侍。」魏鈺成婚,魏指揮使半個月前就已到京,也來陳府拜訪過,陳銘遠也在外面請過他,魏指揮使是武科舉出身,談吐十分不錯,並無多少武人的粗俗。

  按說公公也不錯,離娘家又近,陳銘遠也該放心了,但把這顆掌上明珠嫁出去,不知怎的,心還是那樣酸。曼娘聽出丈夫話裡的酸楚,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拍了拍丈夫的肩。陳銘遠低頭,等再抬起頭時已把眼角那不小心滲出的淚水擦掉,安撫妻子道:「我沒事,你該進去陪陪她。等……」

  等明日出了門,就不再是這府裡的小姐,而是這家裡的姑奶奶了。陳銘遠覺得話又說不下去。曼娘瞧著丈夫勉強笑道:「你明兒也有許多事要做,去歇歇吧。」陳銘遠再看向女兒的窗,等明兒花轎一到,這窗後就再沒有女兒的臉了。生兒育女,竟只得十幾年歡喜。曼娘又拍下丈夫的肩,陳銘遠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看著丈夫的背影,曼娘心中微微一歎這才走進女兒的屋子,這屋子裡的不少擺設已經去了魏宅,顯得有些空蕩蕩的,睞姐兒坐在窗下瞧著曼娘,不等說話眼裡的淚就悄悄往下落,原來這嫁人,竟是既歡喜又傷心。歡喜的是,以後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傷心的事,從此後就離了爹娘,要去孝敬公婆,做別人家的人了。

  兩個丫鬟在屋內垂手侍立,方才陳銘遠和曼娘在院裡的話,她們聽的清楚,也不敢開口說話,此時見了曼娘上前握了睞姐兒的手,母女二人相對垂淚,更是不敢上前勸說。

  曼娘流了幾滴淚這才伸手把睞姐兒臉上的淚給擦掉,輕聲道:「好好的,哭什麼?等明兒出了閣,就是正正經經的大人了。」睞姐兒順勢依偎到曼娘懷裡,伸手抱住她的腰,就像孩童撒嬌一樣:「也不知道怎麼,這心裡,既歡喜又難受。」曼娘笑一笑,低頭看著女兒,用手摸著她的臉很久都沒說話。

  丫鬟已經退出去,關好了門,燭光在那跳動,曼娘曉得該和女兒好好說話,說為人妻該做的事,還有新婚夜的那些事,可此時,曼娘只想摟著女兒,好好地睡一晚,就像她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也那樣恬靜地睡在自己身邊,那時的自己心裡除了滿足,再沒有別的想法。

  這一夜過的很快,曼娘終究還是要和女兒說那些話,當天色微明時,整個陳府就已經忙碌起來。終究是年輕人,一夜沒睡還精神奕奕,曼娘摸著女兒的臉,怎麼也捨不得把手放開。睞姐兒眼圈微紅地道:「娘,女兒已經曉得了,娘放心吧,女兒絕不會給您丟臉。」

  曼娘忍不住伸手把女兒摟在懷裡:「我只要你過的好,什麼丟臉不丟臉的,任由它去。」睞姐兒在曼娘的懷抱裡笑了,或者,再過一兩年,自己也會做了娘,抱著孩子回來呢。想著睞姐兒耳根就有些發燒,門外已經有丫鬟的聲音:「太太小姐起了沒有,戚夫人已經到了。」

  戚尚書夫人既是太子妃的親娘,公婆尚在兒女雙全,是最好的全福人。還是新安郡主去太子妃那親自說了,又和曼娘前去戚府才請到的。到了此時,曼娘才曉得,自己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母親,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女兒,容不下一點點的不足。

  看著女兒那張粉紅小臉,曼娘捏捏她的臉:「起來了,過了今兒,就真是大人了。」睞姐兒吐一下舌,曼娘已經起身,她昨夜沒卸妝,不過用梳子梳一下頭穿了外衣就走出去對丫鬟說話。等再過些,或許自己也是這樣了。睞姐兒聽著曼娘的聲音,不由有些發怔,丫鬟們已經魚貫而入,伺候睞姐兒梳洗。

  曼娘用手巾擦了擦臉就匆匆往外走,到的廳上陳二太太已經在那陪著戚夫人,曼娘趕緊走上前對戚夫人行禮:「實在不好意思,竟起遲了。」戚夫人年近五旬,保養的十分好,連一絲白髮都沒有,笑著把曼娘扶起:「我也是嫁過女兒的,怎麼會不明白做母親的心。」

  曼娘也笑了,和戚夫人說了幾句就請她到睞姐兒房裡為睞姐兒上頭開臉,戚夫人到的房中,見睞姐兒已經準備停當,不由嘖嘖贊道:「陳小姐的容貌,真是濃淡相宜,也不知魏姑爺是何等有福氣,才娶到了陳小姐。」睞姐兒的臉微微一紅,眾人又笑著說幾句湊趣的話,戚夫人也就上前照了步驟幫睞姐兒上頭,又拿棉線給睞姐兒開臉,都做過了,才是喜娘們的事,上前給睞姐兒梳頭上妝。

  曼娘和陳二太太、戚夫人在那瞧著,不時說兩句話,丫鬟在門外道:「俞表小姐和仙游縣主還有幾位小姐都來了,說是送送小姐。」戚夫人先笑出來:「這些孩子,來的怪早的。」曼娘瞧一眼女兒方道:「這裡就讓給她們小孩子們,我們先到廳上去喝茶。」說笑中出去,就瞧見俞懷慈和阿顏,還有邱家徐家的幾位千金走過來。瞧見戚夫人,俞懷慈的臉不由一紅,俞隆夫妻三月初到京,在眾求親人中選了選,定下戚夫人的三兒子為乘龍快婿。

  雖沒有下聘,但兩家已經換了庚帖,只等三月二十八就下聘,俞懷慈瞧見自己未來婆婆,會害羞是平常的。戚夫人面上帶著笑,先和阿顏說了話,這才瞧向俞懷慈,見她規規矩矩站在那,臉上雖有些紅,但還是落落大方,心裡點一點頭。曼娘已經和那幾個邱家徐家的千金們打過招呼,見戚夫人瞧著俞懷慈,不由抿唇一笑:「都說丈母娘瞧女婿才這樣,戚夫人今兒瞧兒媳也這樣有趣?」

  俞懷慈的整張臉都燒起來,戚夫人和曼娘笑著說了兩句,也就往前面走。等她走過了,俞懷慈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徐家邱家的那幾位千金,已經在那取笑她了。俞懷慈一張臉更是如火燒一樣,隨著眾人進了睞姐兒的閨房。

