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大頭寶珠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吳笑笑 -【誰動了寶貝的嫡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41
發表於 2016-10-27 17:00:42 |只看該作者
第120章

  夜色清逸,涼亭中,司馬甘藍一句話使得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吃驚,滿臉的難以置信,甚至懷疑自已的耳朵聽錯了,不過司馬甘藍又重復了一句。

  “墨炎,其實娘是不會隨便收徒的,因為離歌他是你的兄弟,所以娘才會收下他,是因為答應了一個人照顧好他,並讓他回到宮去認祖歸宗。”

  這下兩個人總算反應了過來,晚清望向夏候墨炎,挑眉開口︰“難怪鳳離歌長得和你有幾分相像,都很出色,原來他根本是你的親兄弟。”

  夏候墨炎眼瞳深邃,心微微有些心疼,從小就知道離歌受了很多苦,所以才會那麼孤僻,連娘親都不靠,只纏著他一個人,但是沒想到他的身世與他一般離奇,想到這,望向司馬甘藍。

  “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涼亭邊吊著燈籠,籠中光芒細膩,輕攏在司馬甘藍的臉上,她目光氳氤迷離,慢慢的陷入了過去的歲月。

   “那時候也怪我,若不是我,離歌的娘親不會吃那麼多的苦。”

  司馬甘藍停頓了一下,心情慢慢的沉重,墨炎晚清二人靜靜的聽著,不打斷她的思想。

  “他娘親是我的貼身婢女小鳳,自從我入京後一直跟著我,照顧著我的飲食起居,我不懂的不會的都是她一心一意的打點著,那時候的我初到金夏,不知道人心險惡,若非她的處處護全,恐怕中了多少次暗箭,我和她像姐妹一般相處著,後來我對你父皇失望心灰意冷,決定離開皇宮,到廟堂出家,當時她一直要跟著我離開,可是我想著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大概再有半年便會被遣散出宮了,有著大好的年華等著她,所以我阻止了她,留了一筆銀子給她,讓她出宮後好好找個人家嫁了。”

  司馬甘藍說到過去,想起了小鳳,眼瞳微濕,晚清伸手端了茶遞到她的手上,輕柔的開口︰“娘,別傷心了,喝口茶吧。”

  司馬甘藍深呼吸,然後啜了一口茶,又放下茶盎︰“誰知道就是這半年還是出了差池,自從我離開皇宮後,她一直留在我以前住的宮殿,而你父王經常去我的宮殿坐坐,有一晚他錯把小鳳當成了我,寵幸了她,事後他抬了小鳳為宮中的才人,卻不知道那時候宮中有多少人嫉妒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本來就對小鳳恨之入骨,現在又看到皇上提了一個宮女為才人,所以人人針對著她,她一個弱女子如何敵那些虎狼之輩,再加上那時候她懷孕了,便是離歌。”

  “可是皇上自從寵幸了她一次,再沒有去看過她,就是懷孕,也只是象征性的賜了一些東西,這樣她們母子在宮中活得連豬狗都不如了,後來她在宮中實在受不了,就偷偷溜出宮找我,當初我和她說過,會在楚京附近的庵堂出家,她找到我後求我收留她,我也答應了她,並說好了時間,我在皇宮的側角門等她,她進宮把兒子帶出來,可誰知道我等來的卻是她帶血的淚書以及離歌,她為了保護兒子喝下了皇後為她準備的毒藥,命平常善待的小宮女把離歌送出來。”

  司馬甘藍說完,陷入了沉默,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也久久的說不出話來,每個人的心頭都有一些悲戚沉重,沒想到離歌的身世竟然如此的坎坷,他的母親更是吃了很多苦。

  司馬甘藍的臉上滿是淚水,自從王室一族的人被滅後,她很少流淚,就是夏候東宸納妃寵幸別的女人,她也只覺得心灰意冷,從來沒有哭過,可是每次一想到小鳳,她便淚如雨下,因為小鳳就像她的姐姐般的,一直照顧著她,盡心伺候著她,當初若是她帶著她進庵堂,就算將來不嫁人,她至少也會開開心心的活著,而不是遭受那樣的苦,尤其是她的血書後面還寫著,娘娘,您別自責,小鳳不怪你。

  她連她的心思都是知道的,知道她會自責,會難過,所以特地留了這樣的話,可是她卻不知,她越是這樣,她的心越是痛。

  小鳳,對不起,我一定會讓離歌回到宮中去的。

  夜風涼薄,夏候墨炎回過神來,雋美刀刻的五官上攏了冷寒,眼瞳烏沉深幽,好似萬年碧湖,深不可測,冷沉惱恨的聲音響起來。

  “一切都是那個人的錯,不是嗎?既然寵幸了離歌的娘親,為什麼不善待她,男人該為自已做的錯承擔責任,即便沒有感情,他也該好好照顧她們母子二人才是,何況離歌是他的兒子,一個很出色的兒子。”

  “自古帝皇皆薄幸吧。”

  司馬甘藍苦笑,若說以前她對夏候東宸只是失望,那麼自從小鳳出事後,她對這個男人是徹頭徹尾的絕望了。

  “難怪離歌一直討厭女人,不準讓女人靠近他的身,也許在他小時候,被那些宮女折磨過,所以才會從心底討厭女人,不接受女人。”

  “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有四歲了,可是看到我卻如臨大敵,我一抱他,他便大吵大鬧,尖叫連連,就像被困住的小獸一般,後來我沒辦法才會讓他跟著你,沒想到他竟然特別的喜歡你,慢慢的心境平復了很多,而且忘記了小時候的事。”

  涼亭內,夏候墨炎和司馬甘藍說起鳳離歌小時候的事,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感概起來,聽著他們母子二人的話,晚清不由得挑起眉,緩緩的開口︰“既然他刻意忘記了小時候的事,那麼讓他認祖歸宗,讓他回宮,不是又讓他想起不好的事了嗎?”

  “這些年他的心智已成熟了,能打理天鷹樓的一切,就說明這件事了。”

  夏候墨炎對于離歌倒是很有信心,相信這個兄弟做事自有分寸。

  “這是他母親的希望,她一輩子生活在人下,不希望兒子沒名沒份的,他是皇室的一份子,自然該回宮,她有這樣的心意,我定然要完成她的心願。”

  司馬甘藍沉沉的開口,然後一臉希望的望著夏候墨炎︰“兒子?”

  “好,我答應你,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回宮的。”

  夏候墨炎點頭,既然是娘親答應了離歌的娘親,他定然會幫她完成這件事。

  “謝謝你,兒子。”

  司馬甘藍柔聲說,唇角勾出笑意,這些年她待在水月庵,一刻也不敢忘這件事,可是卻無能為力,但現在墨炎願意幫她完成這件事,她相信他會完成的。

  “娘親,你真的不回金夏了。”

  最後夏候墨炎輕聲的開口,娘親是真的不愛父王了嗎?父王似乎還愛著她,只是宮中那麼多女人,娘親已經無法回頭了吧。

  “別告訴他我還活著,還有你,若是願意回宮,你便認他,若是不願意回宮,你就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別忘了漢成王是你的父親。”

  “我知道。”

  夏候墨炎點頭,相較于夏候東宸,他更願意漢成王夏候臻是他的父親,他一直以來都很疼愛寵他,不是自已的孩子,竟然對他如此的親厚,這比一般的父子之情更難能可貴。

  “我的父親是夏候臻。”

  “好孩子。”

  司馬甘藍拍拍夏候墨炎的手,兒子一直以來都很懂事,她很欣慰,看到他現在活得開心,她總算解脫了,他有了自已的路要走了,司馬甘藍起身離去,然後走到涼亭邊的時候停住腳步回首,笑望著夏候墨炎︰“墨炎,活得開心一些,好好愛自已愛的人,別傷害她。”

  說完她緩緩的走出去,背影落寞,愛情里很多東西傷不起,傷害了即便後悔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輕紗飛揚,那一抹縴瘦的身影落寞而孤寂,夏候墨炎沉穩的聲音響起來︰“娘親,別忘了看看身邊一直守候著你的人。”

  亭外,司馬甘藍唇角勾出笑,眼里有淚滑落,兒子真的成熟了,現在她還不想考慮任何感情問題,不過他如此說,她很開心。

  不遠處的陸無涯走了過來,恭敬的開口︰“王上,夜深了,回去吧。”

  司馬甘藍望著陸無涯,她知道無涯的心意,二十多年了,都不曾變過,心不由得柔軟一些,聲音自然的溫柔︰“好,走吧。”

  一先一後的兩道身影離開涼亭,陸無涯一愣,隨之心里歡欣,緊隨著王上的身後一起回去。

  涼亭中,夏候墨炎一伸手抱過晚清坐在自已的腿上,緊摟著她,柔柔的開口︰“晚兒,我們要一輩子相親相愛,不要有任何的傷害。”

  “好。”

  兩個人不再說話,亭外,琴聲依舊悠揚動聽。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在亭中聽了一會兒曲,便出亭回自已住的房間。

  門前有宮女守著,一看到他們恭敬的福身子,眼前的人很可能就是未來的王上。

  “見過王子和夫人。”

  “起來吧!”

  夏候墨炎沉穩的開口,然後牽著晚清的手徑直走進去,房間內的大床上,一道小身影兒一躍而起,飛快的撲過來,夏候墨炎趕緊的一伸手抱住了他,隨之豪爽的笑起來︰“兒子,你又沉了很多呢,是變胖了,還是長高了?”

  “自然是長高了,我會長得和爹爹一樣高高的。”

  童童傲氣十足的開口,漂亮小臉蛋好似一朵嬌艷粉嫩的花朵,也難怪鬼見愁一看到他便喜歡,很少有人看到他不喜歡的。

  夏候墨炎和晚清相視而笑,這小子倒是一點都不謙虛。

  一家三口湊到一起,熱鬧成一團,門外,誰也沒走進來打擾他們,最後瘋累了,童童睡在大床的中間,夏候墨炎睡在床的外面,晚清睡在最里面,童童一只手握著一個,閉著眼楮有些不舍的開口。

  “爹爹,娘親,你們明天就要離開碧海雲天了,童童現在就想你們了怎麼辦?”

