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大頭寶珠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吳笑笑 -【誰動了寶貝的嫡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1
發表於 2016-10-27 16:47:06 |只看該作者
第100章

  邵府,人影綽綽,燈火明亮,熱鬧異常。

  門前兩個大紅的燈籠高掛,一派喜氣洋洋,客人來來往往,管家在門前不時的唱諾著。

  明日便是九龍杯大賽的時間,應邵康之約而來的客人陸續的到了,再加上府門外的下人正在搭臨時的高臺,好用來明日的比試用,高臺四周還圍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所以整個邵府可說是人頭攢動,人影重重,說話聲一浪高過一浪。

  相較於前面,後面的要冷清得多,不過雖然冷清,卻有不少護院經過,此地的巡邏明顯的比別處來得多。

  晚清,回雪和流胤三人隱在暗影角落裡,一動不動的等待時機。

  不過今晚的事情並不十分的順,不但有護院守衛,還時不時的有客人閒逛至此。

  一處光彩,幾許花枝,兩道人影扭成麻花繩似的,靠在牆頭,牆下幾許帶刺的薔薇,引得女子嬌呼連連。

  “爺。”

  嬌嗔入媚,酥軟無骨,天生媚人的東西,光聽聲音便有一種讓男人欲罷不能之感,偏偏那靠在她身邊的男人,不焦不急,不驚不乍,手下的動作緩慢輕柔,既有憐香惜玉,又有銷魂入骨的勾引,很快靠在牆頭邊的女子,再沒有了聲音,只剩下喘息。

  “爺。”

  這發生的一幕,盡數入了暗處三人的眼睛。

  兩人飛快的掉頭,可是卻乍然的眸光相撞到一處,頓時撞出心事來,臉紅心跳,呼吸急促,馬上飛快的掉頭望向另一邊。

  而立在他們最正中的一人,雙手托腮,看得津津有味兒,似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免費的活春宮難道不看?免費的油揩不揩?

  雖然月色不夠清明,光線不夠明亮,不過晚清還是可以看出那表演的主角,身材是不錯的,均勻有力度。

  這樣的辰光裡,做做壞事,欣賞欣賞春宮圖,她覺得真他媽太刺激,太爽了。

  不過就在她看得高興,看著那女人拉扯男人的衣服,看著那男人掉過頭直直的望過來?

  眼瞳中是懾人嗜血的冷光,不錯眼的視線瞬間落到他們的方位,晚清一個激靈清醒了,眨巴了兩下眼睛望過去,只見人家根本沒有下一步的行動,反而是逮了現行犯的冷殺,第一時間認清一件事,被發現了,難道是她看得太激動了,還是這人太高明了。

  這人怎麼有些熟啊,晚清想著,雋美如玉的面容,桃花眼微微眯起,性感慵懶,那衣衫已微敞,露出了一抹精壯的胸,沒有一絲兒贅肉,等等,她想什麼呢?總算後知後覺的知道這人是誰了?

  蒼狼國的稼木蕭遙,竟然是這死男人,完了,他的玄力比她們高出許多,自然可以感應到四周的氣息中有波動,眼下怎麼辦?是立刻跑路,還是?

  晚清正想著,那邊有女不依:“爺你看什麼?”

  女子衣衫微褪,露出雪白的鎖骨和脖勁,美麗如天鵝,再加上時刻的意亂情迷,眉眼含春,越發的妖嬈,這種時候,任何男人恐怕都不會捨棄這樣的女人而注意別的事,偏偏稼木蕭遙無視於那女子的勾引,反而緩緩沉聲的開口。

  “朋友,戲也看了,是不是該現身了?”

  他的聲音一響,本來靠在他身邊的女子發出一聲驚呼,然後驚慌失措的伸手抓起衣服,整理頭髮。

  稼木蕭遙也慢騰騰的整理一下衣衫,放開了那女子,緩緩的往這邊走來。

  晚清回雪等人儘量的往角落裡縮,隱藏在樹下,一顆心提到嗓眼子了,看著那輕盈如水的身影緩緩的,沉穩的一步一步往這邊走來,然後停了下來,肅殺的聲音響起。

  “還不出來嗎?”

  晚清一聽,意念飛快的轉動,看來不出來是不行了,身子一動,正想出來,忽地流胤伸手按著她,只見她們身側不遠的地方,喬木松枝微動,一先一後的站出兩人,啪啪的鼓了兩下掌。

  “稼木兄好雅興,小弟本來不想壞了稼木兄的雅興,誰知道倒底還是壞人興致了?”

  這走出來的人,前面一個高挺精壯,沉穩有力,一身黑色的錦衣給他踱了一層霸氣,冷殺,這個人一出現,四周便有陰沉沉的氣流,殺傷力很大,他的身後跟著的人面無表情,緊隨著他的身後而行,可見是個貼身的手下。

  晚清一看到這出現的人,眼睛睜圓了,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從枝木之後出現的人,竟然是軒轅國的殺神錦王殿下軒轅夜暖,軒轅夜暖殺人無神,周身天然的戾氣狠厲,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不過這兩個人可算是狼狽為奸了,竟然稱兄道弟了,晚清不屑的勾唇,不過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屏住了,因為軒轅夜暖還好一點,稼木蕭遙的玄力極高,所以若是不小心,還是會被他發現的。

  這時候稼木蕭遙笑了起來,抱拳望向這出現的軒轅夜暖。

  “軒轅兄早就到了嗎?”

  “白日剛到,本想在後院散散步,誰知竟遇到了稼木兄在此行好事?”

  軒轅夜暖口氣輕緩,眼光移到那躲躲藏藏的女子身上,沒想到這女子面相好,身材倒是也好,只不過這等撬人腳牆給人戴綠帽子的行為,他可不會幹。

  因為這女子正是邵爺的第五房小妾,生得極是美貌,一看到稼木蕭遙的品貌,甚是喜歡,兩個人一拍即合來後院行好事,認知道竟然被人破壞了。

  “好說。”

  稼木蕭遙不以為意,他的花名在外,也不在乎再多一項,沒人知道他的心思,他之所以約了這小妾來後院,就是想仔細的打探一下邵康的近況,看他是否有不忠之心,雖然他接了鳳皇教,但裡面有不少的人對他身份懷疑,這邵康就是其中之一,雖然明面上聽命於他,但暗下裡恐怕不服,所以他才會行此事而探虛實。

  鳳皇教內的四大堂主,四大護法,有一半的人對他的身份質疑,雖然沒有公開反駁他,但裝病的裝病,告假的告假,他一定要儘快的收服這些人心,才可以繼續接下來的行動。

  兩個人在後院裡,一邊閒逛一邊說話,晚清和回雪等心裡直罵娘。

  眼看著夜已深了,如若這些人再不走,他們即不是白來了,而且明日便是比賽之期,拿不到九龍杯,就嫁禍不了鳳皇教,她又到哪裡去找那些人,至於這稼木蕭遙,就算她問他,他未必肯說,到時候她反倒落入了他手,所以她要找到的是別人,例如教內的四大護法,四大堂主,聽說這些人都是鳳皇身邊的親信,見到他們,相信一定可以見到鳳皇。

  晚清盤算著,心裡焦急起來,可惜後院中的兩個人似毫沒有要走的打算。

  “軒轅兄怎麼有空來南合城?”

  這裡離龍番很近,但是離軒轅卻比較遠,不知道這軒轅夜暖來這裡做什麼?

  軒轅夜暖沉穩的挑起劍眉,冷霜遍佈在臉上。

  雖然他和稼木蕭遙合作過,不代表他就相信他,而且他也未必會相信他,所以假意開口。

  “傳聞這九龍杯價值連城,所以本王很感興趣,為討父王歡心,所以前來南合城,看看有沒有機會人拿到這九龍杯。”

  其實是他要暗中調查鳳皇教的事,先前他們確實以為這鳳皇令在金夏國皇帝的手中,刺客也是金夏皇帝派出來的,但後來經過上官晚清的提示,還有自己暗中收集的資料,證明這金夏國的皇帝不可能有真的鳳皇令,那麼鳳皇令很可能就在稼木蕭遙的手上,為了防止這鳳皇教再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動,所以他出現在這南合城,就是想暗中查清,這鳳皇教究竟隱藏在什麼地方?有些什麼人?

  這稼木蕭遙,不會是鳳皇教的教主吧。

  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互相猜忌,暗中盤衡,表面上卻稱兄道弟,熱切無比”

  “什麼人?”

  巡邏的護院發現後院有人,一隊人雷厲風行般的閃了過來,森冷的怒喝,兩人提起燈籠,對著稼木蕭遙和軒轅夜暖照了過來,還有他們身側的邵爺的小妾。

  只聽得那小妾率先冷喝:“大膽,這是爺的客人,妾身陪了兩位客人散步,你們竟然膽敢驚嚇客人。”

  看來這姨娘倒有些膽識,知道搶得先機,她一言落,那些護衛便愣了,然後慌恐的開口:“不敢。”

  說完他抬首望向稼森蕭遙和軒轅夜暖,抱拳沉聲:“見過稼木公子,軒轅公子,夜深了,兩位公子請回去休息吧。”

  這護衛既然不知道這兩人金貴的身份,只知道是爺的貴客,所以不敢怠慢。

  稼木蕭遙和軒轅夜暖微點頭,越過這些人離去,那小妾扭著細軟軟的水蛇腰,也隨之離去。

  等到後院無人,那一隊護衛為首的幾人忍不住發牢騷。

  “真他媽的誨氣。”

  “看他們的樣,不會是二票對一吧。”

  “肯定啊,五姨娘那種女人,就是喜歡俊男人,知道嗎?別說兩票,俊的男人,幾票她都幹。”

  “不過看她的樣,真是令人狠不得蹂躪一番,不過她是瞧不上我們的。

  “不過趙二,你可以試試,你長得俊啊,試了回頭告訴我們。”

  一群男人越說越沒邊,晚清抬頭望著西移的月亮,盤算著是把這些人幹了下去取九龍杯,還是繼續等。

  不過她還沒拿定主意,便有為首的人訓斥:“大膽,你們不要命了,她是主子,若是被邵爺知道,你們不要腦袋了。”

  “是,是。”

  “可憐我們邵爺,多好的一個人啊,不知道戴了多少頂帽子。”

  “還說。”

  啪的一聲甩腦袋的響聲,很快便沒了聲音,只聽為首的人命令:“好了,去別處巡邏吧。”

  “是。”整齊的應聲,一隊人不慌不忙的往別處巡邏,明天便是九龍杯賽事,所以只要今天晚上吃些苦便行,明日便沒事了”

  一行人離開了後院。

  晚清領著回雪和流胤起身,直累得腰酸背疼,剛才她們幾乎蹲著伏在地上,這姿勢別提多痛苦了,還是一蹲兩個時辰。

  “流胤留在上面注意動靜,我和回雪下去看看。”

  ”主子,我下去吧。”

  流胤沉聲開口,哪裡敢讓主子冒險,晚清一聽,動了動唇角:“你確定?”

  流胤的臉色一白,沒說話,因為他不會水,這古井裡有很深的井水,所以下去的人,要潛進水底,所以他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我?”

  “好了,你注意著上面的動靜吧,天色不早了。”

  晚清說完,人已閃了出去,流星一般快,回雪不敢大意,緊隨她之後疾駛出去,流胤依舊隱在先前的角落裡,不過這一次是站著的,這樣便利於觀察四周的動靜。

  邵府後院的古井,一眼望不見,井高數十米,水深有幾米,晚清和回雪都會水,所以躍進去,便沉進水底。

  雖然是夏季,可是水底的溫度很涼,兩個人很快便感到了涼意,不過全部的注意力,並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認真的摸索了一遍,最後確認,井中並沒有九龍杯,這時候她們在水底已憋了太久。

  兩個人同時一動,從水底浮上水面,先大口的吸了幾口氣,然後才說話。

  “小姐,根本沒有九龍杯。”

  “難道是邵靖撤謊?還是他根本沒拿到消息,可是流胤給他服了毒,難道他不怕嗎?”

  晚清低喃,而且剛才下了一趟水底,感覺這邵康十分的聰明,把九龍杯藏在這樣的地方,根本不會有人想到,誰會想到九龍杯藏在深幽的古井裡。

  “那我們上去嗎?”

  既然沒有九龍杯,她們留著也沒有用。

  晚清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一揮手沉聲:“再下去找,對了,順著井壁敲擊,看看有沒有暗壁什麼的。”

  既然井底沒有,看看井壁有沒有可能有暗壁。

  “好。”

  兩個人又潛進水底,只見古井裡,不時的泛起小水花。

  晚清和回雪背對背,兩個人各占一邊的井壁,然後以手輕敲井壁,這口古井足有十幾米,就是那水位也高近六七米,一眼望去黑幽幽的看不見底。

  兩個人潛進水底,一會兒的功夫便要出水面換氣,然後再潛進去,如此這番持續,眼看著便要到井水口了,還沒有暗壁,兩個人都有些失望,誰知,就在她們失望之時,忽然手下的力道明顯的有異於別處。

  回雪一伸手拉了晚清過來,兩個人又一起敲了敲那井壁,果然與別處不一樣,輕敲之下沒有實質,有一些鬆動,當下大喜。

  晚清伸手四下摸索,果然摸到一處暗槽,用力一拉,一塊青磚移動,讓出一格,裡面赦然出現一個玉石盒,裡面正是一對透明流光溢彩的九龍杯,即使在水中,也看出它的光華奪目,果然是好東西。

  晚清取了九龍杯塞進自己的懷中,卻又摸出一塊石頭,放進玉石盒中,依舊照先前放好。

  一切做完,一揮手示意回雪離開。

  兩個人身形一閃便待沖出水井,誰知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只聽得後院內,連綿的叫聲起,層層疊疊而過。

  “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那聲音就在後院中,若是此刻她們出去,只怕便被會當成刺客,那九龍杯被盜之事盡露,而且邵府內住著很多高手,她們未必得手,可是若是潛進水底,必然有響聲,同樣會驚動那些人,那麼她們必死無疑。

  雷霆火光之間,晚清沉聲:“伏壁。”

  兩人便暗施玄力貼靠到井壁之上,悄然無聲的等候著。

  夜風起,兩人身上的衣衫盡濕,墨發傾瀉,貼在身上,一陣一陣的冷寒,卻不敢動之分毫。

  只聽井外面,不時的響起說話聲。

  “快,搜,各處小心的找,幹萬別讓刺客隱藏起來。”

  晚清和回雪相視,不知道流胤會不會被發現,不過以他的能力,如果沒有意外,不可能被人發現。

  倒是她們此刻的處境比流胤更危險一些,雖然施了玄力貼在井壁上,可是這井壁因為年月太久,所以上面遍佈著青色的苔菲,觸手光滑如綢,兩個人只能下了死力的往那縫隙中摳去,好穩住身子,這導致自己的手指鮮血淋漓,卻不敢大意。

  只聽得說話聲越來越近。

  “那邊?怎麼樣?有沒有?”

  “這邊這邊,搜一下。”

  不時有人指派任務,這說話的人慢慢的走到井邊,聲音越來越清晰。

  晚清和回雪二人相視,臉上冷汗沁出來,一滴滴的滴落,而且她們不敢過份的施展玄力,因為青芒若現,必然會讓人發現,所以大部分靠的是自己毅力,手臂越來越沒有力氣了,難道今晚之事要失敗,不但失敗,還有可能被抓?

  如此這番一想,更覺手指無力,偏在這時,回雪手下一滑,竟然一手落空,眼看著身子便要墜進古井,若是入井,必然水花四濺,響聲而起,那麼她們兩個人便成了井底的青蛙,血染的娃,葬身這古井之中了”

  晚清想也不想,陡的撐出一手,一把拽住回雪的一隻手臂,撐住她的身子。

  這下兩軀身體,只有三隻手支撐著,形勢比之前更加嚴峻,這時候,井邊的人似毫沒有離去的意思,依然在發毫施令,他就站在井邊,因為水井幽深,一眼望去滿目黑沉,看不清井裡的情況,所以這人視線觸過之後,倒是沒把心思放在井裡,只注意著後院的各角各落。

  不時的聽到手下過來稟報“沒有。”

  “沒有。”

  “沒有。”

  一連好幾個人回話,那人氣惱的冷哼:“見鬼了,明明看到有人闖進了後院,怎麼就沒有了呢?”

  他的身子依舊沒動,井內,晚清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手臂的力量好似快消失了一般,最多再堅持三兩分鐘,如果他們再不走?看來只有闖了出去,拼死一博,也顧不得管什麼九龍杯,什麼策略了?

  意念轉動,正想脫井而出,忽地一聲挾風帶雨銳利的聲音響過,井邊的人身形一竄便閃了開去,沉聲喝問:“怎麼回事?”

  當真是千鈞一髮的空間,晚清一隻手用力,提縱起回雪,回雪一吸氣,空著的一隻手摳進井壁的石縫中,再次支撐了身休,晚清同時伸手抓住井壁,深呼吸,一口氣方喘過來。

  此時兩個人只覺透心的涼,細聽外面的動靜。

  那些腳步迅疾整齊,飛快的往一處奔去。

  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的聲響。

  晚清一聲沉喝:“走。”

  兩道光彩竄井而出,周身濕漉漉的好似美人魚。

  邵府的後院,空無一人。

  晚清和回雪,身形剛穩定,便聽到身後鼓起掌來,只聽得一人嬉笑而語。

  “沒想到這井中竟然藏了兩條美人魚,當真是活色生香。”

  這好皮的聲音一起,晚清面容冷寒,不過卻沒有動作,而是警戒的瞪著幾步開外的男子,一身的閒情逸致,一襲降紫的長衫映得他眉目曬花,媚惑如妖。

  桃花眼眸惑人的眨了眨,似乎想勾引眼前的兩個人。

  晚清冷冷的瞪視著這不要臉的男人,到哪裡都一副發情樣。

  不過她慶倖自己曾下井取物,所以此刻披頭散髮的,那被水沾染了的墨發,有一多半垂在臉上,分開一半的光錢,只露出她的一雙眼睛,冷若冰霜,而回雪也同樣的神色,所以倒不怕對面的男子認識她們。

  兩個人並不理會那說話的稼木蕭遙,很顯然,這男人剛才一直在旁邊看熱鬧,所以發現了她們?

  晚清緊盯著對面的男子,見他似乎沒認出她來,而且很明顯的無意為難她們,想到這,再也不耽擱,身形一竄,閃身便走,回雪跟著她,理也不理身後的人。

  只見那靠在廊柱之上的男子,邪魅的開口。

  “我長得有那麼嚇人嗎?明明是風流傭儻玉樹臨風的人啊。”

  他說完哈哈笑,當趣事一般,轉身便走,只不過走了兩步皺起眉,奇怪的低喃。

  剛才的人似乎有些熟悉,是誰呢?

  那眼睛很像他記憶中的一個人,不過那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所以這是他想多了,最近他常常想起她來,幻覺罷了,想著抬覺又走了。

  晚清和回雪出了邵府,一路逛奔,直奔出去兩條街,方停了下來,兩個人身子一軟,便坐到地上去了,手軟腳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今天晚上可真是驚險重重啊。

  誰知道會一連兩次遇到稼木蕭遙,差點露出破綻。

  沒想到邵府裡竟然來了很多高手,不知道這邵康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約這麼多身份尊貴的客人,他是不知道呢?還是這些人就是他的朋友。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伸手理肩上的頭髮,忽然聽到身側的回雪驚慌的叫了一聲。

  “流胤呢?流胤呢?”

  這下連晚清也心驚了,流胤不見了,若是她們出來,他應該現身的,結果卻沒有出現。

  很顯然,先前把那些人引走的定然是他,他不會有事吧。

  回雪的臉上驚疑不定,面色微白,竟比先前在井中還要不安。

  晚清知道她的心意,哪裡為難她,趕緊開口:“我們回去吧,他定然不會有事的。”

  雖然如此說,心裡終究放不下來,忙調整一下起身,和回雪二人直奔自己住的地方,可惜她們回去的時候,流胤並沒有回來。

  回雪一臉的驚慌,坐在椅子上,連潮濕的衣服也不換,巴巴的望著外面。

  晚清洗漱過後,換了衣物,只見這丫頭還坐著,趕緊的催她:“你快點‘換,別著涼了。”

  她剛說著,自己便打了一個噴嚏,趕緊取了一粒藥丸服下,看來她是寒氣侵休了,回雪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晚清一邊讓回雪服下藥,一邊拉她去屏風後面換衣服。

  兩個人在燈下等候,越往後越擔心,不過流胤總算回來了。

  他一出現,回雪便沖過去捶他的胸脯,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擔心流胤。

  晚清走進里間去休息,把外間讓給了這兩個傢伙。

  九龍杯比賽的日子,陽光明媚,驕陽似火。

  邵府門外,高高的賽臺上,兩側分別搭著架子,架子一層層往上,好似一座寶塔,最上面的掛著用綢緞紮成的大紅花,分外的耀眼,鮮豔奪目。

  高臺四周,熱鬧異常,眾人交頭結耳,議論聲說話聲交匯在一起。

  晚清和回雪,流胤,還有童童和小歸雲都在其中看熱鬧,不過大家都很低調,這種時候,沒人會注意到她們,所以她們不擔心。

  只有她們幾個知道,今日這九龍杯賽事是無法舉行的,她們只是好奇,這位邵大善人會如何收手。

  台下已有好些人心急了,朝著邵府的下人叫了起來。

  “快點開始吧。”

  一人起聲,多少人應合:“是啊,快點開始吧,別磨噌了。”

  “還有把九龍杯取出來,看看有沒有這個東西?”

  此次彼落的叫聲,不絕於耳。

  很快邵家的大家長邵康出現在高臺上,這個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身的坦蕩,眉眼皆有正氣,倒不似那些諂媚,賣弄的多事之人,既然是一個正直的人,卻為何要舉辦這九龍杯賽事,難不成真的好武成癡,還是別的什麼目的,這邵大善人的身份似乎也不簡單,晚清眼瞳閃爍,安靜的注意著高臺。

  這時候,所有人安靜了下來,望著邵康。

  邵康清了清嗓子,沉穩的開口:“今日九龍杯比賽,第一輪是散打,三輪過後,便是搶花,誰搶到竹塔之上的紅花,誰就可以得到九龍杯。”

  眾人立刻抬頭去望那竹塔,不由不驚歎這位邵大善人的獨具匠心,這竹塔搭建得很巧妙,錯綜複雜,看似無關,其實很危險,其中還隱藏著一個小小的陣法,稍不留意便會受傷,再加上同時多人搶花,要一邊打一邊往上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既然來到這裡,當然個個想試一試。

  邵康話音一落,便有人叫了起來。

  “好,開始吧,開始吧。”

  邵康卻不著急,眯眼掃視了人群一圈,最後緩緩的開口:“下面有請今日的貴客,讓他們見證這九龍杯賽事,絕對的公平公正。”

  他一說完,便見到高臺下忽地躍上去幾道身影,一人眉眼燦燦,如妖孽一般奪目,衫袖輕舞如風,一人剛毅立休,周身的殺氣,一身的煞氣,於烈日驕陽之下,令人只覺寒意浸體,一人豔紅雲裳,如驚枝海棠,雖然年歲有點大,不過卻是一身的風情,至於另外一個,同樣四十多歲,生得孔武有力,卻像那海棠花兒的護花使者。

  四人一現身,便讓人眼前一亮,直逼人心,不但是那一身的好相貌,還有那份了得的身手。

  稼木蕭遙,軒轅夜暖?

  還有兩人晚清認不得,不過這邵大善人交往的朋友,值得人深思啊。

  昨夜稼木蕭遙出現,難道不懷疑她們帶走了什麼東西嗎?他竟然沒有阻止她們,說明他和這邵康是面和心不和的,那麼卻為何要出現呢?

  臺上邵康一聲令下:“取九龍杯。”

  頓時,天地一片寂靜,無一絲聲響,風吹臉頰,清爽沁涼。

  這數以千計的人裡,有那麼幾個人幸災樂禍的等著看好戲,臺上的稼木蕭遙亦唇角擒笑,注意著事事態的發展。

  很快有人取出了玉石盒,陽光下,玉石盒精緻華麗,栩栩如輝,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只見邵康面色沉穩,眸光深遠,面容上一剎那有些自豪,可是很快他的臉變了?

  因為當著眾人的面打開的玉盒之中,只有一塊石頭?

  一塊石頭?

  所有人呆住了,待到大家反應過來後,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吵嚷起來,紛紛的往前擁擠,尖銳的叫起來。

  “你竟然騙我們,石頭?”

  “九龍杯呢?”

  “這不是誠心耍人嗎?”

  一人一句,有很多人直接躍上了高臺,場面一度亂了,那邵康望著台下,臉色難看至極,心中唯有一個念頭,九龍杯竟然被盜了,究竟是何人盜了九龍杯?他身側的邵府下人,趕緊的上前維護著主子往下撤,邵康心疼至極。

  這九龍杯可是他藏著的寶貝啊,此次賽事,其實只是做一場秀,利用九龍杯來擴充鳳皇教的人手,等看到不錯的人手,自有鳳皇教的人去收買,早就說過了不會動他的九龍杯,為怕九龍杯被盜,他把九龍杯藏在古井的暗格中,沒想到竟然被盜了。

  邵康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臉色慘白的被人架了下去。

  而邵家搭的高臺,立刻被那些趕來比賽的人氣得毀了。

  這時候,稼木蕭遙站了出來,緩緩的開口:“各位稍安勿燥,一定會儘快找到九龍杯,然後再定比賽的日期””

  他唇角擒笑,如一朵妖孽的彼岸花,灼人心神。

  台下,很多人安靜下來,女子更是眼目癡迷,呆呆的望著他。

  聽到他說,只要找到九龍杯,大賽還會繼續舉行,眾人總算安靜了下來,雖然不甘心生氣憤怒,不過眼前都沒辦法了,只能在心中咀咒怒駡那殺千刀的該下地獄的傢伙,怎麼就能盜了那九龍杯呢?

  晚清融在人群裡,前一刻還在看稼木蕭遙,後一刻便聽到大家齊齊的怒駡那盜杯賊。

  ”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傢伙,竟然盜了九龍杯。”

  “我咀咒他以後一輩子不舉不硬沒用。”

  “吃飯被嗆著,喝水被噎著,有尿尿不出,有屎的拉不出。”

  “抄他娘的十八代祖宗,若是知道他是誰,老子定然要幹了他,從後面上。”

  晚清臉色驚疑,望望這個,望望那個,這罵聽得驚心動魄啊。

  身側幾人都有同感,童童是直接聽不下去了,趕緊拉了晚清的手:“爹爹,我們走吧,沒有打架了,還是回去吧。”

  是啊,再不走,難道留下來繼續讓人罵,耳不聽心不煩。

  娘的,這些傢伙太毒了,當然是她理虧在先。

  身側陸續有人離開,晚清也牽著兒子跟著人家的身後離去。

  左邊有人找她搭話:“公子,是不是太氣人了,這該死的盜杯賊。”

  晚清嘿嘿乾笑,那笑僵硬極了。

  偏偏右邊的人還不放過他,狐疑的眯眼:“公子不生氣嗎?”

  “氣,氣,很生氣。”

  晚清用力的點頭,她能不生氣嗎?被人罵成這樣了,連祖宗都被問候了,還被罵得這麼難聽,不就是個盜個杯嗎?至於嗎?

  幾個人跟著人離開,然後上了馬車。

  “走吧。”

  打馬拉僵離開,一路往偏僻的民房而去。

  路上,童童嘟起了小嘴兒,不滿的開口:“娘親,那些人好過份啊,罵得太難聽了。”

  “確實。”

  “太氣人了。”回雪附和。

  “嗯。”晚清點頭贊同她們的話,不過她無奈的接了一句:“誰讓咱們理虧呢?”

  一時間,沒人說話了,確實是他們不對在先哎,好好的盜了人家的九龍杯,能怪人家罵嗎?

  回雪轉移話題:“小姐,現在怎麼做?”

  晚清水靈的眼珠滴溜溜的一轉,靈動帥氣極了,唇角擒著淡雅的笑:”接下來便是稼禍鳳皇教的事了,我相信一定會有人出面的。”

  “什麼?這怎麼行。”

  夜晚,一間民房裡飛出一句怒吼之聲,一人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瞪視著對面的女子,只見那女子身著一襲白衫,玉樹臨風,光華激激,當真是個俊美的佳公子。

  這雙手叉腰怒不可揭的人,正是流胤,他如此生氣是因為老大剛才說了一句話。

  今天晚上去妓院。

  房內的叫聲吼起來,外面客廳裡的人飛快奔進來,小荷一臉小心的掃視了一遍,然後詢問:“怎麼了?姐姐?”

  晚清揮了揮手,一臉的氣定神閑,搖了搖頭:“乖,沒事,你出去帶著他們玩吧。”

  童童和小歸雲一直和小荷小鳳等人睡在外間的地上,小席子往地上一鋪,幾個小孩子席地而睡,很是開心。

  “嗯,行。”

  小荷又瞄了一眼,望瞭望門邊的流胤哥哥,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憤怒,還真令人害怕呢。

  等到小荷退了出去,流胤又說了一遍:“我不同意這麼做。”

  老大可是女的哎,竟然要跑到脂粉樓,那樣的青樓楚館去,這成什麼休統。

  “那你去嗎?”

  晚清回問了一句,流胤一下子僵住了,然後飛快的抬眉望去,只見回雪小臉兒板得緊緊的,點著頭警告:“你試試看。”

  晚清笑了起來,她知道回雪不會讓流胤去,而且以他的心智還有急燥的毛病,恐怕辦不好這件事。

  “好了,我和回雪進去吧,你就在外面的馬車上面守著吧,不會出事的。

  ”可是?“流胤總覺得不妥。

  “好了,別可走了,準備走吧,回雪,你去看看外面的孩子們睡了沒有?叮嚀他們一聲就說我們睡了,別讓他們打攪我們。”

  晚清說完了流胤,望向回雪吩咐。

  回雪走了出去,叮嚀了小荷幾句,然後又進來了,吹熄了房間內的燈,三個人從窗戶閃了出去。

  南合城的夜晚很熱鬧。

  美酒,胭脂,溫柔鄉。

  白日的九龍杯被盜已是家喻戶曉的事了,人口相傳,越傳越神乎,所以導致酒樓茶館爆滿為患。

  晚清和回雪等人不知道南合城什麼青樓最好,只吩咐了流胤隨街亂逛,看到不錯的青樓便停下來。

  月棲僂。

  燈影迷蒙,胭脂玉人倚,觥光玳瑁美酒。

  門前斜依幾個嫋柔的女子,鶯語輕聲,絹帕輕揚,滿袖的脂粉香。

  “客官,來啊,奴在等你,“頗有些江南女子的甜媚,看到客人上門,立刻迎過來,有那好色之人,伸手逮住那潤滑的大腿掐了一把,立刻青紫玉。痕起,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偏偏那女子還要嬌嗔酥軟的發嗲。

  “爺,你弄疼了人家。”

  自古青樓女子最是淒涼悲慘。

  晚清和回雪兩個人一出現,那些女子便見獵心喜,雙瞳冒光,好俊的公子啊。

  從老鴇到樓前的女人,無不爭相擁過來,頓時間鼻端充及著濃濃的脂粉味。

  晚清忍不住挑眉,這些脂粉是價值最低廉的水粉,粗俗低等,刺鼻子。

  不過她知道眼前這些女人的資格,只能用街邊小攤販的粗劣胭脂,因為只有樓裡的花魅才有資格用上好的胭脂。

  “客官好俊啊,是第一次來嗎?”

  老鴇眉開眼笑的迎過來,眼前的兩個人在她眼中,便是兩隻大肥羊,還是兩隻俊俏的肥羊。

  至於他們的生面孔,老鴇是見怪不怪,最近南合城舉辦九龍杯大賽,生面孔多的是。

  晚清隨意的掃了一眼身邊的這些姑娘,然後啪的一聲收起摺扇,臉上便是不耐:“難道這月棲樓只有這些貨色,還是換一家吧。”

  說完便假裝回身,回雪立刻配合的冷哼。

  “有沒有出色的花魅之類的,我們公子眼光是極挑的,價錢嘛倒是不挑。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不在乎的錢,不過要是美人。

  老鴇一聽不在乎錢,早來精神了,立刻用八寶扇掩著臉,笑得格外的開心。

  “來,來,我們樓裡有的是美人,公子千萬莫走,絕對走出色的人兒。

  月棲樓裡,有四名當家紅人,一名花魁,三大美人,四人同樣出色。

  雖然今兒個花魁陪客了,不過三大美人有兩名尚未招待客人。

  老鴇滿臉笑的把晚清二人迎進去,直接吩咐身邊的兩名女子:“把他們送到夏迎的閨房去,吩咐她好好招待客人。”

  “是,媽媽””

  幾個女人同時失望,不過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這些客人的,也不敢強辯,只能暗中吞唾液。

  晚清和回雪跟著兩名女子的身後往樓裡走去,只見樓裡,各處是鶯聲燕語,長廊中不時擁過的男女,上下其手,引起一陣陣的輕嗔,樓上樓下的一片荼緋。

  領著晚清和回雪上樓的兩名女子不時的拿眼瞄這兩個客人,心裡歎息,當真是俊俏的公子,怎麼偏就她們沒這等福份呢。

  今天晚上夏迎倒是撿了一個便宜,能伺候這麼俊的人兒,一般進入青樓楚館的客人,大都是肥胖的糟老頭子,哪裡來這種又俊又俏還有錢的,簡直是女人夢魅以求的意中人哎。

  回雪見前面的女人一直瞧她們,生怕被發現破綻,忍不住沉臉。

  “做什麼呢?快點帶我們公子去瞧瞧那美人,若是不中意,我們可要回去了。”

  那領路的女子唬了一跳,被回雪的冷氣勢嚇到了,立刻提腳往二樓走去,很快把他們送到夏迎的房間裡,交待了老鴇的話。

  這夏迎一看出現的人,當真是俊俏無雙的,一襲白衣襯得周身的光華如玉,燈光映照著他的容顏,膚白如雪,眼瞳深邃幽暗,好似兩塊吸引人的磁鐵,夏迎見了,忍不住胸口小鹿亂跳,在脂粉堆裡打滾了多少年,還從未看過如此出色,又乾淨透徹的公子,這樣子的人,不該是會出入青樓楚館的人,不過他既然來了,今晚她就要使出渾身的招數伺候他。

  想到這,夏迎嫵媚嬌柔的迎過來,飛快的開口:“公子貴姓。”

  “在下姓?”

  晚清停頓了一下,既然要生事,斷然不可能說真實的姓名,隨口編了一個姓:“在下姓蘇,名蘇乾。”

  “蘇公子是想聽歌兒還是聽曲兒,還是讓夏迎陪公子喝杯酒。”

  晚清望著房間內的夏迎,然後瞄向回雪,悄然的做了個手勢,讓回雪在門外守著。

  夏迎一看晚清沒有拒絕她,越發用最柔媚的聲音開口:“蘇公子,不如迎兒陪你喝杯酒,怎麼樣?”

  看著這樣的美公子,她不由得怦然心動,一顆芳心盡數系在眼前的俏公子身上。

  晚清望著眼前的女子,溫雅的笑起來:“夏迎姑娘果然是個妙人兒,讓人一見心喜,那就陪本公子喝杯小酒兒,若是哄得本公子高興了,定然要讓你見一伴好東西。”

  “好啊,“房間裡的圓桌上,現擺著酒菜,夏迎拉了晚清坐到桌邊,極盡溫柔的伺候著她,一邊斟酒一邊說話兒。

  “公子是外地人嗎?”

  “是,“晚清接過酒杯,與嬌柔的女子碰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難怪奴家覺得公子面生得很,公子以後可要常來看望奴家?”

  “好,只要夏姑娘不嫌厭本公子,自然會常親近的。”

  晚清淡淡的笑,心裡想著,恐怕過了今晚你再不想見我了。

  那夏迎因為晚清的逶迤遷就,整個人便像一朵盛開的花兒,再喝了小酒兒,當真媚眼如絲,咯咯的輕笑,又挨近了晚清一些,兩個人再吃了一杯酒,越發的興致大起,站了起來,嬌柔柔的開口:“公子,奴家給你唱個曲兒吧。”

  “好。”

  夏迎也不用人伴樂,清音唱了起來,竟也婉約柔轉,把個小女兒的心思,發揮得淋漓盡致,刻骨三分。

  晚清忍不住拍手,清醇靈動的容顏上,瞬間摒射出光華,激激滿身。

  看得夏迎癡癡的的呆了,輕喃唇:“公子。”

  臉紅心跳,只覺情根深種,這時候晚清的神情也是魅惑的,似乎被夏迎吸引了,兩個人當真是郎情妾意了起來,晚清自覺時機已到,立刻招手讓夏迎過來,笑眯眯的說。

  “迎兒,我看你甚喜,今日本公子讓你見一見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

  晚清從衣袖中取出一隻九龍杯,透明清澈,流光溢彩,在燈光下,栩栩如輝。

  “哇,這是什麼?”

  夏迎忍不住發出驚呼,然後緊盯著晚清手裡的九龍杯,一看便是好東西,上面還雕刻著精緻的龍騰。

  “這東西還有一個好處。”

  晚清斟了酒然後湊到夏迎的面前,只見那美酒之中,隱隱幻像,好似有龍騰飛,不時的飛旋,翻滾,驚雲鬧海,十分的熱鬧。

  這杯子好奇怪,有龍擺尾?夏候的臉色一瞬間暗了暗,顫聲開口:“這是九龍杯?”

  “迎兒好智慧,正是九龍杯。”

  晚清不躲不藏,她之所以現出九龍杯,便是要借這夏迎的嘴,把鳳皇教的人盜了九龍杯的事洩露出去,所以她並沒有隱瞞,壓低音量神秘兮兮的接著說:“我是鳳皇教的人,奉命盜這九龍杯,今兒個晚上迎兒可算有緣。”

  “啊?”

  夏候的一張臉比紙還白,沒想到這公子竟然是鳳皇教的人,聽說那鳳皇教的人一向形蹤詭異莫測,沒想到竟然出現在這南合城,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如此一想便覺得害怕,身子輕顫了兩下,強作鎮定。

  “公子,奴家什麼都不會說。”

  “沒事,說了我也不怕,難道我鳳皇教的人,還會怕誰不成?”

  晚清一臉的狂傲,夏迎看他傲氣冷冽,不過對自己倒是沒有厲言,一時不知道如何說話,房間冷寂下來?

  只聽得隔壁的房間有清靈的琴音傳過來,好一首高山流水,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曲兒啊!

  這隔壁房間住著的人正是月棲樓花魁的閨室,這花魁此時在房間內彈琴,想取悅于那隨意歪靠在榻上的人,可惜那人,一動也不動,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頭墨發好似錦綢,雋美的五官刀削斧琢一般精緻,無一絲暇疵,完美如儔,一身白衣,袍擺海棠纏枝,耀眼光華激灩,周身難掩的光芒,令人只看一眼,便深深的心動,所以這花魁才會盡力的賣弄自己的才藝。

  可惜那聽曲的人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的表示,相反滿臉的冷霜,深沉幽暗,高深莫測。

  “師兄,這是不是太過了,你這樣會傷了無雙姑娘的心。”

  這花魁名陸無雙,而房間內除了這美男外,還有另外一人,也是相當的耀眼,臉上罩著鷹頭面罩,隨意的靠在另一側的椅子上,慵懶至極。

  這戴面罩的正是鳳離歌,他是看著師兄越來越深沉,越來越嗜冷,所以才會在今晚想出辦法來,帶她來青樓聽無雙姑娘彈琴,給師兄解解悶,可是這師兄從頭到尾就不在狀況內,周身的淩寒越來越深,眉緊蹙了起來。

  再看無雙姑娘,都快要哭了,所以鳳離歌忍不住出聲。

  不過他話音一落,那本來閉著眼睛的男子陡的睜開眼睛,只見黑瞳光華萬丈,而面容上卻是撤旦般的冷情,身形一動,朝著空氣中吸了兩下。

  鳳離歌和花魁陸無雙,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是什麼意思?

  這房間內冷沉嗜殺的男子,正是夏候墨炎,因為時間的流逝,天鷹樓還是沒查到晚兒的消息,所以越來越焦燥,真害怕她發生什麼事?

  今天晚上鳳離歌說帶他到一個好地方,誰知道竟然是自家的青樓,本來他是不想來的,不過受不了離歌的熱情,只得留下來聽這位無雙姑娘彈琴兒。

  就在剛才,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意識,似乎晚兒就在附近。

  對的,他有這種意識,而且空氣中似乎還隱藏著她那獨特的氣息,也許別人不知,但是他就是可以在萬千的味道裡,找到屬於她的那一縷獨特幽香。她恐怕真的在這間青樓裡,如此一想,夏候墨炎再也坐不住了,身形一動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雁平和落沙一看主子的神色,不由得緊張的追問”

  “主子?”

  夏候墨炎哪裡理會他們,腳步輕輕的移動,微瞼雙目,用鼻子去感受,一步一步,慢慢的往隔壁的房間走去。

  隔壁的房間門外,回雪正守著,見到一抹高大的俊挺傲氣逼人的身影走過來,先是不以為意,待到認真細看,當下臉色大變,世子爺竟然就在南合城,這可怎麼辦?

  回雪飛快的低下頭,退後兩步錯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她若是提示或者沖進去,便會暴露自己的目標,也會暴露主子的目標,現在怎麼辦啊?就在她驚慌焦慮,想對策的時候,夏候墨炎已走到了房間的門外,陡的睜開眼睛望著那緊閉的房門,然後抬起一腳踢開了那關著的門,房間內的情景一覽無遺?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2
發表於 2016-10-27 16:47:25 |只看該作者

第101章

  一腳下去,夏迎的閨房門被踢開,傲挺的身姿旋風般的沖了進去,房間內的情景一覽無遺。

  一排水晶珠簾把精緻的房間一分為二,外間有圓桌軟榻書架,裡面陳設著屏風和軟床,此時那床上一女著輕柔薄衫,滑落半邊,露出雪白的酥肩,滿頭雲絲垂在肩上,透著幾許細媚,此刻滿臉的驚嚇慘白,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顫顫兒的出聲。

  “公子,這是做什麼?”

  夏候墨炎目不斜視,飛快的掃了裡外,然後懷疑的望向那屏風,沉穩有力的走進里間,往屏風後面張望。

  床上的人,伸手扯錦絲薄被,輕掩玉休,似乎生怕這男人色心大起。

  可惜這進來的人似乎是個正人君子,目不斜視之餘,飛快的掃視了一圈,張雋美的五官上,第一時間攏了寒霜,眼瞳深邃似海,緩緩的蹙眉,難道是他猜錯了,真的,就在陸無雙彈琴的時候,他清晰的感受到她就在附近,還敏感到空氣中屬於她的氣息,也許這是常人難以理解的,但是他就是可以感受到。

  可是現在這房內竟然空無一人,難道說是他思念太深,所以產生幻覺了。

  一邊想一邊走了出去,此時房門前,已圍了好幾個人,花魁陸無雙,還有鳳離歌,以及夏候墨炎的手下雁平和落沙二人,人人臉上有驚疑,不知道這爺抽什麼風了?

  夏候墨炎因為失望,心情不好,所以看也不看鳳離歌和陸無雙二人,直接沉聲命令雁平和落沙。

  “走。”

  當先一步往樓下而去,再不看身後嬌豔美麗的陸無雙一眼。

  鳳離歌沒有跟上前面的身影,而是悄然的轉身朝另一側走去,秘密的出月棲樓。

  花魁陸無雙俏麗的美目中滿是失望,癡望著那已走到大門口的身影,無精打彩的回身往自己的閨房走去。

  此時一些被驚動的客人,見沒什麼事,也各自散開。

  一直小心避著的回雪,見沒人注意動靜,飛快的閃身進了夏迎的房間,關好了房門。左右張望,沒有看到主子的身影,小姐去哪了?

  剛才她的一顆心提在胸口,差點沒窒息過去。

  沒想到卻有驚無險的躲了過去,不過小姐倒底藏在什麼地方了?

  “我家公子呢?”

  回雪冷著臉問床上的夏迎,只見她小心指了指自己的床下面”

  原來先前晚清正和夏迎說話,忽然聽到廊道裡響起腳步聲,沉穩驕健,不似一般的客人那般輕浮,當下心裡警惕,所以不待夏候墨炎進來,便飛快的閃身進了床底,然後貼附在床板上,屏住了呼息,果然有人闖了進來。她躲在床下面,本來不以為意,待到那人慢慢的走過,她看到一抹海棠纏枝的白色袍擺,還有那一縷她熟悉的男子休香,不由得一瞬間呆住了,因為她實在沒想到,夏候墨炎竟然會出現在南合城,還是這家妓院裡,他闖進來是什麼意思?難道發現她了,越發不敢大意了,直到他走了出去,為防這人再闖進來,還不敢貿然出來。

  直到回雪喚她,才一收手從床上閃了出來。

  此時滿臉的驚雲,望著回雪沉聲開口:“走吧。”

  ”是,公子。”

  兩個人留了銀錢給夏迎,然後拉開門準備出去,想想又作罷,還是從窗戶出去吧。

  臨離去時,晚清笑望著夏迎,不卑不亢的開口:“夏姑娘,驚擾了,我不介意你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

  然後躍身閃了出去,夏迎輕扇眼睫,一時茫然,蘇公子是什麼意思?慢慢想明白了,原來蘇公子就是想借著自己的口把這九龍杯被盜的事傳出去,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做,但是拿了人家的銀子,自然該做些事不是嗎?夏迎笑望著手中的銀票,這傢伙倒是挺大方的。

  正想得入神,轟的一聲,房門再次被人踢開,夏迎一臉的驚嚇,望著門前一人。

  雋美如儔,卻一身煞氣,周身籠罩著冷寒徹骨的氣流,一雙撇旦般無情的黑瞳,緊緊的鎖著床上的夏迎,緩緩的走進來,一字一頓的開口。

  “說,先前這房中的客人呢?”

  “客人?”

  夏迎低喃,猛然醒悟,看來這人和蘇公子有仇啊,看他此刻的樣子會不會找蘇公子的麻煩,不過蘇公子說了,可以說的不是嗎?為免受苦,夏迎趕緊開口:“你是說蘇公子嗎?”

  “蘇公子?”

  夏候墨炎飛快的挑起狹長的眉,深邃的黑瞳先是困惑,然後慢慢的攏上了幾不可見的柔情,果然是晚兒啊。

  記得有一次他和琉璃閣的人接頭時,她便女扮男裝,化名蘇乾。

  “他叫蘇乾是嗎?”

