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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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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吳笑笑 -【誰動了寶貝的嫡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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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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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6:51:02 |只看該作者
第110章

  一曲歌舞畢,舞女歌姬的退下去,有僕婦上來稟報。

  “稟夫人,戲子都裝扮好了,是現點現唱,還走過會兒再點。”

  稼木盈秀掃了一圈,望向坐在身側的太子妃,請示她的意思。

  “太子妃殿下,你看是現聽戲,還是等會兒再聽。”

  這時候大家都停下說話聲,一起望向高處的太子妃。

  太子妃宇文詩滿意的笑笑,金尊玉貴的嬌軀動了一下,風情萬種的揮了揮手溫和的開口:“先下去吧,待會兒把牌子送過來,先讓我們說會兒話,今兒個既然是世子夫人派人接了我們姐妹等過來,就是大夥兒說說話,熱鬧熱鬧不是嗎?”

  “是,太子妃說的是。”

  稼木盈秀點頭,揮手讓僕婦退下去,這裡眾人便只管吃酒說起話來。

  自然大部分話題是奉承太子妃的,例如:“太子妃今兒個的衣服可是霓霞坊出來的,這衣服可是價值不菲的。”

  “太子妃的手鐲好漂亮啊,是雲中暖玉吧。”

  “太子妃的皮膚越來越好呢,是怎麼保養的。”

  諸如此類的,總之太子妃的臉上笑意越來越深,越來越開心,望著各人的眼神越發的水潤了。

  不過眾人正說得痛快的時候,席上忽然有人大叫了起來,唬了眾人一跳,飛快的望過去,卻是呂鳳嬌和端木香二人,這兩個人臉色難看,伸長脖勁,拼命的掙扎,然後啊啊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們身側的貼身丫鬟臉色慌了,趕緊的扶著自個的主子。

  “夫人,你怎麼了?怎麼了?”

  稼木盈秀也領著慕容府的下人湊了過去,望著端木香和呂鳳嬌二人,緊張的詢問:“兩位夫人怎麼了?”

  兩個人指手劃腳,只說不出話來,眼淚都嚇出來了,一邊哭一邊搖頭,搖得花容失色,慘不忍睹。

  不過她們的一番動作,倒使得別人看了出來:“她們不會說不出話來吧?”

  這一說,兩個人連連的點頭,痛苦的伸脖子,還想拼命說話,可惜依然一個字吐不出來,這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的她們,哭得淚花帶雨的很是淒慘。

  稼木盈秀慌了,這可是在慕容府,若走出事可就麻煩了。

  幸好府上有靈藥師,馬上吩咐僕婦和丫鬟把兩個夫人扶進內堂去,並命人去請夏長老過來診脈,查一下怎麼回事?

  這裡有太子妃,謹王妃,以及各家上流社會的夫人,全都望著稼木盈秀,似乎想讓她給個說法。

  稼木盈秀淡然的笑笑:“我想她們是不是在自家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我們慕容府裡的東西,可是我親手親腳的處理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再說大家不是好好的嗎?”

  確實如此,這麼多人,只有她們兩個人出事了,看來真不關慕容府的事,眾人正想著,一側座位上的晚清冷不防的開口。

  “我相信不關慕容府的事,也許是老天有報應也說不定,碎嘴毒舌的人偏讓她說不出話來,看來老天靈著呢?”

  晚清雲淡風輕,輕飄飄的話,唬了所有人一跳,好幾個女人抬頭望天,難道真是老天保應嗎?要不然為何只有她們兩個人說不出話來呢?一時沒人敢多說什麼。

  晚清看著眼前的一切,唇角勾出玩味的笑,呂鳳嬌和端木香會說不出來話,只不過是因為她先前乘眾人巴結太子妃的時候,彈了兩粒藥丸到她們的茶碗裡,那藥丸很小,以她的能力,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入水即化,所以兩人喝了茶才會說不出話。

  雖然不至於要她們的命,不過對於這每次看到她便碎舌的女人,倒是好好的教訓她們一頓,看以後還敢惹她。

  晚清正想得入神,坐在她身側的慕容笑一直望著她,眼瞳閃爍著暗芒,思索著那兩個女人不能說話會不會與這位世子妃有關,這裡的人若說有能力讓那兩個女人不能說話,除了世子妃不作別人之想,不過剛才她一直坐在這裡,確實沒看到她有什麼動作,不知道她是如何辦到的,想到這,慕容笑主動和晚清討教起事情來”

  而別處的人也不再理會呂鳳嬌和端木香的事了,又自顧說起話來,這些人說的依舊多是奉承太子妃的話,太子妃宇文詩,先前看到呂鳳嬌和端木香不能說話,受驚臉色難看,不過聽到別人的話,臉色又好看了一些,好聽的話誰不愛聽。

  不過她很快注意到兩個人不理會她們的說話,瞳仁不由得隱暗了一些。

  這兩人不是別人,一個是上官晚清,一個是謹王妃慕容笑,兩人自顧品茶磕瓜子,順帶的悄悄說話兒,雖不影響她們這些人,卻明顯的沒把她太子妃放在眼裡。

  宇文詩的眼裡冷光乍射,陰沉沉的,那份冷然使得身側的人輕易便感受到了,很多人順著太子妃的眼光望過去,只見謹王妃和漢成王府的世子妃兩人並不理會她們這些人的說話,只顧自吃瓜子,自說話兒。

  很顯然太子妃生氣了,這下不少人心中看起了笑話兒,一聲不吭,太子妃宇文詩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謹王妃和世子妃真是好雅興啊,說什麼呢?如此高興,也說給本宮聽聽。”

  這太子妃雖然先前表現得清高,不過對於上官晚清心裡十分的生厭,因為太子殿下的口中,有對候會提到這個女人,說她如何的睿智,如何的聰明,讓她學習著什麼的,所以宇文詩心中早就對晚清不滿,不想現在她竟然還一臉的無視自己,當真是可惱。

  太子妃話一起,所有人都望著謹王妃慕容笑和世子妃上官晚清。

  這兩人一臉的莫名其妙,她們就說個悄悄話,怎麼就礙著她們了。

  不過太子妃問話呢,兩個人自然不好回避,慕容笑柔聲開口:“回太子妃的話,我是看世子妃的皮膚好,所以便討教她一二。”

  “喔,那麼世子妃有什麼好經驗呢,一起說來我們聽聽,怪不得世子爺獨寵世子妃呢,原來都有些經驗。”

  太子妃的話聽不出是好是壞,不過大家都望著晚清,晚清不卑不亢的笑著開口。

  “其實這是晚清的一點心得,女人的皮膚可以好好保養,又水嫩又美白。

  她一開口,眾人認真的細瞧她的皮膚,果然是水嫩嫩的,令人嫉妒,大家一聽她說的話,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想聽聽她有什麼心得,雖然太子妃很生氣,不過也想聽聽她究竟有什麼保養方法。

  “世子妃就給我們說說吧。”

  “好。”

  晚清也不推辭,其實先前慕容笑與她坐在一起,看到她皮膚水嫩嫩的,所以便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心得,她便與她說了,誰知道會惹到太子妃。

  “女人的皮膚要認真的照顧,要不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便會起皺紋,長斑點,我們平時多吃一些能夠補充皮膚的水果,例如蘋果,黃瓜,蕃茄等,這是內在的補充,表面上也要注意保養,例如自己做面膜護膚。”

  “面膜?”

  有人驚呼,大感稀奇,最後乾脆不吃酒了,全都盯著晚清,這一會兒,不管是先前嫉妒的,先前生氣的,此刻全都融洽了,聽著這世子妃說什麼叫面膜。

  “就是自己動手做的東西,然後敷在臉上,等到敷完了,皮膚光滑柔潤,像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粉嫩。”晚清說到這兒停住瞭望向身後的回雪:“回雪是嗎?”

  “是的,我們世子妃沒事便會動手做這種東西,所以皮膚保養得極好。

  “快說,快說說,究竟這東西如何做?”

  “是啊,世子妃,給我們說說吧。”

  所有人都急促起來,上首的太子妃看眾人不巴著自己,倒巴著上官晚清了,心裡惱恨,不過她也想知道這什麼面膜是如何做的,能把皮膚保養得水嫩嫩的,當真是稀奇事兒,所以也懶得去計較別的了,一雙眼睛巴巴的緊盯著晚清,而太子妃身側的稼木盈秀,見眾人的眸光望在晚清身上,倒松了一口氣,她生怕上官晚清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這會子大家都纏著她,自己倒省了擔心,雖然今兒個她是東道主,不過她做了該做的事了。

  晚清見這些女人一個個的巴著自己,不由得好笑,看來從古到今,女人都改不了愛美的天性,何況古代以男人為天的世界,誰不想把自己打敗的漂漂亮亮的,身為女人,她倒不想為難她們。

  “這面膜其實很簡單,不過有很多種製作法,今天我先說兩種最適用的,蛋清蜂蜜面膜,取一個新鮮的雞蛋,然後滴兩滴蜂蜜,加一些珍珠粉,然後敷在臉上一柱香的功夫洗淨,皮膚立刻光滑許多呢?”

  晚清一說完,身側的那些女人像聽到天方夜潭一般驚奇,竊竊私語。

  然後有人提出建議:“世子妃,不如你給我們操作一下看看,究竟有怎樣的效果?”

  “是啊,是啊,我們想看看。”

  晚清一看眼前的狀況,最後望向太子妃,見她也點頭贊同了:“世子妃,既然大家都感興趣,那就做來看看吧。”

  “好,回雪去慕容府取東西來。”

  “是,小姐。”

  這些東西回雪都會製作,稼木盈秀見大家都感起興趣來,立刻便喚了僕婦進來,領著回雪姑娘去辦東西,馬上過來。

  回雪和那僕婦下去準備,晚清便又給別人講起第二種的面膜,一時間屏風裡面的女人熱鬧和融極了,大家早忘了勾心鬥角。

  男賓這邊,卻是波光詭影,驚澹暗沉。

  先前的歌姬舞女的退下去,眾人正說話兒,卻是針對夏候墨炎的。

  太子夏候洛晨率先開口:“墨炎,先前我們聽到的事不會是真的吧,你當真許諾了一生不納妾,只寵一個女人。”

  夏候洛晨看著雋美不凡的夏候墨炎,一顆心好像著了火般的燒灼著,以前這男人傻的時候,就出色,現在不傻了,聽說先前那小孩子差點死於馬蹄下,是他千鈞一髮的救下了那孩子,如此看,他的身手也是極了得的,這樣一想,心更是貓抓了一般疼痛。

  太子的話一起,庭院一側坐著的男人們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這邊來,雅雀無聲望著夏候墨炎。

  這男人不但出眾,而且輕易便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哪怕靜坐在哪裡,也是極出色的,很多人心裡嫉妒,不過男人不會失了分寸,更不會表現出來,表面上是一副雲淡風輕。

  夏候墨炎聽了太子夏候洛晨的話,唇角勾出笑意,霸氣的開口。

  “她值得我如此對待。”

  一句話表示他先前所說的事絕對算數,而且這話聽來有講究,她值得如此對待,一下子把晚清抬得高高的,顯現出了她是一個足以讓男人如此對待的女子。

  這話說出來的同時,卻打壓了別的女人,因為那些女人不值得男人浪費一生,所以大家才會三妻四妾,而他的晚清是值得的。

  夏候墨炎說完,庭院內的男人一時黯然,這上官晚清什麼樣的人,他們很多人知道,其中很多人也曾打過她的主意,只是最後卻花落漢成王府。

  不過即便那女人出色,可是為了一個女人竟然一生不納妾,面對著那樣的黃臉婆,男人們覺得這是很丟面子的事,所以便有人開口。

  “世子爺真是癡情,不過一個女人還真當不了值不值這樣的事。”

  謹王夏候洛宇開口,很多人附和認同。

  女人再好又怎麼樣,只不過和衣服一般,早晚舊了厭了,便要換新的了,有誰會穿一伴衣服穿到老,想想都磣人,這世子爺雖說傻病治好了,不過這癡病也是個毛病啊。

  “謹王殿下說的是啊,女人能當得了什麼?”

  “不過世子爺的癡情還真是讓人感動。”

  有人陰陰陽陽的開口,擺明瞭譏諷夏候墨炎,夏候墨炎根本懶得理會這些人,隨意的歪靠在軟榻上,理也不理這些男人。

  那些人自討沒趣,便轉移了話題,說起了朝廷上的事情。

  男人在一起的話題,無非三大伴,女人,政事,還有最近的風流韻事。

  這三樣夏候墨炎一樣都不感興趣,所以只瞼上眼睛不參與任何的話題。

  太子夏候洛晨,端木磊,還有慕容奕三人的瞳仁中卻閃爍著暗芒,各人心中自有想法。

  一時間,男賓這邊說得熱鬧,也不知道女賓那裡發生的突發事情。

  而女賓那邊,晚清正給別人做示範,如何製作面膜,然後塗到了一位夫人的臉上,待到一柱香過後,洗淨了臉上的面膜,當真是肉眼看得見的細滑,很多人忍不住走過去觸摸了一下,驚呼不已。

  “天哪,竟然真有用。”

  “是啊,我的媽呀,回去我立刻製作了來敷臉。”

  熱熱鬧鬧的談論了一下午,後來又吩咐了戲子上來唱了兩出戲,各人方意興闌珊的散了,大家早把那不會說話的呂鳳嬌和端木香給忘了。

  府門外,夏候墨炎正坐在馬車上等候晚清,等到她出來,伸出修長的大手,拉了她上馬車,神情呵護至極,使得別的女人眼紅不已,馬車陸續離開了慕容府而去。

  府門前,慕容奕眼瞳浮沉不定,心底懊惱不已,若是他當初娶了上官晚清多好啊,或者他不整那一出下藥之事,那麼上官晚清就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嫁進慕容府幫襯著他,該多好啊,而現在自己娶的女人根本就是個母老虎,可惜別人還不相信他,害得他苦不堪言。

  漢成王府的馬車內。

  夏候墨炎握著晚清的手,溫柔且低沉的聲音響起:“怎麼樣?那些女人沒為難你嗎?”

  晚清笑著搖頭,明顯的心情極好,想到呂鳳嬌和端木香不能說話,兩個人梨花帶雨的樣子,便讓人覺得爽。

  “沒事,還行,只不過順手教訓了兩個人,不過墨炎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難道是那些不長眼的傢伙惹到你了?”

  晚清隨口說,不想提到呂鳳嬌和端木香二人,倒是關心的伸手握著夏候墨炎的手,發現他眼瞳中罩著淩寒,柔聲詢問。

  “太子似乎對我的更嫉恨了。”

  “他不出色,便恨出色的人,真是可惱。”

  晚清一想到這個便生氣,臉色沉了下來,不由自主的想到夏候洛晨來,低低的歎息:“你說皇上仍是人中龍鳳,皇后也長得千嬌百媚,按照道理,太子該生得極出色才是,可是那個人除了心胸狹隘外,還真沒有什麼特長,不管是品貌,還是腦子。”

  “這話可別亂說。”

  夏候墨炎伸手捂住晚清的嘴,雖說他們是皇親國戚,可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還是別說了,會給漢成王府惹出禍端的,那皇后正處處找漢字成王府的麻煩,若是有把柄,恐怕又要鬧一場了,幸好皇伯父並不相信她。

  “嗯,我知道了,不過你也別理會了。”

  晚清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可是真的覺得奇怪。

  “好,我們不說他們,隨他們吧,若是真的招惹我們,絕對不會饒過他們的。”

  夏候墨炎瞳仁陰寒,冷冷的笑,低首時便換上了溫柔,握著晚清的手,一路回漢成王府去了。

  古宛內,童童吃完了晚膳,正歪靠在軟榻上打盹兒,一聽到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說話聲,便歡快的起身奔了出去。

  “爹爹,娘親,你們回來了。”

  “嗯,童童有沒有很乖。”

  “很乖啊,童童是個大孩子了,而且說過不會再惹娘親生氣的。”

  他滿臉的乖寶寶樣,撲閃著大眼睛,像一隻粉嫩可愛的陶瓷娃娃,令人看一眼便會喜歡上。

  不過對於他所說的話,花鋤和奶娘一頭汗,這傢伙撤謊也不打草稿,他是很乖,沒有搗亂,沒有惹事。

  不過世子爺養的那頭狼,被折騰得不像樣子了,明明是一頭狼,現在看到這傢伙乖得絕對是一條狗。

  因為無聊,所以下午他便玩狼,結果是狼的牙齒被扳掉了兩顆,尾巴的毛被扯光了,現在成了一隻禿尾巴的狼。

  可恨這傢伙還對狼說了。

  扳掉它的牙是為了他以後別傷了人,咬傷了別人怎麼辦?扯光了它的尾巴是因為天太熱了,小狼多熱啊,所以尾巴沒毛,涼快得多了。

  瞧他多為狼著想啊,可惜那狼現在一看到他,恨不得一頭撞死。

  不過此刻他面對爹娘的時候,絕對是個乖寶寶。

  “爹爹,你手臂上的傷有沒有好?”

  某小傢伙一臉的關心,眼瞳水汪汪的,十分的心疼,夏候墨炎看著兒子如此關心自個兒,心裡開心啊,高興的笑著點頭:“謝謝童童關心,爹爹的傷好了。”

  “額哎,額哎,“這傢伙甭提多開心了,然後小臉蛋一正,認真的望著夏候墨炎:“那麼現在娘親是不是歸我了,我借了你幾天了。”

  “啊。”

  夏候墨炎那叫一個鬱悶,這叫什麼事啊,還以為他關心自個兒呢,原來惦記著自個的娘親,不待他反駁抗議,小傢伙便不再理會他,直撲晚清的懷抱,理直氣壯的開口:“娘親,童童想你了,今天晚上童童要跟娘親睡。”

  這下夏候墨炎臉綠了,義正言詞的開口:“夏候艮童,你幾歲了,還跟娘親睡,你是不是男子漢?”

  “是啊,可是你都可以跟娘親睡,為什麼我不行?”

  某小子一臉的不妥協,爹爹這麼大的人,可以跟娘親睡,為什麼他這麼小就不行,還說他不是男子漢,如果他不是男子漢,爹爹就更不是男子漢了。

  “爹爹,你真是個小氣鬼,我跟娘親睡一晚又不會拐跑了娘親,你急什麼?”

  夏候墨炎差點沒被氣吐血,瞧他說的,還一副施捨了似的,道理說不通,只有武力征服了,想到這,夏候墨炎警告兒子:“小子,你是不是皮癢了?”

  “爹爹我接受你的挑戰。”

  童童眯著大眼睛笑,今天晚上他一定要跟娘親睡,好久沒跟娘親睡了,以前過一段時間他都會跟娘親睡一晚的。

  兩父子在正廳裡劍弩拔張,眼看著便要鬥起來了,晚清望望這個,望望那個,然後開口:“好了,別鬥了。”

  “不行。”

  沒想到兩個傢伙根本不理會她,異口同聲的拒絕了,然後虎視眈眈的瞪著對方。

  廳堂裡,父子二人眼看便要打起來了,晚清也懶得理會他們了,而且知道墨炎是不可能傷害自個兒子的,想到這坐到一邊去欣賞堂上風景,誰知道她剛坐下,那一大一小兩人還沒開戰,便聽到堂外,劈咧嘩啦的一陣響,然後有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來:“回雪姐姐,回雪姐姐?”

  晚清詫異,夏候墨炎和童童也停住了手腳,只見喜兒臉色難看的從外面奔進來,撲通跪下稟報。

  “世子爺,世子妃不好了,不好了,回雪姐姐中毒了?”

  一聽回雪中毒了,晚清身形一閃,快如旋風的閃了出去,只見屋外的平臺上,打翻了一地的攢木食盒,地上跪了一地的丫鬟僕婦,喜兒和另外一個丫鬟扶著回雪,只見她臉色一片青黑,緊閉著雙眼,一點的反應都沒有。

  晚清只看一眼,便知道她確實是中毒了,一把從喜兒的手裡拽她過來,往屋子裡扶,臉色難看,沉聲問:“究竟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呢?

  “回世子妃的話,先前回雪姐姐和以往一般,先給世子妃試菜,誰知道她吃了那菜竟然中毒了。”

  “試菜?”

  晚清微愣,她竟不知道這件事,回雪會先行給她試菜,想到她是因為自己中毒的,她心裡更不好受了,這個丫頭,不管做什麼事,處處都想著自己。

  “回雪,你怎麼這麼傻啊?”

  晚清把回雪扶到廳堂內的一張軟榻上放下,飛快的望向夏候墨炎:“墨炎,快去上官府的學堂那邊把曹長老請過來。”

  曹長老是靈藥師,對於解毒很有造詣,回雪的毒看來挺重的。

  “好,我這就去。”

  這種時候夏候墨炎也不推辭,若是派人去請曹長老,他未必肯來,所以還是自己親自去。

  而堂上,童童飛快的給回雪把脈,然後肯定她確實是中毒了,可是這毒,他辯別不了藥性,最後只能把一顆解毒丸塞進回雪的嘴裡,好拖延時間。

  晚清的臉色難看至極,瞳仁一片瑩綠,沒想到竟然有人對她下毒,究竟是誰?

  想到這命令下去:“立刻把管膳食的四個婆子,和廚房的四個廚子盡數拿了來。”

  門外管事的僕婦領了命,立刻帶著丫鬟婆子的去拿人,很快便把掌管膳食的四人,廚子四人,都拿了過來,八個人在門外的空院裡,不停的磕頭,求饒。

  堂上,晚清卻不理會,而且一直隱身在暗處的流胤也出來了,看到回雪受傷,他心疼的抱著她,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可惜回雪一點反應都沒有。

  晚清來回的踱步,不時的望著外面漆黑的夜空,焦急的等候著夏候墨炎。

  這古宛內的事,很快驚動了漢成王府別處的人,竟然有人膽敢給世子妃下藥,這事可不是尋常的小事,所乙太妃和漢成王還有管事的姬夫人全都過來了。

  頓時,古宛這邊的廳堂坐滿了人,晚清吩咐了流胤把回雪抱到隔壁的房間去等著。

  漢成王臉色陰驁難看,吩咐人喚了門外八人進來,重重的一拍案幾。

  “說,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有人下毒,你們竟然不知道。”

  掌管膳食的四名僕婦慌恐害怕的磕頭回話:“奴婢們不敢有似毫的大意,每日世子爺和世子妃的菜肴奴婢們都是用銀針試過的,絕對不敢有半點的大意,就是碗筷等物也是仔細檢查了的。”

  “那怎麼還會出這等的事,現在人中毒了,你們說又是怎麼回事?”

  漢成王淩寒的責問下去,臉色陰沉,那些僕婦和廚子早嚇得臉色大白,連連的磕頭求饒。

  “奴婢們每日監視著各個細節,不敢有似毫大意的,求王爺明見,王爺聖明啊。”

  “現在事出來了,你們若是說不清楚,就給我好好擔著。”

  漢成王發下狠話,一直在廳堂內踱步的晚清陡的停住步子,望過來。

  這些婆子不可能敢毒她,而且如此厲害的毒藥,連銀針試毒都瞞過了,可見這毒的屬性恐怕極罕見稀少,憑這幾個婆子又哪來的藥?

  想到這,緩緩的走到僕婦廚子面前,居高臨下森冷的俯視著她們。

  “今日你們可曾離開過廚房?或是被人打昏了?”

  八個人認真的想了一遍,然後搖頭:“奴婢們一共八個人,若是其中出了任何的差錯,奴婢們豈有不知的。”

  “那麼這當中可有人進過廚房,或看來過這裡?”

  對於害了回雪的歹人,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晚清瞳仁凜寒冷冽,那七八個僕婦知道世子妃的厲害,哪裡敢有所隱瞞,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想起什麼似的開口?

  “世子爺和世子妃沒有回府的那會子,我們正在整理菜蔬,當時怡然郡主過來轉了一會兒,然後便離開了。”

  “夏候怡然?”

  “怡然?”

  幾道聲音響起來,人人臉色難看,不過這怡然腦子不好,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不過她過來這邊幹什麼?

  “她過來沒鬧嗎?”

  晚清記得這夏候怡然動不動便會撇潑咬人,難道過來沒鬧嗎?

  四名僕婦趕緊搖頭:“回世子妃的話,今兒個怡然郡主沒有鬧,不過伺候她的小丫頭生怕她惹出事來害到她,所以死命的把怡然郡主拽了回去。”

  廚子回話,上首的漢成王松了一口氣,太妃也松了一口氣,他們還真害怕怡然做出什麼不當的事來。

  不過晚清卻不放過任何的細節,從頭到尾這廚房重點,既沒有人進來,也沒有人襲擊過,所以說只有夏候怡然過來,雖然她是傻子,可是卻不排除有心人為之,想到這,晚清陡的起身,朝門前的喜兒和福兒吩咐:“立刻帶幾名僕婦過雙闕院那邊,把怡然郡主和伺候她的丫頭帶過來。”

  “是”

  喜兒和福兒早領命閃了出去。

  廳堂上,漢成王夏候臻和太妃面面相覷,然後漢成王開口:“晚清,這怡然腦子不好,她哪裡懂得給人下毒啊,你帶了她過來,也問不出什麼,到時候再鬧起來。”

  晚清掉首望向高處的夏候臻和太妃,冷冷錚語鐵板一樣堅硬。

  “今日若不是回雪試菜,傷的就是我,難道父王和奶奶也認為無大礙嗎?而且我視回雪親如妹妹,今日出了這等子事,不管是誰,若是查出來,我是決不會放過的,若是回雪沒事便罷,若是她有事,我必然要讓那下毒之人償命,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晚清說完,漢成王和太妃滿臉的擔憂,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還真害怕怡然下的毒,不過後來一想,怡然一個傻子,怎麼可能懂得下藥呢?所以說絕對不可能是她的,他們用不著擔心。

  這時候夏候墨炎回來了,身後跟著的正是上官府的曹長老,一走進來便要給漢成王府和老太妃行禮,晚清已阻止了他的動作,飛快的開口。

  “曹長老不必客氣了,現在救人要緊。”她說著便走了出去,在前面領路,把曹長老領到隔壁的房間去。

  房間裡,回雪睡在床上,流胤守在她的身邊,臉色冷沉,陰驁難看。

  一看到曹長老出現,早激動的叫起來:“曹長老,快看看她是中了什麼毒?”

  曹長老應了一聲,便走了過去坐下,開始給回雪診脈,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臉上罩了沉重,似乎不相信似的,又凝了凝眉,最後放開了手,站了起來回話。

  “世子爺世子妃,回雪中的是一種罕見的蛇毒,這種蛇叫銀蛟蛇,它是一種帶有靈氣的毒蛇,據醫書上借載,很多年前曾有人發現過這種蛇,並提練過它的毒液,這種毒無色無味,而且銀器測不出它的毒,最重要的是沒有藥可解,按照醫書上所說,只有靈氣可以逼出她休內的蛇毒,不過究竟是真是假,我等無從考察,就是她的症狀,也只是老朽根據醫書上的症狀來辯別的。”

  曹長老一說完,流胤便憤怒得跳起來,飛快的沖到曹長老的面前:“難道沒辦法可解,真的沒辦法了嗎?”

  “人力沒辦法,這種毒什麼丹丸藥丸根本沒用。”

  曹長老說完,流胤撲到床邊去便吼了起來:“回雪,回雪,你醒醒,你醒醒。”

  曹長老歎了一口氣,準備離開,晚清喚住了他,又問了一遍:“曹長老,醫書上真的說,靈力便可以解嗎?”

  “是這麼說的,不過誰知道是真是假,就是那銀蛟蛇也是我們從沒有見過的,更別說什麼靈力了。”

  “可是她這樣子是昏迷嗎?”

  “嗯,毒液在她身上盤回,直至浸蝕她的五臟六肺,便會悄然離世。”

  曹長老剛說完,伏在床上的流胤便吼了起來:“你還說,你還說,滾出去,滾出去。”

  晚清和夏候墨炎兩個人相視一眼,既然靈力可以解,那麼青龍劍和白虎劍定然可以做到了。

  不過結果如何,她們就不知道了,一想到回雪是替自己受了罪,晚清便心如刀絞,她就像自個的妹妹一般,處處護著自己,小心的守著自己,可是卻遭到了這種罪,想到這,晚清便咬牙,狠聲的開口。

  “我不會放過下毒的人。”

  說完喚了喜兒進來送了曹長老出去,然後走到床前伸手按著流胤的肩:“你別光顧著傷心了,傷心不能解了她身上的蛇毒,我們帶她去水月庵吧。

  “水月庵。”

  流胤一愣,很快想起了青龍劍和白虎劍藏在水月庵裡,那兩把劍可是有靈力的,如此一想,心頭便升起希望,望著晚清。

  “老大,難道回雪有救了。”

  “不知道,那什麼銀蛟蛇的,我們連聽都沒聽過,不過有一個人可能有辦法救她。”

  “誰?”

  流胤陡的起身,晚清望向夏候墨炎:“無心師傅,她是碧海雲天的人,我想碧海雲天是個有靈力的地方,說不定那什麼銀蛟蛇也是她們那地方的蛇,一定會有辦法救回雪的,那青龍劍和白虎劍正藏在水月庵裡,所以我們送回雪過去吧。”

  “好。”

  三個人說好了點頭,不過晚清沒忘了一伴重要的事,把門外的福兒喚進來,一字一頓的命令。

  “我們待會兒把回雪送出去,你讓人把夏候怡然給我留下,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准放她離開,“她說完,夏候墨炎詫異的挑眉,雖然不瞭解其中的情況,不過卻沒忘補了一句:“這也是我的意思。”

  “是,世子爺,世子妃。”

  福兒退出去,去隔壁的正廳裡回稟王爺。

  漢成王夏候臻正和太妃在審怡然郡主,但是怡然是個腦子不好的,一會兒傻傻的笑,一會兒咬手指兒,奶奶父王的混叫一通,那漢成王看著自己的孩子都這樣了,怎麼可能害人,所以便不再理會夏候怡然,靜候著隔壁的情況,等到喜兒走進來稟報了世子爺和世子妃的話,漢成王有些無奈的望著夏候怡然,這丫頭腦子不好,會做這種事嗎?想著便命人扶了太妃回西紗院便休息,又吩咐了姬夫人自去休息,自己在正廳的堂上候著。

  晚清吩咐了奶娘張氏和花鋤帶兒子去睡覺,自己和夏候墨炎,還有流胤三人帶著回雪,也不用漢成王府的馬車,施了玄力一路直奔水月庵。

  水月庵在城效外的一座山上,三個人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把回雪送到了水月庵。

  無心師傅早睡了,一聽到外面的動靜,便穿衣起床,走出來查看。

  “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夏候墨炎一叫,她便知道是自個的徒弟,所以沒驚動了庵裡的小尼,自己親自過來了,這麼晚了,墨炎找過來,定然是有事的。

  燈光下,回雪臉色青紫一片,很明顯的中毒了,那無心師傅拿了燈一照,倒是唬了一跳。

  “銀蛟蛇毒?這裡怎麼會有。”

  她一開口,晚清便知道自己猜測的沒錯,顯然這銀蛟蛇仍是碧海雲天才有的生靈,既然無心師傅知道這樣的蛇,那麼定然有辦法醫治了,想到這晚清一把拉著無心師傅的手。

  “無心師傅,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無心女尼望了她兩眼,然後又望向回雪,臉色凝重,最後緩緩的開口:“好了,跟我來吧。”

  她掌了燈走在前面領路,流胤抱著回雪,夏候墨炎緊拉著晚清的手,一行人悄然的走在水庵內,直奔水月庵的後面,後面有一間暗室,這個暗室除了當家的主持,沒有別人知避。

  暗室中現在藏了兩把寶劍,青龍和白虎。

  無心女尼打開了暗室,吩咐流胤把回雪抱進去,自己也尾隨了進去,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緊隨其後的進去。

  青龍和白虎二劍掛在牆壁上,安靜極了,一點沒有什麼異常。

  無心女尼把燈放在牆角,吩咐流胤把回雪放下來,然後蹲下身子,用銀針刺破了回雪的中指,血滴落出來,在燈光下竟然透著妖治的色澤,不是那種黑沉沉的,而且深紅中透著一抹銀色,很是詭異。

  無心女尼放了血,然後望向晚清和夏候墨炎。

  “你們命令青龍劍和白虎劍用靈光罩著她。”

  “是””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視一眼,然後兩個人飛快的望向兩把寶劍:“青龍白虎聽命。”

  那寶劍颼颼的抖動了兩下,便出了劍鞘:“是,主人。”

  “釋放靈氣,罩著回雪,直到她的毒完全排掉。”

  “是,“兩把寶劍一應,然後吊在半空,小小的暗室便光芒大盛,如同白晝一般。

  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望向無心無尼,沉穩的詢問:“她有救了?”

  無心女尼並未答她的話,而是望向流胤,慢慢地吩咐:“你留在這裡照顧她,記著,每隔一個時辰要放一下血,不要太多,只要出血便好。”

  “是。”流胤趕緊應聲,眼瞳中深深的心疼,看到回雪三番兩次的受苦,他都心疼死了,以後他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她,不再讓她受苦。

  她是令人尊重的女孩子,流胤想著蹲在回雪的身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

  無心女尼吩咐完,便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一個人留下來便行了,你們先回去吧。”

  說完拿了牆角的燈,走出了暗室,等到夏候墨炎和晚清走出去,她便關上了暗室的門。

  這暗室在地下,上面是一幢藏書閣樓,一般人不會發現這裡有一座暗室,所以十分的安全。

  晚清不放心回雪的情況,又追問了一句:“無心師傅,她是不是沒事了?”

  “你們回去後,這要看她的造化了,一天一夜後,若是她醒過來,便無大礙,若是醒不過來,說明該有此劫,這銀蛟蛇有多少種,有些銀蛟蛇的靈力過強,即便有靈力驅解,也未必有用。”

  她說完便自提著燈走進屋子裡去,關上了房間的門。

  屋外晚清卻是一身冰涼,連手指都是沁冷異常,她無法想像若是回雪真的出了什麼事?她該如何和流胤交待,她該如何面回雪。

  “墨炎?”

  “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夜色下,夏候墨炎看到她的臉如紙一般蒼白,早心疼不舍的摟著她靠近胸前,沉穩有力的開口。

  “晚兒,記著,她不會有事的,我們該回去好好查查究竟是誰下了毒手?”

  一聽到這個話題,晚清周身攏上戾氣,殺氣彌漫在她的眼瞳中,冷冷的聲音響起來:“走,回府。”

  一身落,兩個人身形便起,好似兩隻白色的大鵬鳥,眨眼消失在暗夜中,竄起好似流星,迅疾無比。

  回到漢成王府時,夜已經很深了,正是末時,而夏候怡然已被漢成王遣人送回去休息了,漢成王此刻正歪靠在榻上守候著,一聽到門外的動靜,便睜開眼睛開口。

  “你們回來了,那個丫頭怎麼樣?有辦法解了她的毒嗎?”

  夏候墨炎搖了搖頭,陰沉的開口:“不知道,要等兩天看看。”

  父子二人話落,晚清在一邊掃視了一眼廳堂,陰驁的話響起:“父王,夏候怡然呢?”

  漢成王一聽,笑著開口:“夜已經很深了,父王讓她去睡了,有什麼事明兒個早上再問吧。”

  “明兒個早上問,現在被害的人還生死不知,怎麼明兒個問,父王要明白,若不是回雪,現在躺著的就是兒媳,難道兒媳躺在哪裡,父王也要明兒個再問?”

  晚清尖銳的開口,緊盯著漢成王,漢成王臉上有些錯愕,以往看晚清一直很識大休,今兒個是怎麼了?不過他倒也沒有怪她,因為聽說那丫頭是她貼心的奴婢,自然比別人慣著一些。

  這時候夏候墨炎已經吩咐門外的雁平和落沙二人:“去雙闕院把夏候怡然帶過來。”

  這一次真的要查清楚,究竟是什麼人想對晚兒動手,若不是回雪,晚兒此刻便躺在哪裡,所以將心比心,他十分的理解晚兒此刻的心境,所以定然要查出究竟是什麼人動的手腳,那人竟然有世間罕見的銀蛟蛇毒,究竟是誰?

  難道是碧海雲天的人,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因為若是碧海雲天的人,那個公主和幾個長老,絕對不可能使這些暗招,如若她們出現了,只會直接要寶劍和抓人。

  那麼又是誰呢?

  雁平和落沙奉命直奔雙闕院而去,正廳裡,漢成王夏候臻望著氣衝衝的夏候墨炎,緩聲開口。

  “墨炎,其實怡然腦子不好,怎麼可能知道下什麼毒?所以你找她來也沒用。”

  夏候墨炎沒說話,晚清卻陰沉沉的接了一句:“雖然她腦子不好,就怕有心人利用,若是被人利用了,就保不准不來第二回,難道父王真的想看到兒媳出事嗎?”

  她一句話完,把漢成王阻得死死的,漢成王不好再說什麼,認真細想這個問題,確實有這種可能,最後不再說什麼。

  夏候怡然被雁平和落沙帶過來,睡得天熟的她,被人打攪了睡眠,一路罵罵咧咧,哭哭啼啼的鬧個不停,漢成王府內很多人被驚動了,先前的陰驁再次籠罩著漢成王府。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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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6:51:25 |只看該作者
第111章

  古宛的正廳裡,坐著漢成王,旁邊是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下跪著郡主夏候怡然和她的貼身丫鬟小桃。

  這怡然郡主因被人擾了夢,所以又哭又鬧的,身邊的小桃吃了她好幾下,連連喚疼。

  堂上坐著的漢成王看著眼前的狀況,眉不由自主的蹙起來,這如何詢問。

  晚清看著夏候怡然的無理取鬧,臉色黑沉沉陰森森,想到回雪所受的傷,很可能便是眼前的傻子動了手腳,雖說她不懂,腦子不好,可是完全有可能被人利用了來做這件事,所以再也按捺不住,陡的冷喝。

  “住口,你再哭一聲試試。”

  一聲怒喝,夏候怡然受驚了,飛快的抬首望過來,便看到晚清烏沉沉的臉,那黑色的瞳仁中陰驁冷森,夏候怡然被嚇住了,身子往後縮了縮,吞咽了唾液,然後望向漢成王可憐巴巴的叫起來:“父王,父王。”

  漢成王看著女兒腦子都不好了,還要遭受這種罪,不由得心疼,本想掉首說些話,卻看到晚清臉色難看至極,分明是極氣了的,此刻他若說話,必然遭到她的反擊,自己倒自討了沒趣,所以還是等等看吧,一時不理會怡然,而且他不相信怡然會做出什麼事來。

  “說吧,夏候怡然,你今兒個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了?”

  晚清沉聲詢問夏候怡然,但夏候怡然哪裡知道回答她什麼,而是垂著頭,搓著衣角,一個字也不說,只顧著小聲的哭。

  一看到她哭,晚清便生氣,不要以為自己傻,便有理由去害人,若是真的查出這怡然做了這種事,她是絕對不會饒過她的。

  傻絕對不會成為理由。

  堂上一片凜冽的肅殺,沒人說話,只有夏候怡然的小聲啜泣。

  這時候外面忽然急急的響起了腳步聲,一道欣長挺拔的身影沖了進來,一進來便臉色難看的怒吼:“上官晚清,你究竟想幹什麼?”

  說完便轉身蹲下,摟著地上的夏候怡然安慰著:“怡然,別怕,哥哥在這裡。”

  原來這來的人是允郡王夏候墨昀,只見他哄了怡然郡主,然後抬頭盯著坐在正廳中間的漢成王夏候臻,心痛的開口。

  “父王,我和怡然可是你的孩子啊,為了一個丫頭,你竟然任由著別人如此對待腦子不好的怡然,若是我們娘親還在,我們會得到這樣的對待嗎?

  他說完嗆然的笑了起來,俊美的面容在燈光下一片慘白,眼瞳中是一片傷心。

  漢成王夏候臻一聽夏候墨昀提到宋側妃,多少年的夫妻,不由得心軟了一些,掉首望向晚清,眉便不由自主的蹙起來,這一次漢成王覺得晚清太過份了,為了一個丫頭如此的逼迫怡然,怡然是漢成王府的郡主,再怎麼樣也比丫頭重要,再一個她腦子不好,怎麼可能做出這等子不好的事呢,想到這,便沉沉的開口:“晚清,放怡然回去吧,她是不可能做出什麼下毒的事來的。”

  晚清掉首望著漢成王夏候臻,臉色罩著一層秋日的冷霜,沒有一絲兒的溫度。

  這時候她是看出來了,漢成王其實是護短的,丫頭的命就不是命了,偏他自家的孩子是命,如果今日中毒的是自己呢?

  想到這,她陡的起身想反駁漢成王,一側的夏候墨炎卻更快她一步擋了她的話。

  他刀削斧刻的雋美五官上,籠罩著冰寒,眼瞳森冷陰驁,磁性低沉的聲音響起來,好似地獄的酷使,一字一頓的透著有力鏗鏘。

  “這件事沒查清楚,誰也不許走。”

  一言落,夏候墨昀望過來,下了使命的瞪著夏候墨炎,陡的笑起來:”哥哥,你為了一個丫頭,竟然不顧自己的妹妹。”

  “不是一個丫頭,而是我心愛的女人,如果不是那個丫頭,現在中毒的便是晚兒,所以我必須替那個丫頭討一個公道,如果怡然真的沒做什麼事,我們必然不會為難她,自會放她去睡覺,只是不知道弟弟現在阻擋著是什麼意思?”

  夏候墨炎雙眉擰起,眸中一閃而逝的利光,好似兩柄出鞘的寶劍,寒光四射,森冷異常。

  夏候墨昀心內一顫,臉色暗沉:“哥哥,你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我是讓你放開夏候怡然,別影響我們問事,若是你再不放開,就是你的問題了?”

  這句話說得極重,夏候墨昀咬牙,掉頭望向上首的漢成王,見父王一臉的僵硬,擺明瞭拿夏候墨炎沒辦法的,只得緩緩的鬆開了手,心內冷哼,他就不信,他們能從怡然身上問出什麼。

  夏候墨昀放開妹妹,站到一邊去,怡然一看哥哥離開,嚇得哭起來:”哥哥,哥哥。”

  夏候墨昀臉色勾出溫和的笑:“別怕,哥哥在這裡呢?”

  堂上倒是一副兄妹情深,晚清黑色的瞳仁閃爍不定,既然這怡然如此聽信夏候墨昀的話,這事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現在是如何讓夏候怡然指證出指使她下毒的人。

  想到這,晚清陡的朝門外命令:“來人,把小桃這賤婢拉下去仗斃,竟然膽敢把主子帶到這裡來惹事。”

  門外,立刻有兩三個僕婦進來,直撲怡然身邊的小桃而去,小桃嚇得大驚失色,沒想到世子妃竟然把這事算到她的頭上了,早嚇死了,昏昏欲墜中,只知道求饒:“世子妃饒命啊,世子妃饒命啊。”

  那夏候怡然一看有人要動小桃,哭得比小桃還大聲,別看她平時打罵小桃,可是跟小桃倒是很好的,一看有人要拉小桃,早拼命的拽住她的身子,搖頭:“小桃,小桃。”

  小桃見世子妃不理她,趕緊的掉頭望向身側的夏候怡然:“郡主,救救我,救救我,你倒底做了什麼啊,郡主?”

  很顯然小桃並不知道夏候怡然做了什麼,可是現在世子妃肯定郡主做了什麼,難道郡主真的做了什麼不成,現在只有讓郡主開口,她才不會被仗斃,想到這小桃對著夏候怡然哀求。

  堂上,夏候墨昀一看小桃哀求怡然,早怒了,朝跑進堂來的幾名僕婦叫:“還不把這賤婢拉下去,拉下去立刻仗斃了。”

  小桃心裡那個恨哪,世子妃要仗斃她,是因為懷疑郡主做了什麼事?可是允郡主憑什麼也要仗斃她,她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郡主的,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落得這樣的下場,如此一想,憤恨的望著怡然郡主,咬牙叫起來。

  “郡主,如果你不說實話,世子爺不會來娶你過門的,世子爺不會要你了?”