  晚清用力的握著兒子的手,明日他們回玄武大陸,而兒子卻要跟鬼見愁上無良山,她們母子二人又要再次的分開,不說童童不舍,就是晚清也是舍不得的,不過一切都是為了兒子的成長,若是兒子跟著鬼見愁學習,不管是玄力還是身手都會是一等一的,這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是最好的基本,只有強大了,才會不受人欺負。

  “如果想娘親了,就認真的學習,等你學到了師傅的本事,不就可以回玄武大陸了嗎?”

  “嗯,童童一定會很認真的學,很快便會回去找娘親的。”

  童童用力的點著小腦袋瓜兒,忽然又提起一個問題︰“那若是童童實在太想念娘親了,可不可以回去看望娘親,然後再回來。”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一定要師傅同意了你再回去,千萬別又偷偷的溜回去,知道嗎?”

  說到這個,晚清便嚴肅起來,撐起身子盯著童童,童童不睜眼也可以感受到娘親瞪他呢,忙笑著打哈欠︰“娘親,好累啊,好累啊,睡覺睡覺。”

  “你?”

  晚清拿他沒辦法,每次都給她打馬虎眼兒,這家伙太刁了。

  睡在最外面的夏候墨炎好氣又好笑,看著兒子閉上眼楮,似乎真的累了,忙朝晚清擺了擺手,今夜是一家人最後團聚在一起的日子,別生氣了,晚清一看夏候墨炎的動作,有些黯然,慢慢的躺下,想到兒子明日之後便會留在碧海雲天內,她一定會特別的想他的,想到這,緊握著他的小手兒,閉上眼楮休息。

  第二日,司馬甘藍沒有出現,只派了陸無涯和宮中的幾名侍衛護送他們一行三人出碧海雲天。

  童童雖然不舍娘親,不過一心想學習醫術的他,終于還是跟著鬼見愁離開王宮,前往無良山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跟著陸無涯和王宮侍衛的身後前往碧海雲天和黑霧林的邊界,準備回玄武大陸。

  一路上,稼木蕭遙和夏候墨炎就像兩只暴龍一般,誰看誰不順眼,經常三言兩語的不合便打斗在一起,兩個人的玄力雖然不大,不過稼木蕭遙倒底少了一階,因此吃了不少的虧,不過沒人幫他倒是真的,因此他的身上不是青就是紫的,就是那一張桃花臉也時不時的青黑一塊,不過他慶幸司馬甘藍發了話,所以這夏候墨炎倒也不會把他往死里打。

  幾天後,陸無涯從幻陣把他們三個送出了黑霧林。

  連綿不絕的黑霧林,沒有人的帶領根本找不到幻陣,三人站在黑霧叢生的林子邊,回首望去,只覺得恍若一夢,現在他們又回到了玄武大陸。

  林邊,雁平和落沙等人看到主子們出來,高興極了,各自迎了上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了馬車,稼木蕭遙也上了自已的馬車,彼時臉上還有一團青痕,心內暗暗發誓,夏候墨炎,這場子我早晚會找回來的,還有晚清?

  兩個人在馬車內遙視,然後狠狠的互瞪了一眼,夏候墨炎陰沉冷驁的開口。

  “稼木蕭遙,若是以後你再做不利于我的事,本世子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你以為我怕你。”

  雖然他挨了好幾回的打,不代表這男人有本事殺得了他,除非晚清和他聯手,想到那個女人,心便很痛,一揮手命令前面的手下︰“走。”

  馬車立刻疾駛而去,好似離弦的箭一般,飛奔而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吩咐雁平和落沙︰“走吧,回楚京。”

  “是的,爺。”

  雁平點頭,落沙關心的詢問︰“爺,事情都辦好了嗎?”

  “嗯,辦好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視而笑,終于解決了碧海雲天內的事情,接下來便是金夏皇室內的事情,另外兒子在無良山上,他們也放心,接下來不用擔心他的安危,只是不知道會迎來怎樣的暴風雨。

  馬車疾駛離開了黑霧林,一路回金夏國的帝京,行到半路的時候,道聽途說一些消息,說什麼天降麒麟,麒麟的身上還有四字,臻乃真龍,整個金夏國的百姓都暗下里猜測,難道天意預指金夏要改朝換代了,這臻是否就是漢成王夏候臻,神明的指示是漢成王仍是金夏國的真龍天子嗎?一時間這消息以雷霆之速流傳在金夏國。

  還有關于楚京的消息,說漢成王私下與人密謀,被樓將軍舉發了,皇帝派人把漢成王,兵部侍郎,刑部尚書還有御史大夫等人全數下獄。

  夏候墨炎得到這些消息,心里罩上陰驁冷沉,不知道這事究竟有幾分真假,不過吩咐了雁平和落沙二人以最快的速度進京。

  馬車內,夏候墨炎憂心忡忡,這什麼天降麒麟,密謀私會什麼的,分明都是有人胡謅出來的,而且條條都是皇家的大忌,若是處理不慎,只怕漢成王府的人將萬劫不復。

  晚清伸出手握著夏候墨炎的手,眼瞳閃爍,冷光乍射,陰沉沉的開口。

  “恐怕是皇後動的手腳,她看到你越來越厲害,算計不到你,所以算計起漢成王府來了,當真是可惡,既然她一再的挑釁我們,這一次我們不必退讓,勢必要和這個女人斗斗。”

  晚清唇角冷笑,眼瞳烏光漆亮,一閃而逝的陰狠,夏候墨炎沉穩的點首贊同。

  “是,她竟然膽敢動到漢成王府的頭上,這一次我們不會避讓,一定要全力反擊,不過接下來的所做所為,一定要步步小心,因為皇後的身後除了有第一世家慕容家,還有很多朝中大臣,他們相互勾結,既然是皇後動的手腳,他們必然要聯名上書,卸了父王手中的職權,讓我們全無能力還手。”

  “不過我們不怕他們,因為我們手中有天鷹樓,還有鳳皇教的人,一定可以收拾這些可惡的家伙。”

  晚清眉眼冷冽,殺機盡現。

  夏候墨炎點頭,唇角勾出陰驁的笑,好似嗜血的修羅︰“其實父王手中還有羽衣衛,經過十多年的培養,眼下正是用人的時候。”

  “既然這樣,我們有什麼可怕的。”

  晚清眉目染上傲氣,唇角一勾,便親了一下夏候墨炎的唇,給予他信心。

  夏候墨炎伸出手緊摟著她,吸取她身上的熱量,感受到心里的冷靜安然,沒錯,他們手里也有不少人,怕什麼,既然要正面沖突,這麼多年皇後的暗中加害,這一次徹底的算一算,只是苦了晚兒。

  自從嫁給他,先是受到了他的故意冷落,惹得一身的難堪,後來兩個人和好了,又處在碧海雲天的動亂中,陪著他上天入地,刀山火海的不懼,現在又將卷入皇室之中,想到這,夏候墨炎手臂收緊,用力的抱著晚清。

  “晚兒,我一直想讓你幸福的生活,可是誰知道連連的遇到這種事。”

  “總會有塵埃落定的時候,到時候要記得加倍加倍的疼我。”

  晚清笑著開口,夏候墨炎眼瞳深幽如梅,堅定的光芒閃過,俯身便狠狠的親了親晚清的唇,這樣可愛迷人的女人怎麼不讓人愛,他愛慘她了。

  “好,以後我的娘子就是我的天,為夫以妻為榮。”

  他尊重其事的說完,晚清忍不住笑起來,心里十分的開心,她最開心的事,不是夏候墨炎的愛,而是他腦子里那種平等的觀念,她與他相處,就像回到了現代,沒有古代的男尊女卑,也沒有那麼多的禮數,有的只是兩個人的心心相映,最自然舒展的相處,在愛情里面,若是任何一方處于劣勢,這愛終有一日會失去它當初的面貌,變得人是全非,就像甘藍公主和皇帝夏候東宸的愛,他們的愛就是失卻在了最初的讓步妥協,越來越變得面目猙獰,最後彼此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馬車內,晚清愉悅的笑,兩個人在這一刻忘了金夏國的皇宮,忘了漢成王府,忘了天降麒麟。

  不過雁平和落沙二人卻不敢有似毫的懈怠,馬不停蹄的趕往楚京。

  一進帝京,便感受到那一股撲面而來的陰沉,空氣中籠罩著厚重的壓抑,大街上,雖然依舊人流熙熙攘攘,不過每個人的臉色都籠著小心,就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晚清坐在馬車內,掀簾往外瞧了瞧,光是看著外面的人流,便知道楚京內確實發生了事,看來先前他們道聽途說得來的消息,確實是真的,漢成王府遇到了麻煩了。

  漢成王府門前,大門緊閉,連侍衛都沒有。

  夏候墨炎吩咐雁平去敲門,很快便有人應了,打開門一看世子爺和世子妃回府了,那侍衛直接便哭了起來,然後一邊哭一邊拉開門進去稟報管家安成。

  世子爺世子妃回府了,看來王爺不會有事了。

  這王府內的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現在大家都把希望放在世子爺和世子妃的身上。

  世子爺一向深得皇上的疼寵,再加上聰明過人的世子妃,他們兩個人一定有辦法讓王爺離開大牢,回到漢成王府。

  管家安成領著幾個下人迎了出來,直撲到地上磕頭,淚如雨下。

  “世子爺,世子妃,你們可回來了,王爺他?”