  夏候墨炎開口,眼瞳一發沖天的光華。

  夏迎點了點頭,奇異的發現前一刻還凶神煞神,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煞星,這一刻卻光華白練一般閃爍著耀眼的氣韻,舉手投足霸氣輕激,緩緩的開口:“他人呢?”

  “走了。”

  夏迎一言落,夏候墨炎轉身便走,高大的身軀傲然如鐵塔,一身的霸氣。

  門外,雁平落沙同時開口:“爺?”

  “回去。”

  夏候墨炎唇角勾出完美的弧度,引得這青樓中,很多女子癡癡相望。

  這男子真的好俊啊,身形完美,臉蛋絕色,再看那舉手投足的肆狂尊貴,高據雲端之上的風彩。

  雁平和落沙也覺得主子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多了,這是最近以來的唯一的陰轉晴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先前房間內的談話,他們是聽到的,那夏姑娘說了今天晚上房裡的客人是一名叫蘇乾的傢伙,可是主子聽了,似乎心情驀然變好了,難道說,那傢伙其實就是,就是?世子妃。

  兩人睜大眼,然後瞳仁收縮,興奮莫名,難道說他們的苦日子要結束了。

  至於夏候墨炎自然是最高興的一個了,雖然沒找到晚兒,但是至少知道了,她就在南合城,既然她在南合城,他就不相信找不到她,想到她一個女子竟然逛到青樓裡來了,他就恨得牙癢癢的想揍她一頓。

  先前還以為自己的感覺錯了,是因為太想念她了,所以才會產生的幻覺,可是等到他離開月棲樓上了門前的馬車時,忽然想到一件事來。

  如果說自己闖進房間時那名青樓女子睡了,可是桌上的菜肴似乎動過了,既然動了菜肴就表示有客人,可是客人呢?他進去的時候,房間內明明空無一人,所以說房中有人?

  一想到這個,立刻回身又進了月棲樓,沒想到真的查到今天晚上在他們隔壁的人正是晚兒。

  夏候墨炎一路想一路出月棲樓,門前的馬車內,鳳離歌竟然端坐著。

  “怎麼了?”

  鳳離歌奇怪的開口,這一陣子他可是看到師兄焦慮不安暴戾冷殺,可是現在卻是滿臉的光華,瀲瀲輕暖,似乎發生了什麼令人高興的事情,眼下能讓師兄高興的事。

  鳳離歌一下子便猜中了,難道嫂子出現了。

  “難道是有嫂子的下落了?”

  夏候墨炎唇角有淺笑,略點下頭,不過望向鳳離歌的眸子有些陰驁。

  “她就在南合城,為什麼你卻找不到,你最近的辦事能力是不是差了?

  一言落,鳳離歌挑眉,困惑之外陰沉下來,伸手取下臉上的面草,凝眉想了一下:“難道是我們查的方向有問題,我派人查了南合城所有的大小酒樓客棧,青樓楚館,凡是留客的地方都檢查了,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把範圍再擴大一些,她很可能住在什麼人家裡?”

  既然各家住宿之地沒有,那麼很顯然是住在人家家裡。

  不知道她究竟住在誰家,夏候墨炎一想到這個,心便又無法安定了,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

  鳳離歌望著自己的師兄,從小到大,他最佩服的人便是師兄了,不但人長得俊,練武的天賦也很高,而且對他極好,從前師兄與他一般不喜女子,雖說沒他的重,可也沒見過他對誰上過心,可是現在為了一個女人,他的心情起伏很大。

  “師兄,為了一個女人,值嗎?”

  鳳離歌暗沉的嗓音響起,他是不能理解這些,因為他從來不與女性接觸。

  “值嗎?”

  夏候墨炎笑了起來,隨意的歪靠在馬車內的軟榻上,雙手相交疊在腦後面,慵懶的躺著,雙瞳閃閃灼亮,盯著車頂的廂壁,滿臉的光輝。

  “離歌,這不是值不值的事,而是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維,大腦所想的下意識所做的,都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夏候墨炎說完,見鳳離歌沒聲音,側首去瞧他,見他清雋光華的臉上罩著困惑,知道他還沒有懂,便又換了一個說法。

  “這樣去說吧,例如她不在我的身邊了,我就擔心她會受人欺負,一想到她受人欺負,我就吃不好睡不好,焦慮不安,再比如,想到她若是愛上了別人,我就想殺了那個人,而且心裡總想著,別人不會如我這般寵她了,她若不開心怎麼辦?這些都不是行為可以控制的,是大腦自己的意識,這都是因為我愛她。”

  “愛?”

  鳳離歌暗沉的低喃,不再說什麼,這字與他很陌生。

  夏候墨炎知道這師弟在想什麼,緩緩的抬首望著他。

  “離歌,你應該試著接受別人。”

  可惜鳳離歌瞼上了眼睛,歪靠在廂壁上一言不發,其實他是下意識的排斥著女人,自己根本控制不了。

  馬車內寂靜無聲,一路回青銘樓去了。

  而另一邊,晚清和回雪二人也是心驚膽顫的,沒想到夏候墨炎竟然會出現在南合城。

  現在她們是非常慶倖自己先前沒有住到客棧,住到小荷家裡。

  小荷家屬于南合城最低等的平民,住在最週邊,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想到她們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小姐,我們還要在這裡嗎?”

  回雪擔心,世子爺在這裡,要想找到她們恐怕不是難事,她們還有必要留在這裡嗎?

  晚清的臉上攏了一層冷霜,眼瞳幽深,一想到夏候墨炎這廝竟然在青樓出現,就沒好氣,心裡有些鬧騰,對於這些不能控制的心緒,她是又惱又煩,不過眼下她只想完成父親的遺言,至於夏候墨炎,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男人。

  她這種人,若是愛,就是一生,就是自己的命。

  可是夏候墨炎真的值得她如此做嗎?他可是騙了她兩次的人啊,心思百結。

  “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吧,我們小心一些,小荷家不是一時找得到的。

  “嗯,我知道了。”

  回雪點頭,不再說話,馬車一路疾駛回了小荷家,她們依舊從窗戶進去,不想驚動房裡的別人。

  第二日,不知道從何處刮起了一股風,整個南合城的人,人口相傳,說鳳皇教的人盜了九龍杯。

  此時很快驚動了鳳皇教的人。

  邵府的書房內,坐著幾個人,上首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俊美邪魅的男子,一身的慵懶,隨意的歪靠著,桃花眼眸望著下麵坐著的幾人。

  鳳皇教的兩名護法,還有四大堂主中的兩位,忠義堂堂主邵康,清義堂堂主林志,兩大護法夜飛鵲和蘇青嵐。

  下首的幾人,臉色都十分的難看,三人同時望向忠義堂堂主邵康。

  “這是怎麼回事?邵堂主。”

  夜飛鵲最先質問,雙手輕撫白色的鬍鬚,周身難掩其銳利的冷芒。

  他是四大護法之一的夜飛鳩,鳳皇的親信之一。

  夜飛鵲一言落,一邊長相嫵媚,豐韻尤存的女子蘇青嵐和清義堂堂主林志全都望著他。

  邵康此時是有嘴難言了,他明明把九龍杯藏在古井之中,現在不但被人盜了,竟然還傳出這樣的謠言。

  身邊這些伴夥們責難的眼光,使得他很難受,本來九龍杯被盜,他的心情就不好,現在又被別人責難,頓時間,心中湧起無盡的悲慟,似乎鳳皇不在以後,他們這些昔日的夥伴愈走愈遠了。

  這時候一直慵懶隨意歪靠著的稼木蕭遙動了一下,緩緩的開口。

  “我相信邵堂主不是有意的,一定是有人盜了九龍杯,然後嫁禍鳳皇教,這個人是別有用心的,我們一定要查清這件事。”

  稼木蕭遙說完,書房內的人安靜下來。

  邵康感激的望向稼木蕭遙,以往他對於這個新任的教主懷疑,猜測,沒想到他竟然還幫著他,看來是自己心胸狹隘了。

  “教主,接下來怎麼辦?”

  護法蘇青嵐沉聲問,既然有人膽敢找死害她們鳳皇教,她們絕不會坐視不理。

  “一定要逮到她們。”

  稼木蕭遙想起了井中的兩條美人魚,本來以為她們是為了錢財才會盜了九龍杯,沒想到卻隱藏著更深一層的含意。

  既然她們陷害鳳皇教,只怕接下來,還會有行動,所以他們一定會逮到那美人魚的。

  因為想到那兩名女子,稼木蕭遙的心情愉悅起來,掃向房中的幾人。

  “這事既然是九龍杯引出來的,就由邵堂主負責,把這暗中栽贓陷害的人抓住。”

  稼木蕭遙的目的就是為了拉攏眼前這些屬下的心,以後盡心為他效力,他才好辦事。

  他這一命令,立刻使得邵康的心又靠攏了一些,沉穩的介面:“是,教主。”

  其餘的人都應聲附合著,此事便定了下來,各堂主和護法下去分派任務,注意著南合城內所有的動向。

  不過接下來的兩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雖然外面說翻了天,晚清和回雪等人也不理會。

  這兩日安心住在小荷的家裡,休生養息,既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任何的意向。

  南合城裡,有很多人陸續離開了,心中雖然失望,不過已能平復了,九龍杯被盜,還是被鳳皇教的人盜走的,憑邵府的人,有多大的能力能把九龍杯拿回來,不過對於這鳳皇教,很多人不滿,深惡痛絕。

  這一晚,晚清三人商定,假扮盜賊再次出手,冒鳳皇教的名,就不信那些傢伙不出現。

  月夜朦朧,黑衣裹身,頭上罩著布巾,倒沒有蒙臉,因為她們不害怕人家認得。

  三個人如鬼影般的出了小荷的家,流胤在前面帶路,領著晚清和回雪直奔事先打探過的人家”

  仍是南合城的有錢大戶,府內護院不少,不過他們意不在物,只在引出鳳皇教的人,所以一進去便鬧出了動靜,很快驚動了人,在暗夜中亮起無數的火把,團團包圍了她們,只聽得晚清冷聲而起。

  “我們可是鳳皇教的人,你們若是抓我們,等著被殺吧。”

  這一招倒是十分的管用,那些護衛面面相覷,然後望向為首的管家,只見管家臉色難看,不過確實被驚住了,誰敢去招惹鳳皇教的人啊,立刻一揮手命令:“你們走吧。”

  三個人大搖大擺的出了這戶人家,僻靜的大街上冷冷清清,三個人腳下輕慢,一路說著往前走。

  “沒想到這鳳皇教的名頭真好用,人家竟然不敢抓我們,看來以後倒可以打著這招牌行事。”

  這話一落,暗夜籠上了殺氣,四周的波動詭異莫測,三人相視一眼沉聲。

  “來人了。”

  相信一定是鳳皇教的人,晚清話落,只見從街道兩側的房頂上飛簷而下數十名的黑衣人,虎視眈眈的怒視著她們,每個人的瞳仁中冒著騰騰的怒火,似乎恨不得吞噬了她們,眨眼包圍了她們。

  晚清只故作不知,沉聲開口:“不知道閣下等人為何要攔劫我們,我們一無財二沒色,閣下想劫財劫色搞錯對象了。”

  ”大膽,竟然敢膽冒充鳳皇教的人屢屢犯案,毀壞鳳皇教的聲譽。”

  一人從旁邊的高屋之上躍下,藏青的袍子在夜風中越過,眨眼落地。

  晚清一眼便認出這出現的人竟是曾給兒子畫過像,還想殺兒子的老者,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他。

  只見他一現身,包圍在晚清等人身側的黑衣人讓開了道,並異口同聲的喚:“夜護法。”

  一看這陣勢,晚清便知道眼前的人仍是鳳皇教的四大護法之一,看到他雖然白髮蒼蒼,眼瞳銳利如刀,冷沉的寒光射過來,一會兒,那老者詫異出聲。

  “竟然是你””

  晚清知道這位夜護法認出自己來了,說話的口氣明顯的溫和下來:“閣下為何要毀損我們鳳皇教的聲譽,難道是與我們有仇不成?”

  這一言落,晚清抱拳沉聲開口:“我們想見?”她後面的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忽然暗夜中響起尖細刺耳的聲音,兵器劃地之音,整齊有致,晚清和回雪飛快的抬首望過去。

  只見從街道的盡頭,浪潮湧過似的,一片汪洋似的黑沉,很多手中持刀的黑衣人,刀尖拖在地上,刮出尖細刺耳的聲音,眨眼便湧到了他們的對面。

  這下,先前還對晚清很客氣的夜護法,臉色難看至極,冷冷的注視著晚清。

  ”原來你們還有一手。”

  說完一揮手便欺身撲向晚清。

  本來夜護法還不想和晚清他們打鬥,只想瞭解這三人為何要冒匆鳳皇教的人行壞事。

  可是誰知道他們是擺明瞭針對他們的,竟然來了這麼多人。

  暗夜中,刀光劍影,玄霧重重,一時間打鬥在一團。

  晚清一邊和夜護法打,一邊叫起來:“夜護法,你聽我們說,我們?”

  可惜夜護法相當的憤怒,哪裡理會,玄力一凝直擊向晚清。

  這時候,那拖刀的許多人,沖了過來,加入了打鬥,激烈狠戾。

  很快便有人受傷了,看著眼前的一切,晚清是憤怒生氣,飛快的掉首迎上那後出現的一幫人,只見為首的一人煞氣濃烈,在暗夜中,冷寒入骨,這人竟然是軒轅國的軒轅夜暖,他為何要出現,為何要對付鳳皇教的人。

  鳳皇教的人看著眼前一切於他們不利,早一揮手命令下去:“撤。”

  很多人閃身離開,今晚他們有好幾個人受傷了,還有幾人被軒轅夜暖給抓住了。

  暗夜中,一方人撤了,還剩下另一方人原地待命,並沒有離去,等著軒轅夜暖命令,對於眼前的三人是殺是剮?

  軒轅夜暖眯眼望向對面的三人,嗜殺的一揮手命令下去。

  “撤。”

  晚清一看這軒轅夜暖領著人撤下去,越想越怒,今天晚上的事,她們本來可以完成的,誰知道竟然被軒轅夜暖給壞了。

  這個男人為何要捉鳳皇教的人,恐怕是想抓住鳳皇教的一干人。

  可是這關她什麼事啊,想到這,再也忍不住嘀咕,軒轅夜暖,我們不會完的。

  晚清話落,那本來走出去好數十米的人,陡的停住身子,眯起了眼睛,懾人的冷光,身形一轉竟然直直的走了過來,周身的戾氣,緊盯著晚清,沉聲開口。

  “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你們壞了我的好事,還問我是誰?”

  晚清話落,那軒轅夜暖慢慢的竟然笑了,抱拳清悅的開口:“沒想到竟是金夏的世子妃,失敬失敬。”

  這人的眼睛太毒了,即便她一身黑色錦衣,頭髮束起,他竟然能夠一眼便認了出來,可見不是凡物。

  “是又怎麼樣?日後定然要與你算這帳。”

  晚清一言落,揮手便領著人閃身離去,說實在的,若是軒轅夜暖與她們打,未必贏得了她們,不過一來他的人手多,二來她們的目標是見到鳳皇教的人,可是現在人家走了,而幾個受傷的,也落在軒轅夜暖的手中,他是斷然不可能給她們的,所以何必留下。

  暗夜寂靜無聲,軒轅夜暖眯起眼睛,雙瞳冷冷颯風,卻透出一絲耐人尋味,這上官晚清有些意思?她和鳳皇教的人什麼干係。

  想著轉身一揮手命令手下的人命令手下離開。

  晚清三人迅速的離開,直奔自己住的地方,一路上三人惱火不已,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事,竟然被人給壞事了,一想到軒轅夜暖便氣結。

  沒想到這男人胃口倒是挺大的,竟然抓了鳳皇教的人,這鳳皇教的人恐怕不會善罷干休的。

  回了住的地方,大家都睡下了,她們三人收拾一番,洗漱過後,正準備休息,忽然窗戶外亮光耀眼,照得房子裡如同白晝,同時外面響起了吵雜聲,竟似有人包圍了她們住的地方。

  晚清和回雪大驚,難道說有人跟蹤了他們,那夜護法先領著人退下去,其實又暗中派人跟蹤她們嗎?

  這人的心計當真厲害,而且跟蹤她們的人,定然武功不凡。

  房子裡,所有人都被驚動了,晚清領著回雪沖出去,童童和歸雲等都起來了,那小鳳和小泊二人竟嚇哭了。

  晚清揮手,回雪一拉門,眾人走了出去,只見暗夜中,燈火通明,火把照亮了半邊天。

  一眼望去,人影祟祟,根本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圍在四周,為首站著幾個人,正虎視眈眈的望著她。

  這幾個人晚清認識好幾個,一人就是今天晚上抓她們的夜護法,還有一人是邵康,沒想到邵康竟然就是鳳皇教的人,她還真是想都沒想過。再看旁邊的人,一人穿豔紅衣服,正是先前住在邵康府上的人,另外的兩人認不得。

  這些人的眼瞳中冷光森森,看來是不會善罷干休的,晚清卻並不害怕。

  因為她要見的人正是鳳皇,本來正想著下次如何見到這些人,既然他們出現,倒省得她費事了。

  想到這,眉眼清雅,不卑不亢的開口:“你們想幹什麼?”

  這幾人並沒有說話,緩緩的往一邊讓,只見從他們身後走出一人來,這人輕搖羽扇,風流傭儻,尊貴優雅,火把的照射下,絕色如妖,不是稼木蕭遙又是何人?

  只見他眼瞳深邃幽深,唇角擒著笑意,緩緩的開口。

  “晚清,沒想到竟然是你。”

  “哼,稼木蕭遙,你領著這麼多人想幹什麼?”

  晚清話落,站在她身側的童童忍不住冷哼:“娘娘腔。”

  而童童身後的歸雲一看到稼木蕭遙便小聲的叫起來:“爹爹,爹爹。”

  暗夜中,這些聲音分外的清晰,稼木蕭遙細眉長挑,倒也不至於計較孩子的話,眸光直射向晚清。

  “晚清,你為何要嫁禍鳳皇教?”

  晚清眯眼望著稼木蕭遙,只見這男人滿臉的溫潤,看上去極好心,不過她絕對不會相信他的,這男人是什麼樣的人,她會不知嗎?心計深重啊,不知道他在鳳皇教內擔當什麼樣的角色,想著冷聲:“你是鳳皇教什麼人,多管閒事。”

  晚清話落,對面的邵康最先反駁:“大膽,這是我們鳳皇教的教主。”

  “教主?”

  晚清雖然猜測過,可是沒想到竟然真的這樣,這稼木蕭遙和鳳皇是什麼關係,他和她不會是兄妹吧?這太驚駭人了。

  當真可笑,心裡卻沒有說出來,現在她只想見到鳳皇一面,所以緩緩的開口:”我要見你們老教主鳳皇一面。”

  ”見鳳皇?”

  稼木蕭遙臉色一瞬間有些古怪,對面的人全都沉寂,晚清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了?

  不過她沒有再開口,卻見稼木蕭遙緩緩的命令:“來人,把她們全部帶走。”

  一聲令下,對面的人全都圍過來,晚清冷冷的眸光射向稼木蕭遙:“你以為我們會束手待斃嗎?”

  ”也許你們可以逃出去,不過他們卻不能?”

  稼木蕭遙陡的一伸手指向晚清等人的身後,只見她們的身後,火把照射著一家四口,小荷姐弟三人,還有他們剛剛痊癒了的母親,面對著眼前陌生的一切,一家四口嚇得臉色慘白。

  晚清呆了一下,知道今晚她們是沒辦法走的,掉頭望向稼木蕭遙,咬牙沉聲:“你們別動她們,我們跟你們走。”

  ”好,爽快。”

  稼木蕭遙點首,一揮手身後的數人便退了開去,晚清望向回雪,示意回雪拿一些銀子給小荷母女。

  然後她們轉身離開,很快便有人走過來,圍住了他們,可是很快,晚清發現他們竟然分開了她和兒子,不由得叫起來:“稼木蕭遙,你這個混蛋,想做什麼?要報復沖著我一個人來。”

  稼木蕭遙笑望著晚清,不緊不慢的開口:“我怎麼會報復你呢?你放心吧,不會為難童童的,只要你安份一些,我不會為難任何人的。”

  “你倒底想做什麼?”

  晚清狐疑的緊盯著稼木蕭遙,他倒底想幹什麼?

  對於這個男人的心思猜測不透,臉色冷寒難看。

  眼看著兒子和小歸雲二人被夜飛鵲帶走了,兩個小傢伙不停的掙扎著,童童望著晚清叫起來︰“娘親,娘親。”

  晚清看到帶走兒子的是夜飛鵲,心裡倒放心一些,因為這個老頭的心似乎不是十分的毒。

  想到這趕緊揚手:“童童,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別害怕,娘親不會有事的。”

  若不是為了保全小荷一家人,她斷然不會讓人把兒子帶走,想到這,越發的憎恨稼木蕭遙,抬首望著他:“若是我兒子有一丁點的事,稼木蕭遙,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就是夏候墨炎也不會放過他的,想到這,晚清不由得心痛,早知道把兒子留在夏候墨炎身邊倒好。

  童童已被帶走了,馬車裡,傳來他的聲音:“娘親,娘親,你要快點來帶我啊。”

  “好。”

  晚清的心裡一瞬間酸痛,難受異常,走在他身側的稼木蕭遙,唇齒擒著笑,柔和的開口:“他不會有事的。”

  晚清冷哼一聲,理也不理這個男人,轉身上了馬車。

  身後別人上馬的上馬,分開的分開,很快消失在暗夜中。

  小荷一家人相依在一起,望著那遠去的馬車,擔憂極了:“姐姐她們被人抓了,這可怎麼辦?”

  可惜他們卻無計可施。

  青銘樓,頂樓的貴賓間裡,忽然響起了說話聲。

  雁平和落沙飛快的在屋外叫主子:“爺,爺,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一道冷寒陰驁的聲音響起,雁平和落沙見主子醒了,趕緊的朝身側一個俊美如儔的男子點頭:“鳳公子請。”

  鳳離歌大踏步的走進去,房間裡,燈光幽暗,一人從床上坐起來,眯眼望著鳳離歌,見他臉色難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緩緩的開口,

  “發生什麼事了?”

  “師兄,剛才有人來稟報,說鳳皇教的人有行動,結果和軒轅夜暖的手下打了起來。”

  “嗯,那又怎麼樣?”

  夏候墨炎對於這些不敢興趣,整個人懶懶的。

  鳳離歌望著床上慵懶好似獅子的男人,這一刻打起了盹兒,其實若是他說出下一句,只怕他就會大發雷霆之怒了,可惜他又不能不說。

  “我們的人在暗中發現打鬥現場還有別的人,然後跟蹤了那人,發現她竟然就是我們要查的人。”

  “要查的人?”

  夏候墨炎先是不以為意,隨之反應過來,他要的人正是晚兒,她竟然和鳳皇教還有軒轅夜辰攪到一起去了?

  這該死的丫頭,想著飛快的起身,一邊穿衣一邊詢問:“現在她在哪?

  房間一時沒了聲音,鳳離歌小心翼翼的開口:“她們被鳳皇教的人抓了,那鳳皇教的教主果然如我們猜測的一般,是稼木蕭遙,師嫂被他抓走了?

  “什麼?”

  這下夏候墨炎臉色何止是難看,一瞬間周身充斥著地獄鬼冥般的陰寒之氣,大手一握成拳,啪的一聲擊了出去,打在屏風上,那屏風四分五裂,而他的手立刻鮮血直流,雁平和落沙看得心疼不已:“爺,你的手?”

  可惜,夏候墨炎就好似不知道疼痛似的,現在他整個身心好似煉獄,煎熬至極,嗜血的聲音響起。

  “走,立刻前往邵府,馬上抓住邵康。”

  雖然不知道鳳皇教其他人住在哪?但是這邵康他們是知道,他正是鳳皇教的人。

  夏候墨炎一聲令下,鳳離歌立刻傳立下去,召集了數十個天鷹樓的人直奔邵府而去。

  看到師兄發怒,他很難受,所以一定要幫他儘快找到那上官晚清。

  這女人可真會惹事兒,有這麼一個男人對她牽腸掛肚的,真是前世修來的,竟然還到處亂跑。

  一行人在暗夜中,直撲邵府,可惜卻落了個空。

  前兩天還熱鬧的邵府,竟然人去樓空,諾大的邵府內,寂靜無人。

  十幾個天鷹樓的手下好不容易才在府裡翻找出兩個又聾又啞,一問三不知的守院,根本不知道什麼情況,他們總不好殺了這兩個聳啞人。

  夏候墨炎幾乎氣瘋了,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兒子被人抓了,他憤怒咆哮,好似一隻受傷的雄獅,更是盤旋在九天之外的銀龍,掌心一凝,瞬間爆發出藍鬱的光芒,直擊出去,通通的幾聲響,邵府瞬間毀壞了不少的地方。

  鳳離歌看著師兄眼瞳腥紅,周身的戾氣殺氣,生怕他運力過猛,充斥著自己的大腦而走火入魔,飛身而過,顧不得自身的安危,伸出手一股源源的玄力壓制著夏候墨炎的玄力,強迫他清醒一些,然後沉聲開口。

  “師兄,你要冷靜下來,儘快找到她們,她們現在一定等著你去相救呢。

  一言出,夏候墨炎總算聽清進去,喘著氣眼瞳戾氣重重,陡的一收手,吸氣沉聲命令下去。

  “查,要最快的時間查出鳳皇教的下落,這該死的傢伙,竟然膽敢動她們,好,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鳳皇教和天鷹樓從來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卻結下了仇恨。

  夏候墨炎一令下去,鳳離歌趕緊的領命,他真的害怕師兄做出什麼事了,所以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裡拿到鳳皇教的下落,這些傢伙確實太狂妄了,也不看看動的是什麼人?

  一行人來去無蹤,眨眼消失在邵府。

  邵府那兩個又聾又啞的下人,只嚇得攤在地上,抖個不停。

  天亮了,暗夜的惡夢似乎遠離,晨曦的光芒透過天邊的縫隙悄悄的鑽出來,籠罩著大地。

  天地一片清明,晚清和回雪等人置身在一處豪華的莊園中。

  臉上蒙著眼睛的黑布慢慢的被人揭了開來,初時的不適,使得她們輕眨了幾下眼睛,然後看清了自己所處的位置。

  遠處山巒重疊,輕霧繚繞,白練從半空垂瀉直下,近處,雕樑畫棟的房屋,廊柱畫宛,長亭玉欄,更有門前的大花園,兩側是假石堆積,花園前面一條幽徑直通往外,兩側有魚池,池邊是白玉雕欄,此情此景,當真是天外人間,可惜晚清等人看得正入神,卻被人一打擾,瞬間那心曠神怡被破壞了。

  只見稼木蕭遙領著幾個人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除了幾個下人,還跟著幾名婢女。

  晚清一看到他,心情便差到極點,想起兒子來,不由得焦慮:“稼木蕭遙,你真是卑鄙。”

  若不是他用小荷一家人的性命來威脅,她們母子是斷然不可能分開的,不過她相信兒子一定不會有事的,只是雖然知道如此,可做母親的心還是分外的煎熬。

  “晚清,你別生氣,我只是請你來做客幾天。”

  “做客幾天?”

  晚清當笑話聽,有這樣請人家來做客的嗎?這男人當真是說謊話不打草稿,而且自從她和他相遇,就知道他心機重重h

  沒想到有一日還是落入他的手中,恐怕是她該有此劫。

  想到這,理也不理身後的人,轉身便走,只聽得身後稼木蕭遙愉悅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好好伺候上官小姐,若是有半點差池?”

  他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說,不過幾名婢女慌恐害怕的聲音傳來。

  “是,奴婢一定盡心伺奉小姐,主子放心吧。”

  說完幾人趕緊跟上晚清的身後,一路把客人領進了客房。

  晚清一路走一路不忘問領路的婢女:“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雲舒園。”

  “雲舒園。”晚清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問了一遍旁邊的婢女,那婢女打了一個寒顫,以為晚清生氣了,臉色都變了,晚清馬上出聲寬慰她:“我就是確認一下,你說這裡叫雲舒園。”

  ”是的。”

  這婢女見晚清不是那種窮兇惡極的人,便露出了笑臉點頭。

  晚清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抬首望向身側的回雪,難道說這裡是鳳皇為母親建的莊園,一字不差是母親的名字。

  如果他真的如此做,說明他是愛著母親的,可是卻為何消失不見了,再沒有了他的音信呢。

  難道說這一切背後隱藏著什麼,例如他失憶了,所以忘記了母親,再比如他其實出事了。

  一想到後面的一種,晚清忽然有一種痛,倒寧願是前面的一種,那個男人失憶了,而不是他其實走出事了,而母親癡癡的等候,卻等來了這樣的一件事。

  晚清跟著幾個丫鬟的身後走進了客房去休息,也順帶的摸清了這幾個伺候她的小丫鬟的名字。

  為首的兩個人一個叫秋霜,一個叫冬雪。

  其餘都是粗使的小丫鬟,晚清沒有去深究,因為怕秋霜和冬雪警覺,所以接下來晚清並沒有問她們有關於雲舒園的事。

  關於這座莊園,所處的方位是哪裡?這裡住著誰等等。

  經歷了一夜的顛簸,她們幾個已經很累了,盥洗一番各自休息。

  可是晚清卻遲遲睡不著,一心全在兒子的身上,不知道兒子現在怎麼樣了?稼木蕭遙究竟把兒子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雲舒園的主居正廳裡,此時端坐著幾人。

  為首的正是滿臉笑意的稼木蕭遙,他看起來心情格外的好,幾個手下抬首望著他,不知道主子為何如此的高興。

  “教主,關於這女人該如何處置。她可是毀壞了我們鳳皇教的名譽啊。

  邵康最先出聲,其實他是生氣這女人盜了他的九龍杯,現在不知道九龍杯在什麼地方?越想這個越生氣,所以他恨不得立刻把那個女人拉下去仗責三十板子,方能解了心頭之恨,可是看教主的臉色,似乎對那個女人相當的感興趣,這可不是好事。

  “嗯,這事我來處理。”

  稼木蕭遙愉悅的接口,然後緩緩的開口:“現在我們要想辦法,把軒轅夜暖手中的人救出來。”

  他可不想有無謂的傷亡,這些鳳皇教的人可都是有大用處的。

  “是,屬下等明白。”

  幾個人同時應聲,夜飛鵲想起另外一件事,微眯起眼睛,緩緩的開口。

  “教主,有一件事很奇怪,這女人竟然想要見老教主,你說她為何要見老教主。”

  稼木蕭遙一聽這話,眼瞳幽沉,微微有些不快,不過一閃而逝,沒讓任何人發現。

  “這事我會問她的。”

  ”教主和她究竟是什麼關係?”

  四大護法之一的蘇青嵐沉聲開口責問,教主分明是偏坦那個女人的,若是說不出個所以來,怎麼能容了那女人留在雲舒園沾辱了這個地方,這是老教主為心愛的女人建的,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可以住進來的。

  稼木蕭遙抬眸望過去,只見下首的四人都望著他,不由得眼瞳閃爍,隨意的笑起來。

  “其實她是本教的女人,最近的一連串動靜,都是因為想找到本教而已,本教會處理這件事的。”

  他話音一落,下首的幾個屬下張大嘴巴,原來是教主惹出來的情債,難怪人家一心想毀壞鳳皇教。

  邵康聽說那女人是教主的女人,倒是沒說什麼,他最關心的是被盜的九龍杯,所以陪著笑臉:“教主,可否請夫人把九龍杯還給我?”

  他話音一落,夜飛鵲和蘇青嵐兩位護法相當的不滿,冷哼一聲責難。

  “這種時候你倒是關心那九龍杯,還是想想如何從軒轅夜暖的手中把我們的人救出來。”

  “是啊,那軒轅夜暖可是有名的殺神,有人落到他的手裡,酷刑之下誰受得了。”

  “就算他們交待,又能交出什麼,別忘了被他抓住的人都是下等的教徒,根本不知道我們鳳皇教的內幕。”

  邵康雖然說得極對,可是這話說出來格外的殘忍,夜飛鵲和蘇青嵐臉色難看,正廳裡一下子冷寂下來,稼木蕭遙緩緩開口:“邵堂主,你們還是想辦法救出那些教徒吧,我們鳳皇教可不是那等殘忍暴戾之徒,一定要愛護下屬知道嗎?”

  “是,屬下知道了””

  邵康說了那話就後悔了,所以趕緊的點頭,他可不想引起眾憤。

  稼木蕭遙揮手命令:“接下來,你們商議一下,如何從軒轅夜暖的手中把人救出來吧。”

  “是,屬下等立刻去辦。”

  四人退了出去,走出去沒幾步遠便吵了起來,廳堂內,稼木蕭遙唇角擒著笑意,眼瞳閃爍如一只陰險的狐狸。

  他要慢慢的瓦解鳳皇教內的一切,然後拉攏所有為他所用的人,不能用的人,除掉…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3
發表於 2016-10-27 16:48:26 |只看該作者
第102章

  雲舒園,真的很美,落日的黃昏裡,遠山似黛,青峰疊巒,白雲悠悠。

  晚清和回雪還有流胤休息了一天,在傍晚的時候起身,靠在門前的雕欄上看遠山近水的美景。

  三個人的神色都不太好,並沒有因為這美景而有所放鬆。

  想到童童被稼木蕭遙帶走了,每個人的臉上都籠罩著清霜。

  其實稼木蕭遙算來也很聰明,只有控制了童童,才使得晚清無法動彈,要不然她們哪裡安安靜靜的待在這裡。

  “小姐,現在怎麼辦?”

  回雪望著晚清,知道主子的心裡不好受,可是眼下他們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死等著吧。

  ”等稼木蕭遙,看他究竟想幹什麼?”

  這個男人為何把她帶進這雲舒園,他一定是有目的的,要不然不會這麼好心。

  晚清的話剛說完,便聽到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一道愉悅的聲音響了起來。

  “晚清這是想我了嗎?”

  晚清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看也不看那走過來的人,依舊倚靠在廊柱上望著天邊的夕陽沉沒下去,那最後的一絲絢麗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暮色之芒。

  回雪和流胤二人冷冷的瞪視著稼木蕭遙,夜裡若不是為了小荷一家人,他們絕對不會任憑他們帶走童童的,這傢伙太卑鄙了。

  晚清慢慢的掉頭,迎上稼木蕭遙的視線,發現他一向婊痞的面容上,此刻籠上一抹專注,深邃的眼瞳中隱藏著什麼,唇角似乎有欲言又止,晚清一揮手吩咐身側的兩人。

  “你們下去吧。”

  “是,”兩人應聲,雖然離開了,不過並未離開他們的視線,只是遠遠的守候著,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若是稼木蕭遙敢欺負他們主子,他們絕對和他拼命。。

  “他們倒是忠心耿耿。”

  稼木蕭遙調侃的輕笑,然後抬首望向天邊。

  兩個人陷入暮色之中,四周一片寂靜,唯有池塘裡的蛙鳴不時的響起,引來一份夏夜的聒噪。

  “說吧,帶我們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晚清質問,臉上是淩寒,冷沉。

  稼木蕭遙忍不住苦笑,在天邊的最後一絲暮暉裡,他周身的落寞,眼瞳中是似水經年的愁苦,往事一一襲上心頭,他不復以往的婊痞,以往的漫不經心,以往的惹人嫌,他慢慢的開口。

  嗓音裡有著雨夜的淺愁,有著從心底深處冒出來的痛。

  “晚清,是不是很討厭我,是的,也許我生來就是這樣讓人討厭的人。

  他說完笑了起來,那笑淒然涼薄,晚清怔神,抬眸望他,想認真看清這人是不是又演戲了,或者耍什麼心計了。

  不過他此刻的神情還真是讓人看不出任何的做作,反而是比任何一刻都來得真摯,他的聲音悠遠似來自荒蕪的沙漠,乾澀嘶啞。

  不等晚清介面,他又自顧自的說起來。

  “誰不想生來擁有一顆慈善溫和的心,可是那份慈善是人供用出來的,你知道一個孩子整天活得連狗都不如,連最下等的宮人醃腆的太監都可以欺負是什麼滋味嗎?知道一個八歲的孩子整天只琢磨著如何死的滋味嗎?你說這樣的人還有一顆完整的心嗎?”

  他的話籠罩著死亡的氣息,籠罩著雲煙深處的寂渺,似乎隨時都會幻化成一縷輕風離去。

  廊下燈籠點亮,亮光照射在他絕色的面容上,他的臉一片濕漉,似乎被水洗過一般,清亮潤潔。

  聽著他的話,晚清似乎看到艱幸掙扎活得低賤卑微的孩子,心不自覺的有些酸澀。

  稼木蕭遙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回憶中,夢魔一般清醒不過來。

  “我也想變成一個乾乾淨淨,清清潔潔被人供用著的皇子,知道我手臂上有多少道傷痕嗎?身上有多少疤痕嗎?那是我一次次的用刀窖手臂,用刀刺胸口留下的,可是因為力氣太小了,所以每一次只是讓自己痛苦,連死都死不了。”

  晚清聽得悚然,真的難以相信他小時候的處境,竟然活得痛苦,一個八九歲的孩子竟然自殺,當時的他何其無辜啊,可惡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正因為昔日的惡,造就了他今天的這份處心積慮吧,晚清的心有些不忍,伸出手拍拍他的肩,想給予他一些支持,輕聲的開口:“你不是蒼狼國的王子嗎?

  “王子?呵呵,這聽著真好笑,是啊,我是王子,可是卻是天下最豬狗不如的王子。”

  他笑了起來,那笑綿綿傳出去。

  “後來我遇到了太子皇兄,是他把我拯救出人間煉獄的,他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可是他竟然死了,是死於自殺,我就是一個災星吧,死的那個人該是我,可是最後卻害得他自殺了。”

  晚清看到他有淚出來,如明珠一般明亮,順著臉頰往下滑落,害得她的心不好受起來。

  沒想到他這樣的一個人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許每個人,每個面貌下,都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傷心事。

  “稼木蕭遙,其實那樣的事?”晚清杯來想勸慰他的,不過話還沒說倒底,便見到前一刻趴在雕欄上傷心痛苦的男子,下一刻卻換上了肆意的笑意,張揚的開口。

  “晚清,你不會當真了吧,看來我的演技不錯,騙到你了。”

  ”什麼,你騙我?”

  晚清用力的瞪著他,稼木蕭遙一本正經的點頭:“嗯,我就知道你的心是善良的,果然騙到你了。”

  他說完哈哈笑,眉眼皆妖,越過晚清的身子順著長廊走了。

  燈光下,他纖細精壯的背影,有濃濃的化不開的孤寂和痛苦,晚清呆望著他,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只不過一向驕傲如他,也許從來不屑於在人前說這些話,所以才會如此的掩飾。

  長廊盡頭,回雪和流胤奔了過來,緊張的開口:“主子,怎麼樣?那混蛋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

  晚清搖頭,聽了稼木蕭遙可憐可悲的身份,她忽然便有些能理解他所做的事了,也許換成自己站在他的位置上,所做的事也會與他一樣。

  “走吧,我們進去吧。”

  晚清領著兩個手下走進居住的廳室,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來,她還沒有詢問,稼木蕭遙究竟想做什麼?她要儘快見到兒子。

  南合城,月銘樓。

  深夜,樓上樓下一片安靜,頂樓卻隱約有淩寒的說話聲響起。

  四樓的整幢樓層中都籠罩著冷嗜的氣流,明明是夏日,偏偏好似寒冬臘月,雪飄萬里。

  東廂閣的廳上,此時坐著兩人,正說著話,一人臉色陰沉,沉浸在燈光裡,好似無盡綿延的暗夜,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師兄,剛剛我們得到一個消息?”

  “有晚兒的下落了?”

  夏候墨炎最關心的便是晚清的下落,對於別的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過他話一出口,便看到鳳離歌搖頭,不由得生氣,大發雷霆之怒。

  “什麼時候天鷹樓竟然如此無能了,連一個人都查不到。”

  鳳離歌不敢反駁,眼前的人現在可是憤怒咆哮的狂獅,他若說話,只不過自討苦吃。

  “師兄,鳳皇教二十多年前消聲匿跡,也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才冒出來,我們天鷹樓是六年前建起的,所以根本沒有二十多年前的資料,不過很快便會查到消息的。”

  因為年代久遠,所以要查不是一時便有的,庫裡沒有這方面的資料,所以要現從下面調派上來,過程便有些慢。

  “我不想聽這個,只想知道什麼時候有消息。”

  ”三天內,我一定會拿到確切的消息。”

  鳳離歌下保證,他若再拿不到消息,只怕師兄就瘋了,他可不希望師兄有半點的事。

  若是看到上官晚清,他真想當頭給她一棒,竟然害得師兄如此瘋狂。

  “好。”

  夏候墨炎冷哼,瞼上眼睛不理會鳳離歌,隨意的靠在榻上,卻是一身的煞氣。

  鳳離歌趕緊稟報查到的消息:“不過我查到另外一件事,有一個女人竟然拿著一個小孩子的畫像,要找兒子。”

  “嗯,所以呢?”

  夏候墨炎不明白鳳離歌這是什麼意思,人家找兒子關他什麼事?難道這裡有什麼名堂,靜候著他接下來的話。

  鳳離歌沉聲往下說:“那孩子,你知道是誰嗎?”

  不等夏候墨炎開口,他清悅的聲音透出驚奇:“小歸雲,竟然就是那女人的兒子。”

  “這倒是好事一樁。”

  若是以往,夏候墨炎說不定能替歸雲高興一番,可是現在他半點的感覺都沒有,自己的女人兒子都不見了,他哪有心力去關心別人的孩子,隨口說了一句,依舊閉著眼睛,動也沒動。

  鳳離歌知道他對這些不感興趣,他要說的重點在下面,勁爆的內容也在下面。

  “那個女人身上還有一張畫像,竟然是稼木蕭遙那個男人,被她貼身收藏著,她說是她的夫君。”

  “夫君,稼木蕭遙?小歸雲?”

  夏候墨炎陡的睜開眼睛,認真的思索過後,身形一動坐直了身子,雙瞳淩厲好似鷹隼,殺氣重重。

  ”難道小歸雲竟然是稼木蕭遙的兒子?那個女人呢”

  “我知道你感興趣,所以命人把那女人帶來了,就在門外。”

  “把她帶進來。”

  夏候墨炎一聲令下,門被人拉開,雁平和落沙率先進來,他的身後另跟著兩名手下,然後是一個纖瘦娉婷的女子,女子著一身素雅的暗花長裙,雖然不是絕美妖嬈的,倒也不失婉約動人,五官娟秀,眉眼細緻,眼瞳中是焦急煎熬,一沖進來便驚慌失措的叫起來。

  ”兒子,我的兒子。”

  這女人無視于房間內的任何人,四下尋找,整個人顯得焦燥不甯,完全沒有一般人的鎮定端莊。

  “這是怎麼回事?”

  夏候墨炎望向鳳離歌,這女人的腦子似乎不太好。

  鳳離歌眼瞳幽暗,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示意:“她的這裡,似乎不太好。”

  “呃?”

  夏候墨炎沒說話,掉頭望著那裡外找了一遍,最後確認了什麼都沒有的女人,她走過來,氣恨恨的望著先前帶她過來的兩個手下,張牙舞爪的尖叫:“你們說帶我來找兒子的,我兒子呢?我兒子呢?”

  夏候墨炎瞳仁陰暗,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人,想起小歸雲的封閉,難怪那麼小的人,記不起任何東西,也許他下意識的抵制著有關於母親的一切,因為母親的腦子不好,平時一定受驚了折磨吧,所以寧願忘掉腦海裡的記憶。

  這女人竟然一點都不自知,想到這沉聲喝止。

  “住口,你再鬧一下看看。”

  嗜血狠戾,那女人雖然腦子有些不好,但下意識的知道害怕,立刻安靜了下來,緩緩的掉首望向夏候墨炎,只見歪靠在榻上的人,臉色陰驁,眼瞳中冷寒遍佈,那戾氣濃烈厚重,女人嚇得趕緊往旁邊躲,躲到一名手下的身後去了,緊抓著那手下的衣服不鬆開。

  夏候墨炎臉色緩和一些,淡淡的開口:“我問你話,如果你回答得不錯,我就會帶你去見你兒子,如果回答錯了,你就別想去見兒子了。”

  那躲著的女人一聽到她兒子,立刻慢慢的從後面移出來,雙手搓著衣服,乖乖矩矩的站好,如果細看,不難看出她的手還有些抖簌。

  不過卻極力的假裝沒事,垂首望著地面,等待夏候墨炎的問話。

  “你兒子叫什麼名字?”

  女人聽問,眨著眼睛想了想,連後蚊子似的哼:“稼木隴飛,他是我的小飛兒。”

  說到兒子,女人的天性頓起,滿臉柔和的笑意。

  夏候墨炎又接著問她:“你夫君叫什麼名字。”

  “稼木蕭遙。”

  這女人倒答得乾脆,似乎再不好的腦子,這個人的名字和兒子的名字,到死也不會忘記。

  夏候墨炎聽著,心裡倒是挺同情她的,對於稼木蕭遙的憎恨又多了一層,還夾雜著鄙夷,這個男人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記得童童曾和他說過,小歸雲看到稼木蕭遙時,曾叫他爹爹的,可惜那個男人根本不理會,是不知道小歸雲是他的兒子,還是他根本不想要這個兒子。

  “聽說你身上有夫君和兒子的畫像,我們能看看嗎?”

  夏候墨炎一開口要看畫像,那女人立刻害怕的捂住胸口,連退兩步:”你別想搶我的畫。”

  鳳離歌掃了一眼雁平和落沙,兩個人走到女人的身邊哄她:“我們不是想搶你的畫像,只是看看,幫你找到夫君和兒子。”

  “真的嗎?”