  小桃身為郡主的貼身伺候人,自然知道夏候怡然最害怕的是什麼,最恐懼的是什麼,所以她一開口,那夏候怡然早臉色大變的尖叫起來。

  “啊,我不要啊,我不要啊,”她一聲吼完,飛快的一抬手指向夏候墨昀:“哥哥讓我玩兒,哥哥讓我玩兒,不幹我的事,不幹我的事。”

  正廳裡,所有人都盯著夏候墨昀,怡然郡主的話一下子使得這男人無所遁形,很顯然這次的下毒事件,是夏候墨昀指使的。

  最上首的漢成王夏候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先前他是覺得晚清過份盛氣淩人,可沒想到自己的兒女真的做出這種歹毒的事來,他要害的可是他的兄嫂啊,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啊。

  “夏候墨昀,這竟然是你指使的?”

  夏候臻一字一頓的問,然後緊盯著兒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他護著怡然,是認為她是個傻子,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可是誰想到他們真的做了,還是夏候墨昀指使的,他指使自己的妹妹,去給晚清下毒。

  夏候墨昀先是很恐慌,可是這會子見夏候臻一臉不相信,備受打擊的樣子,他心頭忽然升起一抹快感,竟然下意識的笑了起來,伸出手指著夏候臻,那笑越來越大,最後竟然抑制不住了。

  “父王,是我指使的怡然做這件事,她什麼都不懂,你們要打要殺的全沖著我一個人來吧,父王,我恨你,恨你。”

  夏候墨昀一迭連聲的兩個恨字,一下子打擊到了漢成王,只見他臉色難看,眼瞳陰暗,定定的望著自己的這個兒子,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恨自己?

  夏候墨昀並不理會漢成王,也不心疼他,而是接著開口:“你的眼裡從來只有夏候墨炎,什麼時候有過我,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做了多少的努力,努力的學習,努力的修練玄力,可是即便如此,你眼中也看不到我,從來沒想過讓我做漢成王府的世子,而夏候墨炎一個傻子,卻穩穩的坐著漢成王府的世子爺,而王妃什麼都不理會,卻可以做王妃,我娘任勞任怨的為王府操持著,到頭來卻得到了個自殺的下場,老天啊,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夏候墨昀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仰頭朝天的怒吼起來。

  堂上,夏候怡然看到哥哥哭起來,也大聲的哭,亂成一團。

  上首的漢成王望著下首的夏候墨昀,心痛的沉聲開口。

  “沒想到你的心中竟然有如此重的貪欲,身為漢成王府的允郡王,你比一般人尊貴榮寵,父王和你奶奶對你們可說是一樣的,雖然有偏坦墨炎,可是他腦子不好,身為哥哥的弟弟,你是不是也該多疼著一些兄長,可是你們背後做的那些事呢?”

  漢成王心中窒息似的疼,真不知道墨昀的今日之錯,究竟是誰的過?

  “墨炎腦子不好的時候,父王也曾經想立你為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可是你至少要有仁慈之心,好好的護著自己的哥哥弟弟,可是你呢,心胸狹隘善妒,若是立你為世子爺,父王只擔心你的哥哥弟弟,最終都會被你攆出漢成王府去。”

  漢成王說到這裡,陡的起身,望著夏候墨昀,眼瞳中是深深的傷心,然後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這件事你們自處理吧,父王也許累了。”

  他說完蹌踉的起身,走了出去,那背影似乎一下子老了幾歲。

  家門不幸啊,竟然出了這等子的事。

  正廳裡,夏候怡然哭累了,歪靠在小桃的身上睡著了。

  晚清和夏候墨炎坐下來,冷眼望著一側坐在地上的夏候墨昀,晚清一字一頓的開口:“你說吧,究竟是誰指使你如此做的?”

  “我自己””

  夏候墨昀沉聲開口,然後視死如歸的瞼上眼睛,似乎什麼都不想說。

  晚清陰沉的瞪著他,知道他根本沒有說實話,這銀蛟蛇的毒不是尋常人可以得到的,必然是有高人給他的,那個人究竟是誰?看來他是不想說了,想到這陡的起身,手腕一翻,掌心便凝了一道藍色的波光,一掌劈了過去,直擊向夏候墨昀的前胸,那男子飛快的睜眼,然後閃也不閃的接了一掌,藍光飛過,身子往後跌翻,摔出去幾步遠,臉色一瞬間難看異常,蒼白如紙,身形搖了幾下,然後又栽倒在地上。

  而晚清並沒有因為這樣便打算放過他,這男人當真可惡。

  身子一移便撲到夏候墨昀的身邊,手一伸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森冷的開口:“說,倒底是誰指使的你,馬上交出來,說不定還能饒你一命?”

  “要殺就殺。”

  夏候墨昀陰沉著臉瞪著上官晚清,咬著牙開口,然後咳嗽了兩聲,掙扎著挺胸脯,似乎只求一死。

  晚清手下力道陡加,夏候墨昀臉很快蒼白起來,見他還是不交待,晚清氣得一揚手,想再給他一掌,不過這一掌若是下去,只怕這夏候墨昀便會沒命。

  身後的墨炎身形一動,伸出手握著晚清的手。

  “晚兒,不可。”

  這一掌下去必然了結了夏候墨昀的性命,他是他的弟弟,若是殺了他,定然讓天下人所不齒,雖然他禽獸不如,可以不顧手足之情下了殺手,但他們不能如此做,何況回雪還沒有死。

  “若是回雪沒命,再來收拾他也不遲。”

  夏候墨炎一言完,陡的朝門外命令:“來人,立刻把夏候墨昀帶下去關進牢房裡,派人看守住他。”

  “是,世子爺。”

  雁平和落沙閃身進來,兩個人拉了夏候墨昀便走。

  此時天色已經慢慢的亮了,一夜過去了。

  堂上,晚清望著熟睡了的夏候怡然,臉色陰沉,這個女人不能再留在府上了,想到這望向墨炎。

  “派人把夏候怡然送到廟堂去吧,留在這裡,還是會傷到別人。”

  “好。”

  夏候墨炎吩咐人去傳了安總管過來,吩咐他立刻著手安排怡然郡主去廟堂的事。安總管領命下去辦理,小桃扶著夏候怡然出去了。

  一夜沒睡,晚清和夏候墨炎兩個人都有些累了,現在事情告一段落,就等著看回雪的情況,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晚兒,睡會兒吧。”

  夏候墨炎牽著晚清的手,柔聲的安撫她,看到她心焦不安,他很是心疼,不過慶倖回雪的忠心耿耿,要不然現在就是晚兒受傷了,一想到這個,夏候墨炎便後怕不已,緊摟著晚清,兩個人回房間盥洗一番,然後睡覺。

  兩個人睡了半天,至下午才醒,起來吃了一些東西。

  太妃領著蘇嫉嫉等僕婦過來,晚清和夏候墨炎起身迎了太妃坐下來。

  對於夜裡的情況,太妃已經瞭解過了,沒想到墨昀竟然對晚清下手,這是為了什麼啊?

  這母子二人為何一再的針對清丫頭呢,太妃想不明白。

  不過聽說墨昀被清丫頭給打傷了,現在關在王府的牢裡呢?

  太妃聽到這件事,前思後想,雖說墨昀做得確實過火,就算被打被關都是自找的,但是漢成王府出了怡然這件事外,不能再發生別的事了,否則王府的形像盡數毀了,太妃一想到這些事,便憂心忡忡,為什麼會出這些事來,早知道怡然傻的時候便把她送去廟堂,倒省得出這樣的事。

  “奶奶,你怎麼過來了?。”

  夏候墨炎緩緩的開口問,太妃會過來,在他的意料中,必竟她不希望兄弟相殘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才會過來吧。

  太妃聽了夏候墨炎的話歎了一口氣,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

  “真是家門不幸啊,沒想到墨昀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他究竟為什麼非要害清丫頭啊。”

  太妃說完,晚清臉上罩著冷霜,淡淡的開口:“他的背後恐怕還有人,憑他的能力,還搞不到銀蛟蛇的毒,所以背後隱藏著的人才是可怕的。”

  “背後的人?誰?”

  太妃提高了聲音,望著晚清。

  晚清早已猜測過了,夏候墨昀的背後很可能就是皇后,皇后讓他對自己下毒,那麼皇后手中為何會有銀蛟蛇的毒,難道說慕容家認識什麼制毒高手不成?

  腦海中紛紛雜雜的一團亂麻,想不清其中的奧妙,不過晚清忽然想到,太妃會不會知道一些事情呢,想到這不動聲色的望著太妃,慢慢的開口。

  “很可能是皇后,我發現皇后一直針對著墨炎和我,奶奶,你說我們和皇后有什麼衝突啊?為什麼她總是算計我,其實先前宋側妃死時,我就懷疑了,她一直以來很可能就是聽命皇后的意思做事的。”

  “皇后?她竟然?”

  太妃的臉色一下子陰沉冷驁,瞳仁更是一閃而過的慌亂,雖然很快,不過卻被晚清捕捉到了,難道墨炎真的是皇帝的兒子,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事呢?太妃恐怕是知道的。

  “奶奶知道皇后為何對付墨炎嗎?”

  晚清不動聲色的問,太妃受驚,一下子回過神來,唇角勾出無奈的笑。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漢成王府的人,和慕容家一向是對頭,所以皇后對付我們有什麼奇怪的,可恨墨昀那傢伙,竟然被人所用,皇后那個賤人當真可恨。”

  太妃一想到慕容煙,便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心內憤恨不已。

  “墨昀交待背後的人是皇后了嗎?”

  夏候墨炎搖頭,臉色難看,沉聲回稟太妃:“沒交待,他是寧願被打死也不交待,不知道究竟為何?”

  “這死小子,讓我去問他一回。”

  太妃急急的起身,準備去詢問,讓夏候墨昀交待出是不是皇后指使他幹的事,晚清忙攔住了太妃的動作。

  “奶奶,你別心急了,坐下吧,我知道他是不會說的。”

  其實晚清瞭解夏候墨昀為何不說,因為即便他說了,也不能使皇后怎麼樣?因為皇后那樣精明的一個人,絕對不可能留下任何破綻的,也就是說夏候墨昀的手中絕對不可能有憑證證明這是皇后指使的,再一個銀蛟蛇毒極為罕見,誰又敢說皇后的手中有這種東西呢?所以夏候墨昀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這該死的傢伙。”

  太妃明顯的很生氣,又坐了下來,雖然夏候墨昀該死,可是太妃仍然不希望發生兄弟相殘的事,想著語重心長的望著夏候墨炎。

  “墨炎,雖說墨昀該死,可他是你弟弟,你千萬不能做出手足相殘的事,這樣不但是漢成王府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就是你自己以後又如何在朝廷上立足呢?”

  如此一番說,夏候墨炎望向太妃,內斂深沉的開口:“太妃,只要回雪沒事,我們懲罰夏候墨昀一頓,會送他去皇家寺院受戒一年,讓他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晚清沒說什麼,現在夏候墨昀受傷了,不知道什麼情況,如若回雪真的沒事,她倒可以饒過夏候墨昀,反之,若是回雪有事,她就算得罪所有人,也要殺了夏候墨購替回雪償命。

  想著一句話都沒說,太妃已累了,最近連連發生的事當真讓人不省心,頭疼不已,可憐她年紀這麼大了,還要操心這些事。

  “奶奶先回去息著吧,我們會處理的。”

  夏候墨炎喚了蘇嬤嬤進來,扶了太妃去西紗院休息。

  廳堂內,晚清望著夏候墨炎,緩緩的開口:“剛才奶奶的神情你可看到了?”

  夏候墨炎低頭,心情無端的沉重,雋容陰驁,黑瞳中是陰寒的暗芒。

  難道他真的是皇伯父的兒子,所以皇伯父才會對他分外的好嗎?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如果他是皇伯父的兒子,他母親又是是誰?

  晚清伸出手握著夏候墨炎的手,慢慢的開口:“你別心急,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我們現在只要小心些便好,不管怎麼樣,皇后既然一直針對著我們,想必不會罷手的,我們一定要找到皇后的破綻,還有查清楚,你的真實身世,究竟是誰的孩子,這樣才可以摸出大方向。”

  “我們去見母妃。”

  夏候墨炎斬釘截鐵的開口,今天他要問母妃,他真的是她的孩子嗎?

  “母妃會說嗎?”

  晚清問,漢成王妃一直以來都在漢成王府北院的一處佛堂裡誦經念佛,並不理會別的事情,晚清自從嫁進漢成王府,半年多的時間了,也沒有幾次見過漢成王妃的,所以說不知道這女人倒底為什麼一天到晚的吃齋念佛,還是在躲避什麼事。

  “試試吧。”

  兩個人說著話正準備起身去北院佛堂,門外,童童沖了進來,小臉蛋上滿是擔心。

  “娘親,娘親,雪姨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

  童童與回雪的感情極深厚,除了晚清,回雪便是靠得他極近的一個人,所以他對回雪十分的好,也很尊敬她,才會一直喚她雪姨,昨兒晚上,看到回雪受傷了,他十分的難過,今天起來,本來想去問娘親的,後來知道爹娘睡了,一直等到現在。

  晚清臉色有些陰暗,伸手拉了兒子的手,不想讓兒子難過。

  “她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很快便好的,童童放心吧。”

  “那她在哪呢?”

  童童見娘親的臉色並不十分的好看,隱隱猜測有些不太好,心裡沉甸甸的。

  晚清摟著他,知道兒子一定會擔心:“正在治呢,流胤在那裡陪著她。

  “那就好,但願她快快的好起來,不要出一點的事。”

  童童說完,正廳裡沒有了聲響,晚清和夏候墨炎惦記著要去後院佛堂的事,兩個人便站起了身,晚清拉著兒子叮嚀:“兒子,你就乖乖的待在古宛內,別到處亂跑,爹爹和娘親還有事?”

  “好,娘親,你去辦吧。”

  童童乖順的點頭,揮了揮手,晚清和夏候墨炎走出去吩咐了奶娘張氏和花鋤,細心的伺候著小公子,不准讓他去任何的地方,然後他們兩個人領著雁平和落沙一路往王府的北院而去。

  北院離得前面有些遠,一路上鳥語花香,小橋流水,特別的幽靜,越往後面越冷清,只偶爾有幾個僕婦和婆子在各處清掃,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過來,趕緊的磕首:“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起來吧。”

  幾個人越過一座小橋,停在院門前,抬頭張望,門前有一棵大柳樹,柳枝很茂密,綠蔭蔭的,門前兩個婆子一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過來,一人閃身出來跪迎,一人縮回頭進去稟報了。

  夏候墨炎一揮手示意那婆子起來,徑直領了晚清和雁平落沙走了進去。

  院子裡也是小橋流水,綠樹成蔭,分外的安靜。

  此時那婆子領著幾個婢女走過來,為首的女子高挑嬌麗,一看到晚清,眼瞳中便閃過犀利,不過卻不敢有任何的表示,恭敬的跪迎。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夏候墨炎一揮手:“起來吧。”

  說完也不理會那些婢女,自領著晚清往母妃的屋子走去。

  那幾個婢女,為首的正是上次被宋側妃調到古宛的玉蓮,又被晚清遣送回這裡伺候王妃,此刻看到晚清,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咬碎了一嘴的牙,不過卻不敢有半點的大意,聽聞宋側妃被這個女人整得自殺了,現在連允郡王都被她抓起來關到牢房裡去了,諾大的漢成王府都是這女人的天下了,誰敢惹到她。

  所以這玉蓮雖然心裡恨,臉上可不敢有半點的表示,領著人逶迤的跟著夏候墨炎等人的身後一路往主屋而去。

  漢成王妃的佛堂正居,下人皆候在門外,只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了進去。

  佛堂,正中供奉著觀世音菩薩的金身,還有香火繚繞著,地下一團席上跪著的老婦人,閉目輕撚著串珠,不是漢成王妃又是何人?先前聽到婆子的稟報,已知道兒子和兒媳過來了,此時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便停住了動作,緩緩的掉頭望過來,臉上罩著一層詳和,笑意盈盈的起身。

  “墨炎和晚清過來了。”

  “是,見過母妃。”

  “起來吧,在這裡不要講究了,來,坐下。”

  漢成王妃十分的慈善,一手一個,拉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在她的身邊,溫和的望著兩個人,柔聲開口:“你們怎麼過來這邊了?”

  對於漢成王府發生的事,漢成王妃一概不知道,她一向不理會俗事。

  “娘親在這裡還好嗎?”

  夏候墨炎關心的問,雖然過去怨恨過漢成王妃,別人的母親精心照顧著自己的兒子,而自己的母親,根本不理會他,明明有一個母親,可是卻感覺像個沒母親的孩子一般,所以以前恨過她,不過後來想開了,反正他有奶奶,父王,還有師傅,既然母親不願意親近他,又何必強求呢,現在倒是想通了。

  只是此刻的心頭,他忽然有著深深的疑惑,也許她根本就不是他的母親,這便印證了她為何從來不關心他。

  漢成王妃笑笑,握著夏候墨炎的手,看上去比往日柔和。

  “你這孩子是不是有事要問我啊?“漢成王妃雖然久居佛堂,倒不是呆人。

  “母妃,我來是有一件事想問你。”

  夏候墨炎直截了當的問,也不遮遮掩掩的,他與母妃終究少了別人家的那一份粘寵,所以情願早早的問完了離開。

  “你說。”

  漢成王妃一雙幽暗的眸子望著夏候墨炎,忽然便有些心疼,這麼多年都沒有好好的照顧過這孩子,他有什麼錯呢?

  “我真的是母妃的孩子嗎?還是我是別人的孩子。”

  夏候墨炎一開口,漢成王妃的臉色便變了,身子抖簌起來,然後一隻手指著夏候墨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嘴唇嚅動了好久都沒發出聲音。

  晚清臉色微暗,不知道漢成王妃這麼激動是因為墨炎真的不是她的孩子,還是她被墨炎氣的,趕緊伸出手拍漢成王妃的背。

  “母妃,你別急,你別急,有什麼話慢慢的說。”

  她輕撫漢成王妃的背,漢成王妃總算順了氣,臉色依舊難看,不過話倒是說得利爽了,指著夏候墨炎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訓斥一通。

  “夏候墨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生你的時候,差點難產去世,當時許下了諾言,當日若是平安產下孩子,日後終生只伺菩薩金身,這麼多年來,雖然我沒有過問你,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已,難道我許了諾,竟然什麼都不做,我也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罷了,沒想到倒落得你來說出這番子話。

  漢成王妃發作了一通,咳嗽了起來,夏候墨炎一看母親被氣成這樣,趕緊的起身告罪。

  “母妃你別氣了,是墨炎該死。”

  “是啊,母妃你別怪他,其實是府裡出了一些事,牽扯到了一些人,所以我們才會過來問,母妃千萬別往心裡去。”

  “你們?”

  漢成王妃眼瞳寒冷,指著夏候墨炎和晚清,一句話不說,後來揮了揮手:“罷罷罷,當我沒生養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快滾出去,別髒了我的佛堂。

  她說完,再不理會夏候墨炎和晚清,自顧跪到正中的團墊上,閉上眼睛一迭連聲的誦經念佛,再不說任何一個字。

  夏候墨炎在她身邊陪罪都沒有用,晚清伸手拉了夏候墨炎。

  “我們先出去吧,下次再來跟母妃道謙吧,現在她正生氣呢。”

  兩個人走出去,很快領著人離開了。

  佛堂內,漢成王妃陡的睜開眼睛,眼瞳中幽光難明,手中的佛珠恰在這時如裂帛一般斷了,灑了一地的佛珠,粒粒彈跳,在最後的一絲暮光裡,透著詭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回了古宛,臉色都有些凝重。

  母妃的憤怒,究竟是因為惱恨成怒,還是因為心寒,兩個人不得而知。

  廳堂上,晚膳擺了上來,一家人坐在桌邊用飯。

  晚清見夏候墨炎的臉色一直沒有恢復過來,不由得開解他:“墨炎,你別掛心了,母妃不會生氣的,過兩日我們再去向她道謙吧。”

  “好。”

  夏候墨炎放開母妃的事,望向坐在一邊的兒子,想起最近發生的事,不放心的叮嚀晚清。

  “今晚童童跟我們睡吧,流胤不在,我怕他出什麼事。”

  “嗯。”

  這一點晚清同意,流胤沒有回來,若是有人對兒子下手可就麻煩了,不如跟他們兩個人一起睡,以他們的能力,一般人相對付他們,根本不可能。

  飯後一家三口轉回房間,晚清和童童睡在房間的床上,夏候墨炎不放心她們母子二人,所以睡在房內的榻上。

  床上晚清擔心著回雪的安危,一時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折騰著,夏候墨炎知道她擔心什麼,便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說,讓她轉移注意力,說了一會兒子話,晚清總算累得睡著了。

  夏候墨炎從榻上下來,走到床前,望著他們母子二人,臉上籠罩著一層光華,唇角是激激的笑意,眼瞳卻隱著堅定的暗芒,晚兒,童童,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們的,一邊想一邊癡癡的望著床上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很久沒離去。

  半夜,皎月西移,諾大的漢成王府,一片寂靜。

  忽地平地響起無數的吵雜聲,從四面八方湧起,整個王府似乎都沸騰了。

  房間內,夏候墨炎和晚清一驚全都醒了,兩個人的瞳仁中,忽閃忽閃的陰沉,難道又出事了?

  正想著,屋外響起雁平的稟報聲。

  “爺,不好了,王妃居住的北院佛堂裡面起火了,王府裡的人紛紛趕過去救火了。”

  “著火?”

  夏候墨炎身形一躍便從榻上起來,晚清也匆匆的穿衣服,童童被驚醒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晚清拉著他躺下,柔聲的開口:“好了,你再睡會兒,娘親去看看怎麼回事?馬上就回來了。”

  晚清安頓好兒子,喚了奶娘張氏和花鋤進來,好好照顧小公子,不能出任何的差池,又吩咐了雁平和落沙二人留下來保護小公子,自己和夏候墨炎二人直奔王妃住的院子。

  一路上看到很多下人驚慌失措的一路往北院佛堂而去。

  遠遠的只見火光沖天,人聲吵雜,暗夜中,澆水聲,瓢桶之重物落水聲,有人喊叫聲,混雜成一團,恐慌不安籠罩著整個漢成王府。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幾乎是飛過去的,兩個人的臉色難看至極,這場火來得太蹊蹺,怎麼好好的一座北院竟然起火了?難道是暗處的人動的手腳,他們倒底想做什麼?或者他們也如她們這般,去問王妃事情,王妃既然不和他們說,恐怕就不會和任何人說,所以這場火明顯的是蓄意而為。

  兩個人很快趕到北院,院門前,王爺夏候臻已趕了過來,望著北院燃燒成一片的火海,癱到了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知道揮手讓人進去救王妃,可是這樣的火勢如何救人。

  夏候墨炎一沖到北院門前,理也不理會院門前的人,飛快的從一個下人的手中扯出一塊薄毯,塞在一桶水中,然後頂著頭,直奔火場而去。

  大家一看世子爺的舉動,早有人叫了起來:“世子爺,世子爺。”

  晚清一看夏候墨炎的行動,心頭一緊,不說二話,也同時扯來一塊從屋子裡搶救出來的薄褥,塞進了桶裡,潮濕濕的一甩頂著頭,便緊隨著夏候墨炎的身後沖了進去。

  外面的人看著眼前的一切,再次叫了起來:“世子妃,世子妃。”

  可惜兩個人直奔火場,理也不理會後面的人,這時候,有人看到大門上的橫樑掉了下來,險險的砸到世子妃的身上。

  漢成王夏候臻看到王妃身陷火海,兒子媳婦又沖進了火場,生死不明,再也承受不住的一口氣抽了過去,直接昏倒了。

  身側的下人一看又趕緊的叫起了王爺來,剛剛趕到的老太妃,沉穩的命令北院門前的下人:“快,打水來,打水來,每個人都動手,一定要把火澆滅了,救出世子爺和世子妃。”

  太妃話一落,背後響起一道撕裂了般的聲音,尖叫起來。

  “爹爹,娘親,爹爹娘親。”

  一道小身影沖了過來,便要衝進火場,老太妃一把攔腰抱住他的身子,哭了起“童童,童童,你爹爹和娘親沒事的,沒事的。”

  火場裡,一片濃煙,夏候墨煙直奔母妃所住的屋子,頭頂上方不時有斷梁落下來,融入火海中,劈咧叭啦的燒灼聲。

  雖然頭上頂著濕了水的薄毯,可是依然感受到那股燒灼迎面撲來,先前一聽到母妃沒出來,他想也沒想便沖了進來,只想救她出火海。

  因為火勢太大,夏候墨炎身上的薄毯已冒煙了,雖然沒著火,卻不能再耽擱了。

  他大步往母妃的房間沖去,卻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夏候墨炎一掉頭便看到晚清跟著他身後進來了,不由得大驚失色,臉都變了,他沒想到晚清跟著他進來了。

  “你?”

  晚清沖到他的面前,大聲的吼起來:“快點,再不找到她來不及了。”

  兩個人再不敢多說一句話,立刻直奔王妃的房間。

  只見房間裡很多地方都燒著了,濃煙彌漫著,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東西,兩個人一邊摸索一邊尋找著,很快夏候墨炎聽到晚清的聲音:“快,在這裡。

  晚清伸手探了一下母妃的鼻息,然後沉穩的開口:“快,還有氣,墨炎,你來背她。”

  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夏候墨炎直撲過去,想也不想便把母妃往身上拽,想背上去,可惜背上的薄毯快著火了,晚清想也不想,反手便掀掉墨炎身上的薄毯,直接把漢成王妃扶到墨炎的身上,這時候頭頂上燒著的一截橫樑掉了下來,夏候墨炎大驚,一邊拽著母妃,一邊伸出手,陡的一凝,玄力耀起,直擊向那根木棍,打飛了橫樑,而晚清已把母妃扶到了他的背上去。

  想也沒想便把自己身上的冒煙的被褥一把蓋在王妃的身上,夏候墨炎大驚:“晚兒。”

  “快,出去,我有這個。”

  四周燒成了一片,再不出去,三個人都得死。

  晚清一聲命令,夏候墨炎心痛的同時,沉聲開口:“快,你先走。”

  “你先走。”

  晚清一把抓起夏候墨炎先前扔下的薄毯頂在頭上,想也不想的推他往外走,這時候,頭上火星飛濺,各處都有東西砸下來,空氣中濃煙彌漫,就是他們兩個人也感覺到了難受。

  夏候墨炎知道再說只會耽擱時間,只得往外面奔去,這時候身後一截燒著了的木棍掉下來,直直地砸到晚清的身上,她身上的薄毯冒煙,開始著火,晚清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動作,若是驚動夏候墨炎,必然回身來顧她,到時候三個人死路一條,所以她咬牙忍著,那火已燒到了她的背上,很疼痛。

  不過幸好這一截路不算長,兩個人玄力高深,雖然不能滅火,卻能避開很多的火花,最後總算在濃煙中沖了出去。

  院門外,一片狼籍,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沖了出來,所有人叫了起來。

  有人去扶世子爺,有人去扶世子妃,並幫助世子妃滅火。

  “世子妃,世子妃,你怎麼樣?”

  童童早撲到晚清的身邊,只見娘親的臉色好磣人,嚇得叫了起來:“娘親,娘親,你怎麼了?”

  夏候墨炎剛放下漢成王妃,立刻便有人過來扶住了王妃,這時候漢成王醒了,扶著王妃路往前面去了。

  夏候墨炎則撲到晚清的身邊,一把抱起晚清,臉色難看至極,他小心的翻過晚清的身子,便見到她的背上一大片燒傷了,而她先前竟然一點聲響都沒有,分明是怕驚動他,影響到兩個人的行動。

  想到這,心痛至極,暗沉的聲音響起:“晚兒”

  一聲落,小心的抱起晚清的身子,直奔前面而去,沉穩的命令雁平和落沙。

  “馬上去請醫師過來。”

  “是,世子爺。”

  雁平飛快的領命去請診病的醫師,而北院門前的太妃看到兒媳,孫子,孫媳婦都救出來了,總算松了一口氣,卻支撐不住的身子往一邊栽去,蘇嬤嬤麼慌了,一把扶住太妃叫起來。

  “太妃,太妃。”

  蘇嬤嬤趕緊的領人把太妃送進西紗院。

  這一夜,漢成王府裡亂成了一團,天近亮時,總算安靜了下來。

  王妃一直沒有醒,先前是被人打昏了,然後放的火,若不是夏候墨炎沖進去,必死無疑,不過就是這樣,一時也沒有醒過來。

  再說晚清,背上受了傷,請了醫師診治過後,雖無大礙,卻要細心的休養。

  夏候墨炎一看到她受的傷,自責的同時,心疼極了,一張臉籠罩著沉沉的暗潮。

  “好了,我不是沒事嗎?”

  “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手,實在是太可恨了。”

  夏候墨炎一言落,周身瞬間罩上一層嗜血,好似地獄的酷使一般陰冷異常,皇后是嗎?既然她一再的要對付他,那麼他就來會會她。

  “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夏候墨炎說完,門外雁平走進來,臉色同樣不好看,沉聲回話:“世子爺,允郡王夏候墨昀被人從牢裡救出去了。”

  “什麼?”

  “夏候墨購實在是太可恨了,若是他願意指證皇后,那女人絕對討不了好,沒想到他竟然與那人攪到了一起,實在是可惱至極。”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那個女人的心計太深了,做了這麼多事,我們竟然找不到破綻,不過我相信若是做了,定然有破綻,我們一定要拿到她做惡事的證據,然後置她於死地,讓她永不翻身。”

  晚清清冷的開口,她一說完,夏候墨炎便點頭贊同。

  “好。”

  眸光一觸到晚清的背,便又心疼至極,伸出手摸著她的秀髮,柔柔的開口:“晚兒,謝謝你。”

  他知道她受這般的傷,都是因為他,因為怕驚動了他,所以才生生的忍受著,若是當時他知道她受傷了,肯定要留在火場裡,這樣三個人都會有危險,想到她先前跟著他進火海,又為了不影響到他,忍受著燒灼之痛,夏候墨炎不知道說什麼好,只知道他真的好愛好愛這個女人,晚兒,此生不負。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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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6:54:50 |只看該作者
第112章

  房間裡,晚清趴在床上,背上剛剛上了藥,注意休息,不沾上水就沒事了,這一陣恐怕連沐浴都不行了,不知道會不會很臭。

  兒子伏在她的床邊,大眼睛紅通通的跟個小兔子似的,眼神裡心疼不舍,什麼樣的情緒都有。

  “娘親。”

  “娘親沒事,童童別擔心好嗎?”

  晚清揉著兒子,雖然背上疼,不過確實沒什麼大礙,瞧這小傢伙欲哭欲泣的神情,倒讓人不舍呢。

  童童沒說話,一直巴著娘親的手,一會兒功夫,便忍不住打起盹來了,因為熬了半夜,小小的傢伙撐不住了,晚清吩咐花鋤領了小公子去睡會兒,自己也在房間休息一會兒。

  夏候墨炎則去探望王妃的病情,倒底怎麼樣了?

  晚清趴著睡極不舒服,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喚她:“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這聲音十分的耳熟,很像回雪的聲音,晚清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麼會有回雪的聲音呢?陡的睜開眼望過去,床邊立著兩個人,不是回雪和流胤又是何人?

  只見回雪臉色蒼白,不過確實沒有大礙了,一看到她解了毒,晚清比什麼都高興,飛快的翻身拉著她的手,卻因為牽扯到背上的燒傷,而呲牙咧嘴的,回雪立刻走過去小心的扶著她:“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別提了,昨夜有人放火燒北院,我和墨炎進去救母妃,背上燒傷了,沒什麼大事?你沒事就好。”

  只要回雪沒事,她就開心了。

  不過晚清抬首發現流胤和回雪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以言明的話。

  “出什麼事了?”

  直覺上便走出事了,最近出的事太多了,導致晚清對這樣的情況十分的敏感。

  她一開口,流胤和回雪沉重的點頭,然後取出一封信來遞到晚清的手上。

  “無心女尼被那個什麼公主和四大長老抓走了,說是讓人帶著青龍劍和白虎劍去換她,否則就把她關在碧海雲天的煉獄池中受懲罰。”

  回雪話一落,門外一道飆風席捲而至,一人快如流星般的閃了進來,然後伸手取了晚清手中的信看。

  確實與回雪說的一般無二,因為不知道是誰拿了青龍劍和白虎劍,所以信上也沒有稱呼,直截了當的說明意思,讓看到這封信的人,立刻帶著青龍劍和白虎劍去換人,否則只能讓無心師傅呆在煉獄池中。

  房間內,夏候墨炎的臉色難看至極,大掌陡的一握,一道強霸的藍光掃過,很多東西都打碎了,雋美的面容上,青筋遍佈,喘著粗氣,沉聲開口:“這些該死的傢伙,竟然抓了師傅。”

  “可是如何去碧海雲天呢?”

  傳聞這碧海雲天很神秘,一般人根本進不去,那麼如何進去呢?

  回雪小聲的稟報:“好像那青龍劍和白虎劍知道如何進碧海雲天。”

  晚清點頭,望向流胤和回雪二人,奇怪的開口:“你們如何得到這封信的。”

  流胤沉聲接了口:“先前我們在暗室中,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今天天濛濛亮的時候,回雪的毒解了,那青龍劍和白虎劍收斂了靈光,回到了劍鞘裡,我們兩個人便從暗室中出來,誰知道那水月庵內的小尼姑竟然全被人誅殺了,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活口,那碧海雲天的公主之所以留下她,就是為了等待持劍的人出現,所以我們便把那封信帶回來了。”

  “水月庵的小尼姑全都被誅殺了。”

  晚清大驚,那什麼碧海雲天的公主當真是心狠手辣啊,那些人有什麼過錯,竟然全被殺了。

  夏候墨炎臉色更是陰驁難看,陡的沉聲:“我立刻去碧海雲天。”

  他是絕對不可能看著師傅被關在煉獄池中受煎熬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走這一遭。

  如若當初沒有師傅,他真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樣子?也許早就被人害了。

  墨炎的話落,晚清身子一動,也下床穿鞋,沉穩的開口:“我陪你一起去。”

  她話音一落,幾道的聲音響了起來:“晚兒(主子),這怎麼行?”

  房內的人根本不贊成她去,因為這一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況,而她現在還受著傷呢,如何前往碧海雲天。

  不過晚清知道此去凶多吉少,想到讓夏候墨炎一個人去,她便心內奮覺煎熬,倒不如陪他一起前往,雖說背上受傷了,一路上小心些便是,按時的擦藥很快就會好的。

  “我堅持。”

  她表明自己的立場,緊盯著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看到她瞳仁中堅定不移的光澤,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這傢伙有時候固執得要命,所以他要阻止絕對不可能。

  “好,那一起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望著流胤和回雪,回雪的身子還沒有大好,流胤現在又要照顧回雪,又要照顧童童,難免給有心人機會,想到這,夏候墨炎臉色罩著冷沉,命令流胤:“我和晚兒帶雁平和落沙二人前往碧海雲天,你們兩個帶童童去興化城,讓鳳離歌派人保護童童,不能讓他出一點兒的差錯。

  流胤一聽忙點頭領命,現在的漢成王府還真是詭異莫測,他這樣的心思真的很難適應這樣的環境,何況還要照顧回雪,想到這,恭敬的應聲:“是,我立刻帶童童去興化城找鳳公子。”

  夏候墨炎吩咐完流胤,又低頭望向面前的晚清,柔聲開口:“晚兒,我們走吧。”

  “好。”

  晚清點頭,收拾了一些奮用的藥帶著,跟著夏候墨炎的身後往外走。

  夏候墨炎一想到晚清身上有傷,便心痛難忍,可是又不能不去救師傅。

  晚清知道他在想什麼,伸出手握著他的大手:“我沒事,你放心吧,現在我們出城吧。”

  “好。”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的手,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以後他的身邊有她,他再也不會害怕孤獨,暴風雨再猛烈又怎麼樣?

  兩個人出了漢成王府,上了府門外的馬車,雁平和落沙二人駕車,一路離開漢成王府。

  而流胤也不敢耽擱,悄悄的把童童和回雪帶離了漢成王府,送到興化城去。

  馬車駛離楚京,一路狂奔數十裡方停下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聲冷喝:“青龍白虎何在?”

  天邊兩道星芒閃過,快若流星,眨眼即至,兩把寶劍落到兩人的手上。

  夏候墨炎望向青龍寶劍,內斂嗜血的開口:“青龍,現在我們要去碧海雲天,立刻帶我們去碧海雲天。”

  “是,主人。”

  寶劍脫鞘而出,沖出了馬車,在半空盤旋過後飛疾而去,雁平一拉僵繩,緊隨那寶劍的方向撒足狂奔。

  馬車內,夏候墨炎小心的抱著晚清,溫柔呵護,小心的給她上著藥,想到她所遭受的苦,都是因為他,心真的很痛,其實他是想給她幸福快樂的生活的,可走到頭來,卻害得她吃這麼多的苦,想到這,夏候墨炎瞳仁注滿了柔情,伸出手握著晚清的手,真摯的開口。

  “晚兒,等解決了這些事,我帶你離開這裡,我和你還有童童,一起去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晚清抬眸望他,有些驚喜,他的意思是願意拋棄世子爺的金貴身份,帶著她和兒子一起過閑雲野鶴的日子嗎?

  其實她很嚮往那樣的日子的,因為她的個性不喜與人勾心鬥角,若是一直待在漢成王府,這勾心鬥角,皇權之爭等等,一輩子都可能纏繞著他們。

  “好。”

  兩個人笑了起來,夏候墨炎開始給晚清擦藥,馬車直奔黑霧山脈地界而去。

  玄武大陸上,有一處神秘的禁區,便是黑霧山脈。

  黑霧山脈,連綿不絕的大山,占地極廣,不亞於一個小國,終年累月的黑霧,連陽光都照射不進去。

  傳聞這裡隱藏著很多牛鬼蛇神,妖魔鬼怪,所以不管是誰進去,都不會出來。

  其實這裡正是碧海雲天的進口和出口,從這裡可以到達另外一個空間,碧海雲天。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馬不停蹄的趕路,十天后總算到了黑霧山脈地界,抬頭只見整個天際陰沉沉冷颼颼的,沒有一絲兒陽光,烏氣騰繞,一眼望去那黑霧山脈,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隨時準備吞噬著人,此時風吹過,嗚嗚作響,饒是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也有些不安,兩個人拉著手吩咐前面駕車的雁平。

  “找一處僻靜的地方休息吧,明日一早進黑霧山脈。”

  “是,主子。”

  雁平找了一處地方停靠下來,自去探查一番,夏候墨炎和晚清在馬車上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夏候墨炎查看了晚清背上的傷,十天的時間,背上的傷痊癒了,只是還沒有徹底,不過沒什麼大礙了。

  “晚兒,明日進黑霧山脈,我想?”

  想到未知的情況,夏候墨炎真的不想讓晚兒冒險,他想留晚清在外面,先讓他進去探探情況再說。

  不過他話未出口,晚清便知道他要說什麼,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明日一起進去,什麼都不要說。”

  說完偎在夏候墨炎的胸前,柔聲開口:“睡會兒吧,明日還要進去,什麼都不要想,安心的睡會兒吧。”

  她的聲音清悅,極能安定人心,夏候墨炎安寧下來,握著她的手,晚兒,有你陪著我,就是死,我也不怕,想著唇角勾出笑,兩個人靠在一起休息。

  黑霧山脈,連綿不絕的大山,虎嘯獅吼,蟲鳴鳥叫,一夜鬧騰個沒完,不過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根本不理會,雁平和落沙二人倒是心驚膽顫了一夜,幸好那些動物不出黑霧山脈,只在裡面轉悠,可就是如此,也讓人知道這黑霧山裡,不是尋常人的人可以進去的,搞不好便死無全屍,一想到這個,雁平和落沙便苦了一張臉。

  等到天邊冒出青暮之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從馬車上下來。

  兩個人忍不住開口:“爺,還是別進去了,這裡面太嚇人了?”

  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白,很明顯的被嚇得不輕。

  夏候墨炎側首望著身邊的晚清,柔聲開口:“晚兒,我們進去巴”

  “好。”

  兩個人說定,便吩咐了雁平和落沙二人在外面候著,不必跟著他們二人。

  他們是藍玄之級,而雁平和落沙是青玄之級,這黑霧林裡究竟隱藏著什麼未可知,所以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不想讓雁平和落沙冒險。

  不過雁平和落沙二人聽了主子的話,哪裡同意,主子們前去冒險,他們卻在外面守著,這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嗎?不過夏候墨炎阻止了他們,自己當先一步,手執青龍寶劍閃身便進了黑霧山脈,晚清緊隨其後,二人眨眼失去了蹤影。

  雁平和落沙二人便在林子外面守著,一邊守一邊禱告老天爺,一定要保佑爺和世子妃什麼事都沒有。

  黑霧林裡,冷風颼颼,陰氣森森,雖然是白天,可是林中卻似烏雲遮頂,暗淡無光,看不見頭頂上有一絲一毫的陽光照射進來。

  夏候墨炎一手執劍,一手拉著晚清,小心警戒的跟著手中青龍劍的指使往裡走。

  碧海雲天的進口,設了一道幻陣,一般人要想闖過這幻陣是不可能的事。

  “主子,前面便是幻陣,只要闖過幻陣便可以進入碧海雲天。”

  青龍劍說話,夏候墨炎瞳仁攸的一暗,只怕這什麼幻陣的很厲害,一邊想到邊問:“那幻陣有什麼要注意的?”