  他一句話說不出來,便哽咽住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路上便得到了消息,知道這其中的情況,所以也不需詢問安成,命他起來。

  “好了,哭哭啼啼的成什麼體統。”

  夏候墨炎沉身,臉上陰驁難看,雖然他心里的焦急沉痛不輸于任何人,但是現在這種時候,不能自亂陣腳,自已先亂了,更給了別人機會,何況,皇後可不是尋常人,她的背後多的是人給她支招,所以他們一定要小心應對才是。

  “是,世子爺。”

  世子爺回府,這王府內便有了主心骨,王爺被抓,世子爺不在王府里,允郡王當時關在牢里被人劫走了,而明郡王又太小了,所以王府內亂成了一團,各個院里的女人都只知道哭,連太妃都慌了神,進宮求見皇上,被皇上拒了,就在大家絕望的時候,沒想到世子爺和世子妃竟然回府了,這真是太好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領著雁平和落沙回古宛那邊。

  他們回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王府,王府內各房的夫人都領著貼身的婢子過古宛這邊。

  首先是老太妃,然後是王妃,姬夫人和水夫人。

  古宛的正廳內坐滿了人,夏候墨炎望著這些女人,發現大家的眼楮都紅通通的腫得跟什麼似的,明顯經常哭的緣故,太妃更是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子,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叫了一聲︰“墨炎,晚清。”

  便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兒子被抓,她這個做娘的心如刀絞,一時亂了方寸,雖說她背後的家族,葉家正拼命的保漢成王,還鏢騎將軍柳家,還有一些平時和漢成王府走得較近的大臣,也都紛紛站在他們一邊,可是樓將軍一口咬定了,漢成王和兵部侍郎,刑部侍郎,御史大夫等人有私謀,在金夏國有明文規定,不允許大臣有五人以上的聚在一起私會,如若查出來,一定按謀逆罪處之。

  其實老太妃已派人打探清楚了情況,金夏國的民間謠言四起,對漢成王十分的不利,此事還沒有傳到皇上的耳朵里。

  漢成王夏候臻不想讓皇兄煩心,希望把這件事掐殺掉,所以晚上約了御史大夫商量這件事該如何處理,誰知道後來兵部侍郎和刑部的尚書等好幾位官員出現了,他們都是接到了御史大人的請貼,所以過府一敘,彼此間並不知道還有別人,而且雖然皇上有禁令,大家也沒有往這方面想,在御史大人的府上正好看到漢成王,這些人平常多和漢成王交好,所以便自在一處討論如何處理這民間的謠言。

  誰知道就這麼好死不死的被將軍樓乘風帶人阻在了御史大人的府邸,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時候,便有人及時的把民間的謠言捅到了皇上的面前,這等于環環設局,讓他們掉了進去,一次逮住幾條大魚。

  其實皇上雖然當眾拒了老太妃的面,私下里曾派宮中的太監來見她,皇上說了,一定會派人查清楚這件事,讓她別擔心。

  她能不擔心嗎?這些人能用這麼大的能力布下天羅地網,皇上一直坐在宮中,未必能查出什麼真相,到時候偏聽偏信,那她兒子還有活口嗎?所以雖然皇上私下給了太妃信兒,可是太妃根本不相信他,自古帝皇最是涼薄無情的,這一點她不會看不透,雖然是她把夏候東宸推上皇位的,可是那又怎麼樣?

  本來漢成王府一個當家的主心骨都沒有,老太妃連死的心都有了,現在夏候墨炎和晚清回來了,她的心一下子落定了,有了指望,眼淚便直接稀咧嘩啦的流下來。

  一生剛強的太妃都哭了,何況是別人,王妃,姬夫人,水夫人,大家都哭了起來,漢成王夏候臻可都是這些女人的依靠啊,一想到他若是出事,她們都不想活了,何況若真是坐實了漢成王的罪名,她們這些人也會被流放出去,從此後生不如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望著堂上的女人,看她們哭成一團,忙出聲安撫。

  “好了,既然我們回來了,會處理這件事的,你們別哭了,哭也于事無補,只會使事情更亂,你們各自回自已的院子,當吃便吃,當喝便喝,不會出事的。”

  夏候墨炎霸氣沉穩的開口,聲若磬石,極能安撫人心,他說完,王妃,姬夫人水夫人止住了哭聲,望著夏候墨炎和晚清。

  晚清朝她們點頭,淡淡的開口︰“你們別亂了陣腳,讓別人笑話,這背後擺明了是有人動手腳,想治我們漢成王府的人,你們這一亂,不是更讓別人笑話嗎?”

  晚清一開口,老太妃便率先抹干眼淚,望向王妃和姬夫人等。

  “大家快別哭了,我們一定要冷靜,現在墨炎和晚清回來了,相信王爺定然不會有事的。”

  “大家先回去吧,我待會兒會進刑部去探望父王,把事情的經過了解一遍,然後商量對策。”

  夏候墨炎開口,其她人一聽,總算松了口氣,看世子爺處理起事情來,干脆利落,冷靜有條理,王爺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她們不能擾了世子爺處理事情,王妃領著姬夫人和水夫人率先起身,各自先出去了。

  太妃留下來,一揮手讓人退下去,然後望著夏候墨炎︰“墨炎,這次你可一定要幫幫你父王,我們漢成王府上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奶奶,放心吧,現在我回來了,你去休息會兒,別操心了,所有的事情有孫子在呢?”

  夏候墨炎走到太妃的面前,伸出手扶起她,他可以看出太妃很疲倦,別到時候父王沒出來,太妃先折騰挎了,父王會難過的。

  太妃聽了墨炎的話,點頭,看到他從頭到尾都很鎮定,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好。”

  她是真的累了,臻兒被關在大牢里有幾天了,她是日夜沒睡,都快撐不下去了,幸好墨炎回來了。

  夏候墨炎把門外的甦嬤嬤喚進來,吩咐她攙扶了太妃去休息,然後回身走到晚清的身邊。

  “晚清,我先去刑部的大牢看看父王,詢問一下其中的情況。”

  “我陪你。”

  晚清斬釘截鐵的開口,有些事女人做起來比較方便,那大牢恐怕不是隨便可以進的,而她自有辦法可進,唇角勾出笑意。

  “你累了,休息一會兒,讓我一個人先去看看吧。”

  看到她一直受累,他很心疼,希望自已多做些,讓她舒服一些。

  不過晚清是那種寧願比肩而戰,不願撇下所愛之人的人,所以毫不退縮。

  “一起去。”

  她說完便走到夏候墨炎的身邊,傲然的仰起腦袋,清絕驚艷的笑容,那種我若愛,便不會舍棄的高貴姿態,落到他的眼里濃郁如花開,一地的荼緋,伸出手輕揉她的頭發,滿目疼寵,又愛又無奈的開口︰“好,真拿你沒辦法。”

  兩個人拉著正準備出古宛,便看到門外有婢女走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起來吧!”夏候墨炎一揮手,眉微凝,沉穩的望向那婢女,仍是侍候王妃的貼身侍婢玉蓮,雖然低垂著頭,可是想到世子爺龍翥鳳翔的美姿,心里真是愛慕得緊,卻不敢有半點的表示,這世子爺愛的可是上官晚清這個女人,先前連樓小姐都被他棄了,何況她一個丫鬟,所以她才會把希望放在別人的身上。

  “什麼事說吧?”

  “王妃要見世子爺和世子妃。”

  玉蓮脆生生的開口,神態端莊逶迤,恭恭敬敬。

  晚清微眯眼,對于這個玉蓮,從最初,她便不待見她,時至今日,王府內發生了很多的變化,包括宋側妃之死,包括允郡王被劫,以及上次的王妃住的北院被人放火,這個丫頭一直活得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這還真讓人起疑,就說北院起的大火,燒死了好幾個丫頭,而她身為王妃的貼身丫頭,竟然半點事都沒有,當時她又在哪里呢?

  如此一番想,晚清淡淡的開口詢問。

  “玉蓮,當日王妃的北院著火,你去了哪里?”

  語氣雖然淡,卻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凜寒,讓人不敢小覷,玉蓮心內一顫,趕緊的回話︰“回世子妃的話,當日王妃派了奴婢去姬夫人那里支取銀兩,所以奴婢錯開了,這事你可以去問王妃。”

  “喔,我就是隨口一問。”

  晚清隨便的開口,心里疑雲更深,為何單單在她支銀兩的時候北院著火。

  看來這玉蓮不可小覷,隱藏得很深啊,她們還是防著她一些的好,邊想邊和夏候墨炎跟著玉蓮的身後去王妃現在住的院子。

  王妃正在房里候著他們,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走進來,便揮手讓別人退下去。

  房內一個下人都沒有,只有王妃和夏候墨炎還有晚清三人。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前見禮︰“見過母妃。”

  “你們過來坐吧。”

  “謝母妃。”

  兩個人坐了下來,王妃仍是柳家的女兒,血統高貴又端莊嫻雅,所以才會被指婚給漢成王夏候臻,過去多少年,墨炎都記得這個母妃過去一直很淡漠,不像此刻的溫軟柔和,眼光明顯的不同于以往,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夏候墨炎猜測著,一時沒有說話。

  王妃望了望他們兩個,然後張嘴開口︰“墨炎,以往母妃對不起你,一直沒有好好照顧你,是我的錯。”

  她說完竟自垂淚了,夏候墨炎忙起身,不知道母妃好好的怎麼又哭了,以為她擔心的是漢成王,忙柔聲的勸她︰“母妃,你別擔心父王,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這事我相信你。”

  王妃相信夏候墨炎會處理好這件事,她傷心的是過去二十多年來一直沒有善待這個孩子,為何一直對這個孩子很冷漠,其實源于二十多年前的事,當時她確實是懷孕了,可是在五六個月的時候,她忽然無端的流產了,就在她流產的那幾天,夏候臻忽然回府來和她商量,說宮中的甘藍皇妃不想留在宮中,所以他想讓她肚子里的孩子留在漢成王府充在她的名下,因為她流產的事,沒有人知道,所以不會出任何的意外。

  誰知道當時她剛剛流產,再加上聽了不少的風言風語,說漢成王夏候臻和甘藍皇妃走得近,似乎十分喜歡那甘藍皇妃。

  她當時的直覺反應便是自已的孩子之所以流產,一定是夏候臻動了手腳,所以她的孩子才會好端端的流產了。

  後來墨炎進了漢成王府,她一直不加理會,只以理佛為借口,對于他的生死漠不關心,一直以來,她認定了自已的孩子是被夏候臻下藥害了的,所以對于慕炎親近不起來,對夏候臻也是一腔恨意。

  可是就在前一陣子,她北院著火,夏候臻為她安置了地方,夫妻二人彼此坦開了心房,認真的談了一回,她才明白原來她是誤會夏候臻了,其實當年她流產,是因為她身體虛弱,禁受不起懷孕之苦,所以才會滑胎,並不是夏候臻的錯,而他之所以讓甘藍皇妃的兒子進府,是因為他和太妃欠了她們母子二人的,若是甘藍皇妃一直留在宮中,只怕最後的下場會很慘,孩子活得了活不了也不知道,所以為了彌補當年他們母子強求她的事,他才會如此做。

  當她知道這麼些年,她的怨她的恨都是虛無的,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便是慕炎。

  如若當年不是一已之誤,而是真心疼這個孩子,她便不會過得這麼苦,也不會讓慕炎過得這麼苦,所以這聲道謙是她該說的。

  “母妃,你怎麼了?”

