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6-18
- 最後登錄
- 2024-11-8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9944
- 閱讀權限
- 200
- 文章
- 6688
- 相冊
- 3
- 日誌
- 5
    
狀態︰
離線
|
第273章
“嗯,”齊望卻沒看他,只是朝門邊看去,對小弟的小廝淡道,“去替小公子把貼身常用的物什備好。”
那小廝低頭稱是,一轉過背離了主子們的眼,飛快地朝自家主子的院子跑去收拾了。
“歇會就走。”齊望淡道。
“我阿娘呢?”齊潤開了口,紅潤的小嘴抿著,顯得尤為的固執。
“她不見了,”齊望看著門外,眨了眨有點泛疼的眼,道,“他們在回來的船上遭刺,阿娘掉到河里不見了。”
齊潤摸著剛解下放在桌邊的劍,沒說話。
過了一會,門邊守著的人和廳後站著侍候的人只見他們小公子突然站了起來,抽出了手中的劍沖出了門外……
齊望急急起了身,踏出門去,只見他小弟在空中揮劍狂舞,他身如利箭,人躍在空中就跟劍一樣凌厲。
“沒發脾氣?”久久,齊望听到了他大哥的聲音。
他轉過頭看向齊璞,嘴邊溢滿了苦澀,又轉頭看向那把石板地都砍出了灰塵的弟弟。
“這還不是發脾氣?”齊望苦笑道。
只不過是沒以前那般任性了,只不過,只不過是因為之前他說要洗心革面,做個好兒子,讓母親回來對他刮目相看,所以,他只是拿著自己出氣,而不是拿著府中的東西出氣了罷了。
“嗯。”齊璞看了幾眼,又走了。
齊望垂著眼看著兄長匆匆而去的背影,看了身後的家中管事一眼。
“三公子。”管事上了前。
“朝謝府送個信,跟我大舅母說,就說家中母親久日未歸,讓她過來替我們兄弟幫襯著些。”
“是,小的這就去。”
齊潤的劍最後落在了離他三哥不遠的地方,他一身的汗,氣喘吁吁,墨黑的眼楮里一片紅得發亮的血腥……
他喘著氣看著他的三哥。
“去,換身衣裳,我們就要走了。”齊望看著他淡道。
齊潤一語不發,甩了手中的劍,大步如風地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他又急回過了身,把那柄他阿娘給他的劍又撿了回來,紅著眼再次離去。
**
十日後,齊望與齊潤帶著侍從趕到了他父親所在的長渡鎮。
齊望見到父親就行禮,但齊潤則是未在父親面前多站定一會,就沖著齊國公大吼,“我阿娘呢?你還我阿娘。”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告訴他們阿娘還未找著。
削瘦的齊國公冷瞥了兒子一眼。
“你還我阿娘,”齊潤卻是氣得眼楮都紅了,他紅著眼楮吼著,“虧我還在她面前為你說話,你是怎麼對她的?”
他氣得沖上前,拿頭去頂他的父親的肚子。
“小公子……”
“小潤!”
下人,三公子上了前,把齊潤拖住。
齊潤被擋住,凶狠地呲出了牙,眼淚也從眼楮里掉了出來,可他再憤怒,也只能嘶嘶地呲出聲來,極度的憤怒與傷心讓他失了聲。
他朝他父親凶狠地露出牙齒。
“小潤。”齊望抱住他。
齊國公冷眼看了相抱的兄弟一眼,他無視小兒子對他扭著自認為最凶狠的臉,走上前來,把小的那個抱進了懷里,牽著大的那個回了座位。
“你還我阿娘!”被父親抱進懷里的齊潤終于崩潰出聲,放肆流出了眼淚,手也狠狠地砸在了父親的臉上,在他的懷里掙扎著。
齊國公朝三兒子點頭,示意他坐下,抱著懷里一直掙扎著的兒子也坐了下來,把他的頭緊緊地按在了懷里。
齊潤在父親懷里掙扎了好一會,最後掙扎不過的他在父親的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齊望坐在父親身邊一直看著他,直到听到他的沉悶的哭聲,這才伸出手去,輕輕地安撫著小弟的背。
小弟看著最張牙舞爪,卻也是最容易受傷害的。
“夜里沒歇?”齊君昀這時候開了口。
齊望朝看著他的父親搖了搖頭。
他們都不好過,想來父親也是。
父親的臉全是冷的。
他從來沒見他父親這般冷峻過。
“用點膳就去歇一會。”齊君昀說著話時,小兒子在他懷里哭著打了個嗝,他順了順他的背。
“阿父,”齊潤這時候抬起頭來,狂霸發怒的小公子這時候紅著鼻子,紅著眼,可憐兮兮地問他的父親,“我阿娘呢?”
他什麼都不要,他要他阿娘。
“過幾天就找回來還給你。”齊君昀接過三兒子拿過來的帕子,給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鼻涕。
“那還要幾天?”
“就這幾天了。”齊君昀淡淡道。
“阿父?”齊望驚喜地看著他父親,眉眼都因這句話跳動了起來,“有消息了?”