  女人一聽可以幫她找到夫君和兒子,立馬高興了,飛快的從身上取出兩幅畫像,一大一小兩個人。

  雁平和落沙瞄了兩眼,然後飛快的遞到主子的手上,立在一邊等候著。

  夏候墨炎望著手中的畫像,鳳離歌也走了過來,挨著他的手邊,一起看畫中的人。

  大的雖然不是十分的像,不過確實有那麼幾分的像,再看小的,跟小歸雲倒是很像的,看來這女人真的是歸雲的母親,不過她究竟是不是稼木蕭遙女人,他們就不知道了,不過能有那男人的畫像,說明她和那男人定然有牽扯。

  “離歌,帶她下去請人醫治一下,到時候我們帶她去見稼木蕭遙。”

  “好。”

  夏候墨炎臉色陰驁冷沉,自己的女人在稼木蕭遙的手上,而稼木蕭遙的女人在自己的手上。

  只不過差別在於,晚兒是他喜歡的女人,這女人是那男人不要的女人,不管有沒有用,帶著再說。

  “是,”

  鳳離歌一揮手,便有手下進來把人帶走了。

  東廂閣內,安靜了下來,鳳離歌起身:“師兄,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別把自己的身子折騰壞了,到時候怎麼救師嫂和童童。”

  夏候墨炎沒說什麼,歪靠在軟榻上,揮了揮手,讓鳳離歌退出去。

  鳳離歌知道自己說的話,他又沒有聽進去,無奈的走出去。

  九華山,連綿不絕的青峰,一眼望去,迤邐起伏,蜿延曲折。數十座大小山峰簇擁而座,好似大大小小的屏障。

  高的聳入雲峰,白雲繚頂,矮的好似青色寶塔,座落守護。

  這裡正是鳳皇教的總教基地,穿透連綿起伏的大山,隱藏在山脈裡的是一座天然的宮殿,這個林中洞穴是鳳皇無意發現的,後來命人重新鑿牆穿洞,設下層層機關,以及造出雄偉的大殿,以及各處的殿閣,這裡不亞一個小型的皇宮,不但如此,四面八方有近十道的出口,以防被人突襲時可以全身而退,反而是殿閣中的機關,令那些闖進來的人無法全身而遠。

  出口是天然的山石鑿成,鳳皇教的人,每人只能從一個出口進去,進入到自己所在的活動範圍,若是從別的出口貿然而進,只怕會觸動別處的機關,所以一般人不敢隨便亂走。

  此時,這座青峰之中的王國裡,不時的響起了鬧騰聲。

  一間雅致的精美房間裡,童童拒絕用餐,並威脅伺候他們的兩個女婢:“如果再不放我出去,我就絕食,如果我死了,我爹爹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知道嗎?他很厲害,會血洗了你們這裡的一切。”

  童童板著臉嚴肅的聲明這事有多麼的嚴重,可惜兩個婢女面不改色,淡淡的開口。

  “小公子,我們是奉命行事,你還是別為難奴婢們了。”

  “這是為難嗎?為難嗎?我現在想見我娘親了,你們馬上帶我去見我娘親,否則我不吃飯,端出去,端出去。”

  那兩個婢女一聽,面無表情的把託盤端了出去。

  門外有兩個手下守著門口,不讓房裡的小傢伙亂跑,就算要逛,也僅限於房間,和這廳閣四周的範圍,夜護法已下達了命令,若是這兩個傢伙出了什麼事,他們負責這一廳閣的手下全都要死,所以沒人敢大意。房間裡,童童見自己鬧騰的結果是根本沒人理會他,小臉蛋繃得緊緊的,難看至極。

  坐在他身邊的小歸雲餓得前腹貼著後腰了,忍不住扯著童童的衣服。

  “童童,我餓了。”

  童童一聽這話,啪的一聲賞了小歸雲一今後腦勺,然後義正嚴詞的教育小歸雲。

  ”我們一定要堅持,堅持知道嗎?絕對不向惡劣力妥協。”

  他說著昂起小腦袋,房間內,牆壁上燃著油燈,照射在他的小臉蛋上,堅決不妥協。不過很快響起咕咚一聲響,小歸雲和昭昭兩個同時盯著童童。

  童童的小臉蛋紅了,他很想堅持倒底的,可是這肚子為什麼一直叫一直叫,真討厭啊,抬頭嘿嘿的笑著:“這可不幹我的事,肚子不爭氣,它總是叫。”

  ”童童,我們先吃了再說吧,咆飽了我們想辦法逃出去。”

  一向少話的小歸雲,難得的竟然說出這麼多的話,而且十分的有道理。

  他說完昭昭點頭,表示認同,它可不希望童童餓壞了,若是餓壞了,還怎麼逃出去呢?

  童童聽了小歸雲的話,看到昭昭的認同,再想了想自己的肚子,最後點頭認同了。

  對,先吃完再想辦法逃出去,想到這,便朝門外叫了起來:“我肚子餓了,我們要吃飯,要吃飯。”

  他們已經三頓沒吃飯了,至於現在是什麼辰光,根本不知道,因為這裡陰暗,一直點著火把,只知道人家端了三次飯過來,然後又端走了,本來童童的意思是以絕食抗議,爭取見到娘親的機會,可是發現人家根本不理會,不但不理會,他們還餓得前胸貼後腰的,所以這第一輪的計畫失敗。

  那麼再吃飽了再做打算,看來只能逃出去了。

  童童在房間裡叫起來,門外有人推門進來,客氣的開口:“小公子,稍等一會兒,馬上就來。”

  說完又退了出去,不大的功夫,一直伺候他們吃飯的兩個婢子果然用託盤端了菜進來,一一擺放在房內的石桌上,恭敬的開口:“兩位小公子請慢用,奴婢就在外面,有什麼可以喚奴婢。”

  說完兩人退了下去,等到她們一走,童童和小歸雲二人雙瞳冒光,緊盯著桌上的菜肴,咕咚一聲吞咽唾液,然後動作迅速的抓起筷子便吃,狼吞虎嚥,再沒有了先前的堅決,先吃飽了再做打算,看看有沒有辦法逃出去。

  雲舒園。

  晚清一夜沒睡踏實,眼睛上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神情疲倦。

  回雪知道主子為什麼睡不著,卻一時不知道如何寬慰她的心。

  就算是她也是極擔心童童的,童童知道主子現在落在稼木蕭遙的手裡,一定很擔心,小傢伙不知道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呢?

  秋霜和冬雪走進來伺候晚清,晚清開口:“我要見你們教主。”

  “好,上官小姐請等一下,奴婢去稟報教主。”

  秋霜和冬雪二人對晚清很有好感,這位小姐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她們二人從心底喜歡她。

  一人退下去稟報稼木蕭遙,一人恭敬的請晚清去隔壁的正廳用膳。

  晚清起身,領了回雪出去,門外流胤一臉冷沉的候著,幾個人留在這雲舒園裡,都不好過。

  正廳裡,擺好了早膳,晚清示意回雪和流胤一起坐下來用飯,她們二人是習慣了,也不多說,坐下安靜的用早飯。

  倒是廳內伺候的丫鬟十分的稀奇,沒想到竟然有主子和奴僕一起用餐的,倒是極少見。

  廳內三人正安靜的吃飯,門外有腳步聲響起。

  稼木蕭遙笑意盈盈的走進來,滿臉的光華,一身的紫衣攏雲染霧,此刻的他完全不似昨晚的落寞孤寂,卻是高據雲端之上的優雅,晚清幾乎懷疑昨晚真的是她想的南柯一夢了。

  回雪和流胤一看到這個人,便沒好感,只低頭用飯,很快的用完起身。

  稼木蕭遙周身栩栩光華,笑著站在晚清的身邊,愉悅的聲音響起。

  “晚清,你找我有事嗎?”

  晚清看著他一臉的若無其事,真的想甩他一個耳刮子,他綁了她的兒子,現在竟然問她有事沒有?這人真的有本事把人逼瘋了。

  想到這狠狠的抬頭,稼木蕭遙一看她臉上的黑眼圈,那神彩逼人的眼瞳中便攏上了心疼,柔聲開口。

  “你這是怎麼了?昨兒晚上沒睡好嗎?”一言落,臉色陡沉,朝一側的秋霜和冬雪喝問。

  “這是怎麼回事,伺候得如此不盡心,上官小姐連覺都沒睡好。”

  秋霜和冬雪唬得臉色一白,撲通撲通的跪下,廳堂內另外站著的幾個小丫鬟也跪了下來,眾人慌恐害怕哀求。

  “奴婢該死,請主子責罰。”

  晚清一看這場景,不由得怒極反笑,涼颼颼的冷瞪著稼木蕭遙。

  “你這樣有意思有意思嗎?無聊嗎?能再無聊一些嗎?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憂心焦慮傷神,卻何苦把責任椎到這些無辜的丫頭身上。”

  “下去吧。”

  稼木蕭遙沉沉的開口,廳堂內的丫鬟全都退了下去。

  晚清掃了一眼回雪和流胤,揮了揮手,她要與稼木蕭遙好好談談,他究竟想幹什麼?抓了她,好吃好喝,拿她的兒子威脅著她,可是什麼都沒做。

  回雪和流胤相視一眼,退到門外去守著,若是門內有一丁點的動靜,他們絕對要第一時間沖進去。

  不過通過昨天一天和一夜的深思,他們發現稼木蕭遙似乎並不想為難主子,可是卻為何綁了童童,拆了人家母子,這等下作的動作只有稼木蕭遙這種小人才做得出來。

  廳內,晚清已放筷收手,冷瞪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稼木蕭遙,準備好了談判,交涉。

  “說吧,究竟想要幹什麼?你劃出一條道兒來,這算什麼意思,好吃好喝的把人當狗養起來,還把我兒子綁了威脅我,你倒底想幹什麼?”

  稼木蕭遙唇角擒笑,露出一嘴白如珍珠的牙齒,眼瞳高深莫測,跳躍著莫名的火華,火勢一沖撩原,清悅如酒的聲音慢慢的響起來。

  “晚清,你為什麼要找鳳皇?”

  “找他?”

  晚清一愣,飛快的第一時間的盤算衡量著要不要問這傢伙,他是鳳皇的什麼人,鳳皇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不過就那麼電光火石間,她忽然便改變了主意,誰知道這狡詐陰險的男人究竟安的什麼心,他對於她來說太不安全了,倒不如鳳皇教的那四大護法來得妥當,所以飛快的回以一抹冷笑。

  “我想告狀,為什麼容得了你這般的撤野自以為是,你這和土匪惡霸有什麼差別,竟然強行拆開我們母子,還有,快把我兒子還給我。”

  說到最後一句,晚清直接氣勢洶洶的站起來,迫視著稼木蕭遙,稼木蕭遙臉上依舊是笑意,珍珠牙齒在光芒裡閃閃發光,好似狼的燎牙一般,他知道晚清沒有說實話,不過對於她要找鳳皇的事,並沒有過多的放在心上,此刻他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要想見到童童,也不是不可以。”

  “嗯,這話什麼意思,你要放了我兒子嗎?”

  若是能見到兒子,她便放心了,只要兒子出現,她就是殺出一條血路來,也要拼死殺出去。

  “我本來就沒打算怎麼樣他,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對於這一點稼木蕭遙倒是肯定,他抓了童童就是為了困住晚清的手腳,童童就是她的軟肋,這個女人就是要她的命,她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更不會輕易的妥協,但是有童童,她便會妥協。

  “你說吧,究竟想做什麼?才會如此的鄙卑無恥,下作不要臉。”

  晚清直接痛駡,似毫顏面不給稼木蕭遙,稼木蕭遙神色微愕,這女人當真潑辣得要命,不過連這個他也喜歡。

  想著唇角緩緩的勾出笑來︰“我要娶你。”

  一言落,晚清呆了,眨巴眨巴著眼睛想著,這是幻覺嗎?一定是的,她最近常常會出現幻覺,要不然這神經病怎麼就能說出這等不要臉的話來呢,娶她?他為什麼樣要娶她,因為她壞了他的事,所以娶了她折磨嗎?有沒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啊。

  老天,為什麼世上會有這種人,晚清幾乎要哀嚎了,那稼木蕭遙卻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出去。

  晚清總算反應過來,朝著那離去的背影冷吼。

  “稼木蕭遙你確定腦子沒病吧,你要打要殺,儘管沖著我來,為什麼提出這種不要臉的建議,難不成還想娶了我,然後折磨我。”

  “我等你的消息”

  稼木蕭遙說完抬腳走了出去,晚清實在受不了這男人的自以為是,虧她昨晚還心疼同情他呢,卻原來根本是個神經病,這男人腦子有問題,想著一把抓起桌上的飯碗對著那背影砸了出去:“我不同意,你個不要臉的死男人。

  可惜稼木蕭遙並不理會她,那碗也沒有砸到他的身上,嘩啦一聲砸到門口,碎了一地的碗屑。

  回雪和流胤閃身走了進來,先前廳內說的話,他們是一字不漏的聽進去了。

  稼木蕭遙竟然想娶小姐,這男人當真瘋了,難道就因為小姐壞了他的好事嗎?一次打敗了蒼狼國的選手,一次使得軒轅和龍番撤了兵。

  他們三個人能想的,便是稼木蕭遙想娶了晚清,然後報復折磨她,再沒有第二種想法。

  而走出去的稼木蕭遙,心情沉重無比,眼瞳幽深涼薄,難道自己在晚清的心中,真的壞得如此徹底嗎?

  他娶她是因為想和她在一起,他的生命裡,曾經出現過一個太子皇兄,現在她是他第二個想靠近的人,卻為何得到這樣的痛呢。

  稼木蕭遙慢慢的順著長廊走出去,手下跟著他,不敢多說一句話,這主子的狠厲嗜血無情,他們是知道的,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正廳裡。

  晚清發作了一通,臉色難看的坐了下來,掃視著自己的兩名手下,一句話也沒說。

  “現在怎麼辦?”

  誰也沒想到稼木蕭遙把主子帶到雲舒園來,竟然是想娶主子。

  晚清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氣息,她確定稼木蕭遙是瘋了,自己千萬別被他逼瘋了,想著朝門外呼喚:“秋霜,冬雪。”

  二婢在門外一聽晚清喚她們,趕緊閃身進來,恭敬的站立在一邊。

  剛才她們聽到了教主說的話,眼前的女人很可能就是未來的教主夫人,她們更不敢大意了。

  教主雖然人長得極美,不過總讓人感覺到陰沉,有一種下意識的害怕。

  晚清望向二婢,沉聲開口:“我要見你們夜護法。”

  “他出去辦事了。”

  秋霜老實的稟報,夜護法確實出去辦事了,而且他們一般人不會住在這雲舒園裡,這裡住著的只有教主和上官小姐,還有一些下人守衛。

  晚清蹙眉,直視著秋霜,發現她眼裡沒有心虛,看來這夜護法真的不在莊園內,那麼別人呢?

  “那麼別人呢?有誰現在在這裡。”

  秋霜詫異的抬眉,掃了晚清一眼,然後緩緩的開口稟報。

  “他們都不住在雲舒園裡,沒有教主的傳召,他們不會進來的,上官小姐若是想見他們,可以跟教主說。”

  晚清臉色立馬暗了,她就是因為不相信稼木蕭遙,所以才會想見夜護法,何況對於稼木蕭遙的身份,她還不瞭解,若是他真的是鳳皇的兒子,即不是和她是親兄妹,那麼她如何能嫁給他呢?所有的這些事都必須詢問鳳皇教內的四大護法才知。

  “你知道鳳皇教的前教主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秋霜和冬雪二婢趕緊的搖頭,她們是近幾年來才進來的一批丫頭,雲舒園內過去的老人全都不在了,全是現買進來的奴僕。

  “好了,你們下去吧。”

  看來要想在這些丫頭的口中打探出什麼消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秋霜和冬雪退了下去,對於上官小姐的反常,有些不安,不過二人倒沒有立刻把這些情況稟報給稼木蕭遙。

  “真頭疼,想見個人都這麼難,那鳳皇究竟是誰?現在在什麼地方?”

  晚清氣惱的一捶桌子,無計可施,眼下她們就好像陷進了困局中,一時找不到出口。

  而且她真的很擔心兒子,兒子現在怎麼樣了?

  九華山,鳳皇教的總教內,童童和小歸雲吃飽喝足以後,又睡了一覺,總算精神飽滿起來。

  兩個小傢伙在房間裡,嘀嘀咕咕的商議了半天,然後準備逃出去。

  “來人。”

  童童鎮定的一聲喚,門外有人走進來,恭敬的問:“小公子有什麼事嗎?”

  “我想出去散散步,你看一天到晚待在房間裡,我們快霎了。”

  “好,不過只能在周圍轉轉,不能走遠了,因為這裡很多地方有機關,夜護法吩咐了屬下不能讓兩位小公子受傷。”

  “嗯,我知道了。”

  童童根本就沒把那手下的話聽進去,還機關,別想嚇唬他,他才不會被他們嚇住呢?

  不過臉上卻露出甜甜的笑,眨著大眼睛,可愛極了,用力的賣萌:“好。

  那手下看著這麼可愛粉嫩的孩子,自然而然的放鬆了一些,然後側身讓開,請了童童和小歸雲出去,昭昭緊跟著他們的身後往外走去。

  只見房間外面,赦然另一個天地,只見屋頂是半圓形的,裡面鑲嵌了很多寶石和夜明珠,栩栩光輝,照得四周如同白晝一般,門前一方空地,空地的角落裡栽種了很多盛開的花草,不大的空間裡散發著濃郁的香味,最正中的位置上,竟然有一座清澈的碧池,池上開著蓮花,綠葉襯底,美麗至極,童童和小歸雲兩個小傢伙,看得張大了嘴,往前走去,趴在橋欄邊,欣賞起池中的粉蓮。

  不時的指指點點,離他們不遠的幾個守衛,見小傢伙對眼前的東西感興趣,不由得放鬆了警戒。

  童童飛快的拿眼偷瞄這空間的四周,發現有好幾道門,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

  他一邊說話,一邊低頭盤算著,從哪一道門出去最有勝算,脫離身邊這些傢伙的掌控,從而逃出去。

  為了逃出去,童童飛快的和歸雲商定了計畫,兩個小傢伙決定假裝吵架,轉移身後人的注意力,這樣倒可以沖出去。

  “你說那蓮花好看,還是頭上的燈好看?”

  童童大聲的提起話題。

  小歸雲立刻指著頭頂上的燈:“這燈好漂亮啊,像星星一樣可愛。”

  “笨,自然是蓮花好看的,那燈是死物,蓮花卻是活的,散發出香味兒,自然是蓮花好看的。”

  ”不,我說那燈好看。”

  小歸雲堅持已見,童童不認同他的說法,所以兩個小傢伙各執已見,最後劍弩拔張,眼看便要打起來了。

  幾名負責看管他們的守衛,站在他們不遠的地方,其中有人要過來勸架,被另外的人阻止住了。

  “你鬧什麼心,小孩子玩鬧呢,一會兒功夫便好了。”

  這邊兩個傢伙早動起手來,一邊打一邊朝最近的一道門移去,還滿口的亂罵。

  “打死你個討厭鬼,我說了是蓮花漂亮。”

  “你才討厭呢,我說是燈漂亮。”

  那幾個靠欄杆站著的守衛好笑的望著,一點動靜也沒有。

  只當小孩子打鬧著玩的,卻不知道是童童他們的計謀,眼看著幾人笑得前仰後俯的格外開心,童童扯著小歸雲已經走到了最近的一側門邊,電光火石間,兩個身影閃了出去,昭昭前爪一扒拉,後腿一蹬,已騰空躍起緊跟了出去。

  對於這一突發的狀況,幾個負責看守的人呆住了,然後一人反應過來,驚慌失措的叫起來:“快,他們逃跑了,不要啊,若是誤觸機關,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幾個傢伙飛快的閃了出去,緊追著童童他們身後。

  這座林中宮殿,好似迷宮一般,童童順著甬道往前跑,七轉八彎的,很快眼前又出現好幾個通道,怔愣了一下,身後已有腳步聲響起來,慌不擇路趕緊選了一條道沖出去,身後跟著的幾個人,臉色難看至極,也顧不得什麼機關危險了,若是這兩個傢伙沒命,他們也沒命了,所以還是抓住他們要緊。

  一行人邊追邊叫:“你們別跑了,前面有機關,千萬別跑了,真的有機關,我們沒騙你們。”

  童童卻哪裡相信,這些人太可惡了,竟然抓了娘親,他一定要去救娘親。

  雖然人小,腳下虎虎生風,跑得極快,手裡不忘緊拉著小歸雲,昭昭緊隨他們的身後,飛縱而過。

  三個小影兒跑得好似小老鼠,歡快無比,身後的幾個人卻越來越害怕,恐慌不安,前面不遠便是機關區,若是觸動機關,這念頭一起?

  忽地通道裡甬起轟隆轟隆的啟動聲,腳下好似萬浪湧過,頭頂上也有東西炸開了,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機關地帶。

  身後有人朝童童和小歸雲叫了起來:“你們快別往前面跑了。”

  因為越往裡,機關越厲害,外面的機關還要好一些。

  已有人叫了起來:“快,去關機關。”

  “快點啊。”

  有人帶哭腔了,腳步聲響起來,卻是朝另外一條通道跑去。

  嘩啦一聲響,好似地殼裂開的聲時,童童伸手一拉小歸雲越過腳下的一方土地,昭昭一飛而起,直落到童童的肩頭上,先前他們所站的地方,地殼滾動而過,從裡面冒出黑沉沉的黑鐵槍頭,齊刷刷的冒出來,而身後幾名守衛,其中一人收腳不及,生生被滾了進去,只見數十根槍頭刺穿他的身休,頭頂上方同時下墜一排黑鐵槍頭,與地下冒出來的黑鐵槍頭閉合為一,只見夾在中間的人,瞬間變成了肉餅,分開之時,只見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鮮血迸流,烏珠滾落,周身上下好似彩帛暈開,紅的黑的絳的,全都綻放開來。

  童童和昭昭一下子呆了,雖說他們見過殺人,可是什麼時候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

  小歸雲直接受不了刺激啊啊大叫,童童雖然嘔心得要死,可是更多的是自責,若不是他們跑出來,這人就不會死,一剎那反應不過來。

  偏在這時,先前的暗器滾動了下去,只見頭上地下完好如初,連帶那觸關之人也蕩然無存,竟被暗器生生的卷了下去。

  忽地一陣沙沙之聲,身後數道聲音響起:“小心。”

  童童立刻反應過來,只見兩邊的牆壁滾動開來,兩把灼光閃閃的銀色槍頭冒了出來。

  電光火石,童童錯身退避開去,卻發現小歸雲還在尖叫,根本就沒有發現,當下閃身撲了過去,一扯一拽,銀槍直奔童童而來,兩人要全身而退已不能夠,童童不著他想,用力一堆,小歸雲跌了出去,而他就地一滾,避開迎面而來的銀槍,誰知道對面的銀槍一收,身側的牆避嘩啦一聲撤開,兩杆銀槍飛疾出來,快如閃電,童童卻哪裡避得開,身形一移,只見銀芒閃過,一杆避了開去,另一杆卻刺中了他的小手臂,只挑著他往對面牆壁而去。

  對面的牆壁再次開啟,黑洞洞的玄關之中,閃閃銀槍,好似魔鬼張開了血盆大口,等待看到嘴的食物,只要一秒便可吞噬槍尖之上的小小人兒,而他因為手臂掛在一杆槍尖上,動不得避不得,眼睛睜得大大的,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落,瞳仁放大只映出娘親溫柔的笑臉,一滴眼淚滾落下來。

  身前身後的人全都失了顏色,吼叫出聲:“不要啊。”

  天地忽然靜謐下來,四周死一般的沉寂,機關被人關掉了。

  再看童童掛在一杆槍尖之上,小小的身休因為疼痛而輕顫著,整個人已昏了過去,小腦袋無力的聳拉著,一條手臂被血染紅了。

  身後的幾名守下,飛快的越身而來,從槍尖上小心的抱下這孩子,他真的是個很勇敢的孩子,先前從槍口之下,毫不猶豫的救下了旁邊的小孩子,若不是為了別人,憑他的本事是定然不會有事的。

  “快,立刻去請藥師過來。”

  有人抱著童童飛奔而去,小歸雲總算清醒了過來,哇的一聲哭了,腳邊昭昭也哭了。

  “童童,童童,你不要有事啊,童童,我們害怕………”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4
發表於 2016-10-27 16:48:48 |只看該作者
第103章

  夜幕籠罩的雲舒園,一片安寧。

  曉月,清風,花香,一切攏著美麗。

  晚清居住的房間裡,床上的晚清正不安的說著胡話,雙手在半空亂劃著,害得回雪緊張不安的湊到床前輕喚。

  “小姐,小姐,你醒醒,是不是做惡夢了,小姐?”

  晚清陡的從夢中驚醒過來,飛快的睜大眼睛,眼瞳中一片茫然和失魂落魄,慢慢的清醒過來,卻是滿臉的冷汗,回雪心疼的扯了帕子給小姐拭汗。

  “小姐你做什麼夢了。”

  “是童童?童童出事了?”

  晚清夢囈般的開口,然後從床上躍下來,焦慮不安的在房間內來回的走動。

  回雪一看她的擔憂,先前是飯吃不下,現在連覺也睡不好了。

  “小姐,童童不會有事的,他那麼聰明,怎麼會有事呢?”

  “可他終究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

  童童再聰明,他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不論是心智還是能力還沒有成熟,所以晚清才會擔心,好害怕兒子出什麼事啊。

  ”小姐不會有事的。”

  回雪只能如此勸著,晚清卻聽不進去,兩個人在房間內熬著一夜無眠。

  而雲舒園的主居裡,稼木蕭遙正在休息,忽然房門上響起了輕叩,說話聲響起。

  “教主,出事了。”

  ”進來。”

  房內的人冷聲起,帷帳掀起,露出一張妖嬈絕色的臉來,三千青絲盡數披散於肩,精壯的胸露出一半來,使得走進房間內的手下,一眼之後,連頭都不敢抬,只近前兩步小聲的稟報了事情。

  稼木蕭遙的臉色一剎那難看陰驁,陡的一翻身起床,動作俐落的穿衣整帶,房間內籠罩著嗜血的殺氣。

  “這幫該死的混蛋,怎麼這麼沒用。”

  手下不敢說話,等到主子收拾好了,跟著他的身後一起往外走去。

  稼木蕭遙領著人立刻前往九華山,鳳皇教的總教基地,看看童童受的傷究竟怎麼樣了?

  若是晚清知道,只怕更恨他了。

  是他分開他們母子倆的,沒想到才多長的時間,童童竟然出事了。

  雲舒園離九華山不遠,鳳皇教在大山的叢林中,而雲舒園在最北邊一座不高的山上。

  鳳皇建成這座雲舒園,本來是打算讓心愛的女人居住的,還有他們的孩子,誰知道?

  稼木蕭遙趕到鳳皇教的時候,童童已被人醫治過了,此刻安靜的睡在床上。

  因為失血使得那粉紅的小臉蛋上滿是蒼白,長睫掩蓋著他的眼睛,他似乎很累了,睡著了,床邊還趴著另外一個小傢伙,還有一隻小猴子。

  稼木蕭遙查看了一番,確定小傢伙的傷沒有大礙,總算放下了心,不過心底還是不舒服。

  正想離開時,忽地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望著他,然後眨了幾下,竟然開口:“我娘親昵?”

  不知道是因為太想念娘親了,還是因為受傷了,他收起了燎牙,此刻的神情,乖順中透著一抹楚楚可憐,越發讓稼木蕭遙心疼,他緩緩的開口哄他:“你乖乖的養傷,只要傷一好,我便讓人帶你去見娘親。”

  “你說的是真的嗎?”

  童童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只要能見到娘親,他就是吃再多的苦也甘願。

  “嗯。”

  稼木蕭遙不會跟一個小孩子撤謊,只不過如果他猜得不錯,晚清定然會答應他的親事,他讓童童見她也是正常的。

  童童的臉色一下子好看多了,因為失血,有些虛弱,所以便又閉上眼睛睡了。

  而房間內的小歸雲被驚醒了,呆呆的望著稼木蕭遙臉上的柔和,癡癡的望著他,見他和童童說完話,起身看也不看他便走了出去,不由得傷心的低喃:“爹爹,爹爹。”

  可惜那一抹身影已走了出去,根本就不理會房內的小歸雲。

  稼木蕭遙一走出去,便對著門外的幾名手下大發雷霆之怒,嗜血的冷吼:“真是沒用,連一個小孩子都看護不好,還能做什麼事。”

  門外幾人恐慌的開口:“屬下該死。”

  ”記著,從現在開始,一定要牢牢的看著他們,不准再出任何的事,若是再有事,你們就提頭來見吧。”

  “屬下知道了。”

  稼木蕭遙吩咐完,便領著人走了出去,很快出了鳳皇教,回雲舒園去了。

  天一亮,晚清便把門外的秋霜和冬雪喚了進來:“我要見你們教主。”

  “上官小姐等一下。”

  秋霜聽了晚清的話,忙恭敬的開口,兩個人退了出去。

  房間內,回雪望著主子,小聲的開口:“主子,想做什麼?”

  “那傢伙不是想讓我嫁給他嗎?好,我嫁,只不過一定要先見到我的兒子,若是見到兒子,我們一起殺出去。”

  晚清臉色難看,陰驁冷殺。

  不過回雪卻有些擔心,若走到時候殺不出去,主子不就成了稼木蕭遙的妻子了。

  “可是?”

  “沒有可是,只要和兒子在一起,不行也得行。”

  “是。”

  回雪不再說話,房間內陷入安靜,晚清示意回雪侍候自己起來。

  秋霜和冬雪去稟報稼木蕭遙,這男人剛回來,本來準備休息一會兒,誰知道竟然聽到晚清要見他,不由得赦然,難道晚清同意嫁給他了。

  一想到這個,滿臉的光輝,笑意染染。

  雖然知道短時間內,晚清不可能會愛上他,也許還討厭他呢,可是他就想讓她待在自己的身邊。

  一邊想,一邊大踏步的走出去,直奔晚清居住的客房。

  房間裡,晚清安靜的端坐著,靜候著稼木蕭遙,等到他出現,臉色冷冷,眼瞳中寒氣四溢。

  這一刻她似乎更恨他了,冷冷的開口。

  “我答應嫁給你,只是在成親之前,我要見我的兒子。”

  說完她便苦笑了起來,當初從楚京偷偷的離開,就因為夏候墨炎騙了她兩次,讓她不能全心的信任他,所以她選擇了離開,可是眼前的男人和夏候墨炎相比,又何止兩個欺騙,這男人做事向來是處心積慮的,只為自己最有利的,從來不顧他人。

  稼木蕭遙看到晚清的冷漠疏離,心並不好受,可是就算不愛也好,他只想抓住一個人,牢牢的陪著他。

  因為太久沒有人能給他這種感覺了,好不容易,他從她的身上找到那股想要靠近的感覺,所以不管她恨他也好,討厭他也好,他都不會放開手。

  “好,我們成親那天,我會讓你見到童童的。”

  “好。”

  晚清點頭,算是同意了,稼木蕭遙一刻也不想耽擱了,起身走了出去,對著門外的手下吩咐:“立刻通知各護法,堂主,就說本教三日後成親,讓他們務必趕回來。”

  “是,屬下立刻去辦。”

  屋外安靜下來,稼木蕭遙領著手下離去,流胤走了進來。

  房間內,二人望著晚清,卻不敢多說什麼,主子的臉色好難看。

  接下來的日子,安靜清閒,稼木蕭遙知道晚清不待見他,所以並沒有出現。

  雲舒園內外,一片忙碌,各處掛起了紅綢,漫天妖繞,吉慶喜氣的顏色,卻讓人感受不到喜氣洋洋,透著一股壓抑沉悶。

  晚清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再有兩三日便會看到兒子,她總算放心了。

  稼木蕭遙如此爽快的答應她,可以讓她見兒子,這說明兒子一點事都沒有,是她想得多了。

  三日後。

  正是稼木蕭遙和晚清大婚的日子,這一日,鳳皇教的護法和堂主都會出現,現在只要她見到他們其中任何一位,便可打探出,她和稼木蕭遙是什麼關係,如果她們是兄妹,那麼就用不著成親了,反之,若他別有用心,她可以借機揭發他。

  一大早,晚清便吩咐了流胤出去找人,不管是誰,只要逮到一個便給她帶進來。

  可惜她從早晨等到中午,也沒看到流胤的身影。

  層層帷幄之下,是一張精緻華美的臉,淡粉的胭脂,輕點一腮紅,畫龍點晴似的美麗,那眼灼亮如黑珍珠,汪在深洋之中,大紅的嫁衣,包裹著玲瓏的嬌軀,配上周身凜冽之傲,當真是驚心動魄的美。

  秋霜和冬雪二婢忍不住讚歎:“小姐,你好美啊。”

  回雪卻輕易看出主子的心不在焉,揮了揮手示意房內的二婢退下去。

  等到房間內無人,才緩緩開口:“小姐,究竟回事?流胤怎麼到現在還沒出現,就算找不到人,也不至於不露面啊。”

  “恐怕是被人給困住了,所以根本脫不了身,看來只能?”

  她話未完,門外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響,透過層層帷幄走進來,隱約綽絕的華麗身影。

  大紅的錦衣,滴血般的妖嬈,腳踩蓮花,閒步高雅,離她三尺方地,眉眼挑起,是最唯美的細緻風流,唇角勾出笑意,眼瞳中是驚豔,望著端坐在鸞鏡之前的女子。

  晚清冷冷的望著他,一字一頓的開口:“我要見兒子。”

  稼木蕭遙伸出白晰完美的手,望著她,笑如夏花:“來,我帶你去。”

  雲舒園的大廳,此時坐滿了人,鳳皇教內的兩大護法和兩堂主,另外四人並沒有出現。

  再加上教內的一些得力親信,以及下人奴僕,濟濟一堂,所有人都抬眉望著門外。

  只見兩個鮮豔奪目的人至紅毯的一端走來,青山薄雲映襯下,說不出的相配,做激驚豔,帶給人的唯有一個念頭,這兩人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相襯。

  晚清人還沒有走進來,便聽到堂內有驚聲呼叫。

  “娘親,娘親。”

  一團小小粉嫩的身影融在堂上數人之中,滿臉的焦急,那烏光漆黑的眼瞳中,是不安恐慌,還有困惑,娘親為何要嫁給這個娘娘腔,那爹爹怎麼辦?

  晚清一看到兒子,早忘了什麼婚禮,身形一動便要撲向兒子,可惜那只牽著自己的手牢牢的,好似粘貼在她的手上似的,兩個人根本分不開,而他唇角笑意激灩,飛快的俯身靠在她的身邊,濃郁的涎香味充斥著,只聽他吐氣如蘭的開口。

  “只要拜了堂,你們就可以在一起,不分開了。”

  說完直起身牽著她的手徑直往裡,晚清心裡一凜,難道今日真的必須要拜堂成親,若是她當堂說出自己的身份,會不會引來什麼後果?反正兒子已經現身了,就算殺也要殺出一條路去,她絕對不會嫁給這個男人。

  想著不動聲色,眸光越過夜飛鵲,還有堂上的數人,這些人為何要尊稼木蕭遙會教主,究竟背後隱藏了什麼?

  兩個人遙遙走進堂中,堂上已有鳳皇教內得高望重的人立于正中。

  “娘親,娘親。”

  童童叫起來,大眼睛裡的淚花散落出來,他身側的小歸雲也叫了起來:“爹爹,爹爹。”

  一時分外熱鬧,而立在大堂正中的人,沉穩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吉時已到,現在開始拜天地。”

  稼木蕭遙的手並不沒有放開,而是一直牽著她,走到眾人的面前,聽從禮儀的聲音往下拜去。

  “一拜天地。”

  晚清站得直忤忤的,甩手欲轉身,她一定要說出自己的身份,可惜一股強大的玄力自稼木蕭遙的手心凝出,壓迫得她周身不得動彈,幾欲成了木偶人,順從他的氣勢,彎腰,下拜。

  眼看著第二拜要起,晚清急得不行,正欲大聲呼叫,她就不信這滿廳之人,無一人阻止。

  若是他們真的是兄妹呢?豈不是千古的奇事。

  可惜她話未說,卻有另一道嗜血凜寒的聲音乍然而起:“停下。”

  平地驚雷在頭頂炸開,萬千嗜殺挾風帶雨而來,廳內一下子亂了,眾人紛紛站起,圍成一團,保護著教主和未來的教主夫人,齊夠夠的眼線瞪視著大門之外。

  只見一人身著雪白的錦袍,繡金攢青葉的領口,雋美如儔的五官上,眉峰挑起,直沖入鬃角,眼瞳深不可測,周身上下殺氣遍佈,往大廳之上一站,便有風雨之肆狂,令人不敢小覷,警戒的瞪著他,以及他身側的另一個同樣俊美出眾的人,周身的冷寒,這兩人的氣勢足可抵千軍萬馬,傲視群雄,不懼任何刀光劍影洪浪大潮。

  童童最先反應過來,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轉,陡的彎腰狠狠的咬了緊拉著的夜飛鵲一口,只疼得夜飛鵲陡的鬆開手,童童飛身一躍,便撲向那些尊貴傲羈的男人,歡呼聲起:“爹爹,爹爹,你來了,太好了,他們欺負我和娘親,童童被他們打傷了,這裡好疼啊。”

  他一言落,飛快的伸手擼起衣袖,只見細嫩的手臂之上,果然有白布包紮了傷口,還有斑斑血跡映出來。

  瞬間,門前之人一伸手接住了兒子的身影,眼瞳嗜血的殺機盡現,長臂一伸,寬大的水袖如雲霞,冽寒的聲音響起來:“稼木蕭遙,你真好啊,你自己的女人不要,竟然搶別的女人兒子,當真是天下最可恥的傢伙。”

  他話音一落,陡的揮手,身後數名手下讓了出來。只見一個娟秀嫋柔的女子走了出來。

  那女子四下張望,本來有些害怕,可是一看到小歸雲,便完全忘了害怕,直撲過去,一把拽著他拉進懷裡,哽咽著開口。

  “小飛兒,小飛兒,娘親總算找到你了。”

  歸雲先是有些掙扎,後來似乎感受到了母親懷抱的溫暖,一動也不動的窩在娘親的懷裡。

  夏候墨炎眼瞳冷光颯颯,直射向稼木蕭遙,一字一頓,嗜血的開口:”這是你的女人你的兒子。”

  “你胡說。”

  稼木蕭遙沒想到夏候墨炎竟然能找到雲舒園,還帶了這麼一個女人來污蔑他,不由得憤怒,陡的一抬頭,流雲衣袖掃過,身形一縱但越了出來,晚清看到兒子受傷,本想怒駡捶打這男人,沒想到他竟然躍了出去,抬眉掃視一圈,兒子在夏候墨炎的手上,她總算放心了,身形一動立刻往後移,湊到了夜飛鵲的身邊,現在廳上斂弩拔張,不出意外馬上便要打起來了,待會兒她們只要抓住夜飛鵲便行了。

  主意打定,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場上的動靜,只見稼木蕭遙怒指著夏候墨炎:“你竟然膽敢血口噴人。”

  “難道她們不是你的女人兒子?”

  一時間堂上數人全都看著稼木蕭遙,鳳皇教的人一直是仁義之士,多不屑宵小之事,所以如果這女人和小孩真的是教主的兒子和女人,那麼他今日娶親之事,確實是不當之極”

  只見那緊摟著小歸雲的女子緩緩的抬頭,一看到稼木蕭遙,竟然歡欣不已,當堂叫了起來:“夫君。”

  而稼木蕭遙目口噔之外,忍不住脫口而出:“浣碧。”

  他一開口,便是認了這女人,這兒子。

  當下夏候墨炎飛快的放開手中的童童,吩咐身後的手下保護好兒子,然後一甩寬大的雲袖,嗜血吩咐:“給我重重的打,竟然膽敢宵想爺的女人,爺的兒子。”

  “是。”異口同聲響聲起,夏候墨炎和鳳離歌兩個人同時動了,飛身而上。

  稼木蕭遙也顧不得堂上的女人,直迎向夏候墨炎,其他人各自戰成一團,這時候,晚清掌上玄氣一凝,便迎上了夜飛鵲,夜飛鵲錯愕之下,忍不住沉聲開口:“上官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稼木蕭遙這個混蛋,用我兒子逼我成親,你以為我願意嫁給這個叵心莫測的傢伙。”她一句說完,便領著回雪二人緊逼著夜飛鵲,這時候流胤也從門外闖了進來,一看主子和回雪包圍著夜飛鵲,也不理會別人,飛身便躍了過來,加入了打鬥之中。

  一時間,堂上紛亂踐踏,刀光劍影,殺聲累累”

  夏候墨炎遠遠的瞄一眼清靈驚豔的女子,一顆心總算落地了,眼看著她與人打鬥起來,倒也不擔心,只是想靠近她,卻一時不能夠。

  晚清和回雪還有流胤三人直逼著夜飛鵲到死角裡,然後沉聲開口:“夜護法,我有事找你,我們找一個地方說話,我不會為難你的。”她一言落,夜飛鵲眼瞳浮起狐疑,想到先前這女人說要見鳳皇的事。

  夜飛鵲舊年仍是鳳皇手下的侍衛,是鳳皇最信任的親信,現在這女人說要見鳳皇,他直覺上感覺出這女人身上定然有事,要不然不會一再的要見鳳皇,想到這,身形沉穩,眼瞳一凜,緩緩開口:“好。”

  一行幾人邊打邊退,別人只管打鬥,也沒人注意他們。

  夏候墨炎雖然注意著這邊的情況,可是被稼木蕭遙纏住了,一側的鳳離歌等人也加入了戰場,根本脫不開身。

  等到他擊退了稼木蕭遙,再回首望去卻哪裡還有晚清的身影,只聽兒子童童焦急的叫起來:“爹爹,爹爹,快,娘親他們從那裡出去了。”

  小身影一動便奔了過去,直往正廳的側門而出,夏候墨炎生怕兒子有事,沉聲吩咐身後的鳳離歌:“小心點。”

  自己領著雁平和落沙,帶著兒子從側門奔了出去。

  可惜門外竟然空無一人,只見遠山白雲下,畫廊曲宛,小橋流水,一眼望去,卻是一個人影也沒有了。

  夏候墨炎不由心裡焦急,生怕晚清出事,領著幾個人在雲舒園後面搜查了一番,卻什麼都沒有,氣得他差點想毀掉了雲舒園,最後還是童童安慰了他。

  “爹爹,你別擔心,娘親不會有事的,我知道她去幹什麼了?”

  “她幹什麼了?”

  夏候墨炎飛快的蹲身,想知道晚清為何要與鳳皇教的人有牽扯,只聽童童俯身貼著夏候墨炎的耳朵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夏候墨炎滿臉的驚疑之色,沒想到晚清竟然不是上官浩的女兒,而是鳳皇的女兒,她的母親是軒轅府軍府的千金,父親竟然是那個風華絕代的鳳皇,所以才會生出她這般不同于常人的刁鑽丫頭嗎?

  既然知道她要幹什麼,他就知道該如何做了,立刻轉身又閃進廳堂,堂上很多人被打傷了。

  夏候墨炎因為知道這些人和晚清都有干係,所以一揮手沉聲命令:“好了,住手。”

  只見大廳之上,稼木蕭遙已不見了,連帶的那個女人和小歸雲也不見了,只剩下鳳皇教的一個護法和兩個堂主,都被鳳離歌領著人打傷了,若不是夏候墨炎喝止,他還要廢了這些人呢?。

  鳳離歌一抬首,只看到夏候墨炎卻沒看到上官晚清,不由奇怪的開口。

  “師嫂呢?”

  “不見了,把她帶回去。”

  夏候墨炎一聲令下,命人帶走了護法蘇青嵐,因為他要調查鳳皇教鳳皇的下落,要幫助晚清完成她父親的心願。

  “走。”

  一眾人來去如風,邵康和林志兩大堂主眼看著蘇護法被帶走了,想阻止,卻沒有能力,再看自己的教主,竟然在這種時候不見了,雲舒園,立刻籠罩著一層涼薄的冷寒。

  再說晚清,和流胤回雪三人和夜飛鵲一邊打鬥,一邊跟著他身後七轉八彎,最後進入一間地下密室。

  密室上面是假山,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找到這個地方。

  夜飛鵲坐在密室的椅子上,沉穩的望著晚清,緩緩的開口:“你們說吧,究竟什麼事?”

  “我想見你們鳳皇?”

  夜飛鵲微愣,臉色有些難看,緩緩的開口:“你為何一再的要見他?”

  “因為想問他一句話。”

  晚清不卑不亢的開口,夜飛鵲有些難以置信,她如此大費周章的要見他們主子,就是為了問一句話,這有意思嗎?臉色陰沉,沒好氣的開口:“鳳皇二十多年前失蹤不見了,也許他?”

  夜飛鵲說完,便陷入了沉默,周身籠罩著傷心淩寒,然後垂下腦袋。

  晚清知道他接下來的意思,也就是鳳皇很可能在二十多年前遇難了,可是為什麼身為他的親信竟然不知呢?

  “這是怎麼回事,那麼稼木蕭遙又是怎麼回事?”

  “他說他是鳳皇的兒子。”

  “他是鳳皇的兒子,“晚清錯愕,如果說鳳皇二十多年前失蹤了,又哪裡冒出來的兒子,他自己為何不出面。

  “為什麼你們相信呢?”

  “因為他身上有鳳皇令,那是主子的東西,還有當年主子曾愛過一名女子,正是教主的母親。”

  “他的母親?”

  晚清的腦海有些糊塗,按自己的思想,鳳皇是很愛自己母親的,怎麼又愛上了稼木蕭遙的母親,慢慢的想著,腦海中有一絲亮光耀起,忍不住脫口而出:“他母親不會叫?”

  “雲舒。”

  “雲舒?你說他母親叫雲舒,是我聽錯了,還是理解錯了?他母親也叫雲舒。”

  晚清有些不可思議,雖說天下同名同姓的很多,可是這樣的同名同姓,還都是一個男人愛上的女子,這很少見。

  夜飛鵲先是不以為意,後來發現晚清話裡的語病,也?

  難道眼前的女子是?眼瞳飛快的閃過難以置信:“不會你是?”

  “是的,我母親正是雲舒,我就是為了遵母命,所以來找鳳皇,只想問他一句,難道忘了當年軒轅的雲舒嗎?”

  “軒轅的雲舒?難道你母親是軒轅國雲大將軍的妹妹。”

  晚清點頭,望著夜飛鵲,自己在軒轅的動靜這麼大,難道鳳皇教的人全無所知嗎?為什麼還認了稼木蕭遙這樣的一個主子,現在她完全可以肯定,稼木蕭遙不知道從什麼管道知道了她母親的名字,又拿到了鳳皇令,所以假冒他母親的名字,成了鳳皇的兒子,那麼他娶自己,是因為知道她仍是雲國大將軍的外甥女,也許從她問出鳳皇的名字,他便知道她仍是鳳皇的親生女兒,所以他才會娶她吧,這個男人真的是太陰險了。

  “難道你們不知道鳳皇曾愛過的女人是誰?”

