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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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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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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1:08:52 |只看該作者
第090章

  夏候墨炎和晚清被宮中的太監送到將軍府,大將軍雲傾天正在等他們,不知道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一聽到護衛稟報說客人回來了,馬上領著手下迎了出來,把晚清和夏候墨炎迎進了書房,分主賓坐下。

  “怎麼樣,和皇上談得還好吧。”

  雲傾天很關心眼下的局勢,能不打就不打,這是最好的,這金夏國不比周邊的小國,只要戰勝了邊關,便可令皇朝歸降,若是他們軒轅和金夏打起來,必然兩敗俱傷,到時候究竟是什麼樣的結局,可沒人知道。

  晚清淡淡的勾唇,搖了搖頭。

  “不知道,軒轅國的皇帝並沒有直接表明態度,不過那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反正我們把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是你們軒轅的事了,如若真的交戰,我想金夏國未必會滅,就算真的會滅,只怕也是折損了軒轅和龍番大部分兵力的,到時候究竟是何人一統了玄武大陸就未可知了。”

  晚清說完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她真的是太累了,精神一直繃得緊緊的,現在一辦完了事,周身似乎都散架了,只想撲到床上大睡特睡一場”

  雲傾天一見,忙起身吩咐喚了門外的護衛進來。

  “帶表小姐和世子爺去客房好好休息。”

  “是,將軍。”

  護衛應聲恭敬的請了晚清往外,晚清一邊跟著那護衛往外走,一邊沒忘了叮嚀雲傾天。

  “舅舅,若是皇上召你進宮,你一定要站穩方向。”

  “嗯,我知道。”

  雲傾天點頭,目送著晚清離開,眼瞳中深邃暗沉,他身為一國之將軍,知道晚清說的話沒有錯,若是他們和金夏國打了起來,那龍番一定也會出兵,可是蒼狼國雖然暗下表明和他們一致對外,可是他們現在卻又高調的表明相信金夏國,所以他們明面上不好出手,可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坐山觀虎頭,這仗一旦打起來可就撕破了臉皮,再想挽回就不可能了,如若真的是螳螂捕蠶,黃雀在後,那可就便宜了別家。

  晚清和夏候墨炎走出書房,一路進將軍府的客院休息。

  因為夜已深了,他們幾個都很累了,先前連日的騎馬,又進宮了一趟,現在人人倦得只想睡覺,所以夏候墨炎和晚清道別,各自進房盥洗休息,不在話下。

  而書房內的雲傾天,很快接到了宮中太監傳來的消息,皇上召大將軍進宮商議國事,他趕緊的進宮去了。

  話說遠在千里之外的漢成王府,宋側妃的喪事已辦完,府內又恢復了往常的安寧,少一個人多一個人對於諾大的漢成王府,沒有似毫的影響,就是漢成王也是每日早出晚歸的,好像不知道似的。

  可是對於雙闕院內居住的一應大小人,卻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是宋側妃掌權,諾大的漢成王府,所有人對雙闕院這邊的人都是察言觀色的,巴結奉承的,可是現在宋側妃死了,府內的事情,多是姬夫人在過問,所以那些一慣見風使舵,專會諂媚奉承的下人,卻調轉了風向,多對姬夫人一房恭敬起來,雖然一時不敢對允郡王和夏候怡然怎麼樣?可是言語神色還是有所差別的。

  再一個允郡王和怡然郡主剛失了娘親,還受到冷落,那心裡怎是一個傷心了得。

  允郡王夏候墨昀是男子,心胸自然坦蕩一些,可是對於一向金尊玉貴,頤氣指使慣了的怡然郡主來說,怎麼受得了旁人的怠慢,胸中早積了一肚子的氣,整日悶在雙闕院內,越想越憤怒,越想越生氣,再加上雙闕院內多有宋側妃以前的親信,此刻不受人待見了,越發的在其中調唆起來,那怡然郡主胸中的怒火就像火山噴發似的,一發而不可收拾。

  這日中午,終於忍無可忍的領著雙闕院內的一些丫鬟僕婦,直沖進古宛去。

  現在漢成王府內,沒有夏候墨炎,沒有上官晚清,只有那一個小野種住在古宛內,所以她一定要把上官晚清害了她娘親的事算在這小野種頭上。

  古宛內,童童和歸雲正在後院蕩秋千,坐在高高的秋幹架上,一人推晃著,一人不時的叫著。

  “推高點,推高點。”

  小歸雲立刻用力的推了起來,那秋千蕩得像風一樣,快飄了出去,童童咯咯的笑了起來。

  不過玩了一會兒,秋千放慢了一些,童童戾戾的,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有不開心。

  燕歸雲趕緊的問他:“童童,你怎麼了?”

  “我想我娘親了,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回來,”童童的大眼睛裡閃過思念,早知道去這麼長的時間,他就跟娘親一起去了,好過現在總想著她,連飯也吃不下。

  他和娘親兩個人一直相伴著,除了上次他離家出走,別的一直都在一起的。

  燕歸雲趕緊的安撫他:“童童,你別傷心,還有我陪你呢?”

  小歸雲話落,身側響起吱吱嗚嗚的,他立刻伸手抱了昭昭入懷,又補了一句:“還有昭昭,我們一起陪著你呢。”

  “嗯。”

  童童的心裡好受一些,不過想念娘親的心並沒有減少,娘親是別人沒辦法代替的,不過有小歸雲陪著他多少好一些,要不然他一定會很孤單,不知道娘親的事辦得怎麼樣了?他的心底有一份擔心,但願娘親的事情早點辦好,早點回來。

  “童童你別不開心了,我給你蕩得高高的,像飛起來一樣。”

  “好啊,你給我推高一些。”

  童童的玩心又起,朝身後的燕歸雲叫起來,那燕歸雲生怕童童難過,果然大力的推了起來。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立著流胤和孫涵,兩個人寸步不離的守著童童和燕歸雲,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這漢成王府內,可有的是對主子心懷不軌的人,此刻主子和世子爺不在府裡,若是被別人下了手,可就麻煩了。

  兩個人正玩得開心,那昭昭也在一邊東倒西歪的吱吱笑著。

  遠處花鋤和奶娘張氏走了過來,一看到童童和歸雲玩命的蕩秋千,不由嚇得臉色煞白,趕緊的奔了過來,那花鋤一奔到近前,便叫了起來。

  “小公子,你蕩慢一點,這樣很危險的。”

  奶娘張氏也在一邊點頭:“是啊,這很危險的,要是跌下來怎麼辦?”

  這兩人伺候童童很盡心,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她們經常忘了童童和尋常的小孩子不一樣,他的玄力修為十分的不錯,所以根本不可能摔下來。

  不過童童倒是沒為難她們,放慢了秋千的速度,笑著開口。

  “張奶奶,花鋤,我又沒事,不會摔下來的。”

  “小姐不在府內,奴婢們的責任就是護著小公子,不能有一丁點的差錯,若是真的摔著了,小姐回來還不心疼死。”

  花鋤沉穩的開口,一側的張氏點頭,後院內,眾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一陣喧嘩聲傳來,花鋤停住說話,幾個人抬首望向那說話聲,只見浩浩蕩蕩的闖過來一群人。

  奶娘張氏和花鋤,還有古宛內的兩個丫鬟,另外流胤和孫涵二人全都聚到一起,站到童童的身後,童童依舊坐在秋千架上,奇怪的眨巴著眼睛望著那走過來的人。

  只見為首的人正是雙闕院那邊的怡然郡主,身後簇擁著一眾丫鬟婆子,這些人都是宋側妃以前的親信,現在失了勢,便一心的唯護著怡然郡主,想借著東風順順勢,心裡對上官晚清同樣惱恨不已,所以除了平常挑唆郡主,外加此刻的追隨。

  夏候怡然一走過來,冷瞪著童童,看到他,便想到自己娘親的死,都是因為那個傻子娶了上官晚清這個賤人回來,所以才會害到自己的娘親,這賤人倒混得風生水響,現在去軒轅國當使臣了,不過這小野種,她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想著,夏候怡然笑了起來,滿臉的猙獰,瞳仁騰騰的冒起了火焰。

  “夏候艮童,你這個小野種,馬上給本郡主滾出漢成王府去。”

  童童一聽夏候怡然的話,先是錯愕,然後睜大眼睛,雙瞳騰騰的冒火,不過他看著這郡主快瘋了似的,所以他不想和瘋子計較,便冷冷的望著她。

  那夏候怡然沒想到這童童竟然不理會她,那輕蔑不屑的眼神,好似在看一隻蒼蠅,這使得夏候怡然越發的生氣,冒火,指著童童的鼻子再次罵起來。

  “本郡主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你一個野種憑什麼呆在漢成王府內,本郡主命令你馬上滾出漢成王府去。”

  童童聽著這女人好似潑婦似的話,忍不住開口。

  “這漢成王府你說了不算吧,連你娘說了都不算,何況是你。”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一下子擊中了怡然郡主的軟肋,她臉色氣成了醬紫色,沒想到上官晚清難纏,養了個小野種更難纏,她就不相信連個小孩子都對付不了。

  想到這再次不顧形像的罵了起來:“我說話再不算數,我是漢成王府的人,我父王是漢成王,你算什麼,你只不過是你娘帶進王府的拖油瓶,仗著你娘的三寸不爛之舌,哄了我父王高興,可是你是不是漢成王府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夏候怡然的話一下子惹怒了童童,他的小身子陡的一躍便從秋千架上躍下來,怒瞪著夏候怡然。

  “你管我是不是漢成王府的人。”

  “既然不是漢成王府的人,憑什麼待在這裡,還耀武揚威的,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和你娘一樣,骨子裡都是賤人。”

  夏候怡然的話音一落,圍在周遭的氣流陡的一凝,不但是童童,就是孫。涵和流胤都臉色難看起來,尤其是流胤,最受不了人污辱老大的,此刻一聽,早受不了的叫起來。

  “你個潑婦,你說什麼?你才是賤人,瞧瞧你現在的樣子,賤到骨子裡了,真可憐那端木磊,不知道他看到你此刻的樣子,會不會寧願當和尚也不娶你這潑婦。”

  流胤的毒舌一向不輸于女人,他罵完,那怡然郡主尖叫起來,氣得抖索著身子怒指著流胤。

  “你算什麼東西,上官晚清那個賤人的一個走狗,你也不睜開狗眼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在我們漢成王府連一個狗都不如。”

  夏候怡然話音一落,流胤哪裡還受得了,身形一動便待沖過去收拾那個不要臉的郡主,什麼郡主啊,連山野村婦都不如,這麼大的人竟然欺負一個小孩子,可見良心都被狗吃了。

  不過流胤還沒有沖過去,便被童童一把拉住了。

  別看他小,不過卻精明得很,這裡倒底是漢成王府,不管流胤武功多厲害,他身份上可是下人,若是冒犯了郡主,必然受人責罰,可是他卻不一樣了,他是小孩子,和怡然郡主鬥起來,她是理虧的一方,所以童童拉了流胤,給他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他會對付這潑婦郡主的”

  孫涵一看童童的意思,自然也知道了,趕緊的拽回流胤,若是真打起來,主子回來可就難做了。

  那夏候怡然倒底是漢成王府的小主子,他們是什麼身份,只不過是下人。

  夏候怡然一看這邊的情況,越發的得意,朝身後的僕婦丫鬟笑起來。

  “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走狗,還想和本郡主鬥,找死。”

  身後的僕婦丫鬟很捧場的笑了起來,此時古宛這邊很多下人都被驚動了,不少人圍攏過來,看見郡主正在對付小公子,一時不知道如何做,便在旁邊看著。

  童童冷冷的瞪向對面的夏候怡然:“不要臉的醜女人,你得意什麼,不就走出生好嗎?像你這種潑婦,早晚有一天會被休,端木叔叔不喜歡潑婦,你就等著被他掃地出門吧。”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野種,和你娘一樣不要臉,你娘就知道勾引男人。

  童童最討厭有人說他娘親,漂亮可愛的臉蛋上,大眼睛閃過冷光,身形一縱便竄了出去,直撲對面的夏候怡然,一把便朝夏候怡然的臉上抓去:”我撕了你這張臉,竟然罵我娘,回頭我告訴端木叔叔,定然要讓他休掉你這個醜八怪,讓你一輩子嫁不出去。”

  童童的一抓抓過之後,便讓了開來,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而夏候怡然的臉上一麻,便有一道抓痕露出來,她身側的那些僕婦誇張的叫起來:”郡主不好了,毀容了,你被毀容了。”

  “啊,我被毀容了,我被毀容了。”

  怡然郡主一聽被毀容了,早哭了起來,雙手棒著自己的臉,整張臉綠了,咬著牙叫。

  “夏候艮童,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是什麼男子漢,你憑什麼賴在別人家裡,有本事你給我滾出去。”

  童童聽著夏候怡然的話,小臉蛋冷且寒,心裡騰騰的竄出氣來,朝夏候怡然瞪眼。

  “我不稀罕這什麼漢成王府,走就走,你以為我喜歡待在這裡啊,不過你罵我,罵我娘親的事絕對不算完。”

  童童一言落,便朝腳邊的昭昭命令:“昭昭,給我教訓教訓這不要臉的女人。”

  昭昭一聽童童的話,以奇快無比的速度躍起,閃到了夏候怡然的肩上,然後屁股一歪,便對著夏候怡然的臉,嘩嘩的一泡尿從上而下的澆了下來,淋得夏候怡然滿臉的尿,像被雨澆了一般,濕漉漉的。

  這一突發狀況,使得夏候怡然整個的呆了,待到她反應過來,昭昭的一泡尿早擻完了,還是一泡大大的尿,這傢伙撒完了尿爽歪歪的晃晃屁股,一縱身便又躍回童童的身邊。

  而這時候夏候怡然反映過來,再也受不了的尖叫:“啊,啊,我不活了,夏候艮童,我要與你拼命。”

  她瘋了似的沖過來,不過流胤身形一動,青色的玄氣升起,硬生生的托住了夏候怡然,使得她靠不近童童的身邊,童童冷眼瞄了她一眼。

  “你這種瘋女人,賤女人,只配喝尿,不過我們昭昭的尿也不是人人能喝的,你是一株奇葩。”

  說完便掉首望向流胤和孫涵:“我們走。”

  “是。”流胤一收手,便跟著童童小歸雲的身後離開,直奔漢王府外面,花鋤和奶娘緊追著童童的身後叫:“小公子,你去哪,你去哪。”

  童童停住腳步,望著奶娘和花鋤:“張奶奶,花鋤,我去找我娘親了,等找到我娘親,我們就離開漢成王府,你們留在這裡別亂走。”

  童童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流胤和孫涵二人也不阻止他,跟著他的身後直接的往外走去。

  一行幾人,動作俐落的直奔漢成王府外面,這古宛內發生的情況,立刻便有人稟報給姬夫人,還有西紗院的太妃娘娘,姬夫人接到了稟報,一面派人去阻止小公子離開,一面領著幾人趕緊的去西紗院,和太妃商討,如何處理這情況。

  不過童童今天是實在太生氣了,漢成王府的幾名侍衛攔住他們的時候,他直接命令流胤和孫涵。

  “給我打,今兒個小爺不稀罕這漢成王府,什麼破府邸,以後我再也不稀罕了。”

  一聲落,那本就積了一肚子氣的流胤和孫涵哪裡還能冷靜,早躍身展開拳腳,與漢成王府的侍衛打了起來,不大的功夫便把漢成王府的幾名侍衛打傷了,然後童童領著人揚長而去,理也不理身後的人。

  西紗院內,姬夫人正在太妃跟前等消息,先前聽到奴婢來稟報,說攔住了小公子,她們總算放下了一顆心。

  上官晚清身為金夏國的使臣,前往軒轅去談判,而他們若是把她的兒子搞丟了,只怕不好交待,她那樣一個人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還有一個傻世子爺。

  “太妃,您別擔心,沒事了。”

  姬夫人恭敬的開口,太妃點頭,一顆心放鬆了下來,隨之臉上罩滿了冷霜,這夏候怡然真的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童童是世子爺的孩子,比她的身份高貴多了,她竟然膽敢到古宛去大鬧,還攆走了童童,可惡的東西。

  太妃正想吩咐人去傳那夏候怡然,並今兒一起進古宛的僕婦,丫鬟,這幫刁奴,不但不知道捺著主子的脾氣,一慣的在裡面挑唆,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幫奴才幹了什麼好事,今兒個她不會放過一個人。

  不過門外蘇姓姓走進來,臉色陰驁難看,一福身子回稟。

  “太妃,事情不好了,那小公子今兒個顯然氣壞了,吩咐兩個手下打傷了王府內的幾名侍衛,他們離開漢成王府走了。”

  “什麼?”

  老太妃和姬夫人都叫了起來,臉色難看至極,尤其是老太妃,更氣得一口氣差點接不上來,跌坐到榻上,蘇嬤嬤趕緊的幫她順氣,等到平息下來,才小聲的開口。

  “太妃您別氣壞了身子,現在怎麼辦?”

  “馬上派人去稟報王爺,讓他立刻回府。”

  “是,奴婢這就去做。”

  蘇嫉嫉走出去,吩咐人去前面告訴管家,馬上去找王爺,讓他回府,就說府裡出事了。

  那下人應了,趕緊的去前面稟報管家。

  這裡老太妃望著姬夫人:“讓今兒個到古宛那邊鬧事的所有人都到西紗院來。”

  “是,妾身這就去辦。”

  姬夫人知道這次的事情,郡主恐怕討不到好,不但是她,今兒個去古宛的奴才下人都別想討好,姬夫人想著走出去,吩咐人前往雙闕院傳太妃的懿旨,然後又走進了房間等候著。

  雙闕院內,夏候怡然攆走了夏候艮童,先是很高興,可是後來聽說那夏候艮童打傷了府裡的侍衛真的走了,卻又不安起來,不過想到自己竟然被猴子當頭撒了一泡尿,還淋到她的嘴裡了,夏候怡然連死的心都有了,想到這哭了起來。

  聽到太妃派人來傳她們,雖然不安,不過並不覺得自己的奶奶能怎麼樣她,好歹她是夏候家的血脈,那夏候艮童怎麼樣,只不過是個小雜種罷了。

  不過相較于郡主的安定,那些下人全都後悔起來,害怕不已。

  好幾個人湊到夏候怡然的面前請罪:“郡主,今兒個的事,只怕太妃娘娘會算到咱們的頭上,郡主一定要救救奴婢們。”

  夏候怡然掃了一眼這幾個人,都是娘親在世時的老人,所以自然與她親近一些,她肯定會護她們周全。

  “放心吧,奶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再一個,本郡主可是被那夏候艮童給欺負了的人,你們沒看到嗎?”

  “是,奴婢們看到了。”

  這些人商議了一番,然後一起跟著夏候怡然的身後往西紗院而去。

  半個時辰後,西紗院門前的空地上,跪了一地的僕婦丫鬟,為首的正是怡然郡主,此刻那嬌嫩的小臉蛋上,布著欲哭欲泣,好似被霜浸透了的花朵,焉了,仰著頭朝房裡叫起來。

  “奶奶,為什麼要讓我跪,我還被那只該死的小子和猴子欺負了,奶奶,你怎麼能讓我跪著呢?”

  夏候怡然想著自己去世的娘親,越想越傷心,最後淚如雨下。

  房間裡的太妃娘娘聽著外面夏候怡然的話,卻氣得更厲害,她生氣是因為到這個時候了,怡然竟然還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童童只是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她一個大人和孩子較勁,而且晚清現在正為國出力,她們這些人該好好照顧童童才是,誰知道她竟然把童童給攆走了,老太妃胸口上下起伏,眼看著要被氣暈了,蘇媽嬤趕緊開口。

  “太妃娘娘,你別氣壞了身子,都是那一起下作的東西惹出來的事。”

  蘇嬤嬤話音一落,倒讓太妃醒過神來,這怡然不懂事,身側的陪侍毋毋和僕婦有很大的責任,不但不幫著捺火,還專門煽風點火,今兒個不重治了,以後還不帶壞了府內的主子,想到這,太妃臉色一沉,便吩咐姬夫人。

  “給我把那些刁鑽的奴才,拉下去重重的的打,今兒個去古宛那邊的人一個都不少,每人二十板子,其中領頭的攆出去幾個,看以後誰還敢不勸著主子些。”

  姬夫人得了令,福身領命走出去,她心裡其實早就想治治以往這些狗仗人勢的傢伙了,宋側妃死了,她管事後,這些傢伙還以老賣老的不聽調派,今兒個可算是逮著這機會了,姬夫人走出去後,一聲招呼,她帶來的僕婦便如虎狼般威猛,等候她的調派。

  姬夫人吩咐了太妃的命令,每人重打二十板子,並挑了其中幾個平時不聽調的年老嫉嬤,命令下去,打完了板子攆出去,從此後不准進漢成王府的大門一步。

  命令一下,西紗院內哭喊聲一片,尖叫聲,哀求聲,混合在一起。

  僕婦丫鬟很快被帶了下去,最後只剩下怡然郡主一個人跪著,看著平時圍繞在自己身側的人,或被打或被攆的,夏候怡然只覺得透心的涼,呆愣愣的望著發生的一切,不知道做何反應,一時間害怕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漢成王回府,領著幾名侍衛直奔西紗院,身後跟著王府的總管,把事情的來攏去脈說了一扁,那漢成王人還未到西紗院,一張臉早就綠了,這幾天他們正在心急如焚的等待軒轅和龍番國的動靜,算算時間使臣此刻應該已到了兩個國家,正在進行談判,不知道談得怎麼樣了?誰知道今兒個竟然接到侍衛傳信,太妃娘娘讓他立刻回府,府上出事了。

  沒想到竟然是這等子事,漢成王夏候臻的臉色陰沉沉的,周身的戾氣,那夏候怡然看到父王,底氣更加不足了,垂首跪在地上,一雙腿早跪麻了,她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可是現在她不敢叫,饒是這樣,漢成王仍然十分的憤怒,走到夏候怡然的面前,一把提起她的身子,沉聲的開口。

  “夏候怡然,你好大的膽子,馬上給我滾出去,把人找回來,如果找不回來,你也不要回來了,永遠不許踏進漢成王府的大門一步。”

  漢成王說完,夏候怡然的臉色白了,她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的嚴重,早害怕恐慌的叫起來。

  “父王,是怡然的錯,怡然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父王饒怡然一次吧。”

  可惜漢成王卻不看她,倒是望向一側的侍衛:“馬上把這該死的傢伙攆出去,管家,若是找不到人,不准她進漢成王府一步。”

  “是,王爺。”

  管家瞄了一眼王爺鐵青的臉色,又瞄了一眼怡然郡主花容失色的臉一眼,走過去小聲的開口:“郡主,請吧。”

  “我不走,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到哪裡去找他。”

  夏候怡然賴在地上,不過漢成王根本不理她,往太妃娘娘的房間走去,管家安成一揮手,兩名侍衛過來架著夏候怡然往外走去,夏候怡然被激怒了,尖叫著。

  “父王,為什麼,我才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麼要偏坦那個小野種,偏坦上官晚清,我可是你親生的女兒啊。”

  那尖叫聲傳出去很遠,管家歎了一口氣,這怡然郡主的腦子真不咋的,你說這種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不是更惹王爺生氣嗎?現在世子妃可是漢成王府,甚至於金夏國的有功之臣,你說這本是榮耀的事,你還在這裡說事,不是找死是什麼?

  那安成實在聽不下去了,便小聲的開口:“郡主,天色快晚了,你還是想想待會兒在什麼地方過夜吧。”

  這一聲落,夏候怡然早哭了起來,朝安成哀求著:“安總管,我娘一直待你不錯,你別把我扔出去,別把我扔出去。”

  安成左右望了一眼,小聲的提醒她:“這是王爺的命令,沒人敢違抗,郡主還是找個地方待兩天,等王爺不生氣了,你再回來吧”

  “我去什麼地方?我到什麼地方去啊?”

  夏候怡然滿臉的眼淚,掙扎著開口,那安成趕緊的提醒她:“郡主再過不久就是鎮國公府的夫人了,不如去找鎮國公府的世子爺,在鎮國公府做兩天客吧。”

  夏候怡然一聽,用力的點頭,知道眼下只能如此辦了,可是一想到父王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小野種,把自己攆出去,她就像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難受異常,夏候怡然抬頭望天,暗自禱告著,娘親,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一定要重重的懲罰上官晚清。

  夏候怡然被攆出了漢成王府,西紗院內,太妃望著漢成王夏候臻,沉聲一共開口。

  “童童離開了漢成王府,若是清丫頭回來,只怕難辦?”

  “母親別擔心,兒立刻派侍衛出去追他們,相信可以追到他們。”

  漢成王稟明了一聲,便從太妃的房間裡走出去,指派人手立刻去找小公子,一批一批的人撥了出去。

  而他們只能留在王府內等消息,其實這時候童童和流胤孫涵等人已出了楚京城,先前他們出漢成王府的時候,在街上買了一輛裝潢不錯的馬車,一路離開了楚京。

  夜漆黑下來,馬車隱蔽在一處隱暗的地方,兩個大人加上兩個小孩子,還有一隻小猴子,在馬車裡休息。

  馬車內,童童一直不說話,把小臉蛋埋在腿上,歸雲逗他,他也不說話。

  流胤和孫涵面面相覷,知道童童此刻心裡一定很難過,本就想念自己的娘親,還被夏候怡然那個潑婦罵了一頓。

  流胤小聲的開口:“童童,我們明日去軒轅國找老大嗎?”

  孫涵伸出手去摸他的腦袋:“童童,你怎麼了?”

  童童陡的抬頭,馬車前面吊著兩盞燈籠,幽幽冷光透進來,流胤和孫涵看到童童滿臉的淚水,不禁嚇了一跳,說實在的,雖然童童沒有父親,但是一直以來,他都很活潑,很開心,很少流眼淚,尤其是現在這樣傷心的樣子,流胤和孫涵見了早心疼了,一人伸手抱他坐到腿上。

  “童童,怎麼了?你別理會那潑婦,等老大回來,一定讓她給你出氣兒。

  一側的歸雲點著頭,連昭昭都吱吱的表示贊同,童童搖了搖頭,傷心無力的開口。

  “為什麼別人都有親生的爹爹,我沒有呢?”

  馬車內陷入了沉寂,好久沒人說話,那小歸雲也傷心了起來:“歸雲也沒有爹爹。”

  這一說更觸動了童童的傷心處,越發無聲的流起淚來,那小雲兒也陪著哭起來,一時間車內倒是哭慟聲一片,流胤看著傷心的童童,又心疼又生氣,忍不住脫口而出。

  “童童,我知道你親生的爹爹是誰?”

  一言落,童童抬頭,眼睛眨巴眨巴著,那長睫上還沾著淚珠兒,可憐楚楚,動人至極,兩隻小手迅速的抓住流胤的衣襟,叫了起來:“是誰,是誰?”

  坐在馬車內的孫涵見流胤嘴快的說了出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老大不想讓童童知道。”

  “可是你沒看到他哭得很傷心,很難過嗎?何況他六歲了,完全可以知道自己的親生爹爹是誰啊?”

  童童聽著他們兩個的話,早尖叫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我要知道我親生的爹爹是誰?流胤,你還是我好哥們嗎?你竟然不告訴我。

  流胤牛脾氣一激,哪裡理一邊的孫涵,沉聲開口:“童童,你親生爹爹就是澹台文灝那個混蛋。”

  “澹台哥哥?”

  童童有些反映不過來,他最喜歡的人就是譫台哥哥,一直想讓娘親嫁給他,他好厲害啊。

  沒想到現在他竟然就是童童親生的爹爹,童童的心裡一下子湧起高興,可是想到流胤罵他的爹爹,不由奇怪的追問:“為什麼罵我爹爹。”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認童童,還逼你娘嫁給夏候墨炎,要不是他拿你來脅迫老大,老大怎麼會嫁給那個傻子。”

  一言落,童童的臉上有些陰沉,那孫涵一看流胤什麼都跟童童說了,不由得用力的瞪他一眼,然後柔聲勸慰:“童童,我們去找老大見”

  童童先是不說話,然後陡的抬眼,那眼睛深沉幽暗,幼嫩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明日一早我們去找他,我要找他。”

  “誰?”流胤和孫涵一時不知道他說的是誰?異口同聲的問,童童一字一頓的開口:“我爹爹,我要問他,為什麼不認童童?難道是童童長得太醜,還是童童長得不可愛?”

  ”去找澹台文灝””

  流胤和孫涵二人滿心不甘願,真的不想去找那個傢伙,自己的兒子都不認,還讓自己的女人嫁給一個傻子,真是可恨。

  “是,走遍天涯海角,童童也要找到他,問他為什麼不要童童。”

  童童的臉上罩著堅定,流胤和孫涵二人是看著他從小長到大的,自然知道他的性格和他娘有得一拼,一旦決定了什麼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說也沒用,所以最後點頭。

  ”好,那你別再傷心了,早點睡吧。”

  “嗯。”童童不再糾結,靠在一側的廂壁上閉眼休息,小歸雲和昭昭也趕緊的休息,那孫涵見小孩子們都睡了,忍不住拿眼瞪流胤:“真是多事之人。”

  “哼,”流胤鼻孔朝天,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選了一個好姿勢,閉目睡覺,理也不理孫涵。

  馬車內陷入了安靜,一點聲響也沒有,夜慢慢的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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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1:09:06 |只看該作者
第091章

  早晨薄霧繚繞,遠處有潺潺的流水聲,近處是鳥雀嘰喳聲。

  第一縷陽光撕開棉絮一般輕薄的雲層,灑在林子裡,新的一天開始了。

  馬車內,陸續有人醒了,流胤和孫涵還有童童等先後躍出馬車,對著空氣深呼吸,伸展著手臂,姿意的活動一下,然後孫涵吩咐:“每人到河邊清洗一下,然後吃點東西趕路。”

  “好。”

  其餘的人應著,身子直奔就近的河邊,清碧透徹,一層氤氳的霧氣升騰出來,好似攏了一層細紗,朦朧婉約,岸邊花草開得芬芳,香氣撩人。

  各人清洗了一番,然後又奔回馬車邊,孫涵取出一點乾糧,每人吃了一點,流胤駕車,其餘人爬上車,離開了林子往大道上而去。

  馬車前面,流胤問孫涵:“現在去哪?”

  孫涵遲疑了一下,瞄向童童,他的意思是前往軒轅去找老大,有什麼事讓老大決定,不過童童說了要去找澹台文灝,若是知道他們不去找,只怕會跟他們鬧,這小子太精明了,若是被他發現他們的意圖,只怕要甩了他們單獨去找,這樣即不太麻煩。

  孫涵的臉色閃爍不定,童童早看見了,眨巴著大眼睛,不輕不慢的開口。

  “涵哥哥,我要去找爹爹,如果你膽敢不帶我去找爹爹,從此後我們就絕交,而且我自己也會去找爹爹的。”

  童童話音一落,旁邊的小歸雲便點頭:“童童,我陪你去找你爹爹。”

  “還是小雲兒好,小雲兒,等我找到爹爹,我讓我爹爹收你當兒子,這樣你也有爹爹了。”

  燕歸雲一聽高興的連連點頭:“好啊,那雲兒也有爹爹了。”

  “嗯。”

  孫涵看著馬車內兩個小傢伙,高興的樣子,再想想童童所說的話,最後一咬牙決定了,既然童童一心想見澹台文灝,那澹台文酒自然要給兒子一個交待,若是他真的不認童童,童童以後也就死心了,想著便吩咐前面的流胤。

  “去闌干城。”

  其實他們一直留意著澹台文灝的動作,最近有消息傳出來,他們出現在闌干城內。

  “是。”流胤應了一聲打馬疾駛而去,馬車裡面,童童眨巴著大眼睛,望向孫涵:“我爹爹在闌干城嗎?”

  “嗯,“孫涵點頭,伸出雙手握著童童的小肩膀,沉聲的開口:“童童,我們帶你去見你爹爹,但是不管結局怎麼樣?你都不許傷心,我們去找老大,好嗎?”

  孫涵是怕到時候澹台文灝不認童童,童童會傷心的。

  童童一聽便知道孫涵是什麼意思,他眨巴著大眼睛,唇角勾出迷人的笑意,那粉嫩幼稚的面容上閃過華光:“孫涵哥哥你放心,我只想親口問他一句,他為什麼不願意認我,從此後我不會再念著爹爹的事了。”

  孫涵見他如此說,心裡放下來,別看童童小,但是他一向很有主意,言出必行。

  看著他,他便不能理解,為何澹台文灝不願意認他,要知道這樣聰明又智慧的小傢伙,不是每個做父母的希望嗎?

  馬車內沒人再說話,一路疾駛往闌干城而去。

  這時候遠在軒轅國的上官晚清和夏候墨炎已離開將軍府,一路回金夏國了。

  臨行前,她的將軍舅舅偷偷透露消息,軒轅即將要撤兵了,只不過皇上還沒有下旨,讓他們放心回金夏國,也許他們沒有回到金夏,軒轅便撤兵了。

  晚清得到這個信兒,知道此次的談判八九不離十了,因為心裡惦記著兒子,所以立刻馬不停蹄的告別了舅舅回京了,舅舅望著她離去,滿臉的悲傷,似乎想到了芳華早逝的妹妹,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幾歲,在將軍府門前目送了好久。

  一輛馬車飛駛在大道上,晚清恨不得一天便回到金夏國,這些日子,她可算想兒子了,而且她擔心有人找兒子的麻煩。

  馬車內,夏候墨炎知道她的心思,忙安慰她:“你別心急,童童不會有事的。”

  “嗯,我知道他沒事,可還是擔心。”

  晚清一邊點頭,一邊輕聲說,然後抬眸望向夏候墨炎,眼瞳深幽,一動也不動。

  夏候墨炎不傻的事,現在恐怕傳到了金夏國,不知道這將為他引來什麼樣的後果,想到皇后總是針對他,晚清不由得奇怪:“難道皇后一直知道你不傻,所以才會找你的麻煩,可也不對啊,你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與皇后能有什麼衝突?”

  夏候墨炎雋美的五官上,那狹飛入鬢的眉,好似輕煙攏了冷霜,眼瞳瞬間陰驁淩寒。

  “我一直知道她針對我,但是我實在想不出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事要對我不利?”

  這一點是夏候墨炎同樣困惑的事,他即便不傻,也只是漢成王府的一個世子爺,皇后為何處處針對他,她防的應該是襄妃娘娘和謹王夏候若宇不是嗎?

  “以後你要當心點。”

  晚清說完,夏候墨炎忽地的一陣心慌,這話似乎透露著一些汛息,讓人感覺到不安,想到這,他一伸手握了晚清纖細的手,那深邃暗沉的黑瞳上,輕煙似的眉蹙了起來,沉沉的開口。

  “晚兒,你別嚇我,我知道成親時候的事我做錯了,你別離開我好嗎?若是你惱我氣我,完全可以報復我,就是別離開好嗎?我會用一生的時間來彌補之前對你造成的傷害。”

  晚清一時怔愣住了,其實她只是單純的關心他,沒想到那麼遠,抬眸望著夏候墨炎,只見他狂放英挺的面容上,罩著憂慮,那黑色幽暗的眼瞳此時佈滿了不安,耀眼的光芒閃閃爍爍,這樣的一個出色的人,此刻小心翼翼的望著她,生怕惹到她的生氣傷心難過,這一刻,晚清的心柔融了下來,整個人順著心意走,似乎她不該為了當初的一點事,而執著的怪他,想到這,淡淡的勾唇輕笑。

  “你想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離開了?”

  她一言落,那夏候墨炎好似被釋放了的囚犯,一下子解脫了,雋美的面容上光華傲灩,欺霜賽雪的肌膚瑩潤柔滑,慢慢的攏上了霞色,越發的令人看得移不開視線。

  這男人真是雋美如儔,現在的他不同於以往的綿軟可愛,而是張揚狂放,霸氣十足的,眼瞳中是虎獅之兇狠,可是卻在低首回眸間,傾盡世間的柔軟。

  “謝謝你,晚兒。”

  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的手,堅定而有力,此生,他絕對不會放開她的柔夷,若是誰敢動他的女人,他必弒天,一瞬間,眼中殺機重重。

  馬車外面回雪聽著裡面的話,不由得會心的笑了,這一次回金夏去,世子爺和主子可算是和好如初了,以後兩個人一定恩恩愛愛的羨煞旁人。

  空蕩的大道,駿馬奔騰,馬車內遠遠的傳來了溫柔的說話聲。

  “晚兒,我要與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是關於澹台文灝的,其實他那個人?”

  可惜一言沒說到底,晚清立刻反彈的叫了起“我不想聽到那傢伙的事,你還是別說了,如果再說,我就和你算當初兩個人聯手騙我的事,還有你以後最好和這個人絕交了,否則別想我原諒你。”

  “好,好,絕交,絕交。”

  某男滿臉的死灰,本來他想著先慢慢的緩解晚兒心中對澹台這個人物的怨氣,然後告訴她自己就是澹台文灝,可是誰知道晚兒連聽都不肯聽,這可如何是好,夏候墨炎連死的心都有了,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在趕回金夏國前,他一定要努力改變她的心意,然後向她坦承,自己就是澹台文灝那混蛋……

  闌干城,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街道上很熱鬧,童童和流胤等人連著趕了三天的時間,終於趕到了闌干城。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兩個大人領著兩個孩子住進了一家春汀客棧。

  用過晚飯後,幾個人上了樓,進了房間。

  兩個孩子睡床上,兩個大人在房間的榻上輪流休息。

  燈下,童童一張巴掌大的臉上攏了輕愁,雖然一路上義無反顧,可是想到很快要見到爹爹了,心裡不免緊張起來,尤其是流胤說過爹爹並不想認他,這樣的話令他很挫敗,很傷心。

  “怎麼了?童童?”

  流胤關心的詢問,童童搖頭,不說話,小身子往床上一倒,悶悶的開口:“睡覺。”

  孫涵和流胤一看他此刻的樣子,知道他在鬧彆扭,也不說破他,只吩咐了歸雲早點休息,房間內安靜了下來。

  童童先還悶著,可是慢慢的睡著了,坐了一天的馬車,再加上又是個小孩子,即便心裡有事,也撐不了多長的時間,等到童童睡了,流胤才和孫涵商討起來。

  “可聯繫到澹台文灝?”

  “嗯,聯繫了,不過現在還沒有消息,不知道他怎麼說?”

  孫涵沉聲開口,若是直接說要見澹台文灝,只怕他不肯現身,所以孫涵假裝是要買消息的人,不過那澹台文灝並不是什麼人都見的,小生意一般他不會現身,不過他買的是一個大消息,十萬兩銀子,這樣的情報,除了澹台文灝,別人是不敢隨便接的。

  “那我們只能在這裡等嗎?”

  流胤氣恨恨的問,他只要一想到澹台文灝所做的事,便鬱悶得抓狂。

  “等吧,不出意外,明日應該有消息。”

  他早就發出了信號,聯繫上了飛鷹樓,所以說明日應該有消息。

  兩個人說完後,便都安靜下來休息。

  第二日中午,果然接到了消息,澹台樓主約他們一行人在闌干城最大的酒樓見面。

  客棧裡,童童一知道馬上要見到自己的爹爹了,緊張又激動,可是小臉蛋卻繃得緊緊的,攏了一層薄霜,他既想見到爹爹,又生氣爹爹竟然不要他這樣的事,所以非常的惱恨,當真是冰火兩重天,生生的煎熬了他這樣的小人兒,臉色忽白忽紅,流胤心疼著他,這樣的年紀卻要遭遇到這樣的事,早一握手牽了他。

  “童童,你別想多了,以往的六年來,你沒有爹爹,一樣活得健康快樂開心,現在只要知道有那麼一個爹爹,不是沒爹的孩子,見了一面後,再無遺憾了。”

  他這一聲見了一面再無遺憾,好似一道曙光透過雲層,照耀到童童的心裡,他一下子鎮定無比,雙臂環胸,小大人一般的笑了,那臉龐上是驚才豔豔的光芒。

  “是啊,只要見了他一面,知道童童是有爹爹的,再無遺憾了,至於他認不認童童都不重要了,因為童童有娘親,有流胤哥哥,還有孫涵哥哥。”

  他有好多疼愛他的人,並不缺那一份父愛,他來,只是讓自己明白,他有爹爹。

  “走吧,“一甩袖,傲然肆狂,又恢復了那個狂妄不羈的小小子,身後的歸雲抱著昭昭一路追出去,一邊追一邊叫。

  “童童,我和昭昭會永遠陪著你的。”

  流胤和孫涵相視一眼,彼此笑了,童童恢復過來,他們就放心了。

  一行人出了客棧,往闌干城最好的酒樓而去。

  闌幹最好的酒樓是綠桐樓,孫涵和流胤二人領著童童和小歸雲從馬車上下來,這一行人立刻便成了醒目的一隊組合,不管是年長的年少的,都是一色的帥哥美男,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流胤不正經的吹口哨,孫涵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店小二迎了過來,打量了這些客人,光豔體面,一看便是有錢人,所以趕緊的往樓裡讓。

  孫涵一面往裡走一邊沉聲開口:“我們與人邀了在這裡見面,不知道客人是否到了?”