  睞姐兒此時的妝容都已做好,瞧見她們進來了笑著道:「你們到的這麼晚,我都梳妝好了。」阿顏坐到睞姐兒身邊細細瞧了瞧她的妝容才道:「哎呀,怎麼這新娘子的妝都是這樣濃?」喜娘笑嘻嘻地道:「縣主您這就不懂了,這是喜事,自然是胭脂越多越好,陳小姐本就天生麗質,若換了別人上這妝,只會更顯得濃,而陳小姐則不一樣,瞧瞧這大眼小嘴,還是一個活脫脫的美人。」

  有位徐家千金已經笑出來:「曉得你們喜娘都是會說話的,你放心,這賞錢絕不會少了你們的。」喜娘還在那要說話,俞懷慈瞧瞧四周:「怎麼不見緋妹妹?」有個丫鬟愣了下才道:「二小姐的丫鬟昨兒過來說,二小姐有些不舒服,今兒就不過來了。」哪是什麼身體不舒服,而是心裡不舒服,昨兒就去問過妹妹了,平常似乎什麼都不在意的緋姐兒,卻怎麼都不肯說話。

  這讓睞姐兒心裡越發百般不捨起來,只能告訴妹妹,就算自己出嫁了,到時也可以經常回來娘家,畢竟離的很近。但緋姐兒臉上還是沒露出笑容,等睞姐兒離開,才聽到妹妹的歎氣,這孩子,真是讓自己又愛又憐。

  不過當著眾人,睞姐兒自然是不會說出來,只和眾人又說些別的,閨房內少女們在說笑,前面廳上也多了不少來賀的親友。曼娘已經趁方才有空,重新梳妝更衣,面上帶著笑容聽人說話,可這心裡還是有些難受,這嫁女兒和娶兒媳是不一樣的,雖然都在笑,一個是真的歡喜,另一個卻是心裡有幾許惆悵,擔心女兒成婚後的日子到底過的如何。

  應酬一會兒,謹慎哥倆已經來到廳上,身後還跟了陳家徐家不少的子侄,瞧見這幫少年個個打扮的就跟能上山打老虎一樣。有人已經笑起來:「哎呀,這架勢,只怕這迎親的人難進門。」陳慎已經拍拍自己的胸口:「那是,要娶我姐姐,哪能這麼輕易?」不等眾人哄笑,陳謹拍下自己弟弟的腦袋,對曼娘恭恭敬敬作個揖:「娘,兒子想來問一聲,姐夫迎親的人來了,是讓他們輕易些進,還是不輕易些進?」

  曼娘啐兒子一口:「你也是讀書明理的人,帶這麼一幫人來問我,那是什麼意思,傳出去你也不怕丟醜?」有人哈哈一笑:「這是姐弟情深,傳出去人人都會贊的。只是府上的三爺,我記得已經定了親,到時那頭聽說了,只怕更為難呢。」曼娘順勢望向秦婉柔:「等明年我兒子去娶你女兒的時候,是不是更被為難?」

  秦婉柔笑瞇瞇地瞧著被說的臉都紅了的陳謹:「這是自然的,不從早到晚,我的府門可不會開。」眾人再次哄笑,陳謹沒想到會這樣,只有急忙行禮,匆匆帶著弟弟們退出去。管家已經來報,迎親的人已經到了府門口,正在那叫門。有人已經對曼娘道:「三太太,您啊,一定要派人時時來回報,瞧瞧這群孩子們,到時要怎麼為難新郎官。」

  曼娘抿唇一笑,喜事就是要越熱鬧越好,吩咐人定要細細來報,自己和眾人在這廳上邊用些茶水點心邊聽人回報,一時之見到處和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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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嫁女(下)

  睞姐兒閨房內也不停地有人去報迎親的人到了哪?周圍少女的嬉笑聲越來越大,睞姐兒覺得手心都出了汗,當聽到丫鬟來報,謹慎哥倆帶著一群人堵在路上,睞姐兒忍不住抬頭道:「你要記得去告訴弟弟們,玩笑可以,打也使得,就是別打重了。」這話一說出來,眾人都笑了,喜娘已經笑嘻嘻在旁邊道:「這才是妻疼夫,到的往後,琴瑟和鳴,恩愛一生白頭偕老。」

  睞姐兒被這幾句話說的面上登時又紅了,不該說出來的,可要不說出來,又真怕弟弟們下手沒有輕重,打出個好歹來怎麼辦?聽著少女們在那嘻嘻哈哈你一眼我一句地說話,睞姐兒覺得面上越來越熱,索性用帕子把臉遮住,旁邊有姑娘瞧見了笑著道:「表姐,這會兒還不到蓋蓋頭的時候呢,你先別用帕子遮上臉。」

  眾人更是嬉笑不止,睞姐兒的話既傳到外頭,當然曼娘她們也知道了,眾人也笑一笑,已有一位夫人笑著道:「陳太太你不曉得去年我回家時候,正好趕上我侄女出嫁,家裡人也是極多,把迎親的人困在門外,結果急到了岳母,親自帶了丫鬟把那幾個在那堵的全給拉回來了。」

  竟還有這樣的事,眾人自然要問個清楚,這位夫人見有人問,更加說的鮮活一些,還在說呢丫鬟就進來報,迎親的人已到了睞姐兒的閨房,把新人迎出,正往這邊來。這下女兒是真的要離開自己膝下,曼娘站起身,要被人扶去外面廳上,和丈夫公婆一起接受新人拜別,可竟覺得雙腿都有些軟,勉強就著丫鬟的手站直了,對眾人道:「還請諸位和我一起出去。」

  只說得這麼幾個字,曼娘就覺得眼裡的淚要滴落,急忙別過頭以掩飾,眾人已紛紛起身陪曼娘出去,到的廳上,陳銘遠和陳老太太夫婦已在那坐著,曼娘疾步走上前,和丈夫坐在一起。陳銘遠悄悄地把妻子的手握住,曼娘能感覺到丈夫的手心竟是冷的,他比自己還捨不得女兒出嫁,這滿廳都是喜色,眾人都是歡喜的,只有自己夫妻,是真的捨不得女兒出閣。

  曼娘坐正身子,新人已經在眾人簇擁下來到廳前,走到曼娘面前,按照禮儀拜別爹娘,從此閨中少女,就成為別人家的婦人,再不得膝下承歡,也不被視為孩童。曼娘瞧著女兒那蒙著蓋頭的臉,那句被說了千百年的話竟一時說不出來,但時間又不等人,終究一字字說出,只覺得每一個字,都疼在心上。