  “幻陣分為十八層,像一座樓中寶塔,一路向上,以主子現在的功力,前面的十層幻像不會有影響,最難的便是後面的幻陣,而且這幻陣中布著靈力,主子在幻陣中,別忘了吸納靈氣,修練自身的玄力,可迅速的提升玄力,另外幻陣之中的影像,一切都是假的,切記切記。”

  幻陣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也就是迷幻人心的,夏候墨炎牢記著這句話,回首望向晚清,提醒她:“晚兒,記住青龍劍的話了嗎?幻陣中一切都是幻像,千萬要記得。”

  “是。”

  晚清一握手中的白虎劍,內斂的點頭”

  兩個人身形一展,便躍入陣門中,只有穿過這道幻陣,才可以進入碧海雲天。

  眼前陡地出現了一幢金光燦燦的寶塔,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仰頭望去,好高啊,十八層寶塔啊,不過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夏候墨炎無心去理會,現在他只想儘快穿過這道幻陣,救出師傅,讓她少受些苦。

  想到這,身形陡的一提,便從一樓往上躍,只見樓閣中,竟然出現了很多自己熟悉的身影,夏候墨炎的師傅,還有晚清的爹爹,都在裡面,不時的朝他們招手,笑著開口。

  “墨炎,你來了。”

  “清丫頭你來了。”

  不過兩個人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幻像,根本不存在,因為他們的玄力極高,所以一般的迷幻根本侵蝕不了她們,兩個人一刻也不停留,一路往寶塔之上閃去。

  很快便越過了十層,這十層之內的,都是一些小兒科的幻像,兩個人都能很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幻像,但是十層之後,卻兇險無比。

  眼看著要闖第十一層,夏候墨炎用力的一握晚清的手,不忘提醒她:”晚兒,記著,一切都是幻像,千萬記著。”
  “是。”

  第十一層,情幻。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落到十一層,便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幻像撲面而來。

  兩個人面前出現的卻是不一樣的畫面,夏候墨炎先是拉著晚清,慢慢的鬆開了手,而晚清也鬆開了手,兩個人隨著幻像,進入了各自的天地。

  只見夏候墨炎的眼前出現的是一座花園,花園裡,晚兒正依偎在一個俊俏粉面公子的懷中,極盡的溫柔綿軟,兩個人濃情蜜意之極。

  一看到這個,夏候墨炎周身的戾氣陡的爆開來,大手一握,便朝那花園中的一對人走去。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這個賤男人是誰,他一定要殺了這傢伙,竟然膽敢搶他的女人,還有晚兒,怎麼可以和別人如此親熱,這置他於何種地步啊?越想越憤怒,手一伸便握著了青龍寶劍,怒氣衝衝的往前沖。

  而晚清的面前卻是另外一幅幻景,她緩緩的踏著輕碎的腳步,一路上石階,過玉廊,閒情逸意的進房間,卻在門口看到了一件女人的羅裙,然後是褻褲,肚兜,一伴伴的散落著,一路到房間裡,此時她們的大床上,兩個雪白的裸一體靠到一起,恩愛纏綿,而那個墨發垂肩的男人,緩緩的掉頭,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來,唇角還掛著笑意,眼瞳似乎有些不屑。

  這一切擊碎了晚清的心,她的心陡的憤怒起來,大叫著,夏候墨炎,你這個混蛋,不是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不是說終身不納妾嗎?不是說想與我離開這裡嗎?可走到頭來我卻得到了這樣的下場嗎?我不甘心,不甘心,想到這,手陡的一伸便握住了那白虎劍,憤怒的走過去。

  兩個人兩個幻像,每人手中握著一把寶劍,劍弩拔張,眼看便要血濺幻陣了。

  隨著彼此的走近,手竟然不受控制的抖起來,腦子裡拼命的吶喊,不,這是幻像,這是幻像。

  “這是幻像。”

  隨著兩個人的走近,劍拔了出來,夏候墨炎和晚清終於大聲的吼叫起來,一聲吼過,四周安靜了下來,所有幻像退去,再看他們二人,周身濕漉漉的,臉上滿是冷汗,頭髮粘連在臉頰上。

  “墨炎。”

  晚清撲到夏候墨炎的懷裡,想到剛才的事,心驚不已,剛才差那麼一點,她就把白虎劍刺到他的胸口裡去了。

  沒想到這十一層的幻陣便如此厲害,再往上呢?

  夏候墨炎緊摟著晚清,伸出衣袖,動作輕柔的給她擦汗:“晚兒,別緊張,一切有我呢?記著這裡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像,你別中了他們的計。”

  “嗯,我知道。”

  兩個人說定了,便又往十二層躍去。

  十二層仍是生死幻劫。

  兵臨城下,大軍圍城,五萬兵將黑壓壓的圍得水泄不通,為首銀袍小將,長槍一指直點城樓之上的晚清,言詞精銳,此乃禍國妖女,必須先除之而後快,否則定然血洗城樓,身後,百姓遍地吶喊,妖女,妖女,妖女。

  夏候墨炎站在城樓之上,熱血沸騰,前有圍軍,後有百姓,齊聲數落著身側的心愛之人是妖女,他想也沒想,伸出手緊摟著她,就算毀天滅地再所不惜,他絕對不會殺她。

  誰知道懷中之人,忽然淒然一笑:“人妖怎能同床共枕。”

  一言落,陡的躍身直墜而落,夏候墨炎一看肝膽俱焚,尖裂的撕叫起來:“晚兒。”

  想也沒想抬腳便跨上高牆,準備緊隨了她的身後墜落下去,迎面風起,吹亂了他的頭髮,吹醒了他的思維,陡的一驚,周身的冷汗,不,這是幻像,晚兒沒事,晚兒沒事,如此一安寧,四周瞬間歸於寧靜,認真細看。

  只見自己一腳踏在四四方方的窗臺上,身子探出去一大半,若是再多出去一些,只怕就墜下去了。

  夏候墨炎不僅唬出一身的冷汗,這地方太他媽的不人道了。

  不過他很快發現一件事,使得他從頭涼到尾,因為晚兒不見了?

  是的,這十二層的幻陣中,晚兒竟然憑空消失了。

  當下不由得大駭,把身側的地方裡裡外外的找了一遍,查了一遍,卻沒有晚兒的下落,她去哪裡了?

  啊,夏候墨炎大叫,緊握著手中的青龍寶劍,焦燥的問:“青龍,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晚兒呢?”

  可惜這寶劍在幻陣中無法說話,所以他一連問了兩遍,都沒有人理會他。

  夏候墨炎臉色難看陰驁,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擱,趕緊前往十三層的幻陣,晚兒說不定率先進入了十三層幻陣,所以才會與他錯手而過。

  其實,晚清不走進了十三層幻陣,而且被人從十二層的幻陣中劫了去。

  此時正身處一座陰沉沉的莊園裡,四周高大的樹木,樹上花冠開得正豔,卻透著淩寒的妖治,她一步步的往前走,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不是和墨炎一起進幻陣嗎?

  “墨炎,墨炎?”

  晚清叫了起來,不過根本沒人理會她,四周靜謐,天地無聲,就好似只劑下她一個人似的,那種不安由心尖兒冒出來,輕顫顫的,冷氣籠罩著,飛快的跑了起來:“墨炎,墨炎,你在哪裡?你在哪?”

  忽地一道嗖的聲響,有人擲東西的聲音竄過。

  晚清陡的停住腳步,只要有人,哪怕是個鬼也好啊,好似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似的。

  正想著,只見一道黑影迎面飄了過來,嗖的一聲過去了,然後又嗖的一聲過來了,快得讓人看不真切。

  晚清根本沒看清楚這是什麼東西,忍不住大怒,一握手中的寶劍怒指著那黑呼呼的光彩。

  “說,你是人是鬼,大白天的出來嚇人?”

  “真無趣兒。”

  一聲譏諷,隨之那光彩慢慢的停了下來,陡的幾個跳縱,越到她的面前,只見一個髒兮兮,滿頭亂髮遮住了大半邊臉的人站在她的面前,那從亂髮中露出來的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雙嘴嘖嘖有聲。

  “沒想到我孤獨了這麼多年,現在總算有個伴了。”

  晚清一聽,臉色陡的黑了,陰森森的指著四周追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黑霧林啊。”

  那人一撩頭上的亂髮,晚清甚至還看到那頭髮上有蜘蛛網木屑什麼的粘連到一起,髒死了。

  “黑霧林?”她怎麼又回到黑霧林中了,她不是在幻陣中嗎?自己不見了,墨炎不走急死了,而且為什麼會來這黑霧林,一定是個這該死的老頭子動的手腳,如此一想,便憤怒得只想發洩,閃身便沖到那篷頭垢面的人跟前,手一伸便把他給拽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把人踢翻在地,然後不客氣的拳頭腳踢,一邊打一邊怒叫。

  ”是不是你動的手腳,是不是你把我弄到這個地方來的?”每問一個問題打一下,打了一會兒,停住手腳,直起身子瞪著倦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好半天沒反應過來,難道打幾拳便把他打死了,不會吧,她還要讓他把她送回去呢,如此一想,趕緊湊過去搖他。

  “喂,你沒死吧,死沒死啊?說句話啊。”

  “真吵,沒死,沒想到你這麼潑辣,女人像個辣椒似的,男人不喜歡。

  那傢伙抖了幾下站起來,然後若無其事的聳聳肩,表示自己一點事沒有,甚至閉上眼睛亨受的開口:“真好啊,多少年沒人陪我說話了,現在好了,以後你就留在黑霧林陪我說話吧。”

  他說著,得意的嘿嘿笑,轉身往不遠處的房子走去。

  晚清一聽,臉色難看極了,誰要和他呆在這鬼地方啊,她要去幻陣,陪墨炎一起去碧海雲天,想到這,朝那篷頭垢面的傢伙叫起來。

  “喂,你快送我去幻陣,我要馬上進去,快點。”

  前面的人跟個聾子似的,根本不理會她,唇角卻勾出滿足的笑,有個人說話真好啊,他呆在黑霧林,二十多年了,就沒個人和他說過話,說什麼他也不會放了這丫頭離去。

  晚清一看那人不理會她,怒極了,陡的一抽手中的寶劍,冷喝一聲︰“白虎劍聽命。”

  那人本來不理會,一聽身後晚清的話,停住身子,轉身望過去,只見一把寶劍懸浮在半空,刺眼的光芒耀出來,不是白虎劍又是何物?沒想到碧海雲天的白虎劍竟然在這小丫頭身上,一雙眉擰了起來,她們倒底來碧海雲天幹什麼的?

  ”這白虎劍怎麼會在你身上?”

  晚清才懶得理會他,沉著臉命令:“你倒是識貨,快點,送我去幻陣,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這人可惡,不過晚清卻不想隨便傷人,所以只是威脅他。

  那人一聽晚清的話,不由得歎氣,然後搖頭:“真是不識好歹,憑你的玄力根本闖不過幻陣,只會死在陣中,你以為我害你的啊。”

  晚清聽了,先是不以為意,隨後大驚,如果說她的玄力闖不過去,那麼墨炎呢,他的玄力雖然比她的高,可也是藍玄級別,難道會死在陣中,如此一想,直接便尖叫了起來,嚇了那人一跳,連連的追問:“怎麼了,怎麼了?”

  晚清眼裡便有些潮濕,指著那人:“你既然劫了我,為什麼不劫了墨炎,他會死在陣中的,快點,你救救他,救救他。”

  那人望著她一會兒怒一會兒哭的樣子,真是無語到極底了,然後冷冷的哼。

  “他不會有事的,他身上有靈力,會過幻陣的,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他沒事,”晚清放下了心,隨之一想,這人不會騙她吧,又警戒的盯著他:“若是他有一丁點的差池,我就是化做鬼,也要日日纏著你的。”

  “纏著我,好啊好啊,不如以後你一直陪我在這裡。”

  那傢伙明顯的十分開心,他孤獨了多少年,寂寞了多少年,終於有人來陪他了,就是鬼也是好的。

  晚清不理會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臉便暗了下來。

  沒想到墨炎身上有靈力,可以進碧海雲天,她卻闖不過幻陣,這如何是好?她好擔心他會遇到什麼事,而且他發現她不見了,會不會心痛,一定會的,想到他難過,她也十分的難過,可是誰知道這幻陣她竟然闖不過去。

  晚清落寞的垂首,在地上撥拉著,那披頭散髮亂糟糟的傢伙也一屁股坐在她的身邊,笑意盈盈的開口。

  “來,來,和我說說,你這白虎劍從哪裡得來的。”

  “你管我從哪裡得來的。”

  晚清冷冷的怒瞪了他一眼,只見那人凝眉深思仰望著半空,然後喃喃的開口:“難道是二十多年前無意闖進來那些傢伙,就是他們盜了碧海雲天的寶劍,看來你和他們有些關係了?”

  晚清聽到他提到二十多年前的事,不由得想起,二十多年前鳳皇和另外一個人為什麼能進碧海雲天,難道說他們的玄力修為比她高嗎?在玄武大陸,她這般的玄力已是極高的了,沒聽說有再高的玄力啊。

  一想到這個,晚清激動起來,難道說還有辦法可以進碧海雲天,想到這,一把抓住那人的衣服,也不嫌髒嫌臭的了。

  “你說是不是還有辦法進碧海雲天,要不然他們為什麼可以進去?”

  “二十多年前,碧海雲天發生了一場浩劫,所以那幻陣弱了很多,那些人才會闖進來。”

  “浩劫?發生什麼事了。”晚清追問,心裡想著這事會不會和無心師傅有關呢?

  那人望了她一眼,倒沒有發怒,也沒有發作,不過周身攏上了沉重心痛還有不甘心,憤恨的一捶身邊的木樁,然後仰頭望著天,一動也不動,晚清清晰的看到他的眼裡有閃閃爍爍的東西晃動,如果她看得沒錯,那是眼淚吧,沒想到這人竟然有幸酸事,通過剛才和他的對話,晚清大致可以肯定,這人其實就是碧海雲天的人,他在這裡是守幻陣嗎?

  “從前碧海雲天的王很仁慈,很友愛,深受大家的愛戴,那時候碧海雲天裡到處充滿了歡樂和笑聲,王有一位可愛的公主,善良美麗的公主走到哪裡都能夠給人帶去歡樂和開心,可是自從王給她許配了人,災難便發生了,公主不喜歡那個人,所以拒婚不嫁,就在公主拒婚的第二夜,那本來該是駙馬的人領著一幫人沖進了王宮,殺了王,囚禁了公主,把公主關在煉獄池中,受煎熬之苦,身為公主的侍衛,我不忍心讓她受苦,所以闖進了煉獄池,想救出公主,本來要想從煉獄池中救人是不可能的,誰知道在駙馬弒王的那一夜,幻陣變弱,所以有異界的人闖了進來,那些人盜了碧海雲天的寶劍,四大長老領著人去搜查寶劍,所以我乘機救出了公主,送她離開了碧海雲天,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這人說到最後,竟然無盡的傷痛,晚清怔怔的望著他,一字一頓的開口:“你喜歡你們公主。”

  “誰不喜歡她,我們碧海雲天的男子個個喜歡她,她不但漂亮,而且還善良”

  那人氣狠狠的開口,然後不再說話,垂首在地面上劃拉著。

  晚清想著他的故事,然後想到了現在的公主,那麼這公主便是那個奪位賊子的女兒了,果然是什麼樣的人生什麼樣的人?心狠手辣,連一點憐憫心都沒有。

  晚清狠狠的罵,陡的想起她和墨炎來碧海雲天就是為了要救無心女尼,無心女尼說她是碧海雲天的人,她不會是?不會是?晚清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她不會正好就是碧海雲天逃出去的那個公主吧,這麼巧嗎?想到這激動的一把抓住那正傷心的人。

  “我們來碧海雲天就是為了救人,我們要救的人不會就是你們公主吧,她和我們說她是碧海雲天的人,現在被人抓回來了。”

  “公主?你說公主被他們抓回來了。”

  “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你們公主吧。”晚清雖然不能肯定,不過大致這個意思。

  那無心女尼一直蒙著臉,誰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而且也不知道她真實的名字,只知道她叫無心師傅。

  那先前一直蹲在地上的人,陡的起身,在空地上來回的踱步,一臉的焦急:“你說公主被抓回來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公主,不過她確實說了她是碧海雲天的人,所以才被什麼四大長老的抓回來。”

  “你是她什麼人?”

  “我夫君是她的徒弟。”

  晚清說完仰頭望向那走來走去的人:“你們公主叫什麼名字啊?”

  “司馬甘藍。”

  “司馬甘藍,司馬甘藍?”

  晚清重複念叨了兩句,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啊,似乎曾經聽說過。

  司馬甘藍,晚清的眼睛睜大,有些無法消化所聽到的,沒想到碧海雲天的公主竟然是司馬甘藍,金夏國皇帝夏候東宸的寵妃也叫司馬甘藍,不會這麼巧吧,難道說皇帝的寵妃司馬甘藍其實就是碧海雲天的公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以她的能力,當日的火海中絕對不可能喪生,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有死,那麼她沒有死,孩子也沒有死。

  那個孩子是?晚清捂住嘴,是夏候墨炎,所以皇后才會一直對付算計著墨炎,因為墨炎在身份上,才是真正的東宮太子。

  他若被證實了身份,就是不容置疑的太子身份,所以皇后雖然沒有十分的把握他便是那個孩子,但依她那樣的性格,絕對不會留半點的麻煩,才會處處算計著他。

  如果墨炎是那個孩子,那麼無心師傅便是那個碧海雲天的公主了,原來她一直陪在自己孩子的身邊,只是以另外一種方式而已。

  “我們立刻進碧海雲天。”

  那人鏗鏘有力的聲音穿透陰沉的空間響起來,晚清緊盯著他,有氣無力的開口:“我也想進去,可是沒辦法越過幻陣。”

  “我來助你。”

  那披頭散髮落魄無比的人沉穩的開口,既然她是公主的親人,他自然會幫助她進碧海雲天。

  一聽到他說的話,晚清的心一下子融了開心,朝著那人笑:“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

  “無涯,陸無涯。”

  他說完一陣風似的不見了,扔下一句話:“你等我一會兒。”

  眨眼不見了蹤影,身形當真是迅速至極,晚清看得目瞪口呆。

  晚清坐在空地上,無聊的想著事情,難怪陸無涯說墨炎身上有靈力,他是司馬甘藍的兒子,有一半碧海雲天的血統,自然是有靈力的,沒想到墨炎的身世竟然這麼離奇,不知道司馬甘藍和皇上之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

  晚清想得入神,忽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緩緩的抬頭望過來,嘴巴慢慢的張大了,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是先前那個落魄的人嗎?那個篷頭垢面的傢伙嗎?

  修長挺拔的身段,一襲玄色長衫,細長的絛絡在風中輕擺,輪廓分明的臉如同精美的雕塑,平揚的劍眉下,漆黑的眼眸好似盛了美酒一般,迷迷濛濛的,挺直的鼻樑下,薄唇微微勾起,雖然年歲不輕了,不過歲月在他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依然那麼的年輕有魅力。

  “你是你是?”

  “舌頭打架了。”陸無涯翻白眼,走過晚清的身邊時冷哼一聲:“快走,要不然我扔下你不管了。”

  “那不行。”

  晚清趕緊追上去,不過仍沒忘了發表自己的高論:“原來你是個美男子啊,那先前為什麼整成那副鬼樣子,嚇死人了。”

  “二十多年都呆在這裡,收拾了有用嗎?人都沒有一個,鳥倒是不少,可惜他們懂嗎?”

  陸無涯冷冷的開口,晚清心內了然,人說女為悅已者容,她要說男為悅已者容,這陸無涯的心中其實還放不下那甘藍公主吧,所以一聽到她的消息,便要進碧海雲天,不知道這一次的結果如何。

  晚清一句話不說跟著陸無涯的身後前往幻陣。

  陸無涯沒忘了提醒她:“待會兒進陣的時候,你腦子裡什麼都不要想,幻陣中的那些魑魅魑魎,你都不要理會,你只要吸納陣法中的靈氣修練自己的玄力就行,你那玄力修為太差,若走進去,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晚清一聽,瞪著那男人的後腦勺,真能打擊人的信心,若不走進這碧海雲天,她在玄武大陸,算頂尖的高手了,不過在這裡確實不算什麼,就是上次見過的那個公主也是紫玄之極,所以她還是乖乖的聽陸無涯的話吧。

  兩個人很快出現在幻陣外面,陸無涯一身冷哼:“進去。”

  雙手一椎,晚清便進入了幻陣十二層,這一次不同於先一次,為了見到墨炎,為了幫到他,所以晚清緊閉著眼睛,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對身側的任何一切都不加以理會,全身心的進入了修練的狀態。

  慢慢的一切遠離了她,她盤旋在自己的世界中,用力的吸納著四周的靈氣,只覺周身流轉的玄力越來越充沛,越來越有精神兒,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聽到陸無涯的一聲:“走。”

  兩個人同時脫陣而出,晚清飛快的睜開眼睛,只見自己置身在一處山林之中,天那麼的藍,白雲那麼白,山林四周,花草清新,爭奇鬥豔,蝴蝶在翩翩起舞,遠處有明鏡似的清湖,一眼望去,晚清只有一個字,美,真的太美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

  晚清問陸無涯,陸無涯正上下打量著她,滿意的笑了:“吸收得不錯,你現在應該是紫玄一品了。”

  “紫玄一品。”

  晚清有些難以相信,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指,真的有紫玄一品嗎,一凝手指運玄力,只見一道淺紫的波光晃動著,果然是紫玄一品了,不由得高興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我竟然階級到了紫玄一品。”

  晚清心知肚明,若不是陸無涯幫她,別說階級紫玄一品,只怕她的命早就沒有了,想到這忍不住真心對陸無涯說聲謝謝。

  “謝謝你,陸無涯。”

  “紫尊一品有這麼高興嗎?在這裡紫玄之級的人很多,能達到金尊玄級的人才是強者。”

  “金尊?“晚清錯愕,沒聽說過有金尊的玄級啊,陸無涯似乎知道她想的是什麼,勾唇輕笑:“這是我們碧海雲天頂級的玄級,你們那裡是沒有的。

  “喔,”晚清點頭,想起另外一件事來,墨炎呢,他到哪裡去了,一想到這個,臉色便難看了起來,朝四周叫起來:“墨炎,墨炎?”

  陸無涯不理會她,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他走了,去帝京了,我們在哪裡和他會合吧。”

  其實夏候墨炎先她們一步出來,本來他是堅決不肯走的,甚至要回頭去找晚清,不過那青龍劍告訴他,晚兒沒事,只是沒辦法突破幻陣,就算他回頭,她也突破不了幻陣,除非他不進碧海雲天,夏候墨炎跟青龍劍一再的確認,晚兒沒事,他才離開的,只想儘快的救回師傅,然後再去找晚清。

  他自然不知道晚清在陸無涯的幫助下,不但進了碧海雲天,還晉升了玄級。

  “這裡就是碧海雲天嗎?”

  一輛馬車奔駛在大道上,晚清掀簾往外看,各處的風光美不勝收,碧海雲天的景致果然比別處來得漂亮,就是那花草也是清新動人的,粉嫩嫩的,好似永遠浸在水中保養了一般,就是人也是極漂亮有靈氣的,看到陸無涯便知道了,明明只是一個侍衛,卻生得膚白人俊,雖然年歲不小了,卻看不到他顯老,眼前的他和皇帝夏候東宸一比,當真是不可比的兩個人,看來在這個地方生活的人,特別的顯年輕,晚清想著。

  馬車一側的陸無涯不悅的開口:“看什麼呢?小丫頭。”

  “不就是看你長得俊一點,欣賞美男不是罪吧,”晚清沒好氣的哼,然後再次掀簾望著車外,想起夏候墨炎來,墨炎,你怎麼樣?還好嗎?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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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6:55:09 |只看該作者
第113章

  碧海雲天,物傑地靈,一年四季,花木靈秀馥鬱。

  這裡因為四把靈劍鎮守著,所以終年的花團錦簇,欣欣向榮。

  碧海雲天和玄武大陸一般,自成一國,只是這裡面的人比玄武大陸的少得多,倒走動物有不少,很多動物會行走,會說話,稱之為靈寵。

  自從二十多年前,三把寶劍失去了下落,這碧海雲天的靈氣慢慢的消失,致使各處的花草開始枯萎,天氣冷暖不均。

  所以碧海雲天的王命令了四大長老前往玄武大陸尋找丟失的三把寶劍。

  誰知道寶劍沒找到,倒是查到了前公主司馬甘藍還活著,所以他們便把司馬甘藍抓了回來。

  帝京。

  光滑的青磚鋪成的街道兩邊有茶樓酒館,大街上的人雖然不是十分的多,但依然很熱鬧,來來往往的買賣東西,其中還夾雜著很多動物的說話聲。

  一家上好的酒樓內,稀稀落落的坐著幾個茶客,正在熱鬧的說著話。

  最角落的位置裡,安靜的坐著一個普通的男子,面無表情的聽著身邊的人議論著,不時的喝一口茶。

  這男子正是易了容的夏候墨炎,他易容成一個相對平凡的面容,安靜的端坐在這裡聽身邊的人講話,想從他們的話裡得到一些有用的資訊,好摸清這碧海雲天的情況。

  幾天的功夫,他大致已知道這裡的狀況了。

  這碧海雲天和玄武大陸一般,就是物傑地靈了一些,而且有靈寵,那些異能靈寵和人一般存在著,所以這個大陸上,有一半以上是人,另一小半是靈寵。

  帝京,一半建著王宮,住著碧海雲天至高無上的王,另一半居住著達官顯貴和富商,其餘的平民分散在帝京之外的各個城市裡。

  這裡通用的不是金銀,而是金幣和銀幣,一金幣相當於一兩黃金,一銀幣相當於一兩銀子。

  夏候墨炎取下了身上的幾樣飾物,換了幾十銀幣放在身上備用。

  耳邊的議論聲越來越熱切,一浪高過一浪。

  “你們說公主最後會嫁給誰?”

  “我猜是赫烈公子,他的卷髮大眼十分的迷人,公主最喜歡的是他”

  “不,我猜是納雲公子,納雲公子說話好動聽,我們帝京很多的小姐都喜歡聽他說話,我想公主一定也是如此。”

  “赫烈。”

  “納雲。”

  兩幫人在茶樓裡叫了起來,眼看要打了起來,夏候墨炎對於這些不感興趣,微凝著眉思索,這公主是不是就是那天晚上的紅衣公主,想到那女人的囂張,夏候墨炎真同情那個什麼赫烈公子,還有什麼納雲公子,竟然娶那個兇殘成性的女人為妻,當真是可憐至極,那女人連晚兒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他正想著,忽然認識到一件事。

  那紅衣公主一定知道煉獄池在什麼地方?

  現在他根本不知道這煉獄池在什麼地方,連青龍劍也不知道,所以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打聽,可是又不敢隨便的打探,若是被人發現,只怕要倒楣,現在這什麼公主的出現了,只要暗中密切注視著她的動靜,說不定會找到煉獄池在什麼地方?如此一想,便注意起茶樓裡的動靜,兩幫人仍然在叫駡,忽然門外急急的奔進來一個人,氣籲喘喘的開口。

  “赫烈公子和納雲公子打了起來,公主也在哪裡。”

  “啊,在哪裡啊?”

  這下,所有人都往茶樓外面沖去,掌櫃的連連的叫喚:“茶錢呢,茶錢呢?”

  可惜沒人理會他,所有人只顧著往外沖去,夏候墨炎也跟著人流往外而去,他正愁不知道到哪裡找到這位公主,沒想到她就出現了,天賜良機啊。

  大街上,熱鬧極了,很多人峰湧而至,直奔前方。

  很快便看到前面黑壓壓的人群,不時的引勁擠身惦腳攀肩,外面的叫喊,裡面的也叫喊。

  外面的叫喊:“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裡面的叫喊:“別擠了,別擠了。”

  夏候墨炎身材高挺,雖然不是鶴立雞群,不過也是翹首可盼的,惦起足,輕易便看到圍圈裡面,兩個人正打鬥得激烈。

  兩個人長得都特別的俊俏,一人卷髮大眼,一人黑髮細長眼,同樣的出色。

  此時兩個人打鬥在一起,一道道的藍芒閃過,伴隨著其中的還有怒駡聲。

  四周的人不時的為中間的人加油,有為那個叫赫烈公子加油的,也有為那個叫納雲公子加油的,叫喊聲不斷。

  而圍場一側,眾星棒月的一群女子,為首的女子一身的紅衣,包裹著玲瓏嬌豔的身軀,頭上的墨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閃亮好似錦綢,狹長的桃花眼眯起來,一臉氣定神閑的望著正中,身側有小丫鬟指指點點的,似乎說到什麼使人開心的話,只見那公主的唇角上勾出笑意,很是滿意眼前的狀況,似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夏候墨炎細瞧過後,認出這紅衣女子就是那天晚上看到的公主,想到師傅現在正在煉獄池裡受苦,心裡怒火沖天,恨不得立刻沖上去一劍結果了這個女人。

  可是一來眼前全是碧海雲天的人,若是自己貿然沖上去,只會讓自己束手待斃,二來他不是為了殺這個女人,而是為了救出師傅,如此一想,心裡騰騰的怒火總算降了下來,繼續看場上的打鬥。

  可惜被眾人圍在正中的兩個男人,玄力相差無幾,一時間不見分曉。

  紅衣公主魚青棠,看著看著便覺得厭煩,陡的一聲嬌喝。

  “好了,你們兩個別打了,都是廢物,打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分出勝負來”

  一言落,跺了跺腳發完狠,轉身便走。

  那赫烈公子和納雲公子一聽公主怒駡,不但不生氣,還著了慌,飛快的奔過去,一邊拉著一個,哀求了起來。

  “青棠,你別生氣,我們繼續修練,一定把玄力修煉好,以後再決鬥,分出勝負,誰打贏了誰娶你。”

  一人說完,另一人點頭,認同這樣的方法。

  四周黑壓壓的人群,鴉雀無聲,全都盯著青棠公主的臉,不知道她怎麼想?

  “呸,以後別纏著我了,我一個都瞧不上你們,都打了這麼多年,還不是沒分出勝負來,選你們倒不如選個別的人。”

  魚青棠的眼裡閃過促狹玩味,然後皮笑肉不笑的望著赫烈公子和納雲公子,看到兩個人苦瓜似的臉,越發的興奮,徑直走到圍觀的人群前,手一指便對著那醒目的人一指。

  “你,過來,本公主選中你了。”

  此聲一落,圍觀的人群連同場上的兩位公子臉色全變了,紛紛抬頭掉頭,皆望向公主所指的方向,只見一人面無表情的立在陽光下,那張臉稱不上英俊,卻也不醜,立休分明,高大挺拔的身軀好似雋美的松竹,屹立不彎,雖然面容不是最出色的,可是那一身的傲姿卻不輸於任何人,面對著公主的指點,不驚不乍不喜,神容淡淡的掃視著周遭的人,似乎正奇怪大家都望著他幹什麼?

  夏候墨炎是一時不明白這些人統統的望著他幹什麼,只到身邊的人紛紛的讓開來,有人推著他走到前面。

  他才回過神來,眼瞳冷沉,周身的隱忍,手緊握成拳,才沒有發作起來,靜靜的立在人群前面,望著公主魚青棠。

  魚青棠先是不以為意,一會兒功夫,發現這個人男人雖然外貌不是十分的出色,那一身的風姿卻是不折不彎的,令人折倒,而且他的眼神從頭到尾都無視於她的美貌,好似她的美貌形同虛無一般。

  魚青棠身為碧海雲天的公主,從小金尊玉貴,再加上自身長得美貌,不但是宮中的父王母后,就是身後也總是追著一群追逐者,每個人看到她都是一臉的癡迷,現在竟然有這麼一個無視她美貌的人出現,她那不服輸的個性升起來,像鎖著獵物一般鎖著夏候墨炎,驕傲的問。

  “你叫什麼名字?”

  “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並沒有說假名字,因為在這裡,在碧海雲天裡就算他說真名字,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所以他不需要說假名字。

  魚青棠聽了,微點頭,笑著開口:“以後你就是我的?”

  不過她的話沒有說出口,就被身後沖過來的赫烈和納雲打斷了,他們難以置信的開口。

  “青棠,這個人不是帝京的貴族,你看他的穿著,可是賤民身份,難道公主高貴的血統,要嫁給一個賤民為妻嗎?”

  “是啊,青棠,我們一定會勤備的修練玄力的,你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兩個男子一邊哀求魚青棠一邊用雙目狠狠的怒瞪著夏候墨炎,恨不得給他來個萬箭穿心。

  夏候墨炎不以為意,瞳仁閃過陰驁的冷光,沉聲開口:“你們放心,我沒想過娶公主為妻,所以要想娶公主,還是快點修練自己的玄力為好。”

  這兩人都是藍玄高手,說來確實不算弱了,但在碧海雲天裡,卻不是頂厲害的,頂厲害的身手是至高無上的金尊級別。

  夏候墨炎本意是不想激怒那兩位公子,他來這裡只是想救人,根本就不想娶這個心狠手辣的母夜叉,長得美又如何,只不過是美女蛇罷了。

  不過他話音一落,三個人同時怒視著她。

  赫烈公子和納雲公子覺得他污辱了他們心中的女神,越發憎恨的望著他。

  而魚青棠臉色難看至極,還從來沒人敢當她的面大言不漸的直接說不想娶她。好,這口氣無論如何她咽不下去,她一定會讓這個男人愛上她的,然後再把他一腳踢開,讓他知道她魚青棠就算他想娶也娶不到。

  魚青棠一邊想著一邊掉首冷冷的瞪向赫烈和納雲公子,冷冷的開口:”好了,再給你們一個機會,若是你們再打不出勝負來,以後就別怪我不給你們機會。”

  “是,公主。”

  兩個人立刻嘻笑顏開,得意的怒瞪了一眼夏候墨炎,然後同時望向魚青棠:“公主,那這個人?”

  魚青棠並不理會赫烈和納雲,手一指,直指著夏候墨炎:“你,以後是我的侍衛了,保護本公主的安危。”

  “什麼?”

  赫烈和納雲沒想到公主竟然要這麼一個一臉表情都沒有的人為侍衛,一想到這男人整日的跟在公主的身後,兩個公子臉色難看極了,朝魚青棠叫了起來:“公主。”

  “閉嘴,有時間去修練玄力,若是再看到你們在我身邊轉悠,看我不打斷你們兩個的腿。”

  “是,公主。”

  赫烈和納雲二人,不敢強辯,不過一雙眼睛狠狠的像刀子一樣剜在夏候墨炎的身上。

  魚青棠領著身後的數名婢女離開了人群,身後的夏候墨炎正凝眉深想,該不該跟著這個女人,這樣會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師傅,然後救出她,而且晚兒還在黑霧林裡等著他,所以他一定要儘快的找到師傅。

  這時候兩個俏麗秀美的丫鬟奔了過來,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她:“快走吧,公主等著你呢?”

  夏候墨炎沒說什麼,跟著一眾人身後離開,身後圍觀的人紛紛的唏籲,沒想到公主竟然讓一個賤民當她的侍衛,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的情況,不過王一直很重視血統,應該不會讓公主嫁給那個賤民。

  碧海雲天的王宮很華麗,一座連著一座,連綿不絕,婉延曲折。

  魚青棠住的宮殿有著寶塔形的屋頂,拱園形的大門,門上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鸞鳳宮”

  宮內的下人並不十分的多,除了宮女和侍衛,便是靈寵。

  夏候墨炎一進鸞鳳宮,便被魚青棠的小丫頭帶了下去,安排他住的地方。

  小丫頭一邊偷偷的拿眼瞄夏候墨炎,一邊不忘好心的提醒他。

  “記著,以後你就是公主的侍衛了,一定要守本份,不要惹公主生氣,公主若是生氣,你可有得罪受了。”

  夏候墨炎沒說話,臉色涼薄薄的,不過倒是沒有對這小丫頭發作,人家是一番好心。

  他生氣的是那個公主,若不是為了救出師傅,他真想一劍結果了那女人,當真以為是個男人便看中她了,卻不知道那暗下裡的蛇蠍心腸令人生厭。

  “還有以後公主有事會叫你們跟著,若是不叫,你就在這鸞鳳宮四周巡邏,和其他人輪班,別讓人隨便接近鸞鳳宮,公主不喜歡有人打擾,知道嗎?”

  那小丫頭見夏候墨炎沒理會,繼續說,在前面領路,走到鸞鳳宮最角落的一排下人房前,這裡便是侍衛住的地方。

  迎面看到幾個人從其中一間房子裡走出來,一抬頭便看到廊外的小丫頭和夏候墨炎,全都詫異的圍過來。

  “青青,這是誰啊?”

  “是啊,不會是你的老相好吧。”

  有人調侃青青,青青一點也不惱怒,故意板著臉怒駡:“放你娘的臭屁,再敢搗亂,看我如何和公主說?”

  這下幾個人立刻正經了很多,趕緊的抱拳討饒:“青青,別這樣,下次我們不敢了。”

  “是啊,我們不敢了。”

  “那還不快去巡邏,是不是看公主不在鸞鳳宮裡,你們幾個便偷懶,好啊,讓我逮了個現行,待會兒回去就稟報給公主。”

  青青狐假虎威的抱胸,眯起眼睛冷瞪著那幾個傢伙,幾個人立刻一哄而散,全都跑遠了,邊跑還不忘嘴上求饒:“青青,饒過我們一次吧,千萬別告訴公主啊。”

  夏候墨炎不理會眼前的這些人,只拿眼打量著身前的這幢房子,雖是下人房,倒也很整潔寬敞,門前有一個大大的院子,栽種了很多的花草樹木,極是雅靜,青青在前面領路,把夏候墨炎領進其中一個房間,裡面空蕩蕩的沒人,只有一張床,還有一些桌椅書籍。

  “你就住在這裡吧,以前這是暮野住的房間,後來他不在了,這裡便空了下來。”

  “謝謝你。”

  夏候墨炎向青青道謝,他看到青青的臉頰上飛快的浮上了一朵紅雲,心裡明白這叫青青的丫頭似乎喜歡他,如此一想,便起了心思,雖然有些鄙卓無恥,但這種時候,他已經顧不得了,所以笑望著青青。

  “這座王宮好大啊。”

  青青看到夏候墨炎的笑臉,有些呆愣,心口小鹿亂跳,先前看這個男人是很平凡的一個人,現在他一笑,真的好耀眼啊,青青看得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連連的點頭:“是啊,是挺大。”

  她下意識的說完,然後意識到自己似乎過於激動了,趕緊的垂下頭:”你先休息,我出去了。”

  說完轉身便跑,跑出去幾大步拉開門的時候,又掉頭望向房間內的夏候墨炎:“我叫青青。”

  一言落,飛奔而去,身後的夏候墨炎等到她走遠了,周身染上戾氣,把身子狠狠的拋進床裡,然後死魚一般的動也不動,腦海飛速的轉動著,現在他進入了碧海雲天的王宮,如果不出意外,煉獄池很可能就在這座王宮的某一個地方,所以他一定要儘快打聽到那座池子在什麼地方?那個叫青青的丫頭倒可以利用一下,雖然利用別人是不好的行為,可是眼下他找不到可行的辦法,只能如此一試了。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魚青棠似乎忘了夏候墨炎的存在,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人分派他什麼任務,他便沒事在鸞鳳宮四周轉轉,很快和鸞鳳宮的幾名侍衛混熟了,從中打探了不少王宮裡的事情,不過關於煉獄池的事,他一直沒有敢提起。

  青青總是藉故來這裡找他,每次夏候墨炎都會問她一些關於王宮裡的事情,但並不多,恰到好處的提到一些,然後把從青青這邊得來的消息,和那些侍衛口中得來的消息,統合在一起,搜集其中的線索,終於得到恰切的消息

  煉獄池確實就在這座王宮裡,是王宮的禁地,一般人不准出現在那裡,方圓數十米,有靈寵守候著,若是靠近,靈寵便會吞噬闖進去的人。

  聽說煉獄池,仍是天然的戒池,水深兩三米,清澈無波,一眼望去可見底,水底下面有水草和大顆的鵝卵石,看上去是個很平常的池子,但是裡面的碧水卻是冰火兩種天,一會兒熱氣四沸,像在油鍋裡翻煎了一遍似的,一會兒又像數九寒冬臘月,大雪封地,透心的涼,使人生生的煎熬著,可是偏偏可以讓人不死,只承受著那份痛苦,死去活來,恨不得痛快的死一次。

  那煉獄池,除非是罪大惡極的犯人,才會被放進去,很多時候,根本不會用這種方法對待犯人。

  夏候墨炎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毛髮倒豎,周身的殺氣,眼瞳一片赤紅,恨不得立刻闖進那煉獄池救出師傅來,可是他還不太清楚那煉獄池的位置,所以不敢魯莽,若是貿然行事,闖錯了地方,不但救不了師傅,還害了自個兒,到時候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想到師傅在受苦,而他卻一籌莫展,他的心裡便開始滴血。

  好在第三天,公主魚青棠在鸞鳳宮的正殿召見了他。

  大殿上首,金光燦燦的鳳椅上,歪靠著一個紅衣的女子,慵懶嫵媚,眉眼皆豔,眼梢處幾許風情,懶洋洋的看著從殿門外走進來的夏候墨炎,唇角勾出誘人的笑意,輕啟朱唇。

  “夏候侍衛,怎麼樣?在宮中當侍衛是不是很舒服?”

  夏候墨炎望著高首的女子,輕易便看出這女子眼中的那抹想征服他的欲念,這種念頭,他也有過,但凡看中了獵物,便會有這種眼光,但是獵物若是太弱勢,只怕她很快便會失去胃口了,想到這沉聲開口。

  “希望公主讓我出宮。”

  “什麼?你好大的膽子。”

  魚青棠沒想到晾了這男人幾天,這男人竟然還不知悔改,一點軟化的態度都沒有,依舊冷冰冰的很高傲,想到她堂堂的公主,竟然讓人不屑一顧,魚青棠心中的怒火狂熾,指著夏候墨炎咬牙切齒。

  “好,很好,你這個賤民,信不信我馬上讓人把你扔進煉獄池中。”

  魚青棠話音一落,夏候墨炎眼瞳一亮,心思活了,若是真的被這女人扔進煉獄池,不失為一條妙計,他可以看看師傅是否就在煉獄池中,這樣確定了再動手,自己和師傅兩個人聯手,再加上青龍劍,未必打不過別人,如此一想,沉聲開口。

  “不管公主如何說,墨炎只想出宮,請公主成全。”

  他一意頂境魚青棠,希望魚青棠真的一怒派人把他扔進練獄池中。

  誰知道他剛說完,一直伺候著公主的青青突然跪了下來,為夏候墨炎求情:“公主,你饒過夏候侍衛吧,他不是有心冒犯公主的。”

  青青一說完,魚青棠便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盯著青青,青青唬了一跳,頭皮發麻,透心的涼。她一急忘了公主的稟性,這夏候侍衛可是公主看中的獵物,公主一心只想征服他,就像征服暮野侍衛一樣,哪裡由得她們這些婢子的隨便開言,自己這一開口,無疑是自掘墳墓,想著臉上冒出汗珠子,趕緊的求饒。

  “奴婢該死,請公主責罰。”

  “責罰嘛?”

  魚青棠輕哼,夏候墨炎望著大殿上首的情況,倒也不以為意,這魚青棠再心狠手辣,青青是她的婢女,她能怎麼樣對待她,可惜他很快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只見魚青棠臉色一寒,陡的一揮手,一道紫色的玄氣揚起,好似利劍似的直擊向青青。

  夏候墨炎大驚,以為魚青棠想殺了青青,飛身而起,一道玄氣同時從他的手心拋出來,直擊了過去,想阻止住魚青棠的玄氣,可惜終究慢了一步,只聽得青青一聲,啊的痛苦尖叫,一隻素白粉嫩的小手拋向半空,血濺大殿。

  “青青。”

  夏候墨炎喚了一聲,青青昏迷不醒,半點反應都沒有,大殿內,人人面色如常,既沒有聲音,也沒人敢發出一聲響。

  只聽得魚青棠輕逸如水的聲音響起“來人,把這賤婢給我攆到浣洗庫去洗衣服,以後本公主不想再見到她。”

  “是,公主。”

  有兩個婢子應聲,飛快地走下來,扶起了青青便走,身後的魚青棠還不忘叫喚:“還有那只?手。”

  最後一個字吐露過後,唇角竟然揚起得意的笑。

  看到這樣子的她,夏候墨炎想起了師傅,想起了水月庵的那些小尼姑,想起了剛剛斷了手的青青,這女人根本就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毒蛇,當真是可惡,如此一想,身形陡的爆漲開來,玄氣一起,滿殿紫芒,迎面便擊向高殿之上的女子。

  滿殿失色的叫聲:“公主小心。”

  那些婢女皆是身手了得的人,人人準備伺機而動,卻聽得公主一聲冷喝:“住手,讓我來會會他。”她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晶光,沒想到這賤民不但有好氣勢,還有如此利害的玄力,好,真是太合她的意了,她收服他的念頭更足了,以往的那些男人,實在讓她提不起興趣來。

  魚青棠如此一想,火紅的身影快如紅蝶,直撲向大殿夏候墨炎的身影,兩道紫芒相互衝擊,打鬥成一團,紫芒所過之處,只聽得劈咧嘩啦的響聲,大殿內很多貴重的寶物都被砸了,公主養的靈寵小貂忍不住在旁邊叫了起來。

  “公主,別打了別打了,東西全砸壞了。”

  這貂極愛財,心疼死了,所以才會叫,而且滿殿的人,只除了它敢叫,別人也不敢。不過魚青棠打得興起的時候,一聽這貂的叫喚,冷喝一聲:“滾。”

  一道紫芒劈過來,小貂趕緊的躍開,然後滿臉苦色的望著越來越多的寶物被打碎了。

  夏候墨炎想到師傅所受的苦,想到水月庵的小尼姑,想到青青的一隻手,哪裡還和這魚青棠客氣,當下玄力爆漲開來,拼足了全力的廝殺過去,魚青棠雖然玄力和他不上上下,可是實戰經驗少得多,很快便漸現下風,她一邊打一邊望著發了狠要她好看的夏候墨炎,不由得臉色難看,心裡暗自猜測著,難道這個賤民是為了青青才會如此嗎?一想到這個周身的火燎。不過夏候墨炎卻不理會他,若不是不想現在爆露了身份,他立刻喚出青龍劍,把這女人身上刺個三百六十劍才解恨,不過眼下只能靠玄力對打。

  很快魚青棠吃了夏候墨炎一掌,身子被打飛出去三米,然後站定,死死的盯著夏候墨炎,咬著牙尖叫。

  “你竟然真的敢打我。”

  “我還想殺你呢,女魔頭,什麼公主?”