  “我?墨炎?”

  王妃一時不知道從何開口,她該和墨炎說他的身世嗎?他不知道也許是最好的,就當他是她的孩子。

  “這麼些年來,母妃沒有好好照顧你,是母妃的錯。”

   “一切都過去了。”

  夏候墨炎尊重王妃,不管如何,她是到死也沒有說出他的身份的,雖然她不喜他,但至少沒有對任何人說出他的身世,這也是保全了他。

  房內的母子正說著話,忽然北屋角方向響起了一道細碎的響聲,雖然細微,卻瞞不過晚清和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陡的一伸手從旁邊抓起一個茶蓋,對著窗戶飛疾出去,一道冷喝聲起︰“雁平,去後面看看?”

  “是,爺。”

  雁平一聲應,便領命直奔後院而去,暗夜中有人離去,動作迅速,夏候墨炎和晚清微瞼眼目,這人為何要偷聽他們談話,而且身手還是不錯的,是誰?

  王妃一看夏候墨炎的動作,便知道後面有人偷聽,不由緊張起來,晚清忙安撫她︰“沒事了,放心吧,那偷聽的家伙走了,不過母妃,你可要當心點,就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有可能藏著什麼心思,所以你要小心一些。”

  晚清如此說,漢成王妃雖然一慣不理事,不代表她沒能力,以前她是柳家嫡親一脈中的大小姐,自然有著八面玲瓏之風的,此時晚清一開口,她便覺得有些意味,忙點頭表示知道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起身︰“母妃,孩兒告退了,我們立刻去刑部探望父王。”

  “好,你們去吧,把心思放在你父王的事上。”

  “是!”兩個人走出去,身後漢成王妃滿臉的光輝,笑望著走遠的身影,回身坐到椅子上想晚清給她提示,難道她身邊有什麼可惡的人?

  漢成王府的馬車,一路駛往刑部,馬車後面跟著雁平和落沙還有馬成等王府的侍衛,一眾人直奔刑部。

  刑部府邸門前,有兵將守著,雖不是固若金湯,不過明顯的比往日戒備盛嚴,人人臉色嚴肅,不準任何閑雜人等靠近刑部府邸一步。

  不但是府邸的兵將,輕易還可以看出其中有太子府的人,和瑾王夏候洛宇的人。

  馬車停在刑部的大門前,晚清望向夏候墨炎,淡淡的開口︰“讓我先下去探探情況,鬧騰他們一番,然後你再出現。”

  “好,你盡情的玩,怎麼高興怎麼折騰,記著你可是我夏候墨炎的女人,有什麼事我來抗著!”狂妄霸氣,一身的睥睨,視刑部如無物,卻獨寵眼前的小女人。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42
發表於 2016-10-27 17:00:58 |只看該作者
第121章

  刑部府邸門前,晚清率先下了馬車,一揮手,馬車後面駿馬之上的侍衛盡數翻身而下,恭敬的抱拳沉聲︰“世子妃。”

  “走,陪本世子妃充充場子。”

  人人眉峭輕抖,這里可是刑部哎,姑奶奶不但不害怕,還讓人充充場子,這是鬧事嗎?不過沒人敢反駁這位世子妃,趕緊的應聲︰“是。”

  “沒吃飯嗎?大聲點。”

  晚清在刑部門前訓斥起侍衛來,這里的動作早驚動了刑部守門的兵將,有幾人指指點點,便有人一臉肅殺的領著人走過來。

  這里晚清毫不自知,冷瞪著漢成王府的幾名侍衛,雁平和落沙素來不屑別人,所以領頭響亮的叫起來︰“是,世子妃。”

  晚清滿意的點頭,笑眯眯的開口︰“抬頭挺胸大步走。”

  一聲令下,眾人下意識的抬頭挺胸大步走,一行幾人傲氣十足,哪里是來底邸探人,分明是來做客的。

  晚清剛轉身,迎頭便踫上幾個氣勢洶洶的人,凌寒肅殺的一揮手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不得在此喧嘩,立刻離開。”

  雁平和落沙一看這開口說話的人竟然膽敢對世子妃不敬,當下不客氣的冷吼︰“大膽,竟然膽敢對我們世子妃不敬,再敢多言,看不打落你的牙齒。”

  兩人說完氣勢強硬的身子一挺便沖過去冷瞪著刑部的兵將。

  那幾個人倒被他們強硬的氣勢唬了一跳,待到反應過來,為首的人趕緊的收斂了一些,笑著開口。

  “原來是世子妃駕到,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多多包涵。”

  晚清點頭,臉上掛著笑,一點看不出她有生氣的痕跡,刑部的幾個兵將松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眼前這位世子妃的大名他們可是知道的,身為漢成王的兒媳婦,雖然漢成王被下獄了,這位世子妃仍然有很重要的份量,聽說她曾做為金夏國的使臣前往軒轅去談判,使得兩國的和平,不但是皇上,就是民間的百姓也對她感恩戴德,現在雖然漢成王被抓,可誰敢保證他不會被放了,所以他們還是要賣漢成王府和這位世子妃的面子。

  晚清見眼前的這幾人沒有找她的碴子,倒也不為難人家。

  刑部這些人是不會和她們犯沖的,犯沖的恐怕是另有其人,所以她笑著開口。

  “我們想探望王爺。”

  “這?”為首的兵將遲疑了一下,然後回首望去,小聲的說︰“請世子妃見諒,這件事小的們做不了主,皇上把這件案子交到太子和瑾王手中了。”

  “太子和瑾王?”

  晚清唇角的笑意拉大,看來皇上也不是傻子,雖然太子欲除漢成王府的人,但瑾王可是與他對立的,不會容許他一意獨大,任意妄為,這事倒有轉機,想到這,揮手一臉笑的吩咐︰“我不會為難你的,去稟報太子府的人,就說本世子妃要探望王爺。”

  “是。”

  幾人回身便走,直奔刑部府邸門前,而晚清抬首望著天空,一臉輕閑的站著,看不出似毫的焦急,這就是她的氣場,就算急,也絕對不會溢在臉上,讓敵人得意。她此刻的鎮定,恰恰讓敵人心里沒底,甚至于不敢小瞧她們。

  刑部的幾人奔到府門前,向太子府的人稟報了事情的經過。

  太子府為首的侍衛長一聽,臉色便拉長了,沉聲開口︰“不行,讓她們回去。”

  刑部的人賣漢成王府的面子,太子府的人可不理會,太子有令,不準任何人探監,此仍大案,未審理清楚前,任何人不得見牢中的犯人。

  刑部的人雖然想賣一個面子給漢成王府的人,不過太子府的人不是吃素的,豈會讓他們自做主張,所以才會有太子府的人守在這里,先前過去請示的幾人,又回身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回話。

  “稟世子妃,太子有令不讓任何人探視。”

  “什麼?難道漢成王爺現在就是定了罪的囚犯不成,他認罪了?”

  晚清臉色依舊笑得如花開,水靈靈的,不過說出口的話卻犀利無比,刑部的幾個人不敢答話,垂首聽著,像幾個犯了錯的孩子。

  他們很為難啊,有心賣漢成王府的面子,可是太子府的人做主,他們根本做不了主,所以現在是兩頭難。

  不過太子府的人見晚清氣焰高漲熾熱,已惱怒的領著人走了過來,為首的人仍是太子府的侍衛長,此時面色一沉,冷冷的開口。

  “世子妃請回去吧,此案還沒定論,太子有令不準任何人探視王爺。”

  晚清唇角的笑意慢慢的收斂起來,緊盯著那侍衛長,雙瞳一眨也不眨,她的瞳仁中閃過暗芒,陰驁凜寒,令人不寒而粟,那侍衛長跟在太子身邊,一向心狠手辣,不過面對這個女人的眼光,仍然有些心劫,不過太子府的人自然不能丟太子的臉面,所以面無表情的瞪著晚清。

  晚清慢慢抬手,然後拍了起來,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來。

  “太子府的人好威風啊,好威武啊,我好害怕啊。”

  她說著還雙臂環胸抖簌了一下,妍麗的小臉蛋上布著恐慌。

  身後的雁平和落沙還有馬成等侍衛全都下意識的抖簌了一下肩,無語的翻白眼,世子妃會怕人嗎?她會怕嗎?從前到現在再大的困難,再厲害的人也沒見她怕過誰,何況只是太子府的侍衛,只怕她接下來要有動作。

  不過說實在的,這樣的世子妃好可愛啊,和從前的冷漠不一樣,在世子爺寵愛下,世子妃總會散發出吸引人的光輝,像一個靈動的讓人看一眼便喜歡上的小女子,難怪童童會人人喜歡呢,原來是遺傳。

  漢成王府的人正在腹緋,太子府的人臉上浮起得意,以為晚清真的害怕了,揮了揮手開口。

  “你們走吧,這是太子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刑部。”

  太子府的侍衛長說完,轉身領著幾名手下往府邸門前走去。

  身後晚清唇角一勾便是清艷的冷笑,陡的一揮手,沉聲的命令︰“給我打,竟然膽敢冒充太子胡亂下令,難道太子不知道嗎?沒認罪就不是罪犯,不是罪犯為什麼我們不能見他。”

  她一聲令下,身後的雁平和落沙早飛身而起,動作整齊俐落,直撲向太子府的侍衛,眨眼制伏了幾人,揚起拳頭便打,毫不客氣手軟。

  晚清的身子也在第一時間動了,快如流星,好似獵豹般迅疾,一招便制伏了太子府的侍衛長,手中的短刀毫不客氣的抵在那人脖勁大動脈處,臉上依舊笑得如花開,卻是彼岸荼緋,那侍衛長身子一顫,死亡籠罩著他,使得他再沒有之前的盛氣凌人,顫抖的開口。

  “你們想干什麼?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傷太子府的人。”

  “我還真敢給太子清理門戶。”

  晚清一聲完,手下力道用了一分,只見那短刀割破了肌膚,點點血跡滴落下來,落在腳邊,慢慢的染成桃花形狀,那侍衛長身子發軟,再不敢多說一個太子府的事,反而是哀求起來。

  “不關小的事,這是奉太子之命行事,求世子妃放過小的們吧。”

  “放過你?”