  魏鈺今日娶妻,穿著大紅袍子,整個人喜氣洋洋,見這邊的禮儀要完了,亟不可待要起身離去,但能感覺到睞姐兒有些依依不捨,於是又重新跪下對曼娘夫妻道:「岳父岳母放心,我會一輩子待令嬡好。」魏鈺也是個氣宇軒昂的好男子,再不捨得也要放手讓女兒離去,陳銘遠拍拍曼娘的手對魏鈺道:「我相信你,去吧。」

  睞姐兒聽到魏鈺說的這句,心裡十分歡喜,等聽到爹爹說,相信他的時候,睞姐兒重新磕頭,這才在丫鬟的扶持下起身,到廳邊時由陳謹背出去,直到上了喜轎。這一段路並不長,睞姐兒能感到弟弟的肩膀已經變的寬闊,似乎能擔起一個家,而少年們也沒有方才攔著迎親隊伍不許他們進來時候的歡喜,有些沉默地跟著他們到了喜轎面前。

  聽到外面傳來鞭炮聲,曼娘低頭,一滴淚落到衣衫上,陳銘遠拍拍妻子的手,曼娘抬頭對丈夫露出一個笑,示意自己沒事。陳銘遠十分了然,輕聲對妻子說了幾句也就出門,要親自送女兒出嫁。曼娘吸氣呼氣,雖然喜轎只帶走睞姐兒一個人,但有些賀喜的也跟著去了魏宅,頓時感覺四周冷清下來。

  曼娘回頭,見陳老太太站在那裡,臉上也有些依依不捨之情,上前扶住她道:「婆婆,睞兒嫁的不遠,到時回娘家也是個輕易的。」陳老太太怎不明白這點,但話是這麼說,實際又是另外一回事,陳二太太已經把剩下的那些客人招呼出去,曼娘和陳老太太都曉得,此時該去招呼客人,可心上的那塊肉剛剛被人帶走,就笑著去招呼客人,還是有些做不到。

  「娘。」緋姐兒的聲音響起,曼娘瞧著站在門邊的小女兒,招手讓她過來:「方才為什麼不送送你姐姐呢?」緋姐兒的眉皺起,接著就低頭,聲音變的很小:「我怕送了姐姐,會哭。」這孩子,曼娘著實不願意再去想,數年之後,自己還要再操辦一次嫁女兒,把這塊心頭肉也嫁出去,只是摸摸女兒的臉:「後日你姐姐就要回門了,到那日你可要乖乖的。」

  緋姐兒點頭,陳老太太見二孫女這麼乖巧,心裡十分安慰,勉強對曼娘笑道:「緋兒也是個乖孩子,我們還是去待客吧,免得被人說失了禮數。」曼娘嗯了一聲,和女兒一起扶著陳老太太出去,忍不住往門外再瞧一眼,以後想再見到長女,就有些難了。

  花轎已經到了魏宅,睞姐兒下了轎過了火盆到的堂上,聽著比在陳家還熱鬧的笑聲,微微有些緊張地和魏鈺一起對天對地對高堂拜了數拜,當聽到夫妻對拜送入洞房的聲音時,睞姐兒才覺得心裡什麼東西落下,從此後和魏鈺就真正成了夫妻,再不分開了。想到此,新人該有的羞澀才漫上心口,一張臉不曉得是胭脂還是別的什麼,只是紅的看不下去。

  已經有人起哄要看新娘子,睞姐兒在嬉笑聲中感到蓋頭被揭開,抬頭看著魏鈺,見他也是雙頰緋紅,忍不住想問他是不是吃了酒,可聽到周圍人的議論又低下頭,乖乖做一個羞澀的新娘子。魏鈺知道新娘子畫的妝都很濃烈,可從沒想到睞姐兒在這樣濃的妝下,依舊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當看到睞姐兒那含羞的一眼時,魏鈺只覺得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的都說不出話來。任由喜娘安排坐在睞姐兒身邊,聽喜娘撒帳念的吉利話,連核桃瓜子花生大棗銅錢砸到身上都不覺得疼,只是不停地去看睞姐兒,從此後想和她說說話,就不需要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一想到此,魏鈺的嘴就裂開,再合不攏。

  新郎官這樣的傻像也是常見的,謹慎哥倆卻有些不高興,徐五少爺歡歡喜喜地對他們哥倆說:「瞧瞧,我都沒想到,魏大哥會娶了你們姐姐,不過這書上不是常說,美人配英雄,表姐素來有美名,配魏大哥才叫天作之合。」謹慎哥倆白這個表哥一眼,也不說話。

  陳慎歎氣:「可我怎麼覺得,魏大哥長的有些傻,配不上我們姐姐。」弟弟真是懂事了,陳謹欣慰地想,徐五少爺笑著回頭:「還叫什麼魏大哥,要叫姐夫。哎,表姐做了魏大嫂也好,以後我要是在外喝酒晚了就可以借宿這裡,表姐絕不會趕走我的。」魏大嫂,怎麼感覺這麼難聽?謹慎哥倆對視一眼,流露出的都是這種心情,沒想到這個表哥,現在越發不會說話了。

  撒帳已經結束,喜娘往外轟眾人,讓他們出外坐席,好讓新娘子歇息一會兒。眾人說說笑笑往外走,謹慎哥倆也被擠出去,陳慎小聲對陳謹說:「三哥,要是這個對姐姐不好,我們就把姐姐搶回家去,你說可好?」陳謹比弟弟大些,眉微微皺起:「這好不好也要過些日子再瞧,哪有這一眼就瞧出來的?」

  「兩位陳兄原來在這裡?」謹慎哥倆齊齊抬頭,見來的是魏鈺的弟弟,急忙拱手抱拳為禮,魏小弟今日也是喜氣洋洋一身新衣,還禮後才道:「家父正在那和陳親家說話,還說讓我來招呼兩位陳兄,誰知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招呼不周處還請兩位陳兄見諒。」陳謹忙道不敢,也就跟魏小弟往外走,見陳慎還往新房那裡看,急忙扯了弟弟的袖子,讓他趕緊跟上。

  自己不過是想和姐姐說幾句話罷了,陳慎心裡默默念叨,一想到今後見姐姐就是個不容易的事,不由嘟起嘴,那些不高興開始露在臉上。陳謹使勁掐弟弟的手,讓他要露出笑容,別給自己家丟臉,掐了好幾下,陳慎總算醒悟過來今兒是姐姐的喜日子,總要露出笑容才是,急忙滿臉堆笑跟著他們去應酬。