  “喔,是孫公子嗎?”

  店小二一聽孫涵的話,趕緊的追問,孫涵點頭,顯然那澹台文崩先過來了,一行人進了裡面,小二與掌櫃的一說,掌櫃的眯眼笑了起來,吩咐小二:“把客人帶上去,上面的客人在等著呢。”

  “是。”小二應聲上樓,身後那掌櫃的眯眼若有所思的張望,然後走進裡面繼續招呼客人。

  二樓最左手的一間雅間,小二在外面敲了敲門,然後恭敬的開口。

  “客人請吧?”

  流胤推開門,孫涵率先走了進去,童童和小歸雲隨後,流胤是最後一個進去的,一走進去,便關上了雅間的門。

  雅間內,此時一人坐著,身後站著四個罩著臉的黑衣人,而那坐著的人,正掉首順著窗戶望大廳,很顯然他們進來的時候,他們全都看到了,不過?流胤和孫涵兩人相覷一眼,然後便皺起了眉頭,這坐著的人氣場太低了,並沒有那種霸氣,狂妄,澹台文灝他們是見過的,那可是一個霸氣冷血的人,方園數尺之內,皆寒流罩頂,可是現在,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此一想,兩人同時叫了起來。

  “澹台樓主竟然派手下來談生意,當真是可惱可恨。”

  兩人說完,身形一動便撲向那黑衣人,雅間內,劈咧叭啦的打了起來,桌椅茶盎的掀飛了,童童和小歸雲也沒閑著,乘機對著那黑衣人下手,一時間打成一團,正鬧得不可開交,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只聽一人沉聲喝止。

  ”住手。”

  雅間內,所有人都停住了手腳,只見流胤一隻腳踩著黑衣人的手,一拳揚到了半空,孫涵抓著一個黑衣人的衣襟,昭昭正躍在一個黑衣人的肩上,撕抓他的頭髮,頭髮紛紛下墜。

  這一幕,看得門外之人目瞪口呆,然後回過神來。

  “我們主子有請。”

  “他願意出現了。”

  孫涵冷冷的一笑,陡的一收手,吩咐雅間內的別人:“好了,放開他們。

  “嗯。”

  流胤收手,輕理了自己的鬢髮,然後又撣了撣衣服,嘟嚷一句:“可恨的傢伙。”

  門前的手下不再說什麼,轉身領路,孫涵和流胤等跟著他的身後往外走,只見他並沒有走遠,徑直走到第二間雅房門前,輕敲門,裡面響起淩寒陰驁的話。

  “進來。”

  光是聽這話,便知道此人是冷漠寡情至極,話裡一點溫度都沒有。

  一人拉開門,恭敬的請了孫涵和流胤等進去,其他人守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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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1:09:25 |只看該作者
第092章

  雅間內,一個上半臉罩著鷹頭面罩的男子,正冷淡的望著走進來的幾人,那森冷的眼瞳沒有一絲兒的感情,唇角緊抿,可顯示他的冷酷無情,周遭充斥著一股涼薄的寒流,嗜血的聲音響起來。

  “你就是孫公子,你要花十萬兩買什麼消息?”

  “十萬兩買漉台樓主是不是有一個兒子?”

  此言一出,對面的男子一瞬間怔愣,然後反映過來,唇角一勾便是冷笑:“大膽,你竟然胡言亂語。”

  誰知道他的話音一落,流胤身側響起一道幼嫩堅定的聲音:“你不是澹台哥哥,也不是我爹爹,你是誰?”

  童童叫了起來,這時候那罩著臉的冷寒男子才發現童童,一下子錯愕不已,然後勾唇而笑。

  “本樓主為什麼不是澹台哥哥?”

  雅間內,罩著鷹頭面罩的男子,玩味的聲音響起,先前的淩寒倒走內斂了一些,盯著童童。

  童童小身子一竄拭出來,指著那唇角勾出淺笑,涼薄淡漠的男子,冷冷的開口。

  “我知道你不是我爹爹,你快讓我爹爹出來,我有話要問他,如果你不讓我見到我爹爹,我一定要告訴所有人,你是個假冒的樓主。”

  童童堅定的宣佈,然後傲氣十足的盯著那端坐在位置上的男子。

  這男子確實不是澹台文灝,他是天鷹樓的二當家鳳離歌,其實沒有人知道,天鷹樓樓主澹台文灝極少露面,基本的時間裡都是他存在著,關於江湖上的傳聞,雋美如儔,名列五公子之首,外加三尺之內不准女子近身,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而產生出來的,至於真正的澹台文灝只是為了配合這個傳聞而作出來的事。

  除非有重大難纏的客人,澹台文灝才會偶爾露一次面,大部分他都作為幕後的人物,出謀劃策,統籌指點天鷹樓,所有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操作的,明面上出現的人是鳳離歌。

  而上次在金夏國,澹台文灝露面是因為對方是蒼狼國的稼木蕭遙,那個人很難纏,為防露出破綻,所以澹台文灝才會出現。

  雅間內,寂靜無聲,鳳離歌自然知道眼前的小傢伙是誰?他就是樓主,也就是他師兄的兒子夏候艮童。

  正因為知道他是誰?所以他才會收斂了寒芒,故意逗這小傢伙,誰知道他竟然知道威脅他,這羈傲肆狂的神態與師兄可有得一拼啊。

  鳳離歌想著,淡淡的勾唇。

  “你確定我不是你爹爹嗎?”

  看到這小傢伙,鳳離歌感覺到無比的稀奇,沒想到從來沒聽說過師兄喜歡人,一朝他竟然多了一個兒子,還是如此可愛的傢伙,真有趣,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曾問過他,可惜他不說。

  鳳離歌的話落,那童童早嗤之以鼻了,小臉蛋黑沉沉,怒指著鳳離歌。

  “快說,我爹爹呢?”

  其實他一進這雅間就知道眼前之人並不是爹爹,雖然他的氣勢很像,周身的淩寒冷漠,眼瞳也是嗜血十分,不過他與爹爹相比,差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霸氣,十足狂妄的霸氣,那種張狂君臨天下的霸氣,眼前之人並沒有。

  一瞬間,鳳離歌臉色微暗,眼瞳陰沉,雅間便攏了冷冽的寒氣。

  流胤和孫涵生怕他對童童不利,身形一動便護了童童在身後,沉著的望向對面的人。

  “既然閣下不是澹台文灝,還請請出澹台樓主,既然我們發現了你的秘密,若是放出消息,恐怕天鷹樓便有麻煩了。”

  若不是童童,孫涵和流胤還真發現不了此人竟然不是澹台文灝,這人看上去也是一個厲害的傢伙,所以一進雅間的門,他們便以為他是澹台文灝,沒想到竟然不是,如此看來,天鷹樓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

  孫涵的話說完,那鳳離歌周身籠罩了殺氣,一瞬間冷凜凜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們””

  若不是童童,他絕對不會容許人如此的放肆,早就出手收拾這些傢伙了,還容得了他們在此放肆。

  雅間內殺氣重重,不過孫涵和流胤並不懼怕,一人沉聲開口。

  “你們要殺我們可以,但若連孩子都殺,就是禽獸不如了,何況童童可是澹台樓主的親生兒子,若是你動了他一根毫毛,相信澹台樓主不會放過你的。”

  孫涵說完,鳳離歌唇角微微一撇,倒是沒說什麼,優雅的起身,慢慢的開口。

  “你們住在綠桐樓等消息吧,我會給你們消息的。”

  看來他只能發消息給師兄,告訴他,他兒子找他來了。

  想想師兄也真是的,早點告訴兒子不好嗎?非要瞞著他,這下好了,惹出這些不必要的麻煩事來給他。

  一邊說著一邊拉開門走了出去,對門外的手下吩咐:“立刻安排裡面的人住下來。”

  “是,樓主。”

  手下應聲,其餘的人都走了,一人推開門恭敬的請幾人出去,安排他們住在綠桐樓中。

  綠桐樓,其實就是天鷹樓名下的一個暗點,像這種酒樓暗點,天鷹樓名下有二十多家,分佈在四大國之中,除了酒樓還有不少的青樓楚館,所以說天鷹樓的情報機構天下一流,正是因為此快捷便通消息來源。

  不但有不少的手下從四面八方取得消息,還有酒樓青樓內得來的消息,然後每天會有專人把這些消息統一的收集起來,進行分類,這樣一來,天鷹樓內的消息不但精細而且永遠比別處來得快。

  流胤和孫涵領著童童住在了綠桐樓等候消息,他們相信,既然那人說了要給他們消息,相信一定會稟報給澹台文酒,如果他不出現,他們絕不會善罷干休的。

  而鳳離歌立刻把這個消息發送出去,這時候,夏候墨炎和晚清剛告別了雲痕出了飛唐關,和國師聞人上還有大將軍武風會合到一處,各人整裝收拾一番,然後回京。

  一行數人剛出了金夏的邊境祟關,便得到了消息,軒轅國撤了兵將,只留守了駐境的兵將。

  軒轅的皇帝果然撤兵了,國師聞人上和大將武風還有隨行的兵將全都歡欣不已,這一次算是把事情圓滿的辦好了。

  每個人都很高興,興奮的彼此祝賀。

  “沒想到此事竟然圓滿結束了,世子妃大功一件啊。”

  “是啊,是啊。”

  人人贊同這樣的事,此次的事件,世子妃首功一件,若不是她夜闖飛唐關,連夜趕往軒轅國的奉城,恐怕這件事根本成不了,而且沒想到世子妃竟然是金夏國大將軍雲傾天的外甥女,有著這樣的身份,雲傾天一定會幫助她,所以此事又添了勝算,若是別人,未必成功。

  眾人高興之余,好多人望向夏候墨炎,然後聞人上小心的開口。

  “世子妃,傳聞世子爺治好了傻病,不知道是否真的?”

  聞人r話音一落,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夏候墨炎的身上,生怕他發怒抓狂,再揍他一頓。

  這世子爺一慣是最討厭人說他傻的,所以若這傳聞不真,只怕他會狂性大發,所以聞人上才會小心翼翼。

  晚清聽了他們的話,再看他們的神態,好笑極了,側首掉頭望向旁邊的夏候墨炎,並沒有說話,既然他不準備裝傻了,這件事自然是他自己親口回答的好。

  只見夏候墨炎唇角一勾,便是涼薄淩寒的話。

  “聞人國師所言不差,本世子已經治好了病,所以現在正常得很,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

  那份狂妄霸氣,傾瀉而出,瞬間,刺激了所有人的眼睛,心底嘆服,好強好霸氣的氣魄,天生王者的風範。

  再看他長得如玉般完美,配上那獨特強大的氣勢,真是天地間的第一人,耀眼至極。

  “沒什麼好問的,沒什麼好問的,我們是替王爺高興。”

  是啊,這下漢成王可算高興了,沒想到世子爺治好了病,竟然成了如此出色的一個男子,那漢成王府以後可是屹立不倒了。

  “好說,走吧。”

  夏候墨炎率先領著晚清上馬車,一眾人繼續趕路。

  馬車行了兩天,夏候墨炎接到了鳳離歌發出來的消息,臉色微變,眼瞳暗沉,立刻吩咐停下馬車,然後讓國師聞人上和大將武風等人先行回京,他們有事要辦,稍後回京城。

  聞人國師等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不過看世子爺臉色難看,眼瞳凜冽如蒼鷹,哪裡敢多問,便應了一聲,領著二百兵將浩浩蕩蕩的回楚京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只帶著回雪和王府的幾名侍衛一路繞道前往闌干城。

  馬車內,晚清微眯眼睛望著夏候墨炎,輕挑眉淡淡的開口。

  “發生什麼事了?”

  夏候墨炎輕逸的歎氣,然後開口:“童童到了闌干城。”

  “他去闌干城幹什麼?”

  晚清臉色陡變,睜大眼睛,眼瞳中騰騰的冒火,這死小子,上一次去龍番的時候就答應過她不再亂跑,沒想到竟然又跑了一次,再一個,自己不是派了孫涵和流胤保護他嗎?他們兩個怎麼能由著他胡來呢?

  晚清前思後想一番,她知道孫涵一向是穩重的人,斷然不可能魯莽,如此一想,晚清便斷定,他們定然是在漢成王府遇到了什麼事,不過他們該找自己才是,怎麼會去闌干城呢?

  夏候墨炎瞧見晚清心急的樣子,忙伸手握著她的柔夷。

  “你別著急,他是去找澹台文灝的。”

  “找他?”

  晚清眉頭緊蹙,一下子便想到了,童童應該知消他親生爹爹是澹台文灝這樣的事了,所以才會去闌干城找他吧,一時沒了聲音。

  夏候墨炎一伸手便拉了她靠在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摟著:“晚兒,你別擔心,一切有我呢?”

  這一次去闌干城,他要當著晚兒和兒子的面告訴他們,自己就是澹台文灝的事,不管等待自己的是什麼,這都是他該承受著的事。

  這些日子相處,他知道晚清表面淡漠,但內心其實很善良很柔軟,所以他更不該騙她。

  “晚兒,如果我曾經隱瞞了一伴重要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他輕輕的問,可惜靠在他胸前的晚清,心思全不在他的話裡,陷在焦慮中,滿心的擔憂,不知道兒子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若是澹台文灝真的說出不要兒子的話,兒子會不會受到傷害,如果那傢伙真的膽敢傷害兒子的話,她絕對饒不了他。

  夏候墨炎緊緊的摟著懷裡的身子,心一寸寸的淪陷,晚兒,你是我的,不管是知道真像,還是不知道真像,都改變不了這樣的事,你可以罵我打我,甚至於用刀用劍的懲罰我,但是我是絕對不會放開你的,因為從來沒想過認真的去要一樣東西,既然想要了,我就絕不會鬆開我的手,除非我死。

  馬車一路直奔闌干城,行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在這一日的傍晚,他們趕到了闌干城。

  落日的黃昏,別樣的美麗,綠桐樓好似攏了一層煙霞,墜在雲山煙霧之中,飄渺婉約。

  酒樓裡人很多,熱鬧異常。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出現,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這兩人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耀眼至極。

  掌櫃和店小二看呆了眼,然後熱情的奔了出來招呼客人入內。

  “客官是?”

  晚清早心急的趨前一步,一把拽住那年老掌櫃的衣襟,滿臉的兇神惡煞,大叫起來:“快說,我兒子住在哪裡?”

  她手下力道太大,衣襟勒得太緊,使得掌櫃的一時喘不過氣來,拼命的扒她的手,然後恍然間想起,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看著漂漂亮亮的一個女人,原來卻是個瘋子,這瘋病還不輕?不過已容不得他再多做感概了,趕緊的哀求起來:“客官,放下老朽吧,老一朽喘不一一過氣了。”

  說完咳嗽了兩聲,身後的夏候墨炎由前一步,便把掌櫃的從晚清的魔爪下解救出來,然後安撫她:“晚兒,你別急,容人家掌櫃的說清楚。”

  他說完掉首時,卻是冷酷無情的,那雋美如玉的臉上,罩著冬日的淩寒,眼瞳暗沉似海,令人不寒而粟,掌櫃嚇得趕緊開口:“不知道你們要找誰?”

  “姓孫的。”

  夏候墨炎沉聲開口,掌櫃的趕緊的叫了店小二過來:“領客人去孫公子的房間。”

  “是。”

  呆了的小二回過神來,趕緊的應聲,招呼了一句,在前面領路,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雖然長得美麗耀眼,可卻都是帶刺的玫瑰,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刺傷了自己的,等他們一行人上了二樓,樓下大廳內的響起了議論聲,不少人在猜測這些人是什麼人。

  闌干城遠離京城,綠桐樓雖是這城內最豪華的酒樓,但對於這些才貌雙絕的人,還是很少見的,剛才這些人一看便是那種金尊玉貴,出身不凡的人,周身的光芒,好似被群星環繞的皎月,璀璨奪目。

  樓下大廳,各人議論紛紛,晚清和夏候墨炎卻並不理會,跟著小二的身後往三樓走去。

  二樓是雅間包房,三樓是住宿區,童童和孫涵流胤等住在一間上等的雅房內。

  一連三天過去了,這幾個傢伙有些不耐煩了,焦燥不安起來,此刻房間內隱約傳來他們小小的說話聲。

  “為什麼還沒有我爹爹的消息,看來那個假冒的人根本沒有送消息出去,不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不如散出消息,那澹台文灝一直以來都是人假冒的?”

  這話雖然幼嫩柔軟,卻帶著一股憤怒,還有生氣。

  不是童童又是何人,小二停在門前,輕輕敲了兩下,裡面傳來氣惱的聲音:“誰?”

  門外,晚清早急不可奈,憤怒異常,根本不等小二的說話,一腳便踢開了門,沖了進去,冷冷的怒視著房內的一眾人。

  兩個大人,兩個小孩子,一瞬間的錯愕過後,所有人都理虧的垂首,像犯了錯的孩子。

  “老大(娘親)。”

  幾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晚清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涼颼颼的望著,房內幾人的頭垂得越發的低了,都抵著胸口了。

  門外夏候墨炎一揮手,吩咐小二:“你自去吧。”

  “是。”小二從先前晚清的粗野動作中回過神來,拍著胸口,趕緊的溜走了,這些人太強大了,他還是少理為好。

  雖然綠桐樓是天鷹樓的暗點,但是店內的小二,可不知道內幕,只知道掌櫃的讓每天把聽到的彙報給他,卻只當掌櫃的有挖人嗜好的習慣,不以為這個有什麼用處,更不可能聯想到什麼天鷹樓,情報機構。

  夏候墨炎見店小二走了,便吩咐幾名王府的侍衛在三樓的樓梯口守著,待會兒有客人要來,帶過來便是。

  幾名侍衛應聲,到二樓樓梯口去迎人,也不知道來的客人是誰?不管待會兒有人出現便走了。

  安排好了一切,夏候墨炎走進房間內坐下,晚清已恢復了冷靜,也走到他身邊坐下,不過臉色依然很難看,望著童童開口。

  “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童童抬首,想到先前在漢成王府的事,再看娘親此刻板著臉兒,他的心裡便難受,眼裡溢滿了霧氣,微微嘟起嘴巴,哽咽著開口。

  “娘親,你別怪流胤哥哥和孫涵哥哥,都是童童的錯。”

  這時候他倒記著不連累別人,小小的年齡心境倒是周全。

  這一點晚清還是高興的,不過現在她想知道倒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不出意外,定然是在漢成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幾個人才會出府,要不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你們一個一個說吧,倒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讓你們不待在漢成王府,而跑到這種地方來?”

  童童沒說話,因為他實在無法說出夏候怡然所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傷心了,本來上一次已經很生氣了,若是再說一遍,心裡越發的難過了。

  流胤豈會不知道童童的心,也不用他開口。

  他跨前一步,瞄了一眼那坐在一邊的世子爺,只見他眼神凜冽異常,舉手投足淩寒霸氣,全然不似先前的傻子了,心中嘀咕這是怎麼回事?一邊想著一邊開口。

  “還不是漢成王府內的那個怡然郡主,乘主子不在府內,竟然領著一幫人沖到古宛那邊,大罵特罵童童,說他不是漢成王府的人,讓他滾出漢成王府來,所以童童才會生氣,便領著我們出來了。”

  流胤說完,一側的孫涵又走出來補充“本來我們要帶他去軒轅找老大的,可是誰知道童童很傷心,流胤便忍不住說了他爹爹的事,我們便陪著他來找爹爹了。”

  事情的大致經過,晚清聽了個明白,不過她知道,那夏候怡然定然還說了很多難堪的話,那個女人骨子裡就有宋側妃的陰險,再加上宋側妃死了,她不在王府內,所以把所有的事加在兒子的頭上,一定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所以兒子才會憤怒出府。

  晚清瞭解了事情的經過,認為兒子並沒有什麼錯,所以便不再責怪他,不過想到他要見澹台文灝,她真的害怕兒子會受到傷害。

  所以一字一頓的開口:“童童,和娘親一起回京吧,別留在這裡等了。

  房間內的人一聽,知道晚清不再怪他們了,每個人都松了一口氣,不過童童松了一口氣後,卻抬起了粉嫩的小臉蛋,望著娘親。

  “娘親,我聽流胤哥哥說,我爹爹不想要我,不想認我,我只想親口問他一遍,為什麼不願意認童童,難道是童童長得不可愛,不聽話?”

  他說到這裡非常的傷心,因為那個爹爹是他最在意的人,一直以來他最想讓娘親嫁的便是澹台哥哥了,他看到他的時候,他對他也是不一樣的,可是誰知道最後竟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他不死心,不甘心,只要親眼見他一面,聽他說一句,不想認他,他就死心了,從此後他再也沒有任何的念頭了。

  房間內寂靜無聲,一直坐在旁邊的夏候墨炎看著兒子傷心難過的表情,心不由得很疼。

  其實他一聽到有兒子的事,便想讓兒子回到自己的身邊,讓他認祖歸宗,其實他正是漢成王府的血脈,正經的小主子,只是因為以往他裝傻的身份,他沒有更好的辦法讓他和他娘親回到漢成王府,所以才會以澹台的身份設了一場局,好讓他順利進漢成王府,沒想這倒讓兒子傷心了。

  想到這,夏候墨炎沉聲開口:“童童,其實我?”

  他剛開口說話,房門被叩響,門外有侍衛的聲音響了起來。

  “世子爺,客人到了。”

  “嗯,讓他進來吧。”

  一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上半邊臉戴著銀制的鷹頭面具,下半邊臉露出來,周身的冷魅氣息,唇角緊抿,一身黑色的錦衣,衣角被風掀起,翩卷似畫,那面具發出淡淡的光芒,越發的涼薄如冰。

  這人正是天鷹樓的澹台文灝,不過他一出現,晚清便眯了眼睛。

  只因這人雖然周身的打扮和澹台文灝一般無二,可是那內斂的嗜血凜寒,冷酷無情,還差了那麼一些,雖然冷漠更甚,但是霸氣卻略有不足,不過若不走瞭解澹台文灝的人,恐怕不會發覺,這人足以以假亂真,不過他確實不是澹台文灝。

  晚清冷冷的開口:“你是誰?”

  她一開口,鳳離歌便知道這女人一眼便看出他不是澹台文灝,不愧是和師兄生過兒子的人,心有靈犀啊,一眼便看出他不是他,還有他們的兒子,當真是一個比一個的精明。

  鳳離歌沒說話,一雙深邃神秘的眼瞳直直的望向夏候墨炎,眾人順著他的視線,也一起望向夏候墨炎,不知道這人望著世子爺幹什麼?房間寂靜無聲,只聽到夏候墨炎低沉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

  “坐下吧。”

  鳳離歌轉身坐下,說實在的,雖然他在外人面前冷酷張揚,令人害怕,但是在師兄面前,絕對是一個很自覺的娃,因為他的武功都是師兄教的,從小他是跟著師兄生活的,他不願意靠近任何雌性動物,但偏偏師傅是個女的,所以從小他便由師兄照顧,在漢成王府內長大,後來離開了漢成王府,成了天鷹樓的冒牌樓主澹台文灝。

  房間內,夏候墨炎掃了一眼,掠過孫涵流胤和回雪的身邊,慢慢的開口:“你們退出去吧。”

  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眼,卻有著無比強大的壓力,那種高高在上,與生俱來的霸氣嗜沉,令人下意識的聽命,不敢有所違抗,三人同時應聲:“是,世子爺。”

  三人退出去,臨離開又抱了小歸雲和昭昭出去。

  房間裡終於安靜了下來,一直坐著沒動的晚清,似乎有些感觸,她望望那戴著面具的男子,又望瞭望夏候墨炎,有些事情似乎慢慢的浮出水面,她側首盯著坐在身邊的夏候墨炎,望著他的臉,此刻他雋美的五官上攏了嚴肅,那立休的面容上霜雪般的凜冽,眼瞳中深黑幽暗,令人探不真切,她的心,她的手指,一點點的涼,竟然下意識的指了指夏候墨炎,然後又指了指坐在另一邊的那個人,手指微微的輕顫著,來回的晃動,好久一句話才說出來。

  “你們?你們?”

  她一向是聰明人,看著他們兩個人此刻的舉止,已有所悟,可是這悟,令她害怕,令她恐慌,她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但這一刻真的害怕自己所想的是真的?

  夏候墨炎其實就是澹台文灝,難道自己做了一次傻子,還要再做一次傻子,一個人笨一次,可以原諒,如果笨兩次,就罪無可赦了。

  房間內的肅殺令人不安,童童慢慢的移動腳步,靠近了晚清的身邊,母子二人一起望著夏候墨炎。

  只見他站了起來,那性感魅惑的唇勾起,望著晚清和童童,充滿愧疚的聲音響起來,依舊走動聽的,但是卻帶著刀鋒一般的凜冽。

  “晚兒,其實這件事我早就想告訴你了,可是我害怕你反彈,你痛恨,所以一直沒有說,但是現在不得不說了,其實我?”

  他停頓了一下,看到晚清臉色一瞬間蒼白,身子搖晃了一下,他陡的伸出手想攬她入懷,卻被她推拒了,靜靜的等候著。

  夏候墨炎知道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所以,一咬牙沉沉的接口。

  “我就是澹台文灝。”

  一言落,房間死樣的寂靜,晚清的身子終於承受不住搖晃了兩下,跌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童童緊張的叫了起來。

  “娘親,娘親。”

  他叫完便抬首盯著夏候墨炎,發現他已經不傻了,不但不傻,他還說他是他的親生爹爹,既然是他的親生爹爹,為什麼一直不說,他為了這個受了多少人的嘲笑,受了多少人的傷害,而他的爹爹其實一直在身邊,可是他卻不說?想到這,童童的眼裡溢滿了霧氣,咬牙叫了起來。

  “爹爹,你真的太壞了。”

  夏候墨炎一看到兒子那又傷心又難過的神情,心裡同樣的不好受,暗沉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童童,對不起,其實一知道你存在,爹爹便想讓你回漢成王府了,爹爹是有苦衷的,絕對沒有不想認兒子的想法。”

  房間內,鳳離歌看著他們一家人此刻的痛苦難受,心微微有些酸澀,在一邊補充“童童,我是你爹爹的師弟鳳離歌,師兄怎麼會不認你呢?”

  童童咬著唇,想到漢成王府內,夏候墨炎所做的一切,對於他確實給予了很多,從他們最初的相遇,是好哥們的時候開始的,到現在的兜兜轉轉的,原來他竟是他親生的爹爹,他也不是什麼拖油瓶,原來他真正的身份依然是漢成王府的人,想到這,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或者什麼都有。

  房間內,哭聲響起,夏候墨炎想安慰兒子,可是他最關心的仍然是晚兒,只見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渙散,明顯的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那臉色蒼白,慢慢的抬首,望著夏候墨炎,一字一頓的開口。

  “夏候墨炎,我們和離吧。”

  她說完搖晃了兩下,支撐著身子想離開這裡。

  耳邊響起了一首徐小鳳的歌曲,誰又欠了誰?緣啊緣,如何解釋緣?是偶遇還是十世冤仇,還是隔世情今生再見面?要延續未了一段……。

  晚清掙扎著往外走去,童童趕緊的跟上娘親的身後。

  夏候墨炎一看晚清和童童的樣子,心中早就知道了,可是親眼看到她們受傷害,她們想離開,心還是很疼很痛,他的臉色一瞬間蒼白,那些痛苦並不比晚清和童童的差。

  但是他絕對不會允許和離,離開,一拍兩散,這樣的事情發生,想著身形一動便擋住了晚清的去路,隨之扔下一句話。

  “離歌,送我兒子回漢成王府,他若有一點事,你就別想好過。”

  冷冷嗜血的聲音響起來,鳳離歌身形一動,便撲向了童童,然後一伸手點了童童的穴道,抱著他拉了門便走出去,門外童童驚慌的聲音叫了起來:“娘親,我要娘親,我不想離開我娘親。”

  他聽到娘親說要和爹爹和離,所以他害怕,從此後看不到娘親了,所以哭了起來,鳳離歌無奈的開口:“好了,你爹會把娘帶回楚京的。”

  房間內,再無別人,夏候墨炎擋著晚清的去路,那黑瞳中遍佈著幽深似海的光芒,那份煎熬痛楚並不比晚清差多少,相反的看到自己給她造成這樣的傷害?他恨不得捶死自己,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一定珍惜這一切。

  “晚兒,你罵我打我都行,我是絕不會同意和離的。”

  他的話裡帶著不容置疑的霸氣,不過他一說完,晚清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狂怒,陡的伸出雙手對準夏候墨炎拳打腳踢,最後像個刺蝟似的一口狠狠的咬住他的手,力氣大到驚人,可見她心內的憤怒是多麼的深,而夏候墨炎任憑她的撕咬,動也不動一下,血順著修長如玉的手緩緩的往下流。

  那濃烈的血腥味刺激到了晚清,她陡的松嘴,愣愣的望著那只完美無暇的手,此時上下兩排的齒印清晰而完整,血沾染了大半邊的手,而他動也不動一下,寵灝愧疚的望著她,然後伸出另外一隻完好的手,輕輕溫柔的揩了她唇角的血,柔聲開口。

  “晚兒,若是你還不解恨,就繼續咬,但是我是不會和離的。”

  “你?”晚清此時心中只有憤怒,因為人吃了一次虧,可以原諒,吃了兩次虧,絕對不是原諒不原諒的事,連她自己都恨起自己來,怎麼如此愚蠢而白目,他明明就在自己的身邊,為什麼沒發現,也許一直以來他都為這樣的自己而暗自偷笑,更甚者,現在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也是一種報復呢?想到這些,她就憤怒,生氣。

  陡的伸出手用力的想去椎開夏候墨炎,沉聲的開口:“夏候墨炎,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以往誰欠誰的都不重要了,就算從前所做的事是我欠了你的,現在你是報復了回去了,我們扯平了。”

  她絕望傷痛的口氣,使得夏候墨炎的心一陣一陣的抽搐,感覺自己快窒息了,看到這樣的她,他很痛苦,但是若讓他和她和離,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今日她是徹底的憤怒了,若想讓她理智,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大手陡的一揚,一道靈光閃過,一把扣上晚清的手,一股清涼透徹的氣息自晚清的手腕緩緩的進入身體,使得她感覺到舒服的同時,忽然身子有些酥軟,一個不慎,竟然軟軟的靠到了夏候墨炎的胸前,只見他大手一伸,穩穩的抱了她一個滿懷,動作俐落的走出去。

  門外守著回雪,流胤和孫涵已離開了,隨了鳳離歌一起保護著童童而去。

  回雪望著世子爺緊抱著主子,那光芒如玉的臉上滿是心疼和寵灝,只見他的一隻手上還在滴血,而他竟然完全無視,沉穩的開口。

      “回京。”

  “是,世子爺。”

  回雪應聲,隨了他們走出去,樓梯口的地方,王府的侍衛正候著,看到世子爺抱著世子妃走了出來,徑直往樓下走去。

  眾人心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什麼都不敢說,世子爺雖然低首間滿臉的寵灝,可是抬眸間卻是冷沉嗜血,如一只殺氣騰騰的野豹,稍有不懼,便會令人粉身碎骨。

  晚清臥在夏候墨炎的懷裡,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先是反應不過來,但現在她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如此軟弱無力了,夏候墨炎這個混蛋竟然鎖了她身上的玄力,他似乎用了一種奇特的鎖穴法,使得她周身的玄力被壓制在低內,想到這,她再也忍不住叫起來。

  “夏候墨炎,你這個混蛋,馬上給我解開,否則我和你誓不兩立。”

  夏候墨炎腳下似毫沒有停滯,抱著晚清從三樓往下走,身後跟著回雪和幾名侍衛,只聽他寵灝柔情的聲音響起。

  “晚兒,等你冷靜了,我就給你解開。”

  他不想和離,若是她的玄力在身上,定然會想辦法離開漢成王府,離開他的身邊,所以他絕對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眼瞳一瞬間的狂野堅定。

  晚清聽著他的話,深呼吸,再呼吸,然後心平氣和的開口。

  “好,現在我平靜了,絕對平靜了,能麻煩你解開我的玄力嗎?還有我有腿。”

  因為玄力被鎖,一時她有些不習慣,周身的酸軟,不過好歹走路不成問題,請別抱著她好嗎?她都看到好幾個人怪異的眼神了,她的一世英名快沒有了,為什麼她遇到這個男人從來就落不得半點好呢?

  綠桐樓的大廳裡,此時不少人在吃飯,看著這耀眼的組合,高大雋美的男人懷抱著一個妍麗出塵的女子,一路走了下來,很多人看呆了眼睛,然後感歎,這男人看上去好愛他的女人啊,那眼底的柔情,是男人一眼便看出來了,像看著心愛的寶貝一樣啊。

  夏候墨炎卻不理會別人,只抱著晚清出了綠桐樓,徑直上了酒樓門外的馬車,領著人一路回楚京漢成王府而去……。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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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1:09:39 |只看該作者
第093章

  漢成王府,太妃的西紗院房間裡,坐著高興的漢成王和老太妃,兩個人正熱切的說著話。

  “傳聞究竟是真是假,諾大的楚京都紛紛揚揚的,說我們墨炎傻病被人治好了,現在的他是個正常的孩子,倒底有沒有這種事?”

  太妃望著自個的兒子,墨炎本就生得極好,若是不傻,他們漢成王府以後可就屹立不倒了,他們內心也算對那個人有了徹底的交待,這麼些年,因為墨炎的傻,心裡一直不安著。

  漢成王夏候臻滿臉的笑意,因為太開心,一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若有所思的開口。

  “應該不會假,不過我派人去請了聞人國師過來,他定然是知道的。”

  “嗯,嗯,若是墨炎真的好了,真是太讓人高興了,不過?”

  雖然高興墨炎好了,可是太妃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童童不見了,此次晚清作為去軒轅的使臣,談判成功了,使得軒轅撤了兵,不但如此,她還是軒轅大將軍雲傾天的外甥女,真是讓人驚訝不已,不過童童的事,他們該如何跟她交待啊?

  夏候臻知道自己的娘擔心的是什麼,心裡同樣不安,雖然惱恨著夏候怡然,可是童童不見了是事實。

  他派出了很多人尋找,都沒有那個小傢伙的消息,所以他肯定,他們幾個人不在楚京城內,而走出了楚京。

  “沒什麼,您別擔心了,童童若是知道晚清回漢成王府了,他定然會回來的。”

  漢成王沉聲說,老太妃不再說什麼,看來只能如此了。

  房間內安靜下來,門外蘇嬤嬤走進來一福身子稟報:“王爺,管家來稟報,聞人國師過府來了,現在正在書房內候著王爺呢?”

  “好。”夏候臻立刻站身,和老太妃告安退出去,領著侍衛直奔漢成王府的書房。

  寬大的書房內,國師聞人上正背著雙手欣賞著牆上的字畫,聽到門外響起腳步聲,掉頭望過來,一看到漢成王,忙抱拳開口。

  “見過王爺。”

  “聞人兄別客氣了,快坐下吧。”

  漢成王拉了聞人國師在書房一側坐了,有丫鬟進來上了茶,然後退出去。

  房間內安靜下來,那聞人國師不等夏候臻追問,便爽快的笑著開口。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世子爺的病治好了,這可是大喜事一樁啊。”

  漢成王夏候臻一聽早眉眼染上暖色,一把握著聞人上的手再次確認:”傳聞果然確切嗎?”

  “幹真萬確,王爺就放寬心吧,世子爺是真的好了。”

  “哈哈,這真是太好了。”夏候臻一拍大腿,激動的在房間內來回的踱步,雖然先前他聽到了傳聞,但傳聞永遠是傳聞,現在聽到聞人國師親口說了這件事,他才肯定下來,心裡怎能不高興,這麼些年,他一直找人給墨炎醫治,都沒有治好他的病,沒想到這次去軒轅國竟然意外的治好了病,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如此妙手丹春,竟治好了他的炎兒,他真該登門道謝,想著便望向聞人國師。

  “國師可知道是何人治好了他的病嗎?”

  “這個?”

  聞人國師搖頭,放下手裡的茶盎:“王爺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當時我們和世子妃乘夜進飛唐關,可是那飛唐關城牆高數十丈,根本進不去,幸好有人幫忙,我們才進去,後來那守將雲痕願意幫助世子妃,派人暗中送她去軒轅的京都奉城,我呢回城外守著,不讓人發現世子妃不見了,誰知道一回去才知道世子爺不見了,當時大家嚇壞了,誰知道那世子爺再出現時竟然和世子妃在一起,想必他是遇到了什麼高人,所以治好了病,然後去找了世子妃。

  對於當時的情況聞人上也說不清楚,只能如此說一遍,總之世子爺現在是個正常人,這是幹真萬確的事。

  漢成王夏候臻雖然不知道是誰救的墨炎,不過對國師聞人上的話倒沒有質疑,高興開口。

  “炎兒好了,當真是一件大喜事兒,等他回來,本王一定要宴請賓客,到時候聞人國師定要過府一聚。”

  “一定,一定。”

  國師聞人上抱拳起身笑著應了,然後和漢成王告辭出府去了。

  書房內,漢成王因為高興,一連喝了兩杯茶,周身的神清氣爽,心情舒展。

  這時候門外有人敲門,管家安成的聲音響起來。

  “王爺,小公子被人送回來了?”

  “小公子被送回來了,你是說童童回來了?”

  夏候臻一把拉開門望向門外的安成,確認自己不是聽錯了,童童竟然回來了,這樣他對於晚清就有交待了。

  安成趕緊的點頭:“是的,王爺,是鳳公子送回來的。”

  “離歌?”

  夏候臻愣了一下,鳳離歌是墨炎小時候從外面領回來的,就像童童領回小歸雲一般,有一日墨炎領回了離歌,那時候他只有四五歲大,因為墨炎腦子不好,卻獨對離歌好,所以他便留下了離歌陪他,不過這傢伙幾年前離開了漢成王府,不知道去哪了,沒想到現在竟然回來了,還知道童童是漢成王府的人,所以特地送回來了,想到這夏候臻忍不住詢問。

  “他們人呢?”

  “在古宛那邊呢?”

  安成恭敬的稟報,他話一落,眼前身影一閃,王爺已迅疾的離開了,直奔古宛而去,管家和幾名侍衛趕緊跟上王爺的身子,直奔古宛。

  古宛的正廳內,端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小小的傢伙正死命的瞪著對面的一個人,這人有一張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絕倫,一襲深藍的錦衫,腰束纏枝綠荷的玉帶,垂著七彩絛絡,周身上下散發著冷冷的氣息,眉輕凝如秋,膚若薄冰,那黑瞳暗沉無邊,折射出凜然奪人的寒芒。

  這長相絕美的男子正是夏候墨炎的師弟鳳離歌,品貌果然生得一等一的出色,難怪被尊為五公子之首,那冷酷無情的姿態,使得古宛內那些看得臉紅心跳的丫鬟不敢靠近一步,紛紛遠離正廳,只在門外探頭張望,不時的小聲議論。

  這鳳公子長得越來越俊了,讓人看一眼便難忘,和世子爺有得一拼,小時候,這兩個傢伙走到哪裡,便會受到重視,上至七十歲的老婦,下至幾歲的孩童,老少通吃。

  沒想到長大了,美貌更甚從拼了。

  正廳內,童童怒瞪著鳳離歌,好久才冷哼一聲:“如果我娘親不回來,我和你誓不兩立了。”

  鳳離歌膚色微暗,緩緩的歎氣,他怎麼就落了這個不討好的差事,都和這傢伙說了他娘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回來的,可他偏偏不放心,真是傷人心啊。

  “你娘肯定會回來了,再說你是不是該叫我鳳叔叔,別橫眉冷目的樣子,好不好?”