  晚清唇間笑意更深,眉眼如畫,似乎在欣賞一幅畫似的望著刀下慌恐如螻蟻的侍衛長,太子府的人也不過如此?正在這時,府門內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來,一隊人峰涌而至,人未到聲先到。

  “什麼人膽敢來刑部鬧事?”

  眾星捧月一人過來,身著明黃的錦衫,腰束盤蟒玉帶,周身的光華,高大的身軀透著尊貴,還有陰驁冷沉,堅硬立體的五官上罩著雷霆之怒,直瞪向晚清,大吼︰“上官晚清,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在刑部放肆?”

  “放肆?放肆?我敢嗎?我敢嗎?”

  晚清笑眯眯的重復了兩句,不過手下的刀鋒,可沒有偏移半分,更沒有拿開,反而是當著太子的面一腳踢過去,太子府的侍衛長腿一軟便跪了下來,朝著太子叫起來︰“太子救命啊,太子救命。”

  一看到手下無用的表現,太子氣得臉色黑沉,深邃的眼瞳越發的幽深難明,緊盯著上官晚清,只見這女子面容妍麗水靈,潔白瑩潤的肌膚上,兩團紅霞好似桃花開,滿臉的笑意盈盈,可是下手絕對的狠厲,偏偏笑得荼緋,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太子夏候落晨眯起眼楮鎖著晚清,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不過她今日之舉是不是過了,竟然膽敢當著他的面重傷了太子府的人,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可是太子,未來金夏國的皇帝。

  “上官晚清,你究竟想干什麼?”

  “喔,喔,不想干什麼,太子難道忘了,漢成王我公公現在正被關在大牢里,所以身為媳婦兒,我自然要去探視他不是嗎?可恨這些刁奴,平素欺上瞞下,竟然說太子下令,不準任何人探視,你說我父王還沒定罪呢,他只是因為涉嫌案子,俗稱為疑犯,難道家人不能見嗎?這可恨的東西竟然假作太子之意,難道太子會不知道這道理嗎?”

  晚清說完,又抬腳當著夏候洛晨的面踢了幾腳那侍衛長,而且手里的刀鋒不離侍衛長的脖子,唬得他動也不敢動,跪得直直的讓她踢。

  “你?”

  太子咬牙磨齒,然後笑了起來,望向太子府的侍衛長︰“你這個混帳東西,竟然假裝本殿的意思阻攔漢成王府的人,真該殺。”

  太子教訓了侍衛長,然後抬首望向晚清,沉聲的開口︰“即便他假作本殿的意思,也是太子府的人,你漢成王府的人憑什麼動手打太子府的人,莫非不將本殿放在眼里?”

  一言落,太子也不多話,揮手便命令身後的一隊手下︰“給我拿下這些膽敢蔑視本殿的人。”

  晚清一腳踢翻了身邊的侍衛長,一揮手身後漢成王府的侍衛立刻峰通而上。

  兩幫人便在府邸門前打了起來,這時候兵部尚書和刑部侍郎等參與審理此案的大臣全都領著人走了出來,一看府邸前打了起來,太子府和漢成王府的人,周邊還圍了很多看熱鬧的百姓,此事可是欠妥的,兵部尚書等大臣趕緊的叫起來。

  “住手,住手。”

  兵部尚書走到太子的身邊開口︰“太子,打不得打不得,都是皇室中的人,被百姓瞧了熱鬧,可是讓皇室丟臉的,若是皇上知道這件事,怕是要不高興的。”

  又有官員小心翼翼的繞過仍在打斗的人,走到晚清的身邊,陪著笑臉勸道︰“世子妃,快住手吧,你有什麼事可以心平氣和的說。”

  晚清一揮手,漢成王府的侍衛退後,太子府的人也住了手,各有負傷,不過都無大礙。

  晚清望著刑部府邸門前的一干大臣,沉聲開口︰“本世子妃身為人媳,自然該來探望父王,誰知道太子府的這些刁奴,竟然假作太子的意思,不讓本世子妃探視親人,請問兵部尚書大人?王爺是否已定罪?現在是疑犯,還是囚犯?”

  晚清一開口,兵部尚書大人等頭上冒汗,暗瞧著身側的太子,不敢回話。

  其實此事還在查處中,雖然王爺和御史大人還有幾位大人相聚于府上,但王爺等人聲稱有人設局,所以他們雖然被抓,牽扯看來不小,不過一干人只是暫時收監,皇上令太子和瑾王殿下主持,大臣們陪審,此事還未定案。

  不管他們如何審理,調查,王爺和御史大人等一口咬定被人陷害了,別的再也不說什麼?

  現在漢成王府的人要見王爺本無可厚非,只要有兵將的陪同,完全可以探訪王爺,不過太子早就下令,不準任何人探視王爺,所以漢成王府先前有人來都沒有見到王爺,但現在這位世子妃可不是尋常人,她在金夏的地位,一來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二來可是皇上親許的忠義郡主,還是前往軒轅談判的使臣,這些功德顯示,她不是個尋常人,既然她來探訪,不達目的只怕不會善罷干休。

  “太子,你看這事?”

  兵部尚書等人請示太子,太子夏候洛晨眉都沒抬一下,他奉了母後的意思,絕對不能讓漢成王府的人見漢成王,一定要盡快座實了這幫大臣的罪名。

  眼下正一籌莫展,他絕不會讓上官晚清見到王叔,本來沒有籍口,但現在上官晚清打傷了太子府的侍衛,他便有籍口了,想到這太子一臉的陰沉,冷冷的開口。

  “上官晚清膽敢打傷了太子府的侍衛,分明是不把本殿放在眼里,本殿不允許這樣的人進大牢探訪,若是劫獄怎麼辦?”

  劫獄?劫你媽的獄啊,父王可不是罪犯,她為什麼要劫獄,這真是睜眼說瞎話,不就是不想讓她們去探訪嗎?生怕他們想出什麼辦法救漢成王嗎?今兒個她就撒潑了,她就非見不過,她就是要打他的臉子,看他怎麼樣?

  晚清一念落,臉色不善的接口︰“今兒個我還就非見不可了,就是踏平了這刑部我也要見父王,這天子腳下,連一點的法度都沒有了,還談什麼治國安邦?”

  晚清說完,掉首便望向圍觀在刑部四周的百姓,大聲的叫起來︰“你們看啊,太子府的人持強凌弱啊,你們看到了嗎?漢成王爺什麼事還沒有,他太子便不讓任何人見王爺了,他想做什麼啊?分明是想迫害啊,栽髒啊,算計啊,陰謀啊。”

  人群嘩動,身後的太子連同許多大臣面色難看,沒想到世子妃竟然來這一手,可恨他們都是七尺男兒,總不好與一個婦子計較,眾人一看眼前的局面,不由得都怨起太子來了,分明知道這女人難纏,就讓她見漢成王一面又怎麼樣?他們可以派人守著他們的。

  這里正鬧得不可開交,遠處馬蹄聲響起,駿馬掀起塵土,一隊人迅速的從馬上躍下來,為首的正是瑾王夏候洛宇。

  夏候洛宇得到了侍衛的稟報,趕了過來,一看眼前的局面,一向笑意盈盈的臉上,此時布上了怒意,抬首便直視著太子。

  “皇兄,為什麼不讓她見王叔,王叔還沒有被定罪呢?只是暫押在牢房中。”

  “她上官晚清打傷了太子府的人,本殿正找她算帳。”

  太子沉聲開口,晚清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慵懶嗜血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太子殿下要與她算什麼帳,和本世子來算算吧。”

  一人雍擁清華的從馬車內下來,毓秀雋美,氣質皎皎,一襲玄色衣衫,衣襟袖口皆用銀錢勾勒出鮮艷的寒梅,花瓣分明,幽香襲來,墨黑的頭發用絲帶束起,周身上下就像耀眼的明珠,令人看得移不開視線。

  只見他唇角擒著笑意,徑直走到晚清的面前,伸出手攬了她入懷,望向對面的太子夏候洛晨︰“不知道太子殿下要與晚兒算什麼帳,與本世子來算算吧?”

  太子一看到夏候墨炎,心內便冒起騰騰的嫉妒火焰,恨不得撕了這男人的臉,為什麼?為什麼一個漢成王府的世子竟然長得比他出色,那周身的霸氣似毫不輸于他,反而是他總是下意識的被壓抑著。

  如此一想,心內更恨,沉聲瞪著夏候墨炎︰“上官晚清打傷了我太子府的人?”

  “所以呢?”

  夏候墨炎勾唇問,一臉的不明所以狀,周遭很多人黑了臉,太子更是氣得胸脯上下起伏,打傷了他太子府的人,就是給他難堪,就是和太子府做對,這夏候墨炎竟然還有臉問所以呢?

  “她是瞧不起本殿,所以這帳一定要算一算。”

  “算什麼?”

  夏候墨炎眼神深幽,懶散隨意的開口︰“雖然太子身份尊貴,但是我是太子的堂兄,這不錯吧,晚兒是太子的堂嫂,只不過是太子府的幾個奴才犯了事,身為嫂子的教訓了幾下奴才,太子竟然要跟堂嫂算帳,不知道這是什麼理?難道要到皇伯父那里去討教討教?”

  夏候墨炎說完,很多人不得不佩服,這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實在是高,短短的幾句話,便把政事轉移到家事上面了,太子雖然身份尊貴,但確實是世子爺的堂弟,若在家事上面,晚清教訓太子府的奴才,也沒有什麼不可原諒的。

  何況此事若是鬧到皇上那兒去,太子未必有理,若不是他堅持已見不讓漢成王府的人見漢成王,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出來,還讓百姓看笑話。

  瑾王夏候洛宇看著太子皇兄吃癟,別提多高興了,不過該出口時自然要出口,想著笑望著夏候墨炎。

  “堂兄誤會了,太子皇兄也是一時氣急了,堂兄和堂嫂不是想見王叔嗎?本王領你們去。”

  瑾王夏候洛宇一開口,更做實了這件家事,理也不理身側的太子夏候洛晨,領著夏候墨炎等人往刑部的大牢而去。

  偏偏晚清氣死人不償命的開口︰“還是瑾王殿下懂得王法之道,不像有些人,雖然身份尊貴,卻無視于皇家法度?”