  新郎官不可避免地被灌了不少酒,若不是有魏小弟和陸少爺在那擋著,徐家陳家的這幾位爺,是要把魏鈺灌醉才罷休。陸少爺見陳家弟兄又端酒過來,笑嘻嘻地說:「陳阿弟你們這就不合道理了,今晚是表哥洞房夜,難道你們不怕令姐埋怨?」也對,這喝醉了還不是要姐姐服侍,陳慎把酒杯放下,徐五少爺見陳慎只是這樣說,嘻嘻一笑:「表弟我曉得姑姑管你們管的緊,自是不知道……」

  徐五少爺還待再說下去,陳謹已經咳嗽一聲:「表哥,我弟弟還小。要好好讀書。」徐五少爺呵呵一笑,放下摟住陳慎肩膀的手,陸少爺已經拍拍徐五少爺的胸:「徐兄上個月成親,果然這成了家的人和這沒成家的人就是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陳慎想到就問到。

  陳謹也只模糊知道,並不曉得多少,眉頭一皺裝作大人樣道:「可能等到你成親後就知道了,罷了罷了,我們也就不灌酒了。」好吧,便宜這個姐夫了,陳慎有些悻悻地想,魏鈺聽著他們說話,這心卻已不知飛到哪裡去了,哪有半分在這酒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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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心緒

  酒席還沒散,就有一群人跑來找魏鈺,鬧著說要去鬧洞房,魏鈺原先也在別人婚宴上這麼鬧過,此時只覺是來還債的,紅了一張臉不曉得說什麼好。還是徐明楠笑著說服眾人,只讓魏鈺連喝了三杯酒作罷。這一鬧早已入夜,陸太太從裡面讓人帶話出來,說眾人酒已差不多了時候也不早了,該回去歇息的也歇息了。

  魏指揮使今日娶兒媳,做公公,那是十二萬分高興,還想拉著陳銘遠做盡日之飲,聽到舅嫂這麼說,又見客人已經走了不少,只好拉著陳銘遠的手道:「親家,今日我們歡喜,你要在這喝一夜才好。」徐明楠幫著魏鈺送走錦衣衛那些同僚,回頭見自己姐夫又被魏指揮使拉住,忙上前笑著道:「本該是陪著魏親家一起的,可陳府那邊還有事,再說也沒和我姐姐說過,還是各自回去吧。」

  魏指揮使摸一下鬍子,笑了一聲:「這也是,我許多年沒有妻子了,這些事竟都忘了,那就後日再見。親家,這幾日我在京中,還要多擾了。」陳銘遠拱手作別,叫上子侄們一起回去,徐明楠腳步踉蹌地扶著陳銘遠的肩:「姐夫,你今兒怎麼有些不高興,也不似平常一樣那麼愛說話?」

  陳銘遠駐足回頭,見魏鈺已往後面走,不由歎氣道:「嫁女兒和娶兒媳是不一樣的,等以後你女兒長大,你就曉得了。」徐明楠眉開眼笑:「我女兒還在她娘肚子裡呢,出嫁還早,說不定等她出嫁,我就和姐夫你的想法不一樣了。」陳銘遠不信,和徐明楠又說幾句,也就各自歸家。

  來時熱鬧無比,歸家路上只能聽到馬蹄聲,陳銘遠掀起簾子,瞧著這外面寂寞的街道,或者這人生也如此,來時無比熱鬧,歸去時,再多熱鬧也只覺寂寞。

  車到陳府,這邊的酒席散的更早,陳銘遠讓小廝把喝了不少酒的兩個兒子送回房,叮囑好生照料了,這才背著手往房裡走,這一路除了簷下的燈和自己的腳步聲,竟是什麼都沒有。不過是嫁了一個女兒,為何就感到如此的空虛?陳銘遠搖一下頭推門進屋,曼娘用手支著額頭在燈下打瞌睡,聽到陳銘遠的腳步聲,睜開眼看著丈夫一笑。

  幸好還有妻子相伴,陳銘遠伸個懶腰,自己把外衫解了,走到妻子身邊笑著問:「怎的還不睡,今日你也累了。」曼娘見丈夫歸來,這才去坐到梳妝台前卸著妝容:「曉得你今日不好受,特地等著,陪陪你。」真好,有妻子在家裡,就什麼都好了。陳銘遠的手拍上妻子的肩,看著鏡中她的面容,雖時光飛逝,已在兩人臉上都刻上痕跡,但這臉容,瞧著就會永遠安心。

  曼娘拍拍丈夫的手:「再不好受日子也要一樣過,今日爹爹還說,等回門那日,他和母親都要過來。」提到岳父,陳銘遠的眉揚起:「嗯,見到岳父,我要和他多喝兩杯?」這又是為什麼?曼娘奇怪地看著丈夫,陳銘遠抱住妻子的肩:「因為我今日,曉得岳父昔日的心情了。」原來如此,曼娘抿唇一笑,沒有說話。

  睞姐兒回門這日,一大早曼娘還沒起,陳銘遠就起床問:「謹兒起來沒有,可不能晚了。」這人?怎麼就這麼急?曼娘搖頭,從床上坐起,安撫地道:「這會兒天還沒大亮,再晚一些過去也沒什麼,你還是趕緊上朝去。」上朝?今日確實有朝會,但陳銘遠已經搖頭:「我今日不上朝,已經提前說過了。」

  不上朝還起那麼早?曼娘掀開被子下床穿衣:「你啊,對女兒就是捧在手心裡疼,這才嫁出去兩日呢。」陳銘遠張開手由妻子給自己理著衣衫上的帶子:「就這麼兩個女兒,不疼她們疼誰?誰說女婿已經不錯,可這出嫁前和出嫁後,還有出嫁久了,那是兩回事。」

  曼娘推他一把:「等明年阿顏嫁過來,你要不要和表兄一起,說說這件事?」明年嗎?陳銘遠正經地搖頭:「那不能,明年是表兄做岳父,到時他肯定和我現在一樣,說不定還要打我幾下,可不能說。」曼娘忍不住笑出聲:「怎麼會想打你幾下?」陳銘遠一本正經:「前兒我一瞧見親家,一想到他生的兒子娶了我閨女,若不是他生下這兒子,我閨女也不會嫁過來,於是就想打他幾下。」

  曼娘已經笑的直不起腰來:「陳大人,你這話要傳出去,那才叫笑死一群人。好了,也別在這念叨了,趕緊收拾,今兒女婿來了,你可要好好地和人說話。」陳銘遠對妻子打個拱:「下官尊夫人的教。」曼娘又忍不住笑了,喚丫鬟進來服侍梳洗,並問管家娘子們家裡可安排妥當,等睞姐兒歸寧。