  鳳離歌一向沒有屈就過誰,除了師兄外,現在又多了一個傢伙。

  “哼。”童童鼻孔朝天,才不理他,憑什麼叫他鳳叔叔,他倒想叫他討厭鬼。

  門外響起丫鬟的聲音:“見過王爺。”

  “嗯,起來吧。”

  漢成王夏候臻隨意的開口,人便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鳳離歌和童童兩個人,臉上一下子浮起了笑意,童童早從椅子上奔下來,直撲夏候臻的懷抱,一把摟著他的脖子叫起來。

  “爺爺,爺爺。”

  夏候臻倒是愣住了,因為童童很少對他如此親熱,以往雖然叫他,不過多少有些不甘願,從來沒像今日這般撤過嬌,不過看到他此刻的嬌態,倒是讓他歡喜不已,早抱著他坐了下來。

  “你啊,小淘氣鬼,竟然就這麼離家出走了,害得爺爺我啊,擔心死了,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你們。”

  童童吐吐舌頭,迎上對面鳳離歌玩味的笑意,不由得翻白眼。

  其實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的親爺爺,他自然倍感親切,所以才會撤嬌。

  夏候臻逗了童童,然後抬首望向對面的鳳離歌,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唇角的笑意更深。

  幾年不見,過去那個青澀的美少年,現在長成了成熟沉穩的男人,可是那份雋美依舊,冷漠淡然更甚從前。

  “這幾年還好嗎?”

  漢成王詢問,鳳離歌點頭,周身罩著涼薄,清絕的姿態,並沒有因為眼前的人是王爺,他便有所折低,相反的冷傲更甚,他骨子裡討厭這些皇室中的人。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他似乎從小便不喜歡親近這些有權勢的人,還有女人。

  師傅曾說過,他是受了女人的虐待,所以下意識裡,厭惡女人,討厭她們靠近。

  “托王爺的福,一切還行。”

  夏候臻對於鳳離歌的淡漠疏離不以為意,這個小子從以前便是如此,他都習慣了。

  這次他能送童童回來,他倒是很高興,想著開口:“你留下來等等墨炎吧,墨炎很快便會回京了,他已經好了。”

  童童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後來又覺不妥,所以什麼都沒說,鳳離歌點頭應聲:“嗯,我聽說了,我會等他回來的。”

  “本王吩咐人安排你在古宛住下。”

  “好。”鳳離歌點頭,他本來不想留下的,可是師兄吩咐了他看好了童童,他自然不能讓這傢伙再生出什麼事來,所以只能等師兄回來了。

  接下來的時間,鳳離歌不再說話,漢成王和童童說了一會子話,便放下了一顆心,起身離開了古宛,吩咐門外的下人好好的照顧客人和小公子,若再有任何的差池,這些人一個別想好過。

  鳳離歌和童童住在古宛內,等候夏候墨炎和晚清回來。

  不過夏候墨炎和晚清並沒有讓他們等多長,第二天的傍晚便回府了。

  府門前,管家領著合府上下的下人,恭迎在府門外,黑壓壓的一片。

  所有下人既緊張又興奮,聽說世子爺現在不傻了,他是正常人了,不知道會什麼樣子?

  精緻的馬車上,率先下來一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傲然立於黃昏裡,那暈黃給他周身踱了一層金光,耀眼狂放,舉手投足霸氣十足,冷瞳撇旦一般無情,隨意的掃了一圈,便令人心驚膽顫,人人心裡恐慌,這世子爺竟與從前不一樣了,如一柄出鞘的寶劍一般嗜血。

  府門外,沒有一人敢大聲喘氣,安靜仿若無人之境,卻聽得磁性如酒的聲音慢慢的響起,帶著疼寵,帶著溫柔”

  “晚兒,來,到家了。”

  夏候墨炎伸出手握著晚清的手,溫柔的扶她下馬車,這聲音如春風和沐,如細雨滋潤萬物,令聽到的人神清氣爽,不由得懷疑的抬頭,悄悄的打量著,這話是世子爺說出來的嗎?一抬首便發現,先前冷酷無情的男子,此時眉眼如畫,專注的望著身邊的女子,這女子自然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上官晚清,但凡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知道世子爺是多麼的寵愛世子妃,當她寶貝一般。

  可惜晚清此刻臉色難看,真想一拳捶死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鎖了她的玄力,害得她想做什麼都不太方便,此刻的她和一般柔弱無助的女子一般,連做點大力的動作,都覺得不適應。

  “夏候墨炎,你?”

  晚清咬牙齒的開口,想叫夏候墨炎立刻解開她的玄力,不過她根本沒說出口,夏候墨炎大手一伸霸道的抱了她往裡走去,門外一片驚呼之聲,隨之便聽到世子爺冷如冰霜的聲音響蟻。

  “起來吧。”

  “謝世子爺。”

  管家安成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趕緊的招呼人起身,進府去做事的做事,各自安份守已。

  剛才他一眼便看出現在的世子爺絕對是個厲害的角色,不是一般人招惹得起的,所以他們最好小心點為好。

  眾人分散開來,各自去做事,有的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

  夏候墨炎並不理會別人,抱著晚清,身後跟著回雪,一路回古宛而去。

  晚清把臉埋得低低的,實在不想看到任何人,一路上夏候墨炎照顧得她無微不致,完全把她當小孩子了,可是無論她如何和他溝通,讓他幫助她解開玄力,他都不答應,非說等她冷靜下來,他再解開她的穴道。

  晚清自認自己現在十分十分的冷靜,可是再冷靜也有破功的時候,例如現在,她完全可以走回古宛,他犯不著動不動就抱她,使得整個漢成王府的人都議論紛紛,她不用想,也知道別人會說什麼,無非說世子爺有多寵愛世子妃什麼的,請搞搞清楚,她不稀罕,不稀罕,好不好?都快要被這男人逼瘋了,直到今天,晚清終於承認一件事,她和夏候墨炎就是一對冤家,從前她強了他,他變成傻子後,她對他無計可施,後來嫁進漢成王府,他給她難堪,可是依然因為他是傻子,她對他無計可施,現在是因為他太強大了,而她變成了弱女子,更無計可施了,一想到這些,晚清眼瞳冒起騰騰的怒火,陡的抬首望著夏候墨炎。

  “你?能把我放下來嗎?”

  “乖,休息一會兒,連日坐馬車,一定累壞了,別想多了,等休息好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夏候墨炎寵灝的安撫她,可惜晚清怎麼聽這話怎麼感覺在哄小狗,她不是小狗。

  “夏候墨炎,回古宛後,我們談談吧。”

  雖然她很累,不過她真的很想和他談談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鎖著她的玄力絕對不是君子行為。

  夏候墨炎一雙丹鳳眼奪人心魄的鎖著她,慢慢的打量著,然後慢慢的開口:“你累了,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好嗎?”

  晚清再也忍受不住的一握拳頭便給他一拳,然後粗聲粗氣的叫起來。

  “夏候墨炎,老娘現在很冷靜,相當的冷靜,絕對,萬分的冷靜。”

  這下,長廊四周做事的下人全都一臉驚嚇的望過來,然後飛快的低頭,心裡暗自嘀咕,一直以為世子妃是個冷靜的人,更是高貴大方的,沒想到她也有粗魯的一面。

  身後跟著夏候墨炎腳步的回雪,忍不住喚了一聲:“主子?”

  晚清一聽便知道回雪喚她的意思,然後黑著一張臉,乖乖的閉上一張嘴,她很累,現在想睡覺,想著當真閉上眼睛,靠在夏候墨炎的胸前睡了,沒辦法,再下去她會變成一個潑婦的,所以還是先睡了再說。

  夏候墨炎看著一臉無奈的女子,滿臉寵灝的笑,眼瞳中絲絲詭計得逞,他就是故意惹得她發脾氣的,然後便有理由說她不冷靜,所以沒辦法交談了。

  看著生氣發怒的她,更是落到他的心底了,原來愛一個人,不但是她的優點,就是缺點,都是那麼的可愛,柔軟。

  一行三人回到了古宛,夏候墨炎先送了晚清回房間睡覺,小心輕柔的放下她,看著她睡著了的容顏,那眉還緊蹙著,不由得心疼的伸出修長的大手撫平她的眉,晚兒,對不起,我不想放開你的手,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人。

  因為他用靈力鎖穴法,鎖住了她的玄力,所以她現在的休質和一般尋常人無異,特別容易累,才會睡著了。

  夏候墨炎正想著,忽然門外響起說話聲:“娘親,娘親。”

  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他們兩個人的兒子童童,想到兒子,夏候墨炎起身迎了出去,飛快的一伸手抱了兒子入懷,噓了一聲,然後吩咐守在門外的回雪:“小心守著,別驚動世子妃。”

  “是,世子爺。”

  回雪屈膝,對於現在的世子爺可不敢有似毫的大意,再一個世子爺真的很愛主子,令她下意識的敬重,可是主子似乎相當的憤怒,對於他是澹台文灝的事,就連她也不知道如何平復她的憤怒。

  夏候墨炎抱了兒子出去,童童一看到夏候墨炎,小臉蛋便板得緊繃繃的,嘟起了嘴巴,仰頭望著天,一句話也不說。

  夏候墨炎知道兒子在生氣,早滿臉溫柔的笑,向兒子賠禮。

  “童童,別生爹爹的氣好嗎?爹爹向你道謙,不該隱瞞著兒子。”

  童童瞄了他一眼,然後冷哼一聲,不過倒開口了。

  “爹爹,人家都說我是拖油瓶,童童很傷心。”

  “別傷心了,很快爹爹便告訴所有人,其實童童是漢成王府正經的小主子,怎麼會是拖油瓶呢?是爹爹的親生兒子。”

  “嗯,那你別忘了這件事。”

  “好,“夏候墨炎見兒子軟化了,早舉高了手,抱著他轉圈圈,逗得童童咯咯的笑,跟著他們身後的小歸雲一臉落寞的望著童童,童童有親生爹爹,可是自己卻沒有爹爹,好難過啊。

  不過童童很快發現了小歸雲的神情,想起自己說的話,立刻抱著夏候墨炎的脖子,叫了起來。

  “爹爹,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說?”

  夏候墨炎把兒子放到地上,然後蹲下身子和他平視,只見童童一招手拉了燕歸雲過來,笑眯眯的望著夏候墨炎:“爹爹,小歸雲沒有爹爹,不如爹爹做他的乾爹,行嗎?”

  燕歸雲怯怯弱弱的望著夏候墨炎,似乎有點害怕他,生怕他不認他,所以連頭都不敢抬了。

  夏候墨炎看到小歸雲,便想到了離歌小時候,像個小跟屁蟲似的一直跟著自己,甩也甩不掉,長大了他與他感情極好,沒想到兒子竟與自己一樣,想著微點頭:“好,那歸雲現在也是我的兒子了。”

  童童一聽,早拉了燕歸雲過來:“歸雲,快叫乾爹。”

  燕歸雲立刻點著小腦袋喚了一聲:“乾爹。”

  兩個小傢伙笑了起來,滿臉的歡欣,夏候墨炎伸出手摸了摸童童的腦袋,又摸了摸歸雲的腦袋,他手上的傷痕使得童童驚叫起來:“爹爹,你的手?”

  “沒事,“夏候墨炎搖頭,望向手上的傷痕,一點都不以為意,唇角微勾,這傷痕還有紀念意義呢,是那個小刺蝟咬的他,他知道自己騙了她一次又一次,她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不過他會和她耗著,直到她原諒他為止。

  三個人正在廊內說話,忽然一道清悅如風的聲音響起。

  “真是溫馨的一幕啊。”

  三個人同時抬頭望過去,便看到圓形的廊柱邊,輕靠著一個絕美的男子,周身的淡漠,卻在夏候墨炎望過去的一瞬間,收斂起來,隨之勾出清淺的笑意,一瞬間,光華逼人,夏候墨炎站起身,望向兒子:“童童,你和歸雲去玩會兒,爹爹和鳳叔叔說會兒話。”

  “好,爹爹。”

  童童的心情別提多好了,雖然先前對爹爹很生氣,可是小孩子心性,氣不了多長的時間,而且夏候墨炎一直以來在他的心中便極有份量。

  兩個小孩子領著一隻小猴子去別處玩了,夏候墨炎轉身徑直走向鳳離歌,兩個同樣的出色的人,從廊上走過,古宛內的丫鬟僕婦看得目不轉晴,有的丫鬟甚至不知不覺中流下了口水而不自知。

  世子爺和鳳公子真的好俊啊,一人霸氣狂妄,眼眸流轉間冷酷淩寒,而另外一人卻淡漠如冰,三尺之內不准任何女子靠近,這鳳公子從小在漢成王府內長大,很多人知道他的怪僻,他不喜歡女人。

  從前,有人還懷疑過,鳳公子是不是好男風啊,所以才會整日纏著他們世子爺,可是幾年前他離開了漢成王府,關於這說法便不了了之,沒想到現在他又出現在這裡了。

  夏候墨炎和鳳離歌二人一先一後走進了古宛的正廳,兩人分左右而坐,其餘的人在門外守著,沒有世子爺的吩咐,沒人敢隨便進去。

  “師兄,本來以為只是因為有了孩子,所以你才會娶她的,沒想到卻是因為你喜歡她。”

  鳳離歌清悅的聲音響起,望向對面的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黑瞳幽深,好似兩塊巨大的磁鐵,輕易便把人吸咐進去。

  提到晚兒,他的整張臉線條柔和下來,唇角勾起:“嗯,她於我是特別的。”

  “有多特別?”

  鳳離歌忍不住嘻笑的問,他只有面對師兄的時候才會放鬆,才會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夏候墨炎抬眉,眼神中浮起深邃,一字一頓的開口:“等你愛上了一個人,你就知道有多特別了。”

  一聽到愛上女人,鳳離歌忍不住聳了一下,唇角擒著傲氣十足的冷笑。

  “等我愛上女人,恐怕要下輩子了。”

  他一言落,夏候墨炎便想到了他的怪毛病,不由得蹙眉,沉聲開口:”離歌,你的毛病要治治了,怎麼還如從前一般呢?”

  不但如從前一般,似乎有更嚴重的趨勢了,這可不行,一個男人能愛人才是正常的,從前的他不以為意,因為他也不喜歡女人,但現在他愛上了晚兒,才知道人原來可以這麼活,深愛著活。

  “好了,師兄,我該走了,你交待我的事,我辦妥了。”

  鳳離歌生怕夏候墨炎盯著他的事,所以趕緊的開口,臨了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你要當心師傅來找你,當年你可是答應她,沒有她的同意,不讓天下人知道你不傻的事,可是現在諾大的楚京都知道你不傻的事了,師傅一定也知道了。”

  “嗯,我知道,我會和她說的。”

  鳳離歌起身,抱拳望向夏候墨炎:“師兄,有什麼事傳信給我,我走了,樓裡還有事呢?”

  “好。”夏候墨炎點頭,想想他的毛病,忍不住又開口:“你應該試圖改變一下自己。”

  不過他還沒說倒底,那鳳離歌便閃身出去了,夏候墨炎只好吩咐人送他出府。

  鳳離歌離開了漢成王府,回闌干城去了。

  漢成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知道世子爺和世子妃回來了,世子爺不但不傻了,而且還十分的疼世子妃,不傻的世子爺長得好俊啊。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這消息自然也傳進了西紗院,太妃娘娘高興之余,立刻吩咐人通知姬夫人,今天晚上舉辦一個家宴,一家人好好慶祝一下。

  姬夫人立刻咐咐安總管準備今晚的家宴。

  天黑後,漢成王回府,知道兒子回來了,更是高興不已。

  夜晚,天邊有曉月,初夏的露水打濕了廊外的花草,散發著淡淡的芳香。

  諾大的漢成王府內外,各處掛滿了燈籠,一片喜氣洋洋。

  王府正廳裡,此時早已擺設了兩張桌席,漢成王府內的各個主子都已經到了,端坐在桌子邊,但是卻無人說話,一起望向大門口,等候那傳聞中已經好了的世子爺。

  門外穩健有力的腳步聲響起,很快傳來丫鬟的聲音:“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走進來,沐浴在朦朧的燈光裡,使得男人越發的高大雋美,周身的光華激激,鳳翥龍翔,月射寒江,微醺的目光,犀利的暗芒,好像草原上雄鷹的眼睛,冷冽銳利,帶著一股強大的狂妄。

  夏候墨炎一走進來,便吸引了所有的視線,沒人會認為眼前的這個高大雋美,傲然羈狂的男人會是個傻子,傳言果然不假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便是漢成王和太妃娘娘,滿臉的笑意。

  其他人看著這樣傑出的世子爺,個個心裡不是滋味,不過已有人站起身迎出來,正是現在主持府內事宜的姬夫人。

  “世子爺,世子妃過來了,快坐下。

  姬夫人一邊安置夏候墨炎和晚清坐下,一邊招呼了童童和歸雲坐到另外一張桌子上。

  老太妃歡快的聲音已響了起來:“墨炎,來,坐到奶奶這邊來,和奶奶說會子話。”

  本來坐在太妃手邊的是晚清,晚清知道老太妃初看到孫子好了,一時激動,所以起身與夏候墨炎調換了一下位置,依舊坐下。

  她什麼話都沒說,一張嬌麗的臉蛋,不卓不亢,看不出來她的心境。

  先前她睡了一覺後,已決定了,絕對不要再發脾氣,一定要穩住夏候墨炎,讓他給自己解開玄力,才有辦法離開漢成王府,要不然就算她離開了,沒有玄力的自己等同於廢人,能到什麼地方去。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安靜的用飯,飯桌上大家都望著夏候墨炎,而他一邊回答別人的問話,一邊關心的照顧著晚清,細心的挑選她喜歡吃的菜肴,挾進她的碗裡,看到他們兩個人如此神態,漢成王和太妃回心的一笑,心裡倒是放了下來。

  “墨炎,你好了,奶奶真是太高興了。”

  “謝奶奶,以往讓您擔心了。”

  夏候墨炎柔和的開口,褳去那一份凜寒寡薄。

  不過他抬首望向對面的夏候怡然時,便想到兒子所遇到的事,深邃的眼神一瞬那的嗜血暗沉,慢條斯理的開口。

  “夏候怡然,你是不是該向我兒子道謙,身為姑姑卻沒有姑姑的儀范。

  夏候墨炎的話一響起,飯桌上,夏候怡然的臉色變了,手指一握,隱忍的怒氣。

  一側的兄長夏候墨昀從桌下伸手握著自個妹妹的手,讓她不要發脾氣,現在的夏候墨炎不是等閒之輩,惹到他只怕死得更難堪。

  夏候怡然總算忍了下來,不過讓她一個堂堂郡主向一個小孩子道謙,她實在難以開口,何況那小傢伙只不過是個拖油瓶罷了。

  她意念一落,便聽到夏候墨炎冷沉嗜血的聲音響起來。

  “今天我要宣佈一件事,自從我好了以後,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其實童童就是我的親生兒子,六年前,我與晚兒相識,所以有了童童,因為自己的腦子不好,忘記了當初的事,不過現在全都想起來了,所以童童是漢成王府的皇室血脈,他是我謫親的兒子,也是漢成王府的謫長孫。”

  夏候墨炎的話音一落,諾大的正廳裡,一下子寂靜無聲,人人驚住了,最先反應過來的太妃娘娘和漢成王相視一眼,然後抬首望向對面桌上的童童,認真細看,發現他長得跟墨炎小時候真的很像,所以初見他,他們便覺得熟悉,原來他竟是墨炎謫親的兒子,漢成王府的謫長孫,漢成王立刻激動起來

  雖然先前很喜歡童童,可是與自己謫親的孫子比較,自然更開心一些。

  太妃掃了一眼墨炎,然後望向晚清,笑著開口。

  “晚清,這是真的嗎?”

  桌上所有人都望著上官晚清,想確認這樣的事實,晚清臉頰微燙,因為別人的望,而讓她想起當年的事來,忙點頭肯定。

  “是的,奶奶。”

  此事確認無疑,飯桌上,老太妃立刻朝外面喚了一聲:“安總管。”

  安成奔了進來,太妃滿臉笑的開口吩咐:“立刻放煙火,慶祝我們漢成王府的謫長孫認祖歸宗。”

  “是。”安成奔出去,心裡也很高興,誰知道那聰明的天才小子,竟然是漢成王府的謫長孫,不但有了世子爺,還有一個謫長孫,當真是羨煞旁人了。

  這時候夏候墨炎望向夏候怡然,沉聲開口:“身為姑姑的你,現在是否該向我兒子道謙。”

  夏候怡然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子,那小拖油瓶竟然是漢成王府的謫親血脈,她不相信這件事,絕對不相信,臉色難看至極,抬首望向身側的夏候墨昀,只見哥哥的臉色不比她好多少,本來以為艮寶雖然不是謫長孫,可是好歹是個長孫,夏候艮童再得寵,他也不是漢成王府的血脈,可現在這傢伙竟然就是漢成王府的血脈,他們還剩下什麼。

  夏候墨晌的心一下子怨恨了起來,火燒火燎一般痛,不過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催促著妹妹夏候怡然。

  “還不去跟童童道謙,這事是你做錯了。”

  發展成這樣,夏候怡然不想道謙都不行,只得緩緩的起身,走到另一張桌子前,咬著牙開口。

  “童童,對不起,姑姑不該說那些話。”

  童童站起來,眯著眼睛望著夏候怡然,對於她眼裡的恨意不以為然,淡淡的開口。

  “這次你可聽清楚了,童童不是小野種,是漢成王府謫親的血脈。”

  對於他話裡強調嫡親的血脈,夏候怡然咬碎了一嘴的牙,這漢成王府內,除了夏候墨炎屬於謫親,她們還都是庶出之身,沒想到拖油瓶搖身一變,便成了漢成王府謫親的血脈,誰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夏候怡然只能苦笑著走回先前的桌邊。

  夏候墨炎掃視了一圈桌上的人,然後緩緩的開口。

  “以後若是再有人說我兒子的不是,直接攆出漢成王府去。”

  他冷酷無情的話,透出撒旦一樣果決,狠厲不留情面。

  桌上,漢成王和漢成王妃,連帶老太妃沒人反駁他的話,反而每個人都滿臉笑的望著他,從心底折服,沒想到炎兒不傻後,如此有魄力,如此的強勢,這樣子的他足以擔當漢成王府的一切,看來漢成王府後繼有人了,漢成王想著,不由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炎兒,來,陪父王喝杯酒。”

  一直以來,他最想做的事,便是與有膽當的兒子喝酒,像尋常的父子一般談心。

  以往墨炎傻的時候,他也曾把希望放在墨昀的身上,他不是沒給過墨昀的希望,可是他卻讓他失望,因為他有狹隘的心胸,總是暗中算計著墨炎,那麼以後他若是繼承漢成王府,還能容得下墨炎和別的兄弟們嗎?所以他才對他放棄了希望。

  沒想到有朝一日,墨炎竟然好了,那麼漢成王府便有希望了。

  他身為嫡長子,是最有資格繼承漢成王府的。

  夏候墨炎聽了父王的話,立刻端起酒杯來,與父王碰了一下,然後仰頭一干而盡。

  這麼些年來,父王待他情深義重,這一杯酒該喝。

  喝完一杯,夏候墨炎又倒了一杯陪漢成王:“父王,謝謝你照顧墨炎,來,墨炎再陪你喝一杯。”

  “好,好。”

  漢成王越發的高興了,好久沒有今天晚上這樣開心了,最近真是連逢喜事啊,先是晚清作為使臣出使軒轅國,使得兩國平息了戰爭,現在墨炎又不傻了,他怎麼不高興呢?

  想到這,漢成王又望向晚清,笑著開口:“晚清,此次前往軒轅的事,你是首功一件啊,你皇伯父一直在等你回來呢,這次你回來一定會重重有賞的。”

  晚清勾唇淺笑,無聲地在胸中默念,賞倒不想,若是能讓她和夏候墨炎和離,她倒是求之不得。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自然不會說,而且她的玄力還沒有解呢,想著越發笑得似桃花開。

  ”托父王的福,一切都還好。”

  ”好,好。”

  瞧瞧這天造地設的一對,以後的漢成王府一定會發揚光大的,這一頓飯吃得很盡興,到後來漢成王竟然有些醉了,姬夫人立刻喚了人進來把王爺送回去休息,這裡太妃又與晚清說了會子話,其他人紛紛起身告安而去。

  太妃見晚清一整晚雖然臉上保持著笑,不過話卻極少,忍不住關心的詢問。

  ”清丫頭,你怎麼了?好像不高興似的?”

  晚清很想點頭,然後大聲的說,是的,她就是不高興,讓她怎麼高興,這個男人可是澹台文灝,他騙了她一次,又騙了她一次,如果說她今日原諒了他,是不是以後還會有第三次。

  所以她絕對不會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過看著太妃滿臉慈愛的笑,晚清搖了搖頭:“沒有,奶奶,我很好,就是連日坐車,累了。”

  ”那快回去休息,一定要好好將養著。”

  “是,“晚清點頭,身後,夏候墨炎一伸手牽她的手,然後笑望著太妃:“奶奶,我帶晚兒回去休息了。”

  “嗯,好。”

  老太妃看著兩個傢伙恩愛無比的樣子,不由得笑了,揮手讓他們回去。

  蘇嫉嬤伸手去攙太妃,只聽太妃笑著開口:“這墨炎倒是挺知道疼女人的,現在不傻了,不知道會迷倒多少女人?”

  “不過奴婢看著,世子爺眼裡似乎只有世子妃一個。”

  “嗯,現在兩個人倒是登對。”

  太妃不再說話,笑著走了出去,回西紗院去了,諾大的正廳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只見漢成王府的半空,璀璨耀眼的煙火絢麗奪目,直放到半夜,這一夜諾大的楚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那上官晚清的兒子原來就是夏候墨炎的兒子,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情況,搞了一圈,那小拖油瓶竟然有著如此驚人的身份。

  雙闕院的正廳裡,此時坐了幾個人。

  上首坐著夏候墨昀,一張黑沉的臉,難看至極,下首坐著他的夫人呂鳳君,還有怡然郡主。

  兩個女人一起望著上首的夏候墨昀,只見他胸脯上下起伏,明顯的氣得不輕。

  “哥哥(夫君),你看,傳聞果然是真的,那傻子不傻了。”

  兩個女人一臉焦慮的望著上面的俊美男子,因為憤怒生氣,而使得面容猙獰扭曲。

  夏候墨昀重重的喘起氣來,沒想到夏候墨炎竟然真的不傻了,不但不傻,看上去還很厲害的樣子,難道說這些年,他其實一直就不傻,所以皇后才會針對他,可是皇后為何要針對他呢?

  夏候墨昀想著,黑瞳閃爍起來,揮手吩咐:“你們兩個不要操心這些事了,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這?”

  兩個女人相視一眼,然後看他神色不耐,不敢說什麼,忙起身走出去,等到這兩個女人一走,夏候墨晌便喚了人進來,悄然的嘀咕了兩句,那人應聲出去,廳內,夏候墨昀唇角勾出陰寒的笑意,一動不動的斂上眼睛,夏候墨炎,既然你好了,那麼你就等著接招吧。

  古宛新房內,童童和小歸雲纏著夏候墨炎在外間說了一會子話,然後回房間休息了。

  里間,回雪正侍候著晚清盥洗,然後扶了她準備休息,這時候夏候墨炎從外間走進來,一揮手命令:“下去吧。”

  回雪一愣,趕緊抬首望著主子,不知道做何反應?心裡悄悄的嘀咕,難道世子爺想?唇角擒起笑來,緩緩的往外退去。

  晚清一看這是什麼狀況,現在她可是一點玄力都沒有,若是夏候墨炎心懷不軌,她可一點辦法都沒有,想著便朝回雪叫了一聲。

  “回雪,回來。”

  可惜回雪已退了出去,房間內,燈花跳動,晚清坐在床邊,眼看著那雋美出色的男人沉穩的走過來,那激激如玉的面容上,深邃的眼瞳中好似有兩顆明亮耀眼的寶石,一眨不眨的望著她,使得她吞咽一口唾液的同時,拉緊衣襟,緊張的瞪著他。

  “你幹什麼?幹什麼?”

  夏候墨炎高大的身子緩緩的走過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眼瞳中這個驚慌失措的傢伙,此刻的神態和六年前的完全不一樣,此刻的她就像個小白兔似的,令他周身湧起一股火熱,只想把她吞進腹中,不過他知道有些事急不得,但是看著這樣子的她,他就想逗她。

  “我記得有人說過,讓我強一回的。”

  曖昧低柔的聲音響起來,在房間內盤旋,還有他身上休香味充斥在鼻端,那熾熱深邃的眼神,緊鎖著她,晚清越來越緊張,掉首便往床上爬去,誰知道,那高大的身軀更快,長臂一伸便擋住了她的去路,把她緊鎖在臂彎裡,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然後又補了一句。

  “難不成有人敢說不敢做?”

  “呸,你還有臉說這個?現在我可不欠你什麼人,所以不存在什麼強一回的事,絕對沒有那樣的事。”

  晚清雖然被困在床上,他臂彎的一方天地裡,不過嘴巴絕對不會閑著,而且慢慢的往上移,想遠離他的範圍,這樣子的他是她不熟悉的,這一陣子以來,雖然他對她細心照顧,倒沒有像現在這樣,好似一頭狂猛的野獸想吞食了她似的,這樣的他,令她恐慌不安。

  而且除了那一次她強迫了他的事,她從來沒有和男人如此近距離靠近過,所以相當的不習慣。

  晚清正想悄悄的移開,夏候墨炎豈會不知道她的想法,長臂一伸,早攔腰抱了她,引起了一聲驚呼:“啊?”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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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1:09:57 |只看該作者
第094章

  房間裡,晚清一聲驚呼過後,身子穩穩的被安置到床裡面,並沒有似毫的不妥,而夏候墨炎也沒有強迫她做什麼,而是和衣躺在她的身邊,閉上了眼睛,柔聲開口:“睡吧,連日來的坐馬車,一定累壞了吧。”

  晚清一時反應不過來,眨巴著大眼睛,望著身側的男人,雋美的五官上,好看的丹鳳眼已閉上,那長睫在燈光下投射下一小片陰影,使得臉形越發的立休,神彩栩栩。

  晚清正看得入神,夏候墨炎暗沉的聲音響起來。

  “怎麼還不睡呢?是不是想做點什麼?”

  這聲音一起,晚清嚇得趕緊的閉上眼睛,假裝睡覺,她可不想在這種關係僵硬的時候被人吃豆腐,不過她一閉上眼睛,便聽到耳邊傳來噗哧一聲笑,夏候墨炎愉快的開口。

  “看來我們晚兒也有害怕的事啊。”

  晚清咬牙,氣恨,不過什麼都沒說,大力的一翻身,甩給身後的人一個背。

  夜慢慢的深了,本來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而且一開始確實如此,不過慢慢的因為熬不住了,竟睡著了,而且睡得特別的香。

  待到她睡著了,身側那一直躺著沒動的男人,長臂一伸,便攬了她的身子,慢慢的把她拉近自己的懷裡,而她便枕著他的手臂睡著。

  燈光下,夏候墨炎睜開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瞳,望著乖巧睡在自己臂彎裡的女人,唇角勾出魅人的笑,俯身在她的頰上親了一下,然後才真的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早上,晚清睡得正香,聽著耳邊吃吃的笑聲,困惑的睜開眼睛,看到一張放大粉嫩的臉蛋,正滿臉笑的望著她,原來是兒子,晚清嘟嚷了一聲,便又閉上了眼睛,可是很快便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自己手裡抱著的是什麼?閉著眼睛伸出手輕輕的點了點,結實有彈性,而且手感特別的好,這是什麼?陡的睜開眼睛,只見自己像個八爪魚似的緊抱著一人精壯的腰,一隻腿還翹在人家的身上,此刻的姿勢說不出的曖昧令人想入非非。

  晚清一時反應不過來,目瞪口呆的眨著眼睛,兒子的聲音在床邊響了起來

  “爹爹,娘親,你們兩個人和好了,童童真高興啊。”

  這聲音一落,晚清呼的一聲縮回手,然後收回腳,滿臉驚嚇的退到床裡面去,趕緊翻身坐起來,望向兒子。

  “童童,你怎麼進來了?”

  童童眨著水靈的大眼睛,閃閃動人,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娘親,你臉紅了。”

  “胡說。”

  晚清瞪了一眼兒子便瞪向罪魁禍首,昨天晚上抽什麼風睡到她的床上,害得她丟這麼大的臉,只見夏候墨炎一動不動的,滿臉的光華,笑意溢滿了周身,使得房間內一片氤氳。

  童童見娘親狡辯,也不和她爭論,他曾聽老師講過,女人若是發起怒來,可是很難纏的,娘親也是女人啊。

  想著便擺了擺小手:“娘親,你別惱羞成怒了,童童出去了,娘親和爹爹再睡會兒。”

  說完動作俐落的一伸手拉了小歸雲往外閃去,房間內安靜下來,晚清便氣狠狠的開口:“夏候墨炎,你應該叫醒我才是?”

  她剛說完,夏候墨炎沒來得及說話,先前跑出門外的童童又閃身奔了進來,三兩步奔到床邊,可愛粉嫩的小臉蛋上,布著認真。

  “娘親,這樣睡在一起是不是要生小寶寶了,那童童想要一個妹妹,童童有個小歸雲了,還想要個妹妹吧。”

  晚清臉頰瞬間血紅一片,然後手指兒子,直接抓狂。

  “夏候艮童,你給我滾出去。”

  童童一看惹到娘親了,趕緊的一路狂奔出去。

  房間內,夏候墨炎再也抑制不住的笑起來,滿臉的邪魅勾魂:“晚兒,要不要給童童生個妹妹。”

  “你去死。”

  晚清再也受不了這話題,把臉埋在枕頭上,氣得捶枕頭:“夏候墨炎,你給我滾出去,馬上滾出去。”

  夏候墨炎伸出手想安撫她,門外卻有說話聲響起來:“世子爺,宮裡來人了,皇上召世子爺和世子妃進宮。”

  房間裡,夏候墨炎沒理會回雪,溫柔的朝一側的晚清開口:“晚兒,起來了,待會兒我們要進宮了。”

  說完他便率先起床,知道自己再待在房間裡,晚兒定然不會起來,此刻的她可正是又惱又怒呢。

  夏候墨炎穿衣整帶,很快收拾好走了出去,回雪恭敬的福腰:“世子爺。

  “嗯,伺候世子妃起來吧。”

  “是,世子爺。”

  回雪應聲走了進去,一看床上的主子,正把一張臉捂在枕巾上呢,聽到夏候墨炎遠離的腳步,總算抬臉,憤怒生氣的一捶床。

  “該死的夏候墨炎,竟然鎖了我的玄力。”

  對於這一點,回雪不知道如何說,世子爺鎖穴手法很奇特,一般人要想解開根本不可能,不過對於世子爺鎖住主子玄力的事,回雪有些不能苟同,因為主子的個性與尋常人不一樣,若是尋常的女子,也許因為這樣一個有權有勢又深愛著自己的男人,而心甘情願的在他的身邊當一隻金絲鳥,可是主子不一樣,她是一個獨特的人,她想要的是與男子並肩而行,而且容不得別人的欺騙,作為漢成王府的傻子,世子爺騙了她一次,可是誰知後面又有一次,要想她的原諒,絕對不是容易事。

  “主子,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也不是辦法,不如想辦法讓世子爺給你解開這玄力才是重要的。”

  晚清俏麗的容顏上,眼瞳閃過堅定,唇角勾出冷笑,緩緩的點頭。

  “好,起來吧。”

  這件事她不急,不過他別以為囚著她,她便會原諒他的。

  對於一再欺騙了自己的他,她是絕對不可能原諒的,因為原諒了他,她便會想到,這樣的事會不會再有下一次,這樣的自己對於他已少了信任,既然連最起碼的信任都少了,他們還有必要待在一起嗎?

  “嗯。”

  見她神色好了一些,回雪點頭,上前伺候主子起身,收拾得妥妥貼貼的,然後兩人出了房間,一路往古宛的正廳用飯。

  宮裡的馬車和太監正在府門前等著呢,所以晚清和夏候墨炎只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便領著幾名侍衛和兩個婢女進宮去了。

  馬車內,夏候墨炎掃了一眼晚清,見她神色淡定,不燥不急,不由暗自猜測。

  晚兒是不是氣消了一些,正想著,晚清抬頭迎上他的視線,難得淡然的一笑。

  “墨炎,這兩天我是太激動了,我想,過兩天我會冷靜下來的。”

  “晚兒?”

  夏候墨炎滿臉的驚訝,那黑色的炫了神彩的眼瞳中,滿是疑惑,擺明瞭不太相信,先前怒氣衝衝的丫頭,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如此的安靜了,不過看她冷靜下來,他還是很高興,一伸手握了她的手。

  “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對,如果你想到什麼可以讓你解恨的,你就告訴我,那怕是給我一刀,給我一劍都行,就是別提到離開和離什麼的。”

  他暗沉磁性的嗓音在馬車內響起,晚清眼瞳幽暗,任憑他握著他的手,倒是沒說什麼。

  一路寧靜而溫馨,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宮中,皇上在瑞龍宮接見了他們兩個。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此時端坐著一身明黃龍袍的夏候東宸,他的一雙深沉肅暗的眼瞳,就那麼定定的落在夏候墨炎的身上,好久才移開視線,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朕聽說墨炎的傻病被人治好了?是這樣嗎?”

  夏候墨炎領著晚清給皇上磕首,然後安定的回話。

  “是,皇上,墨炎的病確實被人治好了。”

  他說完掃了一眼晚清,看到晚清正望著他,璨然一笑,滿臉的光華,激灩逼人,好看的丹鳳眼,眼角微挑,風情萬種。

  上首的夏候東宸心陡的一突,犀利的疼痛漫延到四肢百駭,在墨炎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曾愛過的那個女人的影子,尤其是他的眼睛,十分的神似,可是甘藍卻早已葬身在當年的火海中了,連同他們的孩子,一起消失了。

  有多少回午夜夢醒的時候,他都想像著她們母子並沒有死,一直還活著,可是當時那一具燒焦的一大一小兩具殘骸清晰的映在腦海中,使得他不得不相信,甘藍其實早已死了。

  二十多年過去了,他的心依然很痛。

  如果時光回到二十多年前,他還會為了那些不該死的人而接受這皇權嗎?

  大殿安靜無聲,皇帝陷入了沉思,一時沒有反應,站在夏候東宸身邊的太監江寒趕緊的小聲提醒:“皇上,皇上,世子爺和世子妃仍然跪著呢?”