  夏候墨炎冷諷,周身的殺氣,此時他借著青青的事,發洩著心頭的憤恨,冷冷的怒視著魚青棠,那女人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著他,最後在那吃人的眼神中,朝大殿外面憤怒的尖叫:“來人,來人。”殿外立刻跑進來幾名侍衛,這幾名侍衛都是鸞鳳宮的侍衛,先前和夏候墨炎混得很熟,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這青青被斷了一隻手,夏候侍衛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

  “公主。”

  “把他拿下。”

  “是,公主,”幾名侍衛一聽,飛身而起,直擊向夏候墨炎,幾個人都是藍玄之段,大殿上再起打了起來,魚青棠一看侍衛一時拿不下他,也飛身加入了打鬥中,很快幾個人合力拿住了夏候墨炎,魚青棠一撩輕衫袖擺,傲然冷哼。

  “立刻把他關進煉獄池裡,這個賤民竟然膽敢歐打本公主。”

  魚青棠一言落,夏候墨炎心裡松了一口氣,雖然知道那什麼煉獄池十分的恐怖,但是為了見到師傅,他上刀山下油鍋也要走一趟。

  所以冷冷的瞪視著上首的魚青棠一眼,轉身便要往殿外走。

  魚青棠看他一身的逆鱗反骨,偏偏對他恨不下那種心來,所以忍不住開口喚住他。

  “夏候墨炎,若是你向本公主道謙,本公主就免你受煉獄之苦。”她假裝仁慈大方的開口,可惜夏候墨炎看穿了她的真面貌,而且他一心只想看到師傅是不是在煉獄池中,所以哪裡理會這女人,眼瞳內一閃而過的懾人光華,涼薄無情的開口。

  “要想我道謙,做夢。”說完大踏步的往外走去,幾名侍衛押著他往煉獄池而去,身後只聽得一陣陣劈咧嘩啦的響聲,伴隨著驚慌失措的叫聲:“公主,公主,你別生氣了。

  夏候墨炎被那些侍衛押解著,穿宮殿,越軒宇,一路直往後面而去,那幾個押解他的侍衛忍不住勸他。

  “你還走向公主道謙吧,你若現在不見好就收,以後只怕日子更難過了,知道暮野嗎?”

  另外一個人介面:“先前也和你一樣,堅決的拒絕了公主,最後被扔進煉獄池中,後來他在煉獄池中,受不了煉獄之苦,哀求著向公主求饒,可惜晚了,公主斬了他的一雙手,毒了他的舌頭,讓他只能在大街上要飯,所以你還是見好就收。”

  “毒女,你們不會都是這女人相中了,而直接讓進宮當侍衛的吧。”

  夏候墨炎見身邊的這幾名侍衛,個個都長得極出色,所以才會有此一問,他話落,果然那幾個人不出聲了,有人點頭。

  “其實誰想待在鸞鳳宮看那個女人的臉色啊,你今兒個看到她就知道她有多殘忍了,青青長是多可愛啊,就那麼被斬了一隻手,平常我們這些侍衛若是多和她身邊的宮女說一句話,就會害了那個女人,所以平時大家都是私下裡說些話,當她的面絕對不敢亂說的。”

  “我還看你還是先向她道謙吧,她似乎很重視你,不會過份為難你的。

  “讓我給她道謙,下輩子吧。”

  夏候墨炎傲然的開口,身邊的幾人歎氣,一路說著押著他前往煉獄池。

  煉獄池在王宮最後面的地方,一眼望去,滿目馥鬱,竟然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山丘,逡迤綿延,此時,天色近晚,只見週邊有一座高牆,正中的大門前,並沒有人,卻走出來一頭巨大的金毛獅子,此對張著大嘴,踱著步子穩健的晃出來,一張嘴便是如雷的聲響:“此處仍是禁地,你們過來幹什麼?

  “奉公主的命令,送此犯人進煉獄池。”

  那金毛獅子打了一個哈欠,不耐煩的開口:“王吩咐了,不准再把任何犯人關進煉獄池。”說完晃了晃尾巴,又威風凜凜的走了進去。

  夏候墨炎蹙眉,下意識的開口:“除了這金毛獅子守門,再沒有別人了嗎?”

  “還有一隻花斑虎。”

  幾個侍衛有人回他的話,然後遲疑的開口:“這可怎麼辦?”

  其中一人吩咐另外一個人:“你立刻去稟報公主,說王吩咐了不准再把任何犯人關進煉獄池,我們在這裡等候公主的指示。”

  “是,”一人奔跑著離去。

  幾名侍衛押著夏候墨炎站在禁地門前,不時的說著話,忽然一隊宮中的侍衛走了過來了,人還沒到跟關,便有人冷喝:“什麼人在此。”

  這邊的人立刻恭敬的開口:“我們是押解犯人送進煉獄池。”

  那一隊的人走過來,為首的竟是先前陪公主前往玄武大陸的四大長老中的兩名長老,兩人的眼瞳中犀利的光芒,隨之呵斥:“把人帶回去,公主真是太兒戲了。”

  很顯然這兩日不太滿意公主的行為,幾名侍衛應聲:“是,是。”

  雖然如此,卻不敢擅自押解夏候墨炎離開,因為他們是公主的侍衛,若是擅自離開,只會遭到公主的懲罰。

  兩個長老顯然也知道公主的為人,所以並沒有刁難他們幾人,徑直吩咐了跟著他們的侍衛守在門外,兩個長老走了進去,只見先前那只威內凜凜的金毛獅子,此刻別提多乖順了,規規矩矩的把兩個人迎了進去。

  這個地方夏候墨炎記住了,他一定要儘快行動,闖進這禁地的煉獄池,救出師傅,這只獅子和虎不是問題。

  這時候,那名去稟報公主的侍衛奔了過來,笑著開口:“好了,公主讓把人帶回去,不過為免看到生氣,說先關在鸞鳳宮的牢裡。”

  “好,你小子福大,走吧。”

  有人拉著夏候墨炎,一路離開了禁地,夏候墨炎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

  “為什麼不准人關在這裡。”

  其中一名侍衛小聲的說:“聽說這裡關了一個厲害的人物,不過究竟是誰,沒人知道。”

  夏候墨炎心一沉,便知道這人是誰?如果他猜估得不錯,這人一定是師傅,師傅,你受了很多的苦,今夜我一定要闖進這禁地裡,救出你來,你等著我。

  一路想著,跟著幾個人的身後,直奔鸞鳳宮的牢房。

  鸞鳳宮的牢房裡,沒有任何犯人,只有夏候墨炎一個,那幾名侍衛把他關進去,滿臉笑的開口:“你放心吧,公主一定會很快放你出去的。”

  這幾人猜測著,公主這一次對待夏候侍衛明顯的和平常不一樣,平常若是犯了如此大的錯,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可是現在她只是讓人把這夏候侍衛關在牢房裡,過幾天恐怕就沒事了。

  夜色朦朧的時候,夏候墨炎喚出了青龍寶劍,這把寶劍在他進入碧海雲天以後,他便吩咐它自己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到他需要它的時候,自會喚他,所以此時一喚,那青龍寶劍便脫空而來,夏候墨炎命令青龍劍斬斷了鐵鎖,打昏了門前守著的靈豹,一人一劍迅速的離開了鸞鳳宮,前往王宮後面的禁地。

  此時,王宮的某一座宮殿裡,床上安息著一個身著黑袍的老者,那老者眉毛倒豎,一臉的凶相,就是睡夢中,也有一種令人恐慌的陰驁。

  一張豪華的大床邊,此時靠著一個魔杖,魔杖是深黑色的,頂端有一顆紅寶石,本來死氣沉沉的紅寶石,忽地在暗夜中閃爍著耀眼的紅光,越來越濃烈,床上的人一驚而醒,飛快的一伸手拿了魔杖,口眼一閉,便對著魔仗念了一串咒語,眨眼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人正是碧海雲天的國師,赫烈公子的父親赫正。

  門外已有侍衛驚動了,沉聲問:“國師,發生什麼事了?”

  赫正早心急的穿起衣服,飛快的拿了魔仗走出去,命令外面的侍衛:”快,立刻去通知王上,青龍劍出現了?”

  這赫正仍是碧海雲天的國師,同時他是一個神巫師,手中的魔仗便是他的利器,通過這柄魔杖可以預測很多未知的事情,關於青龍白虎還有玄武三柄寶劍,他在魔仗上設了咒語,所以只要這三把劍出鞘,魔杖便會發出警告,所以上一次白虎劍出現的時候,他感受到了,稟報了王上,王上命令公主帶著四大長老前往玄武大陸去尋找三把寶劍,誰知道寶劍沒有找到,倒是把甘藍公主找到了。

  現在甘藍公主被關在煉獄池內,而青龍劍也出現了,說明那個持劍的人來到了碧海雲天,這真是太好了,現在魔杖顯示的位置,那人正在禁地裡。

  赫正領著人浩浩蕩蕩的前往王上的宮殿,宮殿內早就燈火大作了。

  碧海雲天的王,一身白袍,五官剛毅,只是眉眼間犀利陰沉,此時在大殿上首來回的踱步,一聽到門外的動靜,便轉過臉來,眼瞳中深幽的暗芒,深沉的聲音響起來。

  “出什麼事了?國師?”

  “稟王上,青龍劍出現了,那個持劍的人一定來救甘藍公主了。”

  “果然來了,好,隨本王立刻前往禁地。”

  王一聲令下,大殿外面的侍衛應聲而進,連同四名長老都出現了,一起抱拳沉聲:“是,王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直奔禁地而去,而此時夏候墨炎正在禁地中,他手執青龍劍,尋著氣息一步步的往前走,先前,他本來想讓青龍劍帶他來這煉獄池,誰知道青龍劍說,以前他一直被放在瑤池台中,王宮有祥龍瑞氣圍繞,他無法感應到這裡面的事,所以不知道煉獄池在什麼地方?

  但現在闖進了禁地,冰火兩重天的氣息,越來越接近。

  月夜荼緋,瑩亮的光芒籠罩著禁地,一路上假山怪石,綠野叢生,花草爛漫,這裡倒不失為一個美好的地方。

  只是任何人都不希望到這裡,因為這裡有一座煉獄池,所以到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一人一劍走了一段路程,忽然聽到前面不遠處似乎有人痛苦的輕吟,時而低柔,時而嘶吼,時而嗚咽,在月夜山林中透著無盡的淒冷,夏候墨炎一聽,直覺上便是師傅,當下臉色大變,飛身而起,身子騰起,如一只大鳥般的幾個起落飛越而去,直落到一座清明的碧池前面。

  只見池子並不大,月牙形的池中,此時被鐵鍊鎖著一個女子,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只見滿頭烏絲濕漉漉的傾瀉下來,遮蓋住了她的臉,她的嘴裡不時的發出輕吟,痛苦之極,夏候墨炎一看到這被鐵鍊鎖著的女子,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師傅?”

  池中人抬頭,墨發分開,露出一張臉來,堪堪驚豔,月白的光華籠罩在她的臉上,只見眉如輕柳,眼如星辰,肌膚雖然蒼白,卻依然難掩她的絕色,夏候墨炎一瞬間呆住了,這人真的是他的師傅嗎?師傅終年累月的蒙著臉,所以他從來沒看過她長得究竟是什麼樣子?眼前的人真的是她嗎?

  不過夏候墨炎一聲落,那池中人明顯的激動了,失聲叫了起來:“墨炎,你來這裡做什麼?”她竟然真的是他師傅,她一說話,夏候墨炎確認無疑,看到師傅被兩條鐵索鎖在池中,痛苦至極,他的心都快要滴血了,如此一想,手一揚,便持青龍寶劍躍到半空,寶劍一揮便去砍那鐵鍊。

  誰知道碧池中,陡的水花爆開,沖天的水浪,那水濺到夏候墨炎的身上,一片炎熱,滾燙一片,似乎能燒灼人的肌膚。如此一想,更知道師傅此刻是多麼的痛苦,所以他發了瘋似的揮起青龍劍迎向那從水底冒出來的四個靈獸。

  一豹一虎一獅一狼,四頭靈獸一直潛伏在煉獄池中,若是有人來犯,必然還擊。

  此時四頭靈獸,好似瘋了似的,一起撲向夏候墨炎,夏候墨炎身上紫茫籠罩,再加上光芒大盛的青龍寶劍,一時間倒也不懼那四頭靈獸,池中不時的飛濺出水花,澆濕了司馬甘藍的衣服。她做夢沒到墨炎會來救他,可是此刻她的心內焦急不已,墨炎雖然玄力修為已達到紫芒,可是這裡有很多的高手,要想救走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想到自己的兒子很可能落到這些壞人手裡,司馬甘藍覺得自己肝腸寸斷,這麼多年一直的隱忍是為了什麼,就是怕被這些人發現自己有一個兒子,他們一定會為難她的兒子,所以她才會送走兒子,甚至讓他裝瘋賣傻,只為了護他一個周全,可是那些人恐怕很快就來了,若是墨炎再不走,就走不掉了,想到這,司馬甘藍叫了起來。

  “墨炎,別管師傅了,快走,他們有人過來了。”

  “不,師傅,我一定要帶你離開這裡。”

  夏候墨炎說完,一劍劈向那靈獸虎,青龍劍的染了他的戾氣,銳利無比,鋪天蓋地的殺氣籠罩下來,那靈獸虎抵擋不住,被一劍擊中,嗷嗷的叫了兩聲,便敗下陣去,沉沒到水底,其它三頭靈獸,看到同伴吃虧,早瘋了似的攻擊上來,而夏候墨炎並不懼它們這些畜生,越打越猛,眼看著另外三頭靈獸也落不得好,忽然一道紅光破空而來,直擊向青龍劍,青龍劍的白芒耀起,迎向那白光,一紅一白的光芒對擊,夏候墨炎身子在半空連退了兩步,翻了一下穩穩的落地。

  這時候,只見浮光掠過,數道身影落到了他的面前,最前面的一人,一身的黑袍,手執一柄魔仗,此時那魔杖上的紅寶石兀自發光,很顯然,先前的紅光便是這黑袍老怪發出來的,看來他是個戲敵。

  “大膽逆賊,竟然膽敢用青龍劍傷了守護煉獄池的靈獸。”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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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6:55:31 |只看該作者
第114章

  月光淡淡如水,籠罩著煉獄池。

  池邊站著數人,兩下對恃,怒目相向,夏候墨炎雖然一人,卻不懼對面的一群人,傲然冷瞪著對方。

  一隻手執著青龍寶劍,颼颼涼薄之氣折射出他的臉來,眼瞳一片陰驁,森冷的開口。

  “打傷了靈獸又怎麼樣?馬上放了我師傅,否則別怪我斬殺了它們。”

  雖然靈獸在碧海雲天裡很常見,但能被挑選來鎮守這煉獄池,必然是不凡的靈獸,所以夏候墨炎此言一開,那黑袍老怪臉色眉毛越發的挑起,滿臉兇惡,魔仗一指夏候墨炎,便耀出紅光來,陰沉沉的開口。

  “呸,什麼師傅,她是你親娘,別想瞞著我們,你身上有一半碧海雲天的血統。”

  赫正不屑的大吐了一口唾沫,然後魔仗一指池中的司馬甘藍,陰沉沉的籠罩著殺氣:“司馬甘藍,你可是碧海雲天的人,竟然膽敢和外面的人私通,生下這等不純的血統,你論罪當死。”

  夏候墨炎先有些不能反應,木愣的望著那黑袍老怪一張一合的嘴,慢慢的思想清明了,這人說師傅是他的親娘,他身上有碧海雲天的血統,這是真的嗎?夏候墨炎一雙好看狹長的丹鳳眼射出光華,直望向池中的司馬甘藍。

  司馬甘藍不理會國師赫正的指責,反而是望向夏候墨炎,一臉的愧意。

  “墨炎,對不起,師傅沒跟你說實話,你是我的孩子。”她的語氣低柔回轉,在月夜下,透著無盡的滄傷。

  若不是無計可施,她司馬甘藍又怎麼會把兒子送到漢成王府去做一個傻子。她的腦海裡想起了從前的事,和夏候墨炎一般美麗的丹鳳眼中,充滿了濃濃的哀傷絕望。

  二十多年前,她的侍衛陸無涯把她從煉獄池救出去,那時候碧海雲天裡亂成一團,因為她的未婚夫魚朗帶著赫正等人乘夜攻進了皇宮,殺掉了她的父王和王室的一干人,而拒婚的她被關進了煉獄池,那時候碧海雲天裡無人顧及她,因為魚朗要對付那些追隨父親的公卿,還要追查兩把寶劍的下落,所以她輕易帶走了一把青龍劍,逃出了碧海雲天,因為在煉獄池呆的時間太長,再加上失去親人的劇痛,雖然逃了出去,她就好像一個廢人一般。就是在那時候,她遇到了夏候東宸,年輕的夏候東宸對她一見傾心,一心一意的照顧她,她也愛上了他,那時候,她不知道夏候東宸仍是金夏國的皇子,兩個人相親相愛的呆了三個月,忽然一日有急報,夏候東宸連夜帶她進京,她才知道原來他是一個皇子。

  本來夏候東宸無意於大位之爭,但是那時候身為皇帝的妃子葉皇妃領著一班大臣死命的諫夏候東宸,讓他上位。

  葉皇妃知道夏候東宸的顧慮是她,所以領著一班人求她出言讓夏候東宸出位,因為皇室中正直無私仁慈的便是夏候東宸,若是別人出位,便會死傷無數,而且當時的慕容家的女兒慕容煙最中意的便是夏候東宸,若是他娶慕容煙,必然是最大的出位者。她禁受不住葉皇妃等人的哀求,終於答應了這件事,夏候東宸在她的勸說下,表示願意上位,並娶了慕容家的千金慕容煙為妃,這樣一來便得到了金夏國最大一支的支持,再加上葉家和另外幾大世家的支持,最後夏候東宸如願當上了金夏國的皇帝。

  而被她和慕容煙都被封為皇妃,那時候新帝即位,還要借助慕容家的勢力和幾大家族的勢力,所以夏候東宸又連著納了幾位妃子,平衡朝中的勢力,而他雖然寵愛她,卻明白身上的責任,既然上位,必然要做到平衡,所以在寵愛她的同時,並沒有忘了雨露均沾這樣的事,如此一來,她和慕容煙差不多的時間內懷孕了。她雖是碧海雲天的一國公主,可是已沒有任何親人了,在金夏國更是無依無靠,背後一點勢力都沒有,如何去與慕容煙爭鬥,慕容煙背後不但有慕容家,還有幾大世家的人支撐著。

  而她與夏候東宸的愛也在這場皇權爭鬥中,慢慢的侵蝕掉了,看到那麼多女人同侍一夫,她心裡難受,在碧海雲天是祟尚一夫一妻的,雖然也有貴族納妾,不過卻是一小部分這樣的人,而她的父王母后一生只愛彼此。

  皇宮裡,每日上演的便是勾心鬥角,然後是互相的設計陷害,有好幾次她都是因為夏候東宸的保護所以才躲了過去,可是夏候東宸身為一國之皇帝,不可能每日理會後宮裡的事,所以為了保護她的兒子,她找到了漢成王,決定把自己的兒子寄存在漢成王府裡,後來的事還多虧了慕容煙,她派人送了一場大火,她便在那場大火中喪生,兒子進了漢成王府。她出了皇宮,生怕碧海雲天的人通過魔仗查到她的下落,所以一直待在水月庵裡,那是魔仗查不到的地方。

  先前的幾年,她一直安份守已的待在水月庵裡,心裡想著,兒子在漢成王府裡一定過得很快樂,身為漢成王世子的他,是個金尊玉貴的小公子,所以她忍著思念之苦,從來不去打擾他,有一次她實在忍不住了,便夜探漢成王府,誰知道兒子竟然活得那麼的幸苦,所以後來她一直待在兒子的身邊。

  煉獄池裡,司馬甘藍的腦海裡浮浮沉沉,一雙眼睛驚驚乍乍的看著夏候墨炎,她真的害怕看到兒子眼裡的痛心失望,甚至於嫌厭,她不會怪兒子的,必竟是她先棄了他,讓他在漢成王府過得不如意。

  可是夏候墨炎卻並沒有生司馬甘藍的氣,而是飛快的想著,師傅竟然是娘親,難怪她一直來盡心教導著自己,自己那麼的喜歡她,原來她才是他的親娘,還有一件事,他娘親叫司馬甘藍,那不就是表示,他其實就是皇室那場大火中喪生的孩子,他是金夏國皇帝的兒子。

  夏候墨炎驚訝之極,卻知道此刻不是理會這種事的時候,他抬眸望向池中的司馬甘藍,眼光裡是豔霞般明麗的色彩,煙波十裡,笑意漣漣的開口。

  “娘,我會救你出來的。”

  這一聲娘叫得司馬甘藍,滿目清淚,唇角是含笑的滿足,這一生無憾了,她等到了他兒子的原諒,所以什麼都不強求了,想到這陡的抬首朝著夏候墨炎叫起來:“墨炎,快走,別管娘了,娘此生足矣。”她一言落,便想去咬舌自盡,只有自己死了,兒子才會全身而退,憑他的能力和青龍劍的煞氣,這些人未必捉得住他。

  可是她的動作雖快,卻有一人更快,這人從頭到尾沒說話,一直冷冷望著池中的人,待到看清她有動作,大手一揮,一攏燦燦金光籠罩著煉獄池,池中的人根本動彈不得,只能怒睜雙目,恨意染染的瞪著那揮出金光的人,他正是碧海雲天的王,她的前未婚夫魚朗。

  是的,魚朗的玄力已達金尊,一般人要想打敗他,絕對是不可能的事,要想殺他更是妄想。

  碧海雲天的王魚朗用金玄之光罩著煉獄池,狠厲的眸光射向池中人,然後一字一頓,嗜血的聲音響起來。

  “司馬甘藍,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殺了你兒子的,只有你心痛了,才能報復當初你棄我之痛。”

  他說完看也不看池中的司馬甘藍,雙眸對上夏候墨炎此刻充滿血色的瞳仁,一片冷殘,就好似那饑餓的惡狼,更似中箭拼盡最後一口力氣的殘虎,渾身上下透著戾氣,只待千鈞一髮便撲上去狠狠的撕扯這該死的傢伙的脖子,然後一掌拍飛他的頭顱。

  魚朗看著這樣子的一個人,竟然有幾分當初自己的神色,心中有一抹讚賞,若他不是司馬甘藍的兒子,他還真想留著他,好好的栽培呢,可惜偏偏是司馬甘藍的兒子。

  魚朗一邊可惜著,一邊準備動手對付夏候墨炎,兩個男人在池邊眼看著便要大打出手。

  國師赫正一看王竟然要親自動手,當下出面阻止:“王,你稍息一會兒,讓我來對付他吧。”

  魚朗收了姿勢,確實以他的身份,用不著親自動手也能殺掉這小子,想著點頭,優雅的開口:“好,國師,你來。”

  國師赫正陰驁兇殘的面容上閃過狡詐的冷笑,然後手中的魔仗一揮一道強大的光華便鋪天蓋地的襲了過來,夏候墨炎陡的一躍身避開,先前所站的位置,土屑紛飛,斷枝殘葉紛紛墜落,這一仗果然厲害,夏候墨炎並不懼他,這些人中,最厲害的便是這個有著金尊玄力的王,至於這什麼國師的,先前他們交了手,他知道自己不用懼他,想著,寶劍陡的揚起,一道白光迎了上去,從半空避了下來,兩個人互不相讓打了起來。

  青龍劍因為主人的煞氣,所以周身充滿了惡煞,一人一劍,好似兩條火龍一般,在煉獄池上空翻滾鬧騰,頻頻驚雷在半空炸開,國師赫正雖然有魔仗,可是魔仗最大的功能是預測未來,並不是對打的利器,所以很快便現出弱勢。

  魚朗身側的四大長老一看國師現弱勢,不由得朝魚朗開口:“王上,國師恐怕不敵,不如讓臣等會會他。”

  魚朗一揮手阻止了身後的四人,今兒個他倒要借借這夏候墨炎的手消消赫正的氣焰,他一直以來自認為有功之臣,氣焰越來越高潮,他倒要滅滅他的志氣,讓他知道知道,這碧海雲天內,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四大長老一看王的臉色,便知道他的心意,不多話,一起望向打鬥在半空的兩個人。

  很快赫正便現出敗勢,身在半空,氣籲喘喘起來,卻不見王上和身後的四大長老有動靜,赫正不禁在心中怒駡。該死的王上,分明是借別人之手為難他,他別忘了當初可是他助他才滅了前王,現在竟然如此這般對待他,當真可惱。

  赫正本就落敗勢,偏偏還心裡胡思亂想,所以更給了夏候墨炎機會,只見他一劍揮去,竟然削掉了赫正的肩,大片的血肉粘連著黑袍飛濺出去,赫正一聲痛呼墜了下來。

  夏候墨炎同時躍了下來,然後冷冷的怒視著對面的魚朗,大有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千殺一干。

  魚朗唇角勾出笑,眼瞳中倒是一抹激賞,喚了侍衛過來,把赫正送進王宮去醫治,然後吩咐四大長老:“把他拿下。”

  “是。”

  四大長老領命,身形一躍便至半空,四人變換,竟成一個陣勢,眼看著便要向夏候墨炎撲來。

  忽然暗夜中響起一道嬌喝:“住手。”

  隨著喝聲,一道大紅的身影從半空翩遷而至,直落了下來,站在夏候墨炎和魚朗的中間,沉著一張臉瞪向半空中的四大長老。

  “你們四個馬上下來。”

  一看到公主過來,四大長老臉色鬱悶,只得收起架勢,落下地來,只要這位公主出現,就不會有什麼好事,四人一臉的苦相。

  魚朗望向自個的女兒,內斂的挑眉,暗沉的聲音響起:“青棠,你又胡鬧什麼?”

  魚青棠一看父王發怒,早撤嬌似的撲過去,一把摟著魚朗的腰,在他的胸前噌來噌去軟聲細語的哀求著。

  “父王你別殺他,其實棠兒知道父王為什麼想殺他,不如留著他,棠兒倒是有一個更好的主意讓父王出氣。”

  魚朗一聽女兒的話,倒來了興趣,低首望著她:“你說。”

  魚青棠聽他的話,似乎有興趣,頓時間眉開眼笑,鬆開了手拽著魚朗的手臂:“父王,這個人既然是司馬公主的兒子,那麼不如讓他娶棠兒為妻怎麼樣?”

  魚青棠之所以要嫁給夏候墨炎,是因為看到了青龍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一副風華絕化的傲姿,再加上他的冷戾霸氣還有那一身強大的玄力,這樣的人,才是她的良人,那個什麼赫烈和納雲統統的滾蛋吧。

  所以她才提出這種建議,不過她話音一落,便遭到了魚朗身後的四大長老反對,其他人雖然不贊同,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因為這公主的報復心可是極強的,他們不想自找苦吃。

  四大長老之一開口:“公主,這事萬萬不可,公主千萬莫再提這種事了。

  “是啊,王上,千萬不能答應公主的要求。”

  “臣等請公主收回成命。”

  四人搶著開口,魚青棠臉色難看,正待發作,魚朗率先開口,瞪著魚青棠:“胡說,還不回去。”

  “我不回去,父王,他是司馬公主的兒子,父王莫要忘了,這碧海雲天一直有很多人非議父王,若是司馬甘藍的兒子娶了我,不是正好阻了別人的嘴嗎?人家會說司馬公主都默認了,我們說什麼,再一個,父王想報復司馬公主,讓您的女兒嫁給她的兒子不是最好的報復嗎?”

  魚青棠說完,身後的夏候墨炎大怒,指著魚青棠的後背大罵:“無恥的女人,休想讓我娶你為妻,就憑你也配,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夏候墨炎寶劍一抖,直指魚青棠,寶劍上還滴著血,堪堪煞氣,耀出冷芒。

  魚青棠卻不理會他,因為她不想看到這男人死,所以他罵她根本不以為意,只要父王不殺他就行。

  倒是魚朗臉色難看,因為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被這種混雜血統的人嫌厭,當真令人可惱,不過他聽了魚青棠的話,倒是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掉頭望向煉獄池,只見池中的女人,此時怒目圓睜,一副恨不得食了他的神情,魚朗忽然便高興了幾許,沉聲認同了魚青棠的話,抬首望向夏候墨炎。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娶了公主,我會放了你娘,反之,你若不娶,現在她在我的金光之下,我只要一掌下去,她便會香消玉梵,說吧,是娶還是不娶。”

  娶是不可能的,夏候墨炎可不想娶這種蛇蠍之女為妻,何況他答應了此生只娶晚兒一人,又怎麼可能娶別人呢?

  不娶,他剛知道的娘就會死在魚朗的手裡,這人金尊之級,動作絕對比他快,動手只會讓娘死得更快一些罷了。

  夏候墨炎左右為難,一雙眸子落在池中,看到娘親的臉上一片孱弱蒼白,被煉獄池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所以他真的不顧她了嗎?再一個如果先假意答應了,到大婚的日子拼死一擊,帶走娘親,會不會好一點。

  眼下只能如此了,先假意答應再做計較,如此一想便沉穩的開口。

  “要想我答應也行,第一,馬上放了我娘,第二大婚之日,我娘必然要出現。”

  “好,我答應你。”

  魚青棠一聽這男人的話,早叫了起來,然後掉頭望向魚朗:“父王,你答應他吧,棠兒只嫁他一個,若是父王不答應,棠兒終身不嫁。”

  魚朗沒說話,他身後的四大長老叫了起來:“公主。”

  然後一起望向魚朗:“王上,萬萬不可答應公主。”

  他們知道,若是這樣,說不定司馬公主和這夏候墨炎都會逃出去。

  不過他們一開口,那魚青棠便變了臉,冷冷的瞪視著四大長老:“這碧海雲天究竟是你們的天地,還是我父王的天地,父王做事你們處處阻攔。”

  這魚朗雖然玄力極高,可是心胸卻狹隘,所以才會一再的針對著司馬甘藍,一來因為她的身份,二來咽不下當初被棄的那口氣,而且他喜歡司馬甘藍。

  此時聽了魚青棠挑潑的話,臉色便不好看,不過接著魚青棠又說了奉承他的話。

  “我父王仍是碧海雲天最頂級的高手金尊之級,這若大的碧海雲天何人是他的對手,任何人都休想近得了他的手,所以你們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的。

  魚青棠說完,魚朗臉色好看一些,沉聲開口:“四大長老聽命,從現在開始,你們日夜監視著駙馬爺。”

  “是”

  四人不敢再多說什麼,夏候墨炎又望向煉獄池,緩緩的揮手,金光收去。

  司馬甘藍知道自己在魚朗的面前,就是想自殺都不可能,不過她望著兒子,滿是愧疚,痛心的叫:“墨炎,是娘的錯。”

  “娘。”

  夏候墨炎喚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救出娘,然後帶她一起離開這什麼狗屁的碧海雲天。

  魚朗沉聲朝池中的靈獸命令:“放人。”

  只見煉獄池中,鐵鍊嗖嗖的收回頭,司馬甘藍的身子軟軟的往池中栽去,夏候墨炎一見,飛身直撲過去,可惜終究快不過那一道金尊之級的人,只見他快若流芒,眨眼即過,池中再無一人,只聽得半空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魚朗,你帶我去什麼地方?”

  不過卻沒人答話,這裡夏候墨炎松了一口氣,周身的冷汗,雖說沒有救出娘,但是讓她離開煉獄池,總算是做了一件事,不過想到要娶魚青棠,他的臉色便陰驁難看至極。

  魚青棠嫵媚的面容上,滿是笑意,略有些討好的開口:“你先去休息吧。

  “哼。”

  夏候墨炎一甩手離開,為怕青龍劍被他們盜走,所以一甩手拋了青龍劍命令:“青龍,自去原來的地方。”

  “是,主人。”

  青龍劍一道銀光閃過,便自消失不見了,夏候墨炎身後的四大長老看著這青龍劍,差點沒氣得吐血,明明是碧海雲天的青龍劍,偏偏對他們這些正主子不屑一顧,聽命於這異姓異族之人,當真是可恨至極,雖然如此想,卻又無計可施。

  四個人跟著夏候墨炎一路回鸞鳳宮而去,現在這傢伙可是駙馬爺了,他們還是小心些吧,一想到這個,便想到了青棠公主,真正是花癡人物,看到男人連自己姓什麼大概都忘了,她只顧著想這男人,可知道這男人不好惹,現在不除掉,將來想除掉都難。

  華麗的庭院,花草馥鬱,鳥雀嘶鳴熱鬧。

  一道尖銳的聲音從某個豪華的房間裡傳出來,隨之便是激烈憤慨連珠炮似的說話聲。

  “陸無涯,你說這裡的公主要成親了,駙馬爺就是夏候墨炎,這是怎麼回事?”

  一間雅致清新的房間內,此時一個妍麗出塵的女子指著對面雋秀出色的男子,難以置信大聲追問。

  女子正是趕來帝京的上官晚清,男子是甘藍公主的侍衛陸無涯。

  陸無涯身為公主的侍衛,在帝京自然有認識的公卿大臣,此刻他們居住的地方便是一個大臣的豪華宅弟。

  他們兩個人來帝京已有幾日的功夫,正在派人打聽,那關在煉獄池裡的人是不是公主司馬甘藍,本來有點眉目了,沒想到今天一早王上派人下了敕旨,公主三日後大婚,駙馬仍是前公主司馬甘藍的兒子夏候墨炎。

  這件事,整個帝京的人都在討論,陸無涯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所以把這件事告訴了晚清,沒想到晚清最先是不相信,然後是憤怒,此刻瞪圓了一雙秀目,陰森森的盯著陸無涯,咬牙切齒的冷哼。

  “我現在馬上就要進宮去找墨炎,絕對不會讓他娶那個公主的。”

  她的心裡百分百的相信夏候墨炎,因為在碧海雲天裡,他一個人救甘藍公主,勢單力薄,一定中了那個公主的圈套,所以才會迫於無奈娶那個歹毒的女人,她一定要把他連同甘藍公主一起救出來。

  晚清說完,一握手中的白虎劍,便準備沖出去。

  房內的陸無涯和另外一位中年男子,碧海雲天的公爺晏伯臣兩個人趕緊阻止她的衝動,他們很理解她此刻的心境,自己的夫君即將迎娶別的女人,換成誰誰也急,不過這事急根本沒用。

  “上官晚清,你現在闖進宮去,根本救不了夏候墨炎和甘藍公主,只會讓自己再次陷入別人的魔掌罷了,其實這次的大婚,正好是個轉機。”

  陸無涯沉穩的開口,眉眼冷冽。

  他身側的晏伯臣點頭,內斂的介面:“公主大婚,正好我們這些貴族可以進宮去,那一日宮中的人大多數都集中在宮門口,你們兩個人正好可以乘機溜進去,陸無涯對於鸞鳳宮十分熟悉,找個地方藏好,等到大婚之時一定可以救下公主和那個人。”

  沒人知道晏伯臣仍是前朝王后父親收養的孩子,後來在少年的時候,離家出外遊學,這樣他便躲過了當年的浩劫,後來入京做了公卿謀臣,一直在打探公主的下落。

  這件事只有陸無涯知道,所以這次陸無涯帶了晚清住在晏伯臣的府上。

  此時二人都阻止晚清的貿然行事,她若貿然行事,只會讓宮中的人心生警惕,知道碧海雲天又有人闖了進來,到時候想對付他們都難,現在可謂防不勝防,直接在大婚的時候劫走駙馬和甘藍公主。

  晚清知道二人說得沒錯,可是想到墨炎要迎娶別人,心內還是十分的煎熬,油煎一般難受,臉色難看,手緊握成拳,坐在房內一側的椅子上,哪怕她知道一切只是一場事,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那份心痛仍然存在著,恨不得此刻立刻飛到他的身邊,守候著他,恨不得執劍結果了那個覬覦了別人東西的公主,什麼公主啊,根本就是花癡女。

  “好,那你們說說吧,有什麼計畫。”

  晚清沉聲開口,見她安靜了下來,陸無涯和晏伯臣總算松了一口氣,雖然才與這丫頭相處了短短幾天的時間,這兩個人已知道別看她年紀輕,卻絕對是個內斂沉穩的角色,雖然先前過份激動了,若是換成別人,只怕比她還激烈。

  “嗯,行。”

  陸無涯和晏伯臣點頭,晏伯臣開口:“我已派人打探清楚了,駙馬爺在宮中,靜等大婚的日子,身邊有四大長老看管,至於煉獄池中的人,被王上帶走了,我想既然駙馬爺要與公主成親,王上絕對不會在大婚前害甘藍公主,所以我們只要等到青棠公主大婚那一日,便可動手,到時候,你?”

  晏伯臣指著晚清:“負責搶奪駙馬,無涯負責奪過甘藍公主,記住兩個人一定要動作一致,他們不知道還有人注意駙馬和甘藍公主,所以只要你們配合得好,一舉即中,如果到時候有突發的狀況,我就會幫助你們,若是沒有突發的狀況,我按兵不動,這樣可以保存住一部分實力,等到甘藍公主救出來再說。”

  “好,就這麼辦。”

  陸無涯贊同的點頭,然後望向晚清,晚清點頭,雖然這三天她的日子不會好過,可是卻知道這是最有效的一個方法了,所以她忍。

  “好,就這麼辦吧。”

  三個人說定了,晏伯臣和陸無涯起身,吩咐晚清一聲:“你休息一會兒吧。”

  看這丫頭苦著一張嬌麗的臉,比哭還難看的神容,他們兩個真不忍心看,還是讓她休息吧,三日後便可救人了,現在他們還走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吧。

  房內,晚清起身抱著白虎劍倒在床上,閉上眼睛休息,腦海中卻是一團紛亂,哪裡睡得著,她恨不得立刻便見到夏候墨炎,和他相隨在一起。

  墨炎,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想娶那個公主,你走出於無奈是嗎?

  王宮的某一間殿閣,微敞開的窗戶,輕風送爽,涼習習的格外的舒服,碧海雲天的氣候四季如春。

  窗臺輕紗飛揚,室內豪華的大床上,此時安靜的睡著一人,孱弱的面容上蒼白一片,瘦弱的身子倦縮成一團,巴掌大的臉蛋上全無血色,細長的眉峰緊蹙著,即便是睡夢中似乎也不堪驚擾,心事重重。

  一雙大手伸出來,輕撫她的眉,輕輕的歎息。

  甘藍,你為什麼要拒婚,若不是為了你,我是不會犯下這弒王的滔天大罪,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他的動作細膩輕柔,可還是驚動了床上的人,她慢慢的睜開眼睛,面對上床邊的人時,面容陡的凜冽異常,而半空那只手也緩緩的縮了回去,平波無奇的望著床上的人,緩緩的露出一個魔鬼般的笑容。

  “甘藍,知道背叛我是什麼下場了嗎?”

  “魚朗,你人面獸心,狗心狼肺,枉我父王細心的栽培你,你卻做這等喪心病狂的事來,你就是死十次也抵不了你的罪過。”

  魚朗俊毅面容陡沉,忽然俯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司馬甘藍,低沉如獸的聲音叫起來。

  “是誰把我變成這樣的,是誰?”

  “我把你當成哥哥一般,如何嫁與你,我很早前就說過,我不想嫁你,魚朗,你是知道的,何況即便我有錯,你沖著我來,為何要殺了父王母后?

  “因為是他們給了我希望,又給了我失望,你知道嗎?你拒婚的那一晚,你的父王叫了我過來,對我說你不願意,他打算給你另行指婚,如果不是他這樣做,我會殺了他嗎?”

  魚朗咆哮起來,憤怒的一捶床柱,滿臉的寒氣,想到從前,使得他周身籠罩上了地獄般的凜寒。

  司馬甘藍的臉越發的蒼白,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因為第二天晚上便出事了,所以父王沒來得及告訴她,他同意她退婚了,前一晚,她還為了父王不同意退婚,所以和他大吵了一架,原來他心內已同意了,他一直是最疼她的,想到這,司馬甘藍用力的咬著唇,長髮披散在肩上,潔白如雪的肌膚上淚光漣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甘藍,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他不是不難過,殺了王上,他的心同樣的受煎熬,所以他不好過,她也別想好過。

  魚朗說完大手一伸便掐住了司馬甘藍的下頜,一粒藥丸奇快無比的扔進她的嘴裡。

  司馬甘藍恨恨的開口:“你給我服了什麼?”

  ”毒藥,我會定期給你解藥,但是你若離開我,只有死路一條,而且你若尋死,我會殺死駙馬,你該知道,以我的能力肯定可以辦到。”

  他說完哈哈大笑,一甩袍擺,轉身大踏步地的離去。

  床上司馬甘藍,周身涼薄,一陣陣的顫抖,這究竟是誰的錯?

  當年父皇看魚朗不但品貌周正,天賦又極好,便擬定了他為她的未婚夫婿,開始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和魚朗相處得很愉快,她把他當成知心的朋友,當成哥哥一般,後來知道了這件事,便當場和魚朗說清了,她以為他是知道她的,走瞭解她的,如她一般的,可是誰知道最後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煉獄池之水重創了她的身休,所以她現在很孱弱,需要休養,而大婚就在三日後,兒子一定不會娶魚青棠,他的目的便是乘大婚之時,救了她離開,可是這絕對不是容易的事。

  司馬甘藍痛心疾首,真是一場冤孽啊。

  她一動不動的坐著,長髮披散在肩上,滿臉的孱弱,襯著那柔軟無力的神容,我見欲憐,楚楚動人,歲月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點的痕跡,她似乎還是二十多年前住在宮中的公主,只是飽經了滄傷。

  門外有說話聲響起。

  “見過王后娘娘。”

  宮女恭敬的聲音響起來,隨之是一道冷凜陰沉的聲音響起來。

  ”起來吧。”

  一言落,便見門前眾星捧月簇擁著一個人走進來,這女子雍擁華貴,珠圓玉潤,一走進來,滿屋濃郁的幽香,演染著整個房間。

  司馬甘藍動也不動,木然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魚朗的王后,不知道她出現在這個地方幹什麼?

  只見那女人走進來,陰沉森寒的一揮手,身後的宮女魚貫退了下去,房間裡安靜下來。

  那女子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頭上的珠釵晃動,映襯得她的臉越發的陰驁猙獰,她走過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司馬甘藍,陰側側的笑起來。

  “你為什麼回來,你為什麼回來?”