齊潤也從父親懷里一躍而起,坐直了。
“嗯,在下游找到了你阿娘身上的東西……”齊君昀摸著三兒子的腦袋道。
“真的?”齊望一下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失聲道。
“那我現在就帶人去找,接她回來。”齊潤也從父親腿上下了地,飛一般地去撿他剛撞頭的時候扔掉的劍。
“先去歇著。”
齊望,齊潤兩兄弟皆看著他搖頭。
“歇著,別再讓我再說一遍。”齊君昀躺在椅背上,輕敲了下椅臂。
兩兄弟面面相覷,他們日夜兼程趕來,這時候卻也是疲憊至極了,見父親冷眼看著他們,這時候誰也不敢再放肆,還是依言退下去了。
**
下人來報兩位公子已用好膳,沐浴過去歇息了,齊君昀正撐著桌面在看附近幾塊地方的地型圖。
這幾塊地方只是臨著運河,實則貧窮野蠻,是所屬縣里的縣令都不願意管的地方,這也是大批刺客能在這個地方扎營刺殺的原因,這里的山民都被他們收買了,還幫著刺客幫他們打埋伏。
齊君昀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殺服了他們。
他現在沒什麼仁義之心。
自下人來報退下後,臨時充當書房的茅草屋又靜了下來,站在桌側不遠的門客們誰也沒敢說話。
之前山居道人還想拿錢打動當地山民幫著找人,只是被這些山民們騙了兩次銀錢,又被他們背後嘲笑他們就是一群官傻子後,他就不敢再輕易出聲了。
因他之策,多耽誤了兩日的找人,回去後,還不知道國公爺要跟他怎麼清算。
門客們這時候的用來就不大了,平時侃侃其談的諸位都跟是啞巴一樣了。
齊君昀在發現他想大範圍找妻子後,他養的這些個國之棟梁居然有開口跟他談“大丈夫何患無妻”之間後,也覺得他們還是閉嘴的好。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一個個狼心狗肺,難怪江南敢能聯成一片來欺他。
沈從他們這時候也皆是忐忑不安,他們確定國公夫人應該已是死了,這河流湍急,且水下還有水怪,國公夫人身上中了重劍落水,沒一會功夫人就沒了,河下水怪見血就動,豈會有她活著的機會?
只是勸了幾句,著了瘋魔的國公爺厭惡他們不說,看樣子也是心生不滿了,但他是主,他們是下臣,明知他厭著也不好一事不做,就是天天來討冷臉子,也還是得湊上前來。
那廂謝晉慶帶著手下搜羅他阿姐可能會在的地方。
他跟他姐夫一樣,不信他阿姐就這樣沒了。
他阿姐是跟別人不一樣的,不可能就這麼死了。
再說已經在下面的河里找到了她身上的一塊衣裳,那就是說她肯定是在這一帶。
這廂謝慧齊是沒死。
她落水之後被水里還埋伏著的人揪住了脖子想再抹她一刀,所幸他們正好被水沖到了一個垂坎處,下面是更大更湍急的水流,急流的水把他們一分為二,她也趁勢往下游了下去。
她游得甚快,一下子就把人甩開了,只是這時候她身上已沒有什麼力氣了,後面一片廝殺之聲,想來府里的人也下水來救她了,她干脆放松了身體讓自己浮于水面,等著人來救。
只是他們遭刺的河段太險要了,加上之前下了兩天雨,雨量不少水勢更大,等謝慧齊在水面上喘了會氣,她就發現她連廝殺聲都听不到了。
這時候她進的氣已比出的氣還少,也得虧她心性早過了為什麼著急的時候,發現自己如果這麼死了根本不可能閉眼後,她就開始想辦法往河邊靠,又去夠身邊急流過的樹枝浮木等,想搭一把活命。
她努力了好一陣才搭上了一捆樹枝,抱著樹枝後她這時候已是失血過多昏了過去,等到再醒來,眼前一片漆黑,她還當是自己已經死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等到第二日,她再醒來看見陽光,才知自己被人救了。
救她的是個黑瘦的小男孩,一直拿警惕的眼楮看著她,但到了晚上,他還是把他煮在一個破爛小瓦罐里的魚湯分給了她喝。
謝慧齊這時候全身都不能動,肩胛處中的傷也不流血了,但沒有被處理,疼得她總是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她試圖跟小男孩說話,小男孩不理會她不說,且還離她離得更遠。
謝慧齊猜是他把她給撿回來的,因為她現在呆的地方就是一個河邊的石崖洞里,下面就是河流。
小救命恩人不跟她說話,也沒有幫她處理傷口的意思,謝慧齊在躺了幾天後發現自己離死不遠,她傷口化膿,高燒不下,遂很果決地拿刀把傷口的腐肉剔了,用了土方子,挪到火堆邊拿燒過的柴灰涂在了傷口上,接下來就是听天由命。
好在,在幾天斷斷續續的昏迷後,她慢慢地好了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