  這邊陳謹剛備了車去接睞姐兒,那頭徐啟夫婦已經來了,還不光是徐啟夫婦,連徐明楠夫妻也來了。陳老太太忙帶了兒媳們把新安郡主婆媳接進來,劉吟梅的長子已經兩歲多了,在地上能跑能跳,嘴甜的不行。陳老太太喜歡的眼都瞇起來:「這孩子可真乖。」說著話,齊氏也抱著女兒來了,行禮後就把兩小孩放一塊玩。

  劉吟梅的兒子聽到齊氏說這是你侄女時眉就皺的緊緊的,叫著劉吟梅:「娘,為什麼這個是我侄女,可前兒去九伯父家,比她還大呢,我要叫姐姐?」劉吟梅把兒子弄歪的衣衫拉一拉才笑著說:「這是輩分不一樣,你還小,以後就明白了。」還小呢?這孩子的眉皺的更緊,只是看著齊氏的女兒不說話。

  陳老太太已經笑出聲:「這孩子可真夠乖的,等長大了,定像他爹一樣。」新安郡主接話:「嗯,像他爹一樣調皮。」眾人都笑起來,齊氏讓奶娘把這兩孩子都抱到隔壁屋一塊玩,剛又重新坐下,丫鬟就笑瞇瞇打起簾子進來:「老太太,大小姐和大姑爺已經到門口了。」

  陳老太太起身想去迎,齊氏已經笑著道:「祖母,這件事還是交給孫媳婦我,您啊,就和幾位嬸娘在這坐著等。」陳老太太雖說坐下了,但眼卻往外面瞧,見新安郡主瞧著自己,笑著道:「這才去了兩日,我怎麼就覺得像去了兩三年一樣,也不曉得她嫁過去過的好不好,下人們可聽使喚,還有……」

  趙氏聽了陳老太太這話唇不由一抿,魏宅那邊的下人多是陳府這邊過去的,家裡人口又簡單,公公也不過暫住幾日也就回任所。上無婆婆,也無大小姑子,連妯娌都還沒進門,這日子哪有什麼不順心的?

  曼娘雖也知道女兒嫁過去應當順心,可這過日子,哪是什麼都有就能順心的,還要和人相處。想到這曼娘就頻頻往外瞧去,陳二太太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曼娘丟陳二太太笑笑又望出去,已經能聽到外面傳來雜遝的腳步聲,還有睞姐兒的聲音,陳老太太已經站起身,曼娘也起身往外瞧。

  簾子掀起,睞姐兒已經走進屋子,不等說話陳老太太就上前拉住孫女的手:「我的兒,你想死我了。」和睞姐兒一塊進來的魏鈺不由後退一步,由陳老太太拉住睞姐兒說話。陳老太太已經拉住睞姐兒的手細細地瞧了瞧,見孫女做了婦人裝扮,臉上容色充盈,比在家做女兒時更加神采飛揚,這顆心這才放下,笑著說:「你娘和你嬸娘們都等了許久,你外祖母也等了你許久,上去見見吧。」

  睞姐兒雖曉得這一家子只怕都會等著自己,但沒想到陳老太太會這樣做,直到手被放開才對陳老太太道:「祖母,我很好,真的很好。」說完睞姐兒去瞧曼娘,曼娘方才也在邊上細細打量了女兒,曉得她真的很好,這顆心竟不知道是酸還是甜還是苦,此時見女兒望向自己才道:「都坐下吧,這新姑爺進門,也要給大家都行禮才是。」

  被冷落在一邊的魏鈺並不以為然,畢竟自己娶走的是人家的掌上明珠心頭肉,冷落一會兒又算得上什麼,見眾人重新坐下,這才和睞姐兒上前給長輩們依次行禮,接了她們送的禮。陳老太太見睞姐兒和魏鈺雖沒說多少話,偶爾四目相對,卻有無限的濃情蜜意,笑著對曼娘道:「他們小夫妻這樣好,很好。」

  曼娘此時只想和女兒說說私房話,可也知道婆婆也好,新安郡主也罷,都想和睞姐兒說話,也只是微微一笑。睞姐兒坐下後見魏鈺滿身不自在,忙對陳老太太道:「祖母,我們在一塊說話,還是讓他出去吧。」不等陳老太太說話,趙氏已經笑了:「他是誰,誰是他,這才嫁過去幾日,就會護住人了。」

  這話讓魏鈺的臉登時紅起來,睞姐兒可沒魏鈺這樣羞澀,只是笑瞇瞇地道:「五嬸子,我才剛出門子兩日,您就不疼我了。」趙氏被睞姐兒這話說的一愣,陳老太太已經笑了:「果然還是年輕人愛說笑些。」就讓魏鈺出去,魏鈺起身行禮後告退走出,聽到屋裡笑聲不斷,不由伸出手,掌心裡濕漉漉地全是汗,這可比覲見陛下時還要害怕幾分。

  魏鈺才把汗給擦掉,就瞧見前面謹慎哥倆來了,魏鈺站住,這哥倆已經笑嘻嘻地上來拉住魏鈺:「姐夫,我爹爹特地讓我們來叫你,說準備了好酒好菜要和你喝一杯呢。」魏鈺先是聽到自己被叫姐夫覺得很好,接著就被這好好喝兩杯苦了臉,謹慎哥倆已經一邊一個,把他拉走了。

  陳老太太上房處,正在說笑的睞姐兒聽到陳銘遠把自己丈夫叫去好好喝一杯,就叮囑丫鬟:「讓姑爺別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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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丫鬟還沒應是,陳老太太就歎氣:「難怪說女生外向,這才嫁出去兩日,就只曉得心疼丈夫,不曉得心疼別人。」睞姐兒悄悄吐一下舌就伸手拉住陳老太太的手:「祖母,我這不是怕他喝多了,回去還要我服侍?至於爹爹,他向來有分寸。」

  陳老太太瞧著孫女:「真的?」睞姐兒點頭:「當然是真的。」說著還看向曼娘:「娘,您說,這是不是真的?」曼娘摸下女兒的臉:「你說是真的就是真的,橫豎我也說不上來。」哎呀,怎麼連自己的娘也這樣,睞姐兒又伸手去拉曼娘的袖子,眾人已經哄笑出聲,在這說了一會兒,陳老太太也就讓曼娘帶睞姐兒下去歇歇,好讓她們母女說說私房話。

  出了陳老太太上房,睞姐兒才長出一口氣:「怎麼才出閣幾日,就覺得家裡人說話和原來不一樣了。」曼娘含笑瞧著女兒,女兒身上的變化曼娘是能瞧得出來的,雖說這變化是因別人而起,可做母親的,總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過的更好一些。睞姐兒說完話不見曼娘回應,不由抬頭看她:「娘,我哪裡說錯了嗎?」