  夜飛鵲黯然,緩緩的搖頭:“我們並不清楚,當年鳳皇教剛建立不久,我們便被主子分派出去了,主子身邊只有蘇治跟著,只知道主子喜歡一個女人,叫雲舒,其他的並不知道,這其中所有的事情,只有一個人知道,就是蘇治,可是二十多年前,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腿殘了,而且腦子不好了,所以關於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主子去哪了,我們一無所知,等到稼木蕭遙出現的時候,他手上有一枚鳳皇令,又說母親是雲舒,所以我們便尊他為鳳皇教的教主。”

  晚清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並沒有棄了母親,也許他早在二十多年前遇事了,要不然不會罷母親于不顧,他能親手打造出這雲舒園,便說明他是極愛母親的,又怎麼會棄她於不顧呢?想到兩個深愛的人,竟然得到這樣的一個結局,晚清的心很難受。

  那個人也算她名義上的父親,他們三個人成就了一段愛情,她想守護這段愛情的完整。

  想著望向夜飛鵲:“帶我去見蘇治,我想問他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夜飛鵲歎氣,蘇治腦子不好,早就記不得當年的事了。

  沒想到眼前的丫頭才是鳳皇的女兒,那稼木蕭遙根本不是鳳皇的兒子,可是現在鳳皇令在他的手上,恐怕教內的很多人不會理晚清,這可怎麼辦?

  “小姐,如果你真的是主子的女兒,一定要拿回鳳皇教。”

  自從稼木蕭遙執掌鳳皇教,他命令他們做的事,都違背了當初教主的意願,當初的教規,可是嚴令不准擾民,不准做搶殺殺戳之事的。

  “拿回鳳皇教?”

  晚清錯愕,關於這個,她倒是沒想過,不過這個問題,值得她考慮。

  “好,現在去找蘇治吧。”

  夜飛鵲點頭,忽然臉色難看,飛快的開口:“外面還在打呢,小姐,快出去吧。”

  “好。”

  夜飛鵲是從心底認同了晚清,因為這個女人是一個清明正直的人,不像稼木蕭遙心機深沉險惡,他倒寧願相信,眼前的女子才是鳳皇教未來真正的主子。

  幾個人閃身出了密室,直沖向先前拜堂的正廳,只見一地的落紅,殘花零亂,正廳內外,幾個下人正打掃清理廳堂,人人臉色害怕,夜飛鵲一出現,有人直接便哭了。

  “人呢?”

  一個下人小聲回話:“蘇護法被人抓走了,邵堂主和林堂主帶著人追了出去。”

  “他們?”

  夜飛鵲一聽手一握,臉色陰沉,晚清站在一側沉聲問:“被誰抓走了。

  “那個長得很俊的人。”

  晚清立刻知道,蘇護法是被夏候墨炎抓走了,心裡倒是放了心,望向夜飛鵲:“你放心吧,墨炎,他不會殺了你們的人,我們現在去找蘇治吧”

  這句話出口,晚清忽然發現一件事,原來,她還是相信夏候墨炎的,或許過不去的只是她心底的那道坎,她的心裡相信他善良的本性,不會胡亂的殺人,傷人,就好像她從來不相信稼木蕭遙不耍心機。

  一路走來,尋著鳳皇和雲舒的足跡,她忽然慶倖,他們都還活著。

  也許等到完成了這件事,她便會回去找他。

  “走吧。”

  “好,“夜飛鵲選擇相信晚清,轉身大踏步的走出去,領著晚清順著雲舒園的路下山,上了馬車,一路前往蘇治住的地方。

  只是蘇治腦子不好,他會記起從前的事嗎?

  蘇治住的地方是一個小村落,南合城外的一個小村子,名薛家村,村上總共十來戶人家。

  蘇治住在村東頭,一所不大的院子,此時,他正和幾個小孩子趴在門前的桌子上逗蟋蟀,玩得格外開心,不時的和人鬥著嘴。

  院子裡的小孩子看到蘇家來客人了,早一哄而散。

  晚清便看到了蘇治的樣子,他四十多歲,粉白臉頰,細長眼睛,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不過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娘了,有點像女人,此刻端坐在椅子上,並沒有抬頭看他們,還盯著桌子上的蟋蟀,咕咕的逗弄著。

  晚清忍不住開口:“他實在不像一個男人,倒有點像女子。”

  身後立著的夜飛鵲立刻補了一句:“他是太監。”

  “太監?”

  蘇治竟然是太監,晚清驚得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想像,如果蘇治是太監,那麼鳳皇真正的身份又是誰?一般人誰的身邊會有太監啊,張嘴想問夜護法,卻發現他已逕自往蘇治的身邊走去,向他打招呼。

  “蘇治,我帶客人來看你了。”

  蘇治慢慢的抬頭,如孩童一般嘿嘿笑,然後他的目光落到了晚清的身上,那清明的眸光,飛快的染過浮光斂影,人影聳動,四面八方的人撲向他,血花飛濺,他看到自己的腿廢了,看到有木板重重的拍向他,昏迷前,被人拽死狗一般的把他拽出去,然後扔在了荒效野地裡,可是主子呢?

  陡的心驚,叫了起來:“主子,主子?”

  他的聲音細而尖銳,掙扎著從輪椅上躍起,卻忘了自己的腿廢了,所以直撲了出去,塵土揚起,他就那麼死死的栽到地上去,只看見一雙素色暗花描銀絲的薄底軟鞋,然後慢慢的順著那雪白的裙擺往上移,看到一張輕風曉月般的美麗面容,一滴眼淚滑落出來,沉重的開口。

  “夫人,主子他,他?”

  說完便撲地放聲痛哭。

  夜飛鵲和晚清飛快的望著他,然後恍然明白,蘇治就在這一瞬間蘇醒過來,他渾沌了二十多年,因為看到晚清,赦然醒了過來。

  此時夜飛鵲對晚清的身份確認無疑,小姐定然是教主的親生女兒,至於那稼木蕭遙根本就是個騙子,他不但是騙子,恐怕還知道鳳皇當年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或者正是他身邊的人害了鳳皇。

  晚清一揮手,流胤上前一步扶起了蘇治,讓他坐到輪椅上。

  只見他收斂了一些傷心,然後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夜飛鵲,還有晚清,眸光慢移,望著身邊的所有一切,二十多年的時光過去,他似乎還停留在當初的時候。

  “這是怎麼回事?”

  蘇治望向夜飛鵲,發現他的容顏竟比當初老了很多。

  夜飛鵲請了晚清坐下,然後自己在桌邊另一側坐下,沉穩的開口:“當年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的腿廢了,同時你忘記了所有的一切?”

  “那麼現在?”

  蘇治顫抖著聲音,一字一頓的說。

  夜飛鵲緩緩的開口:“二十多年過去了,蘇治。”

  “主子呢?”

  “不見了,他不見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提到主子,夜飛鵲的眼裡也溢出了霧氣,蘇治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深吸一口氣,然後望向眼前的晚清,如果說過去二十多年了,夫人怎麼會如此年輕呢,那麼她不是夫人了。

  “你是?”

  晚清輕點了一下頭:“我是上官晚清,我的母親是軒轅雲府的雲舒。”

  “原來你是夫人的女兒。”

  “是,我奉母命來找鳳皇,想問他一句,還記得軒轅的雲舒嗎?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失蹤了。”

  “那麼夫人她?”

  “死了,很多年前。”晚清沉聲說,心中有一份滄涼。她話落,一側的夜飛鵲激動的一把抓住蘇治的手:“小姐是主子的女兒,親生女兒。”

  蘇治有些難以相信,望著晚清,輕輕的低喃:“難道當年夫人懷孕了?

  晚清點頭:“是的,當年我母親懷孕了,一直等待心愛的男人來接她,可是久等不著,為怕身孕洩露出去,所以便找了一個男人嫁了,不過幾年的功夫,她便去世了,死前,她有一個心願,便是想問一聲所愛的男人,當年為何不去找她。”

  晚清說完,蘇治再次哭了,一把抓住晚清的手。

  “感謝夫人如此做,爺一直很愛她,當年也是為了送她一伴禮物,所以才會進入了梵音寺,後來他再也沒有出來。”

  梵音寺仍是龍番國的國寺,這是世人皆知的事,一般尋常人根本進不去,那鳳皇如何能進入梵音寺,進入後竟然沒有出來,那麼定然是在梵音寺中遇難了,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晚清沉聲開口:“蘇治,鳳皇他究竟是什麼人?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蘇治望瞭望晚清,又望瞭望身側的夜飛鵲,語氣沉重的開口。

  “其實我主子,你的父親,是龍番的前太子,我是太子身邊的貼身太監,而夜飛鵲是太子身邊的侍衛長,蘇青嵐和趙雲都是太子身邊的宮女,我們四個的武功都是太子一手教的,當時宮中儲君爭位,最激烈的便是太子和烈王,本來太子和烈王是很好的兄弟,可是為了皇位,變成了勢不兩立的仇人,處處算計,相互鬥惡,在這場聲勢浩大的爭位中,死了很多人,最後太子決定收手,便創建了鳳皇教,並在那個時候認識了軒轅大將軍的妹妹雲舒,為怕夫人被人發現,遭人暗算,所以他們一直暗中交往,除了我之外,就是夜護法等人也不太知曉,因為當時他們都在外面為了建教而忙碌。”

  蘇治說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接著往下說。

  “主子為了讓夫人過得舒服一點,所以建了雲舒園,那一次兩個人說好,等主子從龍番辦完了事,便去軒轅的雲府提親,主子還要送夫人一件禮物,那禮物是一柄寶劍,聽說是一伴很厲害的兵器,那兵器就藏在梵音寺內,梵音寺仍是龍番的國寺,所以當時主子並沒有帶多少人,只帶了我和另外幾名親信,誰知道主子進了梵音寺的密室後,再也沒有出來,而我和另外幾名親信卻遭到了殺戳。”

  蘇治說到這裡,沉默無聲,在場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很顯然的那一次梵音寺內發生了密室殺戳,早有人設好了局在梵音寺等著他。

  “我父親叫什麼?”

  “龍赫。”

  “烈王呢?”

  “龍皓,現在龍番的皇上。”

  “果然啊,他一手剷除了自己的皇兄,奪了皇位,可是二十多年後,這樣的事又臨到了他的頭上。”

  晚清想到了上次去龍番國,太子龍豳奪位之事,她曾見過龍番的皇帝龍皓,若是當時知道這人竟然害了自己的兄長,她定然不會出手救他,讓他去地下向自己的兄長贖罪。

  “那把兵器就藏在梵音寺嗎?”

  “是的。”

  晚清想起自己胸前的鑰匙,難道鎖著的就是那把兵器,這兵器被太子父親看得如此重,必然是一把厲害的武器,晚清不由得想起從漢成王府拿到的無悔秘錄,書上記載了,有兩個人闖進了碧海雲天,那一次失了三把寶劍,如果一把寶劍在夏候墨炎的手上,那麼太子父親手中會不會有另外一把寶劍呢?若是拿到那神兵器,她的玄力便會大增,以後別人想為難她,恐怕很難,一想到這個,晚清陡的沉聲。

  “我決定去梵音寺拿回那兵器。”

  “小姐?這恐怕很難。”

  “既然知道這兵器的下落,就不怕。”她一直想拿到這樣的兵器,這樣以後就不怕別人了,現在的玄力修鬥不過稼木蕭遙,所以才會吃憋,而且稼木蕭遙的手上有鳳皇令,她什麼都沒有,只能拿回寶劍,提升自己的玄力,這樣一來,不怕奪不回鳳皇教。

  坐在晚清身邊的夜飛鵲沉聲開口:“好,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這太危險了,那寶劍藏在梵音寺的密室中,那密室中一定佈滿了機關,若是小姐再丟掉了性命怎麼對得起主子。”

  “我沒那麼容易死。”

  晚清沉聲開口,周身的光華,既然知道了寶劍的下落,她一定要試試。

  夜飛鵲望向蘇治:“現在鳳皇教被人佔領了,若是拿不到那把寶劍,只怕沒有辦法證明小姐的身份,所以只能拿到那把寶劍。”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5
發表於 2016-10-27 16:49:09 |只看該作者
第104章

  蘇治因為腿不方便,而且二十多年未醒,武功生疏了,所以不便跟著他們一同前往,若是一起去,只會拖累他們幾個,所以他決定留在薛家村等候他們的消息。

  他親手繪了一張梵音寺的地圖給晚清和夜飛鵲,梵音寺蘇治隨著主子去了很多次,除了沒進過密室,外面的情況走瞭若指掌的,有了這份地圖,要容易得多,他們需要防的便是那間密室。

  一行人騎馬離開了薛家村,他們剛上了官道,便從另一條道上飛疾而過數十匹的高頭大馬,直奔薛家村而過,兩隊人馬擦臂而過。

  梵音寺,仍是龍番的國寺。

  雄偉壯嚴,數百年的歷史,見證了龍番幾代君皇的起起落落。

  天邊的最後一絲霞光,好似佛光籠罩著整個梵音寺,金光閃閃的敕造門牌,顯示出梵音寺不凡的地位,大殿內外,僧人隨處可見,有人打座,有人清掃,忙忙碌碌,不過卻分外的安靜,井然有序,果然不愧為國寺。

  晚清和夜飛鵲等人就躲在梵音寺對面的山林中,觀察了一天,準備等半夜的時候再動手。

  夜漸漸的降臨。

  梵音寺內安靜了下來,僧人在做晚課,誦經打座,等到他們做完了功課,各自散去睡覺,夜已經很深了。

  晚清手拿地圖,領著夜飛鵲還有回雪流胤等人閃身飛縱上屋簷,進了梵音寺的大殿,只見大殿上,供奉著塑了金身的十八羅漢,還有釋迦摩尼等佛祖的金身之像,一眼望去,滿殿金光灼灼,氣派華麗。

  此時殿內除了守夜的幾個僧人,端坐在席團上打著盹兒,再沒有別人,這些僧人許是累了,連他們進來都不自知,依舊打著磕睡,晚清一揮手示意身後數人小心一些,眾人按照地圖的顯示,一路出了大雄寶殿,往後面走去。

  一行數人直奔梵音寺的密室之地,路上偶遇到巡邏的僧人也被他們小心的避開了,以他們的身手,要避開那些僧人不是難事。

  梵音寺的地下有一座密室,這個密室只能有未來的儲君知道,正因為如此,前太子龍赫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樣一座密室中遭人殺害,當時的焚音寺方丈被烈王威逼,迫於無奈說出了這地下密室,所以不但是太子龍赫被殺,就是那方丈也被殺害了。

  密室上面是一座寶塔,塔上吊著一座數百斤重的大鐘,是每日晨昏用來撞擊做課用的。

  寶塔的最底層,正是通往密室的通道,門前大鐵鎖鎖著,四周密不透風,門前有幾個梵音寺得高望重的僧人守著,四周還有很多巡邏的僧人,半圓形的門上,掛著門牌“禁地,二字。

  晚清和夜飛鵲張望了一眼,然後沉著的分派任務。

  “你領著手下把那些巡邏的僧人引走,我們對付門前的僧人,你們引走了那些僧人,別急著進來,在門外等候動靜,或是驚動了別人,我們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不致於被他們捉住。”

  “好。”

  夜飛鵲沉著的點頭,倒是十分佩服眼前的小丫頭,臨陣不亂,而且頭腦睿智。

  一聲應了,他一招手,便領著幾名手下,往寶塔的一邊閃去,很快便聽到有僧人的聲音響起:“什麼聲音,快去看看。”

  巡邏的僧人被引走了,晚清一揮手命令:“記著,一定要速站速決,幹萬不可大意。”

  “是”

  流胤和回雪二人應了一聲,等到晚清一揮手,三人便如虎狼般兇猛,直撲那幾個打盹的和尚。

  雷電般迅速,疾如冷風,快似游龍,三人分別攻向三個人,只見有些反應慢的和尚,已被收拾了,反應快的便躍身而起,直撲向流胤和回雪,一邊打鬥一邊乘機準備喊叫。

  晚清哪裡和他們客氣,一看他們張口,動作俐落的撿起了幾個石塊,颼颼的幾下扔出去,便扔進了那幾人的口中,幾個和尚心驚,不知道到嘴的是什麼東西,忙俯身拼命的吐,這給了晚清她們機會,立刻撲過去,邊打邊拖邊拽,往寶塔拽去,一揚手便毀掉了寶塔門上的大鎖,把幾個人給擼了進去,然後一番猛打,把這些人打昏了為止。

  然後四下裡張望,也沒看到有什麼可以捆綁的東西,晚清毫不猶豫的一抬腳,便把自己的下裙擺給撕了下來,然後捆住了這幾人的手腳,又每人嘴裡塞了一把泥,讓他們叫不出來,吐不出來。

  “好了。”

  晚清拍拍手,開始打量寶塔內的情況。

  寶塔最底層,牆壁上插著兩枝火把,昏暗的光芒下,他們看清這裡供奉著很多小巧的佛像,牆上還掛著很多畫像,一眼看去,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若不是蘇治對於這裡熟悉,他們要找到密室的開關,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可惜蘇治在地圖上標過了密室的開關是哪一個,所以晚清她們很快便找到了米勒佛的佛像,左轉三轉又轉兩圈,只聽得牆壁嘩啦一聲響。

  一處牆壁打開,露出黑洞洞向下的階梯,階梯兩邊是光滑的牆壁,同樣插著火把,微弱的光芒,照射得階梯一片朦朧,三個人顧不得多想,小心的順著階梯向下。

  “小姐,小心點””

  “嗯,你們兩個也當心點,以防這裡有機關。”

  “是”

  階梯並不特別的長,轉彎,再走了一級的路,眼前赦然出現了另外一片天地,靠階梯最下面的牆壁上插著兩枝火把,光亮照射著密室,到處是灰塵,還有牆角裡結起的蛛網,空氣中籠罩著一層陰森冷沉,那些各處供奉的佛像,猙獰可怕。

  回雪一腳踏下去,空氣中陡的有冷冽之風挾飛而來,晚清臉色立變,一伸手拽住回雪的身子,拉了她上了階梯,只見半空中飛過兩枝利箭,快如閃電,眨眼劃破空間,直刺到對面的牆壁上,隨著箭入牆壁,只聽得四周響起尖銳刺耳的鳴叫聲。

  這機關竟然連著警報,這下麻煩了,幾個人飛快的互視一眼。

  回雪緊張的開口:“主子,怎麼辦?”

  晚清沉著的掃視了密室一眼,沉聲:“既然來了,一定要拿到寶劍,快找,你們小心些,以防別處再有機關。”

  “是。”

  三人同時躍身,卻並不著地,施了玄力在半空展過,掃視了一圈,最後在密室最裡面的一處狹小的空間裡,看到一副白骨,端正的坐在最中間,也許是年化久遠,上面積滿了蛛網,而在骨架上面,供著一方牌位:“太子龍赫之靈位。”

  太子龍赫果然在這裡遇害了,晚清雖然對龍赫沒有什麼感情,可是一路見識了他和雲舒那不易的愛,還有他們的堅持,心還是很疼。

  “他果然死在這間密室裡了。”

  晚清沉痛的開口,眼光一落,便見到那白骨旁邊,擺放著一柄寶劍,烏氣沉沉的外殼,上面滿是塵垢,根本看不清本來的樣子,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流胤身形一動,倒立在半空,手一伸便去拿那寶劍,可惜竟然紋絲不動,他不由得詫異,憑他的內力竟然拿不動這寶劍,這是怎麼回事?

  當下再使力去拿,可惜似舊如先前一般,根本拿不動寶劍,不由得氣急。

  “老大,這寶劍有古怪,我使了玄力竟然拿不動。”

  “我來。”

  晚清一凝眉,沉聲命令,既然這寶劍是神獸幻化而成,那麼定然有靈性,她身上有打開這寶劍的鑰匙,說不定可以拿得動它。

  流胤退出去,晚清身形一浮,纖手伸了出去,一握那寶劍,竟然很輕鬆的便拿了起來。

  寶劍果然有靈性,看來真的是那把寶劍,太好了。

  此時,三人已聽得屋外,人聲大作,流胤和回雪相視一眼,既然寶劍拿到手了:“小姐,快走。”

  三人合力,再加上外面的夜飛鵲,一定可以殺出一條血路,可以逃出去。

  晚清點首,轉身準備離去,最後看一眼那白骨,心裡忽然湧起一絲憐憫,陡的下墜跪了下來。

  她身為龍赫的女兒,至少該給他磕個頭吧。

  誰知這一跪,她的下方位置上,陡的落空,身影直墜而下,流胤和回雪大驚,趕緊伸手去拉主子,三人吊在半空晃動,就在這時,頭頂上方一塊黑色的鐵板壓了過來,鐵板之下釘著密密麻麻的鐵釘,若是不放手,定然被傷。

  晚清一看,早心急的開口:“放開,你們逃出去。”

  陡的一抽手,身形急速下墜,只聽得撲通一聲巨響,竟然掉到了一處暗池中,水深到胸前,整個人浸在水裡,四面不見底,黑漆漆的看不清分毫。

  而半空中的回雪和流胤相視一眼,這時候,兩個人若是合力逃出去,定然是沒有問題的,但這種棄主而逃的事,不是他們所為,兩個人手一伸握緊,緊隨著晚清的身後墜入黑洞中,撲通撲通兩聲響。

  隨著他們落進池中,頭頂上方的鐵板完好的閉合在那黑洞之上,四周一片安靜。

  而他們三人卻落入了黑漆漆的暗池中,四面看不見人。

  晚清一聽響聲,便知道回雪和流胤二人全都陪了她墜落進暗池裡,不由得心痛的沉聲。

  “你們兩個這不是找死嗎?”

  流胤笑了起來:“能和老大一起死,也是要有福氣的,孫涵就沒有這個福氣,回雪是不是。”

  “是啊,我們既然選擇了主子,就同生共死吧”

  三個人在暗池裡,說起話來,這種時候,他們心中明白,必死無疑了,現在這密室中,所有的一切都吻合了,他們又如何逃得出去呢?

  雖是夏天,可是暗池終年不見日月,水深齊胸,有時候水位高的時候,甚至到了脖勁,很快三個人便覺得冷徹骨,牙齒打顫。

  三個人開始說著話,最後為了保持體力,不敢再多說話,而是緊抱在一起,保持著體力。

  漆黑不見五指的空間裡,晚清的聲音響起。

  “我們也許真的難逃一劫了,流胤回雪,你們臨死前有什麼心事未了,說來聽聽?”

  好久沒有聲響,慢慢的聽到流胤小聲的開口:“我喜歡回雪。”

  這事,晚清早就知道,回雪也知道。

  過了一會兒聽到回雪開口:“我也喜歡你,流胤。”

  生死關頭,兩個人彼此坦白了心思,倒也算了了一伴心事。

  兩個人說完,緊握著對方的手,似乎想把身上的力量分給彼此一些,但是他們都知道,現在他們每個人身上的力量都快消失了。

  流胤和回雪緊握在一起,異口同聲的問晚清。

  “主子,你有什麼心事未了?”

  “我沒有和兒子道別,還有我原諒墨炎了,我其實是喜歡他的,可是現在這件事來不及說了。”

  說完,再沒有了聲響,三個人的力量正在暗池中消失,無盡的黑暗襲來。

  三個人中不時的響起說話聲:“千萬別睡啊。”

  “千萬別睡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晚清眼皮快粘了起來,陷入黑暗前,她虛弱的開口:“流胤,回雪,謝謝你們陪著我,如果有來生,我們就是親人了。”

  她說完腦袋緩緩的往一邊歪去,此時回雪也支撐不住了,可還是哭了:“小姐,小姐。”

  流胤是男人,他緊摟著回雪和晚清,堅持著:“小姐,回雪,你們別睡啊,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可是兩個女人全無半點反映了,而他也好累好累啊。

  這時候,外面隱約有響聲,說話聲,吵雜成一團,流胤想吶喊,想叫喚,我們在這裡啊,我們在這裡啊。

  可惜卻說不出話來,他也陷入了黑暗,只不過即便陷入了黑暗,他的手尤如鐵塔一般,牢牢的摟著懷裡的兩個女人,堅決的不放開她們……。

  三個人陷入黑暗後,頭頂上方的鐵板被人一掌劈開,一絲絲亮光從頭頂照下來。

  撕裂了的聲音在頭頂炸開,然後有人閃進了暗池,把三人從裡面拽了出來

  這來的人正是夏候墨炎和鳳離歌等人,他們和晚清一先一後趕到了蘇治住的地方。

  本來可以早點趕過來的,可是那蘇治根本不相信他們,生怕他們是害小姐的人,所以咬牙不肯交待出晚清的線索,最後還是童童出面,才讓蘇治相信了,交待出晚清她們的下落,以及給他他們一份地圖。

  可就是這樣,他們和晚清也錯開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此刻夏候墨炎看著懷中,臉色蒼白的女人,眼睛緊緊的閉著,沒有一點的反應,任憑他拼命的呼叫。

  “晚兒,晚兒。”

  他看著她了無生機,再沒有了以前的刁鑽。

  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他們初相識,閃過他們過往的種種,還有此刻窒息似的疼痛,如果她沒命了,他還活得了嗎?生命該有多痛,不但是他,就是童童也撕心裂肺的叫起來:“娘親,娘親,你不要嚇童童,娘親。”

  大顆的眼淚從他的眼中滑落出來,小身子緊摟著渾身潮濕的晚清。

  父子倆人像瘋了似的呼叫著,可惜晚清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候墨炎一伸手抱起晚清,眼瞳嗜血,周身的殺氣,緩緩往外走去。

  密室外面,此時圍了一層手拿棍棒的僧人,團團的包圍著,可是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人,為首的男子,雖然周身的雋美,可是那身的殺氣和嗜血,好似來自于地獄,陰氣重重。

  他抬眸,瞳仁赤紅,唇角緊抿,冷徹骨的聲音響起:“給我打,若是晚兒沒命了,這梵音寺的人統統的陪葬。”

  他一言落,再也不理會別人,抱著晚清走了出去,童童哭著緊跟著他的身後,回雪和流胤有另外的人抱著。

  一行人徑直往外走,那些僧人看著這修羅一般嗜殺的人,哪裡敢阻擋,一邊往後讓一邊退,偶有那些膽大的人上來,便被鳳離歌領著人打退了,一行人飛快的出梵音寺,上了寺廟前的馬車。

  夏候墨炎一上馬車,便命令人守在外面,自己運起玄力給晚清輸氣,希望她涼冰冰的身子儘快好起來。

  可惜一柱香的功夫過去,晚清依舊沒有反應,夏候墨炎陡的一收手,一拳擊打出去,半邊的車壁盡毀,而他手上全是血,卻完全沒有疼痛之感。

  童童飛快的上馬車,伸手給娘親號脈,然後焦急的開口:“爹爹,娘親還有氣,我們要儘快找到靈藥師,一定可以救娘親一命。”

  此刻他只恨自己學藝不精,為什麼才是一個高級藥師,若是娘親有事,他永遠不可能原諒自己的。

  夏候墨炎一聽童童的話,早嗜血的吼起來:“走。”

  眾人上馬車的上馬車,上馬的上馬,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梵音寺,前往南合城而去。

  “晚兒,你千萬別有事,若是你有半點的事,我定然要讓梵音寺所有人陪葬。”

  夏候墨炎嗜血陰寒的開口,幽幽冷音,好似從地獄裡鑽出來的。

  他緊抱著晚清的身子,貼在自己的胸前:“我不想讓你離開,就是害怕你出事兒,可是為什麼還是出事了?知道嗎?我不想讓你有一丁點的事,我想看著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活著,看到你開心,我就開心了。”

  “晚兒,你說話啊,難道還在生氣嗎?對不起,我不該騙你,以後再也不會了,永遠不會,我希望我們晚兒永遠開開心心的,從前,在上官府的時候,我知道你一直包容著我,愛護著我,從此後該我來愛護你,包容你了,晚兒,你聽見了沒有。”

  馬車內,夏候墨炎一遍遍的說著,一側的童童流著淚,緊抱著昭昭。

  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直奔南合城。

  後面一輛馬車上,流胤和回雪被夜飛鵲照顧著,同樣的還沒有醒過來。

  南合城,青銘樓。

  頂樓的貴賓房裡此對不時傳來咆哮,精美雅致的房間裡,床上晚清安靜的睡著。

  夏候墨炎五官罩著殺氣,眼瞳腥紅,似乎隨時發飆的雄獅,怒指著房間裡的的靈藥師。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醒?”

  靈藥師上元仍是鳳離歌的朋友,此時被這殺氣沖天的男人一唬,竟然下意識的有些冷顫,不過倒也沒有失了顏色,只是不卑不亢的開口。

  “我已經盡力了,至於她能不能醒過來,什麼時候醒過來,就不是我的事了,另外,要好好調理她的身子,長時間的在水裡泡著,只怕身子很虛弱。

  上元話音一落,迎面一拳便狠狠的擊上了他的臉,直打得他倒退出去幾步方站定,半邊臉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夏候墨炎狂性大發,一拳打完,直指著上元“滾,滾,庸醫。”

  上元那個氣啊,若不是看在鳳離歌的面上,他才不會來給他們醫治呢,平白的挨打。

  房間內,鳳離歌趕緊拉著上元出去,到西廂閣中,給流胤和回雪醫治一下。

  東廂閣的房間內,童童一直趴在晚清的床頭上,撫摸著她的頭髮,傷心的呼叫著:“娘親,娘親,你不要童童了嗎?你不要童童了嗎?”

  他一直哭一直叫,夏候墨炎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再看看兒子傷心的哭聲,心越發的煎熬痛苦,飛快的大踏步的走過來,抱著兒子,把臉埋在他的肩頭上:“童童,下去休息,等你一覺睡醒了,娘親一定會醒過來的。”

  “童童不想離開娘親,童童要等娘親醒過來。”

  “你這樣娘親醒過來會生氣的,你希望她生氣嗎?所以你一定要睡得好吃得好,你娘親醒過來才會開心。”

  童童聽了夏候墨炎的話,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娘親最喜歡童童聽話了,若是她知道童童不吃不喝的,一定會生氣的。

  想到這,小小的人兒,雖然很傷心很難過,卻乖順的點頭,等到夏候墨炎放開他,他便親了親晚清的臉頰。

  “娘親,明天早上,你一定要醒過來喔,童童以後一定會聽娘親的話,再也不讓娘親傷心了。”

  “雁平,落沙。帶小公子去休息。”

  “是”主子。”

  兩個手下走過來,牽了童童出去。

  房間內,安靜了下來,夏候墨炎蹲在床邊癡望著晚清,只見她的面容經過診治已恢復了一些,不似先前的僵硬青紫,綿軟清潤起來,只是她依然沒有睜開眼睛,而且那藥師也沒有說沒大礙,所以他的一顆心,幾乎是四分五裂了。

  “晚兒,若是你有事,我絕對不會放過梵音寺的一幫臭和尚,一個都不會留的。”

  他咬牙發狠,眼瞳中腥紅一片,濃烈得好似地獄的魔鬼。

  他伸出手牽了晚清的手,輕撫自己的臉頰,一直害怕她離開自己,但是從來沒有這一刻來得如此貼切,好害怕好害怕。

  如果世上再沒有這麼一個人,自己要到哪裡去找到她。

  夏候墨炎脫鞋上床,摟著晚清靠在自己的胸前,他只在她的耳邊輕輕的低低沉沉的說著話,都是自己的道歉,自己的愧疚,以後再不會騙她了,只要她醒過來,怎麼做他都會答應的。

  晚清的身子越來越軟和,整個人好似被包圍在雲霧中,好舒服啊,就好似睡在雪白的雲絮裡,曬著暖洋洋的太陽,根本不想起來。

  可是是誰一直在她的耳邊碎碎念,好討厭啊,她想喝止這說話的人,可是卻沒有力氣,想睜開眼睛也沒有力氣,只得繼續睡,只是那碎碎念的聲音啊,依然在說著話,究竟是誰啊?

  似乎充滿了痛苦,充滿了煎熬,什麼只要她好好的,以後再不會騙她,什麼她醒過來什麼事都好說,這都說的什麼啊?

  可憐她連個覺都睡不好,晚清氣得陡的睜開眼睛,便發現眼前一張放大的臉,眼睛赤紅,兩個黑眼圈,疲倦至極,而且頭髮亂糟糟的,實在沒有形像可言,第一反應,這是誰啊,下意識的張嘴:“你誰啊?”

  說出口才發現她的聲音小得好似蚊子,別人根本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不過好歹知道她醒過來了。

  第一時間夏候墨炎摟著她,她清晰的感受到這男人有點小顫抖,發生什麼事了?

  只見夏候墨炎抬首,眼瞳中赤紅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精亮亮潮濕濕的東西,然後長吐出一口氣。

  “感謝老天爺,晚兒你終於醒了””

  他一開口說話,晚清總算知道他是誰了?夏候墨炎,他怎麼變得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發生什麼事了?

  晚清想著,最後的思緒停在了暗池中,她昏迷了過去,本來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現在竟然沒死,那麼是夏候墨炎救了她嗎?

  想到他救的她,晚清不由得想起從前,似乎他救了她好多次,於生命相比,他曾經有過的欺騙,是那麼微不足道,而且,晚清記得自己最後臨死的願望,就是沒來得及對他說,其實她也喜歡他,想到這忍不住笑了起來,望著夏候墨炎。

  “墨炎,你嚇死我了,瞧瞧你什麼樣子啊?”

  她此刻的語氣,是溫柔的綿軟的,就像一個撤嬌的小女孩兒,使得夏候墨炎呆住了,愣住了,隨之有些小心翼翼,伸出大手拭探了一下晚清的額頭:“你沒事吧?”

  晚清是好氣又好笑了,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倒似乎自己原諒他是不正常的事了,看到他似乎也吃了不少的苦,一定是極擔心她的,先前那些絮絮叨叨的話,原來是他說的,她早就原諒他了。

  “墨炎,我原諒你了。”

  “原諒我了,原諒我了?”

  夏候墨炎呆呆的樣子,真是與先前的狂妄殺戳,有著天差地別之境。

  門響,童童從外面走了進來,小臉上滿是激動,看著爹爹此刻的樣子,好可愛啊,忍不住告訴他:“娘親說原諒你了,爹爹,就是以後不離開你了。

  “不離開我了,原諒我了。”

  這感覺真的不太真實,不過真的好幸福啊,夏候墨炎一把抓住晚清的身子:“是這個意思嗎?我們不分開了,你以後不離開我了。”

  “我哪有說。”

  晚清翻白眼,無語,不再看那神經兮兮的男人。

  夏候墨炎又開始傻笑了,童童飛快的動手去拽他:“爹爹,你好臭,去洗洗吧,童童來陪娘親,童童想娘親了。”

  夏候墨炎的五官攏上笑意,點頭,飛快的下床,直奔隔壁的房間去沐浴。

  房間裡,童童飛快的伸出手抱著晚清,害怕的開口:“娘親,你知道嗎?童童好害怕啊,娘親以後不可以嚇人了。”

  “好。”

  看到兒子確實被嚇壞了,晚清用力的點頭,想到兒子膀子上的傷:“童童的傷呢?有沒有好。”

  “娘親,我的傷沒事了,你看。”

  他飛快的一擼衣袖,露出手臂來,雖然有疤痕,確實沒有好了,晚清放下心來,伸手摟著兒子入懷,看到兒子的眼睛紅通通的,像個可愛的小兔子,雖然他極力的忍住,不過自己的兒子,她怎會不知道,他一定是嚇壞了。

  “童童,娘親沒事了,你放心吧。”

  “娘親,以後我們不要和爹爹分開,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好不好,這樣娘親和童童就不會受傷了。”

  童童的心裡,只要有爹爹在,他和娘親就不會受別人欺負了。

  爹爹好厲害的,那些想欺負他們的人,爹爹會統統的打敗他們的。

  “嗯,好。”

  晚清點頭,說實在的,她現在就算想和墨炎分開也不可能,因為身子太虛弱,短時間內,要休養身休。

  “娘親真好。”

  聽到晚清同意了,童童立刻開心的笑了,那微腫的眼睛彎成了小小的月牙兒,俯身親了晚清的臉一口。

  娘親剛醒過來,一定累了,他要讓娘親休息,想到這滿臉的笑:“娘親,你睡會兒,童童待會兒過來找你。”

  “好。”

  晚清確實是累了,所以點了點頭。童童退出去,門前,夏候墨炎正立著,先前聽到兒子說的話,他覺得很驕傲很自豪,聽到晚清答應了不離開他的身邊,他的心一下子便又漲了滿滿的幸福,現在的他是有子有妻便是幸福,一家人永遠不分開就是幸福。

  童童拉開門,看到門外的爹爹,招手讓夏候墨炎蹲下,然後一本正經的開口:“爹爹,我可是幫了你的,不過你可要記著,不許搶童童童的娘親。

  “你這傢伙?”

  夏候墨炎翻白眼,兒子的霸佔心思可是挺大的,伸手一提童童的小身子丟到身後的雁平手上:“好好照顧小公子。”

  “是,主子。”

  夏候墨炎拉開門走進去,盥洗過後的他,雖然清瘦了一些,不過那美玉。一般的神彩並沒有減少,相反的因為心中的開心和幸福,整個人流光溢彩起來,一身的白色錦衫,三千的墨絲如雲,姿態傲然高雅,緩緩的走到晚清的床前。

  床上的人睜開眼睛,見到夏候墨炎,勾唇淺笑。

  “你怎麼不去睡會兒。”

  看他的神情是極累的了,應該去休息一會兒。

  夏候墨炎唇角擒笑,脫鞋上床,伸手拉了她在懷裡,睡覺。

  晚清有時不自在,雖然也有好幾次在他懷中睡覺的時候,不過還是有點不習慣。

  “墨炎?”

  “晚兒,睡了,我好累啊。”

  某人打哈欠了,而且他確實累了,不過就算累了,也要摟著她睡覺,感受到她就在這裡,心暖暖的,再也沒有陰風颼雨。

  晚清在那暗池中泡了一天一夜,身子本就虛弱,聽了他的話,早禁受不住的閉上眼睛睡著,兩個人抵在一起睡覺。

  晚清再醒過來的時候,又是一天過去了。

  她總算精神一些了,睜開眼睛,便看到夏候墨炎睜大眼睛望著她,黑幽深邃的瞳仁中,滿是寵溺,還有那抑制不住的喜悅。

  “晚兒,你醒了。”

  “嗯,你不是說累嗎?”

  “我睡好了。”

  夏候墨炎一掃先前的失魂落魄,此刻滿臉的神彩,光華如玉,唇角勾出雲蒸霞蔚般迷人的弧度,令人看得錯不開眼睛,晚清撲閃著眼睛望著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男人與先前還真是不同呢,正想著,便見那張綺麗幽美噴落激灩的完美容顏,瞬間攏上一抹氤氳,小心的盯著晚清。

  “晚兒,你還記得先前說過的話嗎?”

  原來他是怕晚清這一睡把先前說過的原諒他,留下來等等的話都忘了。

  晚清不禁好笑,看著如此出色雋美,霸道尊貴的男子滿臉滿身的寵溺,心便柔軟得汪了滿池的春水。

  經歷過死亡之後,就好似又活了一世,她忽然便明白了,只要喜歡他,便要牢牢的抓住他,因為人生苦短,何必糾結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應該認真的看他的心意,她看到了他的真心,那麼便是值得原諒的。

  不過該嚇唬他時,她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所以此刻一臉的不解。

  “我說了什麼?不是剛醒過來嗎?對了,你怎麼在這裡?我又怎麼在這裡呢?”她滿臉的不解,飛快的翻身坐好,還上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確認完好才松了一口氣似的。

  這下夏候墨炎的五官罩了霜雪,一剎那苦得如同苦瓜一般,滿心酸澀,眼瞳眨出紫曛冷光,眨巴了兩下,唇角便抿成了一條線。

  “晚兒,你竟然忘了?這下可怎麼辦?你說了原諒我,以後不離開的。

  “有嗎?有嗎?”

  看到他受到打擊,晚清有些不忍心,原來喜歡他的時候,便不忍心打擊他,所以嘴角勾出笑意,很快便讓人發現她的意圖。

  夏候墨炎很快醒悟過來,一把擼過她的身子,便捺在床上,撓她的癢癢。

  “晚兒,你個小混蛋,你能嚇死人,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晚清趕緊舉手求饒:“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沒力氣了,沒力氣了。”

  夏候墨炎放開她,伸手扶著她坐起來,然後修長完美的大手伸到她的耳邊,把兩小縷散落的鬃發輕順到她的耳後,伸出手輕輕的摟著她入懷,磁性低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謝謝,謝謝晚兒還活著,如果你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以後會如何活。”

  “墨炎。”
  這句話該她說,該她說謝謝,是她以往太任性了,其實站在他當時的位置上,他沒有做錯什麼,忽然晚清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緊張起來。

  “墨炎,回雪和流胤呢?”

  那兩個人在最後的關頭,沒有棄了她,她說過,有來生他們就是她的親人,雖然以往也是,但這一次,比以往更信任,更親密。

  “沒事,你放心吧,他們沒事,住在西廂閣那邊。”

  “我要去看看他們。”

  晚清不放心,臨昏迷前,她記得流胤的手臂緊緊的摟著她,支撐著她,若不是他,她早就栽到暗池中去了,即便他們趕過來,恐怕見到的也是一具屍休了。

  “好。”

  以後,只要是她想做的,他一定和她聯手一起完成。

  夏候墨炎動手穿衣服,晚清也動手穿衣服,剛穿到一半,便看到旁邊伸來一雙手,抱著她下床,然後給她系腰帶,動作自然親昵,看晚清仰頭望他,唇角便是寵溺疼愛的笑意。

  “現在你身子虛弱,還是我來吧。”

  一臉的理所當然,很快伺候好晚清,還拉著她坐到銅鏡前,幫她綁了一個麻花辮子,輕逸的垂在後面,整個人看去精神俐落得多。

  “怎麼樣?晚兒,夫君的手藝還行吧。”

  “嗯,不錯,小炎子,回頭有賞。”

  晚清打趣他,夏候墨火笑得雙眸曖昧,飛快的俯身,啪的一聲,偷親了一下晚清的臉頰,然後拉開門大踏步的走出去。

  身後晚清愣了一會兒,聽到外面的愉悅的聲音響起來:“晚兒,不是去看人嗎?”

  “嗯。”

  晚清應了一聲,摸了摸臉頰,然後笑眯眯的想著,這感覺不錯,大踏步走了出去,一眼望去,只見頂樓的空間裡,雅雀無聲,廊道邊立著幾名手下護衛,中間鋪著大紅的地毯,上繡描金繪鳳的牡丹圖,華麗大氣,紅毯邊還擺放著綠色的盆景,相得映彰,既不顯得俗氣,也不顯得過份華麗,一整幢樓層,只分為東西二閣,她們住的是東廂閣,再看夏候墨炎已走到西廂閣,想必回雪和流胤二人住在西廂閣中。

  晚清走過去,跟著夏候墨炎身後一路穿過西廂閣的廳堂,然後進了其中的一個房間。

  人還未進,便聽到裡面傳來歡快如小鹿似的聲音。

  “雪姨,你知道嗎?我娘親和爹爹和好了,以後爹爹就可以保護我們了,再也不會受人欺負了。”

  “是嗎?難怪童童這麼高興呢?”

  這是流胤的聲音,乍然的聽到他的聲音,晚清的心裡很是開心欣慰。

  然後便有回雪的聲音響起:“童童是不是希望小姐和世子爺不分開。”

  “那當然,爹爹是最愛娘親了,他說了以後再也不會惹娘親生氣了,童童相信他。”

  童童很自豪的口氣,晚清倒不知道,原來這小傢伙一直希望她和墨炎和好。

  晚清正想得入神,走在前面的夏候墨炎伸出手來,一把握著她的柔夷,那手溫暖綿軟,就好像回到了當初的上官府,他也是如此緊握著她手,彼時,她沒有甩開,便註定了他們這以後的糾纏。

  裡面越說越熱切,夏候墨炎推開了門,房間內的人全都抬首望過來。

  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流胤和回雪早激動的叫了起來:“主子。”

  晚清也把手從夏候墨炎的手中抽出來,奔了過去,看到他們好好的,她比什麼都開心,他們是她同生共死的兄妹,他們是她的親人。

  流胤一看到晚清奔過來,早張開雙臂準備抱她,誰知道,另有一道身影快若雷霆之風,挾風帶雨,周身的冷殺,眨眼便撲了過來,擋住了流胤的動作,把晚清穩穩的抱了個滿懷。

  “爺的女人,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抱的。”

  房間內,有人滿臉黑線,有人唇角擒著玩味的笑,流胤則望著空蕩蕩的懷抱,然後低喃:“我的主子呢?這世子爺太霸道了,我的主子哪去了?”

  回雪躺在床上,看著裝腔作勢的傢伙,騰起一腳踢過去,板著臉訓他:“沒看到在爺的懷抱裡呢,以後爺的的懷抱才是主子的安身地,你少宵想了。

  “我好命苦啊。”

  流胤繼續賣力的演,晚清鬧了個大紅臉。

  夏候墨炎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房間內,童童卻哈哈大笑,室內滿是歡樂。

  這時候門外有聲音響起來:“鳳公子,你過來了?”

  “嗯,師兄和師嫂在這裡嗎?”

  “是的。”

  原來鳳離歌去看夏候墨炎和晚清,卻沒看到他們人影,便猜測他們過來這邊了,又領著人走到回雪和流胤的房間裡,遠遠的便聽到裡面有人說話聲,很是熱鬧。

  房間內,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聽到門外的說話聲,便一起望向門口,只見一身清豔的鳳離歌從門外走了進來,雙瞳掃了一眼房間內的人,然後看到師兄緊摟著晚清,總算放下心來,看來師嫂沒事了,師兄也不會有事了,他的一顆心,是真正的放下來了。

  “離歌,過來,見見晚兒。”

  晚清一雙清眸打量著鳳離歌,聽說天鷹樓的澹台文灝,一直是鳳離歌裝扮的,那麼關於那些傳聞,也是因為鳳離歌而起的,他長得確實出塵驚豔,只是那三尺之內不近女色,不會是真的吧,心裡想著,便想起上一次在琉璃閣盜琉璃的事,他的衣袖明明輕拂過她的手背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好,離歌。”

  “你好,師嫂。”

  鳳離歌一看晚清的眼神,總有些秋後算帳的感覺,令人頭皮發麻,陰風颼颼,好似午夜陡起的勁風,更似那暗潮洶起的前夕,想到這,身子儘量的後移,以保安全。

  “怎麼了?”

  晚清一臉不自知的開口,然後望向夏候墨炎,清絕的小臉蛋上,便是沮喪“墨炎,離歌好像不太喜歡我。”

  “我?”