  她說完陡的伸出手掐住司馬甘藍的脖子,想到自己的夫君心中一直有著這個女人,她的心裡便恨得蝕骨,恨得滴血,只想掐死這個女人。

  司馬甘藍冷冷的瞪著她,然後啪的一伸手拍飛了這瘋狂女人的手,雖然她在煉獄池中受苦,但不代表人人可以欺負她,這個女人最好滾遠點。

  ”你有本事殺我嗎。不甘心是嗎,有本事去和魚朗鬧,你在我這裡鬧什麼。”

  她現在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如若這女人有本事殺了她,她說不定感謝她,可惜她沒有那個膽,既然沒有那個膽,就別來這裡找她撤氣。

  那女人被司馬甘藍推出去,臉色難看至極,氣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傷心的哭了起來:“你為什麼要回來?”

  “不是我願意的,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這女人原來是她的閨中好友納蘭佳,現在卻是碧海雲天魚朗的王后,她們納蘭一族也是逆賊一黨的人。

  三日後,碧海雲天,公主大婚的日子。

  天氣萬里無雲,碧空如明鏡,清新的空氣,涼爽的氣息,到處是一片熱鬧之聲。

  宮門前,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公主大婚,王上在鸞鳳宮為公主主持大婚事宜,所以今日帝京城內的貴族和重臣全都揩眷參加。

  不過宮門口的檢查十分的戒嚴,皇家侍衛威風凜凜的立著,若是發現有逆賊臣子惹亂,絕對不會輕饒。

  檢查的仍是宮中的大總管,面無表情的領著人一一檢查官員手中的牌子,然後一個一個的放人進去。

  晏伯臣也領著家眷融在其中,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宮門口,倒使得別處薄弱了,所以陸無涯領著晚清,二人從僻靜的地方拭身進了王宮,陸無涯仍是宮中的侍衛,對於這王宮自然是極熟悉的,七轉八彎,很快把晚清領到了鳳鸞宮外面,只見宮門前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鸞鳳宮遍地掛起了紅色的帷幄,紅花,鋪天蓋地喜慶的色彩,看到這一切,晚清控制不住的想撲過去,撕扯了這一切,還有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理直氣壯的搶別人的男人,待會兒,她一定會給她重重的一擊,讓她知道她的男人豈是別人可以宵想的。

  陸無涯生怕她壞事,緊拉著她找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躲起來,靜等大婚一刻的到來,甘藍公主出現的時候,就是他們動手的時候。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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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6:55:51 |只看該作者
第115章

  鸞鳳宮,達官顯貴陸續的到了,大殿內一片熱鬧喧嘩,香焚寶鼎,花插玉瓶,仙音裊裊,琉璃金樽,泛瑤池玉液,玳瑁水晶堆滿仙桃異果,珠翠輕繞的宮女穿紅衣綠裳,滿殿的香鬢衫動,滿殿的芳華。

  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的湊在一起說事兒。

  甘藍公主的兒子迎娶王上的公主,這兩個有著滔天仇恨的人化干戈為玉帛,從此友好了嗎?是真心嫁娶,還是一番買賣。

  大殿內,表面上氣氛熱烈,和樂融融,其實私下里卻隱藏著暴風雨,這些重臣個個都是人精,雖然不清楚其中的細節,卻知道一定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一面。

  鸞鳳宮某個豪華房間里,夏候墨炎面無表情的望著跪在地上的四個宮女,每個人都是一臉的苦相,再次小心翼翼的開口。

  “請附駙馬爺更衣。”

  大婚,公主親自給駙馬爺準備了衣服,上等的雲霓綢緞裁剪的新娘服,華麗大氣,可惜駙馬爺根本不理會,此刻正慵懶的歪靠在旁邊的榻上,周身籠罩著凜寒的戾氣,令人不敢大聲說話。

  不過下跪的四個宮女,雖然害怕,還是忍不住拿眼偷瞄那一動不動輕靠在榻上的男子。

  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美男子,原來先前平凡的樣子,是因為易了容,所以才會顯得很平常,露出真容的他,當真是人中龍鳳。

  狹飛的眉,尖尖的飛入鬢角,深邃迷人的眼瞳,好似盛滿了凌寒的湖水,散發著涼薄的氣息,令人不敢親易接近,可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一襲素白的長衫,輕裹著傲挺的身姿,那份白融入刻骨的嗜血中,卻透著極致的高雅,當真是尊貴優雅霸氣融為一體。

  碧海雲天,盛產俊男美女,隨便可見的便是珠圓玉潤的人兒,可是這個人依然是最出色的。

  公主果然是慧眼識英雄,一眼便知道這男人如此出色,所以才會堅定的要嫁給他吧。

  四個宮女猜測著,見那個身影動也沒動,都快急哭了,可是卻不敢催促,這男人眉宇間散發出來冷酷無情的氣息,令人一看便知道他絕對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駙馬爺?”

  宮女逶迤的開口,還想再說,因為吉時快到了,若是駙馬爺還沒有換好衣服,只怕公主會責怪她們。

  夏候墨炎不等那宮女開口,便阻止了她的話。

  “好了,就這樣吧,我不會換衣服的。”

  他雖然陰驁冷漠,但並不想為難這些婢女,她們活在魚青棠的手下,已是極不容易了。

  “可是駙馬?”

  有宮女還想爭辯著說些什麼,卻接到夏候墨炎一抹盛冷的眼神,嘎然而止,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只得緩緩的起身。

  這時候門響,有人推門進來,卻是碧海雲天的四大長老。

  四個婢女慌恐的開口︰“柳長老,駙馬爺不肯換衣服?”

  四大長老之一的柳長老一雙犀利的瞳仁閃過精光,飛快的掃過夏候墨炎的臉龐,迎視上他嗜血冷戾之芒,揮了揮手讓房間內的四名婢女退出去。

  四人緩緩的上前,從容不迫的打量著榻上的夏候墨炎,四個人心中同時想著,沒想到甘藍公主的兒子生長得如此出色,當真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龍鳳,可惜啊,可惜。

  有人在心底嘆息,然後四人面色肅嚴的冷盯著夏候墨炎,柳長老沉聲警告︰“駙馬爺,今日大婚,你最好安份一點,若是壞事,只會害了甘藍公主,我想你不會希望甘藍公主出事吧。”

  這母子二人的軟肋便是彼此,這一點四大長老深信不疑,這男人若不是為了母親,恐怕他們未必抓得住他。

  柳長老話音一落,夏候墨炎眯起了狹長的鳳眼,一絲冷戾籠著眼底,冷冷的開口︰“若不是為了母親,我現在會在這里嗎?”

  “駙馬爺還是換衣服吧。”

  另外一個長老開口,其實他們心中有憂慮,生怕這大婚生出事端,若是真的讓夏候墨炎救出甘藍公主,那麼後果究竟會怎麼樣,真的未可知?

  身為碧海雲天的四大長老,心知肚明,雖然王上有金尊之身,不過並不是全無破綻,而這一點王上和甘藍公主全都知道。

  若是甘藍公主被救走,她一定會想辦法殺了王上,碧海雲天恐怕又要再經歷一次的浩劫,所以他們並不贊成讓夏候墨炎娶公主魚青棠。

  不過公主一向為所欲為,而且他們知道王上並不想殺掉甘藍公主,所以才會借坡下台,同意了這門親事,難道碧海雲天真的要再經歷一次的浩劫。

  四人深感憂心,對于眼前的人更多了一層戒心,不管如何,他們一定要小心眼前之人。

  夏候墨炎聽了沈長老的話,不屑的冷嗤一聲,俊眉輕挑︰“你認為這樣子的我配不上你們公主嗎?”

  那女人蛇蠍心腸,讓他看一眼都嫌,若不是為了救娘而假意應允,他又怎麼會委屈自已呢?

  想到遠在黑霧林的晚兒,若是知道今日之舉,不知道是否會生氣,如此一想,心內更惱,雋如艷霞的鳳翔之姿,頓時一片冷峻,遠山一般的冷渺,瑩瑩寒光射向四大長老。

  四人雖然不懼,可心內還是一顫,這人輕易便渲染出令人不安的氣氛,當真是霸主之勢。

  “駙馬爺,此仍大婚。”

  四大長老仍然盡心的開口,說實在的,他們倒認為,這男子著白衣,十分的尊貴,舉手投足瀲瀲動人,可是今日仍公主大婚,誰知道那喜怒無常的公主,看到這樣子的駙馬會不會當場責難他們,他們雖然是四大長老,不過卻吃了公主不少的癟,心內十分的惱恨。

  門外又有人走進來,仍是公主的奶娘,領著二婢走進來,看著房間內身子未動的駙馬爺,一臉的平靜,微微一福身子恭敬的開口。

  “駙馬,吉時已到,請駙馬爺隨了奴婢等人前往大殿行大婚之禮。”

  夏候墨炎一聽這事,倒也不推拒,因為他想看到自已的娘,今日他勢必要離開這什麼狗屁的王宮。

  鸞鳳宮的大殿外面,大紅的錦雲毯一路鋪到外面。

  兩側玉階上憑立著數名宮娥美婢,象板鸞蕭奏出仙音之樂。

  一身白衣的夏候墨炎,輕袍鸞帶,在風中翩翩飄逸,驕健沉穩的腳步,緩緩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雖然是最平常的衣著,卻展現出傾世的風華,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到殿外的錦雲紅毯前,望著那眾宮娥美婢攙扶而來的紅衣女子,頭上蓋著大紅艷麗如紅霞的錦紗,看不清她的神容,只見她裊裊婷婷的走來,即便看不到面容,也可以從她的舉止中看出這女人的歡喜。

  夏候墨炎目光冷然的掠過那紅衣女子,轉身看也不看那歡欣不已的人,徑直順著錦雲紅毯往大殿內走去,他只想看到自已的娘親。

  身後的婢女攙扶著青棠公主跟著夏候墨炎的身後一路踩紅毯,過石階,層層而上,進入大殿。

  大殿內外正進行得熱鬧,而遠處的暗角里,一人緊拽著另外一人,冷冷的警告著。

  “別著急,還沒到動手的時候,若是不出意外,待會兒駙馬爺一定會動手,然後我們配合他的行動。”

  陸無涯只一眼便喜歡上這個叫夏候墨炎的男人,因為他有一雙和公主一模一樣的眼楮,還有那身令人仰望的傲氣,很像去世的王上。

  那被他緊緊拽著人,自然是晚清,一看到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她只想躍出去一劍結果了這女人,竟然膽敢搶她上官晚清的男人,她絕對不會饒過她。

  可惜陸無涯緊緊的拽著她,使得她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墨炎和那個女人走進了大殿。

  好在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很高,大殿內發生的情況一覽無遺,她嘴里的一口玉齒都快被她咬碎了。

  魚青棠,待會兒我一定打得你落花流水,哭爹叫娘,讓你知道搶別人東西的後果。

  晚清在心中一番腹緋,總算安靜了下來,陸無涯見她平靜下來,松開了手,注意著大殿內的情況,現在他們的角度,可以看清即將行禮的駙馬爺和青棠公主,但是卻看不清甘藍公主,所以不知道今日公主倒底有沒有出現,只有等確定了這件事才好動手。

  大殿內,正中鋪著金絲紅鸞毯,鮮艷奪目,兩側分別擺了三排的案幾,一眼望去滿殿人影。

  最上首的位置上坐著碧海雲天至高無上的王魚朗,身側是他的王後納蘭佳。

  在他們下首的位置上另設了一張案幾,案幾上端坐著的正是夏候墨炎的親娘司馬甘藍,只見她一身綠色的雲裳,襯得膚白顏美,四十多歲的年紀似毫不見老態,反而透著一種沉浸的美態,殿內很多人望著她。

  這甘藍公主曾是碧海雲天的第一美人,今日一見,依然是美得驚心動魄。

  不但是殿下的眾人打量著司馬甘藍,就是大殿上首的王上魚朗和王後納蘭佳,也不時的望著司馬甘藍,只不過兩個人的眸光是不一樣的涵意。

  魚朗的瞳仁中隱暗的痴念,而王後納蘭佳的眼瞳中卻是嫉恨,憤怒,尤其是她在瞄到魚朗的眼神時,越發的恨得蝕骨,恨不得一把撕掉下首女子的面容,看她是否還能迷惑魚朗。

  不過當著魚朗的面,她是絕對不敢表現出來的。

  大殿正中,德高望重的甦長老準備接下來的司儀之職,本來這些事應該是國師赫正做的事,不過赫正現在正受傷,所以這司儀之職,便由甦長老來做。

  甦長老瞄了一眼大殿正中的駙馬爺和公主殿下,然後宏亮的聲音響起來。

  “禮儀之式開始。”

  殿外,仙樂之音裊裊升起,殿內,所有人安靜下來。

  夏候墨炎抬首望著殿前的娘親,在心中暗暗的思忖著,待會兒動手有幾成的把握,以自已現在的距離,和魚朗的距離,只怕魚朗早防了他這一手,所以娘親的案幾,就在魚朗的階下不遠,若是一出手,他還真沒有把握能把娘親從魚朗的手中劫過來,不過不管怎麼樣,他也要試試,他要讓這碧海雲天的臣子知道,這男人是多麼的鄙卑無恥。

  甦長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來︰“駙馬和公主準備好了嗎?”

  夏候墨炎冷冷不屑的瞪了甦長老一眼,這老頭明明知道他不願意,還問這話,不是廢話嗎?

  不過魚青棠喜悅的聲音響起來︰“準備好了。”

  耳畔沒聽到夏候墨炎的聲音,魚青棠有些不快,不過想到人中龍鳳的男子,便又消了火,等到自已嫁給他後,極盡溫柔婉轉,不怕他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現在還是少發脾氣的好。

  大殿內,甦長老的聲音響了起來︰“一拜天地。”

  這聲音剛落地,夏候墨炎和魚青棠還沒來得及有動作,忽地大殿外面,紛雜的腳步聲響起,隨之還有打斗聲,叫喊聲一片,眾人心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全都盯著大殿門前。

  只見殿門前,一先一後兩人領著身後數百人沖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赫正的兒子赫烈,他身側跟著的是納雲。

  這兩個人身份都很重,赫烈仍是國師赫正的兒子,而納雲是皇後納蘭一族的佷子,這兩個人一出現,便同時叫了起來。

  “今日的大婚我們不同意,請皇上和公主三思。”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完,便同時往大殿正中一跪。

  赫烈沉聲開口︰“我父親仍是碧海雲天的國師,這夏候墨炎打傷了我的父親,又是甘藍公主的兒子,所以小臣等不同意這人為駙馬爺。”

  納雲等到赫烈說完,接了口︰“請王上和王後三思。”

  大殿內這突發的狀況,使得公主魚青棠大怒,本來夏候墨炎就不樂意,沒想到現在這兩人竟然冒了出來,壞她的親事,當下周身竄起戾氣和殺氣,陡的一抬手掀掉了頭上的紅錦,那片紅錦飄然而落,而她驚艷動人的面容上,遍布著殺機,怒指著赫烈和納雲。

  “大膽,竟然膽敢壞我大婚之喜,找死。”

  魚青棠一句話責完,身形一動,火紅的身影乍然躍起,一掌凝起紫玄直擊向跪在大殿門前的赫烈和納雲,殿內數道身影響起來︰“公主。”

  赫烈和納雲的玄力天賦沒有魚青棠高,若是一掌拍到他們身上,不死也傷,殿內多少張臉色變了。

  大殿兩側的柳長老等人,趕緊的拭身,數道紫芒躍起,直攻向魚青棠發出的玄氣,兩道玄氣相撞,頓時炸出一道 咧之聲來,殿內,幾道案幾被毀,那些人唬得臉色大變,身形一退,全都讓了出來,魚青棠一看有人阻擋自已,臉色難看至極,掌下玄力並未停止,連攻了幾下。

  此時殿內,眾人的注意力全在魚青棠的身上,夏候墨炎瞳仁一暗,戾氣攏上,身形一動,快如流星,直奔自已的娘親而去,同時嘴里一聲冷喝︰“青龍劍何在?”

  一道銀芒破殿而進,耀眼的光華,刺激了多少人的眼楮。

  寶劍在手,身形即至,直奔司馬甘藍的身邊。

  夏候墨炎一動,魚朗便有警覺,大手一伸,便待揮出金玄之光,誰知道偏在這時,王後納蘭佳似乎十分心急,一把抓住魚朗的手臂,驚慌失措的叫起來︰“王,快讓公主住手。”

  千鈞一發的空檔,魚朗失去了時機,殺氣騰騰的眸光直射向納蘭佳,一只手金光耀起,舉高到頭頂,眼看著便要拍向納蘭佳,納蘭佳滿臉的驚雲,一動不動的望著身邊的男人,死死的望著他。

  魚朗陡的收手,再看殿下,夏候墨炎已拉了司馬甘藍護在身側。

  大殿門前,魚青棠一看夏候墨炎搶了司馬甘藍,怒火更甚,手下的紫芒一道道的炸開,頓時間滿殿飛屑。

  殿內打得正熱烈,忽然大殿外面,兩道幽光掠過,眨眼即至,一人手執寶劍,寒光凜凜,眨眼飄到夏候墨炎和司馬甘藍的身邊。

  只聽得一聲天簌之音,悅耳的響起︰“墨炎,我來助你。”

  夏候墨炎聽到這說話之聲,心內一顫,難以置信的飛快望去,只見那闖進大殿,立在他身邊的人不是晚兒又是何人?

  只見她一身素白的衣衫,裙擺婆娑而動,頭上的銀簪輕晃,和手中的寶劍同時折射出清芒,籠罩著她周身,好似天山聖潔的白蓮,高貴優雅,偏偏一身的蕭殺戾寒,好似地獄而來的嗜血曼陀羅,擒著致命的戾氣。

  “晚兒,你竟然過來了,你怎麼過來了?”

  夏候墨炎激動的開口,雙瞳如群星璀璨,奪目光輝。

  一掃先前的凜寒陰驁,此時的他面容好似盛開的凜鏡之花,歡欣開心,紅霞十里。

  大殿內,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這前一刻還是駙馬爺的男子喜歡的正是白衣水靈女子,這女子和公主有著不同的美麗,卻得天獨厚的得到了這男子的愛。

  魚青棠一看夏候墨炎的眼神,心 的一聲炸了開來,頓時間頭暈目眩,怒火高漲,大叫一聲便朝著晚清沖了過來。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膽敢勾引駙馬。”

  這話一出,別人沒笑,晚清便先自笑了起來,悅耳如鈴的聲音響在大殿之內。

  “青棠公主真會講笑話兒,這男人什麼時候成駙馬爺了,我們的兒子都幾歲了,你說我勾引駙馬爺,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她一句說完,便朝著身側的夏候墨炎璀璨的一笑,沉聲開口︰“墨炎,我們走。”

  手中寶劍一揚,便是耀眼的光華,狠狠的掃向對面的女子,銳利的鋒芒,鋪天蓋地的籠罩著大殿上方,殿內很多人變臉,這白虎劍的威力肯定不小,再加上青龍寶劍的威力,今日恐怕要任由這些人離開了,

  高首的魚朗並焦急,看殿下打了起來,陡的一聲鶴嘯,所有人停下來望向高首的魚朗。

  魚朗隱暗的笑起來,望著下首的夏候墨炎和司馬甘藍。

  “司馬甘藍,你還是命令你兒子停下來,你服了我的毒藥,若是沒有我的解藥,你一定會死的,所以還是住手吧。”

  魚朗的話說完,夏候墨炎滿臉的驚駭,望向一側的司馬甘藍,失聲驚叫︰“娘,這不會是真的吧。”

  晚清一聽他的話,便知道他認了司馬甘藍,原來她真的是墨炎的親娘。

  不過聽到魚朗的話,她的臉色同樣陰沉沉的,好似烏雲罩住了。

  情勢逆轉而下,魚青棠一聽父王的話,得意的笑了起來︰“夏候墨炎,馬上殺了你身邊的女人,和我成親,我相信父王一定不會為難甘藍公主的,否則你就看著你娘去死吧,那樣的話你就是個不孝之子。”

  “你?”

  夏候墨炎和晚清同時怒瞪向魚青棠,恨不得一劍劈向這不要臉的女子,可是甘藍公主中毒了,若是真的死了,他們又豈會安心。

  殿內,一時死寂,大家一起望著眼前的局面,不知道會怎麼樣?

  只見司馬甘藍,陡的浮出笑意,望向上首的魚朗︰“你別做夢了,生何歡,死何惜,我司馬甘藍從來就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魚朗,你想錯我了?”

  她一言落,陡的望向夏候墨炎︰“墨炎,若是不想你娘血濺當殿,馬上離開這里,娘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這大殿之上的人仍是逆賊,我就是死也不會向賊子認輸,你若是我的兒子,就成全了娘的一番傲骨。”

  司馬甘藍傲骨錚錚,冷冷的話響在大殿之上,上首的男人眼瞳陰冷,咬牙狠盯著她。

  夏候墨炎和晚清相視一眼,然後同時開口︰“好。”

  兩道身影飛彈而起,青龍白虎劍冷華乍起,滿殿寒芒籠罩,徹骨的涼薄。

  高殿之上,魚朗一聲雷霆之怒︰“四大長老,立刻擒住這些逆賊。”

  前一刻還是駙馬爺,這一刻已由堂上客成階下賊,自古帝皇最是無情。

  四大長老聽到王上的命令,早已飛身布下陣形,他們本就不贊同青棠公主嫁給這夏候墨炎,現在聽了王下達了命令,自然義不容辭,不但是四大長老,殿內的重臣,很多人都蓄意待發,準備一博沖天。

  赫烈和納雲看著眼前的情況,相視一眼,唇角勾出得意的笑,早周身擒著殺氣,鯉魚躍起般的殺向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

  司馬甘藍看著大殿內如雲的高手,唇角一勾,森冷的笑意浮起,清寒的聲音響起。

  “墨炎,晚清滴血喂劍。”

  其實沒人知道,要想青龍劍和白虎劍威力更大,滴血喂劍,此劍必增加煞氣,所向披靡。

  夏候墨炎和晚清同時應了一聲︰“是。”

  寶劍劃破手指,滴血喂劍,眨眼那光芒之中透出妖治的暗紅,籠罩著大殿,死亡之氣彌漫。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身心默契,青龍白虎二劍更是合契,一道道強霸的波光掃過,帶著凜冽的殺氣,鋪天蓋地的籠罩著金光大殿,殿內眾人雖然玄力高深,可是誰人敢與青龍白虎的煞氣相爭,一時間紛紛倒退,晚清一見形勢,立刻命令陸無涯。

  “快,帶甘藍公主離開。”

  “是。”

  陸無涯從先前的初見公主的激動中回過神來,一伸手拉住司馬甘藍,便往殿外沖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尾隨其後,兩把寶劍因為染血而戾氣沖天,整個大殿都籠罩著殺氣,高首上的魚朗,臉孔陰沉沉的難看至極,從高座之上一展身,好似大鵬鳥似的躍了出來,掌下金光波瀾蕩漾,一波一波的攻出來,和青龍白虎二劍幻化出來的波光相撞,兩道光芒在大殿之上一上一下的交量起來,大殿上因為兩道光華的抵制,左右搖晃,水晶杯紫璃壺中的瓊漿玉液盡數傾灑出來,瓜果菜蔬打翻了一地,廊柱開始斷裂。

  很多人驚慌起來,王後納蘭佳驚慌失措的叫起來。

  “王,別打了,別打了,這里要倒蹋了”

  大殿上裂痕越來越重,越來越大,眼看著傾刻間便要梁斷廊裂,殿內的人都是碧海雲天的重臣,若是魚朗一意孤行,只怕要使很多人受傷,王上不離開,這些大臣誰敢離開,何況在青龍白虎和金尊之芒中,誰人逃得掉,一動便會被光芒銳氣所受,所以大家動也不敢動,臉色難看至及。

  最後魚朗一咬牙收手,金光頓失,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立刻搶先一步飛身而起,直撲向殿外,大殿外面有無數的侍衛卻哪里是他們的對手,如狼似虎,兩把寶劍所到之處,遍地成屍,四個人殺出一條重圍而去,直奔皇宮之外。

  鸞鳳宮內,魚朗臉色難看,冷吼︰“全都出去。”

  大家紛紛往外沖,很快殿內空空如也,大殿眨眼間倒蹋,瓦裂梁斷,滿殿的華麗盡毀,化為一堆碎屑。

  魚朗的臉色陰沉好似烏雲罩頂,冷厲的聲音如雷般響起︰“來人,立刻帝京城內搜索,不準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務必要抓到逆賊。”

  “是。”

  四大長老和帝京的主事官領命,各自閃身領人去搜查各處。

  前一刻喜氣洋洋的事情,傾刻間攏上肅殺,魚朗一甩手看也不看身後的朝臣,轉身離去。

  眾朝臣紛紛向王後納蘭佳和公主等人告安,然後領著家眷離開宮中。

  鸞鳳宮門前,公主魚青棠臉色黑沉沉的,雙瞳陰驁,嗜血般的紅,狠狠的咬牙向天發誓。

  “夏候墨炎今日你給我之恥,他日我必百倍奉還。”

  她堂堂碧海雲天的公主,竟然當堂被拒婚,這等恥辱永生難忘。

  王後納蘭佳看著女兒的傷心,心里很難過,抓著魚青棠的手︰“棠兒,你和他永遠是不可能的,因為你們有不同戴天的仇恨啊。”

  “母後,孩兒知道了,以後不會再想嫁給他了,不過他今日棄我之恥,我一定要報復過來。”

  魚青棠沉沉的開口,滿目肅殺,納蘭佳忍不住閉目,她和她的父親太像了,想著淒冷的離開了鸞鳳宮。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殺出一條血路,一路沖出了王宮,直奔大街上,很快融入人潮中,一路施展輕功離開了帝京。

  現在王宮里的事情,還沒有散布出來,所以帝京城內,依然熱鬧。

  一行四人一刻不敢停滯,直奔帝京的城門口而去。

  一個時辰後,他們出了帝京,身處在白雲青山之中。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松了一口氣,找了林中的一塊石頭坐下,兩個人一起望向對面的司馬甘藍和陸無涯,兩個人正互相的凝視著,司馬甘藍率先打破了沉寂︰“無涯,你倒是老樣子。”

  “公主也是。”

  陸無涯聽了司馬甘藍的話,不自在起來,垂首望著地面,青絲垂瀉,掩去了他的窘態,不過很快他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公主,你的毒?”

  一想到魚朗說的話,陸無涯恨不得把那男人千刀萬剮,當年殺了王上,沒想到對公主依然那麼狠辣。

  陸無涯的話一起,夏候墨炎的臉色浮起冷色,眼瞳嗜血,難看至極。

  “娘,你的毒究竟怎麼回事?”

  “沒事,他不會一下子要了我的命,你們別擔心了。”

  那毒只是發作的時候,有如萬蟻鑽心,痛苦不堪,短時間內並不會要了她的命。

  她知道魚朗,他只想折磨她,好讓自已出氣,所以不會一下子毒死她。

  司馬甘藍見身側的幾個人臉色都不好看,不由得面容柔和一些,溫和的開口︰“現在不是心疼這個的時候,我們立刻進瑤池台去,否則很快便會被他們找到,等進了瑤池台,我們再來商議一下接下來該如何做?”

  “瑤池台?”

  夏候墨炎和晚清面面相,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陸無涯望了他們兩個一眼,解釋道︰“瑤池台仍是一座靈山,山上有洞府,這天然洞府之中隱著的正是四把寶劍,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當初公主帶走的便是青龍劍,而在那時候因為誤打誤撞闖進了這洞府的人,帶走了白虎劍和玄武劍,現在那里只有一把朱雀劍了,若非有朱雀劍鎮守著,恐怕碧海雲天都撐不了這二十年,現在眼看著不行了,所以王上才著急要找回這三把寶劍。”

  “那我們去那里怎麼樣?難道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

  “瑤台池仍是靈氣最足的地方,所以國師的魔仗找不到那個地方,我們是安全的,即便他們猜出來,那洞府也沒人闖進進去。”

  陸無涯說完,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點頭,眼下甘藍公主中毒了,而他們經過一連番的打斗也累了,所以先休養生息的要緊,另外可以躲在那里商議一下接下來如何做?

  現在他們出現了,不管他們逃到哪里去,魚朗都會找到他們,他們不會有安寧的日子的。

  “好,走吧。”

  四個人商議定了,立刻施展玄力,一路直奔瑤池台。

  瑤池台離帝京並不遠,所以只用了半天的功夫便到了,遠遠近近的望去,山峰雋秀巍然,卻陡峭無比,一眼望去,沖天入雲,千銳利,要上去絕非一般人可以上去的。

  不過他們幾個倒是不成問題。

  司馬甘藍領先一步往青峰之上躍去,陸無涯生怕她有什麼損傷,趕緊跟著她的身後往上越去,公主臉色不好看,在煉獄池中受損,再加上身上有毒藥,自然不同常人,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心里同樣不好受,緊隨著二人的身後,一路飛躍,直奔峰顛之上。

  青峰頂瑤池台,陽光明媚,伸手可觸白雲,低首山巒曲折,峰頂之上,有石桌石椅,日月亭子,身側是石峰洞府,石門緊合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端睨,似乎也沒辦法進去。

  只見司馬甘藍走近前,面對著那座在陽光下光滑如玉的石門,輕聲開口。

  “青龍騰飛,白虎跳越,朱雀展翅,玄武護門。”

  轟一聲響,先前完好光滑的石壁拉開,現出里面一道門來,一路往里。

  四個人走了進去,那石門再次閉合好,看不見外面的一絲光景。

  只見這洞府內,各處掛著夜明珠,所以亮如白晝,四個人一路走進去,只見洞穴之內,竟然美如天堂,不但有花草,還有盛開著蓮花的碧池,一路走一路欣賞,看得人賞心悅目。

  司馬甘藍身為碧海雲天的公主,很早前就跟著父王來過這瑤台池,見過這樣的美景,父王也把瑤台池的口決告訴了她,但是魚朗卻不知道這個秘密,所以他進不了瑤台池,也拿不到朱雀寶劍。

  晚清等人跟著甘藍公主的身後一路往里走去,只見長長的甬道邊,垂吊著層層的水晶珠簾,在夜明珠的照射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不時的耀起,真是太美了。

  一行人七轉八彎的繞過了外面的層層通道,總算看到甘藍公主停下了腳步,眼前是一座圓形的石門,只見甘藍公主輕聲默念了幾句,那石門緩緩開啟,一道耀眼光芒不時的閃爍著。

  四人走了進去,只見眼前是一座華麗的宮殿,大殿最上首的白玉石壁上,此時斜掛著一柄寶劍,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這寶劍雖然有耀眼的光芒,卻沒有多少靈氣,似乎有些涼薄。

  “這是朱雀劍,碧海雲天的最後一把寶劍了。”

  司馬甘藍嘆息一聲,望著牆上的寶劍,然後清冷的聲音響起來︰“無涯,把劍取下來。”

  “是,公主。”

  陸無涯不知道公主想做什麼,應聲而起取下牆上的朱雀劍,捧在手上走到公主面前。

  司馬甘藍命令︰“這寶劍你先用著。”

  “啊!”陸無涯驚叫,隨之搖頭,然後遞到司馬甘藍的面前︰“公主,還是你用吧。”

  司馬甘藍沒說什麼,伸手一抽寶劍,揮劍飛去,寶劍擦過陸無涯的手臂,劍尖沾染了陸無涯手臂上的血跡,慢慢的染起了肅殺的光華,似乎活了過來,隨之聲音響了起來︰“主人,有什麼吩咐。”

  陸無涯無奈,這寶劍飲誰的血,便會服從誰的命令,沉聲開口︰“好了,你自去吧。”

  寶劍回鞘,前一刻明亮光華瀲瀲的大殿,陡的暗沉了一些,只剩下四壁夜明珠的光芒籠罩著。

  夏候墨炎看著眼前的一切,奇怪的開口︰“娘,既然這瑤池台如此的牢固,為何當初還會有玄武大陸的人闖進來。”

  “當時的我,虛弱至極,哪里還顧忌別人,那兩個人其實從山下便跟著我了,因為體力極差,沒辦法從正面上來,所以我和無涯是從後山的一條小道上上來的,那兩個人便跟著我們的身後一路上山,在我打開石門的時候,他們也尾隨了進來,而我們竟然沒有發現,那時候,碧海雲天亂成了一團。”

  司馬甘藍說完,便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你們自去找個房間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我們再商量接下來該如何做,現在只有殺了魚朗,你們才可以安心生活,否則他不會善罷干休的。”

  司馬甘藍了解魚朗的個性,自已的兒子不但用了青龍劍,還棄了他的女兒,他只怕早已惱羞成怒了,現在一定想殺了她的兒子泄恨,所以為了兒子的安全,只有殺了魚朗。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應了一聲,便拉著手走出去,發現這洞府內,有很多的房間,房內有床榻,桌椅,應有盡有,連一絲兒塵土都沒有,當真是奇跡。

  直到此時,兩個人才有機會獨處。

  夏候墨炎疾痴痴的望著晚清,瞳仁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先前聽到她的說話聲,他覺得整個人充滿了力量。

  “晚兒。”

  夏候墨炎張開了雙臂,磁性暗沉的聲音充滿了深情眷念,雙眸痴痴深深沉沉的鎖著對面水靈動人的女子。

  晚清唇角勾出笑意,經歷過分離,經歷過擔心受怕,她才知道,原來她很愛他,十分的愛他,想到這,笑意更深,飛身撲進那張開的懷抱,緊緊的摟著不放開,小臉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如此的熾熱,如此的有力。

  他就在她的身邊,真好,閉上眼楮用力的呼吸屬于他的氣息。

  夏候墨炎發出滿足的輕吟,緩緩的開口︰“晚兒,有你在身邊真好。”

  “嗯。”

  晚清點頭,然後想起他與魚青棠成親時,自已受的焦慮煎熬,日夜難眠,不由得發起了嬌嗔,冷哼一聲,輕捶著夏候墨炎的胸︰“知道你和那魚青棠要成親的事,我真的好難過,雖然相信你,知道是假的,可是還是難過,抑制不住這種情緒。”

  夏候墨炎聽了晚清的話,不但不生氣,反而胸中有甜甜的幸福,原來晚兒吃醋了,真好,這說明她是真的在意自已,想到這俯身便親了親晚清的額頭,然後是臉頰,整個身心都燒燙起來,雖然連日的勞累,整個人很疲倦,可是思念著深愛著的人兒就在懷中,怎麼也抑制不住那份燥熱,陡的抱起懷中的人兒,往房間內的床走去。

  晚清雖然與他已有好多次的親熱,可是此刻的親密接觸,仍然放不開來,而且在這洞府里,感覺怪怪的,如此一想便掙扎起來。

  “墨炎,我們累了,還是休息一會兒吧,待會兒公主還要見我們呢?”

  夏候墨炎把晚清放在房間內的床上,聽著她的稱呼,不由微眯了眼,親了親她的唇角,柔聲糾正︰“她是我娘,你也該叫娘。”

  “我知道了。”

  晚清扭動身子,想逃開夏候墨炎的禁箍,可惜夏候墨炎緊緊的纏著她不放,先前臉頰,然後是鼻子唇,慢慢的深吻到一起,多少日子沒見,那份刻骨的相思,融在血液里,此時爆發,如火山一般燒灼熱辣。

  房間內氤氳的升起了溫度,兩個身體痴纏在一起,溫柔纏綿,輕輕的輕一吟聲,好似一首華美的樂曲,慢慢的盤旋在房內。

  一番親密的恩愛,兩個人都累了,摟靠在一起睡著了,那天然的美好的畫面,令人移不開視線。

  兩個人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等到醒過來的時候,收拾一番起身,走出去的時候,甘藍公主和陸無涯二人已準備了幾樣吃的東西,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看到他們,便不好意思起來,尤其是晚清,連脖子都泛起了粉紅,扭捏不自在,那甘藍公主倒是隨和,笑著招呼他們兩個。

  “來,是不是餓了,吃點東西。”

  她這一說,晚清和墨炎確實感覺到餓了,四個人坐在石桌邊一邊用膳,一邊商討接下來有什麼辦法,可以殺掉魚朗……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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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6:56:10 |只看該作者
第116章

  金玄之尊是碧海雲天的頂級玄力,雖不是擁有金剛不壞之身,不過一般人要想殺他,或是靠近他是很難的,他自身強大的玄力可以自動結界,保護著自已,就算他睡覺休息,一般人要想殺他都不行。

  不過這金玄之尊,並不是一無破綻,碧海雲天的四把寶劍聚集在一起,染血而生,就會幻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真身,只要四把寶劍的真身一現,必破金尊之身。

  這一點不但是司馬甘藍,就是魚朗也知道。

  房間里,晚清和夏候墨炎相視,然後望向司馬甘藍。

  “娘,既然四把寶劍可以壞他金身,那麼我們就不怕。”

  “可是眼下玄武劍不見了,只有三把寶劍,三把寶劍再厲害,也不會現出真身,就傷不了魚朗,最多兩下制衡。”

  司馬甘藍嘆氣,當日她還真沒注意到是誰取走了玄武寶劍,只知道是一個年輕人。

  她的話一落,桌邊的幾人沉默,沒有玄武劍就殺不了魚朗,殺不了魚朗,他們就不會安生,就算他們離開碧海雲天,去玄武大陸,那魚朗也不會放過他們,而且碧海雲天沒有寶劍,很快便會出現災難。

  司馬甘藍身為碧海雲天的公主,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有,不過很難。”

  司馬甘藍緩緩的開口,蒼白的臉上布著無奈,唇角勾出苦笑。

  “碧海雲天有一座巫女殿,供奉著巫女神像,那殿內有一枚神戒,這神戒比國師赫正的魔仗要厲害得多,只要拿到神戒,通過神戒便會知道玄武寶劍現在何處,我們就可以拿回寶劍了,如此一來,四把寶劍會合,殺了魚朗指日可待。”

  夏候墨炎和晚清一聽,立刻高興的催促︰“那我們還不去。”

  司馬甘藍和陸無涯二人同時蹙起眉,這一次司馬甘藍沒有說話,倒是陸無涯無奈的開口。

  “那巫女殿內的神戒供奉了多少年,其中很多人都想拿到那枚神戒,但是沒有成功,不但如此,還會受傷,所以現在沒有人敢去拿那神戒了。”

  “這麼厲害。”

  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臉色黯了下來,本來還很高興的。

  陸無涯伸出手拍了拍夏候墨炎的肩︰“沒辦法,當初巫女設下了三道解題,要想拿到神戒,不但會解題,還要有預測未來的能力,所以我們是拿不到神戒的,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不過這別的辦法根本不好想,若是好想,他們還用得著愁眉苦臉嗎?玄武劍找不到,是不可能殺死魚朗的,那他們幾個就不得消停。

  玄武劍現在在玄武大陸內,只有神戒可以感應到它在什麼地方,就是赫正的魔仗都感應不到它,他們又有什麼辦法找到呢?

  “墨炎,你說那玄武劍會不會在嫁木蕭遙的手上?”

  晚清猜測著,夏候墨炎搖頭︰“恐怕不在,若是玄武劍真的在他手上,那天在鳳皇教內,他就不會無動于衷了,一定會召喚出玄武劍。”

  墨炎一說完,晚清黯然的認同,確實是這樣,若是他有玄武劍,就不可能不拿出來。

  那麼這把寶劍究竟在誰的手上呢?看來只能拿到神戒了,想到這,晚清眼神閃爍,唇角一抿便下了決定,雖說她從穿越過來便決定了,不用超能力,但現在只能一試了。

  “我去巫女殿拿神戒吧。”

  “啊。”

  房內三人同時望著她,有些不可思議,夏候墨炎一把握著晚清的手︰“晚兒,我知道你心急,但是那巫女殿不是好進的,搞不好便會受傷,何況你哪里懂得預測未來,雖說上次在光芒巫殿試測出你有無限的能量,可是並沒有真正的學習嘗試過啊,千萬別冒險了。”

  他可不希望她遇到一丁點的危險。

  晚清回手握著他的手,然後望著司馬甘藍和陸無涯︰“其實我是一個巫師,只是從來沒有在人前展現過,我本來說過,永生不用這能力,但是現在迫在眉睫,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晚清把超能力說成巫力,司馬甘藍和陸無涯二人聽了既驚奇又激動,難道真是老天助他們?

  夏候墨炎同樣的驚奇,緊盯著晚清。

  晚清見大家都看著她,眼瞳中既驚又奇,同樣的有著難以相信,因為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表現過這方面的天賦,所以別人才會稀奇,晚清放開夏候墨炎的手,一把拽著陸無涯的手,指尖搭上陸無涯的命脈,閉上眼楮,腦海中立刻便像放電影似的一連串的畫面涌過,她輕柔緩慢的聲音響起來。

  “陸無涯,原來不是帝京的貴族,十歲前是一個小乞兒,有一次公主出帝京的時候,在路上撿了你,帶回楚京成了公主的侍衛,隨著公主住在音蓮殿中,不但如此,這名字也是公主給你起的。”

  晚清說完陡的睜開眼楮,笑望著陸無涯。

  陸無涯愣住了,然後反應過來點頭,望向公主和夏候墨炎︰“這些我沒和她說過,她竟然真的感應到了,這巫力相當的高深。”

  “是啊,真是太好了,看來是老天助我們啊。”

  司馬甘藍激動的開口,一把握著晚清的手,笑望著她。

  父王在天有靈,她一定要殺了魚朗替司馬一族的人報仇雪恨,這麼多年都不敢去想這件事,現在看來正是時候。

  “無涯,我們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你帶他們兩個去巫女殿拿神戒。”

  “是,公主。”

  陸無涯沉穩內斂的應聲,夏候墨炎伸手緊握著晚清,沒想到自已的女人是個寶,不但玄力高深,還有著深厚的巫力,正因為她的能力,說不定可以除掉魚朗,還有魚青棠那個歹毒的女人,這些人他們統統不會放過。

  晚清一邊握著墨炎的手一邊不忘詢問司馬甘藍︰“娘,既然四把寶劍可以殺掉魚朗,當初你們為什麼不拿出寶劍殺了他。”

  “那時候我被關在煉獄池中,整個碧海雲天都是魚朗的天下,誰會幫我,若是一著不慎,便全家遭禍,沒人可以幫助我,只有我和無涯二人,根本成不了事,而且若是別人拿到了劍,結果不是殺魚朗,而是把寶劍送給魚朗,那麼我再也別想報仇了。”

  “原來如此。”

  晚清了然,司馬甘藍已站起了身,吩咐他們二人趕快去休息,養足精神,明日前往巫女殿,但願可以順利拿到神戒,只要有神戒,便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玄武劍,那麼殺掉魚朗是指日可待的事。

  “好。”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出去,盥洗一番休息。

  半夜的時候,被一陣痛苦的輕吟聲驚醒,兩個人面面相覷,飛快的翻身而起,直奔了出去,順著聲音找到了不遠處的房間。

  只見暗沉的房間內,床上的女子正痛苦的緊抓著自已胸前的衣襟,身子倦縮成一團,在大床上滾來滾去的,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墨發粘連到臉頰,燈下那張臉慘白磣人,唇被她咬出血來,好似一朵荼緋的花朵。

  一側床前,陸無涯心疼痛苦極了,大手緊握著床上的女子的手,恨不得那毒傳到自已的身上。

  “公主,公主,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門外,夏候墨炎和晚清沖了進來,看到娘所受的苦,早心疼的奔過來,一把握著她的另一只手,心痛的開口︰“娘,娘,你怎麼樣?怎麼樣?”