  曼娘握住女兒的手:「你沒有說錯,我只是在想,該問你些什麼?」睞姐兒的臉不知怎麼就紅了,撒嬌地拉住曼娘的手:「娘,他很好,真的很好。」見女兒一雙眼滿的快要溢出來,曼娘嗯了一聲再次細細往女兒身上看去。

  春日的風很溫柔,春日的花也很美,比這春風還溫柔的就是此刻女兒面上的笑,而比這花還美的,就是女兒的面容。女兒嫁過去這幾日,看來的確過的很不錯。曼娘拉著女兒緩緩地在庭院裡走:「你剛嫁過去幾日,他待你好是平常的,還要看以後。」睞姐兒點頭:「娘,我曉得,您常說,不能因了開頭的好,就以為一輩子都這樣。」

  女兒是真的長大了,曼娘的心裡有欣慰還有一絲莫名的酸,有一日她也會像自己一樣,對她的兒女說這樣的話吧。看著女兒臉上笑容,曼娘伸手把她鬢邊的髮攏起:「你只要記得這些就好。睞兒,人這一輩子,總沒有那樣永遠平順的。最要緊的是你心平。」睞姐兒的笑容還是那麼美,點頭:「娘,我曉得。」

  前面已經傳來緋姐兒的聲音,睞姐兒瞧著妹妹,笑的眉眼彎彎:「你今兒怎麼不去迎我。」緋姐兒規規矩矩地走到曼娘面前行禮,然後才抬頭對睞姐兒道:「我還不舒服著呢,所以才沒去迎你。」睞姐兒把妹妹抱起來:「傻孩子,姐姐怎麼會過不好呢?我們去看花好不好?」

  緋姐兒掙紮著從睞姐兒懷裡滑下來:「都和你說過了,我不是小姑娘了,你還這樣對我。」睞姐兒摸摸妹妹的髮:「好,我知道,你是大姑娘了。大姑娘,跟我去看花好不好?」緋姐兒這才露出笑容,和睞姐兒往花園走去,看著兩個孩子一大一小的背影,曼娘露出笑容,該放手時就放手才是真的。

  雖說按習俗,用過午飯就該回去,但睞姐兒沒有婆婆,魏指揮使來之前也說過,讓睞姐兒在這多待會兒也沒事,這日睞姐兒夫婦還是吃過了晚飯才回去。曼娘送女兒出去時候,只覺得對女兒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又覺得女兒什麼都知道了,也無需再多說,只是陪著她往外走。

  睞姐兒怎能察覺不到自己娘的心思?只是緊緊握住曼娘的手,兩人來到二門處,魏鈺早等在那裡,他中午時候還是喝多了,洗了臉睡了會兒晚飯時候就不敢喝多,此時看著精神奕奕,見岳母送妻子出來,急忙上前兩步給岳母行禮,嘴裡就道:「岳母放心,小婿一定記得當初對岳母說的話。」

  說完魏鈺頓一頓,笑的露出滿口白牙:「小婿會記得一輩子。」這個人,睞姐兒忍不住瞅丈夫一眼,對曼娘道:「娘,女兒回去了,您放心,女兒一定會好好的。」曼娘拍拍女兒的手,看著魏鈺把她小心翼翼地送上車,上車之時,魏鈺還和睞姐兒說了句什麼,惹的睞姐兒一笑。

  年輕的小夫妻們,就是該如此,曼娘看著女兒的車離去,心裡那種微微的酸味又漫起,但很快就褪去,以後的日子就要交給他們自己過,再不是自己小心翼翼在旁邊呵護,怕他們摔倒。

  丈夫熟悉的氣息從身後傳來,曼娘轉身,看著丈夫的眼就笑了:「孩子們長大,總有他們的日子,我們就過我們的吧。」陳銘遠嗯了一聲,順勢握住妻子的手:「還好,我還有你。」從握住這雙手的時候,就再也沒想過分開,曼娘低頭一笑,正準備和丈夫往裡走時,緋姐兒的腦袋已經探過來,依舊是滿臉笑嘻嘻:「爹爹,您說錯了,還有我呢。」

  陳銘遠摸摸女兒的髮:「對,還有你呢。可是我的小緋兒,再過幾年,也會長大,會飛走的。」是嗎?像姐姐一樣飛走?緋姐兒眨眼看向自己的父親,唇邊的笑容沒變,或許,等緋姐兒長大出嫁的時候,自己的這顆心就不會患得患失了。曼娘聽著丈夫和女兒的一問一答,慢慢往裡面走,人,本來就該往前看。

  不光是人,朝廷也該往前看。當久拖不決的關於阿昭的婚事再次被提起時,朝中眾臣這才想起已經被淡忘掉的那位遠道而來的王子,畢竟他雖往他的國家寫信,但那邊一直沒有回音,那麼遙遠的地方,只怕信使都會死在路上。或許等再拖過一兩年,那邊沒有音訊傳來,阿昭就會另嫁而不是依舊堅持要嫁給這個王子。

  就在眾人認為,事情會這樣結束時,一道詔書從天而降,今上明發詔書,封阿昭為順平公主,降於那位王子。這道詔書讓整個朝廷都沸騰了,無數的奏摺如雪片樣往天子的案上飛去,天朝公主,怎麼能下降這樣的小國蠻夷?但陛下並沒理會這些奏摺,而是命禮部操辦這樁婚事。

  這樣大的消息睞姐兒自然曉得了,聽到這個消息,那幾乎被淡忘的,在父親書房的對話又在耳邊,陛下圖謀甚大,可一個遙遠小國的王子,有什麼好圖謀的?難道天朝的軍隊要踏上異鄉嗎?睞姐兒覺得心中起伏不定,匆匆吩咐下人就往齊王府去見阿顏。

  齊王府和陳府已經定下,阿顏將在明年七月出京,要按了京中風俗,睞姐兒和阿顏是不能見面的,但兩人本是閨中好友,齊王府的人也不會攔著睞姐兒,見睞姐兒來了就急急傳進去。睞姐兒快步往裡面走,阿顏已經從裡面走出來,瞧見睞姐兒就道:「你來的正好,和我一道去見阿昭。」

  見阿顏臉上有些氣鼓鼓,睞姐兒拉一下阿顏的袖子:「你別這樣,等會兒見了阿昭要好好說話,畢竟她現在……」阿顏的下巴抬起:「她現在是公主又如何,真按了親戚算,她還要喚我一聲姨姨。」睞姐兒拍拍阿顏的手:「你啊。」阿顏直到上了車才把這口氣給喘平了:「我曉得你是為我好,可是我一想到阿昭要去那麼遠的地方,這心,就像被什麼揪住一樣,怎麼都喘不過氣來。」

  阿顏都如此,想必長寧公主更加難受,阿昭握住阿顏的手沒有說話。阿顏掀起車簾,車外的京城大街,依舊那樣繁華。這樣的地方,是全天下最繁華富麗的地方,又是公主的女兒,地位尊崇,想要什麼就能得到,可是阿昭為什麼想要離開?去一個遙遠的,似乎這輩子都不能走到的地方。

  還有陛下,他為什麼要答應?阿顏用手托住頭,覺得自己整個腦袋都是疼的。乍然聽到這個消息,阿顏也去問過自己的父親,齊王世子只有一句,陛下說,整個朝廷都該往前看。這是什麼意思?此時四方升平、威名播於天下,究竟需要什麼才往前看?阿顏想不出來,更想不明白,往前看和阿昭出嫁,有什麼關係?