  皇上最近總是神思恍惚,時不時的讓他提醒一聲,所以江寒才敢開口。

  夏候東宸回過神來,一揮大手沉穩的命令:“起身,賜座。”

  “謝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起身,走到一側並排坐了,一起望向上首的皇帝。

  只見夏候東宸臉上的陰沉散開,難得的露出溫和的光澤,笑望著殿下的二人,然後開口問晚清。

  “上官晚清,此次前往軒轅談判,你可是首功一件,因為軒轅的撤兵,現在龍番也撤了兵,跟朕說說,你想要什麼樣的賞賜,不管是什麼,朕一定會賞你。”

  晚清輕扇眼眸,若問她想要什麼,現在她只想解開身上被鎖的玄力,再無別的什麼想法,自己並不缺少錢財,而且也不想要什麼官權,所以說根本沒什麼想要的,想著逶迤起身,柔和的開口。

  “晚清沒什麼想要的,身為金夏的子民,做這樣的事是理所當然的,皇上不需要賞賜。”

  她如此一說,夏候東宸越想賞她些什麼,做為此次出使別國的使臣,立了汗馬功勞,自然該賞賜:“江寒,立刻賞世子妃,進貢的珊瑚朝珠一對,白玉佩一對,赤金鑲寶扣一對,攢珠累絲鳳一對,玉指環一對,東珠六顆,紅玉石四塊,織錦瓷瓶一對,鴛鴦高瓷杯一對,玉馬一對,另外,人參,丹參,靈芝,麝香,雪蓮等各送過去兩份。”

  皇帝一聲令下,江寒趕緊領命:“是,皇上,奴才這就著人去辦,立刻送到漢成王府去。”

  “嗯,下去辦吧。”

  夏候東宸一揮手,江寒領著人退出去差事。

  沒想到皇上會賞賜這麼多東西給世子妃,可見皇上是十分的重視這世子妃的。

  想想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此次的軒轅和龍番的撤兵,這世子妃可是首功一件,皇上自然是要賞的。

  大殿內,晚清趕緊的謝過皇恩:“謝皇上賞賜。”

  “坐下吧。”夏候東宸揮手,想起一件事來,望向晚清,緩緩的開口:“聽說軒轅的雲大將軍是晚清的舅舅,可有這種事?”

  晚清點首:“是,皇上。”

  對於這個空降的舅舅,她倒是不遮掩,因為雲傾天一看便是對她極好的人。

  提到雲傾天,晚清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她該回上官府去探望父親,問問他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母親為什麼會捨棄了軒轅國的一切跟他來到金夏國,這其中隱藏著什麼?如果母親不跟了父親,恐怕會是軒轅國的皇后,可是她竟然不戀慕皇權,反而跟了父親這樣一個普通的人。

  大殿上,夏候東宸面上帶著笑,並沒有認為這有什麼不妥,此事倒多虧了雲傾天,要不然軒轅恐怕不會輕易撤兵。

  “這一次幸苦你們了。”

  夏候東宸歎息一聲,然後望向夏候墨炎,溫和的開口:“墨炎的病好了,朕很高興。”

  “謝皇伯父的關心。”

  “嗯,以後好好孝敬你父王和奶奶。”

  夏候東宸吩咐完,夏候墨炎點頭,對於父王和奶奶這兩個真心疼愛他的人,他一定會孝順的,想著便應聲:“是,墨炎一定會好好孝順父王和奶奶的。”

  他話剛說完,殿外有太監奔了進來,飛快的撲到地上稟報:“稟皇上,太子殿下求見。”

  “太子?”

  夏候東宸挑起平松的眉,這時候太子來做什麼?倒沒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太監:“讓他進來吧。”

  對於東宮太子夏候洛晨,皇帝並不是十分的滿意,可是這一支皇室血脈中,因為他有深愛的女人,所以後宮佳麗並不充足,導致皇室的血脈稀少,除了太子夏候洛晨和謹王夏候洛宇,再沒有別的皇子,所以即便夏候東宸不滿意太子,也只能勉強為之。

  因為除了太子夏候洛晨外,再沒有別的人選了,謹王夏候洛宇的背後勢力仍是異姓王宇文家,而這皇室姓夏候,不能讓異姓王擾亂江山,所以不管謹王夏候洛宇表現得多麼好,他都不可能讓他登基為皇,所以算來算去,最後只刺下太子夏候洛晨。

  殿內,太監退了下去,太子夏候洛晨很快上殿來,先給皇上施禮。

  “見過父皇,父皇萬安。”

  “起來吧,一邊坐下。”

  夏候東宸眯眼打量著下首的太子,又望瞭望另外一邊的夏候墨炎,心一瞬間酸澀不已,太子和漢成王府的世子爺相比,差的何止是一截,不管是品貌,還是那舉手投足的大氣,尊貴,兩個人都懸差很多。

  夏候東宸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年輕時候風流侗儻,俊美不凡,皇后慕容煙也長得美麗多嬌,卻為何生了如此平凡的太子,雖然他生得孔武有力,可是那眉眼實在算不上一等一的出眾,言行舉止野心多過霸氣尊貴。

  “晨兒來這裡做什麼?”

  “兒臣聽說墨炎的病好了,所以兒臣過來看看。”

  夏候洛晨說完便打量起對面的夏候墨炎,只見對面的男人,就像一個天之驕子,雖然只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可是卻光環滿身,端坐在那裡耀眼至極,那狹飛的眉,深邃幽暗的眼瞳,吹彈可破的凝滑肌膚,無一處不透露出他的得天獨厚,再配上此刻的高雅尊貴,當真是觸目的焦點。

  夏候洛晨一眼看到底,心便冒起嫉妒,好似一條小蛇鑽到他的血液裡,這個男人怎麼可以比他更出色,更狂妄霸氣,自己與他站在一起,反而有一種他是太子,而他只是尋常人的感覺,這種行為是潛意識裡,所以更令人嫉恨。

  大殿上,夏候墨炎和晚清起身,不卑不亢的對著太子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夏候洛晨回過神來,雖然心中嫉恨,不過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父皇最討厭沒有容人之量的人。

  “坐下吧。”

  夏候洛晨點頭,然後滿臉關懷的開口:“墨炎的病現在可是大好了?沒什麼事了。”

  太子夏候洛晨和夏候墨炎兩人年歲一般,只相差了幾天,還是墨炎大太子幾天,所以先前皇上的賜婚,才會是夏候墨炎先成親的,然後才是太子殿下。

  對於這件事,夏候洛晨一肚子怨氣,他身為東宮太子,即便比夏候墨炎晚出生幾天又怎麼樣?他可是未來的君皇,而夏候墨炎算什麼東西,他只不過是漢成王府的一個世子爺,父皇竟然讓他先成親,而讓他做為太子的落後,這事怎麼看都讓人不舒服。

  不過他的母后已警告過他了,不准在人前表現出來,所以他一直未提過這種話題。

  今日看到如此出色的夏候墨炎,夏候洛晨胸中的怒火越發的增長。

  不過多年的虛偽使得他絕對不會表現出來,滿臉的笑意,關心的望著夏候墨炎。

  不過他小瞧了夏候墨炎,一直以來他扮演著傻子,把各種各樣的人揣磨透了,此時夏候洛晨的神情一落到他的眼裡,便知道太子心中對他有怨恨,看到出色的他,讓他心裡不自在了,不過同樣的他也沒有表現出來,既然太子能裝,他何必戳穿這層窗戶紙。

  “托皇上和太子殿下的福,墨炎的病現在大好了。”

  “嗯,那就好。”

  一直安靜坐著的晚清冷眼望著這兩個有來有往的男人,心中極其的戾煩,尤其是太子殿下,明明心中嫉妒別人,還要偽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關心著別人,不知道他會不會得內傷。

  晚清正暗自嘀咕,那太子殿下竟把注意力移到了她的身上,眼瞳微眯,瞳仁中有一抹不甘願,沒想到上官晚清這個女人卻是極厲害的,由她帶隊去軒轅國談判,軒轅國竟然撤兵了,現在諾大的楚京,甚至於金夏國,這個女人都是一個功臣,大家談起她,可是津津樂道,當她奇女子一般的議論著,當初他怎麼就沒有慧眼識英才,把她納入東宮太子府呢,心裡想著,嘴上卻向晚清道賀。

  “世子妃這次可是為我金夏立了大功,金夏的民眾一定會記得世子妃的。

  晚清唇角一勾,優雅的開口。

  “太子說笑了,民眾怎麼會記得晚清呢,民眾記得的是皇上,是皇上的策略好,所以才會有此次的兩國和平。”

  這男人心思真毒,想為她招事嗎?她偏不如他的願。

  自古以來,功高蓋主都是大忌,雖然她是女子,也斷然不能惹得皇上不快。

  這時候大殿上首,夏候東宸已有些倦意,夏候墨炎和晚清立刻起身告安。。

  “皇上累了,墨炎(晚清)告退。”

  “好,回去吧,回去吧。”

  皇上揮手,讓兩人退出去,太子夏候洛晨也順勢告安退了出去,殿門外,三人一起往外走去。

  夏候洛晨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夏候墨炎,怎麼看怎麼生氣,眼紅,憤怒。

  這個男人長得太出色了,就是舉手投足,自有一股天成的威儀霸氣,令站在他身邊的自己,不由自主的自卑起來,他可是堂堂的東宮太子啊,怎麼能被別人比下去,想著這些,臉色綠瑩瑩的,難看至極。

  晚清偏還不放過他,慢條斯理的開口:“太子殿下臉色好難看啊,會不會是生病了,要不要召御醫檢查看看?”

  夏候墨炎聽了晚清的話,心裡了然她的意思,唇角擒著笑意,配合著她的話。

  “是啊,太子的臉色確實不好看,不會真是生病了吧,太子可是未來的一國之君,千萬要保重貴體啊。”

  太子夏候洛晨聽了這夫婦二人一唱一合的話,分明看到他們眼底的促狹,似乎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似的,整個人快燃燒了起來,卻又不能發作,大手緊握,青筋遍佈,偏偏發作不出來,差點憋出內傷來。

  “沒事,本殿不會有事的,勞世子爺和世子妃惦記了。”

  三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上了瑞龍宮門前的軟轎,離開瑞龍宮。

  轎邊,回雪和喜兒二婢女隨轎而行,一路直奔宮門外。

  叉道口,三頂軟轎分開而行,兩頂往外,一頂往東宮太子府而去。

  那夏候洛晨等到轎子抬了一截路程,吩咐人停下,轎邊的侍衛掀簾讓太子下來,只見陽光下,夏候洛晨眯著眼睛盯著那遠去的轎子,黑色的瞳仁中滿是陰驁。

  母后對付夏候墨炎的事,他是知道的,她為什麼要對付夏候墨炎,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兒子長得不如別人出色,所以才會對夏候墨炎下手嗎?要不然他還真想不出什麼緣由。

  太子滿臉的深思,然後又坐進軟轎中,一聲冷命:“回太子府。”

  “是,太子殿下。”

  侍衛一揮手,太監複又抬起軟轎,往東宮太子府而去。

  至於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軟轎並沒有被抬到外宮門,便有兩名太監攔了下來,太監恭敬的開口。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皇后娘娘有請。”

  軟轎中,夏候墨炎的瞳仁一瞬間充滿了煞氣,暗潮起伏,周身的淩寒,凜冽嗜血的聲音響起:“去淑甯宮。”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又想如何對待他,以往的算計,他都沒有去計較,可是看來她要變本加厲的來對付自己了,自己究竟是如何惹到她的?

  兩頂軟轎一先一後的抬到皇后的淑甯宮前,早有太監掀簾請了墨炎和晚清下轎,二人走到一起相視一眼,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笑意,雖然晚清對夏候墨炎心有怨氣,惱恨他鎖了她身上的玄力,但是現在她還是世子妃,所以自然該和夏候墨炎站在同一陣線上,這皇后真他媽太惱人了,她十分的想知道這女人抽的什麼風? 

  宮門前,太監和宮女看得眼睛直直的。

  很多人移不開視線,這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和世子妃登對極了,男人雋美尊貴,女的清麗出塵,兩個人往那裡一站,便是光芒萬丈,令人看得錯不開眼睛。

  俊男美女,一先一後跨上石階,太監和宮女回過神來,趕緊的福身子請安。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其中一個為首的宮女回過神來開口:“請隨奴婢進來,娘娘一直在等著世子爺和世子妃呢?”

  一行幾人跟著那桃紅宮裝的宮女身後走進淑甯宮的大殿。

  淑甯宮的大殿不是十分的寬大,但是卻奢侈貴氣,隨處可見的豪華擺設,紗謾垂掛,靡香輕撩。

  領著晚清和夏候墨炎走進來的宮女率先行禮:“皇后娘娘,世子爺,和世子妃過來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回雪喜兒二婢同時施禮:“見過皇后娘娘。”

  高首的慕容煙眼瞳眯起,盯著大殿下首的一對壁人,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男的雋美尊貴,舉手投足光華激傲,女的妍麗出塵,巧笑嫣然間,靈動非凡。

  這兩個人品貌出色,而且心智也不是常人可比,上官晚清的智慧她走瞭若指掌的,現在再加上夏候墨炎不傻了,更是如虎添翼,天下無雙了。

  想到這,皇后心裡一陣恐慌,眼瞳中閃過戾氣,不過很快恢復過來,沉穩的開口。

  “都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夏候墨炎和晚清異口同聲的回復,然後直起身子,不卑不亢的靜立在大殿正中。

  皇后一揮手吩咐兩個人坐下:“賜座。”

  二人走到一側坐下,靜靜的抬眸打量著上首的皇后,皇后也正在打量著他們,殿內沉寂,一時沒有半點聲響。

  好久才聽到皇后慕容煙輕盈的笑聲,淡淡的開口。

  “本宮宣你們過來,是因為聽說世子爺病好了,所以讓人宣了你們過來,現如今看來果然是真的。”

  “勞娘娘惦記了。”

  夏候墨炎沉穩的接話,眉眼凜冽異常,黑瞳更是掩藏了無盡的高深莫測,那眼睛一對上慕容煙,便是陰驁的殺氣,慕容煙身為皇后,殺戳無數,竟然在這樣一雙黑瞳之下,感到壓抑和絲絲心慌。

  “世子爺好氣度,當真是人中龍鳳啊。”

  皇后一言落,夏候墨炎唇角一勾,優雅淡然的回話。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墨炎只是尋常的人,普天之下,只有太子和公主才是人中龍鳳,墨炎只不過流沙之泥罷了。”

  晚清看著上首的皇后,一臉的高深莫測,雖然她表現得很大度,很溫和,但是卻難掩她隱忍的嫉恨。

  她為什麼要嫉恨夏候墨炎,難道說就因為別人長得比太子出色,所以她便容不下別人嗎?晚清心裡想著,嘴上卻隨性的開口:“要說人中龍鳳,有誰比得了東宮太子呢?殿下可是名至所望的人中龍鳳。”

  雖然她不想幫助夏候墨炎,不過現在她和墨炎可是一條陣線上的,何況她看到眼前的女人實在不爽之極。

  明明是陰沉的嘴臉,偏偏要偽裝得溫和,做盡天下的虛偽姿態,當真是討厭至極。

  晚清說完,上首的慕容煙笑了起來,拿眼掃了一下夏候墨炎和晚清。

  今日她若想和他們兩個人較量,只怕口舌上未必占得了上風,這一點她倒是清楚,不過今天她並沒有打算和他們論口舌,而且別的事情,唇角一勾便是笑意。

  皇后不再看夏候墨炎和晚清,而是朝殿外輕拍手。

  夏候墨炎和晚清詫異的望向殿門前,只見隨著皇后的拍手聲落地,便見到一襲婀娜多姿的身影從殿門外旋轉而入,一名妙齡女子,踩著輕盈迷幻的舞步,從大殿門口一路翩然而進,那柔曼的腰肢,輕盈的紗衣,或跳或提,或推或旋,好似一隻明豔動人的彩蝶,在大殿內翩翩飛舞。

  大殿內,眾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這名身著紅色舞衣的女子身上,只見她穿了一襲半透明的紗衣,勾勒出曼妙動人的身姿,隨著她不時的舒展開身子,那美好的身材越發的玲瓏細緻,隨著她的舞動,整個大殿內,竟然慢慢的聚攏了香味兒,越來越濃烈,十分的好聞,就在這時,還有更為奇特的事情發生,大殿門外,一隻蝴蝶飛進來,慢慢的一隻兩隻,最後數十隻的蝴蝶在那紅衣舞女的身上飛越,似乎隨同她一起盡情的舞動,那些鮮豔的蝴蝶,有的落在她的墨發上,有的落在她的肩頭上,有的更是落在了她的面紗上。

  眼前的一幕是那般的震憾人心,彩蝶,美舞,妙人兒,隨著那紅衣女子最後一個動作的緩緩收手,殿內安靜無聲,然後皇后慕容煙鼓起掌來。

  晚清緊跟著皇后的後邊鼓掌,說實在的,這舞確實曼妙動人,還引來了蝴蝶與她共舞。

  這女子確實是個人物,只見她緩緩的開口:“見過皇后娘娘。”

  殿內,響起她的聲音,悅耳如風吹簷鈴,清醇甘甜,蕩人心神。

  這樣出色的女子,可惜卻蒙了臉,晚清不由得惋惜,她還真想看看這女子長得怎樣的傾國傾城的姿色呢?不過皇后娘娘是什麼意思?

  大殿內,一眾人暗自猜測著,然後一起望向上首的皇后娘娘。

  只見皇后雍擁華貴的一抬首,示意下麵的人起身:“樓小姐請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皇后慕容煙示意紅衣女子平身,然後賜了座,最後笑望著大殿一側的夏候墨炎和晚清,淡淡的開口。

  “這位小姐,仍是金夏國的大將軍樓笙的女兒樓芸香,今年二八芳華,樓小姐不但舞姿一絕,更是長得花容月貌,傾國傾城。”

  晚清聽了皇后的話,抬眸望向對面的女子,只見她輕紗罩面,那一雙清波般蕩漾的眸子,正含情脈脈的望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夏候墨炎,一眼便可看出她的心思。

  原來這位芸香小姐看中的是自己身邊的這位夫君,所以才會有剛才的一舞。

  皇后叫了他們過來,竟是為了這樣的事,想把這位樓小姐賜進漢成王府嗎?

  晚清想著唇角勾出淡淡的笑,配合的點頭:“這位樓小姐的舞確實美妙動人,只是這花容月貌,傾國傾城嘛?”她又沒有看到,所以自然不好評價,不過她看得出對面的樓芸香,似乎對自己的姿容十分的有自信,所以整個人很傲氣,聽了晚清的話,一伸手輕輕的摘下了搭在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精緻的面容來。

  大殿內,很多人倒吸一口冷氣,就是晚清也不得不歎息造物主的私心。

  這女人就好像是上帝的傑作一般,那巴掌大小巧的臉蛋,肌膚潔白無垠,沒有一丁點的暇疵,散發出淡淡的紅暈,眉纖纖巧巧,雲煙一般幽遠,那眼瞳好似清湖的水般透明,輕輕蕩漾起漣漪,傲挺的小鼻子下麵,嘴小巧性感,紅豔豔的,令人看一眼便大動一親芳澤之念。

  果然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啊,晚清點頭贊同。

  “確實是天生的尤物,傾國傾城。”是男子只怕躲不過這樣的溫柔鄉啊,想到這,晚清掉頭望向身邊的男人,若是他中意這女子,她倒寧願卸了身上的這頂金環,換得他美麗佳人。

  可惜夏候墨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他的黑瞳高深莫測,令人無法分辯他此刻的心意。

  高首的皇后聽了晚清的話,滿意的點頭,然後緩緩的開口。

  “樓小姐很中意世子爺,所以本宮打算把她賜給世子爺做夫人,不知道世子妃可同意?”

  皇后一發言,所有人都望著晚清,晚清眯眼,望向對面的樓芸香,只見這女人先前還很傲氣,可是此刻卻是滿臉的嬌羞,不時的拿眼偷瞄身邊的夏候墨炎,如果說之前在殿外,樓芸香還不願意嫁給這位楚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傻世子,可是從她一腳跨進大殿,便被這男子深深的吸引了,他的冷嗜霸氣,他的高深莫測,他的雋美不羈,無一處不吸引著她,想著若是靠在這男人的臂彎裡,是何等幸福的事,所以身為將軍的女兒,她不在乎進漢成王府為夫人。

  否則以她的身份絕對可以當上正妻,但現在為了這個男人,她折低了身份也甘願。

  樓芸香一邊想著一邊垂下頭,想到情動時,滿臉的羞紅。

  對首的晚清打量了一番,然後身形一動,陡的一拍身側的案幾,啪的一聲響,嚇了所有人一大跳,只見她站起身滿臉憐惜的望著對面的樓芸香,倒似一個深情款款憐香惜玉的男子。

  “如此委屈美人,豈不是我上官晚清的罪過,罷罷罷,為了美人能得償所願,我上官晚清自請下堂,讓出正妃之位,好讓世子爺和這位樓小姐做一對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倦侶,皇后娘娘認為可好?”

  大殿上,只見她神彩飛揚,無半點不妥半點不甘半點傷心,恭敬敬,笑嘻嘻,周身好似踱了霞光,耀眼至極。

  皇后和對面的樓芸香呆住了,殿內的太監和宮女也呆住了,這世子妃傻了嗎?竟然不似一般女子又哭又鬧,反而是自請下堂,讓出正妃之位,這是什麼意思?一時反應不過來,那樓芸香心裡卻狂喜不已,好似做夢一般,連連問了自己幾遍?

  不過相較於大殿內眾人的神色,只見那夏候墨炎臉色陡的一沉,要多難看便多難看,深邃黑幽的眼瞳更是騰騰的竄起怒火,呼吸急促起來,陡的一起身,一把拽了那神彩飛揚的女人,然後朝上首的皇后,陰驁冷魅的開口。

  “勞皇后娘娘費心了,墨炎的女人還勞不得皇后費心,以後這種事還是不要有的好。”

  說完也不理會殿內,皇后慕容煙和、樓芸香失色的臉,手下力道一提便把抱了晚清的身子,直奔大殿外面而去。

  回雪和喜兒看也不敢看殿內,皇后和那位樓小姐的臉,趕緊的一溜煙跟上前面的身影,直奔殿門外。

  上官晚清沒想到夏候墨炎竟然當著別人的面發飆,就這麼大刺刺的把她給抱了出來,不由得又怒又急,掙扎著叫起來。

  “夏候墨炎,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不過沒人理會她,夏候墨炎緊抱著她的身子,坐上殿門外的軟轎,雙手緊箍著她的兩隻手,使得她動彈不得,就那麼定定的盯著坐在自己懷中的人。

  晚清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然後有所悟,看來是自己自請下堂的話惹到了他,可是他不認為那個女人比自己漂亮嗎?男人不是喜歡美女嗎?還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美女,連她看了都心動呢,心裡想著,她委屈的開口。

  “難道那位樓小姐不美嗎?”

  “美。”

  夏候墨炎冷冷的應聲,晚清一聽他的話,好像看到了希望般的,松了一口氣,然後再接再厲。

  “你看她嬌柔嗎?”

  “嬌柔。”

  夏候墨炎又接了一句,晚清一聽,心裡便有些酸澀澀的,這死男人,還故意裝“明明喜歡美女,為什麼不讓她自請下堂,好成全了他們的好事兒。

  “既然人家又美又嬌柔,總不好讓人家為妾吧,所以我自請下堂有什麼錯。”

  她委屈的開口,誰知道她不說這句還好,一說這句,觸到了夏候墨炎的怒火,那黑瞳泛起陰驁,燃燒成一片燎原,發出劈咧叭啦的響聲,隨之便是他咬牙切齒暗沉無邊的聲音。

  “這天下美人多的是,難道我都要娶了來,你這個該死的丫頭。”

  說完一低頭,便狠狠的吻住了晚清的嘴,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軟轎晃晃悠悠的一路往宮外而去,轎外面隨行的回雪和喜兒聽到裡面沒聲響了,面面相覷,然後小心的跟著。

  晚清是呆住了,沒想到這男人竟然出其不意的吻了她,一時做不了反應。

  夏候墨炎先是懲罰性的咬她,這個該死的丫頭,都說了他喜歡的是她,別的女人再美再嬌柔與他何干啊,他只想要她一個,可是她竟然自請下堂,難道真的那麼恨他嗎?就算恨,他也不會讓她離開的。

  本來是個懲罰的吻,可是後來受到那柔軟的吸引,竟然控制不住柔情的輕吻著她,舌輕輕的糾纏著她的,感受著她的細膩美好,是那麼的動人心魂,令他心顫顫的。

  夏候墨炎正吻得忘興,那晚清後知後覺的回應過來,立刻掙扎著扭動,可惜敵不過夏候墨炎的緊箍,一怒之下,一隻手伸出來對準那張雋美的臉狠狠的抓了下去,夏候墨炎一吃疼,鬆開了她,隨之便覺得臉上一麻,知道自己被這小野貓抓傷了臉,不過他卻不以為意,只狠狠的叮嚀她。

  “以後再說自請下堂,想要離去的話,就不是親吻這麼簡單了。”

  他說完眼瞳熾熱幽深,呼吸急促,似乎極力的壓抑著什麼。

  這一點晚清豈會不知,趕緊的乖乖垂首,不過沒忘了嘟嚷:“無恥。”

  夏候墨炎也不理會她,緊隨了一句:“你毀了我的容,從此後要對我負責。”

  晚清飛快的抬首望去,只見夏候墨炎那張光滑無暇的臉上,此時果然有一道抓痕,看到他的臉受傷了,晚清的心情沒來由的變好了,唇角勾出笑意:“活該。”

  兩個人說話間,便聽到外面有太監的聲音響起來。

  “稟世子爺,世子妃,外宮門到了。”

  太監掀簾,夏候墨炎抱了晚清下軟轎,只見那四個太監被累得氣籲喘喘,不敢多說話。

  本來應該抬一個人的,結果兩個人坐在裡面讓他們抬,能不累嗎?

  不過這世子爺和世子妃好奇怪啊,一人唇上滴血,一人臉上有抓痕,剛才在軟轎裡面發生什麼事了?如此激烈,不由得想入非非。

  夏候墨炎哪裡理會這些人,早抱著晚清上了馬車,回雪和喜兒坐了另一輛馬車,太監駕駛著馬車,一路送他們回漢成王府去。

  皇后淑甯宮裡。

  大殿下首的樓芸香正低聲的啜泣,覺得今兒個的事情,臉丟得太大了。

  她身為將軍唯一的愛女,一向自視甚高,不但生得美貌傾城,而且舞姿一絕,從來沒有以真面貌示過人,自認為只要她露出面貌,就沒有哪個男人不願意娶她,所以一直以來她沒在人前示過真容,只想等到自己真心想託付那個人時,再揭掉面紗,誰知道事情大出她的意料,她揭掉了面紗,那個男人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便當著她的面抱走了別的女人,很顯然的,那個男人是喜歡上官晚清的,這叫她情何以堪?

  “皇后娘娘,芸香沒臉見人了。”

  皇后慕容煙臉色同樣難看,樓芸香是她好不容易挑出來的一枚棋子,她想著先用樓芸香迷惑夏候墨炎的意志,讓他沉迷於酒色,然後等到洛晨登基後,才除掉他便是輕而易舉的事。

  誰知道那男人竟然全然不顧這樓芸香的美色,這樣傾國傾城的姿色,那男人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可見他的心智和控智力是嚇人的,這人越發的要小心對付了。

  “芸香,事在人為,你這麼美麗,即使世子爺現在沒看上你,不代表以後還看不上你,你應該找機會接近世子爺,讓他見識到你的不一樣,然後他一定會娶你進漢成王府的。”

  樓芸香一邊哭一邊想著皇后的話,她是很喜歡那世子爺的,若是讓她放手,她一時真的做不到,看來只能如此了,想著止住哭聲。

  “芸香會努力的。”

  “乖孩子,只要世子爺一對你動心,本宮就會為你們賜婚的。”

  慕容煙哄著樓芸香,心裡對夏候墨炎惱恨異常,這該死的傢伙,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她可是皇后,太子的母親,將來金夏國尊貴的太后,他就給她等著吧。

  殿內一時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皇后吩咐人把樓小姐送回將軍府去,臨離去時又仔細的叮嚀了她兩句。

  宮裡的馬車把夏候墨炎和晚清送回漢成王府。

  回到漢成王府的時候,已是午時了,府上正熱鬧,漢成王吩咐了管家大宴賓客,請了不少的客人在府中小聚。

  兒子不傻了,身為他的父王漢成王,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所以整個府邸中,不時聽到他愉快豪爽的笑聲。

  世子爺不傻了,很多人不知真假,都想看個究竟,所以今日的宴客來的人數不少。

  不但有朝中的重臣,還有很多世家公子前來看個究竟?以慕容世家的慕容奕和端木家的公子端木磊為首,一批人正在吃茶等候著,看看那一直以來的傻世子,治好了傻病會是怎生的模樣兒?

  夏候墨炎送了晚清回古宛內休息,自己領著兩名侍衛往王府的正廳而來。

  兩名侍衛看著世子爺臉上的傷,忍不住開口:“世子爺,你臉上的傷?

  “沒事,被小貓抓了一下。”

  夏候墨炎用手輕撫了一下,然後唇角擒著笑意,灑脫的往前面正廳而去。

  正廳門外,管家安成正領人張望,一看到世子爺過來,趕緊行禮:“見過世子爺。”

  外面的說話聲一起,大廳裡面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望著門口。

  卻一時沒見到人走進來,只聽到門外安管家驚呼聲:“世子爺,你臉上的傷,要不要去上藥?”

  “沒事,大驚小怪做什麼,被貓抓了一下。”

  夏候墨炎坦然的開口,晚兒就是他心中的一隻小野貓,被她抓抓他是不在意的,一邊說著一邊沉穩的走進正廳。

  廳堂內,滿是賓客,無數道視線一下子集中到他的身上,他霸氣沉穩,好似上演一場帝王秀,高傲不羈,耀眼閃亮,好似明珠一般吸引了正廳內的所有眼神兒,讓人看得忘我,屏住呼吸,時間在一瞬間停滯不前……”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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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1:10:10 |只看該作者
第095章

  漢成王府的大廳內,好久沒有一點的聲響,每個人驚歎著造物主的神來之筆,這個男人狂放魅人,高貴優雅,可是黑眸流轉間,便讓人輕易看出他眼底的霸氣和嗜沉,高深莫測。

  所以說這世子爺絕對是個狠角色,很多人心頭湧起這種念頭。

  漢成王的聲音最先響了起來:“炎兒,過來,過來,大家都想見見你呢。

  漢成王的話裡有一種自豪,一種揚眉吐氣的傲氣。

  這麼多年,兒子一直被人笑話,今兒個可算走出了一口氣,看看他的兒子,長得多麼出色,天之驕子一般耀眼,讓他看了怎麼不高興,以後漢成王府可算是後繼有人了,不但如此,還有一個寶貝天才孫子呢,一想到這些,漢成王眉飛色舞的招手示意夏候墨炎走過去。

  正廳裡,很多人回過神來,心中又又嫉又妒,不過卻沒表現出來,紛紛起身給夏候墨炎見禮。

  本來這些人中有很多人報著看笑話的心思來的,人說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不傻了,他們倒要看看怎生個不傻法,即便治好了傻病,多少年的傻子又懂得多少呢?可是現如今一看,他們便知道錯了,這世子爺傻了多少年,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這一堆人中,慕容奕的臉色是最難看的,本來自己一心想娶那上官晚清的,沒想到最後卻娶了蒼狼國的明珠公主,明珠公主脾性古怪,動不動的刁難他,說話刻薄,處事蠻橫,令他活得十分的痛苦,可是卻因為她是蒼狼國的公主,而使得他隱忍下去,誰知那女人卻越來越變本加厲,使得他有一種受不了想痛揍她一頓的想法。

  整個慕容府的人都知道他的處境,老太爺還下了死命令,讓他忍受著。

  前兩日聽說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不傻了,他嗤之以鼻,不傻又能怎麼樣?

  不想今日一見,竟是如此出色的一個人。

  慕容奕心中十分的不自在,現在他們倒是連一個傻子都不如了。

  除了他,那端木磊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黑瞳幽暗。

  大廳內,不時的響起說話聲,諂媚奉承的巴結著夏候墨炎,十分的熱烈。

  有人關心的問:“世子爺,你臉上的傷?”

  這話起,很多人豎著耳朵聽,漢成王也盯著兒子臉上的抓痕,心中暗自猜測,不會是晚清抓的吧,一看便是女人的抓痕。

  這話題引起了堂上人的注意力,慕容奕和端木磊都盯著夏候墨炎。

  只見他不以為意,淡然的伸手觸摸了一下:“被小貓抓了一下。”

  輕若曉風,淡若明月,完全的不以為意,倒使得問的人失去了興致。

  慕容奕看著這樣子的夏候墨炎,不由得胸悶,脫口而出一句話。

  “聽說上官小姐的孩子是世子爺親生的兒子,那麼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能否請教世子爺?”

  此話一出,廳堂內本來說得熱切的人全都停住了口,很多人望過來,不是望夏候墨炎,而是責怪的望向慕容世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故意揭人傷疤嗎?平白的找不自在。

  可惜慕容奕就是看不慣夏候墨炎那種高高在上的勢態,他就是要他難看。

  而坐在他身側不遠的端木磊手裡端著茶盎,唇角擒著玩味的笑意,他也很好奇,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廳內寂靜無聲,氣氛壓抑。

  很多人小心的拿眼瞄夏候墨炎,只見他雋美的五官上,沒有一絲的波動,好看的丹鳳眼微眯,那懾人的冷光射向慕容奕,就在眾人以為他要發脾氣的時候,卻聽到他磁性的聲音一字一頓的開口。

  “七年前,晚兒中了媚毒,當時四周全無一人,恰逢本世子經過,你們說本世子該如何做?”

  一言落沒再說話,一雙修長白晰的手輕輕的轉動著手中的茶盎,廳堂內的人早喝起彩來,人人爭相發言。

  “世子爺是英雄救美啊。”

  “憐香惜玉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緣份啊。”

  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但無一例外都是好聽的諂媚之語,這一刻眾人似乎忘了七年前,夏候墨炎只是個傻子,根本不懂這些,不過沒人去理會以前的事。

  慕容奕的一張臉難看至極,本來想讓夏候墨炎難看的,卻沒想到倒為他博了個滿堂彩,心中不由起伏不平,卻一時沒有辦法,只能看著那滿身光彩的男人,冷冷的對恃上他,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竟然令他有些毛骨諫然。

  廳內眾人說得熱切,那安管家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王爺,宴席已經擺好了,現在請客人入宴吧”

  “好。”漢成王望著眼前的一切,滿臉的笑意盈盈,起身招呼著客人開始入宴,一時間滿堂賓客陸續往外走,夏候墨炎不緊不慢的走在後面,經過慕容奕的身邊時,慢條斯理的開口:“聽說慕容世子對晚兒有意思?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

  夏候墨炎眼瞳颯颯生風,冷光如劍,令人心顫。

  慕容奕下意的搖頭:“世子爺說笑了。”

  “那就好。”夏候墨炎點頭,越過慕容奕的身子,徑直往外走去,看著他那傲挺逼人的身姿,慕容奕恨不得咬掉了自己的舌頭,他有什麼懼怕他的,剛才的一瞬間,竟然膽顫得應合了他的話,當真是可惱。

  他正氣得厲害,偏偏身後的端木磊緊走幾步跟上他的腳步,一邊走一邊說。

  “今兒個你可是為世子爺博了滿堂彩,世子爺剛才莫不是謝你了。”

  慕容奕抬眉,冷凝著端木磊,這男人眼中的幸災樂禍,他豈會不知,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端木世子操心得太多了,你應該多關心關心你的未婚妻,你們大婚的日子快到了,聽說這位郡主可不是凡人,想來端木兄以後的日子好過了。”

  一言說完,甩手離開,身後的端木磊臉色難看極了,想到再過不久便要娶夏候怡然入府之日,眼瞳犀利之極,不過很快那緊蹙的眉舒展開來,若是他不想娶,有的是辦法,想通了這一層,愉快的往外走去。

  前面開著熱鬧的宴席,後面卻異常的安靜。

  古宛內,晚清用了一點中膳,正準備休息,便聽到門外有喜兒進來稟報。

  “世子妃,瓊姨娘和灩姨娘過來給世子妃請安來了。”

  “給我請安?”

  晚清支著腦袋,唇角勾出不屑,這兩女人什麼心思她會不知嗎?無非是聽說現在世子爺好了,所以心思活了,不勝其煩的揮了揮手:“讓她們回去吧,就說世子爺不在府內,在前面招待賓客呢?”

  她可沒那心神和這兩個姨娘玩心計。

  而且聽到瓊姨娘,她便想起自己大婚時的難堪,那時候夏候墨炎可在這個女人房間裡過夜呢,她的難堪相對來說,是他們兩個人給的,這女人難道不知道世子爺世子妃大婚的時候,做出這種事是多麼不道德。

  喜兒應了一聲,退出去回了兩位姨娘。

  誰知道,人並沒有走,不一會兒,便聽到從外面傳來了細細切切的哭泣聲,晚清不由得挑眉,望向身後的回雪。

  “這又是怎麼回事?”

  “奴婢去看看。”

  回雪冷著臉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走進來,氣憤的開口:“主子,兩個姨娘在門外哭呢,你還是讓她們進來吧,好多下人在外面看著呢,不知內情的還以為主子欺負她們呢?”

  晚清臉色陰沉下去,這兩個不要臉的女人,揮了揮手:“讓她們進來吧,我倒要看看她們想幹什麼?”

  “是,奴婢這就讓她們進來。”

  回雪走出去,很快領了兩個女人進來,一邊走一邊用帕子揩眼淚,顯得十分的傷心,一走進來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著。

  “奴婢們見過世子妃。”

  晚清眯眼望著下首,臉上罩著涼薄的冷霜,也不叫她們起來,只淡淡的訓斥。

  “這青天白日的在外面鬼嚎什麼,一點儀範都沒有,說吧找我什麼事?

  宋瓊枝和蘇灩灩相視一眼,本來以為裝柔弱會引得世子妃的同情心,誰知道這女人竟然不吃這一套,一時倒不知道如何開口了,不過很快宋瓊枝逶迤的出聲。

  “奴婢們知道世子爺好了,所以過來給世子爺和世子妃道喜。”

  “嗯,你們倒是有心了。”

  晚清不鹹不火的開口,依舊沒有讓宋瓊枝和蘇灩灩起來的意思。

  她可不是那種爛好心的人,竟然膽敢在她的門外哭,不是能裝嗎?她豈能空擔著惡名。

  宋瓊枝和蘇灩灩雖然只是姨娘身份,但漢成王府的姨娘也比別家來得金貴,平日裡十指不沾水,享著清福兒,何時受過這等罪,跪了一會兒臉上便溢出汗珠子來,膝蓋疼得要命,卻不敢多說什麼,直忤忤的堅持著,心裡忍不住怒駡上官晚清,這個刁婦,一定是想借機報復以前世子爺在她那裡過夜的事。

  想到這,宋瓊枝的臉上有了笑意,淡淡的開口。

  “世子爺好了,奴婢們都有了指望,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侍奉著世子爺和世子妃,以前世子爺可是極疼奴婢們的。”

  宋瓊枝說完,臉上還飛上了紅霞,跪在她身邊的蘇灩灩心裡不由得嫉妒,真想甩一個耳刮子給宋瓊枝,就她能,臭顯擺什麼,不過此刻她還知道自己和宋瓊枝是一條陣線上的,所以忍著氣配合。

  “是啊,以前世子爺是很疼寵瓊枝姨娘的,希望世子妃別生氣兒,雖然她有些事做得不當,但我們都是世子爺的女人,一切全憑世子爺的喜惡而定,所以希望世子妃大人不記小人過。”

  這兩個女人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夏候墨炎是大家的,不是她一個女人的,所以讓她別霸佔了夏候墨炎。

  晚清豈會不理解這種事,纖眉一挑,淡淡望向身側的回雪,吩咐下去:“回雪,看來瓊姨娘和灩姨娘今兒個是不見兔子不擻鷹,去,把世子爺叫過來,讓他過來管理好自己的女人。”

  回雪應了一聲,冷瞪了地上的兩個女人一眼,徑直閃身出去吩咐了人去前面稟報世子爺。

  廳堂上的宋瓊枝和蘇灩灩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慌恐的開口。

  “世子妃,奴婢們冒犯了,求你饒過奴婢們一次。”

  這兩個女人確確實實的害怕了,然後哀求起來,她們本來過來是想用柔弱打動世子妃,誰知道這女人根本不理會,軟硬不吃,現在竟然要驚動世子爺,這諾大的漢成王府,誰人不知道現在世子爺寵愛世子妃,若是知道她們過來找世子妃的不自在,只怕她們兩個要倒楣,想到這兩個女人是真的急哭了起來,越發傷心的哀求起來。

  晚清冷冷的望著地上傷心哭泣的女人。

  她可以原諒柔弱的女人,但不能原諒耍心計的柔弱女人,即便她現在放過她們,以後她們便會三五不時的來這麼一出,再然後便是變本加厲了,何況這是夏候墨炎的事,與她何干啊?