  “該死的魚朗,我要找他拿解藥。”

  夏候墨炎陡的起身便往外沖去,晚清也緊跟著他的身後,拋下一句︰“我陪你一起去。”

  兩個人眼看著要沖出去了,床上的人掙扎著開口︰“回來。”

  夏候墨炎跨出去的腳生生的收了回來,回首望著娘親,燈光下,她臉上的面容平復了一些,雖然仍然痛苦,不過似乎比之前好多了,墨炎的心沉甸甸的,領著晚清又回身走到娘的床前。

  “娘。”

  司馬甘藍伸出手掙扎著握住墨炎的手︰“墨炎,別去找魚朗,他那樣的人,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會妥協的,何況你不是他的對手,若落到他的手里,我們再也翻不了身,娘一輩子的心願,便是殺了魚朗。”

  她說完喘著氣,眼瞳中泛起淚花,慢慢的滑落下來。

  陸無涯趕緊走到一邊扶著她的身子靠在他的肩上,心痛的望著夏候墨炎︰“如果真心的心疼公主,就殺掉魚朗,為公主報仇,她的心里很苦,若是你再落到他的手里,不但報不了仇,公主更苦了。”

  “娘。”

  夏候墨炎痛聲而喚,心里好難受,卻知道陸無涯說得很對。

  娘親不怕死,她是怕死前殺不了魚朗。

  想到這,夏候墨炎眼里一瞬間的殺氣,他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殺掉魚朗。

  “娘沒事了,現在毒已發過了,你們去休息吧,明日去巫女殿。”

  “娘。”

  夏候墨炎想陪著娘親,不過司馬甘藍已疲憊的閉上了眼楮,揮了揮手讓他們退出去。

  兩個人難過的起身,出了房間,晚清伸出手緊握著夏候墨炎︰“墨炎,你別難過,吉人自有天相,我想娘的病一定有辦法治好。”

  “但願天佑好人。”

  夏候墨炎接口,緊握著晚清的手,幸好有晚兒在他的身邊,否則他真怕自已堅持不了,兩個人一路進房間休息。

  話分兩頭,再說童童,自從知道爹爹和娘親去了碧海雲天後,整天擔心不已,小臉蛋上少有開心的笑,心里總想著若是爹爹娘親,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那他可就一個人了,一想到這個,便整天一個人悶在房間里,不管流胤和回雪如何逗他,都不說話,兩個人心急也沒有辦法,只能祈禱主子早點回來。

  這天,房間里沒人,童童和昭昭說話兒。

  “昭昭,我好害怕爹爹和娘親有什麼事兒,怎麼辦怎麼辦?我真的想去找他們,可是又不知道碧海雲天在什麼地方?”

  他說完便摸著昭昭的腦袋瓜兒,一臉的愁苦,昭昭看到他難過的樣子,立刻撓頭摸腮,吱吱唔唔起來,童童因為傷心,先是不以為意,昭昭急得又跳又蹦,最後童童才注意到昭昭的肢體語言,竟然是?

  “昭昭,你說你知道碧海雲天在什麼地方?”

  童童大喜,又難以置信昭昭的話,再問了一遍,最後看到昭昭用力的點著小腦袋瓜兒,不由得高興起來。

  “昭昭,難道你就是從碧海雲天里出來的?”

  因為昭昭實在太聰明了,不像一般的猴子,所以童童才會如此問。

  昭昭立刻點著腦袋,一臉的高傲,那是,爺可是正經子的小靈獸。

  童童高興的跳起來,直撲向昭昭,抱著他轉圈圈兒,害得小猴子閉著眼楮連連吱唔,最後童童放下昭昭,那猴子直接兩腿一軟,趴在地上不動了,搖了搖昏闕的腦袋瓜兒,小爺啊,下次別抱我轉圈了,要猴命了。

  童童才不管他,立刻眨巴著眼楮望著昭昭︰“昭昭,我們離開這里,去碧海雲天找爹爹和娘親怎麼樣?”

  小昭昭立刻點頭,他好想好想爺爺喔,爺爺那個老頑童不知道有沒有死?猴腦袋里想著,然後吱唔著表示行。

  童童一看,動作俐落的收拾了幾件衣服,還帶了銀子,留下了一封信,抱著昭昭從窗台上躍出去,溜走了。

  等到流胤和回雪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桌上留下一封信。

  信上簡單的幾句話︰“雪姨,流胤,童童去碧海雲天找爹爹和娘親了,你們兩個勿念,我不會有事的,童童留。”

  這下流胤和回雪大驚,立刻把此事稟報了鳳離歌,連鳳離歌都急了,趕緊派了天鷹樓的人出去打探消息,看這小子去了哪里?

  流胤和回雪也趕快去鳳皇教找孫涵,吩咐鳳皇教下的各個據點注意有沒有童童的下落,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找童童的下落。

  而這小家伙雇了一輛馬車,照著昭昭的指示,一路往黑霧林而去。

  黑霧林在金夏國偏東北的方向,誰也沒想過小小年紀的童童竟然去黑霧林,所以反而使得他順利的前往黑霧林。

  不過,離黑霧林有二三百里路程的時候,那趕馬車的人再也不往前走了,因為沒人敢去黑霧林,而且那人看童童小小年紀,還抱著一只小猴子,心里不由得嘀咕起來,然後勸童童。

  “小公子,再過去不遠,便是黑霧山脈,野獸太多,十分的危險,你千萬別過去了。”

  這麼可愛粉嫩的小娃兒,這馬車夫不忍心啊,究竟是誰家啊,放由著這麼可愛的娃兒在外面亂跑。

  如此一想更覺心疼,可惜童童根本不理他,他一心只想找到爹爹和娘親。

  不管那什麼碧海雲天有多麼的厲害,他都要闖一闖,而且昭昭是不會騙人的,既然它說它是從碧海雲天出來的,定然有辦法可以進去。

  想到這,童童軟甜的拒絕︰“爺爺,你還是快點走吧,要不然天就黑了。”

  他一開口,那趕車的人還真的害怕了,趕緊拉馬便走,想想便又不放心的回首叫童童︰“不如跟我回去吧,這一次我不要你的銀子,照舊把你拉回去。”

  “謝謝你了,我不回去。”

  童童揮手,抱著昭昭,身上掛著一個小包袱在夕陽的光輝中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去,一路直奔黑霧林方向。

  身後的馬車夫眼里一片憐憫,似乎在悼念那小小粉嫩的人兒,即將遭遇到的不測,轉身打馬直奔遠方而去。

  童童抱著昭昭,撕足了腳丫子的狂奔,他只想盡快找到爹爹和娘親。

  天黑的時候,離黑霧林還有不短的一截路程,所以一人一猴便躍到樹上睡覺,童童從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蓋在自已和昭昭的身上,然後拿出干糧和藥丸,先喂了昭昭吃了藥丸,然後自已才吃些東西,閉上眼楮休息。

  第二天天蒙蒙亮,他便醒了,睜開眼楮,望了望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天地間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心忽地不安起來,覺得好孤獨,緊摟著昭昭。

  “昭昭,我們快點進碧海雲天找到爹爹娘親,童童一個人好孤單喔。”

  昭昭聽到他話里的難過,立刻把身子往他懷里拱,然後點腦袋。

  “我們走吧。”

  一猴一人又往黑霧林趕去,只用了大半天的時間便趕到了墨霧林。

  黑霧輕撩著林子,暗沉,潮濕,黑洞洞的好似無盡的深淵,童童站在一望無際的林子邊,望著那彌漫著黑氣的林子,心里倒底生出一絲膽怯,他再膽大妄為,聰明有開賦,可都改變不了他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睜著漂亮好看的大眼楮,望著懷中的昭昭。

  “昭昭,你說這里真的可以到達碧海雲天嗎?你肯定確定沒有搞錯嗎?”

  昭昭翻白眼,這里是他的家好不好,他能不污辱它的智商嗎?雖說是一只猴子,也是一只會說話有思想的猴子好不好?嗚嗚,童童欺負人,它還當真擠出兩泡猴淚,童童立刻心虛的道謙。

  “好,我相信聰明的昭昭沒有搞錯,那我們走吧。”

  童童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為了找到爹爹和娘親,他拼了,大眼楮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唇角一抿,便是瀲瀲的笑意,一揮手有力的開口,小身子一竄,便鑽進了黑霧林中。

  昭昭對于黑霧林十分的熟悉,它因為貪玩,經常從碧海雲天溜出來,最後一次和爺爺賭氣,被揍了一頓,所以它氣得溜出來不回去了,一路亂竄,遇到了童童,便一直跟在童童的身邊,現在總算又回到了黑霧林中。

  林中,昭昭按照陣法的方位領著童童一路直奔里面而去。

  這里住著一個看守黑霧林的怪人,他在黑霧林中設了陣法,昭昭曾被抓過,後來爺爺教了它如何避開那陣法,所以它才會來去自如。

  童童緊跟著昭昭的身後一路往里,直沖進黑霧林中,濃濃輕煙似的薄霧中,彌漫著血腥味,他抬眸看去,似乎還能看到暗處有綠瑩瑩閃著光的眼瞳,躲藏在角落里注意著他們,似乎等待著吞食他們,童童不時的吞咽著唾液,暗暗的祈禱,但願昭昭真的能有進碧海雲天的辦法,否則今天晚上他們逗留在這黑霧林中,不死也差不了多少,雖說他有玄力,不過這黑霧林連綿不絕,他總有用完力氣的時候,到時候只能任由這些躲在暗處的虎狼蛇鼠的吞沒。

  “昭昭,怎麼還沒有到啊。”

  童童問,昭昭根本不理會他,嘰嘰喳喳的特別興奮。

  童童不再說話,卻發現眼前的黑霧慢慢的稀薄了,竟然有亮光籠罩著四周,越往前走越明亮,樹木稀少,直至一棵也沒有了,只剩下大片的花草,滿山坡都是綠草,夾雜著鮮艷的詫紫千紅的花朵,在風中輕搖。

  清新的空氣中,是一片好聞甜甜的香味。

  童童大力的吸一口氣,發出一聲歡呼,沒想到黑霧林後面竟然隱藏著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

  一整片的山坡,都是奇花異草,昭昭在草坡上打滾,咯咯的笑起來,然後直撲向山坡的那一邊。

  夕陽的余暉中,一絲燦爛的霞光籠罩著一座碧海,一眼望去,滿目漣漪,泛起鱗鱗波光,閃耀動人,映襯著湖堤岸邊的鮮花碧草,當真是美不勝收。

  不過這里是什麼地方?童童望著昭昭。

  “昭昭不是說去碧海雲天嗎?這里是哪里啊?”

  一個人影都沒有,先是黑霧林,然後便是這麼一處美麗的地方,可是碧海雲天在什麼地方?這里好冷清啊,一個人也沒有。

  童童正腹緋,卻見昭昭指了指碧湖,然後做了讓他下去的動作。

  什麼?讓我下去去。

  童童眨了眨大眼楮再次確認了一下昭昭的動作,沒錯,這家伙讓他跳下去,童童抬眼望去,只見碧湖波光鱗鱗,遠遠的接入天際,一眼望不到頭,水天無窮盡,就算碧湖的那一頭是碧海雲天,他也游不過去啊,再說一個,他不會游泳啊,難道昭昭帶他來這里就是為了讓他自殺。

  不要啊,童童堅定的退後一步,他要找娘親,找爹爹,堅決不自殺,沒確定他們有事,他不會做傻事的,想到這,小童童一臉認真的盯著昭昭。

  “昭昭,我不自殺。”

  昭昭聽了童童的話,猛翻白眼,然後做了一個睡覺的姿勢,童童一看頭搖得潑朗鼓似的,態度堅決的不下水。

  其實這碧湖,仍是碧海雲天和黑霧林交界的睡夢湖,睡夢湖有著神奇的結界,別看波光鱗鱗,一眼望不到天邊的湖水,其實並沒有大礙,只要進去,便好似睡在一層軟棉花上,沉入湖底,進入了夢鄉,慢慢的隨著結界的波動,進入碧海雲天,而且湖中籠罩著靈氣,很容易在睡夢中階級。

  這里只有昭昭和它的爺爺知道,因為他們就住在睡夢湖對面的山上,昭昭有一次掉進睡夢湖,後來發現了這個秘密,這件事很少人知道。

  可是童童不知道啊,而且昭昭在黑霧林內說不出話來,光用手表達,達不到那樣的效果,結果童童堅決不進去。

  一人一猴在岸邊對恃著,眼看著天色已晚了,童童也累了,坐在岸邊的坡地上,就是不下湖。

  昭昭似乎也累了,坐在童童的身邊,不再堅決地要童童進去。

  不過等到童童全然的放松,落寞的望著睡夢湖,思念起自已的父母。

  那昭昭立刻從背後偷襲童童,飛身而起,一團光芒直彈向童童,童童因為注意力不集中,被昭昭給撞飛了,直落進湖心。

  只聽暗黑的天邊響起小家伙憤怒的叫聲︰“昭昭,這事沒完。”

  撲通一聲落,水花四濺,童童的小身子落進了睡夢湖,並沒有所謂的口眼進水,而是周身軟綿綿的,昏昏欲睡,打起了哈欠,慢慢的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瑤池台,夏候墨炎和晚清經過一夜的休息,總算恢復了精神,不過兩個人並不知道兒子童童也來到了碧海雲天。

  此時他們操心的是,如何到巫女殿,拿到神戒。

  門被輕敲了兩下,夏候墨炎沉聲開口︰“進來。”

  陸無涯拉開門走了進來,掃了他們兩個人一眼,見他們精神不錯,點頭開口︰“我們走吧,公主有些累了,她說想休息,我領你們去巫女殿吧。”

  “她還好吧。”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時問,昨兒晚上娘親受到了那樣的折磨,不知道怎麼樣了?兩個人都很擔心。

  陸無涯眼瞳微暗,卻不再說話,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拿到神戒,知道玄武劍的下落。

  “沒事,我們走吧,看看能否拿到神戒,”

  “好,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應聲,緊跟著陸無涯的身後出了洞府,洞外天邊微微亮白,天地間霧蒙蒙的,輕繚著雲絲,天邊間一片迷蒙,伸手可觸白雲,低首可見山巒馥郁,輕風吹起每個人的衣襟,好似遺世而立的仙侶。

  若非此刻的身不由已,這里當真是世外仙境。

  三個人迅速的下山,陸無涯在前面領路,三道身影眨眼不見了,而就在他們離開後,瑤池台多了幾道身影,四處查看著,然後有人一揮手埋伏在四周,靜等里面的人出來。

  碧海雲天物杰地靈,最多的便是奇峰異島,因為人少,靈獸不少,所以山林很多。

  巫女殿便建在一座不高的山峰上,有兩條靈豹守著,除了解題,闖殿,別的閑雜人等不準隨便靠近,不過如若解不出來,便要扣下一人,終身侍奉巫女殿,為巫女殿晨掃落葉,夜點燈,直到年暮老去。

  以前這里還常常有人來解題,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似乎忘了這座殿,再沒有人來這座殿閣解題了。

  這座巫女殿相傳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那時候碧海雲天涎生了一個巫力高深的巫女,擁有一枚可看穿未來的神戒,為碧海雲天建造了和平的世界,後來這巫女死了,便建了一座殿閣,供奉了神戒,並留下三道解題,若是有人能解掉這題,並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神戒便會認主。

  陸無涯和夏候墨炎晚清三人一出現,便從半空躍出兩個驕健的豹子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阻止他們上山。

  只見兩頭豹子冷光炯炯,瞳仁充滿鄙視不屑,嘴里噴著氣。

  “什麼人膽敢闖巫女神殿?”

  晚清對于這些靈獸已見怪不怪,坦然得多了,抱拳恭敬的開口︰“我們要進巫女殿,拿到神戒。”

  她一開口,兩頭豹子仰天一聲大吼,然後便是冷哼︰“當真可笑,一百多年來,沒人解得了巫女留下的三道題,沒想到今日又有人自不量力的來解題,可記得解題規矩,若是解不了題,便要留一人下來,一生侍奉巫女殿,晨曦清掃,夜點燈。”

  晚清錯愕,望向夏候墨炎,她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竟然還有這麼一個規矩。

  她身後的陸無涯,沉聲開口︰“知道,若是解不了,我留下。”

  為了公主的報仇大業,他一定要盡心盡力,就算完不成,也要試一試。

  “陸無涯?”

  晚清失聲而叫,一生侍奉巫女殿,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就為了解那三道題,若是他們解不掉,即不是害了陸無涯,越想越不安,因為這三道解題,一百多年來都沒有人解掉,必然是十分難解的,他們又有幾層把握呢?

  正想著便見那兩頭豹子飛縱而起,在前面帶路,領他們上山。

   “走吧,別想多了,我們三個人的能力一定可以解掉那三道題,而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到神戒。”

  晚清望向身後的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伸出大手握著她,眸光深邃寵溺︰“晚兒,放松一點,老天一定站在我們這一邊,走吧。”

  兩個人緊隨著陸無涯的身後,直往半山腰而去。

  巫女神殿便建在半山腰,外形看去,很像玄開大陸上的一般寺廟,只不過里面供奉的是巫女,此時門前有兩個年老的人正在清掃,一看到有客來,忙恭迎過來。

  “歡迎客人來巫女殿解題。”

  陸無涯等人點頭,跟著那兩個侍奉者身後往大門口走去,只見大門正中貼著的正是解題,這就是第一道題,如若答出來,門便會自動打開,若是答不出來,根本連大門也不得進。

  那兩個侍奉者正是以前解不出題的人,此時拿眼偷瞄晚清她們,只見是夏候墨炎和陸無涯等人滿臉的迷茫,而晚清則睜大眼楮難以置信的看了又看,然後閉了閉眼楮再看。

  這些動作表示,兩個年老的侍奉者不忍心再往下看啊,很顯然這些人也解不了這道題啊

  雖然很高興,他們將迎來另外一個侍奉者,陪著他們清掃照顧巫女殿,可倒底不忍心看啊,所以轉身便走了。

  而巫女殿門前,陸無涯和夏候墨炎二人,又念了一遍題目︰“流傳後世的四大美女是誰?”

  流傳後世的四大美女?誰呢?

  兩個男人他看看他,他看看他,認真的絞盡腦汁的想,也沒有想出個所以來。

  晚清卻是瞠目結舌,外加有些激動,這個問題也許放在眼前這些人面前,是難以回答的,可是要問每一個現代人,誰人不知流傳後世的四大美女是誰啊?太簡單的一道題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巫女殿的這位前輩也是一位穿越者,一位來自現代的穿越者,還是和她一樣擁有超能力的女子。

  大殿門前,晚清壓抑下激動的心情,緩緩的開口︰“西施,貂嬋,王昭君,楊玉環。”

  她的話完,夏候墨炎和陸無涯緊盯著她,兩個人心中各有所想。

  墨炎心中想的是,流傳後世的美女,晚兒說的一定對,因為她正是來自于未來。

  陸無涯所想的則是,對嗎?對嗎?這些人我怎麼一個都沒聽說過呢,連半個都沒聽聞過,恐怕不對吧。

  殿門轟隆一聲響,關閉了一百多年的大殿門便在三個人的眼前慢慢的拉開,露出巫女殿的冰山一角,三個人錯愕之後,飛快的跨步進去,身後的大門再次關閉起來。

  迎面便是一座神像,這神像供奉著的是一名美麗清秀的女子,這女子恐怕就是巫女殿的主人。

  只見她端莊的高坐在上首,微微瞼上眼目,雙手合什,此時在她的下方擺放著一幅畫,畫上滿樹梅花盛開得芬芳爭艷,而一個女子卻黯然立于窗前,在左下方寫著一首詩。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末?這首詩是誰寫的?”

  夏候墨炎和陸無涯讀了詩,然後望向晚清,晚清望向高首的女子,深深的拜了下去,前輩一定是極思念故鄉,所以才會設下這樣的解題,

  “王維。”

  她話音一落,便聽到畫像兩側的牆壁松動,然後緩緩的往兩邊縮去,露出了神像背後的大殿。

  一道道耀眼的紅光從殿內閃出來,夏候墨炎和陸無涯率先闖了進去。

  只見巫女殿的大殿上方有一方鍍金案幾,擺放著一個攢金瓖玉的寶盒,盒中放著一枚嵌了紅寶石的戒子,此時耀出一道道的紅光,只見紅光籠罩著整個大殿,華麗至極,好似層層的錦紗籠罩。

  陸無涯一看到那戒子便激動的伸出手去拿︰“神戒。”

  誰知道他的手還沒踫到那戒子,一道紅光疾射出來,隨之半空嗖嗖的數道飛箭疾駛,三人臉色大變,趕快應擋那穿空而來的箭。

  “別亂動,還有第三道題沒解呢?”

  既然說了有三道題,肯定還有一道題。

  三個人等到一陣箭雨過去,趕緊尋找第三道題,果然在神戒上方立著一個牌子,牌子的側面寫著第三道題。

  “把手放在神戒上方一尺左右的距離,感應出我是誰,還有我的一生,如果確認無誤,神戒便會認主。”

  原來第三道題竟是和巫力有關的,這神戒是前輩所戴的戒子,通過這紅光,感應前輩的一身,一來這是一道考題,二為前輩是不想有人忘了她的存在。

  “好。”

  晚清一言落,揮手讓夏候墨炎和陸無涯後退,自已莊重的伸出手放在神戒的上方位置,然後閉上眼楮開始感應,這神戒的前主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前輩名西晴,二十世紀初南雲電子的大小姐,天生擁有超能力,卻因為一起銀行搶劫案不幸中槍,穿越到碧海雲天成了這里的一名巫女,前輩在這里曾經愛過一個男人名慕容堪,可惜那男人雖然深愛著前輩,卻很早便病逝了,所以前輩一生未嫁。”

  晚清說完收手,心卻為那個叫西晴的女子心痛著,一個痴情的女子為了一個男人終身未嫁,卻又遠離了父母,想必當年的她一定極孤獨。

  大殿上方,忽地響起一道嘆息聲,三人嚇了一跳,四下張望。

  這是怎麼回事,竟然有人嘆息,然後齊齊的望著那神戒,神戒的紅光比之前更甚,只聽里面再次傳來說話聲。

  “恭喜你,我親愛的伙伴,以後你就是神戒的主人了。”

  此話一完,只見那紅色的戒子憑空躍起,嗖的一聲飛過來完好的戴到晚清手上,耀眼的亮光慢慢的淡去,恢復了平靜。

  夏候墨炎和陸無涯二人激動極了,一起望著晚清手上的神戒,想著。

  老天保佑,神戒拿到手了,那麼很快便會知道玄武劍的下落,只要拿回玄武劍,四把寶劍集齊了,便可對付魚朗了。

  三個人正想得入神,忽地大殿搖晃了起來,夏候墨炎心驚的叫起來︰“晚兒快走。”

  身形一縱便拽著晚清直奔巫女殿外,那先前關閉的大紅門緩緩的大開,身後陸無涯緊隨其後躍了出來。

  等到他們奔出巫女殿,只見陽光下,巫女殿梁毀柱蹋,灰塵滿天。

  晚清沒想到拿掉神戒,巫女殿竟然毀了,心里十分的難過,跪了下來磕頭。

  就在這時,先前領著他們過來的靈獸豹子竄了出來,站在半空怒目而視︰“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盜了神戒,毀了巫女殿,該死。”

  說完兩頭豹子躍身便撲了過來,夏候墨炎和陸無涯手中寶劍一揚,光芒閃過,便待揮劍斬了兩頭豹子,只見晚清手上的神戒陡的耀出紅光,一道嬌俏的聲音響起。

  “小武,小白,現在你們任務完了,還是歸隱山林吧。”

  一聽這說話聲,兩頭豹子立刻溫順的跪伏了下來,等到神戒內的話消失,它們抖了抖身上的毛,又深望了晚清手上的戒子一眼,然後依依不舍的消失不見了。

  晚清望向手中的戒子,緩緩的開口︰“原來你的靈魂一直隱在神戒中,”

  “只是最後一口氣,好了,我該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一聲落,四周歸于平靜,再沒有任何的聲響,晚清望了望手中的戒子,然後掉頭望向夏候墨炎和陸無涯。

  “我們走吧,天色不早了,不知道娘怎麼樣了?”

  她一開口,夏候墨炎和陸無涯二人全都著急起來,再不耽擱,一路直奔瑤池台而去。

  一行三人,在夜色中滑過,靈動的聲音好似流星一般,眨眼便滑出去數米遠,夏候墨炎的大手緊握著晚清的手,兩個人緊緊的拉在一起,不分離。

  瑤池台,如水的光芒,三個人一縱上來,便感受到暗處的氣息,臉色陡沉,夏候墨炎手中的青龍寶劍一揚,沉聲開口︰“快出來吧,別躲躲藏藏的了。”

  隨著他的話落,躲在暗處的數十人躍進了出來,只見為首的正是四大長老之一的甦長老,眼尖的看到晚清手上竟然戴著一枚鮮紅的戒子,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神戒。”

  沒想到碧海雲天內多少人想得到這枚神戒都沒有得到,可是現在卻被這異族之人拿到了,可見這女人不是凡人,所以才會解掉巫女殿的三道題,拿到神戒吧,而且她的巫力一定不凡。

  這碧海雲天,除了國師赫正,年輕一輩中,再沒有高深巫能力的人了,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一個,可是卻是甘藍公主的兒媳婦,想想便讓人無奈。

  甦長老不但看到晚清手上的神戒,同時看到了陸無涯手上的朱雀劍,臉色大變,怒意頓起,大聲冷吼。

  “陸無涯,你身為碧海雲天的人,竟然盜用朱雀神劍,當真可惱,來啊,給我把他們抓住。”

  甦長老急怒攻心,竟忘了現在三把寶劍在夏候墨炎他們手里,別說是他,就說王上魚朗過來,只怕他們也沒有辦法殺掉夏候墨炎等人,何況是他們這些人?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三人念著洞府里的人,所以哪里和這些人多耽擱,立刻一抽寶劍,沉聲命令︰“殺。”

  一言落,三道光華耀起,銳利如雷霆電擊,鋪天蓋地的光芒,直擊向甦長老等人,甦長老領著手下的幾十個人殺過來,卻哪里是青龍白虎的對手,三把寶劍像飆風席卷而過,遍地成災,那些侍衛的慘叫聲,響徹在瑤池台上,眨眼血濺瑤池台,直墜落到山涯之下去。

  夏候墨炎步步緊逼的揮劍逼向甦長老,一步一步,眼看著便要揮劍斬殺甦長老于瑤池台,忽然石門隆隆有聲,門內走出一人來,不是司馬甘藍又是何人?

  司馬甘藍面容沉浸如水,緩緩的開口。

  “好了,放他離開吧。”

  她一開口,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陸無涯便收手飛躍到她的身邊,這時候瑤池台上,只剩下甦長老一個人,就是他也是滿身傷痕,衣衫凌亂,那過胸的胡須被寶劍的寒芒銳氣削掉了很多。

  此時一身狼狽的站在瑤池台上,司馬甘藍冷冷的望著甦長老,揮了揮手開口︰“你還是回去吧,另外告訴魚朗,別再派人過來了,因為派再多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現在他們手上有三把寶劍,要想擒下他們絕對不是容易的事。

  甦長老知道司馬甘藍說得沒錯,臉色難看,再也不說話,垂頭喪氣的轉身下山。

  “你們進來吧。”

  司馬甘藍朝身後的三人開口,然後走進洞府,石洞的門關閉上了。

  洞中,幾人分主次坐下,司馬甘藍望向晚清,然後望向晚清手中的戒子,欣喜籠罩在她的眼底,她緩緩的笑了起來,是一抹欣慰感動的笑。

  “沒想到你真的拿到神戒了,說明你不是一個凡人。”

  “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用神戒感應那把玄武劍在什麼地方?”

  司馬甘藍柔聲開口,晚清應聲雙手緊握成團,心里感受著玄武劍現在的下落,慢慢的腦海里浮起了影子,很快睜開眼晴望著身邊三個緊張望著她的人,看到她一睜開眼楮,陸無涯搶先問︰“怎麼樣?看到玄武劍的下落了嗎?”

  “玄武劍果然在玄武大陸,一個叫傅慕白的人手上,他寄居在蒼狼國的一座寺廟中。”

  “好,真是太好了,那麼接下來我們分頭行動。”

  司馬甘藍一聽晚清的話,早高興的站起身,在房間內來回的踱步︰“你們兩個去找那把玄武劍,無論如何都要把那把劍帶回來,我和陸無涯去黑霧林等候,然後我們在黑霧林會回,一起回帝京殺了魚朗。”

  “嗯。”

  幾個人全都同意如此做,不過夏候墨炎一到娘親身上的毒,便擔心起來︰“娘,可是你身上的毒?”

  “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你們盡快把玄武劍帶回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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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6:56:25 |只看該作者
第117章

  一夜過後,天還沒有大亮,幾個人便下山了,直奔碧海雲天的邊界,前往黑霧林。

  現在幾個人的玄力修為極高,所以輕輕松松的從幻陣中出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把司馬甘藍交給陸無涯,讓他務必要保護娘親,他們會用最短的時間把玄武劍取回來。

  兩個人一路出了黑霧林,林子外面,雁平和落沙竟然還守著,一步也不離開,最多是一人出去買點吃的喝的,一人守著,總之沒有離開過,此時一看到主子們出來,兩個人激動極了,可是望了望主子的身後,並沒有看到任何人,不由得關心的問。

  “爺,人沒有救出來嗎?”

  夏候墨炎搖頭,然後又點頭,雁平和落沙二人一時不知道爺是什麼意思,這是救出來還是沒有救出來。

  晚清不理會兩個家伙︰“走吧,我們去蒼狼國。”

  雁平躍上馬車,落沙坐在他的身側,晚清和墨炎二人坐在馬車里,馬車疾駛而出,直奔蒼狼國而去。

  因為掛心娘親的毒,所以兩個人不敢耽擱,馬不停蹄的一路狂奔,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玄武劍,然後趕到帝京去收拾魚朗,到時候說不定可以拿到解藥。

  一連奔了幾天,夏候墨炎竟然得到消息,兒子童童不見了,留了一封信說前往碧海雲天去找他們了,兩個人不由得大驚失色,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禍不單行,這娘親的毒還沒有解,兒子竟然要去碧海雲天找他們,先不說他能不能進得了碧海雲天,就是碧海雲天他也不知道在哪兒啊?

  晚清的臉色難看,立刻用神戒去感應兒子所處的位置,誰知道竟然找不到兒子的下落,一時間恨不得立刻打轉馬頭,趕往黑霧林去找兒子,除了黑霧林,她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是神戒感應不到的。

  可是現在回頭于事無補,兒子若是遇事只怕早就出事了,若是沒遇事,她回去一時也找不到他。

  這樣一想,總算堅持住沒有讓雁平掉頭回黑霧林,依舊前往蒼狼國而去。

  可是接下來的路上,晚清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臉色蒼白。

  夏候墨炎一路上不停的安慰她︰“晚兒,我們兒子那麼聰明,他不會有事的。”

  其實他心底的擔心不比晚清少,童童是很聰明,可是他只有六歲啊。

  不過當著晚清的面,他不敢表現出來,本來她就如此傷心了,若是自已再表現出一丁點的擔心,只怕她就要崩潰了,所以一路上他不停的安撫她,勸她放心,

  晚清總算好了一些,不過兩個人只希望盡快拿到玄武劍回黑霧林。

  陸無涯一直待在黑霧林中,想必有辦法查出來,兒子是不是在黑霧林中,否則神戒為何感應不到他的位置。

  一想到這個,夫妻二人心如刀絞,滴血般疼痛煎熬,不停的祈禱老天爺一定要保佑她們兒子沒事。

  一路上,夫妻二人相互寬慰,可是心里終究放心不下。

  雁平和落沙二人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說錯了話,惹得主子們不開心,本來就夠難過的了,所以還是少惹他們生氣為好。

  馬車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奔跑,總算趕到了兩國交界的地方。

  金夏和蒼狼國,因為明面上的兩國聯姻,所以兩國交界的關卡並不那麼嚴厲,士兵在門前搜查一番便放了他們進去。

  幾個人又一路趕往蒼狼國的大相國寺,找那個名傅慕白的家伙。

  玄武劍便在此人手上,只是要想拿回這玄武劍,恐怕不是容易的事。

  兩個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夜探相國寺,這大相國寺仍是蒼狼國有名的國寺,寺內高手如雲,不過玄武大陸的頂尖高手也就藍玄之級,和紫玄之境,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

  不過這傅慕白的武功,恐怕不止是藍玄之境了,所以他們兩個人要小心應對這個人才是。

  月夜清朗,相國寺一片沉寂,除了巡夜的僧侶再沒有別人,四周一片安靜。

  夏候墨炎和晚清吩咐了雁平和落沙在山腳下等候,他們二人先上山打探一下情況,然後再做打算。

  雁平和落沙本來堅決想跟隨主子一起上山,可是想到主子們最近的心情,所以便應聲候在山下。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山,直奔相國寺的後山,晚清先前在神戒中看到這樓慕白居住的地方仍是山中小屋,而且這個人並沒有剃度,所以只是寄住在相國寺的後山上,並不是相國寺內的和尚。

  後山有一片的竹海,在夜風里簌簌有聲。

  二人還未近前,遠遠的便聽到一片淒涼清渺的笛音在夜色中婉延曲轉,似低泣,更似痛苦的輕嚎,一種發自內心的傷痛,從來沒有聽過一個人能吹出如此讓人潸然淚下,消魂斷腸的曲子。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立在林邊,聽著這樣的曲子,想起最近以來所遭遇的事情,兩個人皆覺得此心酸澀,眼瞳潮濕,呆呆的聽著,似乎石化了一般。

  只到那笛音嘎然而止,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來。

  “既然來了,何必避著,就出來吧。”

  沒想到他們二人只顧著聽曲傷心,卻被人家發現了蹤跡,不過夏候墨炎並未打算躲避,倒要看看這人是誰。

  兩個人繞過竹海,便看到竹林後面的一方天地。

  一排三間小小的竹廬,門前竹籬圍成一個院子,院子一角豎起一根高桿,桿上挑著一個燈籠,散發出清淺的光芒,此時門前的空地上,擺放著一張桌子,一個半百的老頭睡在桌子上,翹起腿晃動著,此時單手支著腦袋,另一只手拿著笛子輕敲自已的腿,雙眸犀利的盯著那從竹林邊繞出來的人。

  “你們夜半闖到這里做什麼?”

  晚清一看到這老頭,便沉聲開口︰“墨炎,他就是傅慕白。”

  沒想到輕易便見到了傅慕白,他們還以為要費一番周折呢?

  那歪睡在桌子上的老頭先是不以為意,冷然隨意的掃視著夏候墨炎和晚清,待到聽了晚清的話,認真細瞧她時,忽然怔住了,然後有些難以置信,最後張嘴嚅動了好幾下唇,竟然沒有說出話來,最後身子一動,便規矩的坐好,收起笛子。

  “舒兒,你怎麼來了?”

  他望著晚清眼里有著歡喜有著開心,竟然笑得璀璨極了,滿臉的神彩。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有些反應不過來,然後一反應過來,晚清便知道這人為何稱她為舒兒,他一定認得她的母親雲舒。

  想起鳳皇得到的白虎劍,聽說他是和人打架然後誤闖進了碧海雲天,這個人手上便是玄武劍,而他現在又把她錯認了她的母親,而且從他的眼神動作中,不難看出這人喜歡她的母親雲舒。

  想必當年和鳳皇打架的人便是這個傅慕白,還是為了她的母親雲舒,晚清一邊想一邊沉聲開口

  “前輩,我不是雲舒,我是她的女兒上官晚清。”

  “上官晚清。”

  樓慕白重復了一句,然後又細瞧了晚清幾眼,才又笑了起來︰“瞧我這老糊涂,舒兒怎麼會如此年輕呢,她一定也老了,不對,她不會老的。”

  他說完又自我糾正了一下,然後想到晚清說是雲舒的女兒,臉色便又有些不高興,怔怔的望著她,幽幽的開口。

  “你母親她還好嗎?竟然有這麼大的女兒了?”

  這女兒長得和她真的好像啊,自已竟然認錯了,還當成是舒兒呢?

  晚清沒說話,倒是很想知道這樓慕白和她母親是什麼關系,慢慢的走近前一些,緩緩的開口。

  “你和我的母親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你母親從來沒提到我嗎?不是她提到我,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樓慕白。”

  想到晚清可能是聽到她母親提到的他,樓慕白像個孩子似的高興,從桌子上一躍而下,招手讓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坐下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慢慢的坐下來,發現這老頭腦子似乎不太好,很像那種曾經受了刺激,所以有點不正常的樣子。

  兩個人不動聲色的注意著他,只見他眉飛色舞的開口。

  “我是你母親的表哥啊,從小我就住在雲府,看著舒兒長大,你知道嗎?她小時候好可愛啊,一天到晚便跟著我的身後,像個小管家婆似的,明明我比她大,可是她管我可嚴了,她會用小竹子敲著我的頭嚴厲的說,小慕白,你若是再犯錯,看我如何罰你?”

  他說到過去與晚清母親的事,笑得特別的開心,也許那段日子是他心底最開心的事了。

  晚清望向夏候墨炎,本來以為母親和父親有關系,和軒轅的皇帝有關系,卻不知道原來她還有一個表哥,似乎表哥和母親還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而且一眼便看出這男人極愛她的母親,可是她母親愛上了鳳皇,所以他便找鳳皇打架,兩個人誤闖進了碧海雲天,然後拿走了碧海雲天里的兩把寶劍。

  後面的事情晚清和夏候墨炎大致可以猜出來,抬頭望去,那傅慕白還在興奮的說著過去的事。

  “那時候都怪我,我沒有告訴她,我喜歡她,讓她等我啊,所以她喜歡上了別人,她喜歡上了別人。”

  說到這里,傅慕白陡的生起氣來,大手直拍向面前的桌子,啪啪的響著,然後抬頭望著對面的晚清︰“她怎麼可以愛上別的人呢?我一直視她如生命,沒想到她竟然愛上了別人,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所以我殺了那個男人,對,我殺了她,最後她就是我的了,可是等我回來,她不見了,她不見了。”

  傅慕白一連幾聲不見了,然後站起身在竹屋門前找來找去的。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面面相覷,心里總算了解到為何鳳皇會被殺,本來她還想著,憑當時的烈王龍皓應該殺不了鳳皇龍赫,沒想到真正致鳳皇于死地的卻是這傅慕白,傅慕白能拿到玄武劍,就說明他的武功不凡,再加上龍皓等人,所以才會在鳳皇龍赫防不勝防的時候,那些人聯手殺掉了他。

  想到這,晚清才算把鳳皇和母親當年的事弄明白了。

  這傅慕白根本就是個殺人鄶子手,想到這晚清的臉色一片冷寒,傅慕白還一直圍著院子找人,很快找到晚清的身邊,一抬頭看到了晚清,便笑了起來。

  “舒兒,你回來了,太好了,表哥一直在等你呢?你總算回來了。”

  晚清陡的起身,冷冷的瞪著他︰“我不是雲舒,她早在你殺了她愛的男人後死了,她早就死了,你知道嗎?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害死她的。”

  若是龍赫沒死,雲舒絕對不可能那麼早死,她就是太痴心了,所以才會在相思折磨下,幾年的功夫便熬盡了身上的燈油,最終香消玉梵。

  樓慕白聽了晚清的話,似乎一下子受到了重創,身子連退了幾步,方支撐著桌子站好,此時再看他時,雙瞳渙散,臉色臘黃,似乎一下子老了幾歲,手顫顫的指著晚清,這一刻竟然奇異的清醒了,直直的望著晚清。

  “你在騙我,你在騙我是不是?”

  晚清看他的神情,說不出此刻心頭是什麼滋味,三個人的世界里,最終三個人都不好過,如果當初他早放手,就不會是今日的局面,可是他似乎受的罪並不比別人少。

  不過她不想騙他,搖了搖頭,憐憫的望著他。

  “她早就死了,十多年前便死了。”

  “她死了,她死了。”

  樓慕白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直笑得血跡順著嘴角溢出來也止不住,其實沒人知道他早就病入膏盲了,支撐著他活下去的便是心頭的一抹信念,他要見到雲舒,跟她說,是他錯了,下輩子下下輩子,他一定會學會放手。

  可是這一切竟然晚了,什麼都沒有了,他永遠也沒有機會對她說了。

  樓慕白的笑聲在暗夜中滄然,陡的起身,身子旋轉如花,把手伸向半空,那里隱藏著無盡的心痛。

  晚清心急那把玄武寶劍的下落,陡的上前一步扶住他,沉聲叫起來︰“樓慕白,那把玄武劍呢?玄武劍呢?”

  “玄武劍?”

  樓慕白最後的一絲意識中,淡淡的笑︰“我把它送給蕭遙了,送給蕭遙了。”

  他說完費力的睜開眼楮望著晚清,死死的盯著她。

  “舒兒,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學會放手。”

  他伸出手來想摸晚清的臉,可是終究無力的垂了下來,然後閉上眼楮陷入了無盡的深淵,這個世界太苦了,是誰蒙住了誰的眼楮,讓他看不到世界?

  晚清把他的身子放開,然後望向夏候墨炎。

  “難道稼木蕭遙沒有死嗎?”

  當日的鳳皇教內,她打了他一掌,墨炎又補了他一掌,那時候機關已滾動了起來,他怎麼會沒事呢?