  身後,太子的眼楮泛起綠光,恨不得撲過去撕咬了這些人,還有夏候洛宇,分明是幫著漢成王府的,別以為他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就想扳倒他,好讓他繼位嗎?他做夢,別忘了他身後靠著的可是南昭王府的人,父王是絕對不會讓異姓王掌控金夏的朝政的。

  夏候墨炎等人誰也不理會太子殿下,瑾王夏候洛宇領著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一行人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刑部牢房外面,戒備盛嚴,不但是刑部和兵部的人,就是太子府也派了不少人在外面守著,層層兵將把守,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刑部府邸前發生的事,在大牢門外沒有再發生,似乎有人把消息傳遞到後面來了,前面曾發生過什麼事,所以待到瑾王等一行人過來,眾兵將誰也不敢刁難,恭恭敬敬的讓他們進去。

  瑾王夏候洛宇並沒有進大牢,只送到牢門前,便和夏候墨炎道別,吩咐了刑部的官員陪世子爺和世子妃進大牢探望漢成王夏候臻。

  刑部的牢房,前面的一座是關押身份平常的犯人,後面一座牢房,加高建築,巡邏的人明顯的比前面的人多,這里一般關押的都是身手厲害,犯案較大,或身份較重的犯人。

  漢成王身為金夏國的皇親國戚,自然關在這後面的牢房中,還是重中之重的天字號牢房。

  牢房中的人沒人敢為難漢成王,因為眼下他們幾個人只是暫押,還沒有定罪,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情況,所以他雖然身在牢房,倒是沒吃什麼苦,而且天字號牢房中,只有他一個犯人,地方絕對的寬敞,相應的東西也不缺,其他涉案的官員,都被關在地字號牢房中。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領著王府的侍衛順著通道一路往里,前面有刑部的官員帶領,很快把他們一行人帶到一間寬大的牢房中,牢房里有一張軟榻,是臨時加設的,還有一張案幾,上面擺放著一些平常的用物,此時漢成王正在案幾上揮筆寫字,周身的不急不燥,倒不失皇家的風範。

  不過聽到門外的動靜,抬頭望來,一眼便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站在牢門外。

  漢成王夏候臻激動的放下手中的狼毫,甩手走了過來,靠在欄桿邊望著夏候墨炎和晚清,沉聲開口︰“你們回來了?”

  “是,父王,我們回來了。”

  夏候墨炎對于父王所遇的事,已大致上了解了,今日他之所以非要來牢房,就是讓父王知道他回來了,這樣他的心便安寧了,漢成王府內和各處的細節,他都會打點的,一定會盡快救他出牢房。

  “嗯,那就好,你們回來,好好勸勸你奶奶她們,回去跟她們說,父王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孩兒一定會幫助父王查明這件事,看看究竟是誰設了這局陷害父王。”

  夏候墨炎撒旦般陰冷的話回響在牢房上空,刑部的官員大氣也不敢出,退後一步離得遠遠的,把空間讓給他們。

  漢成王夏候臻伸出手緊握著夏候墨炎,贊許的點頭︰“你別太著急了,父王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父王!”夏候墨炎點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晚清沉聲詢問,雖然知道一個大概,但是其中真正的細節只有父王知道。

  漢成王想了一下,告訴他們事情的始末︰“其實這件事整個就是一件陰謀,先是有天降麒麟的謠言,鬧得紛紛揚揚,這件事並沒有傳到皇上的耳朵里,本王就私下找了御史大夫,兩個人商量一下如何解決這件事,可誰知道兵部侍郎等朝中的幾個官員分別接到了御史大夫家的貼子,乘夜去御吏大人的府邸,雖然朝廷有嚴令不準大家私會,可是這種事也就是個形式,經常會有人聚在一起吃飯,誰去在意,可就在那天晚上,大將軍樓乘風竟然帶兵把我們所有人阻在了御吏大人的府邸,說我們私會密謀,然後便把那麒麟的事情捅了出來,若是沒有麒麟的事情,單憑我們私下相會,還不至于被抓,或者是只有麒麟,沒有私會這樣的事,也根本不足以取信,誰知道偏偏是個連環計,皇上不管信不信,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何況這兩件事本來就是皇家大忌。”

  漢成王一字一頓的說完,臉色沉重下來,沒想到他竟然被陷害,在牢里被關的幾天,他已想清楚是何人陷害他了,除了皇後再沒有人膽敢如此做。

  皇後如此做是因為她的有恃無恐,她背後有第一世家和朝中多名大臣支持,而手中又有太子這張硬牌,所以她根本不怕他們漢成王府,才會設下這等計謀。

  “父王放心,我知道了,一定會盡快救父王出刑部的大牢。”

  夏候墨炎聲音隱暗,挾風帶雨。

  晚清伸出手握著他,兩個人一起望著漢成王︰“父王放心吧,我們走了。”

  “好,你們去吧。”

  漢成王徹底的松了一口氣,墨炎回來了,還有晚清,他們兩個人聯手,他很放心,想到王府內的人,不由得叮嚀︰“告訴你奶奶,別讓她擔心,本王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

  兩個人領著人離開,大牢陷入了安靜,刑部的官員趕緊的跟著他們身後,一路把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送出刑部,上了府門外的馬車。

  馬車緩緩的駛離了刑部,門前的官員,一想到太子還在正堂里,不由得頭皮發麻,當真是走了兩個凶神,還有一個惡煞,他們這些人怎麼這麼命苦啊,不過也不敢耽擱,趕緊的去回報太子情況。

  漢成王府的馬車一路駛離了刑部,夏候墨炎吩咐外面駕車的雁平,找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來。

  他和晚清在馬車內分析眼前的情況。

  “現在要想讓父王出刑部的大牢,第一件事便是破了麒麟的謠言,證實那是人為的,蓄意造謠,第二件事,關于御吏大人家私會一說,若是證實有人假冒御吏大人家的家丁去送信,或者那貼子是偽造的,那麼這件事便不攻而破了。”

  “嗯,你分析的不錯,關于麒麟的謠言,你可以派離歌去查,以天鷹樓的能力,一定會盡快查清楚,這件事起源于何處?”

  “嗯,確實如此。”

  夏候墨炎認同,立刻喚馬車外面的雁平進來。

  雁平掀簾湊到馬車內等候著,夏候墨炎湊近他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雁平立刻點頭︰“是,屬下立刻去辦。”

  “好,你去吧。”

  夏候墨炎揮揮手,命令雁平自去辦事。

  這里晚清繼續分析情況︰“至于御吏大人家送貼子的事,其實也不難,先查是不是有內奸送貼子出去,若是沒有,便是偽造了貼子,蓄意陷害。”

  晚清說完,抬頭揉眉心,認真的說︰“眼下有一件事最重要的?”

  “什麼事?”

  夏候墨炎緊盯著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是頂重要的。

  “我們進宮去見皇上,一來說說父王這件事,二來今日闖刑部的事,皇上倒底是皇上,漢成王府現在還是風頭浪尖上,他雖然有心相信父王,可皇上與常人是不一樣的,沒有一個皇帝不害怕別人謀奪他的江山,或者是謀奪他孩兒的江山,所以我們要搶在太子之前,把今兒個刑部之內的事情稟報給皇上,這樣,太子去了,便失了先機。”

  “嗯,晚兒說得沒錯。”

  夏候墨炎認同的點頭,本來他心里是怨恨夏候東宸的,以前看他疼愛他,他還挺喜歡他的,可是自從知道夏候東宸其實才是他的親身父皇,他的心里便多了一個怨氣,不想進宮去看他。

  不過現在晚兒所說的事沒錯,漢成王府本來就處于劣勢了,現在若再有不好的事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他真的對漢成王府忌撢了。

  想到這,夏候墨炎朝前面沉聲命令︰“落沙,去皇宮。”

  “是,世子爺。”

  落沙一拉馬車,打馬直奔皇宮的方向而去。

  高大威武的皇宮門外,有御林軍把守著,一看到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忙派人進宮去稟報皇上,若是往常他們進宮是不用傳旨的,但現在漢成王被關在牢里,皇上想不想見漢成王府的人,他們可不知,如若放了世子爺進去,有什麼事可就夠他們喝一壺了,所以這些人不敢大意。

  不過沒過多久,便有兵將領著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江寒出來了。

  江寒恭敬的領了人過來,請世子爺和世子妃進去,門前御林軍拉開門,讓漢成王府的馬車進去,江寒等太監緊隨其後,一路往內宮門而去。

  在內宮門前,馬車停住了,漢成王府的侍衛全都留在這里,只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軟轎進宮。

  皇帝住在瑞龍宮內,此時正在大殿內候著,江寒進去稟報過後,很快出來領了他們進去。

  “見過皇上。”

  夏候墨炎一看到皇帝便心里生氣,所以聲音里帶著一些冷漠。

  高座上的夏候東宸眯眼望著他,看到他的眼楮,便心情舒展多了,本來這漢成王府的人他是不想見的,但偏偏是墨炎,墨炎的眼楮長得和他已逝的心上人,一模一樣,每次看到他的眼楮,他便會忍不住思念起甘藍了,可惜她卻死了,當年的事,他懷疑過是皇後做的,曾派人查過,可是卻沒有一點的蛛絲馬跡。

  或者是他的心徇了私,因為若是真的查清了,座實了皇後的罪名,那麼太子和皇後必然要被重懲,但是金夏國只有兩個皇子,太子和瑾王,瑾王背後的勢力可是南詔王府,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讓瑾王繼位的,所以才會早早的便封了他為王爺,就是以此表示他的決心。

  所以對于當年甘藍的死,他心痛悼念,卻沒有真的滴水不漏的去查,因為甘藍和孩子已經死了,就算他查了,他們也回不來了。

  後來他見到了皇弟的孩子,發現他的眼楮長得和甘藍很像,心里不禁安慰自已,也許這就是老天爺憐憫他,所以讓他看到了這樣的一雙眼楮,後來他一直很疼愛慕炎,即便那時候他是傻子,只要他提出來的事,他一般都不會拒絕。

  大殿內,誰也沒有說話,皇上望著夏候墨炎想得入神,忘了讓兩個人起身。

  太監江寒趕緊的開口︰“皇上皇上,世子爺和世子妃還跪著呢?”