  想到這,緩緩的起身走到宋瓊枝和蘇灩灩的面前,蹲下身子冷酷的望著她們。

  “你們害怕什麼,瓊姨娘可是世子爺的心頭肉,爺疼你們還來不及呢,我呢知道你們想見世子爺,所以才叫了世子爺過來,待會兒你們哄了世子爺高興,還怕他不疼著你們嗎?所以要求就求你們爺吧。”

  她說完便站了起來,想到這兩個女人,想到自己玄力被鎖,整個人柔軟無力,胸中一時積了許多悶氣,從丹田一直往上冒,對於夏候墨炎的惱恨越來越多。

  廳內安靜下來,只到門外響起沉穩的腳步聲,跪著的兩個女人立刻哭了起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待到門外的人走進來。

  兩個女人張大了嘴巴竟合不攏了,這是世子爺嗎?雖然品貌和以前很像,可是行為神情舉止狂傲霸氣,襯得他的五官越發的俊挺,神彩栩栩,眉眼如畫,看得她們心頭小鹿亂跳,這可是她們的男人啊。

  兩個女人想入非非,而晚清面上冰霜冷冽,陰沉沉的望著從門外走進來的男人,一字一頓的開口。

  “夏候墨炎,安置好你的女人,別三五不時的過來演這麼一出。”

  “晚兒?”

  夏候墨炎一看晚清的神情,之前柔軟一些的心態,似乎瞬間化為烏有,此刻周身的凜寒,並沒有因為玄力被鎖,便有所折損,相反她的冷傲更甚,一言完,甩手便離開了廳堂,回雪跟著她的身後走出去,一路回房間去了。

  看到主子這些日子活得很不開心,她的心裡也不開心起來,真想陪著她一起離開漢成王府,可是她的玄力被鎖,離開漢成王府,根本沒辦法在江湖上生存。

  “小姐,你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的。”

  晚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贊同的點頭:“嗯,不想那麼多了,我現在累了,先躺會兒吧。”

  “好。”

  回雪扶了晚清回房間去休息,至於那兩個女人就交給世子爺去發落吧。

  古宛的正廳裡,涼颼颼的冷氣流溢出來,夏候墨炎周身的凜寒,此刻雋美的五官上,攏了一層狠戾,盯著下首的兩個女人,嗜血十分,唬得宋瓊枝和蘇灩灩兩個人狂吞唾液,再沒有先前的興奮花癡,她們真怕下一秒,世子爺便出手殺了她們,想到這,兩個女人趕緊小聲的哭起來。

  男人向來同情弱者,對於流淚的女人更是沒轍,所以她們還是裝柔弱的要緊,否則世子爺一定會重罰她們的,想到這,心裡越發的怨恨起上官晚清來,那個女人太刁鑽了,竟然把世子爺叫過來,哼,若是以後她們得了寵,定然不會讓她好過的。

  這兩個女人還在想入非非,做著白日夢。

  只聽上首一聲冷喝:“住口。”

  夏候墨炎厭惡的喝止,因為這兩個女人而使得晚清疏離了他,好不容易建立的柔軟瞬間瓦解了,此刻他恨不得親手解決了這兩個惹人厭的傢伙,竟然還有臉哭,他最討厭的就是女人哭了,以為裝柔弱,別人就拿她們沒辦法嗎?他可不吃這一套。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到古宛這邊來惹事。”

  “奴婢沒有,奴婢走過來給世子妃請安的。”

  “請安?”

  夏候墨炎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晚兒看到這些人心煩,那麼他就不能讓這些女人留下,而且看到這宋瓊枝,只怕晚兒便想到自己新婚所受的恥辱,所以他更留不得她們了,他要跟晚兒解釋一下,其實新婚之夜,他在宋瓊枝的房裡可什麼都沒做。

  夏候墨炎邊想邊接著開口:“你們嫁進漢成王府也有一年多了,本世子對你們也沒什麼興趣,留在府裡也是耽擱青春,所以本世子會讓安管家找個合適的人把你們另嫁了。”

  一言落,下首的兩個女人臉色大變,本來是虛假的流眼淚,這下可是真哭了。

  世子爺說把她們另嫁了,什麼人家比得上漢成王府,什麼人比得上世子爺?她們不要啊。

  “世子爺,奴婢願意做牛做馬侍奉世子爺和世子妃,世子爺別把奴婢們攆出去。”

  今兒個來古宛真是大錯特錯了,如若不走過來這邊,還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想到這兩個女人哭倒在地上,哀求著。

  夏候墨炎冷眼望著下面的兩個女人,雖然嬌柔可人,梨花帶雨,我見欲憐,可惜他的心腸一向是硬的,對於從小被人暗算欺淩的人來說,根本就沒有柔軟的心腸,有也只放了那麼一個女人罷了。

  “好了,這事就如此決定了。”

  夏候墨炎決定的事豈容別人反駁,一言落朝門外喚人:“來人。”

  喜兒奔進來恭敬的垂首,夏候墨炎吩咐她立刻去把安管家叫過來,喜兒走了出去,看到兩個姨娘哭得淚人似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世子爺的臉色陰驁凜寒,還讓她去傳管家過來。

  廳堂內,宋瓊枝和蘇灩灩一看這事似乎難以的挽回了,越發的傷心起來,卻無計可施。

  那宋瓊枝心急之下,不由得脫口而出:“世子爺,奴婢可是世子爺的人啊,世子爺怎麼能把奴婢另嫁他人呢,這不是要了奴婢的命嗎?奴婢寧願一死,以保全自己的名節。”

  宋瓊枝報著心思,反正大婚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別人也不知道,而且世子爺那時候是傻子,哪裡知道個中的情節,雖然現在他好了,自己一口咬定是世子爺的人,他總不好讓自己的女人嫁給別人吧。

  宋瓊枝話落,上首的夏候墨炎眯起了眼睛,眼中冷光窄射,陰驁嗜血,好似出鞘的寶劍,眨眼便可刺穿人的心臟。

  他陰沉沉,冷颼颼的開口:“你說你是我的人了。”

  看著這樣嗜血的世子爺,宋瓊枝吞咽了一口唾液,然後鎮定的點頭:”是的,奴婢是世子爺的人了,世子爺不信可以問府內的人,這是人人知道的事啊。”

  “好,很好。”

  夏候墨炎一連說了兩個好字,然後似笑非笑的望著宋瓊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走進來。

  這宋瓊枝為何一口咬定自己是他的人,難道她就不怕,他進了她的房發現什麼?如此一想,夏候墨炎周身的冷酷肅殺,朝門外冷冷的吩咐。

  ”來人。”

  門外,有丫鬟閃進來,小心翼翼的開口:“世子爺。”

  “去西紗院把蘇嫉姆請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

  小丫鬟退出去飛快的離開,飛奔而去西紗院請蘇嬤嫉,不知道世子爺讓她去請蘇嬤嬤過來幹什麼?

  廳堂內寂靜無聲,宋瓊枝和蘇灩灩兩個人臉色有些白,不知道世子爺現在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先前叫管家是想給她們找人,可是讓蘇嬤嬤過來幹什麼?

  一時沒了聲音,很快喜兒從外面奔進來,身後跟著漢成王府的大總管安成,廳堂內的冷冽之氣,使得安成很緊張,不知道是什麼事,小心的垂首以待。

  “不知道世子爺喚小的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嗯,你稍候片刻。”

  夏候墨炎冷沉嗜血的聲音響起來,然後眯眼望向宋瓊枝和蘇灩灩,兩個女人忍不住身子抖索了起來,垂首不敢望向上首的男人。

  很快蘇毋嬤領著西紗院的兩個僕婦走了進來,淡定的掃視了一圈,然後微福身子:“世子爺派人傳了奴婢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蘇嬤嬤,給我好好驗一下,這兩個女子可是完壁之身。”

  此言一出,那宋瓊枝眼瞳有一絲驚慌,隨之鎮定了下來。

  原來蘇嫉嫉以前在宮中執掌女子婦德,所以懂得驗身一節,夏候墨炎才會派人傳她過來,便是讓她給宋瓊枝和蘇灩灩驗身,今日若是兩個女子都是完壁之身,他倒不會為難她們,若是另有別說?夏候墨炎唇角勾出陰冷的笑意。

  他可從來沒碰過這兩個女人。

  蘇嬤嬤聽了夏候墨炎的話,微福身子領了命:“是,奴婢遵旨。”

  說完一揮手示意身後的兩名僕婦:“扶了瓊姨娘和灩姨娘跟我來。”

  “是,嬤嬤。”

  兩個僕婦領命,走過來扶了宋瓊枝和蘇灩灩二女,一先一後的出了廳堂,往隔壁的廂房而去。

  正廳內,夏候墨炎微瞼上眼目,靠在椅榻上,一聲不吭。

  大總管安成和喜兒以及另外兩名丫鬟,一動不動,誰也不敢說話。

  半個時辰後,蘇嬤嫉領著宋瓊枝和蘇灩灩二人進來,率先稟報情況:”稟世子爺,瓊姨娘已非完壁之身,灩姨娘還是完壁之身。”

  說完她退後一步,那宋瓊枝立刻撲通一聲跪下,哭著開口:“世子爺,奴婢可是世子爺的人,世子爺萬萬不可把奴婢攆出去啊。”

  廳堂內的人都望著上首的世子爺,這瓊姨娘是世子爺的人,大夥可都是知道的,世子爺和世子妃大婚的時候,他可是在瓊姨娘屋子裡過的夜,現在還讓驗身不是多此一舉嗎?

  只見夏候墨炎滿臉的陰沉,嗜血冷寒,唇角卻勾出笑意。

  “安管家,把蘇灩灩帶下去,記著,最快的時間內給她找個人家嫁了,陪送一筆嫁妝過去。”

  大總管安成愣住了,廳裡的人都愣住了,世子爺竟然要給灩姨娘重新找戶人家。

  那蘇灩灩先是很難過,苦著一張臉,後來聽世子爺說陪送一筆嫁妝,卻又坦然得多。

  漢成王府的人出馬,斷然不會給她找太差的人家,何況還陪送了一筆嫁妝,雖然以後不再是大門大戶的妾,可是總好過守活寡啊,想著便收斂了苦相,神色淡淡的開口。

  “謝過世子爺。”

  廳內很多人詫異,不過安成已領了蘇灩灩下去。

  那蘇嬤嬤見沒自己什麼事了,也帶著兩個僕婦告安,回西紗院去稟報太妃娘娘這裡的情況。

  正廳裡,宋瓊枝望著夏候墨炎,發現他望著自己的眼神,好似兇殘的虎狼,狠厲十分,不由自主的抖索了一下,軟聲的叫起來:“世子爺?”

  夏候墨炎立刻嫌厭的皺起了眉頭,冷嗜的開口:“說吧,姦夫是誰?”

  一言落,宋瓊枝臉色慘白如紙,冷汗往下滴,連連的搖頭:“奴婢不知道世子爺說的是什麼?奴婢什麼都沒有做。”

  這一刻宋瓊枝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早知道這樣,先前她就不該提什麼世子爺的人,這樣的話,現在她感受到自掘墳墓的苦果。

  不過到這一刻,打死她也不敢說出什麼?

  夏候墨炎不再理會她,一字一頓的開口:“宋瓊枝,我給你一柱香的時間考慮,是交出和你合好的姦夫,還是把讓你宋家一支,死無葬身之地”

  宋瓊枝的一房是宋側妃的遠支,若真的出了事,大學士宋廉恐怕不會插手,何況是她做了有辱婦德的事,當初她是貪圖榮華富貴,所以才會自願進漢成王府,嫁給一個傻子為妾。

  誰知道這傻子不解風情,根本不理會她們,所以宋瓊枝才會與漢成王府一名俊俏的花匠通姦,勾搭出好事來,本來她以為世子爺即便好了,可從前他是個傻子,賴到他的頭上,也沒什麼人知道,誰知道竟然被世子爺一語道破了。

  這可是殺頭的死罪,宋瓊枝周身綿軟,跪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嚅動唇低喃。

  “世子爺,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夏候墨炎並不理會她,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冷睨著她:“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交出姦夫是誰?二你的家人全都受你的牽連,全都死,一個不留。”

  宋瓊枝臉上蒼白,冷汗往下滴,感覺到自己快要昏劂了過去,可是想到家人即將因為自己所做的事而受罰,她再也忍受不住磕首哀求起來。

  “世子爺饒命,世子爺饒命,奴婢是被丁保強迫的,世子爺為奴婢做主啊。”

  為了她的家人,她只能犧牲掉丁保了,她別無選擇。

  宋瓊枝話落,夏候墨炎眯眼望向一側的喜兒:“這丁保是誰?”

  喜兒趕緊回稟:“世子爺,丁保是王府的花匠。”

  “來人,立刻派人去把丁保抓過來。”

  門外,此時正立著兩名王府的侍衛,一聽世子爺的吩咐早飛身的去拿那花匠丁保…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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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1:10:33 |只看該作者
第096章

  花匠丁保被拿來時,一張臉早白了,腿腳都軟了,是兩個侍衛架了過來的,扔進古宛的廳堂內,一眼便看到旁邊跪著的宋瓊枝,宋瓊枝的臉色同樣難看,比一張紙還白,陰森森的格外嚇人,最嚇人的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眼瞳,帶著一絲憐憫,好似看一隻垂死掙扎的螻蟻,這使得丁保更害怕,嚅動唇好半天才說出一句。

  “見一一過一一世一一子爺。”

  一句話老半天說完,便下了死命的瞪著宋瓊枝,一定是這個女人害了他,她為什麼要害他啊。

  當初可是她勾引的他,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在他的面前晃,一個男人,還是正常的男人怎麼受得了這份挑逗,何況她還貼補他不少的東西,所以他才做出與她勾搭成奸的事來。

  夏候墨炎唇角勾出嗜血的戾氣,冷睨著下面跪著的兩個人,吩咐侍衛:“先把他們分開關起來,等賓客散了再處置,另外派兩個人好好的看住他們,若走出什麼事,你們小心腦袋。”

  這話的意思是不能讓這兩個人自殺了,侍衛一聽便明白了,立刻應聲,一人一個提了兩個人先關了起來。

  夏候墨炎處理了這兩個人,起身走了出去,到王府前面去招呼賓客,酒宴只吃到末時一刻方散。

  眾人陸續的告辭離府,夏候墨炎便又回了古宛內提審那兩個人。

  現在的丁保已醒過神來,心中確認是他與宋瓊枝的事蹟敗露了,所以世子爺才會派人抓了他和宋瓊枝,想通了這些事,丁保只求自保,一看到夏候墨炎連連的磕頭哀求起來。

  “世子爺,是瓊姨娘勾引的小的,求世子爺饒過小的。”

  廳堂內,此時並沒有什麼人,只有管家安成立在一邊,夏候墨炎不說話,深邃暗黑的眼瞳凜寒如刀,銳利刺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發出的輕叩聲,使得丁保和宋瓊枝二人,心臟一陣陣的抽搐,窒息似的害怕,那種死亡前夕絕望的感受,緊緊的纏著她們。

  兩個人再也忍受不了,互相攻擊起來。

  “世子爺饒命啊,是他強迫的奴婢。”

  “世子爺,是瓊姨娘勾引小的的,小的有人證。”

  這樣的醜事,夏候墨炎可沒心情去求人證,反正勾搭成奸這樣的事實已存在著了,所以現在是怎麼處理這兩個人,唇角一勾便是冷笑,望向大總管安成,安成立刻心領袖會的走到世子爺的身邊。

  夏候墨炎小聲的吩咐了安成幾句,安成恭敬的領命,眼瞳中有深深的敬畏,不敢有一絲大意,等到夏候墨炎說完,趕緊應聲:“是,小的一定安照世子爺吩咐的辦。”

  “嗯,這件事不要張揚出去。”

  “小的知道了。”

  安成應聲,然後走到門外喚了幾名侍衛進來,幾個人手腳俐落的提了兩個人出去,每個人嘴裡還塞了一塊白布,一路帶出古宛。

  這丁保和宋瓊枝被帶下去,每人打三十板子,這板子不打屁股,專打腿,結果三十板子下去,兩個人的腿全廢了。

  宋瓊枝被人送到青樓楚館去,專門接客,而丁保被打殘了以後,攆出了楚京城,從此後靠乞討為生。

  古宛的新房間內,晚清直睡到傍晚才起來。

  一睜開眼睛,便看到端坐在床邊,滿目寵灝望著她的夏候墨炎,不由得眼瞳微暗,卻也沒有發作,倒是懶散的喚了一聲。

  “回雪。”

  回雪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主子?”

  “伺候我起來吧。”

  晚清的聲音清淡,平波無奇,聽不出她此刻話裡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夏候墨炎雋美的五官上,攏著笑意。

  晚兒現在還在生氣,他可不想再惹到她,所以什麼話都不說,只坐在一邊安靜的望著她。

  回雪走過來伺候晚清起床,房間裡,一點的聲響都沒有,只有穿衣的悉卒之聲。

  忽然門外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直奔房間而來,連稟報都忘了,一直沖進來,焦急的開口。

  “世子妃,不好了,出事了?”

  夏候墨炎一見冒冒失失闖進來的喜兒,不由得蹙眉,冷沉的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喜兒一聽這說話之聲,竟然是世子爺,嚇了一跳,趕緊的跪下:“見過世子爺。”

  夏候墨炎又問了一遍:“發生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

  喜兒一聽,便想起了緊要的事情,眼瞳一紅便哭了:“世子妃,老爺得重病了,他派了人過來稟報說,讓世子妃趕緊回府去見一面。”

  晚清本來正挑選一枝玉釵,拿在手裡對著頭比劃著,一聽喜兒的話,手一軟,那玉釵跌到地上,摔得粉碎,而她的臉色一下子難看極了,飛快的轉身望向喜兒:“你是說爹爹他?”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只見喜兒用力的點頭。

  晚清一瞬間呆住了,夏候墨炎看她似乎受到了重創,早不舍了,趕緊起身走過去扶著她的肩:“晚兒你別急,我們現在去上官府,看看是否還有救?”

  夏候墨炎的話落,晚清還沒說話,倒聽到從門外傳來傷心的叫聲。

  “娘親,浩爺爺生病了嗎?是不是浩爺爺生病了。”

  原來童童下學回來了,正好聽到裡面傳來的說話聲,不由害怕的叫起來。

  小身子也隨著他的說話聲,奔了進來,晚清回過神來,一伸手牽了兒子,沉聲開口:“立刻回上官府。”

  “是,主子。”

  身側的眾人應聲,一行人火速的出房間,直奔漢成王府門外,大總管安成立刻吩咐人奮馬車,兩輛馬車,隨行數十名侍衛,還有流胤孫涵等人皆在其中,一路趕往上官府。

  上官府。

  各處燈籠高掛,一片寧靜,似毫不見任何的慌亂緊張。

  等到門口的護衛稟報進去,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世子妃駕到,管家立刻派人稟告了候爺和老太太,很快合府上下迎了出來,黑壓壓的一片,晚清牽著兒子的手大略的瞄了一眼,除了老四房的人,其餘各房的人全都在這裡,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沒有在紫蕪院,而是在各自的院子裡。

  想到這,晚清再也忍受不住胸口窩著的一股濁氣,緊走兩步立在眾人面前,既不叫候爺伯父起身,也不叫老太太起來,反而是沉聲詢問。

  “老太太,我父親是否病了?”

  老太太錯怔住了,沒想到晚清竟然不喚她老祖宗,直呼她老太太,口氣森冷異常,竟不比從前的溫融,不由得又氣又急,可是又沒有辦法可使,而且聽到晚清詢問上官浩的事,眼瞳不由得閃爍起來,陰沉沉的難看,究竟是誰把這事給透露出去的,不過沒忘了回話。

  “稟世子妃,四老爺沒有什麼大礙?”

  “沒有大礙?”晚清眼神更冷,如果沒有大礙,父親怎麼會派人傳信給她呢?這老太太擺明瞭撒謊,一想到這個,臉色越發的陰沉:“沒有就好,若是父親有什麼事?”

  她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起身一甩手,當先進了上官府的大門。

  身後夏候墨炎緊跟著開口:“都起來見”

  老太太和上官府的一干人起身,只聽見夏候墨炎又接著開口:“若是岳父大人有什麼事?只怕晚兒不會善罷干休的。”

  他冷酷的聲音落地,高挺的身子已往上官府走去,身後的一眾侍衛和流胤孫涵等人緊隨其後而進。

  上官府的府門外,人人臉色難看,老太太猛然想起來,紫蕪院那邊,連個治病的人都沒有呢?不由得朝一側的候爺叫起來:“還不清個人過去好好的瞧瞧,看看四兒倒底怎麼樣了?”

  “是,母親。”

  候爺夫人等都慌了,若是四弟出了什麼事,只怕那上官晚清不會善罷干休,那麼他們上官府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老太太吩咐完事,又趕緊領著人去紫蕪院陪客。

  紫蕪院的房間裡,此時一股藥渣子味兒,大床上靠著一個人,臉色臘黃,皮包骨頭的瘦,晚清沒想到父親已病得如此重了,自己竟然一無所知,不由得自責起來,緊走兩步挨過去,先喚了一聲。

  “父親?”

  上官浩一聽到她的聲音便睜開了眼睛,那眼中湧起高興,邊咳嗽邊掙扎著想伸出手拉晚清。

  晚清趕緊上前一步握著他的手,輕柔的開口:“你沒事吧。”

  她一語完,望向房間一邊的被提了平妻的四夫人:“父親怎麼會如此重,為什麼不清醫問藥?”

  “回世子妃的話,老爺這樣的病情已斷斷續續的兩個多月了,藥也沒有少用,只是不見好,再加上?加上?”

  四夫人說著便哭了起來,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晚清不由得沉聲:“加上什麼?”

  “那藥裡要用到人參丹歸,靈芝,都是貴價貨,我們根本用不起。”

  “我當初不是留了銀子嗎?”

  晚清氣惱的開口,她當初臨出嫁的時候留了五千兩銀子給四夫人,就是給她們私房用的,為什麼現在連這些藥都吃不起了。

  四夫人一聽晚清的話,遲疑的望向床上的老爺,上官浩趕緊的握緊女兒的手。

  “清兒,父親沒事,你別擔心了。

  不過看到父親的病如此重,還是因為沒有人參丹歸這些東西而延誤的,晚清就憤怒異常,那五千兩銀子要買多少的人參丹歸啊,所以她不理會父親,只盯著四夫人,四夫人被她看得頭皮發麻,趕緊的稟報。

  “世子妃,先前老太太過來,說府裡的資金有些周轉不過來,所以找老爺挪借一下,老爺便把那五千兩銀子挪借給了老太太,誰知道老爺病了後,我們找她要,她卻說沒有了,所以所以?”

  四夫人說不下去了,晚清聽了,臉色綠瑩瑩的,冷沉難看,偏這時候老太太領著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晚清陡的一抬首盯著她,只看得她頭皮發顫,身為上官府的老太太,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可是面對著晚清冷徹骨的眼神,還是慌慌的,感到不安。

  晚清一字一頓的開口:“老太太,我限你一個時辰之內把五千兩的銀票送過來,否則你就是自找死路。”

  老太太一聽這話,差點沒抽過去,抬眼怒瞪著四夫人,四夫人顫抖了一下垂下頭。

  不過這種時候,老太太也會看眼色,也不爭辯也不多話,立刻應了聲:“世子妃稍安,容老身出去想想辦法,就是折了家資,也要拿出這五千兩。

  說完便領著人退了出去,一出紫蕪院,老太太再也承受不住打擊,一口氣氣昏了過去,身邊侍候的丫鬟趕緊的掐人中,把她搬到屋子裡去,等到弄醒了她,她立刻命人去籌銀子,其實上官府確實入不敷出了,所以才會挪用了老四的銀子,若是有多餘的錢,她也不會沒臉沒皮的去張這個口,但現在世子妃發下話來,她就是賣地賣房也要拿出來,否則只會死得更難看。

  這邊老太太焦急的籌銀子,那邊晚清已吩咐了回雪,立刻去漢成王府,把古宛內皇上新賞的人參丹歸,靈芝雪蓮等物盡數取來,給父親奮用。

  上官浩看著女兒忙碌,也不阻止她,其實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所以才會派人去通知晚清,想見女兒最後一面。

  不過看到女兒難過,他也由著她去盡一份心。

  房間裡,童童趴在上官浩的枕邊,傷心的哭了起來。

  “浩爺爺,你幹萬別嚇童童,都怪童童沒來看浩爺爺。”

  “爺爺沒事,童童別難過,爺爺不會有事兒的。”

  上官浩不知道是看到女兒高興,還是迴光返照,總之精神不錯,和平時的昏沉不一樣兒。

  房間內,晚清坐在床邊,靜靜的望著上官浩,發現他的頭髮全白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他便蒼老了十幾歲,不過她知道父親的心裡早已是幹瘡百孔了,看著這樣的父親,晚清不由得想起那個謎一樣的母親,她與父親有著什麼樣的糾葛呢?

  晚清正思索,上官浩溫和的聲音響起來。

  “清兒,父親能和你單獨待會兒嗎?”

  “好。”

  晚清點頭,知道這種時候,父親定然是有話要說,不知道他所要說的事,是否與那美麗出色的母親有關,不過點頭應了。

  房間內,夏候墨炎立刻起身牽了兒子和歸雲的手走出去,別的人也紛紛退了下去,四周安靜下來,晚清望著上官浩,柔柔的開口。

  “父親,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上官浩慢慢的點了一下頭,握著晚清的手有些顫抖,他眼瞳中有著不舍,有著心痛,但還是堅定的開口。

  “清兒,父親想和你說說關於你母親的事?”

  沒想到父親竟然主動提到母親這個人,晚清聽著,真的想知道,他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一言不吭的點頭,然後等候著”

  提到母親,父親的臉上滿是光輝,眼瞳也是神彩栩栩的,看著這樣子的他。

  晚清知道,父親愛母親,不管她愛的是否是他,但是他愛母親,愛一個人,並不是取絕于對方愛不愛,而是他是愛著的。

  “我與你母親相識在軒轅國,她是軒轅大將軍雲家的女兒,軒轅有名的才女,才貌雙絕,你的母親是那種光芒四射的人,按說我這樣的人不該沾辱了她,她那麼高貴閃光,而我就是她腳邊的一縷泥沙,其實她與我相識的時候,已經有了深愛的人,可是就在那時候,她愛著的那個人失蹤了,就好像從世間消失了一般,而她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那個孩子就是你。”

  父親說完,望向晚清,用力的握著她的手,很緊很緊。

  “晚兒,父親多希望你是我的孩子,但你不是,不過在父親的心目中,你一直是我的孩子。”

  “父親?”

  晚清哽咽了,她從小沒有父母的疼愛,自從穿越到這個時空,便受到了上官浩的關懷,所以從心底當他是自己的父親。

  上官浩又接著往下說:“你母親是那種一心為他人著想的人,她不想打掉你,也不想讓將軍府的人因為她的懷孕而丟臉,所以她決定把自己嫁了,她要嫁我的時候,先告訴了我一切,包括肚子裡的孩子,她沒有騙我,而且說了,即使嫁給我,我們兩個人只是知音只是朋友,永遠不可能成為夫妻,雖然這對於我來說有點殘忍,但是我愛她,就算守著她,我也是開心的。”

  父親的臉上蒙了一層光輝,好似回到了當年,回到了深愛的女人還活著的時候。

  “她與我悄悄的離開了軒轅,到了金夏國,然後便生下了你,那些年她一直沒有放棄要找那個人,她不相信那個男人不愛她,就那麼放棄了她,但是幾年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所以她最後鬱鬱而終了,自從她死後,我便失了魂魄,我的一切都跟著她一起走了。”

  “父親。”

  晚清哭了起來,這是她很少有的哭泣,即便是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她都不會輕易流淚,但現在她為了父親的愛,為了母親的愛,哭了,她們每一個人都為愛而執著。

  “清兒,別傷心了,其實我和你母親是幸福的,因為我們都愛過人,人生愛過就沒有什麼傷心的。”

  上官浩說到這裡的時候,喘起氣來,晚清止住淚水,趕緊的撫著父親的胸口,為他順氣兒。

  “父親,你別想了,一切都過去了。”

  她不想讓父親太難過,現在他還生病呢,若是想得太多,對病情不好。

  可是上官浩想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否則就沒有機會了,所以他平順了氣,搖了搖頭:“我沒事,清兒,父親要請你幫父親一個忙。”

  “您說?”

  晚清沉聲,只要是父親的事,她一定會極力替他做好,完成他的心願。

  “父親大限將至了,你知道你母親臨死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就是想親口問一聲你的親生父親,他為什麼不回來找她?難道是因為不愛了嗎?即便不愛了,也請告訴她一聲。”

  聽到父親說大限將至這樣的事情,晚清的心很痛,忍不住按住胸口。

  “父親,你不會有事的。”

  “清兒,這些年沒有你母親,父親一直不快樂,我要去找她,依舊過著花前品茶,月下散步,閒時逗趣的日子,只是這件事是父親的心病,你能幫父親完成這件事嗎?”

  上官浩對於死並不害怕,現在看到清兒長大了,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聽說世子爺也好了,一切一切他都知足了,現在唯有這樣一個心願未了,這些年,他也嘗試派人去調查,可是他的能力太弱了,所以根本查不出來,本來他不想把這件事交給清兒,但是他看到了清兒的能力,她一個女子竟然能成為金夏的女使臣,所以他相信她一定可以幫助他完成這個心願。

  “好,可是他是誰?”

  晚清不知道母親那樣才貌雙全的女子,所愛的人究竟是誰?不像是軒轅的皇帝,那麼究竟是誰?

  “他是鳳皇教的前教主鳳凰,你母親只知道你親生父親叫鳳皇,他真正的名字並不知道,因為你父親對你母親說過,為了她要告別從前的生活,從此創造一個屬於她的世界,可是兩個人自從一次分別後,那個人就再無音信。

  “難道他變心了?或者是另結新歡了?”

  晚清猜測著,上官浩搖頭:“應該有別的原因,你一定要幫助父親找到他。”

  “可是傳聞鳳凰教的前教主鳳皇失蹤很多年了,我到什麼地方去找他。

  “那些鳳皇教的人一定知道他的下落,所以你只要找到鳳皇教的人就好,另外你親生父親有一件信物在你的身上,就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

  上官浩說完,晚清的手下意識的摸向胸前掛著的一件飾物,一個小巧玲瓏的鑰匙,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流光異彩,靈氣非凡,所以晚清看著特別喜歡,一直戴在身上,沒想到這卻是她親生父親送給母親的信物。

  “這個難道鎖著什麼東西?”

  “不知道,你可以找到那些鳳皇教的人,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吧,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你親生父親的,然後問他,難道忘了軒轅的雲舒嗎?”

  上官浩說完一連串的話,似乎真的累了,身子軟軟的往一邊倒去,晚清臉色變了,慌張的叫起來:“父親,父親?”

  門外,很多人奔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夏候墨炎,他的身側緊跟著的正是上官府找來的大夫,更有紫蕪院內的夫人姨娘丫鬟僕婦等人,站滿了一屋子,童童早撲到了上官浩的身邊,緊摟著上官浩的手臂,那眼淚便嘩嘩的往下流。

  “浩爺爺,浩爺爺,你別嚇童童,你別嚇童童。”

  童童傷心的哭起來,早有喜兒等人走過去扶了他站到一邊,提醒他別打斷大夫給老爺治病。

  房間內,很多人在低聲的哭泣,夏候墨炎就站在晚清的身邊,伸手攬了晚清靠在自己的胸前。

  因為此刻的傷心,心裡恐慌,晚清難得的沒有排斥夏候墨炎,靠在他的懷裡無聲的流淚。

  夏候墨炎看她傷心,心裡不舍的同時,柔聲的安慰她:“別傷心了,不會有事的。”

  雖然如此說,可是房間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上官浩怕是今晚挨不過去了。

  回雪已取回來了人參丹歸等物,正站在門口望著房間內的一切,心同樣不好受,眼裡潮濕一片。

  房間裡,只除了抽泣聲,再沒有別的說話聲了,那大夫檢查了一遍,很快站起身走到夏候墨炎手面前,沉聲開口:“世子爺,世子妃,老身已盡力了。”

  他說完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

  門口,回雪手一滑,手中的東西盡數打翻在地,房間內一片哭泣聲。

  童童早憤怒了,直撲到床邊,心急的拉起浩爺爺的手,氣憤的朝身側的人叫起來:“不許哭,不許哭,浩爺爺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

  雖然他說不會有事,可是他卻是哭得最傷心的一個,小手飛快的搭上官浩的經脈,然後小臉蛋一點一點的失去了血色,看到兒子臉上的蒼白,晚清知道父親恐怕真的不行了,如此一想,心裡更是疼得要命,童童仍然不死心的努力著,飛快的從懷中掏出救命的丹藥,塞進上官浩的嘴裡,一迭連聲的叫著。

  “浩爺爺,你不要死,你不要死,童童捨不得你啊,浩爺爺。”

  房間裡哭聲一片,那上官浩不知道是因為被哭聲驚動,還是因為童童喂了丹藥的原因,竟然睜開了眼睛,望了一眼房間內的人,慢慢的目光移向童童。

  “童童別傷心,以後要乖乖的聽娘親的話,浩爺爺在天上會看到你的,你如果想浩爺爺了,就看看天空,我就在那裡看著你。”

  他說完用力的喘氣,晚清再也受不了的撲過去,緊緊的握著父親的手,那骨瘦如柴的手,連一點力氣都沒有。

  “父親。”

  “別傷心,我的孩子們,我沒有一點的遺憾。”

  上官浩說完,唇角勾出了幾不可見的笑意,然後慢慢的放開了晚清的手,身子軟軟的往一邊倒去。

  他竟然帶著微笑離開了人世,離開了這個折磨著他的地方,他腦海中最後的一絲光明,是看到了那個如蓮花一般璀璨的女子迎著他走來,柔聲的開口,浩哥,我來接你了。

  他臉頰上一瞬間的紅暈,似乎到最快樂的地方去了。

  房間裡,哭聲雷動,晚清望向哭得傷心的四夫人,沉聲開口:“吩咐紫蕪院這邊的管家,立刻起牌子,掛白蕃,整個上官府各處掛滿,至於銀錢用度,從老太太那把五千兩要過來,不夠來找我拿。”

  “是,世子妃。”

  四夫人雖然同樣傷心,但是這件事比較緊要,立刻往外走,晚清想了一下又喚住了她。

  “記著,若是有人膽敢阻止,給我打,照死裡打。”

  “是。”

  四夫人本來就生氣,她們的銀錢若不是被老太太拿去了,老爺不會這麼快死的,現在落得她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所以聽了晚清的話,點頭應聲,誰若真的敢攔,照準了打。

  紫蕪院的管家立刻領著人去老太太那邊取銀子,老太太一聽四兒子死了,心裡也傷心難過了一陣,不敢耽擱耽,立刻把準備好的銀錢取出來,她本來還想著能躲則躲呢,反正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也不差這錢,不過現在人死了,她也不敢再多說話,只巴望著晚清別把怨氣算到她們頭上。

  不過顯然她是低估了晚清的報復心理,她絕對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

  是夜,上官府起了牌子,掛了白蕃,裡裡外外的一片瑩白。

  上官府的候爺和各房的爺們也不敢抗議,還領著各房的人跑過來祭吊默哀。

  晚清早吩咐了下去,給父親準備了一口上好的棺材,一身嶄新的衣服,整理好一切,把一口黑油棺材擺放在紫蕪院的正廳內,堂上的掛滿了白花,設置成一個靈堂,她領著童童和上官憐晴跪下,夏候墨炎則在一側陪坐。

  上官府的人陸續來拜祭,從頭到尾老太太都沒有出現,晚清冷眼望著一切,一聲令下命令漢成王府的侍衛。

  “去把老太太請過來。”

  “是。”

  侍衛不敢大意,立刻領命去請上官府的老太太。

  堂上哭聲哀慟,不時的添油挑燈,燈花灼亮,只有那逝世之人睡在棺木中,安靜而滿足,活著的人卻是傷心難過。

  童童的一雙眼睛早哭腫了,小歸雲也陪著他流淚。

  眾人正傷心不已,忽然平地一聲哀嚎,遠遠的便傳過來,邊哭邊心肝兒的叫著。

  “我的兒啊,我的寶貝兒啊,怎麼不讓為娘的替你去死啊,你就這麼走了,讓為娘的白髮人送黑髮人啊,娘怎能不傷心啊,你等等娘啊,走慢點啊,娘一定儘快趕上你。”

  一路哭著一路闖進了靈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抹著,在地上直打滾兒。

  緊跟著她身後進來的侍錦趕緊的去攙扶老太太,安慰她:“老太太快起來吧,別傷心了,四老爺一向孝順,知道老太太如此傷心會不安的。”

  侍錦倒是個會說話的,說得讓人挑不出理來。

  可惜對於晚清來說,惹惱了她,可就沒有理不理了,她頭披白布,胸戴白花,一身縞素,卻襯得她好似九天之外的白衣仙女一般高雅,緩緩的起身,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

  “慢著。”

  一言落地,侍錦伸出去的手僵住了,老太太半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抬頭望著上官晚清,只見她眉眼冷冽,眼瞳沉沉的烏氣,令人心慌害怕。

  晚清也不看她,反轉身望向父親的棺木,緩緩的開口:“父親,你一個人寂寞吧,難得老太太想陪你一起走,你就帶了她一起去吧,省得黃泉路上寂寞,做女兒的心裡難安,若不是那五千兩銀子,父親也不會去得如此早,難得老太太有這個心,她又不願白髮人送黑髮人,父親,你把老太太帶了去吧。”

  這一聲聲的落地,滿堂變色,老太太的臉色更是陰沉沉的,她本來想來個以弱自保,誰知道這上官晚清竟然不買帳,還說出如此令她難堪的話。

  不由得變臉,上官府內別的人更是臉色難看,候爺沉聲開口。

  “世子妃請自重,老太太可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嗎?“晚清呵呵冷笑,掉轉身冷冷的面對上她的大伯父上官槽:“好一個一家之主,一家之主怎麼會侵吞了父親的五千兩銀子,若不是沒有銀子他會死嗎?既然是一家之主,為什麼任憑父親病重至此,卻無人料理呢?你們上官府的人只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今兒個這事不會完,現在馬上給我統統滾出去。”

  本來她想給老太太一個懺悔的機會,但是她卻不要,直到此刻也沒有真心的悔過,這老太太竟然還耍心計,既然她們如此,就別怪她上官晚清無情。

  晚清一聲令下,王府的侍衛立刻走過來攆老太太和上官槽等人出去。

  一時間除了紫蕪院內的人,一個不剩。

  廳堂內冷冷清清,夜風吹得半開的窗櫺,撲簌有聲,添了淒涼蕭冷。

  晚清臉色難看,朝門外喚人:“孫涵。”

  孫涵閃身進來,恭敬的垂首等候,晚清眯起眼望著暗黑如布幕的夜空,黑沉沉的令人喘不過氣來,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要上官府的店鋪全都倒閉,不惜任何代價。”

  其實晚清早就知道上官府現在維持著的只有那些薄地商鋪了,若是商鋪一關閉,諾大的上官府就攤了,本來她不想做得如此絕,因為上官府人勢利,那些下人沒什麼錯。

  可是現在她實在是忍受不了,父親都死了,他們竟然還如此的裝腔作勢,在父親生重病的時候,竟然拿了他的五千兩不還,害死了他的老太太竟然還不反省,想到這些,晚清的胸中便阻了一口氣。

  孫涵聽了她的話,早沉穩的應聲,走了出去辦事。

  靈堂之上,晚清一身的冷寒涼薄,雙瞳冒著瑩光,唇角一勾便是肅殺的笑意。

  不知道當老太太知道上官府徹底敗落之時,會是什麼樣的姿態,不知道她會不會趕上父親的路?

  晚清想著,掉首望向棺木,似笑非笑的開口:“父親,你走得慢一點,老太太說了要陪你的。”

  整個廳堂內,冷風肅肅,大家全都呆愣著,明明是初夏,為何覺得寒冷異常呢?