  夏候墨炎的臉色同樣陰沉,早知道當初就該一掌用力的劈死他,沒想到在那樣的情況下,他竟然可以不死,這男人的命可真大啊。

  兩個人相視片刻,沉聲︰“我們下山吧。”

  “好!”晚清點頭,和夏候墨炎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回身走到傅慕白的身邊,雖然這個老頭太可恨了,毀了別人的幸福也毀了自已,可是死者已逝,活著的人總該懷有一份憐憫的心。

  “墨炎,把他放到竹屋里面的床上吧。”

  “好。”

  夏候墨炎一伸手提起樓慕白的屍體,走進竹屋中,放在床上,兩個人退出來直奔山下而去。

  山下馬車正候著,兩人上了馬車,馬車內,晚清用神戒的力量感應稼木蕭遙現在在什麼地方?很快腦海中浮現出胭脂飄香,美人如玉,左摟右抱的銷魂窩。

  晚清陡的一收手,望向馬車一角的夏候墨炎︰“沒想到這家伙果然沒死,現在就在前面不遠的維新城妓院里呢?我們馬上過去,逼他交出玄武劍。”

  “好。”

  夏候墨炎笑望著晚清,目光氤氳,布著深情寵溺,掉頭吩咐外面的馬車,立刻前往不遠的維新城,一定要逮到稼木蕭遙,抓住他讓他交出玄武劍。

  本來那把玄武劍在傅慕白手中,誰知道這老頭看到自已大限將至,便把寶劍交給了稼木蕭遙。

  暗夜中馬車疾駛如離弦的箭,直奔天邊而去。

  兩個時辰後,馬車駛到了維新城的城門前,只可惜城門緊閉,不得入內。

  四個人把馬車找了一處地方停靠著,自已拭身越過城牆,直奔城內而去。

  維新城離蒼狼國的京都很近,所以這里的夜晚繁華而熱鬧,就是大街上,也是熱熱鬧鬧的夜市,街道邊更是燈籠高掛,胭脂美人飄香,客人絡驛不絕。

  晚清和人打探了稼木蕭遙所在的妓院花滿樓,一路直奔花滿樓而去。

  花滿樓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老鴇眉開眼笑,一看到夏候墨炎等人出現,便領著幾個姑娘迎了過來,諂媚討好的開口。

  “公子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老鴇看到夏候墨炎那叫一個熱情,打量了又打量,看了又看,心里直念叨著,要是老娘年輕個二三十歲,老娘就親自上陣了,今兒個怎麼回事啊,竟然出現了兩個絕色的男人,當真是鮮事。

  老鴇把夏候墨炎往里迎,一看到他身後跟著個女人,忙伸手攔住了,訕訕的笑著︰“這位姑娘,這里是男人的銷魂窩,女人是不能進的。”

  “為什麼不能進,我是他的丫頭,我們爺挑得很,那姑娘必須我先挑了,然後才能進我們爺的眼。”

  晚清雙臂抱胸,寶劍橫斜在胸前,周身冷冽的寒氣,眼瞳颼颼暗芒射出去,老鴇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垂液,暗念著,乖乖隆地咚,這家伙哪像個丫頭,倒像是個母老虎,不過長得還真是俊,老鴇的臉上布著諂媚小心,然後便有些後悔,早知道不招待這些人進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貨色,但願不是來鬧事的。

  老鴇想著還想說什麼,晚清一揮手,雁平和落沙二人一把撥拉開門前擋著路的老鴇和那些女人,夏候墨炎大踏步的走進去,晚清緊隨其後,兩個人走進花滿樓,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女人全都用勾魂的眼楮盯著夏候墨炎,男人全都望著夏候墨炎身邊的晚清。

  夏候墨炎一接觸到那些男人淫一穢的眸光,大怒,臉色瞬間烏雲壓境,眼瞳竄起殺氣騰騰的怒火,好似蓄意待發的利劍,那些男人看得一個個心驚膽顫,趕緊的摟著身邊的女人離開,他們可是來享樂的,為了一個女人把性命搞丟了不化算。

  一行四人直奔二樓而去,晚清清冷的聲音響起來︰“二樓,左手邊第三間房,他便在里面。”

  先前在門前,她已用神戒感應到這男人在哪一間房里,所以此時了如指掌。

  花滿樓的老鴇一看這陣勢,不會真的來鬧事的吧,臉色一變,立刻招呼樓里的龜奴擋住這些人。

  一時間樓里吵吵嚷嚷的分外熱鬧,不過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動作迅速,直奔二樓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恩客和女人全都急急的退避開來,生怕撞在這些凶神惡煞人手里,只怕就是死路一條。

  夏候墨炎和晚清迅速的沖到二樓左手第三間房門外,一揮手雁平和落沙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房門,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沖了進去。

  雁平和落沙二人擋在了門外,這時候老鴇領了花滿樓的龜奴沖過來,雙手叉腰喘著粗氣,憤怒的大吼。

  “好啊,竟然膽敢到老娘的花滿樓里鬧事,找死。”

  她剛罵完,雁平便臉色難看,飛身閃了過去,一腳把老鴇從二樓的通道里踢飛出去,直墜落到一樓,發出撲通一聲響,慘叫聲響起,還有樓里的姑娘驚慌的叫聲︰“媽媽,媽媽。”

  一看老鴇被打,那些龜奴全都撲向雁平和落沙,可惜這些家伙哪里是雁平和落沙的對手,一一被掀翻出去,扔到一樓去了,疊羅漢似的慘叫聲不斷。

  這下很多人跑出來看熱鬧,有些怕事的,揩油的,乘機便溜了,一時間整座樓鬧成一團。

  而房間里,一堆美人圍繞中的男人,邪魅的笑著,並不看門前立著的二人,只享受著美人恩。

  房內幾個美人,或給那男人捏肩,或剝了葡萄皮喂他,或給他捶腿,不時的發嬌嗔︰“爺,你看這些人好嚇人啊。”

  這被眾女圍捧在中間,亨不盡美人恩的男人,不是稼木蕭遙又是何人?

  只見他略抬了一下眼皮,在掃視到晚清的時候,眼瞳有一些黯然,心便有些刺痛,隨之便無心無肺的笑起來。

  “原來是夏候兄啊,來,來,坐下喝杯小酒兒。”

  他說完便又望向晚清︰“這不是夏候夫人嗎?兩口子一起來逛妓院,這真是奇事啊,奇事。”

  “爺,我們?”

  看到三人一觸及發的動作,房內的幾名美人有些不安恐慌,有人便起身準備離去,不過稼木蕭遙冷光一閃,那些人便又都安靜下來,照舊了的伺候他。

  夏候墨炎掃視著稼木蕭遙的無恥之態,懶得理會他,暗沉的聲音響起來︰“稼木蕭遙別廢話了,我們是來拿玄武劍的,馬上交出玄武劍。”

  “玄武劍?”

  稼木蕭遙眨了眨眼楮,極是煽情,原來他們是來拿玄武劍的,要玄武劍何用?他臉上笑著,心里飛快的轉動心思,這玄武劍可是極厲害的,如何交給他們,想著面容罩上了一層涼薄,眼神慢慢的變冷了。

  “那是我師傅的東西,為何要交給你們。”

  原來稼木蕭遙竟然是傅慕白的徒弟,難怪傅慕白可以住到相國寺去,還把寶劍交給了稼木蕭遙。

  兩個人正想著,便又聽到稼木蕭遙略有些傷心的開口︰“上次你們兩個人在鳳皇教內把我打傷了,若不是我自已留了一條秘道,師傅派人把我帶出來,只怕我就死了,所以我們是仇人,現在你們竟然還想打玄武劍的主意,想也別想。”

  稼木蕭遙說到最後,狠狠的瞪著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玄武劍仍是碧海雲天的東西,現在我們要帶回去,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夏候墨炎霸氣十足的開口,掉首望向晚清,兩個人心有默契陡的朝稼木蕭遙身側的那些姑娘冷喝︰“不想死的馬上走。”

  幾個女人的臉色一下子嚇白了,也不理會稼木蕭遙的威脅了,連滾帶爬的往門外沖去,不時的驚叫,雁平和落沙二人也不阻止她們,只不過幾個人推搡之間,有人被撞傷了,疼得叫出聲,不過只顧著逃命,落荒而逃了。

  房間內,夏候墨炎身形一動,陡的欺近稼木蕭遙︰“既然你不交出玄武劍,那麼我們就殺了你,我們自有辦法找到那把玄武劍。”

  一聲落,掌心一凝便是一道紫芒耀起,稼木蕭遙一看,大驚,沒想到短短的時間沒見,夏候墨炎竟然由藍玄之境階級到紫玄,好驚人的速度啊,當下不敢多想,飛快的一轉身,朝另一側撲去,身形快速的一退,避開那道紫玄,紫玄襲擊到他先前坐到位置上,一下子炸飛了桌椅,眨眼便成細屑,紛紛揚揚的飄在屋內,而晚清也不停留,飛身而起,從另一側撲向稼木蕭遙,掌中的紫玄同樣耀起,一點情面都不留。

  稼木蕭遙在心痛的同時,自覺無路可逃,一邊避開,一邊陡的叫了一聲︰“玄武劍何在?”

  一把寶劍陡的穿窗而進,直落到稼木蕭遙手上,冷芒一閃,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主人。”

  稼木蕭遙緊握著玄武劍,冷冷的瞪視著對面的夏候墨炎和晚清,然後肅殺的聲音響起來。

  “玄武,若是主人死了,你立刻自毀。”

  “是,主人。”

  玄武劍應聲,稼木蕭遙聽了得意的笑起來,他就不信自已做到這樣,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還敢殺他。

  既然他們的目的是玄武劍,自然不可能希望玄武劍毀掉,所以這一招他勝。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沒想到稼木蕭遙竟然如此的鄙卑,如若他們現在殺掉他,玄武劍就會自毀,那麼他們就永遠不可能殺掉魚朗,一想到這個,兩個人又氣又怒,不過同時收了手,站在屋內,看著一地的狼籍,然後盯著對面一臉氣定神閑的男子,正慢條斯理的把寶劍插回劍鞘。

  “稼木蕭遙,你真是鄙卑的小人。”

  “我一向都如此不是嗎?”

  稼木蕭遙自嘲的開口,在晚清的心目中,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或者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心里苦澀澀的,他真的很想做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可是就像現在,若是他做光明磊落的人,只怕就是死路一條,所以有時候,他想光明,都光明不起來,他天生便是黑暗的人,生活在黑暗的地方。

  想到這,唇角勾出笑意,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

  “不如我們來談談吧,你們告訴我為什麼要玄武劍,說不定我可以幫助你們?”

  “幫我們?你有這麼好心嗎?”

  夏候墨炎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話,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疑雲叢生。

  稼木蕭遙氤氳而笑,眸光從夏候墨炎的身上移到晚清的身上,慢吞吞的開口︰“自然不是幫你的,我是看在晚清的面子上願意出手相助。”

  夏候墨炎一聽這男人的話,大怒,陡的近前兩步,冷指著稼木蕭遙,狠聲厲語︰“信不信我打得你找不著爹娘。”

  雖然不能殺了他,但不代表不可以打他,只要留得他一口氣在,玄武劍就不會自毀。

  晚清聽了稼木蕭遙的話,仔細思索他話里有幾分可信度,若是這男人願意相助,是再好不過了,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的,總之要把玄武劍帶回碧海雲天,現在兒子還沒有下落,甘藍公主還中了毒,所以他們只宜速站速決,立刻解決了,前往黑霧林,和他們會合一處,想到這,俏麗的雙瞳盯著稼木蕭遙。

  想起了當初他一掌之下,差點傷了自已,而寧願回手傷了自身的事,有時候,這人也有那麼幾分誠意。

  “說吧,你真的願意幫我們嗎?”

  晚清開口,直望著稼木蕭遙,眼神淡定,看不清她此刻想什麼,稼木蕭遙聽到她的話,抬眉唇角便是溫軟的笑,一掃之前的嬉痞玩鬧,認真的開口︰“我說了幫你,自然會幫你,你說吧?”

  他的眼里只有晚清,完全無視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看著這男人當著他的面,竟然不改自已的私心,表明了覬覦他的女人,當真火大至極,氣惱的一拳揮出去,擊碎了房內的屏風,然後走到晚清的身邊,霸道的伸出手牽著她,宣示著自已的所有權,

  稼木蕭遙一瞬間眼瞳微暗,心里難受,不過人家明明就是夫妻,所以他難過什麼,想著臉上神色如常。

  “好,那麼一起去碧海雲天吧,我們要殺一個人,只有四把寶劍會合,才可以殺得了那個人,你願意幫助我們嗎?”

  “好。”

  稼木蕭遙想也不想便答應了,徑直往外走,越過夏候墨炎身邊的時候,一雙細長的桃花眸瀲瀲的笑意,即使得不到晚清,他也不會讓這男人安生消受的,那一眼充滿了威脅,然後大踏步的走出去。

  房內,夏候墨炎緊摟著晚清,氣得臉色難看綠沉沉的,凜寒的開口︰“我真想一掌劈死他。”

  “別氣了,我們走吧,別忘了兒子還不知道下落呢,還有娘的毒呢?”

  晚清知道他為何生氣,忙柔聲的安撫他,然後小手緊握著他的大掌,相互牽著一起往外走去。

  門外雁平和落沙看著主子們出來,指了指走在前面的稼木蕭遙,不解的開口︰“他?”

  “走吧,回黑霧林。”

  “是,主子。”

  兩個手下不敢多問,立刻在前面領路,一路下了花滿樓。

  樓下站滿了打手,團團的圍著,既不離去也不敢近前,不時的跳腳指著他們︰“你們竟然膽敢在花滿樓鬧事,今兒個誰也別想走。”

  稼木蕭遙笑嘻嘻的一揮手,扔出一張巨額的銀票,妖嬈的開口︰“這是五百兩銀票,夠賠所有的東西了。”

  等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一行人下樓,那稼木蕭遙輕飄飄的扔下一句。

  “看我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說完施施然的走出了花滿樓,身後夏候墨炎冷冷的瞪著他的背影,鄙視的接口︰“誰要你多管閑事。”

  一行人走出了花滿樓,再沒有人攔著他們了,人家賠了錢,這事自然完結了,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驅離了維新城,直奔金夏和蒼狼國的交界,然後前往黑霧林而去。

  這一走便是近二十天的路程,稼木蕭遙倒也沒有故意刁難,一路上都配合著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行動,不過他倒是沒放過任何和晚清相處的機會,然後看到夏候墨炎便故意的氣他,害得那男人差點沒被氣得胃出血。

  雖然知道晚兒的心中只有他一個,可是看到別的男人有恥圖,還很厚顏無恥,他真的很憤怒,偏偏不能對那個男人怎麼樣,因為他們還要他一起前往黑霧林,進碧海雲天對付魚朗。

  一路上,夏候墨炎一看到稼木蕭遙借機靠近晚清的身邊,便把那個男人攆走,然後拽了晚清上馬車,便是一番狠親蹂躪,時刻讓晚清的頭發亂糟糟的,嘴唇腫腫的,讓人一眼便看出來,先前在馬車上,這兩個人是多麼的恩愛纏綿。

  稼木蕭遙的心里自然不好受,所以更加變本加厲的報復夏候墨炎,隨時隨地的湊到晚清的身邊,似有似無的做出一些不經意,又可以氣到那個男人的動作,使得夏候墨炎差點沒瘋狂起來。

  就這樣近二十天的路程便在這兩個男人的斗智斗勇中過去了,一行人在中午的時候到達黑霧林。

  黑霧林邊,稼木蕭遙誇張的聳肩,指著那黑漆漆的好似烏雲遮住日月終年不見陽光的林子。

  “你們說要進黑霧林,別逗了,誰不知道進了黑霧林就別想出來了。”

  “原來你如此膽小,還說幫我們,既然害怕就把玄武劍交給我們,然後滾吧。”

  夏候墨炎沒好氣的開口,稼木蕭遙一聽夏候墨炎的話,冷哼︰“你做夢,別想打玄武劍的主意,我可以幫你們一次,但是別想動玄武劍,現在我是他的主人,你們就是拿了他,他也不會聽從你們的,再一個你們若是殺了我,就永遠得不到玄武劍,那麼那個要殺的人,不是永遠殺不掉了。”

  稼木蕭遙似乎捏住了別人的軟肋一般,頗有些得意,然後一甩頭上的墨發,率先往黑霧林走去︰“誰說我害怕,只不過是逗你的,難道我稼木蕭遙是貪生怕死之輩。”

  他說完往內走去,身後跟著的兩名手下,立刻慌恐的開口︰“主子。”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吩咐了雁平和落沙,依舊留在這里等候他們,稼木蕭遙的兩個手下見了,也便留在了黑霧林外面。

  只有他們一行三個人進了黑霧林,林中陰氣沉沉,沒有一點兒的陽光,稼木蕭遙第一次到達這樣的地方,四下打量,然後停下身子等候夏候墨炎和晚清。

  這一次二人沒有斗嘴,全都注意著黑霧林的情況。

  夏候墨炎是想到了兒子,不知道兒子怎麼樣了?先前得到消息,說他要來碧海雲天找他們,那他會不會在黑霧林中呢,如此一想,便朝半空叫了起來︰“陸無涯,陸無涯,我們回來了?”

  一聲落,一道光芒籠罩著他們,然後三人只覺得身形一晃,身子好似在半空飛過一般,嗖嗖的陰風從耳邊飄過,等到再次落地,只見眼前出現了一排房屋,正是上次晚清到過的地方,門前的石階上立著兩人,司馬甘藍和陸無涯……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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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7:00:06 |只看該作者
第118章

  黑霧林里,一排房屋,青石階層層而立,雕刻著精致花紋的廊柱,紙紗格子窗,數株輕柳栽在綠陰濃處,幾處葵榴紅影晃動。

  誰人會想到黑霧彌漫的林中,竟然有這樣一座去處,倒令人分外的詫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習以為常,沒什麼表現,只是一側的稼木蕭遙發出一聲驚呼,然後四下打量,最後風情萬處的走到司馬甘藍的面前,伸出手優雅的躬身,面泛桃花,瀲瀲笑意的開口。

  “我是稼木蕭遙,這位美麗動人的夫人,可以請教芳名嗎?”

  林中幾人齊齊的翻白眼,然後陸無涯和夏候墨炎異口同聲的冷哼︰“無恥之徒。”

  司馬甘藍倒是不以為意,蒼白的臉上,布著笑意,淡淡的開口︰“我是司馬甘藍,你是墨炎的朋友嗎?”

  “是。”

  “不是。”

  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響起來,司馬甘藍奇怪的望向自已的兒子,不是朋友,帶他來黑霧林干什麼?

  夏候墨炎怒瞪了稼木蕭遙一眼,然後大踏步的走過去扶住娘親的身子︰“他是我仇人,不過那把玄武劍正在他的手上。”

  “仇人?”

  司馬甘藍眨了眨眼楮,望向下首的稼木蕭遙,他竟然是墨炎的仇人,不過看他的眼楮對上墨炎的時候,確實有著難以言明的恨意,不過既然是仇人,怎麼又會陪他們一起來黑霧林呢?

  “司馬姑娘別擔心,我說過幫助晚清了,自然會幫助她的。”

  稼木蕭遙說完掉頭望向身後的晚清,眼瞳如水的光芒。

  眼前的局面,司馬甘藍一看,便知道是為了什麼,沒想到這人竟然喜歡晚清,那麼他和兒子之間就是情敵了。

  司馬甘藍心底有擔憂,生怕兒子受到傷害,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殺掉魚朗,然後再來處理這些事。

  “你們都進來吧。”

  司馬甘藍轉身領著墨炎進去,稼木蕭遙跟著他們身後,晚清走在最後面,一伸手便拉住陸無涯的身子,沉聲開口︰“陸無涯,你有沒有辦法查一下這黑霧林,看看我兒子在不在黑霧林,或者他遇到了什麼事?”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進廳堂,前面的司馬甘藍聽到了晚清的話,急急的轉身,關心的問︰“童童,怎麼了?”

  晚清一聽到她問,眼淚都快要急下來了,哽咽著開口︰“他留下了一封信,說進碧海雲天找我們,本來我想用神戒感應他究竟在什麼地方?可是神戒竟然感應不到他現在的位置,所以我害怕?”

  她一言完,陸無涯立刻開口︰“你別害怕了,我在黑霧林二十多年,對黑霧林內的情況了解很深,並沒有發生任何的狀況,你別擔心了。”

  陸無涯說完,司馬甘藍走過來,拉著晚清的手往堂上走去,柔聲細語的勸她。

  “神戒並不是萬能的,既然黑霧林沒有,也許他真的進了碧海雲天,碧海雲天內有很多地方是神戒感應不到的,我們盡快進碧海雲天,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他。”

  “好。”

  晚清點頭,既然黑霧林沒有,神戒又感應不到他的位置,那麼說不定兒子真的進了碧海雲天,若是現在還在玄武大陸,神戒一定可以感應得到他的下落,如此看來,恐怕真如娘說的一般,兒子進了碧海雲天,至于他為何能進碧海雲天,此事倒是一個謎,看來還是盡快進去吧。

  司馬甘藍見晚清的心情好了一點,便示意廳上站著的三個人坐下,然後掃視了大家一眼,緩緩的開口。

  “現在四把寶劍已會合,我們立刻從幻陣進碧海雲天吧,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往帝京。”

  “好。”

  下面的四人同時應聲,他們每人一把寶劍,正好是四把寶劍。

  司馬甘藍凝眉,咳嗽了一聲,她的毒已很嚴重了,臉色越來越白,再拖下去只怕身子負荷不了,她若死,死前一定要看到魚朗被殺了,那麼她到九泉之下就有臉見父王了。

  不過魚朗知道他們拿到神戒,一定會想辦法阻止他們進碧海雲天,逼急了他,一定會毀了碧海雲天,他那樣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魚朗只怕不會等著被殺,他一定在碧海雲天布下了天羅地網。”

  司馬甘藍冷冷的開口,夏候墨炎接了娘親的話︰“就算他布下了天羅地網,我們也不怕。”

  四把寶劍會合,四神獸便會現身,再厲害的天羅地網,他們也不怕。

  “不怕是真的,只是魚朗會毀掉碧海雲天內的一切,碧海雲天會經歷比二十多年前更嚴重的浩劫。”

  司馬甘藍的心情無比的沉重,然後抬首望向晚清︰“晚清,用神戒感應一下,碧海雲天內,是不是有兵將阻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是,娘。”

  晚清應聲,雙手緊合起來,微微瞼目感受神戒無窮的能量,果然看到碧海雲天,幻陣的入口處,無數的旌旗迎風招搖,旗下銀甲騎兵,黑壓壓的一層,其中還夾著很多手拿長槍的步兵,一目測去,數以計萬的人影。

  晚清陡的睜開眼楮望向廳內緊盯著自已的幾人,沉重的開口︰“果然有兵將把守了幻陣的入口,現在怎麼辦?”

  “進吧。”

  不管是浩劫還是碧海雲天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已經等不起了,若是再耽擱下去,她就看不到魚朗的死了。

  她一定要殺掉這個男人。

  “好。”

  下面的四人站起了身,連同司馬甘藍,一行人迅速的離開黑霧林,前往幻陣,路上陸無涯想起一件事。

  “這家伙的玄力太低,根本過不了幻陣。”

  藍玄之境出不了幻陣,搞不好還會被吞噬。

  司馬甘藍淡淡的吩咐︰“你負責為他護航,助他一臂之力。”

  “為什麼是我?”陸無涯不滿的冷哼,一看到這娘娘腔的家伙,他便生氣,先前還一臉諂媚的討好公主,讓人看著惡心死。

  稼木蕭遙看到陸無涯臉色臭臭的,唇角不由得勾了勾,然後湊到陸無涯的耳邊,小聲的嘀咕︰“我不會搶你的公主的,我喜歡別人,所以別一副我和你有仇似的。”

  他一說完,陸無涯猛的一拳擊了出去,打在稼木蕭遙的臉上,引得他一陣痛呼。

  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相視一笑,兩個人同時開口︰“活該”

  然後飛快的擋住了前面司馬甘藍的眼光,一行人直奔幻陣而去。

  再說睡夢湖,童童竟然在湖中一覺睡了近一個月,等到他睜開眼楮的時候,只見自已躺在湖岸邊,岸上陽光溫馨,花草爭艷,天空萬里無雲,遠山有白色的瀑布飛濺而下,近處是綠氤的草地,自已就好似睡在一張綠色的地毯上。

  童童一時反應不過來,眨了兩下眼楮,旁邊忽地響起一道歡喜激動的聲音︰“童童,童童你醒了?”

  這說話聲唬了童童一跳,他飛快的掉頭望過去,迎面便看到一張放大的猴臉,一雙猴眼楮滴溜溜的轉著,笑眯眯的望著他。

  童童愣愣的想著剛才誰說的話啊,又轉頭四下尋找,陡的想起昭昭來,緊張起來︰“昭昭,我的昭昭呢?”

  “童童,童童我在這里啊?我在這里?”

  這說話聲竟然出自于自已面前的猴子,童童身子一退,往後跌去,小臉蛋上滿是驚駭,指著眼面前的身近三尺,跟自已差不多高的猴子,竟然還會說話,小臉蛋微微的發白,認真的打量這只會說話的猴子,發現他有些熟悉,很像昭昭,不由提指著它。

  “昭昭,你怎麼變了?”

  以前的昭昭只是一個巴掌大的小猴子,會躲在他懷里的,誰知道現在的昭昭竟然跟自已一般大,還會說話,童童能不驚訝嗎?

  昭昭看著童童的樣子,好笑起來,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童童也有害怕的事啊。

  “童童,這里便是碧海雲天,我是你的好朋友昭昭,碧海雲天里有很靈獸,和我一般都會說話,所以你別驚訝了。”、

  “原來是這樣。”

  童童總算了解了,仔細打量著昭昭,發現它一下了長大了好多,他還真有點不習慣呢,不過確實是他的昭昭啊,所以小家伙伸出手來用力的抱著昭昭︰“昭昭,這里就是碧海雲天嗎?”

  “嗯,我帶你去見爺爺,爺爺就在前面不遠的山上,只是不知道他死沒死?”

  昭昭說到這個有點感傷,他都離開碧海雲天幾年了,爺爺那麼大的年紀了,所以它很擔心他呢?

  如此一想,更迫切的想見到爺爺。

  “好。”

  童童松開摟著昭昭的手,站了起來活動一下筋骨,舒展間很快發現一件事,他周身的神清氣爽,筋絡中無比的流暢,小身子竟比往常輕快十分,這是怎麼回事?童童伸出自已的手仔細的瞧著。

  昭昭看他的動作,好笑的開口︰“童童,是不是覺得自已的身子輕快得多。”

  “嗯,嗯。”

  童童連連點著小腦袋瓜,是真的哎,他覺得自已身輕氣爽,而且有一種凌駕于往日的氣焰,似乎他玄力階級了不少似的。

  如此想著,昭昭在一邊開口解釋︰“這睡夢池是有靈力的,人即便睡著也會階級的,至于階級多少,按各人的天賦來定,你試試看,自已現在是什麼玄力了?”

  童童一聽立刻沉身凝氣,手指一握,一團小小的玄氣籠罩在手心里,散發出濃厚的青郁之芒,不由得大喜,沒想到這一睡,他竟然連階了三級,憑他小小的年紀竟然成了青玄三品的高手,這真是太好了,一看到這里,童童一蹦三尺高,尖叫連連。

  “啊,啊,啊。”

  這可謂天降奇遇,這都是昭昭帶給他的,如此一想,童童一下子撲倒了昭昭,把昭昭壓在了身子下面,大力的親了兩下昭昭的猴臉。

  “昭昭,謝謝你,謝謝你。”

  “不謝,誰讓我們是朋友呢?現在我帶你去見爺爺吧。”

  昭昭嘻嘻笑,眨著眼楮開口,童童應聲起來,拉著昭昭,兩個快樂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坡上,不過走出去沒多遠,便聽到童童不滿的聲音響起來︰“昭昭,我忘了還有帳沒和你算?你先前竟然把我撞進湖心,為什麼不和我說明白呢?”

  “我在黑霧林不會說話,一直讓你跳下來,你不敢,這不怪我吧。”

  兩個家伙一路說著開開心心的前往對面的山上。

  這睡夢湖對面的山,名無良山,山上住著一個孤僻古怪的老頭子,這老頭子是有名的神藥師,可以煉制很多名貴的丹藥,一生沒有出無良山,而且一般人想向他求藥,是不可能的事,他有一個外號叫鬼見愁,連鬼見了都愁,何況是人呢?

  這鬼見愁一生沒收過徒弟,只養了兩個靈獸,一個是小猴子昭昭,還有一只雪狼名小雪。

  無良山,枝葉濃茂,藍天白雲下,峰戀起伏,山徑盤桓。

  幾間竹屋建立在半山腰,四周有竹籬圍著,門前的空地上栽種了五顏綠色詫紫千紅的藥草,都是一些有用的藥材,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味。

  昭昭領著童童,一路直奔自已先前所住的地方,小小的猴身子還沒有竄到門前,隔老遠便叫了起來︰“爺爺,爺爺,我回來了,你死沒死啊,你死沒死啊?”

  昭昭的話音一落,便見到一道銀光閃過,有物直撲過來,童童連忙喚了一聲︰“小心。”

  可惜那白光快如流星,眨眼便撲倒了昭昭,兩個物體滾成一團兒,其中還夾雜著氣狠狠的說話聲。

  “黃毛,你個壞蛋總算回來了,想死我了。”

  “小雪,你越來越胖了,是不是又好吃懶做了。”

  小猴子昭昭掙扎著從一只通體雪白的狼身下鑽出來,坐到一邊去喘氣兒。

  童童眨巴著眼楮打量著那一只雪白高大的狼,毛好漂亮啊,眼楮也漂亮,一看便十分的喜歡,笑眯眯的望著一狼一猴。

  這里的動物果然都會說話,這雪狼恐怕也是靈獸,雖然是狼,卻一點兒凶像都沒有,很溫順呢。

  那雪狼逗弄了小猴子昭昭,注意到一邊的童童,打量了幾眼,然後瞪向昭昭。

  “黃毛,你明知道爺爺不喜歡讓人進無良山,竟然還把人帶回來,這下你死定了,爺爺一定打斷你的猴腿。”

  “黃毛?”

  童童聽到雪狼喚昭昭的名字,然後認真的打量了昭昭兩眼,還別說,這名確實符合昭昭的特性,不過好好笑啊,不由得捂住肚子笑起來。

  “昭昭,原來你在碧海雲天的名字叫黃毛啊,真好笑啊,這是誰起的,太有才了?”

  童童一邊笑一邊拍打著雙手,昭昭的猴臉立馬紅了,狠狠的瞪了童童一眼,幸災樂禍的家伙,是朋友嗎?是朋友嗎?

  “童童。”

  昭昭警告的開口,童童一聽昭昭的語氣有點惱了,忙擺手表示︰“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說完蹲到地上去,可還是覺得好笑,原來昭昭的名叫黃毛。

  “可是真的很好玩啊,黃毛。”

  這下昭昭惱了,直撲向雪狼,捶打它︰“我叫昭昭,昭昭,不叫黃毛。”

  雪狼用力的一頂,頂開了昭昭的猴身子,便望向童童︰“朋友,我喜歡你,和我對調兒。”

  “和你對調個屁,他是我朋友。”

  昭昭立刻表明自已的立場,童童可是他的朋友,和雪狼對調個屁,這家伙一定是寂寞了,所以想拐他的朋友,做夢吧。

  外面正說得熱鬧,小院正中的竹屋門嘩啦一聲響,一個身著藏青袍的老頭走出來,一看到昭昭,臉色便變了,然後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鞭子從半空甩過來, 咧叭啦的響起來,一下不空,全打在昭昭的小身子上,嘴里還不忘怒罵。

  “黃毛,死黃毛,你到哪里去野了這麼多年,竟然敢回來,我打死你個忘恩負義的小猴子。”

  “爺爺,爺爺,你沒死啊,還活得好好的,還那麼凶啊。”

  昭昭一邊跳一邊躲避那鞭子,可惜無論他如何躲避,鞭子好像長了眼楮似的,招招不落的抽到它的身上,疼得它呲牙咧嘴的直叫喚,然後哀求︰“不敢了,不敢了。”

  童童一看這老頭竟然打他的好朋友昭昭,當下臉色大變,掌心一凝,青芒便罩在手心,啪的一聲,直擊向對面的老頭子,冷冷的怒喝︰“老頭,住手,別打我的朋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青芒過處,老頭輕飄飄的避開,不過總算注意到了童童的存在,一想到昭昭竟然把人帶來了無良山,這鬼見愁更生氣了,朝昭昭大罵︰“你個死猴子竟然把人帶來無良山,看來你是在外面待久了,忘了我的規矩,滾,以後不準回來。”

  昭昭一聽,嘴一撇,都快被氣哭了,人家想他這麼久了,一見面就打他,現在竟然一照面便要攆他走,他容易嗎?難道爺爺沒看到童童是多麼的可愛嗎?昭昭正在腹緋,童童早怒火狂熾了,一伸手便拉了昭昭,不屑的冷哼。

  “昭昭,我們走,虧你如此想他,他根本是個古怪刁鑽蠻橫難纏不講理的糟老頭子。”

  童童一口氣罵完了鬼見愁,雪狼和昭昭目瞪口呆的望著他,雙眼冒火光。

  哇,童童好厲害啊,一口氣可以說出這麼多罵人的詞,要知道他們兩個可是一直受到爺爺荼毒,沒想到現在總算冒出一個人來整治爺爺,好爽啊,爽歪歪了。

  童童罵完,拉著昭昭便走。

  背後的鬼見愁有些反應不過來,被罵得木愣愣的,然後等到反應過來,便看到一個小小子拐了他的猴子大搖大擺的離開他的院子了,當下臉色一變,飛身躍起快如寒芒的疾駛過去,擋住了童童和昭昭的去路。

  這一照面,鬼見愁便嘆息了,怎麼有人可以生得這麼可愛呢?大眼楮撲閃撲閃的好像星星,眼瞳中好似紫色汪了水的葡萄,要多好看便有多好看,粉嫩的肌膚泛著淡淡胭脂的紅艷,挺挺的小鼻子,鮮艷的小唇兒,完全是粉妝玉徹的娃娃,不但長得好看,再看他的姿勢,傲傲的充滿著霸氣,雖然年紀小卻不難看出,長大了絕對是一個霸主,小小年紀已是青玄之級,厲害啊。

  鬼見愁一看之下便喜歡上了童童,不過面子上下不去,便板著一張臉嚴肅的說︰“剛才你罵我。”

  童童才不怕他,雙手叉腰,用力的點著小腦袋,義正嚴詞的開口。

  “是,我罵你了,誰讓你欺負昭昭,它是我的好朋友。”

  一側的昭昭立刻歪靠到童童的身上,伸出兩猴爪子抱著他,感動啊,童童真好啊,真不虧是它的好朋友。

  昭昭正感動中,對面的鬼見愁一記冷眼掃過來,立刻規矩的放開手,露出討好的笑,不過很快他發現爺爺對童童感興趣,而且還拿眼指使他留下童童,想到先前爺爺拿鞭子抽它,昭昭動也不動,最後猴臉望著天,假裝不知道,氣得鬼見愁又想抽它了。

  這死猴子天生是欠抽的命,鬼見愁謫咕,望向童童時臉色卻好多了,這小娃娃讓人看著賞心悅目啊,不過臉面不下去,所以說話依然不客氣。

  “小子,罵了人想溜嗎?今兒個要給老頭子我一個說法,否則別想走。”

  鬼見愁一生不喜歡人,個性孤僻刁鑽難纏,一直住在無良山,從不喜有人進山來,所以只養了兩只靈獸做伴,一只是雪狼,一只便是昭昭,可是現在一照面便喜歡上了童童,看這小娃子身手厲害,而且長得粉可愛,鬼見愁便起了收他為徒的思想,小雪和黃毛這兩家伙再好,最多只能做伴兒,他們沒辦法學他的醫術啊,此刻一看到童童,他便動了念頭。

  可惜現在是敵對之勢,所以拉不下臉來,可恨那黃毛竟然不幫他,看他回頭不扒了他的皮。

  鬼見愁在心里暗罵,不過眼楮卻盯著童童。

  童童一聽鬼見愁的話,不知道他心思啊,何況知道了,他也不願意留下,他想做的是找到爹爹和娘親,哪里理會這家伙,所以此刻板著一張粉嫩可愛的小臉蛋,瞪著鬼見愁。

  “不講理的老頭子,我偏走,看你咋的,難不成你想綁架我?”

  童童眨巴眨巴著眼楮,然後動作迅速的一把拽過昭昭,手一伸便掐上了昭昭的猴脖子,飛快的小聲的向昭昭解釋︰“昭昭,對不起了,你委屈一下,只有綁架你,我們才可以離開,要不然我們走不了了。”

  昭昭猛翻白眼,爺爺擺明了不待見它,他哪里是那種會顧念它的人啊,童童真是異想天開。

  不過昭昭知道爺爺其實是喜歡童童,想留下他,可又喜歡裝B,所以才會如此做,想想便惡心死,昭昭想著,便望向童童︰“童童,眼看著天色已晚了,不如我們今晚住在無良山,等明天再走吧。”

  童童一聽飛快的抬頭望天,天色確實黑了下來,現在下山,他和昭昭只能在山中過夜了,倒不如留在這竹屋中過夜,不過自已先前罵了這老頭,不會有事吧,想到這,小家伙飛快的望向鬼見愁,先前冷冷的臉上攏了一絲笑意。

  “老頭,其實你也不是那麼的刁鑽野蠻難纏不講理,還是有一點點講理的,而且一看就有一副好心腸。”

  童童開始對鬼見愁拍馬屁,鬼見愁一聽他的軟話,便有了台階,笑得得意的摸著胡須︰“那肯定,老頭子我是心腸特別的好,尤其不欺負弱小,不欺負小孩子,算了,原諒你了,今天晚上可以留下來了。”

  童童和鬼見愁兩個人,一個拍馬屁,一個裝B,雪狼和昭昭二個看得嘔死,趕緊率先奔進了屋里,理也不理後面的兩個家伙。

  鬼見愁已熱情無比的奔過去,一攬童童的小肩膀,友好無比的開口︰“小娃子,一看你就是個乖寶寶哇。”

  “爺爺,你也是,一看便是好人,不欺負弱小之人。”

  一大一小兩個人猛拍馬屁,前面的兩道身影跑得更快了,風中凌亂了,這兩個嘔死人了。

  這一夜無良山熱鬧了起來,鬼見愁是少見的開心,小雪和昭昭兩個靈獸享受到了從來未有過的春風化雨露,還嘗到了爺爺最珍貴的藥丸兒。

  話說黑霧林這邊,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起從幻陣出碧海雲天,因為他們玄力驚人,所以輕輕松松的便過來了,倒是稼木蕭遙因為玄力不深,有好幾次都差點被卷入幻陣中被吞噬,若非他和玄武劍緊連在一起,陸無涯絕對不會管他的生死。

  不過好在五個人一起進了碧海雲天。

  碧海雲天的進界處,不出晚清所言,果然有大批的兵將包圍著。

  前面是步兵,手拿黑鐵紅櫻頭的長槍,密密麻麻的指著他們,後面是騎兵,手中高舉著弓箭,滿弓拉箭,只等一聲令下,便會箭如雨下。

  雖然眼前是一觸及發的驚心,不過夏候墨炎等人並不懼他們,他們手里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寶劍,別說這些人,就是碧海雲天的魚朗在這里,也擋不住他們,所以就憑這些人,只不過找死。

  夏候墨炎面容一沉,周身的煞氣,迎風狂傲的站在一處石塊上,氣沉丹田,冷冽的聲音瞬間穿透半空,直落到所有兵將的耳朵里。

  “你們立刻退開,否則別怪我們翻臉無情,來一個殺一殺,來一千殺一千。”

  他話音一落,便有一輛高頭大馬奔策而上,手中的金色弩弓一搭,狂妄的開口︰“小子,你好大的口氣,今兒個究竟是誰殺誰猶不可知?”

  這人一聲落,司馬甘藍走了出來,抬首盯著對面的那男子︰“李林,你這個逆賊,今時今地你猶不悔改,你以為他們手中拿的是平常的寶劍嗎。”

  這李林便是當初滅先王一室的逆賊一員,一看到他,司馬甘藍便想到了王室被滅的種種,怒火狂熾,忍不住吼了起來。

  李林一聽司馬甘藍所說的話,認真細瞧不由得臉色大變,這四把寶劍,竟然是碧海雲天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把寶劍統統的現身了,那他們?

  李林一見便有退縮之意,不過司馬甘藍可不給他這樣的機會,朝夏候墨炎沉聲命令︰“殺,用他們的血祭先王一族,這些人都是逆賊。”

  “是,娘。”

  夏候墨炎一聲應,人已騰空,好似夜晚天空中凌厲的鷹隼,一飛沖天之勢,手中的寶劍一拔,強大的氣流躍出來,鋪天蓋地的襲擊下來,而他揮劍掃去,瞬間狂風大起,掃蕩了一層馬上兵將,紛紛墜下馬來。

  這里晚清一看夏候墨炎的動作,早沉聲開口︰“我來助你。”

  一聲落,白色的身影便如靈鳥飛疾出去,青龍白虎雙劍默契,一左一右發揮出最強大的波光,劍光所到之處,只聽得慘叫聲不斷,斷臂慘肢飛過,一地的血濺,滿目妖紅,眨眼過後,遍地死屍,無一活口。

  兩個身影落下來,緩緩的走到司馬甘藍的面前,司馬甘藍激動的咳嗽了兩聲,只見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子輕顫,喜悅卻布在她的眼底,望著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好樣的,兒子,我們走吧,立刻前往帝京。”

  “是!”身後四人應聲,一起施展玄力下山,坐馬車前往帝京而去。

  一輛馬車內,夏候墨炎摟著晚清,二人同時擔心起兒子來。

  晚清緊靠在墨炎的胸前,用神戒的力量感應兒子是否在碧海雲天。

  陡的腦海中探索到小家伙的身影,他身處的地方,是一處山界,還有一個慈善的老頭子,有一只金毛猴子,還有一個狼,幾個人相處得十分的愉快,一看到這畫面,晚清整個人舒展開來,連眉毛都染上了笑意,夏候墨炎見她連日來的陰驁離去,不由得開心的問︰“是不是童童有下落了,是不是他有下落了?”

  晚清陡的一收手,緊抱著夏候墨炎精壯的腰肢,連連的點頭,興奮的歡呼︰“兒子沒事,他沒事兒,墨炎,這真是太好了。”

  夏候墨炎知道晚兒定然是用神戒感應到兒子沒事兒,所以才會如此高興,當下也高興起來,俯身便親了親晚兒的臉頰,緊摟著她,心底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嗯,他沒事。”

  晚清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因為心內太高興了,激動的起身,動情的親夏候墨炎的臉頰,然後是唇,熾熱而纏綿。

  夏候墨炎愣住了,這是晚清第一次主動的親吻他,心里軟軟的暈開,好似吃了糖一般的甜蜜,唇角是勾魂的笑意,整個馬車內都是氳氤的誘人的氣息。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一道聲音從外面響起來。

  “墨炎,發生什麼事了?”

  卻是公主司馬甘藍的聲音,晚清一聽到馬車外面的聲音,驀然回神,看到自已正忘情的親吻夏候墨炎,不由得羞澀起來,趕緊的放開夏候墨炎的臉,然後整理了鬢發。

  夏候墨炎寵溺的望著她,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語︰“晚兒,你好熱情。”

  “你?”

  晚清瞪他,夏候墨炎已掀起了車簾,下了馬車,磁性低沉的聲音響起來︰“娘,晚兒用神戒的力量感應到童童沒事,他沒事兒,所以我們很開心。”

  “童童沒事兒,這真是太好了。”

  司馬甘藍一聽童童沒事兒,也高興了起來。

  這時候晚清已平復了心境,整理好了鬢發和衣服,慢慢的掀簾下了馬車,望向司馬甘藍,恭敬的詢問︰“娘,童童現在在無良山上了,那無良山是什麼地方?”

  “無良山?”

  司馬甘藍倒是相當的驚訝,然後唇角勾出溫和的笑︰“看來他倒是有奇遇,那無良山可是神藥師鬼見愁的地方,鬼見愁一向不待見人,看來和童童倒是有緣,若是得他傳授醫術和煉藥術,只怕童童以後的修為會突發猛進,以後的能力不可限量。”

  “是嗎?”

  晚清一聽司馬甘藍的話更高興了,沒想到兒子竟然因緣巧合到了無良山,還和鬼見愁在一起,先前她用神戒感應,輕易可以看出那鬼見愁是十分喜歡兒子的,她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到無良山三個字,所以才知道那座山叫無良山。

  “既然童童沒事了,我們就放心了,現在全心對付魚朗吧。”

  “好。”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時應聲,兩個人上馬車,司馬甘藍便又上前面的馬車,一行人直奔帝京而去。

  馬車上,夏候墨炎想起娘親的毒,不由得臉色微黯,忽然想起先前的娘親提到的神藥師鬼見愁,說不定那鬼見愁便可以解掉娘親身上的毒。

  “晚兒,你說鬼見愁是不是可以解掉娘親身上的毒?”

  晚清點頭,她也正在想這件事,鬼見愁既然是神藥師,一定有辦法解掉娘親的毒。

  “我想他一定可以解,只是一樁,娘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恐怕毒已很深了,雖然她在我們面前極力的掩飾,但是上次的初發便那麼難受,想必現在毒發得更厲害了。”

  “是啊,一想到這個,我便恨不得立刻殺了魚朗。”

  夏候墨炎咬牙,周身濃重的戾氣,這一次,他定然要殺了魚朗。

  晚清伸出手握著他的手安撫他︰“墨炎,你別急,急也沒用,我們馬不停蹄的趕往帝京,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掉魚朗,然後跟他要解藥,若是他不交出解藥,我們便去無良山,一定要請那位鬼見愁前輩解掉娘親身上的毒。”

  “好。”

  夏候墨炎伸出手拉過晚清,緊摟著她,晚兒所說的所想的,都是他想的,他們兩個現在可謂心有靈犀。

  馬車內安靜下來,再沒有一點的聲響,馬車疾駛,直奔碧海雲天的帝京而去。

  帝京,籠罩著一層陰驁的氣氛,大街上,行人匆匆,偶有人過,也是買賣間便回身而走。

  不知道是誰泄露了風聲,有人要殺王上魚朗,還是前公主司馬甘藍,要為王室一族的人報仇,所以只怕碧海雲天要再掀風雨。

  雖然魚朗是奪位,碧海雲天內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對他的行為鄙視不屑,可是說倒底,二十多年過去了,人們已習慣了魚朗,誰會想到,現在竟然還要再經歷一次浩劫,每個人心情沉重,外加不安恐慌。

  所以諾大的帝京內,除了酒樓茶館,很多商戶都冷冷清清的,就是茶樓和酒館,也是人少得可憐。

  帝京最豪華的茶樓,裝潢華麗大氣,一樓的大廳內,正有人在悄聲的說事兒。

  “你們知道嗎?聽說有人要對王上不利。”

  “說甘藍公主要為前王上報仇,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們說王上會有事嗎?聽說甘藍公主手中有四把寶劍,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把寶劍可是十分地厲害,你們說王上會不會敵不過?”