  鳳離歌睜大眼,這是什麼意思?他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她了,為了她,他可是吃了很多苦哎,師兄不會?鳳離歌想著,果然看到師兄警告的眼神,不會吧,有女人沒兄弟情誼的傢伙,可知道為了他,他都吃不好睡不好了,不過還是不要挑戰師兄的極限了。

  “怎麼會呢,我是十分的,百分的喜歡師嫂呢?”

  “那就好,來,坐下,離歌,跟師嫂說說,上次為什麼要盜我們琉璃閣的琉璃品?不是說你三尺之內不讓女子近身嗎?為什麼當時我感覺你的衣袖拂過我的手面了,你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這絕對是挑撥,借機報復鳳離歌上次盜琉璃品的事。

  鳳離歌一聽,剛坐下的屁股,好似被燙著似的,他看到了師兄黑沉沉的臉,然後眼瞳冒起了火花,趕緊的搖頭:“我沒有,其實我當時是想盜另外一隻的,誰知道師嫂按著了,所以立刻收手,不想衣袖觸到了她,師兄,你可千萬不要多心啊。”

  鳳離歌解釋完,滿臉的陰驁,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她這個惡魔,他,不和他們一起了,想到這,飛快的開口:“師兄,我還有事,走了。”

  這傢伙跑得比兔子還快,不跑找死嗎?這女人擺明瞭是玩他的。

  晚清望著那眨眼失去了蹤影的傢伙,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太好玩了。

  看來以後她有玩具了,其實歸根到底,墨炎當初騙自己的事,其中也少不了鳳離歌一份,所以他別想若無其事的。房間內,晚清笑起來,回雪和流胤都笑了起來,童童更是拍著肚子哈哈笑,剛才鳳叔叔嚇得臉都變了,好好玩啊,他可很少怕誰呢?

  夏候墨炎看著房間內,笑得前俯後仰的幾個人,滿臉寵溺的望著晚清。

  “我配合得還好吧。”

  “嗯,可以拿到影帝獎了?”

  “影帝?”幾道聲音響起了,好奇這是什麼獎,影帝獎,好奇怪啊。

  晚清一驚,說漏嘴了,趕緊的搖頭,然後想起了一件事:“我的寶劍呢?”她千幸萬苦進了梵音寺,就是為了拿到那柄寶劍啊,千萬別給她搞丟了,那她所受的罪不是白受了嗎?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6
發表於 2016-10-27 16:49:27 |只看該作者
第105章

  西廂閣的房間裡,晚清望著夏候墨炎,關心起自己冒死拿到的寶劍。

  雖然那傢伙烏氣沉沉,看上去一副不起眼的樣子,不過她可以確信那是一把曠世寶劍。

  “墨炎,我的寶劍呢?”

  夏候墨炎提到那把寶劍便磨牙,若不是為了拿到那把寶劍,她就不會差點丟掉性命了,一想到這個,便氣惱的開口。

  “扔了。”

  “扔了?”

  晚清有些不能反應,臉上立刻攏上氣憤,瞪著夏候墨炎:“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拿到的,不行,你在哪扔的,必須給我找回來,馬上找回來。”她一直想提升自己的玄力,有了那把寶劍便會事半功倍,以後若是誰想欺負她都不行,所以她才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去拿那把寶劍,現在他倒好,一句扔了,就把她好不容易拼了命拿到的東西扔了。

  夏候墨炎見她氣惱,臉都急白了,不禁有些吃味那寶劍了,真想把那寶劍立刻扔得遠遠的,不過想到她身體還沒有痊癒,正想告訴她,那寶劍沒扔,別急壞了身體。

  一側的童童早搶先開口:“娘親,你別急,那寶劍還在呢?”

  “還在?”

  晚清確認,見兒子點頭,然後移眸望向夏候墨炎,這傢伙臉色青鬱鬱的,罩著不甘心,不就是一把破寶劍嗎?竟然占了晚兒的心思,當真可惱,不過看到那水汪汪的紫葡萄一般的眼睛,不由得心軟的點頭,晚清知道寶劍沒丟,立刻開心的笑起來。

  “嗯,我要去看看寶劍。”

  “好,走吧。”

  夏候墨炎起身,牽著晚清的手,兩個人一起望向寶貝兒子:“童童,夜深了,是不是該睡覺了。”

  “知道了,我再和雪姨和流胤說會子話,便去睡。”

  夏候墨炎和晚清手拉著手離開了西廂閣,回東廂閣看寶劍去了。

  西廂閣的房間裡,流胤和回雪望著那一對走出去的人,然後房裡的三人面面相視,回雪笑著開口:“有沒有感覺到,世子爺被主子吃得死死的。”

  “有這種感覺。”

  流胤點頭,可預見未來的世子爺會過得多麼的淒慘,他在心底替他默哀一把,他們的老大絕對是見縫就鑽的傢伙。

  “可憐的爹爹。”

  童童也替夏候墨炎默哀一把,然後三人不約而同的笑起來,只要他們不分開,管是誰吃誰。

  “童童,該睡覺了。”

  “好,”童童爽快的應了,心情愉快極了,轉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小身子停下來,掉頭望著流胤,握了握拳頭替他打起氣來︰“流胤,你也要加油了,跟我爹爹學學。”

  回雪好氣又好笑:“這臭屁的傢伙。”

  “我認為他說的沒錯””

  流胤眉開眼笑,點頭認同童童的話,房間內,很快沒有了聲音,因為某女的嘴巴被阻住了。

  東廂閣的房間裡。

  晚清抱著那把得來不易的寶劍,仔細的撫摸著,好似看到什麼心愛的寶貝一般,愛不釋手,坐在她不遠的某男,臉色黑沉沉的,眼瞳騰騰的冒火,一把破劍有他重要嗎?有嗎?真後悔把寶劍拿出來了,早知道真該扔了。

  其實這寶劍現在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光華,外殼看上去是鐵,卻又比鐵堅硬百倍,烏氣沉沉充滿了灰垢,是怎麼洗也洗不掉的,劍鞘上雕刻著精緻的紋理,很像一個動物的圖像,卻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劍柄上鑲嵌著一顆從來沒見過的紅色寶珠,也是慘澹無光的。

  夏候墨炎在一邊酸酸的開口:“晚兒,那把寶劍有什麼可看的?你身子不好,早點休息吧。”

  晚清抬眸,便看到身側的的男子,一臉的不甘心,細長的峰眉蹙起,眼瞳閃著騰騰的焰火,似乎恨不得毀了她手中的寶劍,害得她下意識的把寶劍往身後一藏,隨之想起一件事,他不會吃這把寶劍的醋吧,想想有些不可能,不過仍然調侃的開口。

  “墨炎,不會吃這把劍的醋吧。”

  “吃這把破劍的醋,有嗎?有嗎?”

  夏候墨炎提高音量,欺霜賽雪的肌膚卻瞬間映上了紅色,一臉的懊惱,堅決否認這樣的事。

  不過晚清已心內了然,趕緊的把那寶劍放在榻上,以免某人一個不爽,真把她的寶劍給扔了,那她才是得不償失呢?

  “墨炎,我累了,我們早點休息。”

  “好。”

  夏候墨炎一聽她如此說,心便柔軟了,立刻起身走到晚清的身邊抱她走進里間的床邊,把晚清安置在床上,自己依舊睡在她的身邊,晚清睜著大眼睛,望著一臉寵溺盯著自己的男人,小聲的開口。

  “墨炎,你在我心裡,是第二個在意的人。”

  “第二個在意的人?”

  夏候墨炎激動了,眼睛亮亮的,好似耀眼的寶石,一把拽了晚清的身子入懷,用力的緊摟著她,恨不得鑲進自己的血肉裡,不過很快發現晚清話裡的語病,他是第二位啊,那麼第一位是誰?

  “那誰是第一位?”

  “兒子啊。”

  晚清理所當然的閉上眼睛,夏候墨炎悶笑,原來是兒子啊,不過心底還是有點吃味,他一定要把兒子從第一位上擠下去,讓他排第二位,對,就是這樣的。

  想著俯身盯著晚清,眼瞳熾熱狂野,好似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緩緩的點頭,輕吻晚清的唇,軟軟的綿綿的,好似世上最好吃的東西一般,想著便又深吻了下去,可惜某女竟然一點反應沒有,夏候墨炎認真望去,只見她呼吸均勻,竟然睡著了。

  不禁啞然失笑,有誰會在別人吻她的時候,竟然大刺刺的睡著了,不過他知道,她是因為身休虛弱的原因,伸手寵溺的輕順了她的頭髮,靠在自己的懷裡睡著了。

  夜慢慢的沉靜下去,一夜好眠。

  第二日,晚清醒過來的時候,夏候墨炎不在房裡,身邊的位置還暖暖的。

  想必他剛離開不久,想到兩個人現在的相處,晚清不由得笑了起來。

  不過眼光觸到軟榻上的寶劍,不由得來了精神,動作俐落的起身披髮而下,直撲榻上那把寶劍,此時房內沒人,正好用鑰匙打開寶劍,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寶劍。

  先前她已經看到寶劍的劍鞘和劍柄中間,有一個鎖孔,想必自己身上的鑰匙可以打開這把寶劍。

  想到這,晚清整個人都很興奮,她終於可以看看傳說中碧海雲天中的神獸寶劍了。

  從胸前取下鑰匙,飛快的塞進鎖眼。”絕對的吻合。她猜得果然沒錯,這鑰匙正是這把寶劍的鑰匙,所以說當初龍赫要送給雲舒的正是這把厲害無比的寶劍。

  想想他真的很愛雲舒,不但親手為她打造了雲舒園,還把最厲害的寶劍送給她。

  可是偏偏是這樣相愛的一對人,最終卻落得天涯兩分離,一想到這個,晚清便同情他們。

  手開始轉動,然後啪的一聲響,寶劍彈出來。

  房間內,陡的光芒大盛,刺激得人睜不開眼,待到她適應了,只見寶劍漂浮到半空,清光奪目,冷氣侵人,遠看似春池冷冰,近看卻是瑤台瑞雪,果然是不可多得的靈劍,就連那劍鞘也退去了灰塵,灼灼光華,一頭白虎圖像竟然慢慢的動了,張大嘴似醒未醒時,劍柄上的紅寶石,更是耀出華麗的紅豔光芒,一紅一白,在房間內不斷的閃耀著。

  晚清張大嘴,看得目瞪口呆,最先的反應卻是自己眼花了,雖說是神獸寶劍,不過那圖像怎麼會動呢?

  待到認真看,只見那寶劍嗖的一聲,直奔自己面前而來,晚清嚇得一跳,這把寶劍太古怪了,竟然有自己的主意,難道說,它想謀害她不成,想到此趕緊的沖到門前,準備拉開門跑出去,誰知道那寶劍好似知道一般,嗖的一聲,直奔晚清的手臂而來,晚清嚇得一收手,在房間內跑了起來,躲避那把寒芒侵人的寶劍,一邊跑一邊叫。

  “你這個破劍,為什麼追著我,我倒底怎麼你了?”

  可惜那寶劍根本不理會,依舊追著她身後跑,而且跑得比她快,最後竟成了嬉鬧了,似乎逗著晚清玩兒。

  晚清跑得累了,氣籲喘喘的站定,瞪著那把還在空中得意的上下晃動的寶劍,一隻手指著它:“你究竟想幹什麼啊?早知道我就不去拿你了,什麼破玩藝兒。”

  一聲落,那寶劍嗖的一聲閃過來,快似流星,眨眼便至,晚清嚇得飛快的閉上眼睛,雙手下意識的伸出來護著自己的臉。

  只見那寶劍並沒有迫害她,反而在她的手邊停了下來,然後晚清只覺得手指一麻,劍鋒劃破了她的手指,鮮血淋到那鋒利的劍峰上,眨眼乾乾淨淨。

  晚清奇怪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那寶劍陡的一收,吊在半空,一道如雷的聲音在房間內炸開。

  “主人,我是白虎,不知道主人有什麼吩咐?”

  這次晚清完全的受不住了,一把寶劍竟然會說話,還說自己是白虎,媽呀,轉身便想走,偏偏身後的那把寶劍不依不饒的叫著:“主人,我是白虎,你有什麼事?”

  晚清還沒有拉開門,門外響起了叩門聲,雁平的緊張的聲音響起來:”世子妃,你出什麼事了?出什麼事了?”

  晚清一聽,那快拉開門的手縮了回來,這把寶劍若是追出去,必然會嚇到別人,還是不要出去了,想著掉頭望向那寶劍,然後小心的命令:“你給我滾回劍鞘裡去。”

  “是。主人。”

  那響亮的如雷鳴的聲音響過,清光逼人的寶劍,嗖的一聲入鞘。

  四周歸於平靜,那把寶劍緩緩的從半空落到軟榻上,晚清一看,趕緊的撲過去,用鑰匙把那寶劍一鎖,氣憤的拍打著劍鞘:“死寶劍,臭寶劍,讓你嚇我,讓你嚇我,這下你別想出來了。”

  她正自說自話,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來,雁平領著兩個人滿臉緊張的沖進來

  “世子妃,你沒事吧。”

  晚清一隻手舉在半空,正準備打那劍鞘呢,然後收回手,笑眯眯的搖頭:“我沒事,剛才我在做運動?”

  “可是屬下聽到有人說話,”雁平可不會聽錯,很大嗓門的說話聲。

  “你聽錯了吧,我怎麼沒聽見呢?”

  雁平裡外張望了一眼,房間內確實沒人,難道真的是自己聽錯了,明明有人說話的,不過房間裡沒有人確實是真的,抬眸望向晚清,只見世子妃滿臉的汗,連頭髮都濕漉漉的。

  “世子妃,你沒什麼事吧?”

  主子吩咐了他好好保護世子妃,若是她有個好歹,他可就別想活了,所以雁平可不敢大意。

  “沒事,你們出去吧,我要睡會兒了。”

  晚清一擼衣袖,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氣狠狠的想著,還不是被一把破劍給嚇的。

  雁平領著人退出去,滿臉的疑雲,望向身後的手下,也是滿臉的奇怪,很顯然剛才世子妃房間裡,有人說話,不是他聽錯了,那是什麼意思呢?

  晚清等到人退出去,把那光華錚錚,煥然一新的寶劍扔在了榻上,連帶的鑰匙也不要了,她是確實被嚇倒了,自到隔壁去沐浴一番出來。

  等到她沐浴完,洗盥好出來,門被人拉開,回雪和流胤二人走了進來。

  他們神色恢復得不錯,不似之前的虛弱了。

  回雪一看晚清的頭髮濕漉漉的,趕緊走過來拉著主子坐到一邊榻上去,然後拿了棉巾給晚清擦頭髮。

  流胤在一側觀看那寶劍,驚奇的開口:“老大,這寶劍不一樣了,好漂亮啊,不似先前的烏氣沉沉,看來真是一把好寶劍。”

  “是不是好寶劍我不知道,但是我被它嚇死了?”

  晚清一開口,回雪和流胤滿臉的感興趣,要知道能把老大嚇死,這東西值得人研究啊。

  “怎麼回事?”

  “它是一把白虎劍,最重要的是一把劍竟然會說話,還叫我主人,真恐怖?”

  晚清聳肩,還從來沒遇到過如此怪異的事,不過想想倒也坦然,她都能從現代穿越到古代,還活得風生水響的,為什麼一把寶劍不能說話。

  晚清一說完,流胤便對這白虎劍感起了興趣,一伸手便拿了那鑰匙準備打開,可是晚清趕緊阻止他。

  “別開,若是惹惱了它,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這一說,流胤和回雪越發的好奇了,兩個人都想看看這寶劍究竟如何會說話,回雪已俐落的打理好晚清的頭髮,臉色也因為這兩天的休養而好多了。

  門外,有人開口:“世子妃,樓下有人求見?”

  “誰啊?”

  晚清開口,掉首望向門口,流胤和回雪的注意力被分散了,轉移到門前的人身上,不再想著看白虎劍。

  雁平推門進來,恭敬的開口:“小姐,剛才掌櫃的過來稟報,陸無雙求見。”

  晚清蹙眉,她不認識什麼陸無雙啊,她是誰啊?

  “我不認識這人吧,她來見我做什麼?”

  “南合城的青樓名妓。”

  “青樓名妓,她來見我做什麼?”

  晚清沒好氣的開口,雁平聽了她的話,巴不得世子妃不見那陸無雙呢?這女人擺明瞭是宵想世子爺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跑到這裡來見世子妃,不知道她想什麼?不過掌櫃的報上來,按規矩,他自然該稟報給世子妃,她不見正隨了他的心意,忙開口。

  “那屬下立刻回了她。”

  “好。”

  晚清不甚在意的揮手,等到雁平退出去,房內流胤和回雪臉色難看,回雪直接沒好氣的開口。

  “看來那女人是相中了世子爺,要不然要見主子幹什麼?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自從世子爺不傻以後,很多女人覬覦他,動不動就冒出這麼一個人來,想想真是討厭。

  尤其是那些自持美貌的,也不看看世子爺是什麼身份,這陸無雙一個青樓妓子就算做妾也不配,怎麼可能進得了漢成王府,還來找一小姐,當真是可惡。

  “理她做什麼?只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

  晚清倒沒有回雪那麼生氣,不過她倒是想到一件頂重要的事情。她雖然答應留在墨炎的身邊,卻有一件事須和他說明白。她上官晚清,要就要唯一,有她在的一天,他身邊可不許有那些不三不四的狐媚子,每日的來煩她,真是煩死了。

  流胤見主子不願意說這事,便又把話題轉到了那把寶劍上。

  “老大,不如看看這寶劍究竟有什麼樣的神奇之處。

  晚清見兩個傢伙對這寶劍感興趣,正想拔來讓他們瞧瞧,省得他們好奇,誰知道剛把寶劍拿到手,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便又響起了叩門聲,雁平走了進來:“世子妃,陸姑娘不肯走,說要一直候著世子妃?”

  晚清的臉色籠上冷霜,有些難看,本來她不想為難這陸無雙,雖然是青樓的妓子,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誰知道這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撥她,手指一握,緊抓著手中的寶劍,怒氣便溢了出來,眼瞳中浮起寒光。

  回雪卻搶她一步:“主子,不如奴婢去會會她。”她倒要好好的討教討教那陸無雙,究竟想幹什麼?

  不過回雪還沒走出去,門外便響起驕健有力的腳步聲,很快走到門口,見門開著,不由得詫異,然後挑眉臉色一閃而逝的肅冷。

  夏候墨炎領著落沙從門外走進來,一看房間內不少的人,嗜血幽深的眼瞳隨意一掃,那騰騰的肅殺之氣壓仰在別人的心頭,使得所有人下意識的起身。

  “怎麼回事?”

  夏候墨炎先是有些生氣,此時見房間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晚清的臉色冷冷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忙望向雁平,沉聲問。

  雁平不敢有所隱瞞,早恭敬的開口:“回主子的話,是陸無雙姑娘要見世子妃,世子妃說了不見她,誰知道那陸姑娘堅持要見世子妃,說見不到她,不走。”

  “陸無雙,她算個什麼東西,給我把她攆出去。”

  夏候墨炎沒有似毫的同情,憐憫,冷酷的命令,雁平和落沙一聲應,便走了出去。

  流胤和回雪也趕緊的告退,走出去隨了雁平和落沙去收拾那陸無雙,竟然膽敢宵想,小姐的男人,找死?

  房間裡,夏候墨炎走到晚清的面前,伸手拉了她的手,然後仔細的觀察,發現晚清的氣色不錯,唇角勾出溫柔的笑意,緊盯著她。

  “怎麼了?晚兒?”

  知道別的女人看中了他,這種感覺並不好受,不過她知道,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因為自身光芒,而吸引其他人的事很多,但若是他們兩個人真心的相愛,相信沒有任何的力量催毀他們,只是晚清沒有忘記一件事,這裡是古代,古代三妻四妾的情況是正常的,倒是自己的這種理所當然,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不正常,若是有一日,夏候墨炎也認為這種想法是正確的,那麼自己難道還要遭受到一記重創。

  想到這,伸手拉了夏候墨炎坐下。

  “怎麼了?”夏候墨炎見晚清的神色有些凝重,似乎要和他說什麼重大的事情,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暗自猜測,難道她懷疑陸無雙和他之間的關係,所以生氣了?或者是別的什麼:“晚兒,我?”

  晚清卻搶先一步開口:“墨炎,你聽我與你說一件事。”

  “好,你說。”

  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的手,沉穩有力的點頭。

  “我其實不是上官府的小姐上官晚清。”

  “不是上官晚清,”夏候墨炎有些反應不過來,眨了兩下眼睛,緊盯著晚清,那她是誰:“那你是誰?”

  “葉晚清,七年前,就在那一晚,真正的上官晚清投湖自盡,她死在湖心了,而我來來自於千年之後的人,穿過時空,進入了她的身體,成了上官晚清,醒來後發現中了媚毒,所以才會對你做出那種事。”

  晚清解釋了那一晚的事,心裡卻有些不安,低首望著自己的指尖,沁涼蒼白,其實她還真害怕夏候墨炎害怕的眼神,不過現在讓他知道,總好過將來知道,就算一拍兩散,心裡難過,也好過將來的重創。好久沒聽到聲音,晚清的心一寸寸的涼,然後若無其事的苦笑起來。

  “其實我就是來自於千年之後的一縷魂魄。”

  夏候墨炎的心底歎息,原來是因為這樣,所以她的言行舉止,很多時候做的事,都不同於這個時代的人,是因為她本身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嗎?伸出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托起晚清的臉,看到她清豔的臉上微微泛起蒼白,不舍的輕喃。

  “原來是這樣,晚兒,不管你是葉晚清,還是上官晚清,都是一個人,六年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我認識喜歡的愛著的那個人都是你,只是心疼曾經傷害了你。”

  “謝謝。”

  晚清眼裡泛起潮濕的光芒,靠在他的胸前。

  他令她感動,真的,如若剛才他有一丁點的嫌厭,她都會受到傷害,但是他什麼都沒有。

  他的神情明明白白的顯示,根本不在意她的過去,她來自于異世時空的身份,他喜歡愛著的就是她這個人,想到這,她心頭的重擔便落了下來。

  夏候墨炎拉著她坐到房間內的榻上,柔聲詢問:“跟我說說你們那個時空的事?”

  “我們那個時空的事?”晚清笑著點頭,其實說實在的,從前她作為超能力者,一直待在實驗室裡,對於外面的世界知道得很少,要說知道,大部分也是從電視上看到的。不過既然他問,她倒有一件事和他說,省得日後費口舌。

  “我們那個時空的人,男女是平等的,男人是不可以有三妻四妾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有相愛的兩個人,要彼此忠貞,男人不可以以權壓人,一定要地位平等。”晚清眨了眨眼睛,她這算不算借機警告,她話音一落,夏候墨炎寵溺的笑了。

  “晚兒,我從來沒想過別的女人,所以你用不著敲打我吧。”晚清沒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子便被人識破了,不由得臉頰微燙,冷哼一聲,趕緊的轉移話題,眼睛望向了一側軟榻上寶劍。

  夏候墨炎下意識的望過去,只見那寶劍灼灼閃光,很明顯的被開光認了主,不由得臉色微變。

  “你沒事吧,這寶劍必須欽血認主。”

  “你怎麼知道?”晚清驚奇,很快想到夏候墨炎的手上應該也有一把寶劍,想到這,一把抓住夏候墨炎的手,沉穩的開口:“它竟然會說話?”
  “嗯,這寶劍仍是上古神獸幻化而成,會說話是正常的,你別太驚訝,等你身體大好了,可以用它的靈氣修煉玄力,可以使玄力大增。”

  夏候墨炎笑摟著她,沒想到晚兒也得了一把這樣的寶劍,雖然先前生氣,她為了這把寶劍差點連命都不要了,但是他知道這把寶劍確實厲害無比,不過他記得,師傅曾說過,不要隨便打開寶劍,會引來殺身之禍,他一直想不透這句話。

  “嗯。”晚清點頭,很是開心,她之所以要修練玄力,就是為了提升起自己的玄力,這樣以後既可以不受別人欺壓,也可以和夏候墨炎並肩作戰,對付壞人。房間內兩個人正親熱的說著話,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了錯亂的腳步聲,夏候墨炎雋美的五官上,一雙丹鳳眼深邃冷寒,唇角緊抿,冷冷的盯著門外,只聽得雁平的聲音響起來。

  “主子,不好了,酒樓外面被一大批官兵包圍了?”

  “官兵?”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異口同聲問,然後相視一眼。

  官兵為何包圍灑樓?發生了什麼事?雁平繼續稟報:“那些人不是金夏國的官兵,似乎是龍番的兵將,包圍了客棧,還讓世子妃馬上出去,交出梵音寺盜來的東西?”

  這一說,夏候墨炎和晚清了然,原來是龍番的人,竟然有臉說她盜了他們的東西,當真是可笑至極。

  “來啊,隨我出去。”

  夏候墨炎起身,一身的煞氣,寬袖一甩,飄逸如風,卻帶著凜冽的森冷,聲音更是低沉陰驁。

  龍番的人,好,那就讓他來會會他們?究竟誰才是那個不要臉的人。晚清也站起了身,打算跟著夏候墨炎的身後往外走去,卻被他擋了,轉身滿臉的溫柔,拉著她安置在房內的榻上。

  “你身子不好,這件事讓我來處理,別出去。”說完便領著雁平和落沙二人出去了。

  等到他一走,門外流胤和回雪走了進來,看到主子臉色難看,沉著的開口:“小姐,你知道了。”

  “嗯,這幫不要臉的東西,竟然說我盜了梵音寺的東西,那龍番的皇帝真不是個東西,謀朝奪位,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不放過,竟然說我盜了龍番的東西,可惡。”

  這口氣無論如何出不了,晚清沉穩的起身抓了寶劍,領先往外走去。

  “走,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來青銘酒樓抓人?”

  “是,小姐。”

  流胤和回雪二人跟著主子的身後走了出去。

  青銘樓門前,陽光照射著,卻一片冷簌肅殺,街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半條街上都是黑沉沉的兵將,好似浪潮湧動的前夕,殺氣彌漫在無盡的烈日下,窒息般的令人恐慌。

  樓內的客人全都躲到房間裡去了,空曠的大廳,死一般的沉寂。

  夏候墨炎領著幾個人走出來,而鳳離歌也帶著幾名手下從另一側走出來,兩幫人會合,直奔酒樓門外。

  烈日的光芒照在他們的身上,如蒼穹之下的鷹隼,狠厲,森冷,面對著黑沉沉的兵將,竟然全無懼色,反而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

  “你們是什麼人?”

  一聲喝,只見包圍了青銘樓的兵將,層層分開,讓出一條道來,一人從後面策馬出來。

  黑鐵盔甲,手中提著一柄長槍,腰挎佩刀,高坐在馬上,沉穩有力,馬蹄在門前來回的踐蹋,一聲聲落地驚魂。

  “世子爺別來無恙。”

  這人一開口,聲音中透著溫潤如玉,抱拳望著門前的夏候墨炎和鳳離歌。

  清雋的面容,唇角是溫軟的笑意,這人竟然是龍番國的容王龍曜。

  夏候墨炎眉一挑,殺機濃烈:“龍曜,你帶這麼多人包圍了青銘樓,還聲言晚兒盜了梵音寺的東西,當真是可恨至極。”

  龍曜高據馬上,一手拉著僵繩,一面望著門前的數人,其實他不願意捉拿晚清,無奈他身為龍番的容王,得到了父王的旨意,只能帶兵來拿人,不過只要晚清交出梵音寺裡盜來的東西,他不會為難她的。

  那把寶劍,可是梵音寺的鎮寺之寶,不知道晚清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竟然私闖梵音寺盜了那寶劍。

  “世子爺勿惱,只要晚清交出了梵音寺裡的東西,我們不會計較她的事。

  意思是只要晚清交出梵音寺的東西,必然會放過晚清。

  夏候墨炎面容森冷陰驁,大手一握,周身的殺氣,身上的白袍,在風中舞動,映襯得周身的光華激灩,卻于那層光華之外,嗜血萬分。

  膽敢毀壞晚清的名譽,就算他饒過他們,他們未必放過龍番的兵將,不就是人多一些嗎?唇角陡的一勾,仰天便是一陣嘯鳴,狂妄傲睨,根本不把青銘樓外面的兵將放在眼裡。

  龍曜身側的將軍,臉色難看,一勒馬上前,氣憤的開口:“容王殿下,既然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何不動手,統統的拿下他們。”

  龍曜一舉手阻止了,再望向夏候墨炎:“只要晚清交出梵音寺的東西,我們必然不會為難你們。”

  他話音一落,空中陡的響起一道尖銳的怒駡之聲。

  “龍曜,你放屁。”

  隨著罵聲,幾道身影從青銘樓的大門走了出來,為首之人,身形嫋娜輕柔,一身的白衣,折射出凜冽的寒芒,一張清麗出塵的面容上,深邃的眸中掠過幽光,雙眸耀了陽光的輕輝,竟然寒冷涼薄,沒有一絲的溫度,深不可測,唇角勾出噴薄激灩的笑意,驚心動魄的耀眼光華。

  只見她走出來,所有人都看得呆了眼,這女子當真不是凡人,膽敢獨闖梵音寺盜劍,還如此大刺刺的出現,若非有過人的本事,又即敢如此做。

  晚清走到門前,素手一指,直點著龍曜。

  “龍曜,你竟然有臉來拿我,若非我幾次救你性命,你又豈有能耐在此指手劃腳,現在竟膽敢說我盜了梵音寺的東西?”

  “晚清?”

  龍曜臉色一怔,溫潤如玉的面容上,閃過無奈,抱拳緩聲開口:“我是奉旨行事,那寶劍是梵音寺的鎮寺之寶,還望晚清不要為難我們?”

  龍曜話落,晚清不由得大笑,手一揚,寶劍在手,驕陽之下,寶劍閃爍著耀眼奪目的光華。

  “你說這把寶劍是鎮寺之寶,當真是可笑至極,如果這寶劍是鎮寺之寶,我又怎麼會有這把寶劍的鑰匙,若非你們龍番沒有這把鑰匙,還會把它置於梵音寺的地下密室嗎?鎮寺之寶,當真是可笑至極,龍曜,這話是你那謀權奪位表裡不一禽獸不如的父親說的吧,若是我早知道這件事,當日又豈會救你和你的父親。”

  “你?”

  龍曜對於晚清的話不太明白,疑惑的望著晚清手中的寶劍,正如晚清所說,如若這寶劍是梵音寺的鎮寺之寶,為何晚清卻有鑰匙,難道真的是父皇騙了他們。

  雖然如此想,不過聽到晚清當著這龍番所有兵將的面罵他的父王,身為人子,他絕對不能無動於衷,想著臉色一寒,手中的長槍一指,聲厲言寒。

  “晚清,你當真執迷不悟,若是交出寶劍,我們不為難你,否則休怪我們動手?”

  “動手?好啊,那就看看這把寶劍答不答應。”

  她一言落,雙手緊握劍鞘,陡的抽開寶劍,光芒大作,先前還是烈日炎炎,萬里無雲,忽然天邊湧起無盡的烏雲,鋪天席地的滾滾而來,狂風大起,直卷得街道邊細小的東西在半空中翻轉,青銘樓門外的所有馬匹都受驚了,紛紛揚蹄嘶鳴,有人從馬上摔落下來,而那寶劍離了晚清的手,吊在半空,然後平地響起一聲虎嘯,震耳欲聾,各處的東西盡數被震落,掀翻撲打到各人的身上,陡的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

  “主人,何事吩咐?”

  “白虎,這些人說要和我動手,你讓他們看看,他們有能力動手嗎?”

  “是,主人。”

  一聲應了,寶劍在半空旋轉,狂風大作,越來越猛烈,虎嘯連連,那些駿馬全都受驚了,有的仰天嘶鳴,有的受不了壓力,直接前蹄跌倒,使得馬上的人撲通撲通落地,一柱香的功夫,只見先前狂傲慢不可一世的兵將,盡數跌落到馬下,青銘樓門前,一片狼籍,晚清眯眼朝半空的寶劍喚了一聲:“回來,白虎。”

  “是,主人。”

  寶劍入鞘,完好的落到了晚清的手裡。

  天空一剎那的烏雲散盡,驕陽烈烈,白雲輕撩,再看青銘樓門前,三千兵將盡數跌落馬下,慘不忍睹,人人臉色難看惶恐,為首的龍曜則是錯愕不已,這寶劍真的好厲害,還會說話,是一把曠世的靈劍,這樣的東西,自然是梵音寺這樣有靈性的地方才有。

  “晚清,你為何非要占了這東西””

  龍曜沉聲問,緊盯著晚清,晚清唇角淺笑,不卑不亢的開口。

  “龍曜,今日饒你們一次,是因為我的父親是前太子龍赫,而且這把寶劍,不是梵音寺的東西,他是我父親的東西,至於什麼狗屁梵音寺,只不過奉了你那個陰謀詭計殺兄弒父謀朝奪位的父親的話,還梵音寺的鎮寺之寶,當真是可笑至極,你,還是回去問問你父親,為何前太子龍赫的屍骨會出現在梵音寺的地下密室裡,而他一個烈王竟然當上了龍番的皇帝。”

  一言落,青天白日之下,龍番的兵將人人臉色煞白,齊齊的瞪視著晚清,卻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女人說的是真的嗎?

  不知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若她真是前太子的女兒,那麼她就是龍番的公主。

  所有人都望向龍曜,龍曜的眼瞳閃過錯愕,難以置信,然後指著晚清低喃:“你說你父親是前太子龍赫。”

  “是。”

  龍曜奮受打擊,倒退兩步方站定,並不是說他還對晚清有什麼不該有的奢想,而且若晚清真的是前太子龍赫的親生女兒,那麼她所說的話恐怕就是真的,如果前太子龍赫真的在梵音寺的密室裡,那麼當真如晚清所說的一樣嗎?

  想到這臉色幾近透明蒼白,飛快的拉馬翻身上馬,一揮手令身後的三千兵將整隊離開,留下來也拿不到那把寶劍,所以何必留下。

  一行人整頓好,策馬狂奔而去。

  來時整齊有序,去時失慌落魄。

  青銘樓前,一行數十個人把視線收了回來,慢慢的落到晚清的身上,只見她氣定神閑,雙臂環胸,抱著那把寶劍,激灩動人。

  一時眾人不知道說什麼好,夏候墨炎走過去,拉了晚清往裡走去。

  門前,童童鼓起掌來,緊跟著他們的身後一路進去。

  “娘親,你剛才好厲害啊,這把劍也好厲害,娘親你讓我摸摸吧。”

  “好,”晚清俯身,童童滿臉的笑意,伸手一遍遍的摸著這把劍,一家三口往樓上走去。

  身後鳳離歌眯眼望著遠去的身影,慢慢的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

  他記得師兄也有一把厲害的寶劍,名青龍,青龍寶劍也是威力不凡的,他的玄力提升迅速就是借助了青龍劍的靈氣,所以修練起來比常人迅速得多,不過記得師傅說過,這絕世名劍不宜現世,若是現世,必然遭來惡果,現在上官晚清拿了這把劍,不會出事吧?鳳離歌心底浮起不安。

  不但是他,就是夏候墨炎也有些沉重,陪著晚清一路上了四樓,一隻手緊摟著晚清,什麼話都沒說。

  晚清見夏候墨炎神色有異,不由得關心的開口。

  “怎麼了?墨炎?”

  夏候墨炎瞳仁深不可測,暗磁的聲音響起:“晚兒,我師傅說過,這種靈異的寶劍不能現世,若是現世,必然遭來惡運,你今日竟然讓寶劍現世,只怕?”

  他沒敢多說,手下用緊了力道,不管怎麼樣,他絕對不會讓晚兒有事,他會保護她的。

  “惡運?什麼意思?”晚清不明白,然後想到,難道說龍番的皇帝還會派兵來抓她:“你是說,龍番的皇帝還會派兵來抓我們嗎?”

  看來她要立刻開始修練玄力,既然寶劍到手了,她就不能白白的浪費了,想到這,便下定了主意,儘快修練玄力,絕對不拖墨炎的後腿,若是有人來犯,她可以和他聯手抗敵。

  “如若真是這樣就好了。”

  夏候墨炎沒說什麼,如果真的是龍番的皇帝派人來收拾他們,他倒是不擔心,別說晚清手上有一把白虎劍,就是他手上也有一把青龍寶劍,他害怕是別的,總覺得那不安越來越擴大,好似來自於外界,要不然師傅不會特地叮嚀了,他的青龍寶劍便壓在水月庵內,不讓它見世。

  “好了,你別擔心了,走吧,總之水來土淹,兵來將當,我在梵音寺都大難不死了,肯定是有後福的人了。”

  晚清覺得這種擔心是多餘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兒子,今兒個娘親帥嗎?”

  “帥,特別的帥,童童最祟拜娘親了。”

  絕對的狗腿,就差搖搖可愛的小尾巴了,晚清伸出手牽著童童的手,一家人往頂樓的東廂閣走去。

  雖然晚清在夏候墨炎的面前拍胸脯,一臉的無所謂,其實心底也是不安的,所以眼前更需要修練好玄力,若是碰到厲害的對手,也不至於過份的受挫。

  所以她一回到頂樓,便吃了點東西,然後休息。

  “墨炎,我決定儘快修練好玄力。”

  “好,我來為你守護。”

  修練玄力的時候,不能被打擾,若是不慎便會走火入魔,若是平常,倒也罷了,現在晚清要用白虎寶劍上的靈氣修練,因為靈力太大,若是被人冒然闖進來,便會導致她走火入魔。

  “嗯。”

  晚上。晚清醒過來,整個人精神好多了,便進了夏候墨炎為她準備的房間內開始修練玄力,自己親自為她護航,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隨意來打擾。

  這一閉關修練,足足三天沒有進房間,而且不吃不喝,夏候墨炎先是很擔心,待到進入房間,見到晚清的面色很好,才放下以來,依舊守在外面。

  三天后,晚清出關,整個人與之前是天差地別的境界,只見她滿臉的紅光,臉頰粉嫩,肌膚越發的柔滑,好似絲綢一般。先前在梵音寺內所受的內潮,此時皆已退盡,周身的神情氣爽,竟比往日更有精神。

  倒是外面的夏候墨炎,一直守著她,幾日的不吃不喝,使得人有些憔悴,晚清一看到他,便心疼不已。

  “墨炎,我好了,你快去休息。”

  “還好吧?”

  夏候墨炎關心的詢問,晚清手一挽,一團藍芒好似水晶球似的凝在手掌心內,自由輕鬆的翻轉著,這一看,夏候墨炎便替她高興,一把抱起她轉起圈來

  “恭喜你,晚兒,你成了藍玄高手了。”

  “嗯,快放我下來吧,別轉暈了,你去洗洗睡覺。”

  “好,”夏候墨炎狠親了晚清一口,然後放開她的身子,進隔壁的房間沐浴,然後休息。晚清等到他睡熟了,才走到他的床前,只見熟睡的他,好似世間最純明無害的人,那狹飛入鬃的眉,自然的舒展著,白晰的肌膚淡淡的粉色,唇是誘人的,此刻的睡態慵懶溫軟,直落到她的心底,柔柔的融融的,俯身便親了他一下。

  墨炎,以後我不會輕易離開你的。

  想著便緩緩的起身離開了房間,讓他休息,等到她俏麗的身子走出去,床上的人陡的睜開眼睛,滿眼氤氳深邃的光芒,看來晚兒已有些喜歡他了,這感覺真好啊,想著,笑眯眯睡了。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7
發表於 2016-10-27 16:49:46 |只看該作者
第106章

  西廂閣內,回雪,流胤和童童,知道晚清的玄力提升到藍玄之境了,個個都很開心。

  “娘親,太好了,以後別人可欺負不了你了。”

  童童摟著晚清的脖子,越想越開心。

  回雪和流胤自然也替主子高興,藍玄之境一般人很難到達,小姐因為那把寶劍的玄力而使得自己玄力大增,這樣以後沒什麼人可動到他們了。

  “老大,太好了。”

  晚清贊同的點頭,不錯,藍玄之境在玄武大陸確實是頂級的高手了,一般人以後若想欺她,絕對不是輕易的事情,而且她還有一把白虎劍,誰想欺她,找死?

  房間內的人,人人臉色罩上興奮。

  門外有人敲了一下,然後沉穩的聲音響起。

  “世子妃,夜飛鵲求見。”

  “夜飛鵲?”晚清自從被夏候墨炎救了回來,倒一時沒想起和她一起去梵音寺救人的夜飛鵲等人,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想到這命令外面的雁平:“把人帶過來。”

  “是,世子妃。”

  因為流胤和回雪受傷了,所以夏候墨炎把雁平調過來讓晚清使喚,這傢伙絕對的忠心耿耿。

  雁平走了出去,童童的小臉蛋上便不耐看,因為就是夜飛鵲等人分開了他和娘親,還害得他受了傷,娘親差點死了,一想到這此,他便生氣的開口:“娘親,為什麼要見他們?他們都是壞人。”

  晚清聽了忙伸手拉了兒子過來,直視著他的眼睛告訴他。

  “兒子,夜護法他們是鳳皇教的人,聽令行事,過去的事不怪他們,都是稼木蕭遙整出來的事,所以你別怪夜護法等人。”她不想讓兒子和夜護法等人有心結,因為未來鳳皇教很可能就是兒子的勢力,一個男人若是沒有勢力,終歸形勢上差了一些。

  童童有些不樂意,不過既然娘親如此說了,他便不好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可是現在他還不想見到那些人,便張嘴開口:“娘親,我和昭昭回房間了。”

  “行,去吧。”

  晚清模了摸兒子的頭,相較於同齡的孩子,兒子算是聰明又懂事了。

  童童走了出去,雁平很快領了夜飛鵲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手下。

  晚清看到他們,不由得關心的詢問:“上次的事,你們沒受傷吧。”

  夜飛鵲一愣,心裡不由得很感動,其實有事的是小姐,小姐還關心他們,想到這,夜飛鵲滿臉的羞愧:“小姐,屬下該死,當時在外面守著,因為沒看到小姐出來,所以屬下等人一直守著,沒有進去救小姐,還害得小姐受了重傷。”

  晚清搖了搖頭,並不怪他們,以他們的能力,當時就算沖進去也於事無補,只不過更多的人受傷罷了。

  “嗯,我沒事了,你們別自責了,今日來這裡有何事?”

  “回小姐的話,稼木蕭遙派人送來信,今天晚上會來鳳皇教,所以屬下過來稟報小姐一聲。”

  夜飛鵲的心中,早把晚清當成了鳳皇教的正經主子,所以才會一得到消息便來稟報晚清。

  “好,很好。”

  晚清臉色難看,沒想到這稼木蕭遙竟然還敢出現,這一次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不但棄妻棄子不顧,竟然還打她的主意,最可惡的是傷了她兒子的事還沒有找他算帳呢,他竟然再出現了,想到這,冷聲命令。

  “好,今天晚上我會前往鳳皇教會會他。”

  “屬下知道了,鳳皇教的總教基地在九華山,屬下今晚會親自在山腳下接小姐進鳳皇教的總基地。”

  “好。”

  晚清點頭應了這件事,夜飛鵲告辭離去。房間裡,回雪和流胤二人臉上浮起擔心:“小姐,會不會出什麼事?”

  晚清知道他們擔心的是什麼,擔心鳳皇教內有詐,其實她心裡也沒底,不過鳳皇教她是一定要拿回來的,不僅是因為她想送給兒子一份禮物,還有這鳳皇教若是落到稼木蕭遙手上,天下早晚必亂,而鳳皇教早晚要毀掉,所以為免百姓受苦,鳳皇教被毀,她一定要拿到這鳳皇教。

  “不管怎麼樣,今晚我們進鳳皇教,看看稼木蕭遙耍什麼名堂。”

  晚清吩咐下去,流胤和回雪不再反駁,靜等夜晚的降臨。

  夏候墨炎睡了有半日,醒來後便知道晚清準備進鳳皇教的事,對於這個決定,他倒是百分百支持的,因為這鳳皇教一日在稼木蕭遙的手上,一日便會麻煩不斷,就是先前他把鳳皇教的人派出去刺殺三國的君皇來看,便知道是個大麻煩,所以一定要拿回來。

  “晚兒,我會陪你去的,你放心吧。”

  “嗯,謝謝。”

  晚清點頭,唇齒間勾出笑意,和他並肩在一起,她心裡沒有任何的不安了。

  “以後別和我說謝,我們是夫妻。”

  “對,”晚清認同的的笑起來。

  傍晚,一行人離了青銘樓,前往九華山而去,另一方面鳳離歌也調派了人手,在九華山外的出口接應他們,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林蔭古道,槐柳如煙,最後的晚霞籠罩了整個大山,踱上了荼緋的色彩,一眼望去,青山越發的雋秀,逶迤綿延。

  晚霞退去,青暮的冷煙之色籠上枝頭。

  夜飛鵲已領了幾名手下在山腳下守候著他們一行數人,一看到馬車疾駛過來,趕緊的迎了上來。

  “見過小姐。”

  晚清點了點頭,掃視了一眼夜飛鵲:“他人到了嗎?”

  “小姐,屬下得到稟報,說稼木蕭遙早就到了,教內的兄弟基本都來了。

  “我們進去吧。”

  晚清沉聲,不管等待她們的是什麼,她都要試一試。

  “是,”夜飛鵲點頭,望了一眼小姐身側的男人,雲蒸霞蔚一般絕色的容貌,灼灼爍目,一眼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偏偏在那出色的表相之外還攏了一層肆狂的霸氣,瞳仁深不可測,冷寒之氣演染出來,使得人備覺壓抑。

  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不但身份尊貴,而且武功更是一等一的好,比起稼木蕭遙來強了不少,先前正是他們救了小姐。

  看來他很愛小姐,有他們這些人的存在,夜飛鵲放心了不少,沉穩的轉身領著晚清和夏候墨炎等人直奔九華山鳳皇教的進口。

  鳳離歌等到他們一離開,便命令了手下立刻佈置九華山所有的進出口,不准任何人靠近九華山附近。

  鳳皇教總教基地,空曠的大殿內下首,此時坐滿了鳳皇教的人。

  今日明顯的不同於以往,以往最多就是兩大護法和兩大堂主出現,但是今天四大護法,以及四大堂主都出現了。

  這熱鬧的景像多少年不曾有過了,所以下首的教徒紛紛猜測著,今天是不是要發生什麼大事啊。

  大殿上首擺放著一把交椅,此時椅上慵懶的歪靠著一人,狹長的桃花眼微眯,唇角勾出激激的笑意,一身的妖嬈,完全無視大殿下首的議論,似乎他就是一個看熱鬧的路人甲,路人乙。

  晚清等人出現的時候,大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望著這突然出現的數十名人物,為首的是一名妍麗出塵的女子,一身的靈氣,眉眼如花,面對著數千人,笑意做激,淡定自若,可見是個厲害的角色,再看她身側耀眼的男子,更是璀璨似明珠,舉手投足光華激激,吸引了教內所有女子的眼線,一時間議論聲很大,吵雜成一片。

  有人叫了起來:“這些人是誰?”