  夏候東宸立刻恍然回神,抬眉望下去,揮了揮手示意下面跪著的人起來。

  “起來坐下吧。”

  “謝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謝恩一邊坐下,上首的皇帝望了他們兩個人一眼,料定他們是來為漢成王夏候臻說情的,緩緩的開口︰“墨炎,你進宮來是為了你父王的事嗎?”

  夏候墨炎起身沉穩的開口︰“是,我想請問皇上,現在是否已定了我父王的大罪,他當真是謀逆不成?”

  語氣冷寒,一雙深邃的瞳仁直射向高處的夏候東宸,夏候東宸看著他周身天然的霸氣,還有那一身的王者風範,心浮起懊惱,為什麼皇弟的孩子長得如此出色,他的兩個孩子卻差得遠呢?關于麒麟的謠言,真的只是謠傳嗎?不過眼下只是把皇弟關在牢里,自然還沒有定罪,不能單憑幾個人私會,便定謀逆大罪,若非有麒麟之說,他們根本不用進刑部的大牢。

  “墨炎何以如此說?”

  夏候東宸挑眉,奇怪的問。

  其實以他對夏候臻的了解,他是不會做謀逆這樣的事情的,若真是如此,當年他完全可以繼承大統,但他並沒有這樣做,所以這些恐怕是有心人為之,不過雖然他知曉,也該給別人一個交待,所以才會暫時扣押夏候臻,讓太子和瑾王一起查明這件事。

  “今日我和晚兒去探望父王,太子府的手下擋住我們不準進刑部去探訪,所以發生了沖突,墨炎來是問問皇上,難不成父王已定了大罪,所以如此戒嚴。”

  夏候墨炎沉穩的說完,夏候東宸臉色有些暗,雖然沒說什麼,不過心里已惱怒,這太子府的人在刑部門前干什麼?難道怕別人不知道太子府的人張揚嗎,不過嘴里說出來的卻是另外一番話。

  “這幫刁奴,竟然膽敢胡作非為,正該好好教訓。”

  大殿內正說著話,殿外有太監奔進來,恭敬的稟報︰“皇上,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要見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視一眼,來得好快啊,幸好他們有先見之明,搶先他們一步,否則這先機便被他們佔了,如此一番想著,倒也不怕他們母子二人,臉上神色坦然。

  高座的夏候東宸一聽到皇後的名字,便厭煩至極,臉色冷沉,揮了揮手︰“讓他們進來吧。”

  不用想,他也知道定然是為了在刑部的事情,這母子二人一起過來了。

  太監退出去,皇後慕容煙和太子夏候洛晨很快走進大殿來,一抬首便看到殿側端坐著的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二人看到他們走進來,便都起身站著。

  皇後微福身子︰“見過皇上。”

  太子行禮︰“見過父皇。”

  “都起來吧!”

  夏候東宸一揮手,皇後和夏候洛晨起身,兩個人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便知道他們失了先機,皇後恨得咬碎了一嘴的牙,何況看到夏候墨炎那雙狐媚子的眼楮,她便想到了司馬甘藍那個狐媚子,專門勾引著皇帝,讓皇帝獨寵著她,就連死了也深深的留在皇上的心里,越想這些她就越憤怒。

  “坐下來吧。”

  皇帝一揮手,皇後高傲的走到皇帝身邊的座位上坐下來,夏候洛晨則坐在夏候墨炎對面最上首的位置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對著皇後慕容煙行禮︰“見過皇後娘娘。”

  慕容煙眯著眼楮,冷瞪著他們兩個人,本來兒子進宮來稟報她今日在刑部發生的事,沒想到這上官晚清竟然膽敢在刑部府邸門前大鬧,她認為這是一個把柄,所以才會急急的過來,沒想到竟失了先機,當真是可惱,皇後半天沒出聲,皇上夏候東宸側首望了她一眼,皇後忍不住清醒一些,緩緩開口︰“起來吧。”

  夏候墨炎不理會她,便又領著晚清給太子見了禮,夏候洛晨倒是沒有為難他們,吩咐他們二人坐下來。

  殿內,眾人安靜下來,皇帝夏候東宸望著皇後慕容煙還有太子夏候洛晨︰“你們過來是為了何事?”

  皇後臉上攏上笑意︰“稟皇上,其實是晨兒回來和本宮說了世子妃竟然跑到刑部去大鬧,所以臣妾便帶他過來稟報皇上這件事,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皇後慕容煙看上去十分的大度,其實是因為她知道現在再找這個碴,只會惹皇上生厭罷了,想必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二人已把這件事稟報給了皇上,皇上並沒有生氣,說明他的心里不計較這件事,皇後和皇上多少年的夫妻豈會不知,而且她知道皇上為何總是一再的不計較夏候墨炎所做的事,都是因為他的眼楮長得太像司馬甘藍那個狐狸精了。

  皇後狠狠的想著,臉上卻滿是笑意,可惜太子夏候洛晨沒有她的那番功力,一聽母後的話說得如此平和,不由得氣急大怒︰“父皇,上官晚清膽大妄為,竟然打傷我太子府的人,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夏候洛晨說完氣狠狠的站起身,連一側皇後遞的暗示都沒有發現。

  皇上一時倒沒有發怒,只挑眉沉穩的開口︰“你們太子府的人跑到刑部的府門外干什麼?”

  太子一下子被阻住了,抬首望去,才發現母後朝他做的暗示,不由得冷了臉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喃喃的開口︰“稟父皇,兒臣是怕有人劫獄?所以才會派侍衛守著。”

  “劫獄?”

  夏候墨炎陡的聲音高亢︰“太子的意思是我父王已定了大罪了?”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43
發表於 2016-10-27 17:01:15 |只看該作者
第122章

  大殿上,一身傲氣凜寒的夏候墨炎懾人的眼芒射向對面的太子殿下,兩個人互相瞪視著,劍弩拔張,一觸及發的雷霆之火。

  太子雖然前一刻說錯了話,可是看著夏候墨炎一副強勢的態度,不由得大怒,陰沉著臉,他是東宮太子,這江山的主人,這男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先前上官晚清在刑部大鬧,他就在馬車里卻不出現,分明是故意刁難,現在再次挑釁他,這說明他瞧不起他,可恨,如此一想,冷冷陰驁的開口。

  “夏候墨炎,本殿仍是東宮太子,你只不過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竟然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畔本殿?”

  太子氣勢洶洶,夏候墨炎臉上罩著涼薄的冷氣,眼瞳陰驁,沒有半點的退讓,心內冷哼,若真講究起來,他又是什麼東宮太子,竟然在這里耀武揚威的,不過他絕對不會說出自已身份的,因為皇上若是知道他仍是他的兒子,那麼父王便是欺君之罪,這麼多年看著皇上痛不欲生,竟然什麼都不說,只怕皇上一怒之下,真的會對付父王,所以為了父王他不會說任何有關于身世的話,不過太子別想在氣勢上壓迫他,如此一想,唇角勾出冷笑。

  “莫非太子殿下只能用身份壓人。”

  高首的皇帝眯眼望著下面的兩個人,一時竟沒有說話,不過一眼便看出誰更厲害一些。

  皇後慕容煙自然也看出來了,晨兒若是和夏候墨炎斗定然討不了好,只會讓自已更難堪,如此一想,悄然的望向皇上,發現皇上沒說話,不知道想什麼,皇後慕容煙啟唇。

  “晨兒,還不住嘴,大殿上小孩家家的斗什麼嘴?”

  皇後慕容煙一句話,便把兩個人的針鋒相對,化解為小孩家的斗嘴。

  晚清眼瞳一閃而過的暗芒,皇後果然十分的厲害。

  剛才的形勢分明于太子不利,可是她一句話便化解掉了,可見其心計深沉。

  晚清正想著,上首的皇後又笑著開口︰“墨炎,你雖然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但卻是堂兄,所以凡事多替太子著想一些,以後這金夏的江山可需要你幫襯著太子殿下的。”

  皇後說完,晚清真想拍手,這皇後真他媽的太會做人了,瞧這話說得多漂亮啊,可偏偏背後下黑手,把人往死里整,明面上還裝得如此慈善,當真是一只虛偽的狐狸。

  “皇後娘娘高看墨炎了,墨炎只是魯莽之輩,怎能幫襯著太子。”

  夏候墨炎回應皇後,他可以和太子大眼小眼,卻不能針對皇後,即便這女人詭心莫測,在沒有證據前,她可是一國之國母,是他的長輩,而他和太子夏候洛晨比,他年長幾天,所以身份上佔了一些優勢。

  殿內前一刻的劍弩拔張,煙消雲散,夏候墨炎又坐了下來望向上首的皇上。

  夏候東宸見大家化干戈為玉帛,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然後望向太子,沉穩的開口︰“太子多把心思放在你王叔的事情上,務必要查清楚這案件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別冤枉了你王叔,若是有什麼別有用心之人,朕定不會饒了他。”

  皇上最後的話很重,皇後慕容煙心內一顫,不過臉上神色未變,她才不擔心皇上發現什麼呢?因為自有人替她處理得干干淨淨的,讓人找不到任何的把柄,即便失敗了,也不會出事。

  如此想著眯眼和皇上一同望向太子。

  “晨兒,一定要認真查這件事,你王叔一心為國,千萬不可讓他擔不白之冤。”

  太子起身恭敬的領命︰“兒臣領命,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早日還王叔清白之身。”

  “好,你自去忙吧。”

  皇上揮手,夏候洛晨應聲,悄然的望向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他們為什麼不走,不過不敢說什麼,緩緩的退出大殿。

  大殿內,皇上夏候東宸見太子退了下去,側身一動不動的望向皇後。

  慕容煙見他的神情,心里知道皇上不待見她,雖然恨得咬牙,不過卻不敢再留下來,起身恭敬的福身︰“皇上,臣妾先告退了。”

  “好。”

  皇後退下去,經過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身邊時,臉色黑了一層,一路出大殿,殿外有太監的聲音響起來︰“恭送皇後娘娘。”

  大殿內,夏候東宸見沒有別人了,望向夏候墨炎,先前冷冽的聲音緩和一些,慢慢的開口︰“你們兩個也回去吧,太子和瑾王會查清楚這件事的,不會冤枉你父王的。”

  夏候墨炎臉色微暗,眼瞳更是陰冷,把父王的事放在太子手里,他根本不放心,如此想著便望向夏候東宸︰“啟稟皇上,墨炎有一件事想請求皇上同意?”