  停靈三天,讓親友拜祭吊哀,然後送往城外的廟宇,請僧尼開金橋,引幢幡,靈前誦經,足足忙碌了半個月方安息下來。

  這半個月來,夏候墨炎一直陪在晚清和童童的身邊,眼看著兒子和晚清日漸消受,他的心裡並不比她們兩個人好受。

  半個月後,一切安排妥當,總算回了楚京城。

  晚清整個人瘦了一圈,一回到古宛,孫涵便來稟報消息。

  “老大,計畫正在進行中,一切順利。”

  “好,“晚清雖然很累,但聽到孫涵的話,還是很高興。

  孫涵是個經商的奇才,有他在,要想搞跨上官府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些事用不著操心,不過晚清沒忘了提醒他:“別捨不得用錢,我意在搞跨他們,讓他們一無所有,所以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完。”

  “是,老大。”

  孫涵領命下去了,夏候墨炎見晚清一回來還操心這些,越發的心疼了,眼看著正廳內沒人,趕緊的開口。

  “晚兒,你累了,早點去休息吧。”

  “嗯。”

  晚清打了一個哈欠,起身伸了伸懶腰,她確實挺累的,一連多少天沒好好睡覺,再加上身上的玄力被鎖,所以累得慌。

  這近二十天來,夏候墨炎一直照顧著她,晚清心裡很感動,可是又因為他的強制,所以害得她才會如此的勞心勞累,做起事來束手束腳的,一想到這些,她的心頭又不是滋味起來,不過現在她只想睡覺。

  夏候墨炎見晚清沒反對,便喚了回雪過來,好生伺候著主子休息,自己去西紗院那邊稟報太妃情況。

  西紗院門前,有下人守著,一看到世子爺過來,趕緊的行了禮,然後領著他往太妃的廂閣走去。

  遠遠的便聽到裡面傳來說笑聲,夏候墨炎微挑眉,緩緩的開口。

  “太妃今日有客?”

  “是,世子爺。”

  回話的丫鬟滿臉的笑意,還有些神秘兮兮的,趕緊的先頭進去稟報一聲,太妃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

  “炎兒,快進來,快進來。”

  夏候墨炎略一遲疑,便抬腳走進去,迎面是屏風,看不見人影,等到他繞過屏風,迎面便看到一張軟榻,此時榻上歪靠著太妃,除了太妃,另有一名俏麗嫵媚的女子滿臉溫柔的笑意,正陪著太妃說話兒,逗得太妃開心的笑。

  再往下首,還有一名雍擁華貴的夫人端坐著,兩個人一看到夏候墨炎走進來,忙起身見禮。

  “見過世子爺。”

  夏候墨炎沒說話,眉蹙了一下,然後舒展開來,不動聲色的一揮手。

  “起來吧。”

  這靠在太妃身邊說話的女子竟然是上次皇后娘娘想賜婚給夏候墨炎的女子樓芸香,樓家仍是一代武將出身,而太妃的娘家也是武將出身,所以論起理來,這兩家倒是親熱一些。

  所以今兒個樓夫人帶了女兒來拜訪太妃娘娘,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時樓夫人悄悄的打量起世子爺來,果然是人中之傑,難怪女兒非他不嫁,叮著她要來漢成王府,以往可不見她熱衷於什麼人?難得的對一個人動心,可是聽說這個世子爺極是疼世子妃的,連皇后賜婚都拒絕了,那麼她們來有用嗎?

  不管有用沒用,總之為了女兒試試又何防。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樓夫人已經千腸百結的轉過多少心思了。

  太妃娘娘見夏候墨炎和樓芸香,樓夫人都站著,趕緊笑著讓他們坐下。

  “大家都坐下來吧,站著幹什麼?”

  幾個人都坐下來,樓芸香依舊一臉的撤嬌樣坐在太妃的身邊。

  夏候墨炎沒似以往一般坐在太妃的身邊,而是保持著距離,坐到樓夫人對面的椅子上。

  有丫鬟進來上了茶,太妃想起上官府的事,關心的詢問夏候墨炎情況。

  “怎麼樣?上官老爺可安頓好了。”

  “勞奶奶掛心,一切都安頓好了。”

  “嗯,那就好,清丫頭是不是傷心過度了,讓她好好息著些。”

  “嗯,我讓她去休息了,等她明日息好了,再過來給奶奶請安。”

  “不著急讓她過來,等身子將養得好些再過來吧。”

  “是,奶奶。”

  夏候墨炎和太妃說著話,那樓芸香一雙嫵媚嬌柔的眼睛含情脈脈的望著夏候墨炎,一句話也不說,可是那神態清晰的表現出這女人中意世子爺。

  太妃本來沒往這方面想,還在奇怪今兒個樓夫人怎麼有心帶女兒過來拜訪她,現如今一看,方明白原來這樓家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著悄然的打量著樓芸香和自己的孫兒,說實在的,這樓芸香長得確實漂亮,不但漂亮,而且還會說話兒,是個討喜的人。

  不過對於夏候墨炎的事,太妃還真拿捏不住,前一陣子,這位爺可剛解決了府內的兩個女人,現在她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所以不敢多嘴,惹得他不快。

  剛剛好了的人,可不能再出什麼事,太妃一邊想著一邊假裝不知道。

  若是郎情妾意,她倒不介意湊合他們兩個,如果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就麻煩了。

  看炎兒一眼都不瞧這樓小姐,就知道他還真沒那想法。

  雖然太妃認為,墨炎多添兩個女人,為王府開枝散葉是正當的事情,可是這要墨炎自己也這麼認為才行。

  夏候墨炎和太妃的話落,那樓夫人搭訕著開口。

  “世子爺真的很疼愛世子妃。”

  對於這一點太妃倒是不否認:“我們墨炎是個疼人的人。”

  如此一說,那樓夫人更心動了,沒想到世子爺長得如此出色,又有權勢,還是一個知道疼女人的男人,這在楚京的上流社會中,可不多見了。

  “現在知道疼女人的男人不多見了。”

  樓夫人感歎,現在的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了,而且哪個不是一手遮天,想怎麼樣便怎麼樣?稍微不慎還落得一個善妒被休的下場,所以說這世子爺更難能可貴的了。

  夏候墨炎聽了樓夫人的話,再看樓芸香望著他的神色,不由得反感起來,所以也不再多說什麼,便站起了身。

  “奶奶,我先回去了。”

  “好,回去吧。”

  夏候墨炎說完看也不看樓夫人和樓芸香,徑直走了出去,外面有人喚聲起:“世子爺走了。”

  “嗯。”

  房間內,樓芸香說不出的失望,可是人家越不理,她便越有一種雄心壯志,要征服這樣的男人,一個像野獸似的男人若是被征服了,是多麼的有成就感啊。

  樓芸香想著便在太妃的身上下苦功,柔媚的開口。

  “太妃娘娘,世子爺真的好俊啊。”

  “是啊,不但俊,還知道疼女人。”

  娘倆一唱一合,不過太妃可不敢搭這茬,精明如她,看出這母女兩人把心思打到她的頭上了,她可不想接這種得力不討好的事兒,再一個她的年紀大了,可不想理閒事兒,而且清丫頭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房間內,此次彼落的說話聲,不過多是那母女二人的話,太妃很少說話,至多附和著。

  古宛的房間裡,晚清一覺睡到天近黑才醒過來,睜開眼睛,房間裡滿是暈黃的燈光,她懶懶的不想動,父親的死,似乎抽去了她的一部分精力,使得她做什麼事都戾戾的。

  回雪見她醒了,早動手扶了她起來:“主子,起來吃點東西吧,世子爺已經過來探望過你好幾次了。”

  “嗯。”

  晚清慵懶的起身,回雪伺候著她洗盥整發,總算收拾好了,晚清卻坐在梳粧檯前,懶懶的不想起來。

  珠簾叮咚有聲,喜兒掀簾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神神秘秘的樣子,先張望了一下外面,然後才小聲的嘀咕著。

  “世子妃,奴婢得到消息,說有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住在太妃的西紗院裡。”

  晚清點頭,表示明白了,美人住在太妃的西紗院裡。

  那回雪一臉不解的望著喜兒,這算什麼消息啊,瞧她搞得神神秘秘的,還以為什麼大事兒呢?

  喜兒見她們兩個的神情,不禁有些著急:“世子妃,奴婢的話你沒聽明白,聽說那美人的目標是咱們世子爺,西紗院內的很多人都知道,說她是什麼大將軍的愛女,叫樓芸香。”

  “樓芸香?”

  晚清重複了一遍,這人不就是皇后賜婚的那位嗎?確實可以擔美人二字,而且還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只是她竟然住到漢成王府來了,可見她是一心想嫁給夏候墨炎了,晚清不由得苦笑,她是一心想出去,那位是一心想進來,真該調換一個位置。

  不過沒說話,因為說什麼都是妄然,一切都要夏候墨炎作定。

  回雪見主子沒說話,她也懶得說什麼,這些皇親國戚的就是煩,這剛整走了兩個,現在又冒出一個來,而且還是那種有來頭的,有才貌的,雖然現在世子爺寵著世子妃,可保不准哪天失去感覺了,便另結新歡了,到時候主子怎麼辦?

  “主子,吃點晚飯吧。”

  “好。”

  晚清點頭,就著回雪伸出來的手走到外間坐下,吩咐把晚飯傳進來。

  門外小丫鬟得了令,立刻井然有序的傳飯,鴉雀無聲,外間一側立著的喜兒也不敢再說什麼了,小心的伺候著。

  很快晚飯傳了進來,遵照世子妃以前的意思,只挑了幾樣可口的飯菜擺設上來。

  小丫鬟擺上飯菜,便到門外候著,房裡只留了回雪和喜兒二人伺候著。

  晚清因為睡了有半日,所以沒什麼胃口,每樣動了兩下便又放下了,神情始終戾戾的,隨意的詢問。

  “世子爺呢?”

  “稟世子妃,好像有什麼人要見世子爺,侍衛來稟報一聲,世子爺便出去了。”

  “喔。”

  晚清點頭,也不追問夏候墨炎去見誰,一動不動的歪靠在榻上,眼看著小丫鬟把東西收了出去,才活動了一下筋骨。

  門簾一響,童童奔了進來,身後跟著花鋤和奶娘張氏。

  兩個人臉色微暗,欲言又止,晚清伸手攬了兒子坐到身邊,抬首追問:“怎麼了?”

  花鋤立刻走過來稟報:“回世子妃的話,小公子睡覺的時候哭了兩回,醒來後也沒吃什麼東西?”

  晚清知道兒子是傷心,因為從他出生以後,父親一直盡所能及的滿足著他的小要求,對他好得不像話,現在他走了,童童自然是最傷心的一個,他又不是大人,一時沒辦法調適心情。

  看他的小臉蛋,原來還有點嬰兒肥,現在下巴都變得尖尖的了,不過一直這樣下去可不行。

  晚清伸手扳了兒子的臉,柔聲開口:“童童,娘親知道你心疼浩爺爺,但是浩爺爺會一直活在我們心裡,而且他不是和童童說了會在天上望著童童嗎?所以童童要開心點,浩爺爺瞧見了才會開心,知道嗎?”

  “娘親,我知道,我想笑著的,一直笑一直笑,這樣浩爺爺也會開心的,可是童童笑不起來。”

  他的眼睛因為經常哭,所以腫了起來,說著話時便又有些哽咽了,不過極力的忍住,總算沒掉下來。

  晚清知道這需要時間,不急在一時,所以也沒有強迫他。

  “我們童童是個勇敢的孩子,娘親相信你很快便會度過這個傷心時候。

  童童撲進晚清的懷裡,用力的點頭,他知道娘親也傷心難過,他們都失去了浩爺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娘親。”

  晚清望向花鋤和奶娘,吩咐她們兩個人:“你們把童童帶出去,再另備一些他喜歡的菜,仔細照顧著。”

  “是,世子妃。”

  花鋤應聲,晚清又柔聲細語的安慰了兒子一番,讓他再去吃點東西,要不然娘親會擔心的,童童不想讓晚清擔心,所以便跟著花鋤出去吃東西。

  看著兒子小身子瘦了一圈,晚清很心疼,可是卻沒有辦法阻止這種傷心,人都會在生死別離中成長起來,他才會明白,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的宿命,聚散終有時,不會一輩子待在一起的。

  “回雪,陪我在院子裡散散步吧。”

  晚清開口,回雪點頭,吩咐喜兒去叫兩個丫鬟打燈籠,陪主子在古宛的院子裡四處轉轉,睡了一下午,也不能立刻便睡下。

  “是。”

  喜兒應聲走出去,很快吩咐了兩個丫鬟打燈籠,晚清與回雪走出去。

  夜色不深不淺,正是散步的好時候。

  兩個丫鬟打著燈籠走在前面,晚清走在中間,回雪和喜兒走在後面,現在的主子可是沒有一點玄力的,所以回雪不敢有似毫的大意,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周遭的情況。

  一行幾人順著長廊,一路悠閒的逛院子,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後園。

  夏初,池塘裡已有蛙鳴,夜色蕩漾,露水打濕了花草,氤氳迷離,花草的濃郁香味演染了整個夜空。

  晚清深呼吸,心情總算好了一些,便朝前面的丫鬟吩咐。

  “你們在此等吧,我想一個人逛逛。”

  晚清想一個人逛逛,消化消化腦子裡的一些資訊,先前因為父親的死,她腦子是亂成一團了,也沒有去想別的。

  現在這樣寧靜的時候,又是精神狀態最飽和的時候。

  她還是理理順的好,既然答應了父親,她便要去做這件事。

  如何找到那個叫鳳皇的男子,他倒底為什麼當初不見了?究竟是因為變心了,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兩個小丫鬟聽了晚清的話,忙一福身子:“是,世子妃。”

  說完便打著燈籠立在原地,而喜兒也沒有跟上去。

  回雪不放心主子,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一直跟著晚清的身後,穿行在花園裡。

  天上有月亮,灑了一層朦朧的光芒,隱約可見花枝綽絕,芬芳爭豔。

  “小姐,你想什麼呢?”

  走了一段路程,回雪見主子不開口,輕聲的詢問。

  晚清停住身子,掉首望向身後的回雪,然後伸出手握著她,把父親說給她的話告訴回雪。

  ”父親沒死之前,告訴我,我不是他的女兒,我的親生父親是鳳皇教的鳳皇,父親讓我找到他,問他為何當初拋下深愛著他的母親,這是他臨死前的一樁心願,所以我要幫父親完成心願。”

  晚清沉沉的開口,回雪一言未發,望著晚清:“小姐,你的玄力被世子爺鎖住了,現在該怎麼呢?”

  如果不解開玄力,根本沒辦法離開漢成王府,就走出去了,也等同於廢人一個。

  晚清點頭,知道回雪說得沒錯。

  “所以我要想辦法解開玄力。”

  兩個人正說著話,忽然一道白光從暗處滑過,快如流星,四周雖然沒有殺氣籠罩,但是卻有一股波動,晚清雖然被鎖了玄力,但感知的能力還在,第一時間便和回雪背靠背站好,沉聲開口。

  “什麼人?”

  她話音一落,便見前面的一株花叢動了一下,然後一人從花樹之後緩緩的轉了出來,立在她們不遠處。

  一身白色的長袍,烏黑的墨發傾瀉,頭戴一方白色的道帽,手裡執著一柄佛塵,臉上還戴了白色的面紗,整個人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讓人看不真切她的樣子,不過從那玲瓏的軀體,輕盈的姿態,可知道這人是個女子,還應該是個長相不俗的女子,她應該是個帶發修行的尼姑。

  “你是誰?”

  “在下無心。”

  這女子的聲音是低沉暗磁的,很好聽。

  不過晚清和回雪警戒的望著她,這女子剛才露了一手,她的玄力絕對不同尋常,恐怕高出她們許多,所以還是小心為好。

  “不知道無心師傅,深夜到此幹什麼?”

  晚清雖然小心,卻不懼怕她,坦然大度,不卑不亢。

  那無心女尼眯眼打量了她一會兒,緩緩的開口:“貧尼仍是墨炎的師傅,當初他是答應了貧尼,不隨便讓人知道他不傻的事,沒想到他現在竟然為了世子妃而置這個約定於不顧。”

  無心女尼說完,停了下來,眯眼望著晚清。

  晚清也一動不動的打量著她,沒想到這位女尼姑竟然是夏候墨炎的師傅,那麼可想而知,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深莫測了,夏候墨炎的武功都那麼厲害了,這個女人更讓人難以防範了,所以說她一定要小心。

  “那麼你是來找我算帳的嗎?”

  晚清沉穩的問,雖然她是夏候墨炎的師傅,不過自己並沒有讓夏候墨炎毀信背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張,而且她想不透,為什麼這女人讓夏候墨炎一直裝傻子,難道不知道那樣的他,其實也是很痛苦的。

  不過女尼姑搖了搖頭,而是歎息一聲:“我想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值得他如此做,一切皆是定數。”

  她說完便退後兩步準備離開,晚清陡的想起一件事來,既然這無心女尼仍是夏候墨炎的師傅,那麼她身上的玄力她是否可解,無論如何,她都該試一試,想到這,晚清立刻叫了起來。

  “無心師傅請等一下,可否請你幫我一個忙?”

  那女尼停住身子,回望過來,手持佛塵,溫和的開口:“世子妃請說。

  “可否麻煩你幫我解開身上的穴道,我被夏候墨炎鎖住了穴道,既然無心師傅是他的師傅,想必可以解開我身上的穴道?”

  那女尼姑聽了晚清的話,眯眼望著她,眼瞳幽深,冷喝:“這個癡兒,一再違背為師的承諾,當真是可惱。”

  晚清一聽這話,便明白這女尼姑是不准夏候墨炎隨便用這點穴法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了希望,越發真摯的望著那女尼。

  “師傅,可否給我解開?”

  女尼姑望著她,淡淡的開口:“你可否答應我,不要傷害他,他是個可憐的孩子。”

  她說完,晚清清晰的看到她眼瞳飛快的閃過烏光,隨之消逝,等候晚清的回答。

  一聽到她的話,晚清哪有不依的,只要能解開她身上的穴道,別說答應她條件,現在讓她做什麼都行。。

  “好。”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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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6:01:15 |只看該作者
第097章

  後園裡,無心女尼見晚清答應了她不傷害墨炎,倒是相信她,因為這女人有一雙清澈的眼睛,絕對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所以她不擔心她對付墨炎,而且她也知道墨炎為何鎖了這女人的穴道,不過人的一生,愛是沒辦法強求的,強留一個人在身邊,倒不如放手讓她離開,說不定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無心女尼一念落,手中白色的佛塵陡的揚起,暗夜中只聽,啪啪的幾下甩過,晚清只覺得周身的神情氣爽,一瞬間的舒展,自己的玄力恢復了,說不出來的愉悅,隨著玄力的恢復,她的信心同時的回來了。

  “謝謝無心師傅。”

  晚清恭敬的開口,這女尼確實是個令人尊敬的人。

  無心女尼掃了她一眼,淡淡的提醒:“你最好收斂一些,別讓他發現,如若想去做什麼事,就去吧”

  她一言完,身形一展,飄然若仙,眨眼便消失在暗夜中。

  晚清和回雪怔愣的望著那身影眨眼不見了,回過神來,早興奮的抱在一起。

  “小姐,太好了,你的玄力回來了。”

  “嗯,不過不能讓他發現了,若是發現又麻煩了,而且要儘快離開,如若不然,定然會讓他發現的””

  “是,小姐。”

  回雪點頭,兩個人高興了一會兒,回雪提醒主子:“小姐,回去吧,說不定世子爺已經回來了。”

  “好。”

  兩個人踏著月色的光芒往回走,幾個人依舊順著之前的路回了古宛的房間。

  夏候墨炎果然回來了,正坐在外間的燈下看書,晚清走進去,一揮手阻止身後的丫鬟入內,她想與夏候墨炎好好談談兩個人之間的事。

  聽到門口的響聲,夏候墨炎抬頭望了過來,看到晚清面帶微笑的走進來,逶迤的坐在房內的一張椅子上。

  “晚兒,怎麼了?”

  夏候墨炎看出晚清有話想說,關心的詢問。

  “我們談談吧,墨炎。”

  “你?”

  夏候墨炎直覺上想說等她冷靜了再談,晚清一舉手,不卑不亢,從容優雅,唇齒有笑。

  “別說等我冷靜了再談,我現在很冷靜,真的。”

  聽到她如此說,夏候墨炎不再阻止,沉穩的點頭,放開了手中的書,一雙深邃幽暗的瞳仁中,閃爍著金光,燦爛耀眼。

  “你說,我聽著。”

  他們是該好好的談一談了,有什麼話敞開了說反而容易解開心結。

  “我們兩個人的事,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已不是誰欠了誰的事,我承認當初發生了那樣的事,對你確實造成了傷害,雖然我有我的苦衷,但確實造成了傷害,使得你玄力受損,差點走火入魔,所以你一直記恨著我,後來知道我的存在,一心只想報復著我?”

  晚清的聲音平緩清悅,並沒有任何的憤怒激動。

  夏候墨炎卻在她話裡感到心痛,一切都是他的錯,想到這忍不住開口:“晚兒,我該死。”

  “我說這番話不是為了讓你自責,你不必自責,這些事都過去了。”

  晚清笑了起來,夏候墨炎見她今天晚上的心情特別的好,他在自責的同時,不由得心頭浮起希望,難道說晚兒真的原諒他了,不怪他了,想到這眉眼如畫,笑意動人,站起身便想走到晚清的身邊去,一看到他的動作,晚清趕緊阻止。

  “你坐下,我還有話沒說到底呢?”

  “好,你說。”

  夏候墨炎的肆霸嗜血冷沉肅殺,此刻統統不見了,他的身上只剩下溫融柔軟寵灝,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眼有的女人。

  “說實在的,最初我也憤怒生氣,知道被騙了一次又一次,心底認為自己跟一個傻子一樣,那個傻的人不是你,是我,現在我原諒你了,但是我解不開自己的心結,我不敢相信你,驕傲如我竟然被一個人連騙了兩次,若是再有下一次,我是不是該去死,還有臉活在世上嗎?自己心裡總想著這樣的事。”

  晚清苦笑起來,眼瞳一瞬間的幽遠,她不是不喜歡他,其實在兩個人深處的時候,慢慢的她是受他吸引了的,不知道究竟是在他傻的時候,還是不傻的時候,她順理成章的讓這個男人靠近了自己,其實她知道自己是受他吸引的,不管是可愛的墨炎,還是霸氣的墨炎,慢慢的走進她的心裡。

  “晚兒,是我的錯,此生我不會再騙你任何一件事。”

  夏候墨炎雋美的面容上,閃過真摯,眼瞳中是堅決。

  這兩次的事情,他會永生當成警戒,所以再也不會欺騙她任何的事,永遠不會。

  “不是你的是,是我自己的心結。”

  晚清淡淡的搖頭,認真的望著夏候墨炎:“我認為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

  她一說完,夏候墨炎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然後臉上便籠罩了心痛的光芒,執著的叫起來:“晚兒,我不同意分開,你是不是想讓我給你解開玄力,不行,除非你答應我不分開,否則我不會解開你的玄力。”

  夏候墨炎決絕的開口,不管她如何想他,他絕對不允許她離開他的身邊。

  想到以後看不到她,他便覺得人生一片黑暗,再也沒有一絲的光明。

  晚清沒說什麼,站起身往裡走去:“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她該說的都說了,至於解不解玄力這種事,她不操心,因為她的玄力已經恢復了。

  不過她一動,夏候墨炎便緊隨了她的身後往屋裡走去,晚清忍不住停住步子:“你幹什麼?”

  “睡覺。”

  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完一伸手要拉晚清進去,晚清飛快的反應過來,趕緊的一讓避開,她看到了夏候墨炎眼底的受傷,不過她不敢讓他靠她的手,因為她的玄力恢復了,若是被他摸到,他定然輕易便感應到她的玄力回來了,那麼好不容易解開的穴道,恐怕又瓦解了。

  “你還在生我的氣。”

  “我沒有,都說了原諒你了。”

  “你就是在生氣。”

  “都說了沒有,“晚清沒好氣的開口,她確實不生他的氣了,就在她答應無心師傅的時候,就在無心師傅說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時,她忽然心疼起他了,所以決定原諒他,所以現在她沒生他的氣,她不讓他拉,是因為她的玄力恢復了,不過這種事沒辦法和他說。

  而夏候墨炎一臉受傷的望著晚清,語氣卻霸道:“晚兒,我,絕對不會同意與你分開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晚清該說的話都說了,她只不過想在離開他前,告訴他,她原諒他了,他們兩個人之間公平了。

  兩個人一先一後的走進里間,晚清把外面的回雪和喜兒喚了進來,伺候自己洗盥,上床休息。

  只見夏候墨炎也就著她的水洗盥休息,晚清忍不住靠在床上瞪著他:”夏候墨炎,你難道真的想在這裡?”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是夫妻。”

  夏候墨炎說著走過來,就著床邊坐在晚清的身邊,然後揮了揮手吩咐回雪和喜兒:“下去吧。”

  “這?”

  回雪拿眼瞄向主子,然後小心的領命:“是,奴婢下去了。”

  兩個人退了出去,夏候墨炎起身褪衣解帶的,晚清看得一臉心驚,忍不住叫起來:“夏候墨炎,我說了需要冷靜,你還是外間睡吧。”

  她最害怕的是被這傢伙發現自己玄力恢復了,那可就麻煩了,看來要儘快離開漢成王府。

  晚清心中有了計較,決定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漢成王府,什麼時間呢?就明天晚上離開吧。

  夏候墨炎並不理會她,回首時已是笑意滿臉,那如玉的容顏光華逼人,把手上的衣服放好,轉身便躺到晚清的身邊,自然的伸出手攬了晚清睡在他的臂彎裡,晚清身子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因為若是她一動,必然有掙扎,到時候碰觸到脈絡什麼的,必然會有感應。

  所以她只能拿眼睛死命的瞪著靠在床邊的男人,笑得似桃花開,周身的柔軟,一雙深黑的眼瞳中滿是寵灝的光芒。

  “晚兒今天晚上真是乖啊。”

  乖屁,若不是怕你發現我玄力回來了,真想打得你滿臉開花,看來先前自己與他的談話根本就沒起什麼作用。

  晚清只能乾笑,咬牙切齒的閉上眼睛:“睡覺,我累了。”

  兩個人貼得那麼近,她清晰的聽到夏候墨炎的心跳聲,熱切而熾熱,一下一下的很有力。

  聽著他的心跳聲,感覺好不習慣,不過依舊閉上眼睛裝睡,不想理會頭頂上方的男子。

  夏候墨炎知道她沒有睡,柔聲的開口:“晚兒啊,我想問你,你有喜歡過我嗎?”

  冷沉霸氣的男人,也有害怕的時候,真怕懷裡的小女人一點也不喜歡他,哪怕有一點,一點點都行。

  必竟自己先前是傻子,他不能要求這樣出色的一個女人喜歡傻子吧,所以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不過不管她喜不喜歡他,從現在開始,他都要讓她喜歡上他。

  晚清聽了夏候墨炎的話,根本不理會,繼續裝睡中,然後在心裡怒駡,現在他們的狀態是問這句話的時候嗎?

  看來這男人對於愛,也是個腦白癡啊。

  不過她的裝睡根本沒用,夏候墨炎不死心的繼續纏著她:“晚兒,我知道你沒睡,你說吧,我能承受這打擊,哪怕是一點點,一點點的點點,一點點的點點的點點都行啊。”

  晚清終於破功了,氣惱的抬頭,瞪著夏候墨炎:“點你個頭,這大晚上的不睡覺,點什麼點?”

  夏候墨炎可不理會她,眨了眨眼睛,魅惑妖孽的開口:“究竟是一點點‘,還是一點點的點點?”

  晚清直接被他點昏了,然後無語的翻白眼,最後在他燎人的眸光裡敗下陣裡,垂頭喪氣的嘟嚷:“一點點啦,好了,這下睡覺。”

  “有一點點啊,太好了,晚兒,我會再激再厲的。”

  夏候墨炎在晚清的面前,永遠是柔軟的,而又寵灝著她的,並不似在外人面前那麼冷酷冰寒。

  “睡覺吧,爺。”

  她其實睡不著,可是害怕被他發現什麼啊,別看他一臉的柔軟,可是對於有些事是很堅持的,例如絕對不會解開她身上的穴道,例如不准她離開他,不准提到和離的事情。

  夜深了,因為晚清的一點點的喜歡,夏候墨炎一臉的心滿意足,他自認,自己做出那樣傷害晚清的事,她還有一點點的喜歡他,真的讓他很開心,還很幸福,未來,他要努力把一點點變成全部。

  兩個人都閉上眼睛睡覺,一室的溫馨柔軟。

  晚清一直沒睡,一動不動的臥在夏候墨炎的懷裡,她下午剛睡了半天,自然是不困的,而夏候墨炎卻很快睡著了,因為父親上官浩的事,他一直陪在她們母子二人身邊,所以累壞了。

  晚清聽著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夏候墨炎睡著了,慢慢的睜開眼睛,眼瞳晶亮有神。

  她本來想今天晚上走的,但倉促間什麼都沒有準備,而且離開漢成王府這件事,要先徵求兒子的意見,看看他是願意跟著她離開,還是留在漢成王府,他爹爹的身邊,她是不會阻止兒子留在夏候墨炎的身邊,因為他會是個好父親。

  而她現在不想去多想自己和夏候墨炎之間的事,眼下,她要完成父親的心願,找到鳳皇教的教主鳳皇,問問這個男人當初為何捨棄了深愛著他的女人。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伸手輕撫夏候墨炎的臉。

  他的臉光滑有彈性,一點暇疵都沒有,墨發好似錦綢披散在枕巾上,勾勒出一幅美男圖。

  晚清動了一下身子,想掙開他箍在她腰上的手,可惜她一動,他便感應到了,更緊的摟著她的腰,晚清怕自己的大動作驚到他,只得由著他,心中輕輕的想著,墨炎,我要去完成父親交給我的事情,至於我們兩個人,從前到現在的事,一筆勾消,如果將來,你還愛著我,我還喜歡你,並且解開了心結,我會回到你的身邊的,如果你愛上了別人,或者我喜歡上了別人,說明我與你終是無緣的,晚清就這麼想著,慢慢的睡著了。

  第二天晚清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早了,夏候墨炎不在房間裡,回雪正在整理東西,一聽到床上的響聲,便走過來笑著開口。

  “小姐醒了?”

  “嗯,世子爺呢?”

  晚清淡淡的詢問,回雪稟報。

  “王爺派人把世子爺叫了過去,聽說帶他進宮去了,奴婢聽人說,王爺似乎要世子爺涉足朝堂了。”

  晚清了然,身為漢成王府的世子,將來的王府繼承人,自然要有實權,常在朝中行走,漢成王做得沒有錯。

  不過他這一離開,恐怕要到晚上才會回來,如此便給她足夠的時間了。

  想到這,晚清一招手示意回雪過來,小聲的在她的耳邊嘀咕起來,說了一會兒,放開回雪。

  回雪一臉的驚疑,然後詢問:“小姐是確定了嗎?”

  “嗯。”

  “好,那奴婢這就去辦。”

  回雪點頭,領命出去辦事,先派人去上官府的學堂把小公子叫回來,連同流胤一起回來。

  喜兒和福兒伺候著晚清起床,去廳室吃飯。

  早飯還沒吃完,便有人來拜訪她:“世子妃,住在西紗院的那位樓小姐來拜訪世子妃?”

  若是往常,對於這些鶯鶯燕燕的,晚清根本不屑理會,但今兒個她心情好,而且要走了,見見這位樓小姐也沒什麼不妥,便揮手:“讓她進來吧。

  “是,世子妃。”

  喜兒退出去,晚清則放下碗筷,招手示意一邊的小丫頭把東西都收拾下去。

  那些小丫鬟安靜的把東西收拾下去,門口,喜兒領進一個嫋柔嫵媚,嬌豔動人的女子進來,穿著淡雅精緻,襯得人越發的國色天香,可見這女子不但品貌好,也不是俗脂豔粉。

  樓芸香一走進來,便恭敬的給晚清行禮:“見過世子妃。”

  “嗯,樓小姐過來了,坐下吧。”

  晚清溫和的笑著開口,這樓芸香有些驚訝,因為她在西紗院內打聽了,說這位世子妃是個極厲害的人,不但輕易把府內的兩個姨娘給整走了,還敢抓傷世子爺的臉,所以今兒個她抱著小心過來的,就是想搞好關係。

  她若進了漢成王府,這世子爺也不過只有兩個女人,她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

  沒想到一進來,這世子妃竟然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還是說她想來個先禮後兵,樓芸香猜測著,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昨天她一直纏著太妃娘娘,後來不走賴在西紗院裡,好不容易才討得太妃的口氣,這種事,除非世子爺和世子妃同意,否則她是不會多事插手的,所以今天她才會過來。

  這女人為男人納妾是天經地義的事,自己這樣品貌的人甘願做一個夫人,也不想搶了世子妃的位置,這個女人不會為難她吧。

  樓芸香正想得熱切,上首的晚清瞄了她一眼,這進來半天也沒說話是什麼意思?

  “樓小姐過來是有事找我嗎?”

  樓芸香回過神來,趕緊的露出笑臉:“芸香平日在府內只有一人,所以很羨慕有姐妹的人,那日在宮中見了世子妃,一下子便覺親切,所以很想有個世子妃這樣的姐姐,本來昨日便想過來拜訪的,但因為姐姐昨日累了,所以芸香就沒有過來打擾姐姐。”

  晚清對於古代女人的厚臉皮早有見識了,小三橫行的年代,小三倒是理直氣壯的了。

  這女人擺明瞭宵想夏候墨炎,偏還過來和她套交情,什麼姐姐妹妹的,左不過想與她共侍一夫,這種小三,就好像打不死的小強一般,先給你來個柔弱的,如果真的上位了,這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就不得安寧了,此刻,她慶倖自己在二十一世紀待過,把這些小三級的女人的心思看透了,要是古代的女人怕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了。

  晚清唇角勾出清淺的笑,眼神便有些冷,望著樓芸香。

  “樓小姐不知道嗎?本世子妃平生最討厭的一件事,便是姐姐妹妹這樣的事,因為那往往代表著陷害,算計,不仁,不義。”

  反正是最後一回在漢成王府了,倒不如拿些姿態出來。

  晚清一連串的話出口,樓芸香的臉色微暗,心裡驚慌,這世子妃怎麼猜到她的心思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低喃:“世子妃?”

  “所以本世子妃認為還是保持著距離好,井水不犯河水。”

  說完又望向樓芸香:“樓小姐有什麼事可以直說?”

  樓芸香倒被她一連串的態度,搞得心慌慌的,哪裡還敢提別的事,趕緊的搖頭:“沒什麼事,就是想來看看世子妃。”

  “喔,倒是樓小姐有心了,本世子妃很感動。”

  似真似假的口吻,樓芸香可看不出她哪裡感動了,一時間屁股上好像有針刺般的坐立不安,再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安退了出去。

  等到樓芸香走了出去,那喜兒生氣的冷哼。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喲,不錯啊,喜兒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

  晚清調侃喜兒,喜兒臉色一紅,趕緊的開口:“奴婢多事了。”

  “沒事,沒事,你們下去吧,我安靜一會兒,等童童回來,領他過來吧。

  “好。”

  喜兒領著堂上的兩個丫鬟退出去,晚清開始規劃如何離開漢成王府。

  首先要弄昏夏候墨炎,然後是解決他暗中派出來的兩名手下,一直在暗處保護她,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她的玄力被他鎖著,所以他派了兩個人暗中保護她。

  除了他,這兩人自然也是要解決的,要不然根本走不掉。

  還有兒子究竟是跟著她走,還是願意留在漢成王府,想到他若是留在漢成王府,她一定會想他的,不過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意願。

  晚清正在堂內想得入神,回雪走了進來,稟報她已派了人去叫小公子和流胤。

  “嗯,你過來。”

  晚清招手示意回雪過來,然後和她簡單的說了一下今天晚上準備離開漢成王府的事。

  回雪沉穩的請示:“主子,你有確定了嗎?這王府內還有一個女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世子爺呢?”

  雖然回雪也不願意待在漢成王府內,整天與人勾心鬥角的,可是說實在的,世子爺確實不錯,又是童童的親生父親,若是主子離開了他,以後還會遇到這樣出色又喜歡她的人嗎?

  晚清知道回雪的心裡想是什麼?笑著開口:“我要就會要全部,哪怕全世界的女人都盯著他,他的眼裡也只有我一個,如果就因為一個女人便瓦解了他的意志,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他早晚也會出軌的,所以何必煩惱。”

  回雪對於晚清說的話不太理解,不過知道主子主意定了,她也不好阻止。

  “好,那我們今天晚上離開吧,只是孫涵正在對付上官府的商鋪,若是我們離開,那商鋪怎麼辦?”

  ”讓他先留下,等到整挎了上官府再與我們會合。”

  “嗯,行,那奴婢先去找他,把消息透露給他,以免他冒失的進來。”

  “好,你去吧。”

  晚清揮手,回雪便退出去找孫涵去了。

  而童童和流胤已回來了,一路說著話走進古宛的正廳裡,都猜測著主子讓他們回來幹什麼?

  童童一進來便往晚清的身邊沖,然後追問:“娘親,你是不是有事啊?

  晚清沒說什麼,招手示意流胤過來,望向一大一小兩個人,還有小歸雲。

  “今天晚上我準備離開漢成王府,所以才會讓你們回來。”

  “啊?”

  童童和流胤兩個人驚叫出聲,倒是小歸雲一直很安靜,反正他只跟著童童走。

  流胤反應過來,沉聲問:“老大,你的玄力?”

  “解了。”

  晚清簡潔的回話,童童又追問:“娘親,為什麼要離開啊?”

  晚清望了兒子一眼,看出他臉上的不舍,緩緩的開口:“因為娘親答應了幫助浩爺爺完成他的心願,所以要離開漢成王府,如果童童捨不得爹爹,可以留在漢成王府裡等娘親。”

  雖然她會不舍,但一切全憑童童自己的意願。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哪裡願意留在漢成王府,他一直很討厭漢成王府,雖然喜歡爹爹,可是這裡住了很多他不喜歡的人,並不是他們一家子住在一起,何況現在還是為了浩爺爺的心願,想到這童童的小臉蛋上籠罩了堅定。

  “娘親,我和你一起離開這裡。”

  ”好,那你別告訴任何人,心裡有數就行了,就是奶娘和花鋤也別告訴,我們夜裡悄悄的走。”

  “嗯。”

  童童點頭,晚清讓他領著歸雲先出去,她有事吩咐流胤去做。

  童童退出去,晚清望向流胤,沉聲吩咐:“夏候墨炎這個人交給我了,你的任務是今天晚上,想辦法把一直隱在暗處的那兩個人灌醉。”

  “我知道了。”

  “辦好了事來找我,我們一起離開。”

  “是,“流胤應聲走了出去。

  晚清分佈好了所有事,一身的輕鬆,回雪已經回來了,通知了孫涵。

  此時天已中午了,晚清神情氣爽,再加上心情格外的好,而且她臨離去時,總該跟太妃道個別,所以便領著回雪和喜兒等婢,一路往西紗院而去。

  西紗院內,守門的婆子一看到晚清,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

  這漢成王府內,現在可沒人敢得罪世子妃。

  晚清等人一路往太妃住的地方,遠遠的聽到房間裡有說話聲,不是那樓芸香又是何人,這女人倒是有耐心,專門哄太妃開心,不知道太妃開心之後,是否會達成她的心願。

  晚清一邊笑一邊走過去,廊下有小丫鬟福身見禮:“世子妃”

  “嗯,太妃休息了嗎?”