  “怎麼闖進我們鳳皇教了?”

  “夜護法為何和他們在一起,想做什麼?”

  大殿內很多人站了起來,警戒的瞪視著晚清和夏候墨炎等人。

  一直坐著沒動,滿臉看熱鬧的稼木蕭遙,緩緩的站了起來,輕拍了兩下手,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很多人望向上首的稼木蕭遙,忍不住叫起來:“教主。”

  “不要對客人無禮。”

  稼木蕭遙笑意盈盈的開口,下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很多人張望,客人?什麼樣的客人可以進入鳳皇教總教基地,這裡前教主可是規定了,不准任何人私闖總教基地。

  一時間沒了聲音,晚清笑著對視上稼木蕭遙,只見他眼瞳中滿是暗芒,唇角微微彎起,清悅的聲音響起。

  “晚清,我知道你會來。”

  “稼木蕭遙,你當真是厚顏無恥,今日我就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晚清冷沉蕭殺的聲音陡的響起,大殿內,眾人一臉的莫名其妙,教主對這些客人很禮貌,為何這女子卻如此兇神惡煞。

  四堂主之一的邵康,因為心中感念教主,早忍不住喝起:“大膽,竟然膽敢對我們教主無禮。”

  他的聲音一起,殿內很多人憤概起來,紛紛指責晚清等人。

  “就是,你們憑什麼跑這裡來對我們教主耀武揚威的。”

  “可惡。”

  吵雜聲一片,晚清收斂起笑意,冷眼望著殿內的一切。

  夜飛鵲上前一步,一舉手,大殿內的教徒都安靜了下來,四大護法之首夜飛鵲可是很有威望的,誰敢亂說話。

  夜飛鵲大手一指邵康,沉聲訓斥:“邵堂主,有些事你不知道,請注意你的說話方式。”

  他話音一落,一直坐在輪椅上的蘇治接口:“沒錯,這稼木蕭遙根本不是我們鳳皇教的教主,各位不要上了他的當。”

  一聲落,好似石沉清湖,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開始交頭結耳,議論紛紛。

  大殿內亂糟糟的,高首立著的稼木蕭遙一言不發,依舊臉色不變,笑容滿面的望著下首,然後眼光落到晚清的身上。

  只見晚清也是一臉的不動聲色,不卑不亢的注意著大殿內的情況。

  稼木蕭遙忍不住歎息,晚清為何就是不願意接受他呢?

  此念一落,便心有怨恨的抬眸望向一側的夏候墨炎,只見這男人不似先前的癡傻,此刻的他,周身耀眼的光華,激激驚豔,眼瞳中是陰驁狠絕,好似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中。

  大殿內的人吵得越來越激烈,最後夜飛鵲陡的出聲,冷喝:“住口,大家別吵了。”

  所有人停住了口,一起望向大殿上面的稼木蕭遙,只見他輕嫻的撩動著自己的鬢髮,姿態高雅,根本看不出似毫的慌張,如若他是個假的,怎麼會如此鎮定呢,所以那些先前相信他是教主的人,依舊相信他是教主,先前不相信他是教主的人,此刻站到了一邊,大殿,立刻分成了兩派人,互相對恃著。

  稼木蕭遙唇角擒著笑,眼瞳卻如蛇瞳一般陰冷,寒氣四溢。就算得不到這鳳皇教,他也不會便宜了別人,若是這些教徒打了起來,豈不是自相殘殺,兩敗俱傷之後,倒便宜了他,得不到的東西定然要毀掉,這一直是他做人的原則。

  想到這,稼木蕭遙望向夜飛鵲:“夜護法,你可知罪,身為鳳皇教的護法,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從現在開始,本教宣佈,你不再是鳳皇教的護法,你是逆賊。”

  夜飛鵲臉色一暗,冷冷的瞪視著上首的稼木蕭遙,咬牙切齒的開口。

  “稼木蕭遙,你根本就不是我們鳳皇的孩子,我們鳳皇一定是你身邊的人殺害的,所以你才會得了鳳皇令。”

  大殿內,兩個人針鋒相對。

  四大堂主,四大護法,共八個人,其中三名護法兩名堂主本來就不相信稼木蕭遙是他們教主的兒子,所以他們自然是站在夜飛鵲這一邊的,而另外一名護法和兩名堂主是維持稼木蕭遙的,所以各人手下的教徒都維護著自己的主子,一時間劍拔弩張,眼看便要打了起來。

  稼木蕭遙根本無意阻止,冷眼望著殿內的一切,他是巴不得打起來呢?

  晚清和夏候墨炎一直注意著稼木蕭遙的動靜,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人便知道稼木蕭遙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

  想毀了鳳皇教,這種事,他們是絕對不允許的。

  臺上,稼木蕭遙還在開口:“夜護法,你說本教不是鳳皇的兒子,那麼本教為何知道鳳皇仍是龍番的前太子,為何說我的母親仍是雲舒,為何知道鳳皇愛的女子是我母親,為何有鳳皇令?”

  他一連串說出幾個為何,那些相信他的人,叫了起來。

  “對啊,夜護法,你們定然是被奸人蒙憋了,所以才會污蔑教主,還不向教主請罪,教主定然會寬恕你們的。”

  邵康出頭,身側很多人點首贊同,教主寬大為懷,一定會饒恕夜護法等人。

  那稼木蕭遙也在上面點頭,沉穩的開口:“本教一向有仁慈之心,若是夜護法真的知道錯了,本教可以饒你們一次。”

  “呸,稼木蕭遙你真是不要臉,我們老教主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而是晚清小姐,她才是鳳皇教正經的主子。”

  夜飛鵲話落,下首一片喧嘩,幾千個人吵雜起來,比菜市場還熱鬧。

  稼木蕭遙眼瞳一閃而過的冷光,陡的一舉手,四周再次安靜了下來,他森冷嗜血的聲音響起。

  “夜護法,你是受了上官小姐多少的好處,竟然說她是我父親的孩子,你是不是想毀了鳳皇教。”

  這下所有人都望著夜飛鵲,夜飛鵲臉色陰沉難看,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果然陰險狡詐,他們以前還聽命於他行事,幸好及時的發現了他的真面貌,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夜飛鵲沒來得及說話,一側坐在椅子上的蘇治,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

  明明輕若鴻毛,偏偏敲擊著每一個人的心:“你們好大的膽子,晚清小姐才是老教主的謫親血脈,她身上的寶劍,正是教主的信物。”

  蘇治仍是老教主身邊的親信,他說的話自然很多人相信,一時間大家都望著稼木蕭遙,還有晚清,所有的眸光都在這二人身上轉著,一人身上有鳳皇教的權杖,一人身上有老教主的信物,那麼他們誰才是老教主的血脈呢?

  稼木蕭遙滿臉的激灩光輝,狹長的桃花眼眯起,懾人的暗芒射向晚清。

  晚清的臉上同樣罩著笑意,毫無怯意,嫻雅溫柔,望著稼木蕭遙,兩個人的眼光在空中較量。

  大殿內死一般的沉寂,眾人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不知道誰先開了口:“究竟誰才是老教主的血脈啊?”

  “混帳,自然是現在的教主,你們別上了奸人的當。”

  四大堂主之一的邵康,因為晚清盜了他的心愛之物九龍杯,所以心有怨氣,自然是力挺稼木蕭遙,而且他直覺上認為稼木蕭遙定然是教主的血脈,否則鳳皇令是從何得來的。

  邵康話音一落,夜飛鵲便變了臉,怒瞪過去,冷冷的哼:“放屁,邵康,你竟然膽敢胡言亂語,究竟是誰相信奸人。”

  一時間,邵康的堂下教徒,和夜飛鵲手中的人全都拔出了兵器,兩下對恃,飛快的往前沖去,鬧轟轟的眼看便要一場惡鬥。

  這一場鬥是絕對不能夠的,如果兩幫人打了起來,豈不是正好中了稼木蕭遙的計了,想到這,晚清望向夏候墨炎,兩個人心有靈犀,眼光交會,便知道對方心中想的是什麼,兩道身影陡的躍起,化作兩道流星一般的暗芒,飛快的疾射到稼木蕭遙的身前。

  這一突發狀況,使得大殿內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時空好似被定格了,眾人全都望著高首的人。

  稼木蕭遙也沒想到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突然的襲擊他,等到一有意識,身形陡退,可還是慢了一步。

  夏候墨炎一手掐著他的下頜,而晚清手中那柄銀光灼灼,流光溢彩的寶劍抵著他的腰。晚清笑得溫柔的開口:“稼木蕭遙,你真是好樣的,這腦子太厲害了,是不是想讓鳳皇教的人兩敗俱傷,然後你坐收漁翁之利。”晚清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字字如珠,何況此時大殿之內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說的話一字不落的便傳進所有的耳朵裡。

  這話一落,下首的人面面相覷,很多先前激動,準備火拼的人都停住了動作,紛紛的退開三步,保持安靜。

  稼木蕭遙一看晚清道破了他的計謀,眼瞳一閃而過的無奈。

  這女人向來是聰明的,他一直都知道,所以才會處心積慮的想讓她嫁給自己,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娶成,而且他喜歡她。

  “晚清,你為何要脅恃本教,說出你們的目的吧,是不是想利用鳳皇教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直到此時,稼木蕭遙還理由振振的掩飾自己的意圖。晚清嘴角的笑意擴大,如夏花一般璀璨耀眼。

  “稼木蕭遙,你說你這樣做有意思嗎?你認為你還有辦法調動兩幫人打起來,然後鬥個你死我活的讓你坐收漁翁之利嗎?”

  “你?”

  稼木蕭遙對上晚清,兩個人都在笑,不過各有各的謀算,稼木蕭遙心知肚明,現在要想再讓兩幫人打起來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經錯失了先機,而且現在自己落到他們的手裡了,今兒個未必躲得過去,不過?他的臉上閃爍著是破斧沉舟般的陰狠。

  “晚清,你以為今兒個你們逃得出去嗎?”

  “什麼意思?”晚清收起笑意,冷瞪著他,這個男人一向陰險狡詐,所以她們可不能著了他的道。

  稼木蕭遙仰天長笑,掃視著大殿內的所有人:“我已經安排了人手,很快便會有人閉合了這座宮殿的所有機關,所以我們統統都死吧。”

  “什麼?”

  “什麼?我不要死啊。”

  “快走啊。”

  大殿下首亂成一團,很多人開始往大殿外奔去,踐踩拽拖,有人受傷,有人打起來了,很多人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逃出去。

  夜飛鵲等護法飛快的出面阻止,可是死亡的臨近,使得那些人恐慌不安,完全的奮不顧身了,拼命的從各個殿門奔出去。

  很快外面便傳來此次彼落的慘叫聲,淒冷陰森,血腥味濃烈的充斥在空氣中,這些拼命逃生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命的,整座宮殿的機關閉合,那麼他們踏進去的,全是死路一條。

  此時教內,還有一部分人根本就沒動,沒動的人冷冷的瞪視著稼木蕭遙,到了這種時候,大家總算認清了眼前的現狀,這稼木蕭遙根本就不可能是鳳皇教老教主的兒子,因為他完全不顧這裡所有人的死活,怎麼可能是老教主的孩子呢?

  晚清抬眸望向對面的夏候墨炎,夏候墨炎大手用力,冷酷嗜血的開口:“找死””

  手下力道加大,稼木蕭遙想動,卻動彈不得,冷冷的怒視著夏候墨炎:“今日我們就一起死吧。”

  他話音一落,只見大殿晃動了起來,然後四周各處轟隆轟隆的響聲,眾人臉色大變,紛紛的奔湧到晚清和夏候墨炎的身邊,沉著的開口:“小姐,快走吧。”

  這種時候,他們倒是承認了晚清的身份。晚清掃了一眼那些人,手中的寶劍一揚重重的擊向稼木蕭遙,冷哼一聲:“可惡,既然你想死,就一個人留在這裡吧。”

  一擊擊昏了稼木蕭遙,夏候墨炎還不放心又補了一拳下去,電閃雷鳴間,稼木蕭遙的那些手下沖了上來,教內的很多人,本來就憤怒,早一湧而上,把那那些手下打的打踩的踩,砍的砍,眨眼便收拾了。

  然後晚清站到大殿的上首望向殿下沒走的人,沉穩的開口:“難道閉合了機關,就沒辦法出去了嗎?沒有別的逃生的路了嗎?”

  一般這種情況下,應該有備用的逃生之道。

  果然,她話音一落,蘇治接口:“其實還有一條逃生之道,大家跟我來。

  “是,現在大家不許亂,立刻跟著蘇護法後面離開。”

  “是,小姐。”

  有人推著蘇治往外走去,其他人尾隨其後,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身後流胤和回雪也拉著手一起,眾人魚貫離去,教內其他的人全都緊跟著他們身後,一起跟著蘇治身後出大殿,直奔唯一的逃生出口,竟然是一座碧池,池下有出口,跳進去順著出口遊出去便可。

  鳳皇教內所有沒走的人全都躍進碧池逃生,晚清和夏候墨炎等到別人差不多都走了,才跟著人的身後躍下了碧池,兩個人手牽著手,一路順著出口遊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逃了出去,才發現,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竟然是雲舒園的後山一面湖泊。

  眾人紛紛上岸,清點了一下人數,竟然折損了一半的人。

  所有人不由心頭大慟,那些人都是傷在貪生怕死的意念上了,一聽到稼木蕭遙說閉合了機關,便使命的往外沖去,想逃生,卻恰恰忘了,鳳皇教內的機關一閉合,全都亂了,所以要想出去根本不可能,那些人只怕全都死於機關之中了。

  對於眼前的情況,晚清心裡不好受,吩咐夜飛鵲等人,把所有的教徒全都分散了,短時間內休生養息,不准有任何的動靜。

  四大堂主,死掉了兩人,其中有一人便是邵康。

  四大護法也死掉了一人,是蘇青嵐。

  現在還剩下三大護法,兩大堂主。

  晚清留下了這五個人,其他的教徒先各自下山去了。

  大家各自在雲舒園內盥洗休息,最後在雲舒園的正廳裡集合。

  夏候墨水和晚清坐在上首的位置,三大護法蘇治,趙雲,夜飛鵲,兩大堂主風懷素,花雕,還有流胤和回雪。

  正廳內的人,人人武功高強。

  下麵的人,等到晚清和夏候墨炎坐下來,飛快的起身下跪:“屬下等見過教主。”

  晚清一時錯愕,沒想到這幾人竟然義無反顧的奉她為教主了,一時不知道是接這鳳皇教還是不接。

  夏候墨炎伸手握著她,朝她點了點頭,既然她是鳳皇的女兒,接這鳳皇教是理所當然的事。

  晚清一咬牙,接了,沉聲開口:“好,幾位護法和堂主都起來吧”

  “謝教主。”

  幾個人起身,坐到兩邊,先前看到主子愛護休貼屬下,分明和老教主如出一撤,所以他們更堅定了信心,她就是他們鳳皇教的新教主,至於稼木蕭遙,只不過是個騙子奸人。

  晚清掃視了下面的幾個人一眼,微凝眉,表示了自己沉痛的心思。

  “對於死去的人,我表示很難過,沒想到稼木蕭遙竟然會閉合了所有的機關,導致死去一半的兄弟。”

  堂上的幾人臉色都布著傷心,因為那些都是他們鳳皇教的力量,沒想到一下子死去一半,怎不令人傷心,不過想想那些傢伙,實在可惡,如果不是害怕慌不擇路,根本不會死,因為慌亂而沖了出去,恰恰中了機關的暗算,那會死得更快。

  “教主,你別難過了,不關教主的事,其實那機關不是一時可以啟動了,說明稼木蕭遙早就算計好了這一著,準備除掉教內不服他的人。”

  夜飛鵲眼瞳犀利,似寒芒利劍,沉聲開口。

  晚清對於鳳皇教內的情況不是十分的清楚,不過對於那總教基地卻有看法。

  “其實那總教基地並不妥當,雖然建於大山之中,可是機關太多,平常恐怕也會有人傷亡,現在機關閉合了,以後就別再進那裡了。”

  晚清沉穩的吩咐,其實那總教基地,即便不是稼木蕭遙,早晚有一天也會被有心之人毀掉,那個地方根本有局限性,險則險,可同樣的對於他們鳳皇教的人也有其危險度,就像這一次,就損失了近一半的人。

  下面的幾人知道教主說得沒錯,可是如果關閉了鳳皇教,那麼他們教下的教徒要到那裡去安身立足呢?

  “教主,那麼如何安排那些教眾呢?”

  蘇治請示,雖然教內有些人是有事可做的,可是對於大部分教眾,根本沒事可做,這二十多年來,都是跟著各自的堂主和護法做事,做完了事,大家都居住在鳳皇教內,現在那裡被毀掉了,那些人該如何安排。

  晚清凝眉掃視著下面的五個人,仔細的斟酌,想辦法,忽然一個主意冒出來,唇角凝出笑意。

  “你們看這樣可好,鳳皇教內的人手眾多,我們可以開一家大型的聯盟客棧,這樣大家不就有事可做了嗎?而且客棧是活的,既不怕人對付,也可以隨時調派,這樣接任務的時候,也方便得多,傳遞消息也迅速。”

  晚清越說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可以把鳳皇教的力量滲入到四個國家中,在主要的官道邊,開上客棧,這樣既有利於聯絡,又方便於躲避掩藏,而且隨時可以調派人手,想著她笑了起來。

  堂下的人全都愣住了,齊齊的望著主子,不懂什麼叫大型聯盟客棧。

  夏候墨炎卻心知肚明,這個什麼大型聯盟客棧,一定是晚兒在她們那個時代的東西,引進到現在來。

  “晚兒,你具休說說這種客棧的初步規劃,和如何實施。”

  “好。”

  晚清點頭,見大家有些不太懂,慢慢的解釋一下。

  “大型聯盟客棧,就是開很多間客棧,其實這客棧的背後隱藏著的就是我們鳳凰教,每十個人分佈在一家客棧呢,如果接小型的任務時,這十個人足夠了,如果不夠,可以從附近的客棧進行調派,而且居住在客棧裡,既不用擔心有人謀算,也不會輕易上當,還便利於傳遞消息,你們看如何?”

  晚清說完,夜飛鳩和蘇治面面相覷,最後有些激動的點頭。

  “好。”

  這樣反而是化被動為主動,以往鳳皇教的人都是活動在黑暗中,就是居住的地方也是長年不見日月的,現在以這樣的客棧形式隱藏著真實的身份,確實不錯。

  “教主,就按你說的辦。”

  幾個人都贊同,晚清點頭叮嚀:“不過這客棧形式活動的方式,也有它的憋端,就是以後言行舉止一定要留心,出任務的時候,一定要裝扮,千萬別露出破綻,另外這種客棧,必須開在各種路口渡口,千萬別開在城裡。”

  “好,屬下們這就去準備。”

  “好,你們各自下去,把人員進行調集一下,我會再調一個人過來幫助你們,到時候,你們有什麼事聽聽他的意見。”

  晚清想到了孫涵,這傢伙差不多該來了,正好把這件事交給他去辦。

  “是,教主。”

  幾個人異口同聲,然後告退出去了。

  正廳裡,流胤和回雪也告安退了出去,晚清忙喚住流胤:“流胤,立刻派人傳信給孫涵,讓他立刻過來協助夜飛鵲等人做這件事,務必要做到最好。

  “是,我這就去辦。”

  兩個人退出去,此時天色已晚了,廳堂內掌上了燈。

  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兩個人相視而笑,眸光裡跳躍著溫柔的火焰。

  忽然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兩個人飛快的收回視線望過去,只見鳳離歌領著童童奔了進來,一走進來,看到他們二人完好無缺的端坐著,總算松了一口氣,先前夏候墨炎派人送信給鳳離歌,所以他趕了過來。

  “師兄,究竟怎麼回事?”

  “稼木蕭遙那個混蛋,關閉了教內的所有機關,若不是蘇護法還有一條逃生之道,只怕我們所有人都葬身在那個教內了。”

  “那個人就是個瘋子,”童童氣憤的開口。

  “是的,他確實是個瘋子。”

  夏候墨炎認同兒子的話,稼木蕭遙的個性真的有點神經質,昨天晚上沒看到那個女人和小歸雲,不知道那娘倆又被他扔到哪去了。

  “你們沒事就好。”

  鳳離歌慶倖的開口,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先前我們一直守著各個路口,不放任何人進去,誰知道等了一會兒,沒看到有人,倒是看到那大山似乎晃動了起來,我們嚇壞了,可是根本找不到進出口,童童害怕得哭了。”

  他雖然沒哭,也差不多窒息了,幸好後來師兄派人送信給他,要不然他非命令扒開那座山不可。

  夏候墨炎和晚清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謝謝你了。”

  鳳離歌這個朋友倒是值得深交的,對於夏候墨炎是真心實意的。

  廳外,有婢女把晚膳傳了進來,大家圍坐在一起用晚膳,先前的驚險慢慢的過去了。

  飯後又說了一會子話,鳳離歌才領著人離去了,晚清吩咐了回雪帶童童去休息,她和夏候墨炎也回了她先前居住的房間裡。

  天邊有一道曉月掛著,清輝籠罩著整個雲舒園,寧靜中透著一絲旋旎。

  房間裡晚清和夏候墨炎端坐著,並不似往日那麼自然,反而有些緊張。

  這種時候,回雪不知道跑哪去了,連帶的屋外靜悄悄的,一個小丫頭也沒有。

  晚清吞了吞唾液,忍不住緊張的開口:“墨炎,要吃茶嗎?我給你倒杯茶吧。”

  說著起身準備給夏候墨炎倒杯茶,夏候墨炎一把攔腰抱著她,雋美的臉貼在她的腰上,燒燙的感覺即便隔開衣服,晚清也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不一樣。

  “墨炎?”她一時不知所措,雖然心裡有些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七年前自己也做過了那些事,可是還是緊張。

  夏候墨炎低低的歎息一聲:“晚兒,我想你。”

  他是真的很想她了,先前在漢成王府時,每晚看到她時,他很想她,可是卻不敢隨便的碰她,這會子在外面,她又一直身體不好。

  一個男人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每天晚上緊摟著她,實在是一種煎熬。

  “我想?”

  他說完,陡的一扯晚清的身子,翻身便壓著她,自己自上而下地俯視著她,然後俯身親她的額頭,臉頰,最後是唇,那柔軟的觸感真實的在他的唇裡綻放如花,這一次總算可以隨心的親個夠。

  房間裡的熱度上升,窗外輕風吹送,紗帳旋旎成波紋。

  床上的人,熱切的親吻著,霸道而濃烈,房內的溫度越來越高。

  夏候墨炎氣息有些急促,一邊親吻晚清一邊下意識的輕脫她的衣服,七年前的記憶恢復到腦海裡,竟少了當初的憎恨,反而是一種火熱的燎撥,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不想承認,七年前在她生澀的觸摸下,他的身子是有反應的,想到那些,更加深了他心中的愛意。

  原來愛與不愛只是一線之差,愛了,就是錯的,也是對的,不愛,即便是對的,其實也是錯的。

  床上的人,衣衫褪去,是玲瓏婉約的嬌軀,在他的眼裡,燃燒出一片的火原,再也控制不了自身的情欲,大手一揚,紗帳垂落,而紗帳之內,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愛意。

  一夜,幾番纏綿恩愛,夏候墨炎精力充沛,再加上面對是的自己深愛的女人,一時情難自己,竟然直纏綿到了半夜方息,晚清直累得香汗淋漓,最後再也承受不住的睡了過去,全身上下泛起了粉紅,一處一處的吻痕遍佈著,顯示出先前的恩愛是多麼的激烈。

  夏候墨炎看著這樣子的她,伸手拉了她入懷,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閉上眼睛休息。

  第二天早上,夏候墨炎像一隻偷了腥的貓,早早便醒了過來,晚清累得根本不想睜開眼睛,渾身的酸疼,這種感覺不亞于處女破膜,周身好似被車子輾過散了架一般,累得不想睜開眼睛。

  可惜有東西輕輕撩撥著她的臉頰,夏候墨炎好像喚小狗似的在她的耳邊叫起來:“晚兒,晚兒,起來吃早飯了,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我不想起來。”

  晚清嘟嚷一聲,繼續閉眼睡,不過夏候墨炎卻不放過她,陡的抱著她的身體往外走去,晚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看到回雪和兩個婢子的臉上隱忍的笑意,陡的一個激靈便醒了,掙扎了一下追問夏候墨炎:“這是幹什麼?”

  “抱你去沐浴一下。”

  昨兒個晚上恩愛了半夜,出了一身的汗,他怕她不舒服,所以抱她沐浴一番,然後再休息。

  晚清一聽,臉都紅了,他這下說,不是告訴回雪和別人,昨兒個晚上做什麼事了嗎?這下晚清覺得沒臉見人了,往日塑造出來的形像,全毀了。

  回雪和兩個婢子在前面領路,夏候墨炎抱著晚清跟著她們的身後,直奔浴房。

  走進浴房,不待回雪開口說話,夏候墨炎沉聲吩咐:“你們下去吧。”

  “是的,世子爺。”回雪應聲,一揮手便把雲舒園內的秋霜和冬雪帶了下去。

  兩個丫鬟還不忘追問:“回雪姐姐,這個男人好俊啊,他是教主的男人嗎?”

  浴房裡,晚清聽見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等到夏候墨炎放下了她,直接拿眼死命的剜他。

  夏候墨炎卻似毫不以為忤,伸手便幫她脫衣服,然後柔聲的開口:“乖,沐浴一下,待會兒再休息一下,昨兒晚上累壞了吧。”

  晚清一聽提到昨晚,臉色噌的紅得像蝦子,此時衣服已被某人手腳俐落的脫了,某人還雙瞳冒光,似乎期待有所發展,晚清立刻害怕的跳進浴桶裡,然後有氣無力的開口:“我自己洗,你快出去吧。”

  夏候墨炎哪裡同意,賴在浴房裡不走,不過看晚清身上青紫交錯的吻痕,總算對自己昨天晚上的過度纏綿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愧疚,然後保證現在什麼事都不做,單純的伺候她沐浴。

  雖然保證過了,不過偷香親吻還是被他得逞了多少回,最後洗好了,又被夏候墨炎給抱了出來,一路回房間。

  回雪領著秋霜和冬雪二婢傳了飯進來,讓兩個人在房裡吃了一點。

  童童不知道怎麼的闖了進來,看到娘親靠在床邊,露出的脖勁裡,隱隱有吻痕露出來。

  不由得緊張起來:“娘親,你身上怎麼有傷啊?”

  這下兩個大人臉都紅了,晚清瞪了夏候墨炎一眼,然後尷尬的對兒子解釋:“可能是昨天從逃跑的時候,撞到了什麼地方?”

  “啊,娘親,你疼不疼,疼不疼?”

  童童心疼了,往床上爬去,夏候墨炎生怕他發現別的吻痕,這小子非鬧得天翻地覆不可,一伸手便提著童童的小身子往門外走去,正好看到回雪走了進來,便把童童扔到回雪的懷裡。

  “兒子,我給你娘上點藥。”

  回雪雖然不太明白,不過看世子爺一臉的沒好氣,趕緊的把童童又哄又勸的帶了下去。

  房間裡,晚清陰森森的望著走進來的夏候墨炎:“這叫什麼事啊?我真是沒臉見兒子和別人了。”

  “我們是夫妻,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

  夏候墨炎狂妄而欠扁的開口,因為一夜的纏綿,使得他整個人越發的光輝燦爛,粉紅的唇經過先前的吻,更加的誘人,狹飛入鬢的眉,漆黑有型,眼瞳好似冷潔的上弦月,星光流轉。

  晚清不再理他,安靜的用餐,飯後又睡了,夏候墨炎又偷了兩個香吻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三天后,孫涵出現了,晚清吩咐他,立刻協助夜飛鵲等人佈置鳳皇教內的事,以後這多少家的客棧,便由他和三大護法和兩大堂主去經營,若是有什麼情況稟報給她。

  孫涵領命自去和夜飛鵲等人會合,開始整理客棧的事。

  這三天來,夏候墨炎整天粘著晚清,兩個人就像新婚蜜月一般恩愛無比,雲舒園內的上下一應人等,皆知道教主和這位爺很是恩愛,而童童總算後知後覺反應出一件事來。

  爹爹搶他的娘親,這三日,他和娘親連個話都沒有好好說。

  一大早,兩父子便在雲舒園的正廳裡吵了起來。

  “爹爹,你太過份了,你說過不搶童童的娘親的。”

  “我沒搶啊,你娘親本來就是我的,當然也是你的。”

  某男一臉的狐狸樣,當然後面是勉強加上去的。

  因為兒子的臉變了,所以他小小的心虛了一下,加上了後面的一句。童童卻不理他,氣憤的指著夏候墨炎抗議:“是誰說不搶童童的娘親,爹爹根本就是個說話不算話的小人,對了,會變成小狗。”童童氣憤不平的抗議之後,直接把自己的爹爹定位成了小狗。

  夏候墨炎臉色不善的提醒那小子:“你說你老子我是小狗,那你是什麼?”

  “早知道當初不認你了,我後悔了。”童童嚴肅的申明這件事,可惜夏候墨炎不理會他,然後尊重其事的說:“兒子啊,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了。”

  兩個人在廳堂內吵得津津有味,廳外早有人把這件事稟報給了晚清,晚清領著回雪一走過來,童童立刻一收自己先前的強勢,飛撲進晚清的懷裡,哭了起來告狀。

  “娘親,爹爹打我?”

  “我打你?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夏候墨炎目瞪口呆的望著兒子,還有比這小子更無賴的人嗎?因為吃味於他占著晚清,所以一大早找他吵架,完了告訴他娘親,他打他了。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8
發表於 2016-10-27 16:50:03 |只看該作者
第107章

  正廳裡,晚清摟著兒子坐在一側的椅子上,臉色嚴肅的望著夏候墨炎,認真的批評他。

  “墨炎,怎麼能欺負兒子呢?我們童童多乖啊。”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在晚清的懷裡噌啊噌,一臉的幸福,還是娘親好啊,娘親心裡自己是最重要的,爹爹靠後站,哼,敢霸佔著他的娘親,這絕對不行。

  夏候墨炎一看晚清護著兒子,滿臉的委屈:“晚兒,我?”

  “我什麼我,下次不允許欺負兒子知道嗎?否則我饒不過你。”

  晚清心知肚明是兒子在搗蛋,讓夏候墨炎吃癟,而且她也知道兒子為什麼會如此做,她們母子二人幾年的時間裡,一直相依為命,兒子的心目中,她是第一位,所以眼看著爹爹威脅了他的地位,所以一時反彈,等到他適應便沒事了,但現在絕對不能讓這小傢伙受挫,否則後果很嚴重,他說不定會反感墨炎,雖然他是他爹爹。

  果然晚清一說完,童童笑了,分外的開心,還朝著夏候墨炎擠眉弄眼。

  夏候墨炎先是委屈,後來接受到晚清的暗示,心裡恍然,原來晚兒是做戲,不希望讓兒子心裡有心結,想到這,也配合著她的態度。

  “我沒欺他。”

  說著坐到一邊去生悶氣了,童童摟著晚清的脖子,總算有些過意不去了,撇嬌的開口:“娘親,這次先饒過爹爹,下次如果他再犯,就收拾他。”

  “好,我們兒子說了算,饒過你一次了””

  晚清一本正經的說,然後低頭望著童童:“兒子,去吃點東西,待會兒我們要離開這裡回楚京了。”

  這件事,夏候墨炎昨兒晚上便和她提過了,本來她不想回楚京,但是那裡終究是夏候墨炎的家,既然她選擇了這個男人,就要和他在一起。

  童童窩在晚清的懷裡,一聽說要回漢成王府,便有些不太樂意。

  因為那裡有太多的討厭鬼了,想想苦了一張臉。

  晚清豈會不知道兒子想什麼,哄勸著開口:“我們童童現在可是漢成王府的小主子,有什麼可惱的,何況不是有爹爹和娘親嗎?”

  童童瞄了一眼娘親,又望瞭望爹爹,想想也是,自己是漢成王府的小主子,爹爹的親生兒子,他有什麼可怕的,所以?回去,現在他又不是小野種,也不是沒人要的孩子,他有爹爹和娘親。

  “好。”

  小傢伙高興的跳下晚清的懷抱,跟著回雪的身後走出去。

  正廳裡,夏候墨炎一看到兒子走了,便起身走到晚清的身邊,溫柔又霸道的開口:“晚兒,怎麼樣?我配合得不錯吧。”

  “嗯,確實不錯。”

  晚清點頭,抬首望著夏候墨炎,他的整張臉上都攏著神彩,黑瞳如墨,馥鬱幽深,唇角是斂斂的笑意,就那麼一眨不眨的望著她,使得她輕易便想起兩個人之間的恩愛,臉頰陡的熱了起來,趕緊的垂首。

  夏候墨炎悶笑一聲,大手一伸握著晚清的手,緊盯著她。

  原來很多時候晚清只是一個紙老虎,雖然外表看上去很厲害,內心卻依然似少女一般純真,本來他還以為她是個很豪放的人,沒想到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們該回楚京了。”

  “嗯。”

  晚清點頭,這裡的事整理得差不多了,以後鳳皇教客棧的事,由孫涵和幾位護法堂主打理著,有什麼情況會稟報給她,她只要幕後處理便行,而且也不用擔心鳳皇教的人會隨便的刺殺騷擾別人。

  門外,秋霜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教主,鳳公子過來了。”

  “讓他進來吧。”

  晚清揮了揮手,有些詫異,不知道鳳離歌怎麼會出現?掉首望向夏候墨炎,發現他一臉的了然,看來是他派人傳了鳳離歌過來。

  “讓他過來做什麼?”

  “我怕?”

  夏候墨炎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前腳步聲傳來,一身青衣,清雋優雅的鳳離歌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進來便恭敬的開口:“師兄,我已經調派了二十個得力的手下過來護送你們回京。”

  此番回京,只怕路途有險,所以夏候墨炎才會調派一些天鷹樓的人,護送他們回楚京。

  晚清凝眉想了一下,難道是?

  “墨炎,難道你們是怕龍番的人會襲擊我們,所以才調派人手護送我們回京嗎?”

  夏候墨炎點頭,然後臉上罩上冷霜,眼瞳深淵寒潭一般凜冽。

  “不止是龍番的人,還有宮中的人。”

  他們出來這麼一段時間,那宮中的人,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既然一直謀算著他,又怎麼可能放過這種機會呢?

  那個女人一直以來針對著他,那時候他還是個傻子,現在他好了,恐怕更是她心頭的一根刺了。

  可是她為何事事針對他呢?這一點夏候墨炎認真的想過,按理說他沒有任何和那女人起衝突的地方啊。

  晚清聽了夏候墨炎的話,才想起還有宮中的皇后,似乎一直針對著夏候墨炎,皇后為何會針對夏候墨炎呢?

  “墨炎,不會你是皇上的兒子吧?”

  除非夏候墨炎是皇上的兒子,皇后看他如此出色,所以才會對他動手。不過這怎麼可能?晚清眯眼打量著夏候墨炎,一點都不像皇上夏候東宸。

  夏候墨炎聽了晚清的話,倒也沒有怪她,不過搖了搖頭。

  “我認真的查過這件事,我確實是父王和母妃的孩子,當年母妃懷孕的事,人人知道,我查了為她檢胎的御醫,母妃確實是懷孕了的,所以這種事根本不存在。”

  他是多番查證了的,他母妃確實是懷孕了的。

  而且宮中皇上的妃子都在,只除了當年皇上的寵妃司馬甘藍,聽說這司馬甘藍生下兒子不久,一夜之間在大火中喪生,皇上在餘灰中親眼看到了她們母子的骸骨,一月不早朝,以後整個人便很陰沉。

  其中很多人傳聞司馬甘藍母子是被現在的皇后所害,因為當時皇上有令,誰若產下皇子,便封為金夏的皇后。

  那司馬甘藍先于皇后產下一子,本來該是金尊玉貴的人,可是卻在一瞬間,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了。

  這一切,夏候墨炎早已調查清楚了,可是皇后卻為何針對他呢?他和皇室根本沒有牽扯,難道說皇后是因為別的事,例如和他的母妃有仇,所以針對他?

  正廳裡,幾個人一時沒說話,童童從外面奔了進來,清悅的聲音響起。

  “娘親,我吃好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走吧,”晚清等人起身,現在沒時間討論關於皇后針對夏候墨炎的事,這件事一定會查清楚的。

  一行人往外走去,晚清發現童童的眼神有些黯然,不由得奇怪的問:”兒子,你怎麼不高興了?”

  “娘親,我想小歸雲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自從聽到娘親說了稼木蕭遙出現,沒看到小歸雲和他的娘親,他便擔心了。

  晚清知道兒子和小歸雲的感情好,不過歸雲總歸要跟著自己的娘親。

  “他跟著自己的娘親,不會有事的。”童童不說話了,緊抱著懷中的昭昭,連昭昭都知道他心中想念小歸雲了,不過沒人說話,一路出了雲舒園,往山下而來。

  山下早已奮好了馬車,馬匹,夏候墨炎和晚清坐一輛馬車,童童也巴巴的擠在他們中間,使得夏候墨炎又惱又吃味,卻無計可施,因為這小子是他們的兒子,不是別人。

  一家人坐在一輛馬車上,童童不時和墨炎鬥嘴,倒是讓人忘記了別的。其他人騎馬,一路尾隨浩浩蕩蕩的回楚京城。

  行了一天的路程,眾人都有些累了,再過去不遠,便是一個小縣城,大家可以住在客棧內休息,想到這,駿馬更是狂肆,撻撻有力的馬蹄聲在青暮的光芒中,連成一道聲浪。晚霞映照萬里如銀,素魄折射千山似水。

  眼看著便要到小縣城,忽然四周清明如波的氣息融入一抹冷寒蕭殺的波動,濃烈強大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來。

  駕車的流胤和坐在他身邊的回雪陡的一拉僵繩,神情緊戒的注視著四周的動靜。馬車後面的二三十匹駿馬,同樣的拉僵提蹄,嘶鳴聲陣陣。馬車內夏候墨炎和晚清早就警覺了,兩人對視後,周身攏上戾氣,彼此的瞳仁中一閃而逝的狠厲,隨之晚清笑著開口。

  “猜猜這先來的人是什麼人?”

  “龍番的人。”

  因為這裡是回楚京的必經之路,離龍番又近,這些人不可能等要到楚京才動手,所以這最先出現的人,定然是龍番的人。

  “嗯,”晚清點頭,掉首望向馬車內的兒子,沉穩的叮嚀:“兒子,待會兒外面打起來,你千萬別出來,知道嗎?”

  “我知道。”童童點頭,雖然他年紀小小,但已有些江湖閱歷,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若走出現,便是拖爹娘的後腿,所以只有他不出現,才是正理。

  “好兒子。”

  夏候墨炎和晚清兩人一聲落,便躍身而出,兩道驕健的身影飛快疾駛而上,直落到馬車的頂部,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車外的一切。

  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官道上,兩側有數不勝數的蘆葦,蘆花輕蕩,野草叢生,不遠處便是寬敞的大河,此時水面上有野鳥驚飛,簌簌生響,很顯然的來了不少的人。

  而他們這一行,動也不動,靜候這些人的到來。

  果然一柱香的功夫,四面八方,如潮湧動,黑沉沉的身影湧了過來,眨眼包圍了他們。

  彎月從天邊爬上來,光照平湖,鴻雁輕飛。殺氣彌漫在四周,那些人黑衣,黑髮,蒙臉,露出一雙雙兇殘如狼的眼光,瑩瑩閃爍著綠光。

  手中的一柄柄刀劍,耀出清冷的寒芒,隨時準備飲血而歸。

  月夜下,夏候墨炎和晚清站在馬車上,夜風輕撩起他們身上的白衫,墨發輕舞,白衫,墨發,好似天仙之姿,面對著下面數以千計的黑衣人,卻沒有似毫的膽顫心驚,有的只是一片坦然,還有傲氣不羈。

  “你們是什麼人?”

  夏候墨炎一道冷喝,在夜色中響過,令人下意識的一顫。

  那些黑衣人飛快的相視一眼,然後為首之人一揮手沉聲:“別和他們多廢話,上,殺掉,一個不留。”晚清一聲冷笑,唬得那些近前的身子陡的後退一步,不知道這女人笑什麼”

  只見她一字一頓的開口:“你們是龍番的人,既然出現了,為何要藏頭露尾的,實在是丟人之極,不知道為首的這位是誰?我猜猜,是龍番的哪位皇子?”

  其實她只是在詐這些人,果然她一說完,那為首的人眼瞳中陰狠,一著不慎,飛快的開口:“上官晚清,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不但盜了我們龍番梵音寺的鎮寺之寶,還污蔑我父皇,找死。”

  “果然啊,不過既然來的是龍番的皇子,那麼好歹讓我們看看,閣下究竟是何人,何必縮頭藏尾的做個膽小之人。”

  晚清繼續激他,想看看這領頭的究竟是何人,不過她多少已猜出這人不是三皇子龍曜,其實這領頭的人仍是龍番的六皇子龍康,奉父皇的命除掉上官晚清等人,現在既然已被他們識破身份了,也沒有藏著的必要了,現在天色已晚,就算他們看到他們了,也只有死路一條,到時候,誰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事?龍康一念落,飛快的扯掉臉上的黑巾,露出清雅卻森冷的面容來。

  “原來是六皇子龍康。”

  晚清點頭,這時候龍康也不和她逞口舌,此時他後知後覺的反應出來,這女人根本就是想看看他是誰?先前不過是詐他而已,而他竟然中了她的計,可見這女人厲害,還是速站速決。

  龍康一念落,飛快的一揮手命令後面的人:“上,一個不落。”

  “是。”

  喊叫聲響成一片,黑壓壓的身影鋪天蓋地的峰湧而至,好似來勢兇猛的蝗蟲一般,令人難以招架。

  不過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鳳離歌等人都是身手厲害的傢伙,眼看著這些人攻上來,不慌不忙,沉著的應戰。

  他們的身手不說以一擋千,以一擋百是沒有問題的,所以龍康帶來的人,根本不足為懼。

  黑夜之下,只見兵戎殺戳抵撞的火花,殺氣彌漫,吃疼聲悶哼聲統統的匯入暗夜之中,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陸續的有人倒下,窒息的死亡氣息。

  夏候墨炎和晚清背對背站著,藍芒不時的耀起,好似利劍從半空劃過,害破那些黑衣人的衣服,肌膚,血肉模糊,兇狠的殺戳中,晚清六月飛雪一般寒凜的聲音響起來。

  “龍康,難道你真的想讓這些人統統的送命嗎?還不滾回龍番去。”

  雖然他們想殺她,可是晚清還是沒忘了鳳皇龍赫仍是龍番國的人,雖然自己的心中,只有上官浩這樣的爹爹,但身份之事讓她想拋棄都不可能,龍康在身份上與她可是兄妹。

  這種兄妹相殘的事,若是傳出去,只會讓天下人看笑話。

  晚清話落,龍康的臉色難看,雖然先前龍曜說過,上官晚清很厲害,他們最好不要擅自動手,他根本不相信,但現在由不得他不相信了,他們這一行數千人,竟全然的拿眼前的這些人沒辦法,而且上官晚清還沒有拔那把寶劍,若是她拔出寶劍,他們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而她之所以沒有拔寶劍,恐怕是因為骨子裡的血液,龍康如此一想,心裡很是不自在,手一舉,阻止身後的黑衣人。

  “退下。”

  所有人後退,夏候墨炎和晚清也退後一步,身後的數十人盡數退到他們的身後,其中有幾人死亡了,還有幾人受傷了,相較于龍番的人,他們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傷亡。

  龍番的數千人,死傷三分之一,而剩下的人,心知肚明,是因為這女人的憐憫,所以他們才活了下來。

  晚清瞪視著對面的數百人,冷肅一字一頓的開口。

  “記著,這寶劍不是你們龍番梵音寺的東西,他是我父親的東西,請轉告龍番的皇帝讓他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至少要把龍赫葬入皇陵,而不是讓他一直待在那間密室裡。

  晚清話落,龍康陰沉著臉什麼都沒說,忽地漆黑的暗夜中,幾道流星從無盡的幕穹中閃過,速度奇怪無比,還帶著一抹嘯聲,隨之便是銀鈴似的笑聲響起。

  暗夜中,響起悅耳動聽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而且四周籠罩著強大的波光,是從未有過的勁霸,就連夏候墨炎和晚清都感受到了壓抑,不由得詫異的挑眉,然後同時警戒的望向那傳出笑聲的地方。

  只見一頂軟轎自半空緩緩下墜,轎邊並沒有人抬轎,鮮豔奪目的輕紗在在空中飄飛,妖魅萬千。

  午夜,一頂紅豔的軟轎,有女傳出悅耳的笑聲,這感覺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傳說中的鬼新娘味道,難道這人是鬼?