  睞姐兒見阿顏神色,輕輕拍著她的手,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只有見到阿昭,才能明白。馬車已經停下,公主府前和平時一樣,公主府的管家並沒攔下阿顏,而是請她們進到裡面稍微等候。

  公主府富麗堂皇,即便是讓客人短暫等候的小屋子,也看不到一絲泥土。阿顏站在屋子中瞧著這裡的擺設,對睞姐兒道:「你瞧,這樣的地方,這樣的伺候,她為什麼想要離開,真是為了小兒女的私情?那這個男人也可以留下,給他一個官職,而不是現在這樣,她要跟隨那個男人離開。」

  睞姐兒輕輕地拍下阿顏的肩,身後已經傳來腳步聲,睞姐兒以為是侍女,轉身想問卻看見阿昭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身後,一年多沒見,阿昭似乎更美了,原本身上的那種恣意,此時更加明顯。

  阿昭對她們露出笑容,睞姐兒還沒說話,阿顏就伸手往阿昭身上打去:「我恨你,我恨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傷我們的心?」說著阿顏就哭起來,阿昭並不以為忤,而是和睞姐兒一起把哭的不能自已的阿顏扶到椅上坐下:「你們能來我很高興,還有半個月,我就要離開。」

  半個月?睞姐兒驚訝地看向阿昭,阿昭的眼依舊和平日一樣:「是的,還有半個月我就走了,我們會先去泉州,然後坐船往他的家鄉去。」坐船?睞姐兒更是摸不到頭腦:「為什麼要坐船?」坐船不僅遠而且更加危險,難道說陛下的圖謀是在海上?睞姐兒想到這個,差點尖叫起來,但不敢說出口,只是看著阿昭。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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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3 10:29: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二十九章

  阿昭的笑容和原來一樣,不,比原來還要更美,她只是伸手去抱住阿顏,在她耳邊輕聲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阿顏,我會過的很好,真的。」阿顏眼裡的淚已經落的打濕胸前的衣襟:「阿昭,你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路上那麼艱難,去的地方再沒有一個熟人,說的話你都聽不懂,只能依靠那個男人。而離開了天朝,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能靠得住。阿昭,阿昭,我們從小就在一起,你怎麼捨得,怎麼捨得就丟下我們。」

  阿昭放開阿顏,手攤開道:「阿顏,我不會後悔的,只要和他在一起。」睞姐兒低下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一顆心似乎已經分成了兩半,既想贊成阿昭,又想安慰阿顏。阿昭把睞姐兒和阿顏的手拉過來,握在一起:「我已經受了洗,從此後不再拜佛,以後你們如果想我,如果要為我祈禱,就去天王廟找教士為我祈禱吧。」

  睞姐兒眼裡的淚也落下,陛下已經決定,這件事再無圓轉的地步,看著阿昭的臉,睞姐兒只有握住她的手。身後傳來抽泣聲,眾人回頭,看見來的是長寧公主,她的髮已經看不到幾根青絲,阿昭看向自己的娘,自從這件事被提出來,已經很久沒見到她了。阿昭的眼有些許濕潤。阿顏和賴姐兒往後退一步,不等阿昭開口說話,長寧公主已經往阿昭身上打去:「你為了這麼一個男子,就要離開家鄉,拋撇你的爹娘,你怎麼忍心。阿昭,你知不知道……」

  此去艱險,再不是京城內養尊處優的少女,而是要面對不知名經歷。長寧公主看著女兒,那早已破碎的心再次痛起來,即便知道此時和女兒說這些話,全不起作用,可做母親的心,又怎能看著女兒遠嫁?阿昭已經打斷長寧公主的話:「我知道,娘,我知道。」正因為知道艱險,正因為艱險伴著的,或許是另一種生活,所以才要離開,忍心看著親人們的眼淚和不捨。不等長寧公主再說話,阿昭已經跪下端正給長寧公主行禮:「娘,女兒不孝,不能長久侍奉在您膝下,您要保重。」

  長寧公主已經哭的再說不出話來,養女兒養了這麼多年,並不是沒想到她會出嫁,卻是這樣出嫁,真是讓人心都快碎了。偏偏,這又是陛下的旨意,長寧公主不敢違抗,也不敢去想,陛下這麼做的背後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是,為何偏偏是自己的阿昭,是自己心尖尖上的那塊肉?從此之後,不管春日如何明媚,自己的人生裡面,再沒有春日了。

  阿顏和睞姐兒離開長寧公主府的時候,心都非常沉重。對這件事,所有的人都有疑惑,但再多的疑惑,也抵不過宮中發出的詔書,畢竟陛下可以用疼愛外甥女,成全外甥女的藉口來昭告天下。睞姐兒看向皇宮的方向,似乎能看到那片琉璃瓦在陽光下發出光彩,陛下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睞姐兒輕歎一聲,阿顏握住她的手:「你其實心裡也不贊成,是不是?」睞姐兒搖頭,阿顏懂了她的意思,什麼都沒說只是長聲歎息,此後,就真的再也見不到阿昭了。

  馬車在陳府門前停下,睞姐兒正要下車掀起簾子看到是陳府門前,不由對阿顏一笑:「你怎麼忘了,我現在已經出嫁了?」阿顏啊了一聲才道:「的確是我忘了,不如……」門口的人瞧見是阿顏的馬車,已經進去傳報,睞姐兒掀起簾子:「也沒什麼,我索性回娘家一趟,你要不要進來?」

  阿顏的臉微微紅一下:「我不進去了。」睞姐兒笑了:「那是,再過幾個月,你就要住進來了。」阿顏啐睞姐兒一口,管家娘子已經出來相迎,瞧見是睞姐兒下車,臉上的笑容更真摯幾分:「大姑奶奶回來了,這敢情好,方才莊上送了鮮菱角來,老太太還說,大姑奶奶就愛這口,要人送去呢。恰好您就回來了。」