  小丫鬟張嘴欲言,裡面已傳來太妃的叫喚聲。

  “清丫頭進來吧。”

  晚清應了一聲,抬腳便往裡走去,房間內安靜下來,沒了說話之聲,待到她繞過屏風,便看到外單間的榻邊,擺了一桌的中膳,太妃正和樓芸香在用飯,紅光滿面的很是喜氣。

  樓芸香一看晚清出現,忙放下碗筷,端莊得體的行禮:“見過世子妃。

  晚清點頭,淡笑著開口:“坐下吧。”

  太妃娘娘望著眼前的兩個女子,都很出色,晚清內斂而高貴,那樓芸香卻嬌媚柔軟,兩個人各有風姿,不過都很出色。

  看她們此刻的神情,似乎可以和平共處的,只是不知道墨炎有什麼想法?太妃一邊想著一邊揮手示意晚清坐下來,溫和的詢問。

  “清丫頭,你可用過膳了?”

  “沒,沒什麼胃口。”

  晚清早上也只是略動了一些,這一陣子的操勞,使得她胃口差了許多,所以不想吃東西。

  “來,來,沒吃正好,我這正好現燉的一碗雞蛋,放了蔥花還有鱈肉,嫩嫩的,特別容易調胃口。”

  太妃說完便吩咐蘇嬤嬤:“把這個擺放在世子妃面前,拿了碗筷過來,讓她吃一點,瞧這丫頭瘦的,難怪墨炎心疼得跟什麼似的。”

  “是,奴婢領命。”

  蘇嬤嬤走出去,吩咐人又備了一副碗筷進來,擺放在晚清的面前,又把那一碗雞蛋鱈肉端到晚清的面前。

  晚清見太妃一番心願,將就著吃了一些。

  房間內,三個女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兒。

  那樓芸香見太妃十分的喜歡晚清,不由是吃味,暗暗嫉妒,這太妃她可是費了心思的哄著她,她才高興一些,可是這世子妃的神態,似乎很冷清,又高傲,太妃竟然對她極好,看在眼裡氣在心裡,不過臉上卻笑盈盈的。

  “世子妃嘗嘗這個,太妃這邊的廚子燒的這些菜肴可不比宮廷的廚子差多少。”

  晚清抬眉望了這女人一眼,難怪太妃喜歡啊,句句奉承。

  不過她忘了一件事,聰明自誤,太妃可不喜歡宮中的那些人,尤其是皇后。

  果然,樓芸香一言落,太妃臉色有些暗,樓芸香立刻警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的轉移話題。

  “世子妃今天的衣服真清雅。”

  她一說,太妃也望了過來,只見晚清穿的是素白的衣服,袖口用銀絲錢挑了幾道波紋,再無別的裝飾,她父親剛剛去世,自然不宜穿鮮豔的衣服,只素裝著休,不過穿到她的身上,還真的清雅動人。

  太妃點頭,笑著開口贊同:“我們清丫頭人標緻,穿什麼也穿出不一樣的風味來。”

  很是自豪的口氣,樓芸香氣悶,一口飯也吃不下去了。

  晚清抬眸望著太妃,自從她進了漢成王府,太妃待她便是極好的,想到要離開漢成王府,太妃一定會傷心的,心裡倒是不舍起來,可是她有該做的事要做,不過她會回來看望太妃的。

  “奶奶,會被外人笑話的。”

  晚清故意氣樓芸香,那女人的臉色果然越發的難看了,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悶頭吃飯。

  飯後吃茶,晚清難得像個居家的女孩子,從頭到尾都帶著笑,陪著太妃說話。

  太妃拉著她的手,越看越滿意,想到晚清將來成了漢成王府的王妃,不但聰慧還拿捏得當,可比現在的漢成王妃強一百倍,一想到那個整天念佛的兒媳婦,太妃的臉色便有些陰暗,整天只知道念佛,念佛,什麼事也不打理,若是她多操心府內的事,哪裡容得了宋側妃把持府內的事,一再害到墨炎。

  太妃想歸想,心思還在晚清的身上,這丫頭今天真的不一樣啊。

  “清丫頭,今天怎麼淨逗著奶奶了,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這丫頭一慣不喜討好人,她可不是樓芸香之流的,這丫頭的腦袋生來可是裝著家國大計的,能做別人不能做之事,所以不拘小節,不過現在她的神態可與鄰家的小女子一般無二了。

  “奶奶,難得晚清想孝順些你老人家,說些好聽話,偏你還挑理兒。”

  “好,好,奶奶高興,不挑理兒,來,再說些好聽的。”

  這祖孫二人說起話來,似乎忘了一側的樓芸香,樓芸香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施禮“太妃娘娘,我有些困了,先下去休息一下。”

  “嗯,下去吧。”

  太妃點頭揮了揮手,不甚在意,等到樓芸香走了出去,屋子裡又響起了說話聲。

  “謝謝你,奶奶。”

  晚清偎進太妃的懷抱,伸出手緊摟著太妃,這一句謝謝,是從心底發出來的,平時不知覺,要走了才發現這漢成王府內仍然有她留戀的人,例如太妃,還有漢成王,都是待她們母子極好的,雖然府內的下人先前很可惡,但是後來接受了她,也是極恭敬的,這一切在即將離去時,反而充滿了人情味兒。

  人是不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會發現身邊的一切原來是那麼珍貴。

  晚清笑著想,老太妃看到這丫頭竟然多愁善感起來,不疑有他,以為晚清是因為父親的死,所以觸景傷情,伸出一隻手拍著她的背。

  “清丫頭,別那麼多愁善感了,這可不像你了,奶奶不適應了。”

  “是,遵命。”晚清做了一個滑稽的動作,逗得太妃笑了起來,原來這丫頭也有淘氣的時候,當真是越發的讓人喜歡。

  一個下午,晚清都賴在太妃的西紗院裡,直到太妃累了,她才告安出了房間,領著回雪和喜兒等回古宛去。

  因為半夜要離開,所以晚清回房睡了一覺,醒來時外面的天色已暗了,夏候墨炎也回來了,正坐在房間一側的軟榻上休息,晚清一動,他便睜開眼睛望過來,深邃的瞳仁在青暮的暗光中,瑩亮閃爍,唇角勾出誘人的笑容。

  “晚兒,醒了?”

  “嗯。”晚清點頭,想起今天一天沒看到這傢伙,便關心的詢問:“今天沒見你,聽說跟父王進宮去了?”

  “是啊,父王給我在皇伯父那裡謀了一個御前行走的差事,以後每天都要早出晚歸了。”

  夏候墨炎一邊告訴晚清,一邊想著,難道晚清想他了?立刻高興的開口。

  “晚兒是想我了?”

  “想你?”

  晚清愣了一下,說實在的,她今兒個一天忙得很,沒空想他啊,不過看他一臉期待,做為臨分別的禮物又何防,想著唇角勾出笑意,點點頭:“有點吧。”

  她只不過隨口一說,夏候墨炎身形一動便躍身而起,徑直走到晚清的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黑瞳溢滿了柔情,滿臉的光彩。

  “真的嗎?”

  某人總算有點心虛,然後最快速度的起身,轉移話題:“我餓了。”

  “好,我們去吃飯。”

  夏候墨炎一伸手想拉著晚清,晚清卻飛快的避開了,然後沖了出去。

  身後的夏候墨炎滿臉氤氳的笑意,心裡猜測著,難道晚兒是害羞了?一邊想一邊跟著晚清的身後走出去,往正廳而去。

  童童早坐在桌邊等候著了,這一晚是一家人最後的用餐,所以小傢伙明顯的有些不舍,不過想到離開漢成王府去完成浩爺爺的心願,也就沒那麼不舍了。

  飯後,童童纏住了爹爹,一直讓他給自己講故事。

  晚清領著回雪回房間,在房間內思考該如何困住夏候墨炎,這個男人不是光看著漂亮的,而是很精明,武功也高,若是露出半點蛛絲馬跡,可就前功盡毀了,所以她一定要慎之又慎。

  晚清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回雪擔憂的望著她。

  小姐說了,世子爺歸她來對付,不知道她如何對付世子爺,即便她玄力恢復了,也只不過青玄二品,而世子爺的玄力修為好像是藍玄三品,他若再晉階,可就紫玄級別了。

  凡是修練玄力的人都知道,那玄力後期修為相當的困難,要想晉階沒有東西輔助,但靠人力修練,一階修練十年八年未必晉階得上去。

  現在主子可是與人家相差了幾個品級,她若是不小心驚動了世子爺,還不是再給她鎖了穴。

  “小姐?”

  回雪話沒說出口,晚清眼瞳陡的一亮,轉身興奮的望著回雪:“我有辦法了?你出去吧。”

  “這?”先前還沒辦法,這一會兒能有什麼辦法,而且世子爺那麼精明,什麼辦法會讓他發現不了啊。

  晚清卻不再理會回雪,示意她出去,這接下來她要做的事,若是告訴了回雪,她自己臉紅,所以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回雪走了出去,一邊暗中猜測著,小姐究竟會用什麼辦法把世子爺整昏過去?

  晚清看到回雪走了出去,自己在房間裡鼓搗了半天,等候著那個該來的人。

  總算聽到門外說話聲響起來,此時夜色已深了。

  “見過世子爺。”

  ”嗯,起來吧,世子妃呢?”

  “世子妃休息了。”

  回雪壓根不知道晚清睡沒睡,可是只能如此說,因為主子不讓她進去啊。

  夏候墨炎也不理會回雪,抬腳便走進了里間,只見床上,晚清背對著外面,一頭墨發披散在背上,身上穿著一襲雪紡的絲質中衣,柔滑細膩,服貼的貼在身上,使得她曲線分明的嬌軀透著一股誘惑,夏候墨炎先還鎮定自若,可是慢慢的周身燥熱起來,面對著喜歡的女人,還是如此動人心魂的畫面,他哪裡還能完全的冷靜,腦海中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被晚清所強的畫面,雖然她生澀,但是那手似乎帶著魔力似的,引得他身休輕顫不已。

  一步一步往床前走去,那幾步遠的距離,似乎蘊含著火山,隱藏著岩漿,一觸便會噴發出燒灼人的熱量。

  偏偏這時候,晚清動了一下,驀然間,天地失色,昏黃的燈光下,那黑如錦綢的墨發中,映襯出一張嫵媚精緻的面容,細眉似柳,長睫又濃又密,掩蓋著她水靈的大眼睛,那豔紅的小嘴微微的嘟起,似乎在誘惑人來品嘗,平常淡然高雅的人,此刻完全換了一幅風貌,千嬌百媚,好似一個勾魂的妖精。

  夏候墨炎的瞳仁中,熾熱的火焰,飛快的燎成一片火原,身形一動坐到了床邊,此刻他的行動全都是受著感官的吸引,他似乎控制不了自己一般。

  這時候晚清的眼睛眨了眨陡的睜了開來,漆黑幽深,好似隱藏了兩粒寶珠,栩栩明亮,看到夏候墨炎慵懶的開口。

  “嗯,你怎麼進來了,我累了,你睡外間吧。”

  這種柔媚帶點甜膩的聲音,若是從喜歡的女人嘴裡說出來,當真是銷魂入骨,夏候墨炎自認自己一向是冷靜的人,為何此刻有些難以自持的感覺,咬牙喘息著撲向床上。

  “小妖精,你是在勾引我嗎?”

  “勾引你?有嗎?”

  晚清翻了一下身子,動作優雅的坐起來,墨發順著肩膀流瀉下去,那柔軟的雪紡衫貼在身上,當真像極了那種慵懶勾人的妖精。

  夏候墨炎哪裡還能忍,大手一伸便托起了晚清的精緻的臉蛋。

  “女人,你在搞什麼名堂?”

  這不該是她做的事啊,愛著她的他,至少走瞭解她個性的,這完全不浮合她的個性。

  晚清眨巴了兩下眼睛,慢騰騰的開口:“我忽然很懷念七年前的那個夜晚了,要是再來一次多好啊?”

  瞬間夏候墨炎的眼瞳幽暗了,大腦完全不受控制的開口:“那這次你上還是我上啊。”

  “你說呢?”

  晚清從床上爬起來,她清晰的看到了這個男人眼中的意亂情迷,還有那熾熱的火焰狂燒狂燎著,這種時刻還等什麼呢,早翻身半跪在床上,這下是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夏候墨炎,眼瞳中閃爍著誘惑,然後緩緩的低下頭,唇便輕印了上去,先是輕輕的舔著,然後慢慢的吻著。

  夏候墨炎徹底的呆了,她總有意外給他,不過這個他喜歡。

  周身的細胞跳躍著,他用僅有的理智想著,這太不正常了,太不正常了,可是現在這種時刻,正常的人是瘋子。

  大手一伸便抱著晚清的腰,用力的深吻下去。

  懷中的人可是他喜歡著,愛著的女子啊,他怎麼還控制得了。

  即便她有什麼陰謀,有什麼詭計,又能做得出什麼,若是整他,他也認了。

  夏候墨炎一邊想著一邊用力的輾轉吸吮,那柔軟的唇令人銷魂,周身的燥熱,似乎叫囂著想要更多,更多。

  不過他似乎過於激動了,所以頭有些昏,而且呼吸都急促了,夏候墨炎一邊想著一邊身子緩緩的滑落”

  晚清飛快的伸手拽著他,吐氣如蘭的貼著他的耳朵:“墨炎,你累了,乖乖的睡一覺吧。”

  夏候墨炎在最後的一絲光明裡,感受到他中了計,只不過她想做什麼?心裡恐慌起來”

  晚兒,你想幹什麼?是不是想離開,千萬不要啊,千萬不要啊。

  他想吶喊,想叫囂,可惜很快陷入了黑暗。

  晚清動作俐落的把夏候墨炎扶到床上安置好,然後朝外面喚了一聲:”回雪進來。”

  回雪一閃身進來,便見到床上世子爺安靜的睡著,不由得奇怪的望向主子,只見主子滿臉的駝紅,粉頰含春,那唇嬌豔欲滴,只打量了兩眼便知道主子做了什麼?

  難道主子把藥藏在嘴裡,然後自己服下瞭解藥,所以和世子爺親吻的時候,便順利的把藥喂進了世子爺的嘴裡,在這種時候,什麼人會防備,所以才會中招,大概除了這種方法,再沒有別的方法了。

  “想什麼呢?快點收拾點東西。”

  晚清催促著,回雪應聲,趕緊的動手收拾東西,而晚清一邊換衣服,一邊去拿來筆墨,寫了一封信留下。

  等到回雪收拾好幾伴衣服,她的信也寫好了,放在夏候墨炎的頭邊,然後望了他一眼。

  墨炎,你多保重,我原諒你了,如果有緣再見吧。

  她說完飛快起身,招手示意回雪跟著她的身後,從窗戶躍了出去,窗外流胤和兒子童童正候著,晚清抬首望了一眼漢成王府,這個討厭的地方,在離開的時候,竟然發現心底原來還是依戀的。

  “走。”

  晚清伸手拉著兒子,流胤伸手拉著小歸雲,一行人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夜是如此的冷寂,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路,趕到城門口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晚清亮出漢成王府的牌子,那守門的哪裡敢阻攔,立刻拉門放了他們出去,一輛馬車很快消失在城門口,城門再次關了起來。

  天近亮的時候,夏候墨炎慢慢的醒過來,頭有些重,思緒慢慢的湧現到腦海中,昨晚的一切回攏了,他陡的翻身而起,只覺房間內空蕩蕩的一無所有,而隨著他的動靜,一封信飄然而下,往地上飛去,他一伸手接了過來,心一寸寸的沉到穀底,窒息似的難受。

  晚兒,不要,別那麼殘忍好嗎?

  他的手指有些顫抖,有些涼,努力的鎮定下來,抽出那封信,信是晚清寫的,並沒有寫多少話。

  ‘墨炎,我走了,我原諒你了,對於你和我之間,就當作一場孽緣吧,如果有緣再相見,至於兒子,我會讓他回來看你的。

  夏候墨炎看完,手指一松,那信飄飄然然的落到地上。

  而他再也受不了的大吼:“晚兒,晚兒,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這聲音淒涼透骨,驚動了古宛內外的下人,人人爬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夏候墨炎狂吼了一通,然後躍出了古宛房間,一展身躍上了漢成王府內,最高的屋頂,坐到那屋尖上,欣賞起西移的月亮來了。

  古宛這邊的事,早驚動了整個漢成王府的人,在晨暮的青芒中,各處掌起了燈,漢成王和太妃娘娘等皆領了人過來。

  雕樑畫棟的房屋四周,圍滿了人,大家都仰著頭望著夏候墨炎。

  漢成王和太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夏候墨炎竟然半夜坐到了屋尖上去了。

  “來人?”

  一聲喝,立刻有古宛那邊伺候的人奔了過來:“世子爺發生什麼事了?

  漢成王和老太妃心驚膽顫,好不容易好了的墨炎,千萬不要再出事了啊。

  古宛內伺候晚清的喜兒飛快的奉上房間裡看到的那封信:“回王爺,世子妃帶著小公子走了。”

  “什麼?”

  漢成王和太妃大驚失色,飛快的拿了信看起來,很快確認了這件事,晚清真的帶著童童走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兩口子鬧彆扭了,所以晚清一氣之下離開了漢成王府,而兒子便傷心得爬到屋頂去了。

  想到這,漢成王在下麵沉穩的命令:“墨炎,下來,有什麼事和父王說,現在父王馬上派人去找她們。”

  “找她們?”

  夏候墨炎苦笑,以她的腦子,恐怕早已出城了,而且他暗中派的人保護她,恐怕也被她擺平了,可是她的玄力被鎖怎麼辦?他好擔心。

  晚兒,我一定會用最短的時間找到你,要想離開我,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他周身充斥著冷戾的殺氣,狠狠的想著,不理會下麵叫成一團的人。

  正在這時,眾人聽到一聲嬌悅的說話聲。

  “太妃娘娘,讓我來試試勸世子爺下來。”

  眾人一起望去,只見這說話的人正是樓芸香,樓將軍的女兒。

  看到她如此說,無計可施的太妃和王爺沒說什麼,只見樓芸香身形一縱便往屋頂上拭去。

  不愧為大將軍的女兒,功力不錯,幾個拭縱便躍上了屋頂,踩著紅瓦,慢慢的往夏候墨炎身邊走過去。

  夏候墨炎緩緩的掉首望向那走過來的女人,正一臉嫵媚的笑意,眼瞳閃爍著光芒,似乎看到了獵物似的心喜,夏候墨炎眼瞳陡的一暗,唇角勾出戾氣沉沉的笑。

  在他快要崩涉的時候,這個女人竟然來找死,真是找死。

  夏候墨炎一動不動的望著走過來的樓芸香,這女人見這個天之驕子一樣的人盯著她,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狂喜。

  剛才她可是聽說了,世子妃走了,那麼就是她的機會了,她的機會來了。

  男人這時候一定是傷心的,憤怒的,她可以用她的柔情她的愛去打動他啊。

  “世子爺,別傷心了,快下來吧,你看王爺和太妃都很擔心你呢?你跟我下去吧。”

  夏候墨炎慢慢的彎起唇角,展現一縷笑意,輕輕的開口:“好。”

  如果細看,一定可以看出那是一抹惡魔嗜血的笑,可惜樓芸香這女人的眼睛被屎糊住了,完全的失去腦子了,竟然還伸出手來裝柔媚:“來,世子爺,把手給我,我們一起下去。”

  下面看著的人,全都緊張的望著上面,看到夏候墨炎伸出了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可是只見電光火石間,夏候墨炎的大手用力的一甩,便把樓芸香甩了開去,樓芸香沒想到這突發的狀態,身子陡的失控,栽到瓦片上往下滑去,尖叫聲不斷,偏偏夏候墨炎不打算放開她,抬起一腳便對準她的頭頂踢了下去,加快了她身休下墜的速度,也使得她那快穩住的身形失了控,直接的墜落下去。

  啪的一聲,塵土飛揚,一人掙扎悶哼,然後再無一聲響,直到屋頂上響起痛吼。

  “晚兒,你這個混蛋……”

  早晨,薄霧輕繞,籠罩著整個林子,綠柳扶蘇,花枝掩隱,一群鳥雀從空中飛過,一處茂密的綠枝林中,此時不時的響起抗議聲不滿聲,尖叫聲。

  一個清靈玉樹臨風的白衣公子,正坐在樹下的大石上欣賞著遠處的風光,對於那些不滿抗議聲根本不予理會。

  不一會兒便有輕盈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只見一個粉妝玉徹梳著兩個小髻,頭戴鮮花的小丫頭走出來,當真是可愛粉嫩,小小年紀,便有國色天香之姿,可惜他一走出來,便憤怒的瞪著坐在大石上欣賞湖光山色的男子。

  “娘親,為什麼我要穿成這樣。”

  是的,這個粉裝玉徹的小丫頭其實就是童童,此刻身著一件粉嫩的女裝,雖然美麗可愛,不過心裡卻相當的不自在。

  先前坐在大石上的白衣男子,手中摺扇一收便敲了一下童童的腦袋。

  “錯,這裡沒有娘親,只有爹爹。”

  “好吧,爹爹,為什麼我要穿成這樣?”

  “誰讓你爹爹是天鷹樓的人,情報一流,我們幾個人的特徵此刻一定擺在天鷹樓的桌面上了,要想在外面混,我們只能易容,懂嗎?”

  晚清說完眨了兩下眼睛,淡淡的威脅:“若是不願意也行,我就派人送你回漢成王府去?”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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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6:01:39 |只看該作者
第098章

  薄霧輕繚,綠樹成蔭,清雋水靈的少年郎君啪的一聲打開摺扇,光華激激,淺笑盈盈。

  “那我送你回漢成王府去。”

  一句話便阻止了童童接下來的所有牢騷,小腦袋搖得潑郎鼓似的,連連後退。

  “不,爹爹,我不回去。”

  再不敢抗議憤怒發牢騷了,這時從林子深處又陸續走出幾個人來,高大濃眉的黃臉漢子,青俊儒雅的少年,還有和童童一般無二的小可愛,兩個人站在一起,立刻便成了觀音腳下的金童玉女。

  童童最先發出抗議:“娘親,為什麼小歸雲可以裝扮成男的,我卻裝扮成女的。”

  說完苦著一張小臉,嗚嗚不平,當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晚清豪爽的一笑,收起摺扇,望著兒子,義不容辭的聲明:“因為我們童童長得比較漂亮,所以自然可以扮作女的,你瞧瞧這臉蛋,這身材,這扮相,是多麼出色啊。”

  流胤和回雪二人面面相覷,然後一臉同情的望著童童。

  怎麼感覺老大十足成了妓院的老鴇,正向恩客推薦姑娘呢,可憐的童童啊。

  童童也覺得怪怪的,抗議起來:“娘親,我抗議,我抗議,為什麼歸雲可以扮個男孩子,流胤可以扮演個男人,雪姨可以扮演個青雋的少年,偏偏我扮演個女的,這不公平。”

  可惜晚清根本不理會他,眼梢挑起,皮笑肉不笑:“抗議無效,現在本公子來分派任務。”

  她一言落,扮成漢子的流胤,還有和她一般女扮男裝的回雪,再有小歸雲,眾人一起湊到晚清的身邊,等著她開口。

  晚清掃視了大家一眼,慢慢的叮嚀:“這一路上我們小心為好,你們切記,幹萬不可惹事生非,不可招搖,當然該招搖時,我會告訴你們的,另外,不准隨便亂說話,露出破綻,以後流胤便是車夫,對了,是個啞巴車夫。

  “啊?”

  流胤驚叫,讓一個話癆子裝啞巴,這不是要他的命嗎?再次抗議的叫起來:“老大,這會憋死我的。”

  ”憋死你前,你可以說說啞語?”

  “啞語?”

  所有人不解,晚清立刻張嘴便來,只聽林子裡響起了:“啊,嗯,囈,喔。”

  回雪最先反應過來,直接爆笑,然後童童和小歸雲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偏偏晚清還一本正經的望著流胤:“這下不會憋死你吧。”

  “老大,你?”

  “除了啞語,你若多說一個字,看我如何收拾你。”

  晚清冷冷的警告,可憐的流胤再不敢抗議了,其實晚清如此命令,就是知道流胤的性子太急,突發的狀況裡容易亂說話,受不得激,所以她才會下了這個警令給他。

  “知道了。”

  流胤嘟嚷一聲,和童童抱到一起去,他們兩個苦命的人,都是老大蹂躪的對象啊。

  晚清說完不再看流胤和童童,望向回雪和小歸雲,分派任務給她們兩個:“至於回雪便照碩大家的衣食起居,小歸雲負責照顧昭昭,對了,不要讓昭昭在人前露出來。”

  這只金色的猴子是最顯眼的象徵,所以這傢伙最好不要露臉。

  晚清分派完,然後起身揮了揮手命令:“出發。”

  率先往不遠處的馬車走去,身後跟著的人,有笑意盈盈的,有一臉苦惱的,連昭昭都覺得不公平了,為什麼它不能露臉,那不是憋死它了,不過它可不敢抗議,連童童和流胤都落不得好,何況它是一個猴子,若是抗議,會不會被某變態給烤成紅燒光板猴,以前她可少警告過它。

  眾人上馬車的上馬車,駕車的駕車,只是流胤一時無頭緒,尋問晚清。

  “老大,現在我們該去哪兒?”

  “鳳皇教的人一向神出鬼沒,我們要找到他們不容易,但是我們可以打著鳳皇教的名義,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不管是偷搶還是搞破壞,我想他們一定會有人主動出現的。”

  “嗯,這倒沒錯。”

  流胤贊同的點頭,細想了一下,最近江湖上最熱鬧的一件事,便是南合城正在舉行的一場九龍杯賽事,在玄武大陸,這種賽事是常見的,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只是此次這南合賽事的獎品有些獨特,是一對九龍玉杯,聽說這九龍玉杯斟滿美酒之時,便會在杯中看到九條青龍擺尾,可見這九龍玉杯是多麼的名貴,正因為此杯的名貴,所以聽說五湖四海之內,很多人前往南合城,他們正好去湊湊熱鬧,到時候盜了那一對九龍玉杯,嫁禍到鳳皇教去,相信那些人定然會出現的。

  “主子,不如我們去南合城吧。”

  晚清一聽便知道流胤打的什麼主意,因為南合城的賽事,他有和自己提到過,本來當時沒在意,眼下卻是最好的時機,那九龍玉杯被人說得神乎乎的,若是真的盜了玉杯,一定會引起別人的主意。

  “走吧。”

  南合城離現在所處的位置挺遠的,再從南合城過去不遠,便是龍番的地界,所以要趕到那裡,一定要加快進程。

  半個月後便是九龍杯賽事開始的時間。

  “坐好了。”

  流胤一聲令下,揚馬催鞭,馬車像離弦的箭般疾駛出去,直奔南合城而去。

  雖然著急的想趕往南合城,不過一路上當吃便吃,當睡便睡,晚清可沒有虧待自己,不但是她自己,這身邊還跟著兩個小孩子呢?大人累得,小孩子也累不得。

  所以白天趕路,晚上住宿,沒有似毫的影響。

  這一日到了登縣,很是偏僻,方園數百里地,淨是稀鬆的林子,村木不成蔭,野花比菜瘦,可見此處多麼荒涼,連花草都比別處來得瘦,何況是人呢?走在小縣上,既沒有城牆,也沒有燈市,四面有三面環山,一到晚上,大街上黑沉沉的沒什麼人影,晚清和回雪他們坐了一天的馬車,好不容易找了這麼個地方,一路駕駛著從街上走過。

  看到一家客棧,便吩咐流胤停下,誰知道他們這一出現,便被一夥賊人給惦記上了。

  再說此地的賊人也與別處不一樣,他們不是為賊而賊,而是百姓過於窮苦,最後只得打劫過往的車輛,以度過全家老小的溫飽。

  這裡離南合城已經很近了,這兩天經過登縣有不少人吃了苦頭。

  不過晚清他們一行人卻不知道此處的內幕,又餓又累,一看到有客棧便下馬車住宿。

  小二喚人把馬牽到後面去圈養,自己在前面招呼了客人進去。晚清等一行跟著店小二的身後走進去,店內的地方不大,此時又是吃飯之時,所以坐滿了人。

  這樣的小縣城,既沒有雅間也沒有包房什麼的,只能在一樓的大廳內用飯,二樓便是住宿的客房”

  小二給她們找了一個位置,用抹布一擦桌子喲喝著:“客官請坐。”

  此時廳堂內很多人望過來,不少人的眼光中有貪婪光芒,更有很多看綿羊的神彩,回雪忍不住頭皮發麻,小聲的嘀咕。

  “主子,我怎麼看這些人都有些不正常呢,你快看他們?”

  桌上的人一聽這話,紛紛掉頭望去,當真有些不一樣,那瞳仁閃過貪婪的光芒,似乎對她們幾人有些意思,晚清心下不由暗驚,這家不會是黑店吧,這些人是托子。她一邊想著一邊小聲的示意回雪:“待會兒先用銀針試試飯菜,千萬不要中了毒。”

  “嗯。”

  回雪應了不再說話,很快店小二上了客棧的招牌菜,四大碗的菜肴,清蒸扁魚,紅燒魚骨,白扒魚唇,魚條豆腐。

  一眼望去,滿桌子魚,一時坐在桌邊的幾人目瞪口呆,這是魚餐宴嗎?抬首張望了一遍,只見所有人面前全是魚,難道這裡的人只吃魚,不吃別的東西嗎?

  童童最先反應過來,因為他不喜歡吃魚,趕緊的叫了一聲:“小二哥哥,我不喜歡吃魚?”

  一言落,只見四周刷刷的鋒芒閃過,每個人的眼裡閃露出凶光,似乎對這句話十分的憎恨,連店小二都臉色不善,冷哼一聲:“對不起,要別的沒有,只有這些了。”

  晚清對於這怪現像也不加理會,點了點頭:“好了,不錯,我們就吃這些吧。”

  童童見娘親發話了,也不敢太過份,因為娘親有時候也會逼他吃魚的,不過好歹有些別的菜啊,為什麼全是魚啊。

  店小二退了下去,周圍盯著她們的那些客人也都掉轉頭各自用飯,晚清望向回雪,回雪早已乘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用銀針試過了,點了點頭:“嗯,沒事,放心吃吧。”

  童童吸了吸鼻子聞聞,贊同的點頭:“嗯,確實沒事。”

  他倒巴不得這些菜有事呢,那麼就不用吃了,可惜一塊魚肉眨眼挾進了他的碗裡。

  抬首間便看到娘親正盯著他,只得低下頭吃飯,順帶恨恨的吃起魚肉來,心裡那個怨氣沖天,本來還高興可以到江湖上闖蕩一番,誰知道一出來就沒有過好事,先是被扮成小丫頭片子,現在竟然讓他吃最不喜歡吃的魚。

  童童心裡那個怨啊,一邊吃一邊奇怪的感覺到暗處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窺竊他,是誰?

  陡的抬起頭,便捕捉到一抹淫一穢不堪的眼神,細長的眼睛裡露出不懷好意的光芒,那眼神兒要多噁心便有多噁心,似乎看到了什麼可喜的獵物一般,童童那叫一個氣啊。

  娘的,他夠背了,這男人還來找死,一想到這,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很快小臉上便露出了笑意。

  “爹爹,我出去方便一下。”

  晚清瞄了兒子一眼,只當這傢伙不想吃魚所以故意找的藉口,但也不戳破他,點了點頭吩咐一邊的流胤:“陪他出去一下。”

  童童一聽,哪裡樂意,趕緊的按著流胤的手:“你坐下吃吧,我一會兒便回來。”

  晚清正想說什麼,童童早閃身奔了出去,經過先前釋放淫光之人身邊時,忽地便露出一抹甜甜的笑,那人喜得搔頭摸腮,恨不得就把那粉嫩可愛的小丫頭摟在懷裡好好的疼一番,不過大廳裡人多,不能讓人起疑,他四下裡瞄了一眼,見沒什麼人注意,才又喝了一口酒,和同桌的的夥伴開口。

  “我去去就來。”

  別人只當他出去方便,也不加理會。

  而這邊晚清見兒子跑得比兔子還快,趕緊的示意流胤:“你遠遠的跟著他,不要惹了事,或者吃了虧。”

  流胤沒說話,他現在是啞巴,起身走了出去,找一處僻靜的地方隱身起來,注意著前面的動靜。

  只見月光清明,一處角落,童童正不知道搞什麼名堂,四下張望著,忽然一道高大肥胖的身影走過來,人還未近前,嘴裡便嘟嚷起來,因為離得遠,流胤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不過卻看見那肥壯的人張開了雙臂去摟抱童童。

  流胤一看大怒,這分明是遇到了心理變態,喜歡玩弄幼童的虐待狂,這個該死的傢伙?好大的膽子,身形一動便待閃過去,教訓那傢伙,卻在月白的光芒下,看到童童臉如夏花,耀眼至極,流胤忍不住皺眉,這小子想搞什麼名堂,竟安靜下來,看著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童童此時正抬臉望著那肥胖的男子,眼瞳中說不出的殺氣,嘴裡卻不知不解。

  “你是誰?幹什麼?”

  “小乖乖,你在這裡幹什麼,爺來疼你,待會兒想要什麼儘管和爺說。

  這男人先前準備去摟抱童童,誰知道落了空,這會子再次伸出手來摟抱童童,童童再次身形一退,躲到角落裡,暗角是一處死角,月光照射不到,漆黑一片,那男子心喜之,趕緊的去撩衫拽褲,便待有所動作,而這時候,童童的身子一動,陡的躍到半空,對準了那死胖子一腳踢了過去,然後只聽一聲慘叫之聲響起,可惜一聲叫之後再無聲響,因為童童一腳出去之後,便順手抓把爛泥塞進了那人的嘴巴,隨之便對著這人毫不留情,拳打腳踢,這連日來心中的怨氣憤氣通通的發洩在這該死的死肥豬身上。

  直打得他出氣多進氣少了,才拍了拍手冷哼:“下次最好長長眼睛,不要臉的東西。”

  童童說完,轉身離開,踱著小方步子,心裡舒服多了。

  一直躲在暗處的流胤趕緊先他一步離開,快速的回到了客棧的大廳上,然後小聲的稟報主子情況。

  晚清瞳仁一暗,臉色難看至極,沒想到竟然遇到這種人渣,可惡的東西,看來還是讓兒子穿男裝的好,這傢伙一定是氣壞了,晚清正想著,童童的小身影閃了進來,一奔到桌邊,便望著晚清。

  “爹爹,我不想穿這個。”

  “好。”

  晚清沒為難他,這傢伙有些難以置信,先前怎麼說娘親可是不答應的,這回子怎麼答應了,卻不知道晚清知道他在外面做的事了,所以認為不應該再讓兒子穿女裝,晚清眼神閃過光華,淡淡的開口:“大家都吃飽了嗎?”

  “是。”

  一行幾人吃過了,童童雖然沒吃多少,不過看著滿眼的魚,沒什麼胃口。

  小二過來把他們幾人帶上樓去,安排了房間,晚清領著人進去,關上門後示意。

  “你們都過來吧,這家店不知道是不是黑店,總之樓下的那些人有古怪,所以今夜我們要小心點,大家就住在一間房裡吧,輪流休息。”

  “是,老大。”

  幾個人連忙點頭,晚清掃了一眼兒子,淡淡的開口:“童童不想再穿女穿,那就不穿吧,此地離楚京已經很遠了,而且我們經常流動地方,也未必那麼容易被人逮到,或者是我想多了,總之只要找到鳳皇教的人,接下來的事應該容易一些。”

  “嗯。”

  幾個人點頭,童童最先反應過來,早滿臉笑的沖到了床邊,把身上的女裝全脫了,然後拆了頭髮,一臉的豪氣干雲:“小爺又恢復了男兒本色。”

  晚清和回雪相視一眼,無語。

  這小子大男人思想太重了,什麼叫恢復了男兒本色。

  半夜時分,瓦簷輕響,異香吹窗而過,晚清和回雪相視一眼,冷笑”

  其實他們已想到這一手,所以事先服了藥丸,這些普通的香料根本傷不到她們。

  過了一會兒,便見門被人挑開,幾個鬼鬼祟祟的影子閃了進來,一跨進來,一道暗光流過,一個小凳子橫掃過去拌了一下,前面的人一下子跌倒了,後面的人不及防,齊齊的栽到前面去,所有人疊羅漢似的壓到一起去了,最下面的人受不住的叫起來。

  “快點起來,你們想壓死我啊。”

  這邊正說著話,那邊窗戶也被人挑了起來,暗處,晚清和回雪相視了一眼,然後望向窗戶,真好笑,竟然來了兩幫賊,好啊,有意思,想著身子一退,如鬼魅般的閃過,一揮手招呼著房間內的流胤和兒子等人隱在大床的一角。

  這時候窗戶外面躍進來的人,雙眼賊兮兮的一轉,隱約可見房中另外幾道身影,雙雙飛快的照面,然後怔愣之下,便有人叫了起來:“打。”

  這下兩幫人打了起來,只聽劈咧叭啦的響起來,不時有人吃疼悶哼聲,然後是呻吟聲,因為眼前所做的事見不得光,所以這些人雖然吃疼卻很自覺,只顧著下了狠手的打,卻沒有大喊大叫,這倒使得他們彼此間的傷亡更慘重。

  雙方勢力相差不多,所以很快打得只剩下兩個完好的人了,其他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殘了。

  那完好的人也受了輕微的傷,不過欣喜的朝外面叫:“好了,快進來吧。

  一言落,便有人推門,掌燈,走了進來,一氣呵成的動作,可是卻在光芒耀起的時候,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只見房間裡,亂七八糟的躺著數十個人,全都受了重傷,呲牙咧嘴的拼了命的憋著,生怕驚動了房內的人,此時一看,直接咚咚的幾聲,好幾個人氣昏了過去。

  原來這住店的客人,一個都沒事,全都笑意盈盈的端坐在房間的一角,或站或歪,或靠,慵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當先的一名雋美無雙的白衣公子,拍了拍手,閑意然然的開口。

  “各位打完了,是不是該把這些人清理出去,好讓我們睡覺,瞧,夜色不早了。”

  一瞬間,這家客棧的掌櫃和那小二連同兩名受了輕傷的人,全都怔住了,進也不是,退後也不是,這種時候,他們自然知道這些客人不是好惹的,若是再鬧下去,只怕連小命都保不住了。

  那掌櫃的和小二立刻想著,要不要求饒什麼的。

  誰知身後竟然響起沉穩的腳步聲,只聽一道公鴨嗓子響起來:“怎麼回事?還沒解決嗎?”

  門外走進來三個人,兩個人架著一個高裝肥胖的漢子走進來,這人竟然是先前對童童動手動腳的傢伙。

  因為受了不輕的傷,所以憋了一口氣,招喚了夥伴,連夜劫人,然後定然要把那個小野丫頭好好的折磨折磨。

  這高壯狠厲的男人一出現,那掌櫃和小二忍不住抖簌了身子,趕緊的開口。

  “邵爺,你看這事?”

  原來兩幫人打架,一幫是這位邵爺的人,一幫便是客棧掌櫃的人,這裡正是一家黑店。

  這位邵爺其實是有些來歷的,全名邵靖,平生惡勞好逸,不喜勞作,吃喝賭嫖樣樣俱全,先前還有些資產,很快便敗光了,夥同幾個人在這小縣城內,作威作福,人稱賽霸王。

  這邵靖不但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還有個惡習,喜歡幼童,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只要是可愛粉嫩的,一般入了他的眼,就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所以這登縣但凡有些能力的人,全都遷了出去,所以使得這裡越發的荒涼。

  今天晚上,邵靖和幾個夥伴在客棧吃飯,他們在這裡吃飯是不需要花錢的,掌櫃的也不敢怎麼樣他,先前他看到了童童,一下子便中意了,本想出去耍一會兒,誰知道竟然慘遭毒手,這位爺什麼時候吃過虧了,一怒之下便命了幾個夥伴來生事,誰知道這掌櫃的也看出了晚清等人是有錢的主,想幹一票,這下是兩方人馬打了個兩敗俱傷,而晚清等人看了一場免費的戲。

  再說這邵靖一看自己的夥伴被掌櫃的人打了,當下便翻臉了。

  “趙慶生,你竟敢打我的人,你是不想活了?這事絕對不會完。”

  “邵爺,你看這事怨不著我們,我們以為?以為?”

  他們自然以為這打的是客人,誰知道是自己人。

  “以為什麼?”