  眾人紛紛猜測著,不但是龍康等人,就是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也覺不安,不過即便不安,倒也不退縮,兩人不退反進,一先一後的跨前一步,站在眾人的前面。

  只見那軟轎終於平穩的落了下來,等到它落地,半空中又緩緩的飄下四名黃藍綠紫彩裙的婢子,一婢到轎前,輕掀轎簾,恭敬的開口。

  “公主,下轎了。”

  一隻手從轎中伸出來,軟轎前的大顆夜明珠映襯得那手凝脂美玉一般無暇,纖細柔滑,令人看了不由得暗自猜測著,這轎中的女人該是怎樣傾國傾城的美姿絕色,單是一隻手便美得沒有一點的暇疵。

  不過雖然完美,眾人卻更覺心驚,這樣的暗夜,出現一個被人尊稱為公主的人,實在是詭異的事。她是哪一國的公主?莫不是鬼國公主?有著如此高深莫測的功力,只怕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大家正暗自猜測著,不見其人,便聽到一道愉悅的笑聲出口,近聽,更似鈴兒叮咚響。

  “紫衣,剛才我聽到了一個笑話兒,有人說白虎劍是她父親的,你說可笑不可笑。”

  一聲落,有女緩緩的從轎中鑽出來,紅裳如雲,好似團團紅霞包裹著她,一頭墨發盡數傾瀉在頭上,並沒有任何的點綴,卻說不出的妖繞萬幹,寬大的雲袖輕撩,一抹香風飄過,只見她長得豔若桃李,堪比花嬌,不但是人美,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明亮甜美,只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瞳中閃過鄙夷不屑,看著眼前的這所有人,就好似看那螻蟻一般。

  一雙美目堪堪流轉,好似夜空中的上弦月,當真是皎如日月,可比輕輝。

  龍康和他手下的兄弟都看呆了眼,似乎陷入了她的迷幻陣一般不能自我。

  不說男人,就是晚清也不得不讚歎這女子確實美貌傾城,不但是貌美,就是那一身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就是常人無法比擬的,她的美和樓芸香之流又自不同,樓芸香之美,在她的面前,只能稱之為小家碧玉,而她是生來的皇家千金,金貴之軀。

  那女子轉視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到了夏候墨炎的身上,眼瞳中是一閃而過的驚豔。

  這男子不比她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差,氣勢十足,冷沉肅殺,而且長得十分的出眾,好似天上的謫仙一般,又似山野叢林中的狂獸。

  不過?女子的心底歎息一聲,再好又怎麼樣?他倒底是外界的男子。

  這女人心底惋惜了一回,然後收回視線,又輕慢的開口:“紫衣,你說本公主說的笑話好笑不好笑。”

  “確實好笑。”

  那名穿紫色衣服的女子,也長得明眸酷齒,美貌不凡。

  紅衣美豔女子緩緩的抬首,望向對面的夏候墨炎和晚清,唇角彎起,魅惑人心的笑意展開。

  “沒想到我碧海雲天的東西,竟然成了某人的東西,當真是可笑。”她一開口,晚清和夏候墨炎飛快的相視一眼,終於知道眼前的這名女子是誰了,原來她來自于碧海雲天那樣神秘的地方,傳聞碧海雲天的人功力非凡,難怪此女先前可以自控軟轎在半空飛過,可見玄力的境界極高。

  不過聽到她奚落的話,還是令人不自在,雖然她說得沒錯,這把白虎劍不是她父親的,而是碧海雲天的東西,但能否說話稍微婉轉一點。

  晚清一邊想一邊沉著的開口:“是又怎麼樣?”

  “怎麼樣?拿回我們的寶劍,然後帶你們回碧海雲天受審。”她一言落,陡的一揚袖擺,一道強大的波流掃過,直掃向晚清手中的寶劍,晚清哪裡由得了她,雖然兩個人有玄力之差,但是她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拋棄掉白虎劍,想著,陡的一揚手,寶劍脫鞘而出。

  “白虎聽命。”

  “是,主人。”

  白虎一聲虎嘯,白虎劍在半空飛旋,平地狂風大起,虎嘯震天,先前還是輕月籠罩,一瞬間便是黑沉沉的烏雲翻滾,雲頭低壓,似乎馬上便要下雨了一般。

  白虎劍光芒大作,照得他們所在的位置光芒大盛,如同白晝。

  龍康一看眼前的情況,不由得大駭,趕緊的一揮手命令他身後的數百名手下,趕緊的避開,並把那些受傷沒死的屬下拉了下去,只退到數百米開外去。

  龍康看著眼前的畫面,總算知道這什麼碧海雲天的人是對付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等人的,心內不由得大喜,太好了,他們兩幫人打了起來,他是坐收漁翁之利,定然要處掉上官晚清和她身邊的人,要不然他到父王面前沒辦法交差。

  紅衣美豔的女子,長裙翩飛,臉上的神情卻紋絲不動,然後唇角一勾,冷哼:“幼稚。”

  一言落,陡的朝半空喚人:“四大長老何在?”

  半空,飛沙走石枯枝斷葉的夜色下,陡的冒出四個穿長袍的老者,人人臉上鬍鬚垂胸,眼瞳銳利,寒芒颼颼,一出現抱拳沉穩的開口:“公主?”

  “立刻用天絲網捆縛住白虎劍,帶回碧海雲天。”

  “是,屬下等遵命。”

  四大長老領路,陡的一張大網從半空躍起,金光閃閃,好似用金子做的,卻又薄如蟬絲,鋪天蓋地的撲下來,然後慢慢的收縮,便困住了白虎劍,那傢伙在網裡掙扎,不時的咆哮,還大叫著:“主人救我,主人救我。”

  晚清無語了,她怎麼救它,這公主早領著四個婢女殺過來了,團團的圍住他們數十個人。

  雖然人家人少,不過卻明顯的占於上風,這公主一出手,便是紫芒,雖然不濃烈,卻足以打敗他們這些人中任何一位,不過一時倒也不能怎麼樣他們,因為墨炎的玄力雖低一些,出手倒是迅速又狠辣,所以他們一時沒吃多少虧。

  可是這樣打下去,擺明瞭是要吃虧的,搞不好真的被這些人抓到碧海雲天去,這可就麻煩了。

  晚清正想得入神,便看黃藍綠紫四婢女搶先攻了上來,這四婢身手也是極厲害的,藍玄之級,一時間不相上下,直殺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天絲網捆住了寶劍,那四大長老生怕自個的公主吃虧,早閃身加入了這邊的打鬥。

  這下晚清他們立刻手忙腳亂起來,四大長老控制住了夏候墨炎和鳳離歌等人,那紅衣公主直撲向晚清,下手又狠又辣,似毫不留情面,招招全是殺機,直攻她的死穴,一邊打一邊狠厲的開口。

  “找死,碧海雲天的東西,你們也敢動,害得我們一直找,這麼多年了也沒有查出這些寶劍的下落,沒想到現在總算出現了。”

  晚清一邊回應一邊心中暗惱,原來這寶劍藏在寺廟中,這些人根本查不到,正因為自己把寶劍從梵音寺拿了出來,所以才會引來了這些人,可是她哪裡知道這些啊。

  眼下不知道是否能脫身,心裡正想著,手臂已吃了紅衣公主的一掌,手臂一麻,竟然提不起來,直直的後退兩步。

  夏候墨炎一看到晚清受傷,當下臉色陰驁,眼瞳中殺機重重,陡的朝半空呼喚一聲:“青龍劍。”

  一聲喚,閃電劈開長空,只見從雲層破空而來的一把寶劍,金光閃閃,直吊在半空,然後沉悶的聲音響起:“主人。”

  夏候墨炎手一伸,青龍劍在手,陡的一劈開去,排山倒海的銀芒閃過,一道驚雷似的光芒耀出去,直劈向那圍攏在自己身邊的四大長老,直擊得那些人倒退幾步,不敢硬接,而夏候墨炎飛身一躍便落到晚清的身邊,舉刀對準那紅衣公主,話不多說一句,舉劍便劈完全是殺紅了眼睛一般。

  紅衣公主一退讓開,手掌一凝,紫芒飛瀉,沉聲命令身後的四大長老:“今日一個都不能放過,這些人全是盜賊,不但是寶劍,連這些人也要帶回碧海雲天去。”

  “是”

  四大長老應聲,飛身過來,團團包圍住了夏候墨炎和晚清,四大婢女阻止了鳳離歌等人的進攻。

  夏候墨炎和晚清陷入了包圍中,兩個人飛快的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瞳中看出,破釜沉舟孤注一擲,拼了這條命,殺死一個抵命,殺死兩個是賺的,反正現在不能想著逃想著避,這些根本不可能,別看這什麼碧海雲天的公主,長得美貌如花,可卻是個狠角色

  晚清雖然受了傷,卻無十分的大礙,只是一條手臂麻木不仁,不過手臂麻了,就把它當成一條棒捶使,反正她們絕對不會束手待斃的,馬車內的童童緊摟著昭昭,從車縫中看到娘親受傷了,雖然很心疼很難過,可是卻紋絲不動,乖覺得要命,因為他知道若是自己一出現,便會成為娘親的軟肋。

  “上。”

  紅衣公主一聲令下,搶先撲了過去,手中的紫芒好似利刃直攻而上,其餘的四大長老飛身而起,幾個人都是紫玄的高手,其中有一個長老甚至是紫玄三品,那紫色的玄氣,霸道無比,玄芒閃過,寸草不生,遍地成屑。

  夏候墨炎雖然玄力沒有人家高,不過手中卻有青龍寶劍,所以一時吃不了虧,但是晚清卻因為白虎寶劍被天絲網困住,一時脫不了身,所以略顯勢薄,不過她卻有一股子拼命三郎的狠勁,下手不留一點機會給人,逮著一絲兒空檔,狠撲拼命,絕不含糊。

  所以暗夜中戰成一團,紫芒藍芒不時的交匯,光芒跳躍,好似盛開在午夜的曼陀羅花,閃爍著妖治的奪命光環。

  不過狠勁總歸沒有耐久力,所以晚清很快便又著了那紅衣公主一掌,直擊在左胸前,身子搖晃了兩下,後退兩步,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晚清再受傷,夏候墨炎陡的長嘯一聲,如負傷的虎獅般狂性大發,青龍劍拋到半空,撒旦一般嗜血的命令:“青龍,殺,不見血不回。”

  青龍劍得令,直飛到半空,發出長長的龍騰虎嘯,聲震九宵。

  寶劍旋轉好似騰飛的青龍,銀芒閃過飛疾向那紅衣公主和那四大長老,幾個人臉色陡變,飛快的運力抵禦那青龍寶劍。

  青龍仍是四大神獸之首,其威力不同凡響,再加上這寶劍心隨人動,若是主人殺機濃烈,狠戾,寶劍亦隨人心,所以殺傷力更大。

  夏候墨炎在這空檔中,飛快的閃身撲到晚清的身前,一把扶住她的身子,只見她臉色一片瑩白,唇角還溢出血來。

  童童一見娘親受傷了,再也忍不住飛快的從馬車上躍身而下。

  千鈞一髮的空檔,那紅衣公主長淩抖直,直卷向童童。

  夏候墨炎和晚清大驚,兩個人的臉色同時變了,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人同時躍起,企圖搶過兒子。

  可惜晚清因為受了紫芒的襲擊受了傷,身子不由得跌落下來,夏候墨炎一看她跌落,下意識的伸手去接,這時候先機盡失,兩個人臉色大駭,飛快的望去,只見那紅綾眼看著便卷到了童童的腰。

  就在這時,從半空飛來一柄白色的佛塵,直撲向那紅陵,童童一看眼前的情況,飛快的命令懷中的昭昭:“去,抓她的臉。”

  昭昭身形迅速,一團黃毛席捲向紅衣公主,紅衣公主最重視的便是臉了,一聽童童的話,不知道飛來的是何物,當下陡的收起紅陵,雙手便護住了自己的臉,而昭昭早返道而回,奔到了童童的身邊,一人一猴眨眼撲到了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身邊。

  紅陵,佛塵,昭昭,這所有的東西幾乎都發生在同一時間,隨之化解於無形。

  晚清只嚇得一身的冷汗,那紅衣公主已覺上當,不由得大怒,卻忘了去抵擋青龍劍的威力,所以一個不慎,青龍寶劍逮到空檔,飛快的閃了過去,寶劍直刺向紅衣公主的面門,她唬得臉色大變,一側的四大長老趕緊揮出紫玄之氣庇護著她,青龍寶劍劃偏了,擦過她的面門,換了一個方向,從鎖骨刺穿過去,一劍刺中,陡的一收,並沒有停下來,依舊在半空飛旋。

  而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時拉著兒子的手,臉色難看的開口:“童童,不是讓你不要下馬車嗎?”

  兩個人剛說完,身邊冷風乍起,一道淩寒的聲音響起:“快上馬車離開。

  “師傅?”

  夏候墨炎失聲喚出口,原來用佛塵襲擊紅綾的正是夏候墨炎的師傅無心女尼。

  此時根本不理會夏候墨炎,沉聲命令:“快上馬車,離開這裡。”

  “是,師傅”

  夏候墨炎一把抱起童童,扶著晚清,身形一閃,疾駛而過,直奔馬車上。

  晚清心急的叫起來:“我的劍?”

  這個時候,她還是操心她的劍。

  無心女尼手中佛塵扔出去,直擊向那天絲網,佛塵叭叭的幾下好似敲打在穴位上一般,那白虎寶劍竟掙脫了天絲網,無心女尼沉聲命令:“青龍,白虎,掩護主子離開。”

  “是”

  這青龍寶劍原來便是這女尼的,自然不會違抗她的命令,而白虎寶劍,剛剛被她救了一命,所以也沒有反駁,二劍在空中交纏,當真是天地的煞氣,席捲肆狂。

  碧海雲天的四大長老臉色大變,沒想到竟然有人破了天絲網,現在兩把寶劍同時染了煞氣,他們如何制伏得了,何況公主還受傷了?

  公主魚青棠臉色難看,疼得怒駡:“你們是死人嗎?還不過來給本公主療傷。”

  “是,公主。”

  四大長老兩人過來療傷,兩人繼續抵制那兩把寶劍的煞氣,卻哪裡敵得住,最後連四婢同時加入,才抵制住寶劍的威力。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鳳離歌等人全都翻身上馬,飛快的疾駛離開。

  暗夜中,只剩下兩把曠世寶劍和幾個人相互較量著。

  馬車飛快的融入暗夜中,迅疾的離開。

  馬車內,夏候墨炎正給晚清運力療傷,一片氤氳的氣息。

  一番運力過後,晚清的臉色好看多了,抬首望向馬車一側的無心女尼,緩緩的開口:“謝謝你,無心師傅。”

  無心師傅眼瞳深邃犀利,緊盯著夏候墨炎,似乎有無聲的責難在裡面。

  晚清趕緊攬了過去,不安的開口:“無心師傅,你別怪墨炎,是我不好。

  聽到她如此說,無心女尼把眸光從夏候墨炎身上收回來,落在晚清的身上,然後微眯眼,心裡已原諒了她們,不過卻慢慢的開口。

  “你們太莽撞了,若不是白虎劍現世,他們是找不到這裡的,看來一切是天意,天意不可違。”她說完,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現在召喚你們的寶劍,讓它們回水月庵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沉聲朝著外面開口:“青龍,白虎,立刻回水月庵。”

  “青龍白虎立刻回水月庵。”

  “是,主人。”即便隔得遠,仍能聽到兩把寶劍的應聲,他們和主子是心意相通的。

  等到四周安靜了下來,晚清望向無心女尼,十分的好奇。

  先前她看到無心女尼用佛塵解救了白虎劍,可見她是深黯天絲網解法的,難道她是碧海雲天的人,如此一想,脫口而出。

  “難道無心師傅是碧海雲天的人?”她聲音一落,夏候墨炎想阻止已來不及,師傅一向不喜人問她的事。

  不過難得的無心女尼竟然沒有生氣,罩著薄紗的臉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卻看出她的眼瞳柔和不少,輕歎了一口氣。

  “是,我是碧海雲天的人,他們出現了,我也該回去了。”

  “師傅,難道你要回去?”

  夏候墨炎和無心女尼雖然是師徒,但是這師傅對他是極好的,不但教他武功,還教他很多事,兩個人情同母子,現在一聽師傅說要回去,心裡便不舍難過起來。

  “師傅,你別走。”

  “聚散終有時,該來的,該走的都是有定數的,人又怎麼會永遠在一起呢?”

  無心女尼說完不再看夏候墨炎和晚清,她的性子一向涼薄,夏候墨炎是見怪不怪了,可是心裡還是不舍。

  馬車內,童童緊拉著娘親的手,眼裡泛出淚花“娘親,你疼不疼,疼不疼?”

  “沒事,娘親沒事,你別擔心了。”

  想到兒子先前那險險的一乍,她到現在還冒冷汗呢,這小子倒也聰明,自從在江湖上走動,發現他的靈敏度越來越大,反應能力很強。

  聽到童童的話,無心女尼望了一眼童童,瞳仁一閃而過的了然,這是墨炎的親生孩子吧,長得和墨炎小時候很像,唇角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

  “這是你們的孩子吧。”

  “是,師傅”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時點頭,無心女尼望著他們一家人,一顆心似乎徹底的放了下來,以前最不放心的就是墨炎了,現在她總算放心了,也許她該回碧海雲天了,碧海雲天裡一向不准人出外,想必這些年,他們都在搜查她的下落,今天晚上過後,四大長老就會知道她還活著。

  “以後不可動那青龍劍和白虎劍,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吧。”

  無心女尼溫和的望著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他們的孩子童童……

  馬車一路疾駛,直奔楚京而去,路上,晚清受的傷也好了,楚京門外,鳳離歌和夏候墨炎道別,至於他們的師傅,早就離開回水月庵去了。

  “師兄,保重。”

  “嗯,以後你也要小心。”

  “是。”

  兩幫人分道揚鐮,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回漢成王府而去。

  王府內的人得到消息,說世子爺和世子妃還有小公子回來了,整座府邸熱鬧成一團,所有人都奔相走告,揚溢著一股喜悅的氣氛。

  管家安成領著很多下人奔出府門,黑壓壓的跪了一地。

  “恭迎世子爺,世子妃,小公子回府。”

  夏候墨炎狹長的眉一挑,狂放魅人的面容籠了笑意,率先下馬車,傲然挺立在馬車下面,伸出手緩緩的開口:“晚兒,到家了。”

  大手一伸便握著那纖細如蔥的柔夷,把她輕輕的扶了下來,同站在陽光之下,耀眼清絕,天造地設的一對,彼此的眼瞳皆有濃濃的情意,眉眼如畫。

  童童從他們身後冒出了小腦袋,心滿意足的出聲:“到家了。”

  隨之躍下馬車,站在晚清的腳步,一起望著漢成王府的人。

  流胤和回雪二人從馬車的座駕上躍下來,站在他們的身後,幾個人一起往府門裡走去,夏候墨炎內斂有力的一揮手,命令:“都起來見”

  “謝世子爺。”

  管家領命率所有人起身,夏候墨炎等人走進漢成王府的大門,一家三口笑意激激的往古宛走去,誰知道剛走了幾步,便聽到一道悅耳動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世子爺回來了,芸香見過世子爺。”

  清音嫋嫋,柔媚至極,幾個人順著說話的方向望去,只見大門正中的通道上,此時立著三個女子,為首的女子嫵媚嬌豔,身著一襲明黃的羅裙,繡花素胸輕裹,身材玲瓏均勻,慢慢的往上移,看到一張清麗絕倫的面容,瞳仁中滿是嬌羞,一眨不眨的望著夏候墨炎,似乎十分的欣喜,此刻胸脯上下起伏,說明她是一接到消息便跑過來的。

  晚清一時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是什麼情況,樓將軍的愛女樓芸香,竟然在漢成王府裡?這是什麼意思?

  晚清望向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一臉的莫名其妙,這女人在漢成王府做什麼?想到這,臉色陡沉,冷驁陰寒,朝門外大喝:“安成,這是怎麼回事?安成一聽世子爺的話,忍不住輕顫,小跑步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世子爺,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女人為何在漢成王府裡,她不是該回樓府嗎?”安成一聽世子爺的責問,忍不住抬起衣袖擦臉上的汗,這可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看世子爺雙瞳冒火,眼看著便要發作了,他哪裡敢多說什麼話,只怕說得不好,便會被世子爺給捶成肉醬,所以安成左想右想,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解釋這位樓大小姐為何在漢成王府?所以臉上的冷汗溢出來。

  不過並沒有讓他痛苦多長時間,因為樓芸香小姐一臉委屈的走出來:”世子爺,是太妃娘娘讓我住下來的,太妃娘娘說,等到世子爺回來,便給我做主,讓我嫁給世子爺。”

  “什麼?”夏候墨炎瞳仁滿是寒潭之氣,周身的戾氣,森冷的怒視著樓芸香,一步一步的往裡走,那神情,狂傲嗜血,似乎準備親手滅掉樓芸香…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9
發表於 2016-10-27 16:50:21 |只看該作者
第108章

  漢成王府門前,很多下人還沒走掉,看著眼前的一幕,雖然害怕小心,可又有些看熱鬧的興奮,而且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

  雖然不敢靠近,卻遠遠的望著,樓芸香看著夏候墨炎此刻的神情,兇神惡煞一般,不由得臉色蒼白的倒退,而夏候墨炎寸步不讓,步步緊逼,眼看著便要逼到樓芸香的面前,對她下手了。

  忽然一道淡淡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來:“好了,墨炎,你幹什麼?先回去吧,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

  晚清的聲音響起,大總管安成率先松了一口氣,然後那些看好戲的下人有些失望,不過也松了一口氣,人人心中想著,這世子妃真的很大度,這女人擺明瞭搶她的男人,她竟然不燥不急,還攔著發怒的世子爺。

  這樣才貌雙全又大度的女子真的太難得了,人人在心中把晚清頌揚了一番。

  卻沒人知道,晚清之所以如此做,只不過因為剛回來,還不知道其中的情況,還有如果這真是太妃的口諭,夏候墨炎對付樓芸香,不是甩太妃的臉子嗎?不管太妃出於什麼原因如此做,她們都要婉轉一些。

  有時候一件事婉轉些處理,是另外一個局面,所以她才會阻止了夏候墨炎的動作。

  夏候墨炎聽了晚清的話,臉色柔融了一些,不過眼瞳依然狠厲萬分,冷冷陰驁的瞪著樓芸香,沉聲命令:“馬上滾出漢成王府去,若是再讓我看見你,一定讓你後悔呆在這裡。”

  他一身煞氣,冷冷的命令完,轉身大踏步的走到晚清的面前,伸出手拉了晚清徑直往裡走去,一行幾個人直奔古宛而去。

  身後的樓芸香木愣愣的,似乎被夏候墨炎嚇到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哭了,梨花帶雨,領著身後的兩個婢子直奔西紗院而去。

  “我去找太妃給我做主,世子爺欺負我。”

  古宛內,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回來,宛內的下人在管事僕婦的迎領下,全都恭恭敬敬的立在廊下,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一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進來了,趕緊的行禮:“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嗯,都起來,各自散了去做事吧。”

  晚清揮了揮手,吩咐下去,管事的僕婦一絲不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趕緊吩咐各人下去做事。

  奶娘張氏和花鋤一看到童童,又是哭又是笑的,早把童童給拉下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回新房裡休息。

  房間裡,夏候墨炎一雙墨色的瞳仁布著小心,慢慢的瞄向晚清,想看看晚清有沒有生氣?那神態倒是十分的可愛,和在外人面前的狂妄霸氣完全不一樣。

  晚清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指著他:“你做什麼那樣子?”

  “晚兒,你不會生氣吧,我可沒讓她住進來,而且我是絕對不會娶別人的。”

  夏候墨炎一見晚清沒生氣,唇角勾出笑意,一瞬間恢復了霸道,身子便湊到晚清的身前坐了,俯身親了一下:“晚兒相信我最好了。”

  他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娶的,讓他看得上眼的女人也就眼前的一個,別人那就是一堆爛泥巴。

  “好了,我累了,我去沐浴休息一會兒。”

  晚清好氣又好笑,這傢伙若是害怕她生氣,就裝可愛逗她開心,若是她不生氣了,立馬便霸氣十足,不過這樣子的他,她很喜歡。

  夏候墨炎知道晚清確實累了,一路上坐著馬車,馬不停蹄的往回趕,骨頭都散架了,別說她,就是他也累了,不過他還有一件事要處理,想著點頭起身:“我去奶奶那邊,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他一言落,滿臉的戾氣,周身便籠罩了寒潭之冰,眼瞳中凜冽異常。

  晚清一看這樣子的他,若走過去,定然要責怪太妃,其中究竟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太妃一向心疼他們,他們不在府上,恐怕她一直想著他們的,若是墨炎此刻過去責怪,太妃只怕要寒心了,想到這,趕緊的阻止夏候墨炎。

  “墨炎,你也累了,去盥洗一番休息,回頭太妃定然會派人過來叫我們,我與你一起過去。”

  “晚兒?”

  夏候墨炎挑眉,這種事他本來想自己處理掉的,沒想到晚兒卻阻止了,一時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沉穩的望著晚清,眼瞳中滿是問號。

  晚清笑著開口:“對付樓芸香,我已有辦法了,既可以顧慮太妃的臉面,又不傷了我們和太妃的和氣,所以先睡會兒吧。”

  一聽她說有辦法,夏候墨炎不反對了,因為他也不想惹奶奶不開心,這麼些年,她確實很疼愛他,比任何人都疼他。

  “好,那我去盥洗一番,然後休息。”

  夏候墨炎說完和晚清一先一後走了出去,門外有回雪和喜兒福兒立著。

  一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出來,忙一福身子:“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嗯。”

  晚清點頭,掃向回雪,知道她也很累了,便吩咐回雪:“你也下去盥洗一番睡會兒,這裡有喜兒和福兒呢。”

  “是,主子。”

  回雪確實累了,便先退了下去,自去盥洗休息。

  晚清領著喜兒和福兒去浴房沐浴,夏候墨炎去另一間沐浴房盥洗。

  浴房裡,熱氤的霧氣繚繞著,圓形的浴桶裡,漂浮著花瓣兒,香味撲鼻。喜兒和福兒二人一邊伺候晚清沐浴一邊開心的說話:“主子你可回來了,奴婢們想死你了。”

  晚清閉著眼睛,靠在桶沿上,熱氤的霧氣薰蒸得她的膚肌吹彈可破,柔滑細膩,輕輕的觸摸,好似一捧雪從指間滑過,水珠兒從脖勁鎖骨往下滑,珍珠一般晶瑩,喜兒和福兒二婢看得呆呆的。

  “世子妃比從前更漂亮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口,晚清睜開眼睛,眼瞳中一片馥鬱幽香,笑望著兩個丫頭:“喜兒和福兒的小嘴巴越來越甜了,是吃糖了嗎?”

  晚清這一開口,喜兒和福兒更驚奇了,因為她們發現世子妃比以前溫柔得多,以前雖然總是笑著,可是卻有一層隔離,骨子裡有著冷漠,雖然她們是做奴婢的,也能感覺到她的冷寒,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就像一朵真正盛開的雪蓮,從內到外都是清透的,透出幽香。

  “怎麼了?”

  “沒什麼?”兩個小丫頭搖頭,趕緊的伺候主子沐浴。

  晚清想起樓芸香的事情來,慢吞吞的詢問喜兒和福兒。

  “那樓小姐是怎麼回事?”喜兒和福兒一聽,小臉蛋便不耐看了,兩個人搶著開口:“世子妃,你不知道,之前你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封信,世子爺很傷心,半夜爬到屋頂去,王爺和太妃娘娘很擔心,那樓小姐自作多情,說可以上屋頂把世子爺勸下來,誰知道她上去後,惹火了世子爺,世子爺把她從屋頂上一腳給踢了下來,摔到地上臉受了傷,雖然治好了,不過近距離的看,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出了這樣的事,那女人不但沒怪世子爺,仍然堅持要嫁給世子爺,所乙太妃娘娘只得留她下來。”

  兩個丫頭把當初的事稟報給晚清,然後小心的看世子妃,生怕世子妃生氣

  可惜晚清的臉上依舊是笑,沒有任何的難看陰驁,輕快的開口:“好了,這事我會處理了,你們別煩惱了,伺候我起來吧,我和世子爺坐了幾天的馬車,好累啊,現在要去睡一會兒。”

  “是,世子妃。”

  兩個丫頭立刻手腳俐落的伺候晚清從浴桶裡起來,拿了棉布給晚清擦身子擦頭髮,等到一切收拾好了,穿上柔滑的絲綢中衣,出了沐浴房,回房間去休息。

  夏候墨炎早盥洗好了,正側臥在房內的大床上等著她,一看到晚清進來,滿臉笑意的伸出手示意她過去躺下。

  “晚兒,累了吧,睡會兒吧,今天晚上府裡可能有家宴呃”

  “嗯,好。”

  按照以往的慣例,他們既然回來了,府裡一定會舉辦家宴,一家人聚一聚。

  房間裡,小小的雙耳金鼎裡燃著安神香,兩個人很快摟著睡著了,屋子外面一片寂靜,一點的聲響都沒有。

  等到兩個人睡醒了,窗戶外面一片漆黑,天已經黑了。

  晚清朝外面喚了一聲:“喜兒,福兒。”

  兩個人先前不敢有一點的動靜,一直守在門外,此刻一聽主子醒了,早領著兩三個丫頭走進來,動作迅速的點起房間內的燈,然後過來伺候主子們起床。

  回雪也從外面走進來,此時精神好多了,笑著恭敬的開口。

  “主子,西紗院的蘇嬤嬤過來了””

  “好了,把蘇嬤嬤請到外間坐了,我們馬上好了。”

  晚清吩咐回雪,回雪走了出去招呼蘇嬤嬤等人,房間內,喜兒和福兒伺候好晚清的衣著,打理好頭髮,然後不忘回稟:“世子妃,姬夫人先前派人過來請世子爺和世子妃今天晚上到正廳去用餐。”

  “嗯,知道了。”

  晚清點頭,對鏡自攬,不忘誇獎喜兒:“喜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謝世子妃的誇獎。”

  晚清起身,一側的夏候墨炎已整理好了,他的一切都是自己打理的,不經手他人,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晚清走過去,滿臉溫柔的笑,伸出手為他整理衣服,親手系好腰間的絛絡,笑著開口。

  “我們去太妃那邊看看吧。”

  “嗯。”

  兩個人眉眼有情,郎情妾意,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明白,房間裡的小丫頭個個滿臉的高興,世子爺和世子妃好登對啊,兩個人同樣出色,同樣的光彩照人,而且世子爺很愛世子妃喔。世子爺除了對世子妃溫柔說話,低眉淺笑,對別人可是冷漠淩寒,那眼瞳更是森冷無比的。

  這是別人羨慕不來的,所以說那樓芸香根本就是自不量力,生生的想插一進世子爺和世子妃中間,世子爺豈會如了她的心願。

  外單間裡,蘇嬤毋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出來,忙放了手中的茶,領著人行禮。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蘇嬤嬤太客氣了,坐吧。”

  晚清笑著開口,蘇嬤嬤抬眉望向晚清,發現這丫頭和之前不同了,之前對墨炎很冷漠,現在卻是滿眼的情意,而且對人也是溫融柔和的,很顯然,現在的她和世子爺是很相愛的。

  想到這,蘇嬤嬤不禁心底歎氣,真不知道太妃說出那些話來,世子爺和世子妃如何的反感,明明人家兩個人恩愛無比,還有了那麼大的兒子,偏偏還要插一個人進去。

  何況世子爺根本就不似尋常男人,個性倔傲,從小到大,很少喜歡一個人,也就是現在對世子妃上心了,要讓他對第二個人上心,恐怕不可能,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不過這是太妃的事,蘇嬤嬤那裡敢多有想法,笑著開口。

  “太妃想世子爺和世子妃了,所以奴婢過來請兩位過西紗院一趟。”

  “好,有勞蘇嬤嬤了。”

  一提到去西紗院,夏候墨炎的臉色便罩上了冬日的冷霜,周身上下凜冽戾寒,令人不由自主的打顫,一眼便看出這人極端的不爽,若是再惹得他不痛快,只怕他就要發作了。

  晚清忙伸手拉了夏候墨炎的手,柔軟細膩的纖指一觸到夏候墨炎的手,他的心便軟成一汪水,唇角激激笑意,望著晚清,兩個人一起牽著手離開古宛,去西紗院了。

  回雪和喜兒等婢跟著他們的身後,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前往西紗院。

  西紗院內的廂閣裡,太妃正歪靠在榻上閉目養神,一聽到門外有婆子傳來的恭敬說話聲,便睜開了眼睛。

  只見兩個光鮮亮麗的人從外面走進來,一進屋子,整個房間蓬然生輝。

  只見男子霸氣傲然,眉宇雋美,好似謫仙,女子靈動妍麗,眉眼如花,兩個人有說有笑,低眉回首間,情意綿綿,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太妃心底贊許。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早牽著手近前見禮:“墨炎(晚清)給奶奶見禮了。

  “起來,起來吧,坐到我身邊來,讓我好好看看,可瘦了。”

  太妃招手,夏候墨炎和晚清放開手,一左一右坐在太妃的身邊,笑著開口。

  “托奶奶的福,吃好喝好,一點事都沒有。”

  “好,好。”

  太妃很高興,眸光移向晚清,只見她現在對墨炎滿是情意,再不似從拼了,看來兩個人的心結解了,恐怕漢成王府又要添小嫡孫了。

  想著眉開顏笑,似乎忘了樓芸香的事情了。

  “清丫頭,下次可不許再鬧彆扭搞離家出走了。”

  “嗯,讓奶奶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晚清軟軟的開口,整個人舒展溫柔,使得她妍麗的五官,越發的耀眼,坐在對面的夏候墨炎看著這樣子的她,瞳仁微暗,心裡滿是柔情。

  太妃聽了晚清的話,很是滿意,說完了晚清,掉頭望向夏候墨炎:“你啊,去找媳婦,也不知道和奶奶還有你父王打聲招呼,就這麼跑了,害得我們擔心死了。”

  她這話說的可是真的,墨炎不見了,她和臻兒擔心極了。

  夏候墨炎立刻伏在太妃的面前,笑著開口:“墨炎太心急了,以後不會了。”

  “嗯,那就好。”

  太妃滿意的點頭,看著眼前的一對幸福壁人,總算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一件事。

  那樓芸香現在還在漢成王府內呢,一下午淨在她這兒哭了,細訴她的容貌被毀的事,讓她煩心不已,雖然她知道過問了不討好,人家兩口子如此恩愛,她還插人進去,可是那樓家和葉家一慣是世交之家,現在墨炎害得樓芸香,臉上的容貌被毀,她們總要給樓家一個交待,若是墨炎不娶樓芸香,只怕樓家和葉家還有漢成王府便惱了。

  太妃心裡明白,這件事不能和墨炎說,聽說這傢伙先前大發雷霆之怒,若是再和他提到,只怕他翻臉不認帳,害得她臉面皆無。

  想到這,太妃把目光放在晚清的身上,這丫頭一向識大體明事理,自己和她說通了,不怕墨炎不答應,如此一想,太妃便望向夏候墨炎:“炎兒,你出去一下,我和清丫頭說些娘們體已話。”

  太妃一開口,夏候墨炎就知道奶奶想說什麼,這種時候哪裡願意離開,直接拒絕了”

  “奶奶說什麼體已話是墨炎不能聽的,墨炎可不會離開娘子,奶奶有什麼話說吧。”

  太妃沒想到他賴著不走了,一時便望向晚清,擺明瞭讓晚清出面。

  晚清唇角斂著笑,望向夏候墨炎:“墨炎,你先去接了兒子,到前面的正廳去等著我們,我和奶奶稍後便會過去的。”

  “這?”

  晚清開口,夏候墨炎一般是不會拒絕的,不過一想到讓晚兒獨自面對太妃,生怕太妃為難晚兒,所以不肯離去,還想拒絕,晚清笑著朝他點頭,那眼神中閃爍著暗示,看來晚兒自己有辦法解決,想到這,夏候墨炎總算不甘不願的起身:“那我先去接兒子,然後去前面的正廳了。”

  “好。”

  晚清點頭,夏候墨炎退了出去。

  房間內,太妃一揮手,房內的僕婦婆子丫鬟,盡數退了出去,只有她們兩個人坐著說話兒。

  太妃伸出手握著晚清,滿臉的無奈:“清丫頭,奶奶做的事可能是不討好的事,你別生奶奶的氣,其實也是墨炎惹出來的事,當初你離開後,他一腳踢毀了樓小姐的臉,雖說治好了,可是那千嬌百媚的容顏,還是留下了疤痕,你說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攤上了這樣的事,我們漢成王府總不好沒個說法,幸好那樓小姐說了,只要能嫁給世子爺,什麼事都不會計較。”

  太妃說完,不再出聲,望著晚清,本來以為晚清會生氣,沒想到只見她臉上的笑意依舊不變,瞳仁散發著馥鬱的清香,巧笑嫣然的望著太妃。

  “奶奶,難道我們漢成王府還怕將軍府的人,什麼叫不會計較,這話聽著磣人,而且誰讓她留下來的,一個千金小姐待在別人的府上,本就是有失檢點的事情,還主動去接近墨炎,他心情不好失手錯傷了她,奶奶認為我們墨炎有錯嗎?”

  晚清完全不生氣,笑著說了一番,太妃便知道她心裡不願意墨炎納妾。

  而且清丫頭說的話沒錯,可是發生這種事臉面上過不去,樓家和漢成王府可是有牽連的,一邊想一邊又接著開口:“其實這些話我和那樓小姐說了,可是她愛重墨炎,自願伺候你們兩個。”

  老太妃一直在宮中生活,先帝有多少個妃子,所以她早就見怪不怪了,何況她心裡並不認為夏候墨炎納妾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最重要的,雖然墨炎和清丫頭現在恩愛得如膠似漆,可是這情早晚會淡了的,那以後墨炎不納妾嗎?這左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當然她並不知道,墨炎已許諾了晚清一生不納妾,只娶她一人的。

  “奶奶,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好,你說?”

  太妃望著晚清,知道這丫頭一向聰明,不知道他她要說的是什麼事。

  “奶奶之所以想讓墨炎納樓小姐為妾,不就是顧忌樓家和漢成王府的情份嗎?這朝中的政治,兩家是有牽扯的,可是晚清有一件事沒有稟明奶奶,奶奶知道了就不會要墨炎納樓小姐為妾了。”

  “什麼事?”

  太妃很驚異,一臉緊張的望著晚清,晚清不緊不慢的開口:“我們漢成王府和皇后慕容家一向對立,奶奶可知道,那樓家現在是皇后慕容家的人,這樓芸香可是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若是她進府了,一定聽命于皇后行事,你說這事能成嗎?”

  晚清話一落,太妃先是錯愕,然後滿臉的陰驁,眼瞳便冷了,有些不能置信:“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晚清忘了告訴奶奶,之前進宮的時候,皇后召見了我和墨炎,當著墨炎的面,要把那樓芸香賜進漢成王府的,奶奶你想,若是皇后和樓家沒有關係,為何卻聽命于皇后行事?”

  此言一出,太妃不再說一句話了,正如晚清所說的一般,漢成王府和慕容家是對立的,若是樓芸香真的是皇后的人,卻進了漢成王府,可想而知,這事是多麼的鬧心,不管她能不能成氣候,光想著便煩。

  想到這,太妃便不再提到樓芸香的事,倒是拍了拍晚清的手。

  “還是你想得周到,這件事是奶奶有些大意了,回頭我會想個法子,把樓小姐送回去的。”

  “謝奶奶,我們去前面用膳吧,天色可不早了。”

  晚清柔聲的開口,太妃點頭,雖然樓芸香的事使得她心裡不自在,但看到晚清很孝順的樣子,倒也淡了,笑著點頭,起身兩個人走了出去,身後跟了一大批的人,直往漢成王府的正廳而去。

  漢成王府的正廳裡,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丫鬟婆子裡裡外外的忙碌著,兩張圓桌一字兒的擺開,大人小孩分兩桌而坐,正熱鬧的說著話兒。

  晚清攙著太妃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不時的向太妃請安,連帶的和晚清打招呼。

  晚清一邊回應,一邊望到夏候墨炎關心的眸光,笑著點頭,表示一切都很順利。

  夏候墨炎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伸手拉了椅子示意太妃坐下,然後讓晚清坐在自己的身邊。

  桌上的人,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舉動,以及那眉目傳情的神情舉止,便知道這兩個折騰人心的傢伙,總算是消停了,漢成王夏候臻是最高興的,一端酒杯爽朗的開口。

  “來,今天墨炎和晚清回府了,這可是喜事一樁,我們大家一起幹一杯。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爽快的幹了一杯,太妃本來不吃酒的,今兒個也有點高興,所以吃了半盎。

  飯桌上熱鬧了起來,漢成王望著夏候墨炎和晚清,沉穩的訓斥起來:”以後可別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什麼的,搞得一大家子操心受累的。”

  “是,”晚清點頭,不再說話。

  一側的夏候墨炎伸出一隻手從桌子下面緊握著她,手心溫暖如春陽,一切盡在不言中。

  桌子上的人他一言你一句的說得很熱鬧,晚清發現允郡王夏候墨昀臉色雖然正常,不過一雙瞳仁隱含著利刃一般的冷光,直戳向她和夏候墨炎,似乎和他們有天大的仇恨,看來宋側妃的死,這個人還計在他們的頭上。

  晚清暗暗歎息,發現桌上少了怡然郡主,想想便了然,那怡然郡主早嫁進了端木府,哪裡還待在漢成王府。

  一家人熱熱鬧鬧團團圓圓的吃了一頓飯,飯後,各人各自散了,漢成王有些醉了,自有管家架了他去休息,太妃也乏了,蘇嬤嬤扶著她回西紗院去休息。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領著兒子一路回古宛而去。

  路上,晚清想起允郡王夏候墨昀,不禁輕歎。

  夏候墨炎立刻緊張起來:“晚兒,怎麼了?是今兒個奶奶和你說了什麼不痛快的話嗎?”

  說到後面,便有一些犀利惱怒,晚清生怕他錯怪太妃,忙搖了搖頭:”那事我解決了,就是今天晚上見到允郡王,感覺到他越發的恨我們了,以後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真是不自在啊。”

  “要不讓他們搬出去。”

  夏候墨炎沉穩的開口,既然那些人讓晚兒不自在,何苦留著他們,立刻讓他們搬出去才是。

  晚清眼瞳幽暗,搖了搖頭:“還是等等吧。”

  他們剛回來,便整出這種事來,怕是父王和太妃都要說話了,所以再等等看吧,若是那允郡王真的做出報復他們的事,他們定然不會饒過他的,只是現在他什麼都沒做,或者說她們沒有抓到他的把柄,若是讓他們搬出去,豈不是讓別人說他們的不是。

  “好。”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往漢成王府而去,還沒到古宛,遠遠的便聽到廊外不遠處有人喧嘩,鬧笑,還引得驚叫連連。

  夏候墨炎臉色一沉,瞳仁凜冽,喝問身後的丫鬟:“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深更半夜的在此喧嘩?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身後的喜兒一聽世子爺的話,唬得臉色微變,趕緊的回話。

  “稟世子爺,是怡然郡主在鬧。”

  “夏候怡然?”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時叫起來,兩個人的臉上都罩著難以置信,相視一眼後停住腳步,望向喜兒和福兒等丫鬟:“這是怎麼回事?”

  端木磊和夏候怡然的大婚日子早過了,她不是該在鎮國公府嗎?怎麼會還在漢成王府呢,兩個人一頭的霧水。

  喜兒和福兒二人飛快的相視一眼,趕緊的回話:“回世子爺世子妃的話,大婚前一日,端木世子爺逮住了怡然郡主和別的男人私會,所以取消了婚事。”

  “和別的男人私會?”

  晚清認真的想了一下,這怡然郡主雖說囂張拔扈,而且心胸狹隘,但是對於端木磊可是一心愛慕的,恐怕不可能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那麼這其中有貓膩啊,定然是那個男人不願意娶夏候怡然,所以使了計。

  夏候墨炎雖然討厭夏候怡然,不過端木磊此舉,明顯的是欺漢成王府的人,臉色難看,冷哼一聲:“這該死的端木磊。”

  他一直對端木磊都沒有好感,先前還想搶他的兒子和女人呢,現在竟然用計退了怡然的婚。

  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心中各有各的想法,不過此刻還真有點同情怡然,在古代,被夫家退了婚的女子以後可就難嫁了,就算是郡主也不行,何況這婚事還是皇上賜婚的,夏候怡然出了這種事被逮到,連皇上的臉上都沒光,漢成王府恐怕更是丟盡了臉,夏候怡然以後再想嫁人根本不可能了。

  也許她心中憤怒不平,只是為何深更半夜的在此胡鬧。

  “原來發生這種事,只是怡然郡主為何半夜在府內鬧,也沒人管嗎?”

  晚清問喜兒,喜兒飛快的開口:“回世子妃的話,自從端木世子爺退婚,怡然郡主腦子便不好了,經常跑出來大吵大鬧的,王爺派了人看住她,有時候看不住,她便滿府的跑,今兒個想必又跑出來了。”

  “腦子不好,瘋了嗎?”

  晚清是徹底受驚了,不過想想也理解,對於生活在古代的女子,一生的夢想便是嫁個好夫婿,結果發生這樣的事情,把她所有的夢想都毀了,能不傷心瘋掉嗎?想到這些,不由得為古代的女人悲哀,幸好她在二十一世紀活過,所以才會在自己發生了那樣的事後,依然活了下來,還活得風聲水響的,現在有了自己的愛人,若是夏候怡然能堅持度過這個難關,說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是她度不過這坎。

  晚清一邊想一邊憶起允郡王夏候墨晌先前的恨意,難怪那男人的眼睛像把刀子似的,恨不得在她和墨炎身上戳兩個洞,看來他是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到他們兩個的頭上了。

  “走吧,墨炎。”

  晚清不想理會這事,輕聲的開口。

  “好,“墨炎完全的依她,兩個人拉著兒子的手一路往古宛而去,誰知道剛走了不遠,那夏候怡然竟然鬧到這邊來了,從廊柱上翻爬過來,直直的擋住了他們一行人的去路。

  她滿頭亂糟糟的頭髮,身上的衣服也是淩亂不整的,臉上掛著傻笑,手指點來點去的,最後一落到晚清的身上,便像見到鬼似的啊,啊的一連叫了幾聲,然後閃身直撲過來,想和晚清拼命,晚清一見她的沖勢,正想避開,誰知道夏候墨炎身子一動,高大的身勢便擋住了晚清的面前,而夏候怡然失去了理智,逮住誰咬誰。

  一口咬住夏候墨炎的手臂,使命的不鬆口,鮮血直流。

  童童一看爹爹受傷了,小臉上早布著憤怒,生氣,飛快的沖上去,像一團小銀球似的往夏候怡然的身上撞,然後一下子撞開了她,還不解恨的撲過去捶了夏候怡然兩拳:“你個瘋子,為什麼咬我爹爹,為什麼咬我爹爹,瘋子,活該沒人要。”

  “住手。”

  一人大喝,然後一道身影飆風似的席捲過來,飛快的一把扯住童童的小手臂,然後森冷陰驁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吼:“你為什麼打她,為什麼打她?”

  童童嚇了一跳,可是一想到爹爹受傷了,依舊仰著小腦袋:“她咬我爹爹,她咬傷了我爹爹。”

  這抓住童童的人,正是夏候墨昀,一看到童童打夏候怡然,憤怒的拉著童童。

  一大一小兩個人對恃著,晚清飛快的檢查了一下墨炎的手臂,確實被咬得不輕,心裡不好受,夏候怡然是想攻擊她的,墨炎是一心護她,所以才會受傷的。

  此刻再看那夏候墨昀竟然拽著自己的兒子,大有要打兒子一頓的樣子,不由得生氣的叫起來:“夏候墨昀,你敢傷我兒子看看?”