  睞姐兒走進裡面,快到二門處見齊氏走出來相迎,睞姐兒急忙上前扶住齊氏:「嫂嫂又有了身子,該在屋裡歇著才是,我是常回來的,也不需人迎。」齊氏上個月被診出來又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全家都盼著這一胎生個兒子,聽睞姐兒這樣說齊氏就擦一下額頭的汗笑著道:「我的身子我自己曉得,好著呢,再說多走動些也好。方才不是說仙遊縣主來了,怎麼這會兒,是你進來。」

  睞姐兒故意嗔怪地道:「怎麼,嫂嫂是只迎阿顏不來接我?」齊氏已經笑了:「怎麼會,你要回來,祖母越發高興呢。」說著話兩人已經進了陳老太太上房,趙氏站在門口親自打著簾子,笑著說:「大姑奶奶回來了,婆婆方才還念叨呢。」睞姐兒叫了聲五嬸就走進屋,陳老太太已經招呼她:「你要回來,也讓人先說一聲,這會兒都在預備晚飯了,也來不及做你愛吃的菜了。」

  睞姐兒給陳老太太行了禮才坐到她身邊:「這府裡的菜,不管做什麼我都愛吃。」陳老太太笑了:「瞧瞧,這出了閣就是不一樣,嘴越發甜了。來,祖母問你,是不是和你女婿吵架了,才回娘家的?」睞姐兒噗嗤一聲笑出來:「祖母您說什麼啊,什麼和他吵架才回來,我不過是今兒去探了阿昭,回來路上阿顏忘記叮囑車夫了,結果直接送到這。」

  提到阿昭,陳老太太的眉微微皺一下:「好好的姑娘,怎麼就這樣呢?真是作孽。罷了,我們不提這個,還是說別的。你嫁過去也有三四個月了,有好消息沒?」睞姐兒把臉捂住:「祖母,您怎麼問這個,有沒有好消息,我自然會告訴您。」趙氏在旁邊笑著道:「婆婆,他們新婚小夫妻,上面又沒有婆婆,正好過日子呢,這孩子來遲一兩年,也沒什麼。」

  陳老太太雖點頭卻瞧著趙氏:「怎的,嫌我這個婆婆不好?」趙氏強忍住笑:「哪會嫌婆婆您不好,媳婦啊,只是寬婆婆您的心。」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曼娘聽到女兒回娘家的消息也過來,正好聽到眾人都笑,面上不由露出笑容,做母親的,還有什麼比聽到兒女們日子過的好更歡喜的呢?

  睞姐兒陪陳老太太用過晚飯,又陪她說笑一回兒,正準備回家時候丫鬟們已經來報,魏鈺來接睞姐兒了。陳老太太歡歡喜喜地拍一下孫女的手:「瞧瞧,這才一日沒見到呢,他就來接你,你和姑爺好好過,我們這裡不用操心。」睞姐兒嗯了一聲,趙氏已經笑了:「婆婆這是既想要見到侄女,又怕侄女往娘家來的多了不好,這顆心真是要分成幾瓣了。」

  陳老太太啐趙氏一口:「就你嘴會說,我這不是願她小兩口過的歡歡喜喜,這樣才好。」魏鈺正好走進來,聽了陳老太太這話就急忙上前行禮:「祖母的意思,做孫婿的明白了。我爹遠在山東,還要祖母多疼疼我們呢。」陳老太太越發歡喜地把魏鈺拉起來:「原先還說,你只怕遠在山東,不大會說話呢,現在瞧來,這成了家,這嘴,也靈巧多了。」魏鈺順勢站起,又給陳家其他的長輩們行禮後也就帶了睞姐兒出門。

  上車之後睞姐兒才對魏鈺道:「今兒你若不來接我,我就要和娘多說幾句話呢。」魏鈺哎呀一聲:「我倒忘了這個,你和岳母多說幾句心裡話才好,不如明兒我陪你去見岳母,我離開,然後你和岳母好好說說話。」睞姐兒啐丈夫一口:「呸,誰家出了閣的姑娘還成日往娘家跑。」

  魏鈺握住妻子的手,笑瞇瞇地說:「你多往你娘家跑,我好去蹭飯。」睞姐兒咦了一聲:「怎麼,你嫌棄這邊廚子做的不好吃?」魏鈺搖頭,順勢把妻子攏到懷裡:「沒有什麼嫌棄這邊廚子做的不好吃的,只是覺得,你多往你娘家去,到時岳父岳母瞧見你也更歡喜,免得岳父每回一見到我,就吹鬍子瞪眼睛的。」

  睞姐兒笑的整個人都軟到魏鈺懷裡:「你胡說,爹爹他對我們最慈愛了,哪會吹鬍子瞪眼睛的?」魏鈺嗯了一聲:「那是對你們慈愛,對我,說吹鬍子瞪眼都算好的,哎,這沒和你成親前分明是不一樣的。」睞姐兒又笑了:「那你去見外祖父,他有沒有吹鬍子瞪眼?」

  魏鈺搖頭:「這倒沒有,外祖父對岳父也沒吹鬍子瞪眼,這倒奇了。」睞姐兒又要笑出來,馬車已經停下,魏鈺先跳下車,接睞姐兒下車,睞姐兒下車的時候看向旁邊,不由問車下等候的管家娘子:「這隔壁賣出去了?怎麼在這刷牆?」管家娘子點頭:「聽說是個外鄉人買的,要用來安置家眷,上個月就賣出去了,這會兒來粉刷,只怕再過些日子就住進來。」

  陳銘遠的意思,是想把這旁邊的宅子也買下來,好讓女兒住的寬敞些,旁邊那家宅子的原主,也情願把這宅子賣給陳家。睞姐兒阻止了,說這樣讓人瞧著太不像了。陳銘遠雖然疼女兒,也曉得有些時候要有個分寸,這才作罷。

  此時聽到這宅子賣出去,人也要搬進來,睞姐兒嗯了一聲就道:「去打聽對方家是什麼人,等搬進來時送份禮過去。」管家娘子應是,睞姐兒抬頭才見魏鈺在那笑,不由白丈夫一眼:「你笑什麼?」魏鈺笑嘻嘻地帶著妻子往裡面走:「我在笑你,那麼小小一個人,可做起正事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睞姐兒哼了一聲:「這下你曉得,我娘教我教的有多好了?」魏鈺笑了:「那是,哎,你今兒不是去的齊王府,怎麼又回了娘家?」一提起這個,睞姐兒未免就想到阿昭,不由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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