  邵靖的話一起,房內便有人笑了起來,不屑之極,看來這位爺真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物啊,這以為也不懂了,童童實在受不了的翻白眼。

  “他們當然以為是我們了,所以打的是我們,要是知道是你們自然不敢打的。”

  童童說完,笑眯眯的望著掌櫃的:“我說的對嗎?”

  掌櫃的立刻贊同的點頭:“對,對,這位小公子說得對極了。”

  邵靖一聽,一甩手啪的便賞了一巴掌給掌櫃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把我當成笨蛋嗎?難道我賽霸王會不知道這麼點道理。”

  他理所當然,十分自豪的說出自己賽霸王的別號,使得房間內很多人錯愕,然後童童再次補了一句。

  “堪比豬腦。”

  這句話,賽霸王邵靖自然是懂的,立刻怒了起來,掉首盯著童童,一看到童童粉裝玉徹的可愛樣子,心裡跟貓抓似的,這時候似乎忘了先前自己要來的目的,是抓住那個打傷他的小丫頭,不過現在他的目標是這小子了,真不錯啊,而且他還沒認出童童和先前的可愛丫頭是一個人。

  不過這些人竟然沒事?邵靖反應過來,立刻一揮手,命令扶著自己的兩個手下。

  “給我捉住這些傢伙,狠狠的打。”

  兩個夥伴一看,不敢亂動,這些人一看就是個狠角色啊,你看人家,明明房間裡這麼大的動靜,偏就一點不慌張,一臉的氣定神閑,如此鎮定說明有些本事的,他們這些人只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力,搞不好就是自找麻煩,不過邵靖不懂這些啊,還在後面催促。

  “快點,還不給老子上。”

  他因為先前受了傷,下身被童童踢得有些疼,都腫了,不知道待會兒行不行了。

  邵靖想著便抬起一腳從後面踢了一人過來,嘴裡罵罵咧咧的。

  晚清看著眼前的這些人,不雅的打了一個哈欠,說實在的,她有些累了,揮了揮手吩咐流胤:“別人尤可,把這個賽霸王給我照準了打,留口氣便行”

  流胤一聽,早怒從心頭氣,看到這傢伙先前竟然想對童童出手,當真是可惡之極,身形一躍,便如狂風般的撲了過去,拽了賽霸王邵靖便打,這流胤的身手可不同于童童,三拳下去,便聽到賽霸王絕王的叫聲。

  “啊,我的臉啊。”

  一拳下去,半邊臉腫得饅頭高。

  “啊,我的牙。”

  兩顆沾血帶肉的牙飛了出來。

  “啊,我不敢了,不敢了,饒命啊,饒命啊。”

  一拳飛到胸前,打得那邵靖栽到地上去,然後害怕的滿地爬著求饒。

  房間裡,掌櫃的一看眼前的這些人,一個普通的漢子已是如此好的身手,三拳打得賽霸王滿地求饒,何況是別人,這時候幾個人統統害怕了,趕緊撲通撲通的跪下來,哀求起來。

  “客官饒命啊,客官饒命啊,饒過邵爺吧。”

  “是啊,饒過他吧,他可是南合城首富邵康的弟弟啊,你們若是殺了他,一定會麻煩的。”

  晚清一聽有人提到南合城的邵康,忙一舉手阻止流胤,眼睛眯了起來。

  這位邵康又是何許人呢?他是南合城的首富,很有名望的大善人,而且正是此次賽事的主事人,那九龍杯便是他的持有物,他拿出了這九龍杯來做獎品辦了這種賽事。

  晚清本來以為邵康辦這賽事是因為興趣,或者想交朋友,但現在看到他的弟弟邵靖,一個不學無術的傢伙。

  不由得多了猜測,這位南合城的首富,為何要拿出九龍杯來辦這種賽事,自己的弟弟似乎過得並不如意,他不接濟,卻寧願拿出珍寶九龍杯來辦這種賽事,難道說這背後隱藏著什麼目的,還是只因為邵靖不成器,所以做哥哥的不願意理會他。

  不過晚清直覺上認為這次的賽事沒那麼簡單,一邊想著一邊望向房間內跪著的人,淡淡的勾唇。

  “好了,都起來吧,把這些人清理出去,我有話要問這位邵爺。”

  邵靖一聽,以為晚清又要打他,趕緊的哀求:“大爺,饒了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再也不敢了。”

  晚清一揮手,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待會兒,我有話要問你,若是你據實回答,我不會為難你的,若是你膽敢有所隱瞞,看我如何收拾你。”

  “好,我一定知無不言。”

  邵靖哪裡還敢不回答,連連的點頭,臉上腫得像個豬頭,嘴裡的牙被打落了兩顆,此時滿嘴的血,甚是駭人。

  不過晚清等人不以為意,掌櫃的趕緊一揮手,吩咐身後的幾個人,把房間內受傷的人清理出去。

  等到清理乾淨了,小二又端了水,把地上的血跡打掃乾淨,然後才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走出去時,一身的冷汗,浸透了衣衫,今兒個晚上差點丟了命,看來夜路走多了,遇到鬼了。

  房間內,邵靖小心的注視著晚清她們,生怕她們突如其來的襲擊他,再打他,他就沒命了。

  不過晚清並沒有動手,雖然想到這傢伙竟然想對她兒子動手,生氣的想揍死這傢伙,不過眼下這傢伙還有些用處,所以還是留著吧。

  “我想問你,你說你是邵康的弟弟,那麼邵康這次辦的什麼九龍杯賽事,是不是真的?”

  一聽晚清提到這個,邵靖連死的心都有了,恨起了他的哥哥來,嘴裡噴著血,還憤怒的發脾氣。

  “那個敗家的傢伙,竟然把家值連城的九龍杯拿出來辦什麼賽事,做為獎品,那九龍杯可是名貴的很,怎麼能拿來做獎品呢。”

  邵靖一開口,晚清便知道這兄弟倆分明是沒處好啊,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笑意。

  “我們來談一筆交易怎麼樣?”

  “交易?”

  邵靖有些反應不過來,先前不是打他嗎?這一轉眼便又與他談交易了,他有什麼可談的。

  晚清也不理會他,接著開口:“如果你能幫我們找到九龍杯藏在什麼地方?我們可以給你兩千兩銀票。”

  “兩千兩銀票。”

  邵靖直接雙眼冒光,兩千兩啊,雖然這兩幹兩和九龍杯比不值一提,但是那九龍杯不是他的,這兩千兩才有可能是他的,只是?

  邵靖可沒有忘了一件事,他和哥哥邵康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哥哥在最後一次給他銀子的時候發過狠,若是他再過去,便打斷他的腿,所以以後的兩年他不敢去南合城了。

  這可怎麼辦?邵靖一方面想銀子,一方面又害怕自己的哥哥,哥哥邵康少年時候外出,然後習了一身的武功回來,在南合城立足,由微小的事情起手,慢慢的成了南合城的首富,他可不是尋常的人。

  房間裡,晚清看著邵康神色不定的樣子,便猜出了其中的隱情。

  這樣的人,做哥哥的一定是極頭疼的,想必不與他來往了。

  不過晚清唇角勾出了笑意:“既然你不想賺這兩千兩銀子,那麼出去吧,我們累了,要休息了。”

  她一開口,邵靖便急了,心急的叫起來:“我去試一試。”

  “好,你可以連夜去南合城,向你的兄長懺悔,以你現在的面目,我想就算他再狠的心也不會把你扔出去,到時候我們會去找你的。”

  晚清一說完,邵靖雙眼發亮,是啊,兄長看到自己這種樣子,再狠心也不會把自己扔出去,想到這掙扎著起身,可惜站起來又跌倒了。

  晚清吩咐流胤:“把他送出去吧。”

  “是。”

  流胤雖然厭惡這人,不過眼下他還有用處,自然不會為難他,不過邵靖一看到他走過來,便嚇得臉色發白,竟然掙扎著站了起來,蹌踉著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有兩個人候著,一看到他出來,趕緊小心的扶著他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說話:“怎麼樣?沒為難你吧。”

  “沒事,走吧,雇一輛馬車去南合城。”

  聲音漸漸的遠了,晚清打了一個哈欠,掃視了房間內的人一眼,揮了揮手:“大家都各找地方睡會兒吧,明日還要坐馬車呢。”

  說完便往床上走去,童童緊跟著她的身後:“娘親,怎麼能就那麼放過壞傢伙呢?”

  “惡人自有惡報,兒子別擔心。”

  回雪一邊伺候晚清上床睡覺,一邊擔憂的開口。

  “小姐,你說若是那個邵靖告訴他的兄長,我們是來盜九龍杯的怎麼辦?”

  “狗改不了吃屎,如果他真的是那種人,就不會和他的哥哥絕裂了,你們別想多了,各自睡會兒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好。”

  結果是晚清和童童還有小歸雲睡在床上,流胤睡在榻上,回雪靠在一張椅子上,本來流胤把榻讓給回雪睡,回雪堅持。

  因為明日流胤要駕車,她可以在馬車內睡覺。

  夜慢慢的深了,大家都睡了,明天還要趕往南合城呢?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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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6:46:45 |只看該作者
第099章

  第二天,晚清等人起床,剛拉開門,只見門外小二領著人端著水拿著毛巾等物,一臉戚誠恭敬外加小心翼翼。

  “客官,你們起來了。”

  “嗯。”

  回雪點頭把他們進來,只見他們緊張的把水放好,然後垂首聽命,那眼睛絕對不亂瞄一下。

  晚清走過來盥洗,別的人也陸續的洗漱了一下。

  小二看她們洗澹完,一揮手吩咐人擺早飯,這次的早飯雖然簡單了點,倒是還不錯,有點心,菜粥,還有幾樣小菜,擺滿了桌子,幾個人恭敬的退到一邊。

  “客官請用早膳。”

  童童是最高興的一個,早領著小歸雲搶先坐到那桌子邊去吃東西,晚清坐在椅子上沒有動,眯眼望著站立不安的幾個人,在她懾人的眼光裡,那幾人不停的搓手,害怕的吞咽唾液,小腿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昨兒個晚上那賽霸王可是被架出去的,他們哪裡是這幾人的對手,他們不會打他們吧。

  幾個人越想越害怕,偏偏晚清什麼都不說,這份沉寂更延長了他們的恐懼,撲通一聲,幾個人都跪了下來。

  “客官,你們饒過我們吧,我們不是故意的,這裡太窮了,若是有辦法,小的們是絕對不願意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的。”

  小二說過,其他人附和著,有的人甚至還流淚了。

  “小的們常常很羞愧,可是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沒辦法像別人那樣到外面去混生活,只能在這裡混,所以衝撞了客人,客人千萬要饒過我們。”

  晚清對於他們所做的事不認同,可是想想,確實是挺可憐的,如果不是太貧窮,誰願意做這種打家劫舍的事,例如天子腳下的楚京,為什麼很少有人做這種事,歸根結底,是因為那裡的人富有,根本不可能去做那種事。

  是人自然都是有自尊有顏面的,只有迫不得已才會撕破了臉皮,晚清想著不再為難這些人。

  “說吧,你們有沒有殺人?”

  幾個人一聽趕緊的搖頭,連連的擺手:“沒有,沒有,我們絕對沒有殺人,最多就是打傷了那些人,然後偽裝成賊人跑了。”

  晚清不知道這些人說的是真是假,不過她總不至於因為別人幹過這個,便殺了這些人吧,還是一些迫於饑餓的人。

  “起來吧,不管你們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是今日我要警告你們一句,就算走動了別人的財物,切記不可傷人性命”

  “是,是,客官說的是,我們一定做到。”

  幾個人連連的應著磕頭,晚清揮了揮手:“好了,都出去吧”

  小二趕緊領著身後的人退出去,一抹頭上的汗珠子,身子軟軟的扶著牆,往樓下走去。

  總算有驚無險了,不過以後當真不可隨便傷人性命,要不然定然還會倒霎。

  房間內,晚清起身走到床邊坐下:“大家都吃一點吧,吃完後還要趕路呢。”

  童童和小歸雲已吃過了,流胤和回雪走過來陪著主子一起用飯。

  回雪不放心的開口:“主子,若是這些人以後殺人怎麼辦?”

  晚清沒說話,對於這些人,不是她可以過問的,因為眼下她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殺人,而且都是一些可憐人,雖然打劫了她們,倒也沒傷到她們。

  “各人各人的造化,如若他們真的殺人,日後必將遭到報應。”

  三個人不再說話,安靜的用完早飯,便收拾了東西下樓來。

  門口,掌櫃的領著店小二排排站著,每個人臉上都陪著笑,巴不得送走這幾位大神,他們可不敢得罪啊,只望他們早點離開啊,每個人的心中繃著一根弦。

  晚清等人走過來那掌櫃的立刻跨前一步:“客官走了嗎?”

  “嗯,住宿吃飯多少錢?”

  回雪淡淡的開口詢問,那掌櫃的一聽,早擺手搖頭,哪裡敢要這幾人的錢啊,昨兒晚上的事能放過他們,他們便很開心了,豈還有膽子再要他們的一分錢。

  “不要錢,不要錢。”

  回雪抬首望向晚清,晚清伸出手來,回雪立刻取出十兩銀子來,她是看出主子的意思了,把銀子遞到主子的手上。

  晚清取了錢重重的放在櫃檯上,清冷涼薄的警告響了起來。

  “記著,以後萬不可傷人性命,若是以後我們經過此地,聽說你們傷了人的性命,昨天晚上的帳一併算了,到時候求饒也沒有用。”

  說完看也不看那些人,領著身後的幾個人離開了小客棧。

  門前早有夥計牽了馬車出來,恭敬的遞到流胤的手裡,晚清和回雪,童童等上了馬車。

  小小的客棧裡,眾人總算放了顆心,然後掌櫃的身子一軟差點沒栽到地上去,小二趕緊扶著他。

  ”掌櫃的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真是太驚險了,若是這些人有一點報復心裡,他就見不到妻子孩子了,想到這不禁熱淚盈眶,一個店夥計飛快的取了櫃檯上的十兩銀子過來,遞到掌櫃的面前:“掌櫃的,你這看這?”

  掌櫃的伸手接過銀子,輕聲的低喃,看來他們遇到的不是窮兇惡極的人啊,以後一定要切記不可做窮兇惡極的人,凡事為自己留一條退路。

  馬車旋風般的疾駛了起來,離開了登縣。

  接下來的兩天裡,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幾個人順利的進了南合城。

  南合城,城牆高數十丈,陽光中,斑駁厚重,一看便是很有些年份的城池。

  寬敞的石頭街道上,沒有一絲冷冰冰的感覺,反而在驕陽中,透著熱鬧。

  人來人往,輕車寶裘,錦衣玉帶。

  很多人的腰間都掛著各式的兵器,顯示出這些人大部分是沖著那九龍杯來的。

  想想其實了然,那九龍杯價值連城,一個人就是奮鬥多少年,怕也賺不到那九龍杯的價錢,所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人自然前赴後繼,義不容辭。

  童童一看到熱鬧的地方,拉著小歸雲趴在窗邊,指指點點的說著,兩個小傢伙一邊說一邊笑,分外的開心。

  晚清閉目養神,回雪靜靜的坐著,不去打攪她。

  一時間,馬車外面的喲喝聲,小孩子的說話聲,匯在一起。

  因為人多,所以馬車走得很慢,這樣倒有利於童童他們的觀看。

  忽然聽到他驚訝的叫聲:“爹爹,爹爹,你快看,快看?”

  晚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和回雪二人趕緊湊過去,只見他小手指著不遠處的地方,興奮的開口。

  ”我看到曜叔叔了,我看到曜叔叔了。”

  晚清極目遠眺,只見大街上,人頭攢同,哪裡有龍曜的身影,不由得睨向兒子。

  “童童,不會是你看錯了吧。”

  童童趕緊的搖頭,他怎麼可能把曜叔叔認錯呢,絕對是他。

  “曜叔叔穿了一伴藍色的衣服,像一團雲似的閃了過去。”

  這小傢伙倒是會形容,而且龍曜確實喜歡穿藍色的衣服,難道真的是他?雖說這裡離龍番不遠,可是龍曜為什麼來這裡,難道也是沖著那九龍杯來的。

  晚清一時不說話,吩咐前面的流胤:“找家平常的客棧住下來巴”

  看來這九龍杯賽事驚動了不少的人,連龍番都有人過來,那麼還會有誰過來呢?鳳皇教的人會不會也在南合城,看來她們要小心一點。

  前面流胤應了一聲,雖然不明白主子意思,不過絕對遵從主子的意思,一路拉馬往前行,很快越過了最繁華熱鬧的地段,往僻靜的街道而去。

  馬車駛了一條街又一條街,可是客棧外面全都掛上了客滿的燈籠。

  流胤那叫一個憤怒,在車駕前面罵娘。

  “娘的,怎麼全都是客滿啊,難不成所有人都瘋了。”

  是的,為了九龍杯瘋一回也是值的,雖然那打贏的機率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於萬分之一,不過做人有希望就好。

  晚清聽著前面的人在發牢騷,不輕不重的開口:“再找,總會有未滿的客棧。”

  她就不信了這諾大的南合城竟然沒有一家沒滿的客棧,莫不是真的全瘋了。

  不過最後她們總算找到了一家客棧。

  眾人從馬車上下來,集休無語了,因為這是客棧嗎?

  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濃密的枝葉,稀疏的灑落下來,映照著一處低矮的房屋,一塊四四方方做得極粗糙的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兩個不太清楚的墨水字,客棧。

  那可憐的招牌在風中,搖啊搖的,淩亂不堪,隨時有掉下來的危險。

  晚清和回雪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便怒指著流胤。

  “難道我們要住的便是這樣的一家客棧?”

  流胤歎氣望天,故作高深的開口:“據我先前的觀察,這幾天南合城的客棧全住滿了人,這是最後一株奇葩了,老大,認命呃”

  流胤的話音一落,便聽到一道歡天喜地,興高彩烈的聲音響起來。

  “歡迎客人住店,熱烈歡迎客人住店。”

  一道聲音說完,便有人鼓掌。

  這時候大家才看到那客棧前面的一條暗巷裡,此時站著三個孩子,三個人全都露出開心的笑臉,目光裡是期盼,剛才說話的似乎是老大,鼓掌的是兩個小點的。

  晚清走過去兩步直視著那三個傢伙,衣衫不整,不對,應該是衣衫破爛,面容臘黃,不過臉上的笑容絕對的真誠,最大的看上去有十二三歲,小的只有七八歲。

  “你們確定這是客棧嗎?”

  晚清確認了一下,看到這些孩子一臉的期盼,她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不過總要確認一下,這究竟是不是客棧?

  “是的,哥哥,歡迎你們住在這裡。”

  大孩子一笑,便露出一嘴的白牙,還有一對小酒窩,晚清才發現,她是一個女孩子,先前還以為她是個男孩子呢?只見她用力的點頭,似乎生怕晚清不相信她。

  可是對於眼前的狀況晚清實在難以相信,三個半大點的孩子,指著一間破爛的草房,跟她們說是客棧,這情況說有多滑稽便有多滑稽,可是看看天色,已是日暮垂陽,而且正如流胤說的,這種時候恐怕所有的客棧都是滿的,難不成今晚她們要睡大街。

  雖然如此想,可三個孩子當得了主嗎?晚清正左右為難,一個最小的男孩子伸出手怯生生的拽了拽晚清的白衫,只見他的白衫上瞬間印上了五個黑色的手指印,格外的醒目。

  這下最大的女孩子生氣了,啪的甩了最小的孩子一巴掌。

  這一件衣衫,恐怕要了她們的命也還不起。

  “小泊,你竟然拉哥哥的衣服,都說了不准亂動手的。”

  那最小的男孩猛的挨了打,立刻張嘴哇的一聲哭了,格外的傷心,一邊哭一邊說。

  “哥哥,我不是有意的,娘親病了,我們沒錢給她請醫抓藥,所以只想到了這個法子,你們住下吧,這樣娘親才會好,小泊不想娘親有事?”

  小泊一說完,童童最先感動了,因為他比別人知道這種滋味,害怕娘親有什麼意外,所以他趕緊的開口。

  “爹爹,我們住在這裡吧,童童可以給她看看。”

  “好。”

  晚清看著眼前的一切,有感于這些孩子的孝心,然後望向為首的大女孩:“帶我們進去吧,我兒子是個藥師,可以給你娘瞧瞧,是否有什麼病症?

  “謝謝哥哥。”

  三個孩子立刻高興了起來,趕緊的在前面領路,一邊走前面的女孩子一邊告訴她們。

  原來最大的孩子叫小荷,下面一位是她的妹妹小鳳,弟弟小泊,姐弟三人和寡母相依為命,平常靠給別人漿洗衣物,以及繡一些衣物來貼補日常的生活,這樣的人家是生不起病的,誰知道前幾天娘親病了,所以姐弟三慌了,卻沒辦法可依,姐姐小荷本來準備自賣自身給娘親治病的,可是她害怕賣掉了自己,娘親的病一時沒好,誰照顧十歲的小鳳和八歲的小泊。

  所以姐弟三人便異想天開的把破舊的草房改成了客棧,希望有客人住進來,有點錢給娘親治病。

  沒想到真的有客人哎,三個人高興極了,何況聽說這小小的公子還會治病,越發的開心了。

  雖然小荷很懷疑,這麼小的孩子會治病嗎?他還沒有小泊大呢?小泊現在還尿床呢?

  一行人走進了草房內,只見東西共三間,中間是廳堂,東西各一間居室,後面有一處小小的院子,栽種了青菜和辣椒等蔬菜,還晾了衣物。

  小荷的母親董氏聽到外面的動靜,忍不住咳嗽著追問:“小荷,小荷?

  小荷領著晚清等人進了西間房,房內很昏暗,潮濕,還有一些霎味兒,床上靠著一個臉色臘黃,枯瘦,營養不良的婦人,一抬首便看到走進來幾個天仙似的風流人物,不由得指了指他們問女兒。

  “這是?”

  小荷撲過去,高興的開口:“娘親,這是住我們家的客人?”

  “客人?”

  小荷的娘親本來對這件事沒什麼指望,不想竟然真的有客人,還是如此俊俏的幾位公子,一看便心存疑慮,這時候童童早奔了過去,也不嫌那董氏醃腆,笑眯眯的開口。

  “大娘,這是我爹爹,你生病了,我給你瞧瞧吧。”

  董氏呆呆的望著這粉妝玉徹的小傢伙,真是十分的喜愛,似乎她夢裡,兒子就該是這個樣子的,下意識的伸出手給童童。

  童童立刻給董氏把脈,認真仔細的檢查,然後露出了笑臉,收回了手望向房間內的人,一臉認真的開口。

  “其實大娘的病並不重,只是受了風濕引起的鬱結不開,所以服了藥,再仔細的調補調補就會沒事的。”

  他說完取出了身上的粉紅丹藥,取了一粒遞到董氏的唇邊,柔柔的開口:“服下去,待會兒我再開張藥方出來,好好調理調理,過一段時間就會沒事的。”

  童童一說完,小泊和小鳳等人便把他視為神童了,紛紛圍到他的身邊。

  “謝謝你,謝謝你。”娘親沒有事了,三個孩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小荷把晚清等人請了出去,安置在東廂房裡,這一間房裡,是被她們收拾乾淨的,雖然東西依舊是舊的,不過都被洗了的,小荷看著晚清身上的華服,有些不好意思:“哥哥,這裡是有點寒酸,我們?”

  晚清打斷她:“沒事。”

  其實她很感動小荷孝心,看到孝順的她們,便會想起父親來。

  她一定要完成父親的心願,見到鳳皇教的教主鳳皇,雖然他是她身休的親生父親,但是在她的心裡,她的父親只有上官浩一個人。

  外間響起說話聲,小鳳和小泊二人圍著童童和歸雲,四個孩子竟然玩成了一團,小鳳和小泊視童童為老大一般,雖然他是他們其中最小的一個。

  “童童,謝謝你。”

  “不謝不謝””

  童童不好意思極了,回雪從外面走進來,看著有些暗的房間,打開了窗戶,走到晚清的面前:“主子,坐了一天的馬車,休息一會兒嗎?”

  晚清點頭,倒不是累的原因,而是她要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做,怎樣盜得那九龍杯,還有讓鳳皇教的人出現。

  房間內,小荷一聽她們的話,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哥哥休息一會兒,我先出去了。”

  晚清望向回雪:“取二十兩銀子給小荷,讓她給大娘買點藥,剩下來的算作飯錢吧。”

  “是,主子。”

  回雪應聲,那小荷一聽給二十兩,趕緊的擺手:“用不了這麼多。”

  “拿去吧,別忘了讓童童給你開一張藥方,立刻去取些藥來給你娘調調身子。”

  ”謝謝哥哥,謝謝哥哥。”

  看來她們是遇到好人了,小荷雙手合什的走出去。

  一定是爹爹在天有靈保佑了她們,所以她們才會得遇貴人,娘親的病才不會有事。

  小荷走出去準備不在話下,房間裡,回雪望著主子。

  “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她正開口問,流胤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側身朝外面張望了一眼,見沒什麼人,點了點頭。

  晚清凝眉沉聲:“不知道那邵靖是否知道九龍杯藏在什麼地方?”

  “那我去聯繫他。”

  流胤請示,晚清點頭,不忘叮嚀他小心點,切不可亂說話,若是見不到邵靖趕緊回來,再另想別的辦法。

  流胤應著走了出去,房間再次安靜下來。

  回雪倒了一杯水遞到主子的面前,見她沒說什麼話,知道她在想問題,也不打攪她,安靜的候在一邊等著。

  房間內有些暗沉,一絲青暮的光芒從窗外透進來,攏在晚清的臉上,看不真切。

  晚清的整個思緒陷入了安寧。

  先前兒子說看到了龍曜,龍曜來這裡究竟是意在九龍杯還是別的目的?身為龍番國的皇子,什麼樣的好東西沒有,應該不會在意這九龍杯,那麼還有什麼事隱藏在這南合城?

  還有就是先前稼木蕭遙利用那鳳皇令來陷害金夏國,還用鳳皇令指使教內的高手,刺殺各國的君皇,那麼他究竟是誰?難道那鳳皇教現在真的是稼木蕭遙囊中物,那麼他和鳳皇有什麼關係?

  鳳皇會不會是蒼狼國的皇帝?

  一時間紛紛亂亂,全無頭緒,想得人頭疼。

  不過眼下還是盜了那九龍杯才是首要,既然她來了,不管怎麼樣總要試一試,不過一定要小心行事,因為稼木蕭遙那個男人絕對是個難纏的角色,而且最重要的是,第一次她出面打傷了蒼狼國的選手,這第二次她又進了軒轅國,談和了兩國的戰爭,所以這稼木蕭遙此刻想必是極恨她的,若是她們落到他的手裡,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南合城最好的酒樓。

  青銘樓,豪華氣派,燙金的招牌,在夜幕燈籠的照射下,閃閃光華。

  門前兩排大紅的燈籠,映得門前車來人往,格外熱鬧。

  一樓的大廳裡滿是吃飯的人,因為即將到來的九龍杯賽事而人人振奮,一邊喝酒,一邊討論著此次這九龍杯將花落誰家。

  很多人把江湖上的高手逐一排了個號,然後認為哪幾個最有把握,然後有人坐莊押莊的賭起輸贏來,熱鬧極了。

  這青銘樓一共是四層,不過因為樓層不高,從外面看,好像一幢三層的小樓。

  一樓吃飯大廳,二樓雅廳,三樓四樓是客房。

  不過除了一二三樓熱鬧,那四樓卻靜悄悄的安靜至極。

  大紅的地毯鋪在過道裡,兩側的廊道裡擺放了好幾盆的青鬱盆景,一眼望去,分為東西二側,一側又分為房間雅廳會客房,這四樓可是貴賓房,一晚價值幾十兩,平常沒什麼人居住,但現在卻被人包了,所以整個樓層中安靜無聲,就是一樓的說話聲,傳到上面來,也薄弱得幾不可聞。

  此時。

  東側的雅廳內,籠罩著一層壓抑肅殺的冷氣流,嗜沉陰驁,好似寒冬臘月,大雪紛飛。

  門前立著的兩名手下,頭垂到面前,再低再低,最後下頷抵著胸脯,再垂不下去了為止。

  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亂動一下。房間內一道優雅的聲音響起來。

  “師兄,你已經懲罰過雁平和落沙了,所以別再瞪他們了,沒看到他們都快站不住了。”

  雁平和落沙正是門前的兩名手下,這兩人一聽房間內響起的聲音,心裡感動得啊,差點熱淚盈眶啊,以後誰再和他們說二當家的冷酷無情,他們絕對翻臉,只是他們的想法還沒有成形,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如若實在看著煩,把他們遠遠的打發了出去吧。”

  雁平和落沙一聽,怒了,不要啊,他們寧願受罰也不要離開主子身邊,他們一直被主子封閉起來進行魔鬼般的訓練,好不容易出山了,竟然要把他們打發走,這怎麼行?看來這二當家的當真是冷酷無情,外加嗜血淩寒。

  這兩人正腹緋,卻聽到一道撤旦般幽寒的聲音響起來。

  “這主意不錯。”

  話聲一起,唬得雁平和落沙趕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主子,屬下該死,甘願受罰,”

  一提到這個,雁平和落沙便想起了世子妃身邊的人,流胤那個傢伙,竟然和他們哥倆好,然後用酒灌醉了他們,所以他們才會被主子懲罰,現在主子是一看到他們便生氣,因為世子妃不見了。

  雅間內一時沒有了聲音,好久才見一人慵懶的動了一下,揮了揮手吩咐:“出去吧。”

  雁平和落沙起身,總算松了一口氣,趕緊的走出去,守在門外。

  他們的武功並不差,差的是心機,因為一直閉關訓練,所以對於外面的陰險不清楚,才會中了那流胤小人的計,流胤小人你給我們等著。

  此二人在心中發誓,不過可不敢表現出來。

  雅間內,一張象牙玉榻,榻上鋪陳著錦鍛面的軟墊,一人隨意的靠在上面,一襲白衣襯得五官雋美如仙,偏偏那臉上罩著冰霜一般的寒氣,眼瞳深不可測,颼颼冷風飆過,性感的唇緊抿著,這滿臉陰沉,寒意萎萋的人,不是夏候墨炎又是何人?

  晚清走後,他心痛難過之後,第一時間便發了消息給鳳離歌,讓他立刻查這幾個人的下落,無奈,一時查不到她們的消息。

  夏候墨炎再也待不住了,便離開了楚京城,親自出來找女人,還有他的兒子。

  心裡狠狠的想著,若是找到了她,定然痛揍她十板子,竟然就這麼對他使了一出美人計,然後甩手走人了。

  不過想到打板子,他真的會下得了手嗎?

  這一陣子沒見到她,他都心急如焚了,不知道她們怎麼樣?明知道她那樣的人,沒人欺負得了,可偏偏害怕她吃虧。

  夏候墨炎對面的一張椅子上,歪靠著同樣出色的男子,一襲淺青的長衫,腰垂通透的龍鳳玉佩,絕色激灩,雖是男子,卻不比那美麗動人的女子差多少,不過待到認真細看,便看到他的那份美麗之上,隱藏著一層淡漠疏離,還有冷冷的寒意。

  不過抬首望著對面的男子時,他的臉上是溫和的笑容,那種發自內心的笑,使得他越發的光華瀲灩”

  這兩人當真可比日月,耀眼出色,只是一人是太陽,而另一人便如月亮般永遠的追隨著他。

  “師兄,我很好奇,那天晚上師嫂是如何離開的?”

  鳳離歌清冷的聲音響起,他實在想像不出師嫂是怎麼脫離了師兄的範圍離開的。

  聽說她的玄力被鎖了,師兄竟然發現不了嗎?

  鳳離歌話音一落,夏候墨炎一瞬間臉頰潮紅,幸好雅間內燈光幽暗,鳳離歌沒發現他的異常,只聽他咳嗽了一聲,冷冷的瞪了對面的鳳離歌一眼,轉移話題。

  “我讓你查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他讓他查的事,正是晚清等人的下落。

  不過鳳離歌搖頭,表示沒查出來,他一搖頭,便看到師兄的臉色瞬間再黑了二分,周身罩起戾氣,眼瞳騰騰浪花翻滾,掀起了澹天的巨浪一般,握緊拳頭,寒戾的開口。

  “這個可惡的丫頭,若是讓我找到她?”

  “找到她會怎麼樣?”

  鳳離歌一臉期待的問,他就不信他能把師嫂怎麼樣?他此刻的神情表明了就是一個憤怒的夫君,因為妻子的離家出走,而大發雷霆之怒,他就不信了能把她怎麼樣?

  夏候墨炎臉色難看的望著對面的鳳離歌,一字一頓的開口:“你是不是太閑了?”

  他一開口,鳳離歌趕緊規矩的坐好,然後沉穩的出聲:“我這兩天可是極忙的,你不是讓我查南合城那九龍杯的事嗎?我查了的,你猜那邵康是什麼人?”

  鳳離歌一臉的神秘,唇齒間是神秘莫測。

  夏候墨炎盯著他,他知道他會說,果然不用他開口,鳳離歌接著開口:“沒想到舉辦九龍杯賽事的邵康竟然是鳳皇教的人,還是鳳皇教四大堂主之一的忠義堂堂主。”

  “鳳皇教?”

  夏候墨炎倒是意外,他本來只是對那九龍杯感興趣,認為那是好東西,不知道邵康是從哪裡得來的,所以讓離歌去查一下,誰知道這邵康竟然是鳳皇教的人。

  “他們想幹什麼?”

  如果邵康只是普通人,那麼他可以理解為他好武成癡,所以寧願拿出價值連城的九龍杯,但現在他不是尋常人,那麼此次的事定然和鳳皇教脫不了干係。

  “從我收集的資料來評估,恐怕是鳳皇教想網羅人手,所以才會舉辦這九龍杯賽事,他們的目的是擴大鳳皇教,他們的野心倒是不小,不知道想幹什麼?”

  鳳離歌冷哼,他話完,夏候墨炎眼瞳陰暗,深沉下去。

  好久才開口:“那麼稼木蕭遙呢?可有在南合城出現。”

  “這個我查了,暫時沒有他的消息,不知道是還沒有到,還是隱藏了起來”

  “嗯,你給我小心注意著此地的動靜,若是一有他的消息便稟報給我。

  “好。”

  鳳離歌點頭,心裡了然師兄為何對稼木蕭遙警戒,因為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鳳皇教的新任教主,至於為何這鳳皇教的人會聽他的命令列事,這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你一定要儘快查到晚兒他們的消息。”

  夏候墨炎一提到晚清,臉色便臭臭的,不過倒是沒忘了提醒自個的師弟。

  鳳離歌笑著應聲:“是,這是頭一件,不過師兄有沒有想過,師嫂說不定會出現在這南合城,這九龍杯的事,人盡皆知,若有好奇心,便會來這南合城的。”

  此話一起,夏候墨炎立刻周身的光華,滿臉的紫芒,凝眉慢慢的思考,然後贊同的點頭:“嗯,很有可能,派幾個人注意著南合城的動向。”

  這一陣他們的動向一直放在週邊,倒忘了近距離的去找她們……。

  低矮的草房裡,掩蓋不住的歡樂,晚飯後,幾個小孩子坐在外間說事兒,快樂不盡。

  晚清和回雪還有流胤則在房間裡商議事情。

  “老大,我沒找到邵靖,明天再去找吧”

  “嗯。”

  晚清沒說什麼,房間安靜下來,門上響起敲門聲,小荷端了三碗茶進來,笑著開口:“哥哥,吃碗茶吧。”

  “好。”晚清笑著招呼小荷放下三碗茶,然後示意她坐下來,見小荷一直盯著自己看,奇怪的挑眉:“怎麼了,小荷?”

  小荷抿唇笑,眉眼璀璨:“原來哥哥竟然是姐姐。”

  ”呃?”

  幾個人很意外,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倒是輕易便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裝的。

  這一路上可沒人發現這件事,晚清不由得好奇:“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有耳洞。”

  有錢人家的女孩子從小就會穿耳洞,而她就沒有,先前她一直以為這位哥哥是雋美的男子,可是無意間看到了她的耳洞,便知道是個女子。

  “姐姐若是不想讓人發現,最好用密臘封住耳洞,要不然細心的人一定會發現的。”

  晚清望瞭望回雪,這丫頭倒是十分的聰明。

  小荷見房間內的三人都望著自個,逐輕巧的開口:“因為受了姐姐的恩情,所以小荷想盡心幫助姐姐做些什麼事,你們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吩咐小荷去做,我一定會幫助姐姐的。”

  房內的三人面面相覷,倒是相信小荷會真心的幫助他們,因為她的眼睛像明珠一般明亮,和磐石一般無私。

  “小荷,來,你坐下,姐姐有事想問你。”

  “姐姐說。”

  小荷坐下來,晚清便向她打聽關於邵康這個大善人。

  “你說邵大爺啊,他是我們南合城有名的善人,每年都會做很多善事的,願意幫助窮人,一般人只要找到他,他一定會幫忙的‘

  很顯然小荷對於這位邵康很有好感,晚清聽了她的話,眯起眼睛思索,這邵康究竟是真的善人,還是表像,不管怎麼樣,她們一定要盜到那九龍杯,因為她們要釣出鳳皇教的人。

  “小荷,明日可以幫姐姐一個忙嗎?”

  “姐姐說。”

  “我有一個朋友,正是邵康的弟弟邵靖,聽說邵靖此時正在這位邵大善人的府上,所以你能幫我看看他在不在邵府嗎?”

  “好啊。”

  小荷立刻答應了,而且笑眯眯的解釋:“住在我們隔壁的阿花就被賣進了邵府,我以前也經常去邵府當臨時的幫傭,像這次他們府上就會找很多臨時的幫傭,所以很容易。”

  “但是別讓人知道好嗎?”

  晚清叮嚀小荷,小荷點頭,表示明白了,也不問為什麼,站起了身跟晚清她們道安:“姐姐等我消息吧,我一定找到這位邵爺。”

  她說完便退了出去,直到她腳步聲遠了,回雪才謹慎的開口:“小姐,小荷可不可信?”

  若是她洩露出這件事,可就麻煩了,晚清搖頭,她相信小荷,這孩子不是有心機的人,她是真心的想幫助她們的。

  “別想多了。”

  人家是真心相對,她們若是想多了,就是糟踏了別人的一片心。

  第二日傍晚,小荷帶回了好消息,說見到了這位邵爺,聽說這位爺生病了,所以邵大爺不讓他見客,一直留在府內靜養著。

  晚清一聽立刻詢問小荷這位二老爺住在哪間院子裡,讓小荷大概的說一遍地理位置,然後至晚上,流胤乘夜進了邵府。

  其她人留在小荷家裡等消息,一直到兩三個時辰後,流胤總算回來了。

  一回來臉上便有笑意,滿臉小狗式的得意,回雪實在看不過去了,抬腳便踢了他一下,冷著臉:“快說,別拿喬了,害得我們等了半宿沒睡,還想怎麼地?”

  流胤臉色暗了,抬首便對上回雪的星目,最後在那不怒而威的眸光裡敗下陣來。

  “我照主子說的一般,先給了他五百兩訂金,然後讓他說出那九龍杯在什麼地方?這位爺果然知道九龍杯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在哪裡?”

  晚清不說話,等著他開口,流胤一看她們沒動靜,氣得喘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大口的茶,鬱悶死人了。

  可惜他一口茶剛下落,回雪一腳又踢了過來:“沒看到主子著急嗎?”

  這下不敢拿喬了,趕緊的回話:“他說在邵府後園的一口古井,井中有水,那九龍杯就藏在那水井下麵。”

  “呃?可信嗎?”

  她以為九龍杯這樣的東西,至少要藏在什麼秘室暗格裡,誰知道竟然就在後園的水井裡。

  “也許那位爺認為最不起眼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回雪說了一聲,不過晚清又確認了一遍:“你確定邵靖說的是真的。”

  “我給他下了藥,他不敢不說。”

  流胤沉聲出口,晚清點了一遍,笑著命令:“好,明晚行動。”

  後天便是九龍杯大賽?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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