  此言一出,四周寂靜,忽然啪的一聲,先前說話的人被重重的扇了一記耳光,隨之怒罵聲起︰“找死,竟然膽敢背後議論王上。”

  說話的幾個人臉色大變,飛快的抬首望去,只見身邊站著一群人,正中的是公主魚青棠,一看到公主,幾人臉色慘白,頭上的汗立刻冒出來,身子抖索起來,腿肚子軟綿綿的站都站不住了。

  這碧海雲天誰人不知道青棠公主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自從她上次大婚之後,被駙馬當場拋棄,她更變本加厲了,目前為止,聽說她已經殺了十個對她不敬的人了,他們不會倒霉的是第十一個吧,這些人如此一想,越發的害怕,而先前挨打的人,早身子一軟滑到桌邊跪了下來哀求。

  “公主饒命啊,公主饒命啊。”

  “饒命?”

  魚青棠冷哼,一雙利目掃視著茶樓大廳內的人,見到大家全都害怕的垂頭,才滿意的開口︰“背後議論王室之事,論罪當死,你說本宮怎麼饒你?”

  她話音一落,掌心便凝出紫色的玄氣,陡的一掌便向那人的頭頂拍去。

  正在這時,卻聽一道幼嫩甜軟的聲音響起︰“昭昭,去,咬她的臉。”

  一道黃光竄出來,直撲魚青棠的臉,快到極致,魚青棠一著沒防備,便被昭昭咬了一口。

  這家伙自從回到碧海雲天,身手比從前更厲害了,所以這一出手,便咬傷了魚青棠的臉,然後嗖的一聲縮回去,坐到童童的身邊,一臉的無辜,咬傷美人的臉,可不是他的錯,是童童的錯,它可是個乖猴子。

  魚青棠先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本來正打算一掌擊斃那議論王室之事的人,卻沒想到突然竄出黃光,迎面便給了她一下子,她的臉頰陡疼,手掌收回,一摸自已的臉,竟然摸了一手血。

  魚青棠臉色大變,飛快的掃視一圈,然後目標鎖住了昭昭。

  先前她聽到一聲命令,然後便是黃光閃過,很顯然是這猴子的動作,而猴子的身邊坐著一個小孩子,還有一個戴著黑色斗篷的人,看不清楚什麼樣子,他的身邊坐著的是一頭通體雪白的狼。

  不過魚青棠不怕他們,她是憤怒得快瘋了,竟然被一只猴子咬了,還流血了,她的臉不會毀了吧。

  如此一想,領著身後的數名宮女,怒火狂熾的走過來,團團圍住了童童這一張桌子。

  而那邊的幾人一看公主的注意力集中到另外一張桌上,早悄悄的起身想溜,誰知道魚青棠的玄力十分高深,所以輕易便感受到那些人的動靜,冷冷的回首怒喝︰“都坐下,一個都別想逃過去。”

  那幾個人腿一軟,跌坐下來,一動也不敢動,每個人心里都感覺到了恐慌,難道真的難逃一死了嗎?

  魚青棠轉首望著童童,周身的寒氣,臉色陰沉,一只手捂住臉,另外一只手氣狠狠的指著童童,大罵︰“你竟然讓一只野猴子毀了本公主的臉,今天本公主就是殺了你,也難消心頭之恨。”

  她說完手心一凝,便是強大的玄氣罩體,凌冽的掌風直擊向童童,童童的小身子一躍便避了開來,直撲到對面的戴斗篷的老頭懷里,緊摟著他的脖子撒起嬌來。

  “爺爺救我,她要殺我,她殺了我,爺爺就沒有徒弟了。”

  原來當日在山上,鬼見愁見了童童是越開越喜歡越看越高興,提了要收童童為徒,可惜童童志不在此,他想找到爹爹和娘親,所以要下山找人,鬼見愁一看,自已好不容易對一個小娃兒有了興趣,他竟然不願意當他的徒弟,這怎麼行呢?最好想了一個辦法,便是帶童童一起來找他的爹爹和娘親,只不過如果找到他的爹爹和娘親,他就要認他做師傅,留在無良山跟他學藝。

  童童呢,其實也很喜歡這個怪老頭,雖然他對昭昭和小雪很凶,不過對他可好了,而且他看了他的煉藥術,好厲害啊,他真的很想學呢,但現在放心不下爹爹和娘親,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未必找得到爹爹和娘親,所以最後答應了鬼見愁的要求。

  不過這鬼見愁一生最討厭的便是人,所以他戴了一個黑色的斗篷,盡量不理會別人,誰知道這會子這什麼公主,竟然找他寶貝乖徒兒的麻煩,鬼見愁十分的生氣,從鼻腔里竄出一聲冷哼。

  童童乘機開口︰“爺爺,毀了她的那一張臉,讓她自以為是,最好讓她的臉發爛發霉發臭,人人都討厭她,這樣看她還如何欺負別人。”

  鬼見愁別看年紀一大把,卻心性古怪,有時候像個小孩子一樣叛逆,所以童童一說完,這鬼見愁也不多話,陡的一伸手便揮出去七彩光芒,徑直對著魚青棠的臉拂去,然後魚青棠的臉上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布滿了紅絲,慢慢的破皮,開始潰爛,最後發出陣陣的惡臭。

  魚青棠自已還不以為意,因為這臉被毀了容,自已卻感覺不到疼痛,而站在她身後的丫鬟卻聞到了陣陣的惡臭,趕緊掩住鼻子往後退了步,兩三個人失聲叫了起來。

  “公主,你的臉?”

  “我的臉怎麼了?”

  魚青棠一臉的不明所以,然後用手一摸,粘糊糊的滿手都是,忙認真細看,只見手上黃白相間的東西,分明是濃水之類的,還有一股惡臭之味,魚青棠一看,忍不住先受不了的嘔吐起來,然後指著那戴著斗篷的怪家伙,嘶吼了起來︰“你究竟對本公主做了什麼?為什麼我臉上成這個樣子了。”

  魚青棠害怕起來,而童童坐在鬼見愁的懷里,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拍手。

  “好丑好臭好難聞啊,什麼公主啊,成了過街的臭蟑螂了,人人喊打,叫你欺負別人。”

  童童年紀小,卻討厭欺強凌弱的人,尤其討厭皇室中的人。

  魚青棠臉上被毀,還被一個小孩子嘲笑,早失去了理智,憤怒的朝身後的宮女叫起來︰“你們是死人嗎?還不上,把這些人統統的給本公主殺了,一個都不留,不殺他們,本公主難以泄恨。”

  魚青棠一聲令下,那些宮女面面相覷,雖然害怕鬼見愁神奇的身手,可是公主也不是好惹的,她們若不上,只怕便會被公主殺掉,幾個人硬著頭皮往上。

  童童對這些宮女倒是沒有惡意,好心的開口︰“你們不想像她那樣吧,所以別理她了。”

  他話音一落,那些宮女便嚇得臉色大變,哪里還敢近前一步,紛紛倒退一步,魚青棠見了,一雙眼楮都氣綠了,冒著瑩瑩的綠光。

  而她臉上散發出來的惡臭味,使得茶樓里的客人,全都忍受不了,紛紛爬起來便走,就是先前被她嚇住的那些客人,也慌不擇路的奪門而出,誰也不理會她了。

  這真是惡有惡報,活該這女人被毀容,她就像惡魔的化身,害了多少人,現在總算遭到報應了,活該。

  人人心中罵這魚青棠,只有她自已不知,一向以公主的高貴身份自傲,認為她對那些人要殺要剮,也是他們該受著的,還要毫無怨言的受著。

  這時候茶樓的客人都跑沒了,掌櫃和小二也趕緊的溜上樓,實在是太臭了,他們受不了啊。

  這里魚青棠見幾名宮女不理會她,早飛起一腳踢翻了其中一個宮女,自已陡的出手,直擊向鬼見愁。

  童童身子一躍讓了開來,鬼見愁出手接了公主一掌,然後一臉的若無其事,倒是魚青棠五髒六肺有些疼痛,很顯然,今日她遇到了高手,這戴著斗篷的家伙至少是紫玄三品,和她的父王很接近了,而她只有紫玄一品的功力,所以要想殺這個人根本不可能,可是她什麼時候吃過癟,今日是丟臉丟到家了,何況還被毀了容,不,她不甘心,魚青棠如此一番想像,不死心的再次攻上去,和鬼見愁打了起來。

  童童在一邊捂住口鼻,朝鬼見愁叫︰“爺爺,速站速決吧,好臭啊,好像是糞池里爬出來的,童童受不了了。”

  他一言完,便伸手拉起昭昭躍走,雪狼緊隨其後的溜了,它也受不了了,好不好。

  鬼見愁一見童童開溜了,早不耐煩了,揚起手紫芒連連的揮出去,攻擊魚青棠,只見那女人一個閃避不著,便被利刃般銳利的玄芒傷到了手,頓時疼痛難忍的失聲叫起來︰“啊,我的手?”

  她的手軟綿綿的垂掛下來,一點反應也沒有,疼得心髒抽搐成一團,鬼見愁才不理會她,閃身便走……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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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17:00:24 |只看該作者
第119章

  鬼見愁和童童等人剛出了茶樓,便看到大街上,幾輛馬車迅疾的閃過,輕風吹拂起車簾,偶露馬車內的一角,一道身影飛快的映入到童童的眼瞳中,他欣喜的跳腳指著那遠去的馬車叫了起來。

  “快,爺爺,那是我爹爹娘親,我看到他們了,我看到他們了,他們就坐在馬車上。”

  幾輛馬車已迅疾的駛離,鬼見愁立刻揩了童童的小身子,一路緊隨著馬車的方向前往碧海雲天的王宮。

  前面幾輛馬車上,其中確實有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這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往帝京,甘藍公主的毒越來越厲害,所以他們務必要用最快的時間殺掉魚朗,然後去無良山找鬼見愁解毒。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鬼見愁已經到了碧海雲天的帝京,還緊跟在他們一行人身後。

  碧海雲天的王宮門前,層層的兵將把守著,為首的正是四大長老,此時滿臉憤怒的瞪著從馬車上下來的幾人,狠狠的訓斥道。

  “甘藍公主,你想干什麼?”

  “我想干什麼你們會不知道嗎?”

  司馬甘藍的臉色全無血色,一雙大眼楮深邃幽深,唇角是涼薄的笑意,一咳嗽身子便輕搖好似暗夜中的殘燭,曾經的碧海雲天第一美人,又是一國公主,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這四個當初參與滅先王宗室的人,竟然問她想干什麼?這話問的實在好笑。

  “甦武,你這個逆賊,別說魚朗,今日你們一個都別想逃過,我回來報仇了。”

  她因為過于激動,所以又咳嗽起來,身子快承載不了毒發的負荷,不過仍然堅持怒指著對面的四大長老。

  甦武仍是四長老為首之人,此時面色一凜,難看至極,雖然司馬甘藍說的沒錯,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他們已經以正統身份自居,早忘了過去的犯逆,此刻被人一指證,當下惱羞成怒,甦武大喝。

  “來啊,把這逆賊統統拿下,一個都不放過。”

  今日有四把寶劍在此,他們是殺也得殺,不殺也得殺,大不了為王上陪葬,不過這些人別以為會躲過去。

  甦武的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笑意,陡的一揮手,身後如潮的兵將峰涌而至,司馬甘藍身子往後一退,身後四人躍上去揮劍便殺。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把寶劍聚首,竟比往日凜冽十分,一劍劈去,排山倒海的強勢,四人同時揮劍而就,王宮門前,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天幕一瞬間好似被撕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子,滾滾的光芒疾射下來,籠罩在王宮門前,夏候墨炎晚清等四人就好似四條凶猛的神獸,不知道劍是人,還是人是劍,或是合而一體,總之寶劍所到之處,瞬間秒殺。

  那些兵將連叫都沒叫出來,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屍首分家,遍體血跡,一地的腥紅,四大長老雖然武功高強,哪里敵得過青龍白虎寶劍的威勢,只抵擋了幾招,便節節敗退,夏候墨炎並沒有因為他的落敗而饒過他們,寶劍因為染血而興奮,似乎有難以凌駕的勢頭,不知道是人沸騰,還是劍沸騰,總之越殺越勇,越殺越強,好似砍菜切瓜一般,一柱香過後,王宮門前,一地的屍體,除了幾個收手及時,跑了的家伙,再無一個活口。

  諾大的王宮,遠遠近近的傳來驚慌失措的叫聲︰“不好了,有人殺進王宮了,不好了,有人殺進王宮了。”

  一時間整個王宮內,亂成一團,宮女內侍的到處亂奔,王宮的青石路道上,此時走來四個手執寶劍,雋美如天仙之姿,偏偏周身染著戾氣,好似地獄的宿命使者,那些宮女內侍的一見到他們,轉身便跑,好似看到鬼神一般恐慌,一路跑一路叫。

  “快跑啊,快跑,他們殺進來了,殺進來了。”

  王宮內亂成一團,而王宮的主人魚朗,卻在王宮的大殿上召集了碧海雲天所有的重臣,連同王後納蘭佳,全坐在大殿之上。

  魚朗一身慵懶隨意的歪靠在龍椅上,不看大殿下首,輕摸著自已的手指,似毫不受大殿外面的紛亂影響,唇角勾出笑意,似乎此刻的心情極好。

  大殿內,明明站滿了人,卻鴉雀無聲,全都望著高首的王上,王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也不敢亂說話。

  國師赫正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此時也在金殿之上,沉聲開口︰“王上,眼下怎麼辦?”

  國師一開口下面的大臣紛紛的點頭,然後小聲的和身邊的人說話。

  四把寶劍聚首,神獸便會現身,到時候王上的金尊之身也會不敵,那怎麼辦?

  人人心頭慌恐,臉色難看,大殿內響起了吵雜聲,高首的魚朗濃眉一挑,便有些犀利,冷冷的瞪了下面的人一眼,沉聲喝止︰“急什麼,本王自有辦法對付她們,你們等著看好了。”

  魚朗嘴角勾出陰暗的笑意,一側的納蘭佳望著他,心內既嫉恨,又慌恐,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大殿內安靜無聲,殿外已有喊殺聲起。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殺到,寶劍一揮,銳利的鋒芒所向無敵,誰若阻擋必死無疑,有些膽小的宮中侍衛便退避開去,很多人知道,這是司馬公主和王上之間的恩怨,其實甘藍公主並不是濫殺無辜之人,眼前的局面,他們戰只是死路一條,所以很多侍衛退讓開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稼木蕭遙等人順利的闖進了大殿。

  四人一身的煞氣,明明人人雋美,好似世外謫仙,偏偏周身冷寒,好似地獄來的惡使,前來這大殿勾魂奪魄,寶劍不時的滴著血,一步步,一步步的遙遙進殿,殺氣籠罩著整座大殿。

  大殿內,所有大臣面如死灰,雖然他們其中有很多玄氣極高,可是眼前的這些人不但玄力高,還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寶劍,這四把寶劍生來是無敵的。

  “大膽賊子,竟然膽敢盜了碧海雲天的寶劍,在此行凶。”

  國師赫正義正嚴詞的開口,臉色慘白,心內同樣害怕,可是現在害怕也是死,不害怕也是死,倒不如放開一些,手中的魔仗怒指著大殿內的幾人。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並不多話,反而往旁邊一讓,後面走出司馬甘藍,她一雙瑩瑩冷瞳直直的射向國師赫正,然後淒然一笑,當真是驚煞滿殿的人,公主依然美得驚心動魄。

  司馬甘藍冷冷的開口︰“赫正,你這個逆賊,直到今日還不知悔改,今日第一個拿你開刀,祭先王血脈。”

  司馬甘藍話音一落,身側的夏候墨炎陡的躍至半空,青龍寶劍憑空一揚,一道閃電之芒劈了過去,國師赫正眨眼間便被劈成兩半,鮮血飛賤,大殿內,所有人臉色變了,紛紛退讓,不敢看赫正死不瞑目的神情。

  司馬甘藍掃掃視了大殿一圈,沉聲開口。

  “這是我和魚朗的恩怨,與你們無關,你們若想活命,全都滾出去。”

  司馬甘藍一言落,那些大臣好似得到了赦令,紛紛往外奔去。

  就在這時,一道陰沉嗜血的聲音響起︰“今日誰也別想走,全都回來乖乖的站好。”

  魚朗的話說完,那些前赴後繼的大臣,有的一腳已踏出大殿,有的抬腳欲出,所有人全都生生的收回了腳,齊刷刷的回首,只見上首的王上魚朗的笑容有些陰暗森冷,然後便在眾人的眼光中,陡的朝半空拋出一物,整個大殿眨眼間好似被金罩罩住了,金光燦燦間,好多人失聲叫起來。

  “金缽。”

  魚朗玩味的聲音響起來︰“看來你們還認得這東西。”

  大殿內,所有的大臣都猜到了魚朗的心意,臉色難看,身子忍不住抖簌起來,誰會想到魚朗如此喪心病狂,竟然要用金缽困住他們這所有人,想讓他們全都一起死。

  可恨啊,他可是他們的王上啊,至少該有憐憫之心吧。

  司馬甘藍的臉色同樣難看,她的本意是不想傷到無辜的大臣,誰知道魚朗竟然用金缽困住所有人。

  這金缽可是強大的神器,傳聞在很久以前都失傳了,誰會想到這東西竟然在魚朗的手上,難怪他的玄力修練得如此的高深,這金缽上的靈力可是強于任何神器的,難道他真的要讓這些人統統的死嗎?

  想到這司馬甘藍冷冷的望向魚朗︰“魚朗,這是你和我的恩怨,為何要牽連到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甘藍你不恨他們嗎?這些人不可恨嗎?現在我可是給你報仇呢,我殺了先王,奪了王位,這里的很多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他們身為先王的臣子,難道不該一心報仇嗎?現在我就帶他們到先王的面前請罪。”

  魚朗說完哈哈的笑起來,大殿內響徹著刺耳的笑聲,王後納蘭佳臉色蒼白,沒想到自已一心愛慕的男子如此的喪心病狂,以前殺先王一族,是她貪心沒錯,可她還是覺得他的心至少還有一些善良的,但現在根本就是泯滅人性。

  “魚朗,你怎麼能?”

  “我的王後,你怎麼了?你不是一直說愛我嗎?現在陪著我一起死,是不是很開心。”

  魚朗不理會下首的人,掉首望著納蘭佳,滿意的看著她的身子輕顫,臉色慘白,心里越發的開心。

  他不怕死,可是他死,他不會讓別人活得開心,所以這大殿之上的人,全都得死,一念落,魚朗的眼神陡的狠厲異常,咬牙沉聲。

  “這里的人全都得死,甘藍,你不是想讓我死嗎?你以及所有人都要給我陪葬。”

  “魚朗,你就是個喪心病狂的變態。”

  司馬甘藍怒罵,然後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來,竟然咳出一團血。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大驚,失聲叫起來︰“娘親。”

  司馬甘藍搖了搖頭,示意他們稍安勿燥,上首的魚朗看到她的神情,滿臉的心疼,緩緩的開口︰“甘藍,你的毒快要浸蝕五髒六肺了,你沒救了,放心吧,我會陪你一起死的。”

  大殿內,所有人都憤怒的瞪著魚朗,這個男人真的是個神經病,腦子不正常的。

  夏候墨炎看著娘受苦,早周身凜寒,寶劍一指上首的魚朗︰“你這個該死的賊子,今日定然要你們血濺當場。”

  魚朗不怒反笑︰“有你們這麼多人陪著我,我死不足惜了。”

  他厚顏無恥之極,殿內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好多人快被他氣得吐血了。

  忽然一道妖嬈清悅的聲音響起來︰“我只是來幫忙的,難道我也要陪著死不成?”

  這說話的人一開口,好多人注意到了他,一時間很多人驚艷,這男人長得真俊啊,與甘藍公主的兒子有得一拼,兩個男子可以用陰陽來比喻,甘藍公主的兒子是太陽一般耀眼的強烈存在,而這個男人便像月亮一樣讓人不可小覷,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的眯起,散發出動人的光芒,涼薄的唇緊抿著,一身水湖藍的立領錦衫,襯得膚白如玉,眼似點漆,周身瀲瀲的光華,此時懷抱玄武寶劍,似笑非笑的望著大殿上首的魚朗。

  魚朗眯眼望著大殿下面說話的男子,來了些興趣,緩緩的開口︰“你不想死嗎?也行,你把玄武劍交到我的手上,我就收了金缽。”

  若是四把寶劍少了一把,便不會現其真身,那麼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他,那麼他收了金缽又何防?

  魚朗笑眯眯的望著大殿正中的男人,只見他一臉的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

  夏候墨炎一看稼木蕭遙的動作,不由得氣急,眼瞳赤紅,難看至極,若是這稼木蕭遙把玄武劍交給魚朗,娘的心願只怕難以完成了,那麼他就是拼了一條命也要殺了稼木蕭遙,如此想著,已冷聲開口。

  “稼木蕭遙,你把玄武劍交出去試試看?”

  一側的晚清也陰沉著臉瞪向稼木蕭遙,一字頓的開口︰“稼木蕭遙,你想言而無信嗎?”

  司馬甘藍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時間因為心急,胸脯上下起伏,幾乎承載不了一口氣,竟然跌倒在大殿上,陸無涯立刻心疼的蹲下身扶住她,朝前面娘娘腔一樣的家伙叫起來︰“稼木蕭遙,你膽敢叛變,”

  這邊的幾人臉色難看陰驁,大殿一側的數以計數的大臣,卻臉色和緩起來,同時望著稼木蕭遙哀求起來。

  “這位大俠,既然你不想死,就把寶劍交出來吧,王上一定會收了金缽的。”

  “是啊,是啊,你交出玄武劍,救我們一命吧。”

  面對死亡,人人害怕,此次彼落的哀求聲響在大殿之上。

  今日若是魚朗不收了金缽,他死,他們所有人都得死啊,看看國師赫正便知道下場了。

  稼木蕭遙一看所有人都盯著他,不由得玩興十足,一時望望高首的魚朗,一時又望望身後的數人,一臉的左右為難︰“這可怎麼辦呢?我既不想死,可又不想失信,誰能告訴我我該如何做?”

  他說完,魚朗沉聲開口︰“你若交出玄武劍,今日殿內的這幾人全都死,你又失信于何人呢?”

  魚朗一說完,身側的那些大臣紛紛點頭贊同︰“是啊,是啊,你交出寶劍吧,沒人會說你失信于人的。”

  晚清看著眼前的一切,微眯眼望著稼木蕭遙,發現這男人並不像要交出寶劍的樣子,他只不過在逗弄這些人罷了,想到這冷冷的瞪了稼木蕭遙一眼︰“好了,你別逗他們了。”

  她一言落,稼木蕭遙手捂胸口,一臉無奈︰“瞧瞧還是晚清了解我,我既然答應了人,怎麼可能做出爾反爾的事呢?”

  此言一出,大殿上首的魚朗大怒,眼瞳赤紅,陡的一凝,金玄罩體,身子騰空而起,金芒劈了出去,直擊向稼木蕭遙,稼木蕭遙寶劍出鞘,迎了過去,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生怕稼木蕭遙吃虧,傷了他,到時候四人難以合力迎敵,所以飛身而上,三把劍同時的迎了上去,兩道光芒相擊,踫的一聲巨響,殿內驚雷一般爆開,炸得大殿正中的花崗石鋪板四分五散,通通的各處爆開,大殿內的臣子雖然有玄力,但在金玄和神獸寶劍面前,哪里有半點招架之力,只驚慌失措的避開那些炸開的東西,一時間滿殿紛亂。

  司馬甘藍看著眼前的一切,沉著的命令陸無涯。

  “你快上,立刻給寶劍喂血,神獸便會現出真身。”

  “是。”

   陸無涯顧不得太多,飛身便拭入三人之中,沉著的命令下去︰“滴血喂劍。”

  一聲命令下,四把寶劍同時劃破各人的手掌,大殿上的光芒一瞬間透出妖治的荼緋之色,殺氣彌漫,夏候墨炎等人周身的煞氣,高舉寶劍,一聲令下︰“真神現身,去,破了魚朗的金尊之身。”

  殿內狂風大作,好似十二級台風似席卷過去,大殿之中的古董玉器還有那地上的碎石玉塊,紛紛被風掀起,直擊向各處,一時間人人無以逃避, 咧叭啦的響聲,伴隨著痛苦的吃疼聲,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楮,吼,嗷嗚,啾啾,嗚,同時幾道聲音沖天而起,夏候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手中頓時一空,費力的睜眼望去,只見大殿的半空之上,翻滾鬧騰的青龍,沖天而吼的白虎,凜冽高傲的朱雀,還有那陰沉森冷的玄武,四頭神獸果然現了真身,從四個方位攻擊向魚朗。

  青龍擺尾,狂掃而過,金尊之玄現出裂痕,白虎躍起,踏破他的頂門,朱雀展翅,殺氣狂熾,直沖而進,殺,殺殺,玄武自然不落後,四頭神獸一涌而上,眨眼,一聲痛苦的吼聲響起,魚朗的金玄之身破了,四神獸陡的收形,化成寶劍回到四人的手上。

  風止,只見大殿內一片狼籍,那些大臣無一例外的身上多處受了傷,這時候眾人全都面如死灰,望向大殿上首,只見一向狂傲不羈的魚朗倦縮著身子,眼楮鼻孔嘴里還有耳朵里都流出血來,他金尊被毀,傷及五髒六肺,所以各處流血,此時怒睜著一雙紅赤的雙瞳死死的盯著大殿下首的一干人,然後望向公主司馬甘藍,掙扎著笑了起來。

  “破了我的金玄之尊,你們這些人統統要陪葬,甘藍,沒想到我們到死還在一起。”

  司馬甘藍本就中毒,再加上先前大殿內四神獸現真身,掀起狂風,使得她身上多處受傷,此時虛弱的喘著氣兒,眼看著便要性命不保了,她臉頰上露出笑意,心滿意足的望著魚朗。

  “我終于殺了你,魚朗,我可以去見父王了。”

  陸無涯一看公主的神色,驚慌失措痛苦的奔過來,一把抱住司馬甘藍︰“公主,公主,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他吼完望向魚朗︰“魚朗,如果你有一點良心,就把解藥交出來,馬上把解藥交出來。”

  “解藥?”

  魚朗哈哈大笑︰“你們這些人統統要我死,還想要解藥,這金缽之下的人都要死,還要什麼解藥。”

  他掙扎著說完,便又哈哈大笑,笑得眼淚混合著淚水,其狀猙獰。

  這時候大殿內,本就受傷的臣子人人驚慌,再聽到魚朗的話,一個個呼天嗆地,跪哭喊叫起來,死亡面前人人害怕。

  王後納蘭佳撲到魚朗的身邊叫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王上你放了他們吧,妾身陪你一起死吧,妾身陪你一起死,他們可是碧海雲天的希望啊。”

  這當中的人都是碧海雲天的貴族之臣,若是他們統統都死了,碧海雲天也就完了,到時候只剩下峰煙戰火,納蘭佳雖然是一階女流之輩,也不希望自已的故鄉被毀,所以抱著魚朗哀求起來。

  大殿內一片哀慟,很多哭聲響起來。

  忽然大殿外面,響起哭叫聲︰“爹爹,娘親,爹爹,娘親。”

  這聲音如此的熟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聽便知道是兒子童童,沒想到兒子童童竟然出現在帝京,還出現在這座王宮里,思念兒子的心一剎那欣喜莫名,可是隨之便想到魚朗的喪心病狂,不由得大驚,朝外面嘶吼起來。

  “兒子,快走,快走。”

  可惜金缽隔音,雖然外面的人看到大殿之內的人,卻聽不到里面的說話聲。

  大殿外面立著的正是鬼見愁和童童,還有昭昭和一只雪狼,此時兩個人加兩個靈獸一起望向大殿內的情況,那金缽在陽光下,看上去好似一層透明的琉璃,隱隱可見內里的人,可是要想進入大殿,卻進不去。

  大殿上首的魚朗,自言自語的笑起來︰“好,又來一個送死的。”

  陡的一凝神,輕念咒語,金缽破開一個缺口,鬼見愁和童童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內里的強大氣流吸附進來,而這時候,魚青棠也領著數名宮女趕了過來,不明白大殿內發生了什麼事,一看到童童,便憤怒起來,直沖過來,正好被金缽的氣流同時的吸附進去。

  幾個人一進大殿,便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童童直撲到爹爹和娘親的身邊。

  “爹爹,娘親,你們怎麼了?”

  而魚青棠卻撲到魚朗的腳邊,尖叫起來︰“父王,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是誰?”

  她大吼,魚朗有些失神,沒想到女兒魚青棠會突然闖進來,他可以對任何人狠心,卻獨對寶貝女兒狠不起心來,沒想到女兒竟然被金缽卷進來。

  “青棠。”

  這時候一側的王後納蘭佳哀求起來︰“王上,你饒過這些臣子吧,還有公主呢,她可是你的女兒啊,她可是你的女兒啊。”

  金缽要想收人進來很輕易,但要想放一個人出去卻難,除非收了金缽,可是?魚朗的赤紅之瞳望向下首奄奄一息的的司馬甘藍,心頭的意念忽地一狠,要死大家一起死,女兒又怎麼樣?

  如此一想,一巴堂甩出去打在納蘭佳的臉上︰“滾。”

  他一巴掌甩完,陡的念起咒語,讓金缽自毀,眨眼間金缽內燃起萬道熱焰,越來越濃越來越熱,眼看著大家要一起葬于金缽之下。

  忽地鬼見愁瞄見了一道紅光,一瞧之下,想也沒想便望向上官晚清,沉聲命令︰“有救,神戒滴血,和金缽同毀。”

  晚清一愣,此時已顧不得多想,飛快的一咬手指,滴于神戒中,只見神戒耀出滿殿紅光,一瞬間光華萬丈,和先前他們在巫女殿所見的一般,耀出萬道紅光,能量無限,一瞬間那燒灼的火焰被融淡,晚清雖然心疼這神戒,可是為救這麼多人,也顧不了那麼多,陡的沉聲。

  “神戒,去吧,毀掉金缽。”

  神戒陡的從她的指間躍出來,在半空轉動,化成萬道霞光,騰空而去,直逼向金缽,強大的能量使得金缽不斷的變薄,然後一道金光和一道紅光脫離大殿,直往大殿外閃去,躍至半空, 的一聲巨響,滿天的紅霞和金光。

  金缽和神戒竟然同時毀了,晚清看到神戒被毀,不由得難過起來,飛身奔出去望著半空,只聽耳邊響起一道輕渺的低嘆。

  你別難過,這是神戒的使命,一百多年前我就知道會有今日了。

  原來,原來西晴早就知道神戒會有這樣的下場,也許自已穿越到這個時空,會拿到神戒,都在西晴的巫算中,晚清的唇角挽出笑意來,回身奔入大殿,殿內多少道驚呼聲響起。

  “娘,娘。”

  “父王,父王。”

  “藍大人。”

  “雲大人。”

  此次彼落的叫聲響起來,王上魚朗眼見著金缽被毀,而這些人竟然無事,當下死不瞑目,口眼怒睜,一口氣抽了過去,七竅同時流血。

  司馬甘藍也昏死過去,不過命不該絕,因為她最後一刻見到了鬼見愁,既然司馬甘藍和童童有關系,鬼見愁就不可能坐視不理,所以她是死不掉的,而大殿之內,先前被四神獸所傷,再加上金缽燒傷,殿內好幾個大人死了,一時間整個王宮內亂成一團。

  公主魚青棠一看自已的父王死了,定然是這些人逼死了她的父王,一怒沖了過來找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拼命。

  夏候墨炎想起了這女人的歹毒,想起了這女人的厚顏無恥,此刻她滿丑陋不堪猙獰不已,怒氣陡的竄起,青龍劍嗖的一聲出鞘,迎著魚青棠而去,直刺向她的前胸,又快又狠,不留一絲的情面。

  王後納蘭佳一看魚朗死了,自已的女兒也死了,忍不住仰天大笑,這就是她的下場嗎?這就是她的下場嗎?笑完之後觸壁而死,一時間,這一代的掌權人都死了。

  司馬甘藍服了鬼見愁的解藥,被人安置在以前住的音蓮宮,兩個身著羅服的宮女服侍著她。

  其余的人全都坐在大殿上,想起今日的死里逃生,眾人全都松了一口氣,夏候墨炎伸出手握著晚清︰“晚兒,謝謝你。”

  若不是晚兒拿到了神戒,他們這些人又如何躲得過。

  晚清笑了笑沒說什麼,心里卻知道,今日的一切早在一百多年前西晴便知道了,所以才會設了巫女殿,她留下那些解題,就是為了讓她拿到神戒,然後力挽狂瀾,救碧海雲天一次。

  “爹爹,娘親。”

  童童撲到晚清的懷里,用力的鑽啊鑽,娘親沒事真好啊,先前他嚇死了。

  晚清看到兒子沒死,真的很開心,緊抱著兒子,把臉埋在兒子的肩上,一會兒的功夫,想起有帳要和這小子算︰“童童,娘親記得你答應了娘親不亂跑的。”

  童童一見娘親的秋後算帳,立刻吐吐小粉舌,可愛的朝一側的夏候墨火擠眉弄眼,是讓爹爹幫助他呢?夏候墨炎又豈會不知,趕緊的攔了過去︰“好了,難得他沒事,而且還有一番奇遇,竟然有緣見到鬼見愁前輩。”

  夏候墨炎望向大殿一側的老頭,從頭到尾用黑斗篷把頭和半邊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讓人想見都見不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揩了童童起身謝過鬼見愁︰“謝過前輩。”

  鬼見愁不喜與人相處,不過眼前的可是他寶貝徒弟的父母哎,所以鬼見愁耐住性子擺擺手︰“別謝了別謝了,誰讓這小子我喜歡呢,而且我們說好了,他找到你們後,便要拜我為師的。”

  鬼見愁想到很快便是這粉粉嫩嫩,可愛的家伙師傅,想想都開心,黑斗篷下的一張嘴啊,咧得開開的。

  昭昭和雪狼二人相視一眼,心有戚戚之感,不過兩個人還是很希望童童拜爺爺為師的,因為這樣,無良山里就會充滿了歡樂的,若是童童不拜爺爺為師,無良山從此後只怕不消停了,可憐他們兩個要日日被荼毒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望向兒子,這家伙運氣真是好啊,竟然可以讓鬼見愁如此喜歡他,聽說這鬼見愁不但玄力高深,還是個神藥師,煉丹術更是頗有造詣,如此想來,倒替童高興起來。

  不過童童不知道爹爹和娘親是怎麼想的,咧嘴笑著開口︰“爹爹,娘親你們不同意童童就不拜。”

  他一開口,鬼見愁便嗷嗚一聲叫,跳了過來,一把扯住童童不依了︰“童童,這不對吧,說好了的事,你怎麼能變卦呢?”

  “爺爺聽沒聽說過,天下唯女人和小子難養也?”

  “沒聽說過。”

  鬼見愁很認真的想了一遍,最後確定這話是沒聽說過。

  童童捂唇笑了起來︰“這話我娘親說的,所以誰讓你相信我的話了。”

  一聽童童要變卦,鬼見愁不依了,他為了他吃了多少虧啊,從來不下山的他下山了,還為了他懲罰了那公主,又為了他解了司馬甘藍的毒,容易嗎?容易嗎?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看著鬼見愁在大殿走來走去,抓狂的樣子,不由得好笑,這人怎麼就瞧上了童童呢?還處處吃癟,晚清望著兒子,知之莫若母,她是知道兒子其實是想拜鬼見愁為師的,就是害怕他們不同意,所以才會如此說。

  “童童,既然你和人家說定好了的事,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就是,就是。”

  鬼見愁一見晚清站在他的一邊,歡喜不已,連連點頭,不過大家看不到他的臉,只見他的黑斗篷一點一點的,很是配合。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眨巴著眼楮︰“娘親,那我真的可以拜爺爺為師傅嗎?”

  “可以。”

  晚清點頭,望向夏候墨炎,只要于兒子有益的,他們都會同意的,雖然他可能會暫時的離開他們的身邊,但他們相信他會成長得更好。

  鬼見愁一聽晚清和童童的話,就知道自已的師傅當定了,立刻一伸手提了童童的小身子轉圈圈兒︰“額哎額哎,真是太好了,我有徒弟了,我有徒弟了。”

  若是讓別人看到鬼見愁的樣子非氣死不可,有誰像他收個徒弟這麼費事的。

  一大一小兩個人鬧成一團,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有些累了,便起身招呼著各人先去休息,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一行幾人被宮女各自領下去休息,至晚上的時候,公主司馬甘藍醒了過來,毒竟然奇異的解了,她謝過了鬼見愁,又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整個人神色好多了,雖然沒有精神大振,不過臉色好看得多了。

  朝中的大臣陸續的進宮,以公爺晏伯臣為首的一幫人,上書公主讓夏候墨炎繼承碧海雲天的王位大統。

  夏候墨炎一聽到這事當場便拒絕了,他可不想當什麼碧海雲天的王上,司馬甘藍也沒有強求他。

  夏候墨炎不願意為碧海雲天的王上,晏伯臣等又上書,讓公主操持政事,眼下碧海雲天因為王上被殺,所以亂成一團,赫氏一族還有納蘭一族的人紛紛做亂,如果不及時的處理,只怕會引起後患。

  司馬甘藍聽了,最後同意暫時出任碧海雲天的王上,操持碧海雲天的政事,等到大臣們退下去,她望向夏候墨炎,緩緩的開口。

  “墨炎,娘為碧海雲天操勞三年,三年後,你若回來就是碧海雲天的王上,你若不回來,娘就另選新的王上繼位。”

  “好。”

  母子二人相視而笑,雙手緊握成一團,魚朗被殺了,司馬甘藍的毒又解了,至于赫氏一族的人,和納蘭一族的人,司馬甘藍完全有能力解決,何況她身邊有陸無涯相助,夏候墨炎和晚清不擔心,他們現在擔心的是金夏國漢成王府內的情況,皇後一直算計著他們,他們不在,不知道會不會對付漢成王府的人。

  現在神戒已毀,晚清也沒辦法感應漢成王府的事,先前一直忙著碧海雲天內的事,所以也沒有心思想金夏國的事。

  “娘,我們決定出碧海雲天了。”

  夏候墨炎和司馬甘藍辭行,司馬甘藍點頭︰“行。”

  “臨行前,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司馬甘藍緩緩的開口,她要帶他們去的地方是瑤池台。

  瑤池台,青峰雋秀,白雲飄遠,司馬甘藍打開瑤池台的洞府,領著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陸無涯稼木蕭遙四個人進了洞府,一直走進擺放四把神劍的密室,司馬甘藍掉首望向身後的四人,誠懇的開口。

  “現在四把寶劍該物歸原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陸無涯早知道這件事,恭敬的一揮手,寶劍脫身,掛到了牆壁之上。

  稼木蕭遙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事,臉色便有些難看,直望向司馬甘藍︰“我好心幫你們,你們倒要拿我的寶劍。”

  司馬甘藍溫柔的笑,望著稼木蕭遙︰“這不是你的寶劍,這是碧海雲天的東西,稼木王子。”

  “不行,我不會交出這把寶劍的。”

  這把寶劍威力驚人,他才不會交出來呢?

  司馬甘藍並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有所生氣,反而是耐心的開口︰“你的玄力現在是紫玄之級,在玄武大陸這是頂級的高手了,也許只有你們三個人是最厲害的,所以有沒有這把寶劍都是一樣的。”

  “那又怎麼樣?反正現在寶劍認我做主,你們別想拿走。”

  稼木蕭遙知道司馬甘藍說得沒錯,他的身手在玄武大陸確實是頂級的高手了,可是若是再加這把寶劍,就更厲害了。

  “那麼你再試試看?”

  司馬甘藍笑望著稼木蕭遙,稼木蕭遙狐疑的望著她,然後一抽寶劍,沉聲開口︰“玄武,玄武?”

  可惜寶劍一點動靜都沒有,根本沒反應,跟一把普通的寶劍一般,稼木蕭遙忍不住驚訝,這是怎麼回事?

  司馬甘藍解釋︰“這里是當初祖先創下的封地,地下有神符,四把寶劍進入這里,便會沉睡不醒,所以你是喚不醒它的。”

  “你鄙卑。”

  稼木蕭遙沒想到會是這種狀況,現在他面對的是他們四個人,要想帶走寶劍恐怕不可能,想想便覺得不甘心,好心幫忙倒落得這種下場,最後揚了揚手中的寶劍,望向司馬甘藍︰“好,寶劍還你們可以,不過我不希望在碧海雲天內遭人暗算,遭人報復。”

  他說完冷睨著夏候墨炎,說的人分明就是指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也不惱,他先前便有這種打算了。

  不過司馬甘藍點頭保證︰“好,我會派人送你出黑霧林,不會讓你出事的。”

  “好,我相信你。”

  稼木蕭遙不再說什麼,何況他現在玄階不比夏候墨炎差多少,怕他什麼?最怕的是他和陸無涯二人聯手,既然司馬甘藍答應了會護送他出黑霧林,那麼他便放心了。

  稼木蕭遙一邊想一邊揮手拋出玄武劍,玄武劍吸附在對面的牆壁上,四把寶劍完好無損,司馬甘藍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她需要的是清理碧海雲天的內亂。

  “走吧。”

  一行人出瑤池台下山,直奔王宮而去。

  宮中設宴席款待他們,明日大家便會分道揚鑣,司馬甘藍心內傷感,想到兒子要離開,母子剛剛相認便又要經歷離別之苦,當真是不舍之極,可是慕炎不想留在碧海雲天她不能強求他,何況,他有他的出路。

  宴後,自有宮人領著大家去休息,司馬甘藍領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到一處涼亭靜坐,如水的月光籠罩著小亭子,亭中輕紗飛揚,有宮女在亭外撫琴,悠揚輕遠。

  亭中,三人坐定,便有宮女上茶,然後退出去,司馬甘藍嘆息一聲,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墨炎,晚清,明日你們就離宮了,娘會想你們的,若是你們願意,三年後可來碧海雲天。”

  “好。”

  夏候墨炎心知自已不會來碧海雲天,但是不想讓娘親失望,所以點頭應了,抬首望著司馬甘藍︰“娘。”

  司馬甘藍笑得溫柔,恢復了神彩的面容,美麗動人,雖然四十多歲了,卻似毫沒有老態,夜色中,她雙瞳精亮,慢慢的開口︰“墨炎,娘要交付你一件事,這是當初我許了一個人的承諾。”

  “您說?”

  夏候墨炎握著晚清的手,恭敬的望著母親,知道她活得好好的,他便開心了,以後心里再不缺什麼,他並不比別人少什麼,娘親一直在身邊陪著他的。

  “你師弟離歌其實是你的兄弟。”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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