  她毛髮倒豎,就像個護著小老虎的母虎,雙瞳冒光,癡射向夏候墨昀。

  夏候墨昀下意識的鬆開手,可是臉上依舊難看,說話也很冷:“她是個腦子不好的。”

  “她腦子不好,你要派人看住她,就算傷的不是墨炎,是府裡的任何一個人,難道那些下人不是人嗎?還有如果你再不看住她,再發生這樣咬人的事,我就會讓人把她送走。”

  晚清冷冷的警告,然後看也不看夏候文灝,關心的望向夏候墨炎,扶著他往古宛走去:“墨炎,我們走吧。”

  一行人經過夏候墨昀的身邊理也不理他,夏候墨昀眼瞳冒火,卻無計可施。

  他的身後站了很多王府的下人,剛才世子妃說的話,人人覺得心中溫暖,雖是下人也是人,世子妃說的沒錯,就算沒咬到世子爺,咬到下人,難道別人就不是命嗎?何況這夏候怡然不是咬傷別人,就是打傷了別人,跟個瘋狗似的,一發作起來,誰也不敢靠近她。

  夏候墨昀在晚清跟著吃了癟,見身側的下人誰也沒動,不由氣得大吼:“還不扶郡主去雙闕院。”

  下人們都嚇了一跳,趕緊的走過去扶了夏候怡然回雙闕院。

  夏候墨昀緊跟著她的身後回去,想到上官晚清說要把怡然送走,心裡便憤懣不已,這該死的女人,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毀掉的,夏候墨晌在院子裡發了半夜的脾氣。

  古宛新房的燈下。

  晚清細心的給夏候墨炎包紮傷口,眸光裡滿是心疼,一側的童童更是一臉的不舍,雖然平常會和爹爹搶娘親,但是爹爹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欺負,別人欺負他可不行。

  “爹爹,你疼不疼,童童給你吹吹噓噓就不疼了。”

  夏候墨炎看著燈下的晚清和兒子,哪裡還感覺到疼,看著她們真心的不舍他,從小到大他的願望就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現在心願總算達成了,所以他根本不疼,他只覺得幸福,幸福使得他心裡暖暖的鼻子酸酸的,眼裡一片臨淵似海,幽暗潮濕。

  “你們啊,別難過了,我沒事兒。”

  從小到大他不知道吃過多少虧,這個咬傷根本就是小兒科,也只有她們娘倆當回事。

  “爹爹,童童以後不欺負你了。”

  童童心疼的時候,總是特別的好說話。

  他話落,夏候墨炎雙瞳發亮,然後一臉很疼的樣子,誇張的開口:“兒子,把你娘治給我養養傷,這幾天爹爹手臂疼,你別和我搶你娘親好嗎?”

  “好吧,好吧,借給你。”

  這兩父子的說話特別的逗,晚清好氣又好笑,趕緊的拉了兒子:“童童,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喚了門外的奶娘張氏和花鋤進來,吩咐他們好好照顧小主子。

  另外流胤也在暗中保護童童,眼下這漢成王府還有楚京城內,隱著詭異莫測的暗流,他們小心才是。

  房間內安靜下來,回雪領著婢子退了下去,親自領著兩個守夜的丫鬟,離遠一些守著。

  房內,燭火跳動,夏候墨炎的瞳仁跳躍著熾熱的火花,濃郁的散發著馥香,這裡可是新房,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他什麼都沒做,雖然他們在外面很恩愛纏綿,可是在這裡什麼都沒做,他們是不是該有一個完整的洞房花燭夜,想到這唇角浮起氤氳的笑意,大手一伸便抱了晚清的身子往裡面的床前走去。

  晚清一見,不由得驚呼:“墨炎,你的手臂?”

  “我的手臂沒事了,我想你了。”

  嗓音低沉暗啞,飽滿了情欲,這幾日來連日的趕馬車,他和她雖然共處在一處,可是因為馬車內有別人,所以一直沒有親熱,所以他心裡一直貓抓癢了,嘗過了情愛之欲,每當面對著她的時候,他便忍不住的想她的柔軟,想她綻放如花的身子。

  “可是?”

  晚清還想說話,夏候墨炎早飛快的吻住了那微啟的櫻桃小口,花蜜一般甘甜芬香,親吻上便放不開來,好想一直品嘗著。

  兩個人的身子在大床上臥了下來,纏綿到一起。

  夏候墨炎再不似之前的那份笨拙,大手靈活得多,熟練的一邊輕吻那柔軟的唇,一邊嫺熟的解掉兩個人身上的束縛,暗夜,紗帳揚起,柔軟的身子癡癡糾纏,極盡所能的恩愛,曖昧的氣息充斥在整個房間裡,越來越熱氤,越來越濃郁。

  一夜兩度纏綿,夏候墨炎像吃了腥的貓似的,摟著晚清心滿意足的睡著。

  天大亮時,兩個人才起床,屋子外面,有嘰喳的鳥叫聲,花草清新,陽光熱辣,從窗戶灑進來。

  沒有他們的傳喚,小丫鬟們也不敢隨便的進來,世子爺和世子妃恩愛得很,所以沒人敢隨便打擾他們。

  夏候墨炎穿好衣服,便動手給晚清穿衣服,滿臉的光華,好似九天之外的白練,耀眼的光芒,唇角是笑意激激。

  門外,回雪壓低聲音請示:“世子爺,世子妃該起床了?”

  晚清好笑的開口:“進來吧。”

  外面伺候的一干人才知道主子已經起來了,魚貫的進來,便看到世子妃張開雙臂站在地上,世子爺正給她整理衣服呢。

  回雪慌得趕緊走過去,恭敬的開口:“讓奴婢來吧。”

  “不用,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兒。”

  夏候墨炎一臉的霸道,內斂沉穩的命令,回雪領命,趕緊一揮手示意房內立著的各個丫鬟婢子把窗戶打開,然後把房間內各處整理一下。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世子爺是十分寵世子妃的,不是一分,是十分,滿滿的寵愛,現在只怕世子妃說要天上的星星,世子爺也會想辦法摘下來送給她,所以她們這些跟著世子妃身邊的人,以後自然不會再受人欺負了,如此一想,幾個人的臉色越發的喜笑顏開。

  晚清穿好了衣服,先伺候夏候墨炎盥洗淨手,因為他的手臂受傷了,然後才自己洗盟,一抬頭便見房內各個丫鬟,滿臉的笑意,明顯的很開心,不知道她們高興什麼,忍不住開口問:“你們高興什麼,個個眉開眼笑的?”

  回雪一抬首望向仍站在房內靠在屏風邊的世子爺,不敢多說話,垂首繼續整理床鋪。

  晚清一看,便明白這些丫頭不想當夏候墨炎面說什麼,便笑著望向夏候墨炎。

  “墨炎,你該去用早膳了。”

  “等你一起過去。”

  夏候墨炎一臉的理所當然,高大挺拔的身軀倚在屏風上,紋絲未動,狹長的峰眉斜飛入鬢,眉飛色舞,眼瞳滿是光華奪目的神彩,現在他身邊有晚兒的存在,不管再做什麼事,他都不會害怕了,整個人散發出霸道自信的魅力,使得他越發的好似高據雲端的白雲,優雅高貴。

  “我還要打理頭髮呢,你先過去,我待會兒過去。”

  夏候墨炎見晚清一直攆他,便寵溺的點頭,依了她的話,走了出去。

  等到他一走,回雪便奔到晚清的身邊,一福身子開口:“恭喜主子,賀喜主子,世子爺是越來越喜愛主子疼寵主子了。”

  “難道就這個事?”

  晚清先前看她們高興,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沒想到竟然是這個事,好笑的瞪了回雪一眼:“你啊。”

  一句說完,走到梳粧檯前,示意喜兒給她梳頭。

  喜兒一邊給她梳頭,一邊不忘稟報晚清好消息:“世子妃,奴婢們一大早便聽到了消息,太妃命人把那位樓小姐關回將軍府去了。”

  原來是這件事,晚清點頭,想想心裡也很開心,那女人走了省事多了,耳清目明,心曠神怡,難怪丫頭們高興,這些人跟著自個兒,自然是一心為主子的,所以巴不得主子一輩子得寵呢,想到這,晚清笑著開口:“你們都有心了,待會兒每個人都有賞。”

  一聲落,房內的幾個丫鬟同時一福身子:“謝過世子妃了。”

  晚清打理好頭髮,領著回雪等婢走去正廳用膳,夏候墨炎已差不多用完了,見她進來,早招手示意她坐下來。

  “來,晚兒,有你喜歡吃的水晶什錦粥。”

  “嗯。”

  晚清坐了下來用早膳,正廳內,兩個人一邊用膳一邊說著話,廳堂內的丫鬟都在門外守著,沒有主子們的傳喚,她們不會隨便進來。

  “昨晚累壞了,來,吃點這個補補身子。”

  夏候墨炎一開口,晚清的一口粥差點噴出來,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她會不自在,偏偏時不時的提點這個,想著瞪了夏候墨炎一眼,嗔怪一聲:“你啊。”

  可惜她可愛水靈的表情,十足的撒嬌,落在夏候墨炎的眼睛裡,當真是恨不得揉進血肉中才甘心的一種愛意。

  廳內兩個人正小聲的說話,門外回雪先喚了一聲:“世子爺,世子妃,奴婢有事稟報”

  “進來吧。”

  晚清開口,收斂了一下神色,望向從門外走進來的回雪,只見回雪端莊的開口:“世子妃,上官府來人探望世子妃,不知道世子妃是見還是不見?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30
發表於 2016-10-27 16:50:40 |只看該作者
第109章

  正廳內,晚清錯愕,一雙手拿著玉著,玉著上挾著一塊雪裡紅糕點,一時還真不知道放下,還是送進口中,最後想想吃了吧,慢條斯理的把一塊糕點給吃了。

  一側的夏候墨炎臉色陰沉,眼瞳颼颼冷風,飆向回雪,回雪心內一顫,嘀咕著,爺啊,又不是我讓他們來的,你沖我發什麼脾氣呢,正嘀咕著,只聽夏候墨炎凜寒的聲音響起來。

  “是誰過來了?”

  “上官府那邊的候夫人,還有二夫人三夫人都過來了。”

  回雪恭敬的稟報著,夏候墨炎一揮手命令下去:“不見,讓她們回去吧。

  先時給晚兒找不自在,這會子來做什麼,無非是救她網開一面,幫幫她們而已,這種不真心待人,狗眼看人低的人,讓她們吃吃苦,不要理會。

  回雪應了夏候墨炎的話,一時不知道如何做,偷偷的看主子的臉色。

  只見主子慢條斯理的吃早飯,根本不關心這件事,看來是真不想搭理那些人。

  想著便起身出去,吩咐了西角門過來稟報的婆子,讓她們回去,世子妃有事沒空見她們。

  婆子自去回話,不再話下。

  正廳裡,晚清歎了口氣,再吃不下,放下手中的玉著,望向一側的夏候墨炎,無奈的開口:“墨炎,你說我是不是狠心了?”

  “狠心,狠什麼心?那些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根本就是無心之人,就算你對他們再好,他們反而當成理所當然的事了,所以你別煩惱了。”

  “嗯,”晚清不再說話,說實在的,當時父親去世,她是想給候府的人一個機會的,如果老太太和候爺他們真心的覺得愧對她父親,她就放過他們一馬,可是誰知最後臨了臨了,老太太還給她來那麼一出,假惺惺裝神鬧鬼,難不成真的把她當成可欺的人,所以她最後才會讓孫涵整挎了上官府的商鋪,沒有商鋪,她可以想像得出,他們活得很困難,不過這些苦,他們該受著。

  想著松了一口氣,笑著朝一邊的夏候墨炎點頭:“其實就算不是我,他們上官府早晚也是敗的多,浮誇的外表,內裡早被蛆蟲侵蝕了。”

  “晚兒這樣想就對了,不要理會那些人,以後她們再來糾纏不休,讓守門的婆子攆出去就是。”

  “嗯。”

  晚清沒說什麼,這時候回雪領著管家從外面走進來。

  管家安成恭敬的先見禮,然後開口:“世子爺,王爺在府門外的馬車上候著你,皇上派人傳來旨意,想見見你。”

  “皇伯父想見我。”

  墨炎想了一下蹙眉,其實並不想進宮,那皇后現在對他諸多猜忌,處處謀算他,現在自己再與皇上走得近,怕是更惹她煩了,不過他不是怕事之人,既來之則安之,躲避根本不是辦法,這麼多年,他裝瘋賣傻的躲避,皇后也沒有放過他,倒不如主動出面,說不定可以找出皇后的破綻,她為何要對付他,想著便站起了身。

  “你先去吧,我馬上過去。”

  “是。”

  安總管和回雪退出去,夏候墨炎伸出手摸了摸晚清的頭,關心的叮嚀:“今日你在府裡好好休息,別理會那些煩心的人,若是有什麼事,可以派人送信給我。”

  他是完全的把晚清當成了羽翼下保護的小貓咪了,忘了她是一隻有利爪的小老虎。

  “我知道,你去吧。”

  晚清不以為意的揮手,夏候墨炎才放心的走出去。世子爺一走,回雪領著喜兒等人走了進來,把飯桌上的東西撤了下去,然後捧上茶來給晚清吃。

  一早上沒看到兒子,晚清很奇怪:“童童呢?”

  “小公子早就起來了,看世子爺和主子沒醒,他便讓人送他去上官府學堂那邊去看望曹長老了。”

  回雪稟報,晚清點頭,這小子倒是個有心的人。

  “奶娘和花鋤跟著他一起過去了嗎?”

  “嗯,跟過去了,還有流胤,馬成他們都一起過去了,主子放心吧”

  “那就好。”

  晚清點頭,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碧海雲天的事,青龍劍和碧虎劍,現在被藏在水月庵裡,不知道那什麼公主的會不會找到兩把寶劍,還有他們這些人,一想到這個,晚清便有些不安。

  回雪見主子臉色不好看,關心的詢問:“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晚清搖頭,大丫鬟金縷從外面走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世子妃,雙闕院那邊的晴姨娘求見。”

  “上官憐晴,她過來幹什麼?”

  晚清挑眉,上官憐晴現在是夏個墨晌的人,夏候文灝那麼恨她和墨炎,不知道這種時候,她過來幹什麼,還是為了給上官府的人當說客,總之不管哪一種都不討喜,不過雖然她很討厭她,倒底是名義上的妹妹,父親的女兒。

  “把她領進來吧。”

  “是,世子妃。”

  金縷退出去,廳上,回雪趕緊開口:“我的好小姐,你怎麼理會她了,她來又不知道要耍什麼心計?”

  喜兒和福兒二婢點頭:“世子妃,你當心點,那允郡王心裡一定是極恨世子妃的,晴姨娘過來,恐怕是想出什麼謀害主子的法子來了,所以主子一定要當心點。”

  “我知道。”

  晚清點頭,廳內的人說話聲剛落,門外響起腳步聲,金縷領著上官憐晴走了進來。

  兩三個月不見,晚清發現上官憐晴竟然瘦弱了很多,我見猶憐,比起從前的風姿,更是惹人憐愛了,只是眉宇間有鬱結之色,揮之不去。

  一走進來,逶迤的給晚清行禮:“見過大姐姐。”

  “一邊坐吧,“不知道為何,幾個月沒見,晚清一時還真不想為難她,尤其是她此刻的神情,似乎弱不禁風的一陣風可以吹走似的,從前的囂張刁鑽難纏,現在在她的身上通通消匿不見了,剩下的只有楚楚可憐,也許這就是一個不受寵的姨娘的下場,她的那份榮耀早隨著她新鮮感消失了,想到這,晚清不禁罵起娘來,為什麼男人可以隨意的享受女人的新鮮感,等到新鮮期過了,就什麼都不走了。

  “有事嗎?”

  晚清問上官憐晴,一點為難她的意思都沒有。上官憐晴有些錯愕,然後抬眉望過來,發現這大姐姐和以往不同了,以往很冷漠,現在在那冷漠之上多了一抹溫柔,讓人覺得親近。

  想起從前她曾經阻止過自己進漢成王府,自己不相信她,現在才知道她說得沒錯,其實以她的能力根本不適合待在漢成王府裡。

  “大姐姐,我是為了上官府的事?”

  上官憐晴小心的說,生怕晚清生氣,晚清臉色一黯,倒是沒發作,大伯母等人還真去找了上官憐晴。

  她不說話,正廳裡氣氛有些冷,上官憐晴緊張的端了茶過來喝,然後飛快的開口。

  “不是妹妹多事,實在是她們太困難了,所以不得不張這個口,妹妹希望大姐姐能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幫幫她們,她們都知道錯了,還有老太太,聽說生病了,她一直想見大姐姐一面,大姐姐去見她一面吧?”

  晚清從頭到尾沒說話,想到了上官府的人,想到了父親的死,老太太到最後也沒有疼愛父親,她是心疼父親,現在她們過不下去了,便懺悔了,這樣有用嗎?

  “我知道了,你還是讓她們回去吧,還有你自個兒過自個兒的日子,別沒事淨找事。”

  晚清淡淡的吩咐,上官憐晴見她如此說,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的起身告安。

  “妹妹先行告退了。”

  “嗯,你先去吧。”

  晚清點頭吩咐回雪把上官憐晴送出去,自己歪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回雪走進來,一時沒說什麼,晚清想著上官憐晴,抬眉望向喜兒和福兒:“晴姨娘現在在雙闕院那邊過得怎麼樣?”
  “回世子妃的話,聽說晴姨娘懷孕了,不過允郡王並不重視她,所以日子並不好過。”

  這是她們聽雙闕院那邊的丫頭說的,晴姨娘身份低下,再加上漢成王府的月供銀少,身邊的那些牛鬼蛇神,因著主子不得勢了,往往不理不睬的,再加上沒個錢打點,所以很多事都不盡心。

  “她懷孕了,難怪這麼瘦。”

  晚清想起上官憐晴,不由得想起了過去的自己,想起了過去自己懷孕的時候,父親把她送出去,但是錢財什麼的供給物都是不缺的,沒想到上官憐晴現在活得竟不如自己了,雖然忿然,不過雙闕院那邊的事,她不想理會,因為若是她插手了那邊的事,不知道夏候墨晌編排出什麼事來。

  這種事她可是見得多了,到時候再給她來個什麼毒妾毒子的什麼事,她不是自找麻煩嗎?當初她可是阻止上官憐晴進漢成王府的,她不聽所以才會招來這樣的惡果,每個人都要對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

  晚清想得入神,從上官憐晴的身上,想到上官府的人,她一時還真的不想見她們任何人,只想待在漢成王府裡,安心的休息。

  傍晚的時候,兒子和夏候墨炎都回來了,一家人聚在一起用膳,晚清並沒有把白天過來的事告訴夏候墨炎和兒子,省得讓他們兩個人心煩。

  廳堂裡,點起了明燈,一片明亮,回雪和喜兒兩個丫頭伺候著,別人自在外面候著,房裡不時的響起說笑聲,夏候墨炎正在講今兒個進宮的事,講到最後不無遺憾的開口。

  “從明日開始,我又要每日進宮殿前行走了,晚兒和童童可要乖乖的。

  晚清無語,說得好像她惹多少事出來一般,娘倆同時丟給他一個白眼。

  一時又覺得好笑,笑了起來,正廳裡籠罩著一層溫馨的快樂,好似早晨綠荷之上的露珠,閃發出瑩潤的溫融的清新。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門外有人走進來稟報。

  “世子妃,府門外面有上官府的公子上官竺求見。”

  “竺兒?”

  晚清挑眉,沒想到這個弟弟竟然過來了,一定是上官府那邊的人,拾攛了這個弟弟,想用親情這一招來打動她,他們越是這樣做,晚清越是討厭,臉色不悅,正想吩咐人把上官竺帶進來,一側的夏候墨炎早冷沉著臉訓斥下跪著的喜兒:“不是說了以後上官府的事別拿來煩世子妃,你們的耳朵白長了是不是?”

  夏候墨炎大發雷霆之怒,眼瞳中颼颼飆風席捲,廳堂內一片淩寒,好似二月冷冰,六月飛雪,從頭涼到尾,沒人敢說一聲。

  喜兒趕緊的諾諾應命,臉卻是一片蒼白,不敢有似毫的反抗之意,緩緩的往外退去。

  等到喜兒退出去,夏候墨炎掉首望向坐在自己身側的晚清,霸道的開口。

  “以後不要理上官府的事,雖然上官府現在難過了,但還不到那種窮困潦倒的時候,他們若是精減一些,平時節檢一些,有什麼過不下去的,別忘了上官候爺,現在還是候爵身份,朝廷上有奉祿,他們之所以覺得難過,無非是平時大手大腳用慣了,所以才會覺得窮苦,平常人家都是這般過日子,他們家為什麼就過不下去。”

  晚清知道夏候墨炎說得沒錯,便不反駁他,接了口:“我知道了,以後不理他們的事便走了。”

  沒想到他平時不管事,但是對於這些俗事,倒走了如之掌。

  正廳裡,一家人用了膳,童童自覺的跟著花鋤和奶娘下去息著,夏候墨炎內斂沉穩的拉著晚清的手,一路回房間,路上還不忘警告她。

  “以後不許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到頭來平白的讓自己受了氣。”

  “嗯,我知道,你不是明日要早朝列班嗎?還是早點休息。”

  “好啊,你陪我。”

  夏候墨炎大手一伸便抱了晚清的身子直奔房間而去,兩個人不再提上官府的事,竊竊私語的一路說著話兒。

  三日後。

  慕容府的世子夫人稼木盈秀辦了賞花宴,請了京裡很多上流社會的夫人前往宴席。

  晚清身為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自然也在其中,這請貼早就送了過來。

  這些古代人特別喜歡辦什麼宴席,這個宴那個宴,無非是拉攏各家的關係戶,然後是打探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別看這些女人,很多人不比男子差,而且上流社會的女子,離政治中心很近,通過各種手段幫襯著自家的夫君,有些真的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晚清雖然不樂意,卻很清楚,她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不管願不願意,以後都會在這種狀態下生活。

  這三天在王府裡,閒事不理,安心的休養身休,她的身體倒是沒有任何的不適和大礙了,先前受了碧海雲天那紅衣公主一掌,也完全恢復了,坐馬車的疲倦也消失了,正好借機出去活動活動,有益於健康。

  只是沒想到,賞花宴,夏候墨炎竟然要陪著她一起參加。

  他是個閒職,沒事在殿前行走,眼下沒有任何的實職,只不過走瞭解朝堂上的一些事,所以去不去都是一樣的。
  一大早兩個人起床盥洗,用了早膳,便準備著去慕容府。

  府門外,管家早已備好了豪華的馬車,漢成王府不比別家,皇家貴族,自然不能讓別人比下去,尤其是今兒個的光景,雖然人不宜過份高調,但該高調就得高調,該拿擔就要拿捏,這一點晚清比別人懂。

  兩個人各帶了兩親隨,夏候墨炎的侍衛雁平和落沙,晚清帶了回雪和喜兒。

  小丫頭喜兒經過磨練,雖然不會武功,卻絕對是個機靈的主子,所以晚清帶著她,沒事還能打聽些事出來。

  除了他們自己的親隨,管家還指派了幾名侍衛保護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慕容府而去。今兒個大街上的馬車明顯的比平時來得多,一隊隊,一簇簇,從大街上行過,花團錦簇,氣派不凡。

  漢成王府的馬車,在這些車流中,絕對是最醒目的,再加上後面還跟著一輛馬車,又有侍衛隨行,浩浩蕩蕩的一看便有皇家的氣派。

  馬車內,晚清靠在夏候墨炎的懷裡,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心不在焉的開口。

  “真不知道待會兒的宴席上會出現什麼情況,一想到那些碎舌的女人就惹人煩。”她的個性不喜歡說別人壞話,也討厭那些背後說人壞話的三姑六婆,偏偏就是這些三姑六婆,能時不時的透露出一些小汛息給她。

  夏候墨炎修長的大手輕拂她耳邊的鬢髮,一臉的疼寵,磁性暗沉的聲音吐氣如蘭的在她的耳邊輕語。

  “我知道你不喜歡,所以才會陪你過來,若是待會兒你煩了,便來找我。

  “好。”晚清唇角勾出笑,這傢伙的心倒是細,難怪他今兒個不上朝要陪著她,原來早就知道她討厭這些宴席。

  想到這,忍不住伸出一隻纖細的手在夏候墨炎的手心裡劃圈圈兒,一圈一圈,一點感覺也沒有,純粹的覺得好玩兒。

  而那無心的撩撥動作,使得頭頂上方的男子眼瞳深幽,暗沉如淵,呼吸微微的急促,陡的俯下身便咬了一下她的小耳垂,低低的開口。

  “你可真會搗蛋啊。”晚清一聽這話曖昧至極,趕緊的坐好身子,整理自己的衣服,笑得一臉的無辜:“快到了吧,還有多遠呢。”

  “你啊。”

  夏候墨炎歎息一聲,笑了起來,眉眼皆是閃爍的光芒。

  忽地瞳仁一暗,周身便罩上了戾氣,晚清也感受到外界的紛亂,漢成王府的馬車陡的一拉僵硬,駿馬嘶鳴不已,夏候墨炎挺拔的身子陡的從馬車內脫疑而出,直竄了出去,撲向駿馬的前蹄,幹鈞一發的空間裡,便從馬蹄之下救下了一個小孩子。

  街道邊,很多人駐足,先前看到漢成王府的馬車時,眾人正看得熱鬧,誰知道忽然從路邊竄出一個小孩子來,每個人都臉色大變,心裡想著這小孩子必死無疑,誰知道馬車內竟有一人,快如閃電,騰飛似銀龍,眨眼從車廂裡撲了出來,動作奇快無比的把那馬蹄之下的小孩子救了出來。

  寬敞的街道上,兩邊擁擠了很多瞧熱鬧的人,還有那馬車被阻了不得過去的,一時間,擁擠不堪,所有人都望著那林立在陽光之下的男子。

  劍眉細長,狹飛入鬢,眼瞳深邃似海,耀了烈日的光線,漆黑中好似寶珠一般,灼灼光華,欺霜賽雪的肌膚完美無暇,鷹隼一般傲然挺立的鼻子,下面是性感的唇,此時雙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可顯示他心中的冷然,身上一襲白色立領的海水紋長衫,腰系銀絲絛絡,當真是絕色恍眼的男子。

  明明融在人群中,偏偏就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和尊貴,使人看得忘我,目瞪口呆。

  大街上,很多的女子看得臉紅耳赤,紛紛的打探這男子是誰?然後聽到消息後,便譁然不已,頓足捶胸不為過。

  沒想到這出色的男子竟然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以往傻了多少年的世子爺,沒想到治好了病,竟然有此等出色的風姿,當真是人中龍鳳,雖不是東宮太子,可是那份姿勢,可不比太子差多少,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時間眾人心思紛雜,而夏候墨炎不理會別人,雙瞳蓄滿冷光,緊鎖著手裡的小孩子。

  這小孩子一看就是一個小乞丐,身上穿得極破爛,剛剛從馬車上逃了一命,竟然全無任何的驚慌,相反的大眼睛裡竟有一抹懊惱。

  “你不要命了?”

  夏候墨炎沉聲開口,蹙起眉森冷的望著手中的小傢伙,輕易便看出,這傢伙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這根本不是一般小孩子的反應,他會如此淡定,眼睛裡還有些細微的懊惱,說明他是有心的,故意的要撞上他們的馬車。

  這一想,夏候墨炎臉色陰驁,森冷的咬牙瞪著手中的小傢伙。

  要知道他剛剛就差點沒命了,他不知道嗎?不知道嗎?

  “快說,是誰讓你撞過來的?”

  夏候墨炎再次問一句,那小孩子一臉的受驚,趕緊的捂住嘴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大街上,眾人正看熱鬧,一聽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問出來的話,再看那小孩子的神色,不禁赦然,原來這小孩子竟然是受人指使的,所以才會往漢成王府的馬車上撞去,真是找死。

  有人氣憤,這分明是街上的小乞丐,被人利用了,想得一些錢財罷了。

  夏候墨炎正追問著,馬車上的晚清緩緩的從馬車裡下來,今日她同樣穿了一襲白色的長裙,裙擺和袖口繡了薄荷,清新雅致,水靈動人,頭上三千青絲烏雲,襯得膚白腮紅,周身的靈氣光芒,那圍在週邊的人,指指點點之外,男子皆眼露驚豔,沒想到漢成王府的世子妃,現在竟然如些出塵動人,過去因為她未婚生子,使得很多人瞧她不上眼,沒想到現在一見,竟如明珠一般奪目,光彩照人。

  不過這兩個人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眾人想著,楚京城內,俊男美女無數,再沒有看過如此合適的一對人了。

  晚清不理會別人,而是徑直走到夏候墨炎的身邊,笑望著他手中的小乞丐,輕慢的開口。

  “小弟弟,這樣吧,那個人出了多少銀子,我們也出多少銀子,現在你什麼都不用說,只用眼睛告訴姐姐,那個人在哪裡好嗎?”

  晚清的話嫋嫋柔柔,好似午後的清荷之香,帶著動人的清新,不但是那個小孩,就是身側的別人,也忍不住聽得入迷。

  那小乞丐一聽晚清的話,大眼睛一轉,陡的抬首望向街道邊不遠的一幢茶樓,二樓靠窗的位置,眾人飛快的抬首望去,便看到一抹頭戴黑色斗篷的身影急急的離開。

  晚清一瞧,立刻朝身後的雁平和落沙命令。

  “你們兩個,馬上去把那戴斗篷的人帶過來。”

  “是,世子妃。”

  雁平和落沙的武功極好,一接到命,早閃身從人群中躍起,幾個起縱便越過眾人的頭頂,從茶樓的窗戶躍進去,然後眨眼沒了身影。

  街道中,晚清示意墨炎把這小乞丐放下來,別看他年紀小,卻有一些骨氣,先前夏候墨炎問他,他就是不說,而她問他,也是讓他眼神指示出那人的位置,這不算壞了他的規矩,這樣的小傢伙倒是令人敬佩,他說不定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夏候墨炎周身罩著凜寒,冷沉著臉放下了那小孩子,晚清吩咐一側的回雪:“拿十兩銀子給這小傢伙。”

  回雪領命取出十兩銀子遞到那小孩的手裡,沒想到小傢伙竟然說:“我和那人談了是五兩銀子,所以你只要給我五兩銀子。”

  他一言落,人群中譁然,有人開始罵人,這背後究竟是什麼人,讓一個小孩子當街送命,竟然只出了五兩的銀子,難道一條人命只值五兩銀子,這究竟是哪個缺德的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人啊?

  “不知道是誰?竟然做這種缺德事。”

  “真該下地獄,竟然只給小孩子五兩銀子,讓他做這種事。”

  “若不是世子爺身手厲害,此刻只怕小孩子就沒得命了。”

  此次彼落的說話聲,晚清並不理會,把這個八九歲的孩子和自己的兒子比,她覺得兒子幸福多了,心裡酸澀澀的倒是挺心疼這小傢伙的。

  “好了,這是我們出的價錢。”

  晚清柔聲的安慰那小傢伙,伸手接過回雪手裡的銀子遞到他的手上,然後握著那黑乎乎小手:“能答應姐姐一件事嗎?”

  “姐姐你說?”

  小傢伙黑乎乎的臉上,眨巴著大眼睛,一下子便喜歡上了晚清。

  晚清低柔的說:“以後別做這種事,若是你爹娘知道該多心疼啊”

  是啊,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若是他爹娘知道兒子做這種事該多心疼啊。

  “姐姐,我以後不會做了,我有銀子給我爹爹看病了。”

  他笑得別提多開心了,眼睛晶亮亮的,似乎完全忘了前一刻他差點死在馬蹄之下。

  這一幕看得很多人心裡酸酸的,原來這小乞丐是因為給爹爹看病,他真是個好孩子啊。

  這時候雁平和落沙已抓了那罪魁禍首走了過來,圍在週邊的人自動的分開了道,讓雁平和落沙二人把被抓的兩個人拉過來。

  夏候墨炎臉色難看,一聲命令:“把他們頭上的斗篷扯了。”

  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竟然使這種不要臉的手段,連一個八九歲的孩了都利用。

  雁平和落沙一得到爺的命令,一伸手便拿掉了罪魁禍首頭上的黑色斗篷,露出兩張女人的臉來,嫵媚動人的嬌顏上,此時布著氣憤,憤怒的瞪著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咬著牙狠狠的不說話。

  這兩個人竟然是先前住在漢成王府的樓芸香和她的婢女。

  人群中譁然,週邊很多馬車內的人也驚動了。

  沒想到這罪魁禍首竟然是楚京樓大將軍的女兒,樓芸香小姐。

  她空長著一副美貌,卻心比蛇蠍,利用一個小孩子來做這種傷害漢成王府的事,而且竟然只出了五兩的銀子。

  難道人命在她的眼裡如此廉價。

  “樓芸香,你竟然讓一個小孩子做這種事,知不知道他差點死在了馬蹄下?”

  夏候墨炎大吼,雋美的五官罩上了嗜血的戾氣,狠狠的瞪住這樓大小姐,她知不知道這是一條人命。

  樓芸香咬著牙,臉色難看的出口:“那又怎麼樣,我是給了銀子的,我爹爹沙場殺敵的時候,刀下有多少亡魂,而我可是給了銀子的。”

  樓芸香不但不知悔悟,還振振有詞。

  這些話一說出來,惹得週邊的很多人義憤填膺,摩肩擦掌,恨不得上去扇這樓大小姐五個大嘴巴,她還敢說,還敢這樣說?

  她爹爹殺的是敵人,不是讓無辜的小孩了去送死,她竟然把小孩子和敵人相比,真正是可恨可惱。

  人群裡呼呼氣喘,那樓大小姐還不自知,一雙俏麗的眼睛緊盯著夏候墨炎,又氣又恨,這會子連懼怕都忘了。

  “你毀了我的容,竟然不娶我,一定是這個女人善妒,不讓你娶對不對?”

  她先是對著夏候墨炎說,然後陡的掉轉視線憤怒的指著晚清,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撕咬晚清。

  “你這個善妒的女人,竟然想獨佔著一個男人,難道你以為他會為了你終身不納妾,終身不娶別的女子,你做夢,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你等著,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另娶新歡,我就不信了,你能一輩子霸佔著她。”

  樓芸香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說出這番話來,頓時間人群炸開了禍,原來這樓大小姐是因愛生恨啊,世子爺不娶她,所以她想法子對付人家的,真正是可恥,真正是不要臉,樓將軍一生的英名都被這位樓小姐丟淨了。

  這位樓小姐,先前一直藏在深閨人不識,大家還以為她是大家閨秀呢,沒想到卻是個潑婦,不知廉恥的女子,別說這麼出色的漢成王世子爺,就是別人恐怕也不敢娶她。

  樓芸香說完,晚清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直站在她身邊,陰驁冷沉著臉的夏候墨炎,陡的一伸手緊攬了晚清的腰靠在他的胸前,淩寒嗜血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夏候墨炎今日當著所有人的面宣佈,此生只娶上官晚清一人,終身不納一妾,窮其一生呵護愛惜,疼寵著她,再不會有第二個女人。”

  所有人呆住了,晚清也呆住了,然後不知道是誰帶頭鼓起了掌,最後掌聲如雷。

  晚清抬頭望他,看到他在陽光裡好似巨神一般威武,高大,心裡一瞬間綻放出最熾熱燦爛的煙花,滿臉的笑意。

  夏候墨炎宣佈完,低首望了晚清一眼,滿眼的疼惜,他說過會窮其一生的愛護她,疼惜她,絕不會為了別的女人負她,讓她掉一滴眼淚。

  大街上不遠處,停靠著幾輛馬車,此時車內端坐著的人,眼瞳浮沉不定。

  此時,夏候墨炎已攬了晚清往馬車前走去,冷冷的拋下一句:“給我狠狠的扇這個女人十個嘴巴,然後送到將軍府去,把今日的事稟報給樓將軍。

  “是,世子爺。”

  雁平和落沙一得到爺的命令,早拉著兩個女人到一邊去扇嘴巴子,他們先前聽到這女人的話,早恨不得扇她耳光了,怎麼就能說出那麼不要臉的話呢?

  街道邊人群漸散,很多人邊談邊回首張望,心中對於漢成王府的世子爺,更是高看了許多眼。

  夏候墨炎和晚清上了馬車,剛準備離開,去聽到馬車外面有童音響起來。

  “姐姐,姐姐。”

  晚清掀簾望出去,卻是先前的那個小乞丐,小傢伙笑眯眯的望著她,然後咧嘴笑:“姐姐,小寶祝姐姐永遠幸福快樂。”

  “謝謝小寶,快回去給你爹爹瞧病吧。”

  “好。”

  小傢伙一聽這話,早飛奔而去,勁頭兒十足,滿身的歡欣,爹爹的病會好了,到時候他就又有爹爹了。

  車簾放了下來,晚清吩咐前面的車夫:“走吧,去慕容府。”

  “是,世子妃。”

  馬車又行駛了起來,馬車內,晚清望著夏候墨炎,伸出手緊握著他:”謝謝你墨炎。”

  “謝我做什麼,真是,我說了要疼你愛你的,這是承諾,所以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不過如果你有感動,以後就用力的喜歡我。”

  “嗯,我會的。”

  兩個人靠在一起,一路去慕容府。

  路上發生的雖然是小插曲,可是很快便有人把這件事稟報進了慕容府,所以那些早到的人,便知道了夏候墨炎當街宣誓,此生只娶上官晚清一人。

  這番誓言,很多男子不屑,可是那些女人聽到後,人人羨慕起來,個個都嫉妒上官晚清。

  這女人的命真的好啊,未婚生子竟然嫁進了漢成王府,還得了這麼一個癡情的夫婿,而她們誰家的府上不是三妻四妾的一堆女人,男人歷來都是喜新厭舊的,沒想到現在卻出了這麼一個癡情的人,當真讓人嫉妒不已。

  夏候墨炎和晚清到慕容府的時候,已有一大半的人到了。

  慕容府的管家,一看到漢成王府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飛快的領著人過來招呼客人,然後指派了人把兩位貴客引領進去。

  今日府上來的大部分都是貴客,上流社會,最接近政治核心的人基本上都請了。

  鎮國公府,鏢騎將軍府,丞相府,連南昭王府,和東宮太子府的人都請了,諾大的庭院裡熱鬧不已,中間有二十四扇屏風隔開,男子的在外面,女子的在裡面,熱鬧極了。

  雖然都是尊貴的人,不過夏候墨炎和晚清這一對,顯然是今天最醒目的人,所以他們一過來,便各自有人迎了過來。

  晚清被僕婦領進屏風裡面,夏候墨炎自在外面與人聊天。

  只見諾大的庭院裡,花開幾許,芬芳鬥豔,婢女們用金瓶插著各種時興的花卉,擺放在各處,一眼望去,花團錦簇,再加上花枝招展的女子穿梭在其中,當真是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一排排的朱紅矮幾上,擺放著一盞盞的水晶壺,裡面盛放著清香撲鼻的紫府瓊漿,琥珀杯中泛起瑤池玉液,玳瑁盤中擺放著新鮮瓜果,玻璃碗中供著精緻糕點。

  香焚寶鼎,花插玉瓶,象板鸞蕭輕奏,好一派盛世太平。

  晚清一出現,便被人迎了過去,率坐上了靠前一些的座位,身側圍了一堆的人,眾人全都滿臉羨慕的望著她,然後便提起了先前聽到的消息。

  每個人都有些不踏實之感,聽聞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仍人中龍鳳,治好了病後,是天姿國色之態,怎麼會為了上官晚清而終身不納妾,雖說這上官晚清長得不俗,又聰明智慧,可是想到世上有那麼一個男人竟然願意為了一個女人而不納妾,這些女人就像聽到神話一般驚奇。

  雖然先前嫉妒憤怒加恨,但是此刻還是想聽聽這事究竟是真是假,所以便有人問。

  “世子妃,聽說世子爺先前在大街上對著很多人宣佈,此生不納一妾,可有這事?”

  晚清抬眉望過去,這說話的人,仍是謹王妃慕容笑。

  慕容笑長得很出色,再加上新婚過後的滋潤,越發的充滿了女人味,謹王對她是疼愛有加。

  不過謹王的品貌並不十分出色,所以這慕容笑的心中其實有些遺憾,只是不想讓旁人知道罷了,此時一臉笑意盈盈的主望著晚清。

  晚清發現慕容笑這話一問,好多女人的耳朵豎了起來,聽著這邊的話題,擺明瞭對她們的話題感興趣。

  女人天生有八卦的精神,晚清倒是不以為意,只是這八卦中恐怕有很多嫉妒吧,一生一世一雙人,對於古代的這些女人來說,恐怕是天方夜潭般的不可思議吧。

  晚清一邊想一邊清淺的點頭,淡淡的笑著開口:“他倒是如此說來著。

  此話一落,那些先前豎著耳朵聽的女子,多有臉上嫉妒的,不過大多人只在心裡嫉妒,臉上不表現出來,還不時的發起讚歎。

  “世子妃好福氣啊。”

  “是啊,不像我們家的那位爺,基本上女人進府,只有三五個月的新鮮勁,這也是往好裡說,若是往壞裡說,一兩個月就照不著面了。”

  “是啊,是啊。”

  很多女人附和著,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不過有那些不相信的,或者是憤恨的,直接的找碴子:“男人的話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了。”

  這說話的人是一向和晚清不對盤的呂鳳嬌,現在她是鏢騎將軍府柳曄的夫人。

  不說她和上官晚清一向不對盤,就說自己進柳府,那柳曄根本就不待見她,人說受寵一兩個月,她是連新婚夜都是勉強度過去的,還是她主動的暗示了很久,那男人才勉強的和她完成了洞房花燭夜,之後都是去睡小妾的房,似乎把她這正牌夫人忘了。

  一說到這個,她就比別人憎恨,自己過得不如意,偏偏這上官晚清卻得到了天下最好的男子,那男子還如此寵她,怎不令她瘋狂嫉妒”

  呂鳳嬌開口說完,有人抿唇笑,很多人知道這呂鳳嬌和上官晚清有過節,兩個人針鋒相對。

  晚清掃視了身側的眾人一眼,知道這些女人多是看熱鬧,不卑不亢,不焦不急的端起茶抿了一口,然後才回呂鳳嬌的話。

  “母豬本來就不會上樹,所以男人為什麼不能相信?”

  這話有點繞口,不過這理倒是真的,這母豬本來就不能上村,所以和男人靠得住這種話,關聯不到一起。

  晚清越是雲淡風情的相信夏候墨炎,別人越是嫉妒,那呂鳳嬌臉色更是難看了,暗咬牙。

  “我們早晚會看到的,就不相信天下有這樣的男人。”

  “是啊,我也會看到的,不過我對自己的男人有信心。”

  晚清繼續接呂鳳嬌的話,氣得她胸脯上下的起伏,臉色都綠瑩瑩的了。

  這時候一側端木香接了口:“呂姐姐何必生氣呢?氣壞了身子不值當,我們是現實的人,不想有些人整天做白日夢。”

  端木香嫁入了呂府,和呂鳳嬌是親戚,自然幫襯著她,何況這兩人原來就對眼,這會子一唱一合的針對著晚清。

  庭院裡,有人自顧小聲的說著話,不理會這邊的事情,因為這些女子身份都尊貴著呢,不是那些身份低下的人可比的。

  而上首的位置上,很多女人都注意著她們的話題,不時的品茶磕瓜子,臉帶微笑。

  有眼的人都看出來,這上官晚清絕對不是省油的燈,輕巧巧的一句話,便把別人氣得要死,呂鳳嬌和端木香之流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果然端木香話音一落,晚清便笑著開口:“女人還是做做夢的好,不做夢的女人老得快,男人更討厭了。”

  這話一起,很多女人心中想著,難道真是這樣嗎?有人甚至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臉。

  其實今日慕容府的世子夫人請的都是年輕一輩的人,那些年老的候爺夫人都沒有請。

  這時候稼木盈秀領著慕容府的僕婦從外面走進來,一路走一路笑著招呼客人,一一對人打招呼,然後滿臉笑的道謙。

  “方才我去安排一下戲班子,怠慢大家了,千萬別指責我才好啊”

  稼木盈秀雖然是小小的慕容世家的夫人,但是一來慕容府地位不敗,二來,她是蒼狼國的公主,所以此刻在場上,就是太子妃和謹王妃都不好太托大,幾個人都笑著開口。

  “忙什麼呢?今兒個你有心了,快坐下與我們說說話才是正理。”

  稼木盈秀一聲應了,便在主人家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她的眸光掠過晚清的臉上時,一閃而過的暗芒,飛快的越過去,不看晚清的眼睛,淡淡的打招呼。

  “世子妃也來了。”

  晚清點頭,禮貌的客套:“慕容夫人有心了。”

  “嗯,開宴吧。”

  稼木盈秀一聲令下,便有僕婦奴婢的開始上來伺候著,只見仙音輕樂奏起,紅裙舞女,翠袖歌姬盡數的上來,一時間,觸觥交錯,一片迷離。

  而男賓那邊宴席也開始了,不時的傳來細細嫋嫋的音樂聲和叫好聲,顯得十分的熱鬧。

  女子這邊要含蓄得多,各人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和身側的人說著話兒。

  晚清身邊便是謹王妃慕容笑,這慕容笑對於晚清倒是十分的客氣,不時的和她說笑著,談著上面的歌舞。

  兩個人有滋有味的吃酒欣賞歌舞,不理會別的事。

  稼木盈秀一邊招呼著太子妃一邊觀察著晚清的神色,發現晚清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她才略寬心,不過心裡總歸有一些不自在。

  今日的宴客,她本來不想辦,若不是老太爺的意思,讓她發了請貼,請了這些年輕一輩的來聯絡感情,她才懶得做這種事。

  不過現在她是慕容府的世子夫人,所以這些事必然要做,除非她不想好過了。

  自從嫁進慕容府,她就沒有好臉色對待慕容奕,一直找他的碴子,只要想到當初他所做的事,她便憤怒,加倍的折磨慕容奕,而人前,她卻又是一副端莊的形像,所以說很多時候,府內的人不相信慕容奕的話。

  那個男人苦不堪言,卻無計可施,現在她頂著的身份,使得他不敢輕舉妄動,雖然他心狠手辣,不過還不敢挑釁家族的威力。

  稼木盈秀一邊想著一邊望著身側的太子妃,舉起酒杯和太子妃吃酒。

  這太子妃可是未來的皇后,自己該奉承她一些,不過慕容家恐怕不會由著這女人當未來的皇后,如果她當了皇后,抬起的可是南昭王府,南昭王府一向和慕容府是對頭,若是這女人當了皇后,她們還好過嗎?所以說那慕容淩不出意外才有可能是皇后……。
一路好走,寶珠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4-28 15:34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