  夏候東宸忽然發現墨炎一直叫他皇上,不由得奇怪,墨炎以前一直叫他皇伯父的,為什麼這會子變了,奇怪的望著他,點了點頭。

  夏候墨炎懶得理會皇上想什麼,沉穩的起身抱拳開口。

  “皇上,墨炎想私下調查這件事,如若查明了真相,是否可以直接進宮來稟報皇上。”

  夏候東宸沒想到墨炎竟然想直接插手查這件事,按照道理,他身為兒子的不該摻與到這件事中,不過夏候東宸倒不想為難他,既然他想查便讓他查吧,若真的查出些什麼來,正好讓太子和瑾王參考一下,說不定可以盡早完結這件事,漢成王被關進大牢里,這件事在民間定然會引起謠言。

  “好,你去查吧,若是有什麼重要的線索,可以送到朕這里來,朕也希望盡早還你父王一個清白。”

  “謝皇上。”

  夏候墨炎謝恩,晚清也起身,兩個人一起望著皇上︰“墨炎(晚清)告退了。”

  “去吧。”

  夏候墨炎從頭到尾都不似往日那般親近,皇帝卻不怪他,只當著是他心里煩,操心著漢成王的事,再加上心里有怨氣,所以才會生氣,揮了揮手讓他們二人退下去,自已歪靠在大殿上,望著一側的江寒,無盡的滄桑︰“江寒,朕好累啊,如果甘藍還在,朕就不會這麼累了。”

  江寒不敢說話,皇上最近一直念叨著逝世的甘藍皇妃,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的永遠是最好的,甘藍皇妃一直留在皇上的心里。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出了皇宮上了漢成王府的馬車,一路回漢成王府去了。

  馬車內,夏候墨炎緊抱著晚清坐在他的腿上,把臉靠在晚清的肩上,一時沒有說話。

  晚清伸出手摸他的頭,柔聲開口︰“是不是心里怨著皇上?”

  “不是,只是感覺怪怪的,說不上來是怨還是恨,還是什麼都沒有?”

  夏候墨炎抬首笑了起來,他並不是十分的難受,因為他有他的生活,有他所愛的人了,所以一切似乎都不是十分的重要,不過說一點感覺沒有也不是,總之會過去的,不過他沒有忘了討便宜。

  “晚兒,你夫君我心里好難受,你是不是該安慰安慰我?”

  晚清好笑的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不管墨炎在外人面前是多麼的強大霸氣,陰驁嗜血,但私下里,他融合了柔情細膩,還有疼寵,有時候甚至像個孩子似的撒嬌耍賴,也許是多少年的習慣了,他偶爾也會露出這些特征,很可愛。

  晚清一邊笑一邊俯身便親了他臉頰一下,誰知道這家伙猶不滿足,飛快的映了一個吻在晚清的唇上,才心滿意足,滿臉的光華。

  馬車一路駛回漢成王府。

  回到漢成王府時,天色已晚了,老太妃和王妃二人都在古宛內等著他們兩個,一看到他們回來,便緊張的追問現在是什麼狀況,是否見到王爺。

  墨炎安撫了她們兩個,把情況一一告訴她們兩個,兩個人聽了墨炎的話,總算松了一口氣,又聽墨炎說他們已進過皇宮了,皇上同意讓他們私下調查這件事了。

  “真是太好了。”

  太妃最先呼出一口氣,這樣的事果然還是要墨炎出馬啊,皇上一直很喜歡他,倒底是父子連心,雖然彼此不知道,可是皇上從第一次看到墨炎的時候,便很喜歡他。

  王妃也點了頭,夏候墨炎見她們都累了,忙喚了人把她們攙扶回去休息。

  正廳里,墨炎看晚清歪靠在榻上無精打彩的,似乎快睡著了,馬上走過去,抱了她往房間走去。

  抄手游廊中,夜風沁涼。

  雁平去辦了事回來,落到夏候墨炎的身後,稟報了事情的經過,已派了人送信給鳳公子,夏候墨炎點頭示意他們下去休息,兩個手下退下去。

  夏候墨炎抱著晚清,一路回房間,這丫頭竟然在他的懷里睡著了,不由得奇怪的挑眉,發現最近幾天,這丫頭特別的容易累,而且喜歡睡覺,不會是生病了吧,夏候墨炎有些擔心,不過看她除了容易累一些,也沒有別的癥狀,所以他大意了,看來真要找個藥師來瞧瞧,心里想著,已抱著晚清一路進房間去了。

  喜兒和福兒二婢進來,想伺候世子妃盥洗,夏候墨炎揮手讓她們出去。

  “下去吧,這里有本世子呢?”

  “是,世子爺。”

  二婢退了出去,夏候墨炎把晚清放在床上,然後自已親自動手給晚清脫衣服,用毛巾沾了水給她洗臉,動作小心翼翼,好像呵護最名貴的寶貝一般,其中晚清迷迷糊糊的睜了一下眼,就又睡了過去。

  夏候墨炎替她細心的收拾好一切,然後俯身親了親她的臉蛋,柔柔的開口,晚兒,睡吧。

  自已又起身盥洗收拾一番,上床兩個人相擁著休息,雖然什麼都沒有做,可是光是抱著她,他就感到很幸福很快樂很開心。

  夏候墨炎唇角擒著笑,安然的睡著了,夜慢慢的深沉下去。

  諾大的漢成王府一片寂靜,巡邏的侍衛不敢大意,王爺發生了這樣的事,所以人人小心警慎。

  半夜的時候,忽然有吵鬧的聲音響了起來,整個王府似乎都喧嘩了,古宛這邊也被驚動了,不時的響起說話聲。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被驚動了,兩個人翻身坐起,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夏候墨炎臉上罩著黑沉,見晚兒剛睡得舒服一些,便被驚動了,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回事?”

  門外守夜的婢女慌恐的稟報︰“稟世子爺,雙闕院那邊的晴姨娘不行了,她派了人過來想見世子妃一面?”

  晚清本來還沒有大醒,聽到晴姨娘三個字,總算清醒了很多,沉聲詢問外面︰“你說晴姨娘怎麼了?”

  “晴姨娘病重,一直撐著一口氣,想見世子妃一面?”

  暗夜中,晚清的臉色一凜,雖然對上官憐晴一直不待見,認為她所受的罪都是自找的,可是她沒有忘了她是父親的女兒,而且還懷孕呢,照著當初她離開的時間計算,她的孩子該有七八個月了,怎麼會病重呢?這可是兩條性命啊,如此一想,晚清再也待不住了,忙掀被起身。

  墨炎看她心急,臉色有些蒼白,忙伸手拿了衣服給她穿上,一邊不停的安慰她。

  “好了,一人一個命,你別擔心了,累壞了自個兒。”

  “我沒事!”晚清搖了搖頭,她是真的沒事兒,除了累些,沒什麼別的感覺,墨炎是太小心了。

  兩個人穿好衣服,頭發只是簡單的束了一下,便走出房間,領著古宛這邊的下人,直奔雙闕院那邊而去。

  路上看到不少的下人在暗夜中觀望,各處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晃,透著淒涼的光芒,夜色中,涼薄凌寒,十月份的天氣,已是很冷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奔進雙闕院,上官憐晴住的小院子,此時門前守著不少的人,多是姬夫人手下的婆子和僕婦,這些人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過來,不敢怠慢,趕緊行禮,跪了一片。

  上官晚清也顧不得理會她們這些人,徑直領人奔了進去。

  門內,上官憐晴帶進漢成王府的一個丫頭撲通一聲跪下來,哭著開口︰“世子妃,你去看看小姐吧,她一直撐著一口氣,想見你一面?”

  晚清的心說不出什麼滋味兒,她雖然討厭上官憐晴,倒從來沒有想過置她于死地,沒想到現在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一行人徑直往上官憐晴住的房間走去,門外廊下有婆子守著,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過來,趕緊的打簾子請安。

  房間里,姬夫人正坐著,身邊立著兩名僕婦,上官憐晴睡在床上,床邊有人正在給她檢查診治,旁邊還有小丫頭在哭泣,這是上官憐晴從小到大的貼身丫頭,看著主子受著罪,不由得大慟。

  晚清一進來,她便哭倒在地上︰“世子妃,你過來了?小姐她?”

  床上的人本來一直閉著眼楮,聽到小丫鬟的話,陡的睜開眼楮望了過來。

  晚清嚇了一跳,她不在漢成王府的幾個月時間,上官憐晴哪里還是昔日的美艷少女,此時瘦弱得皮包骨頭,臉頰上一片枯黃,頭上竟然早生白發,她雖然是庶出的女子,可是一向被四姨娘嬌生慣養著,什麼時候吃過這等的苦楚,所以郁結于心,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此時在床前給她診治的醫師起身,對著夏候墨炎和晚清施了一禮,然後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挎起藥箱走了出去。

  房內,姬夫人站了起來,略欠了一下身子︰“世子爺和世子妃過來了。”

  夏候墨炎點頭,晚清則走到床邊望向上官憐晴,只見她的瞳仁中閃著幽光,唇角勾出苦笑,淒然的望著晚清,嚅動了幾下唇,才說出話來。

  “大姐姐你來了?”

  這一聲支離破碎的聲音透出了濃濃的無盡的悲涼,以及一個女人淒慘的下場,這一天,其實晚清早就想到了,所以當初她才會在即使討厭她,仍然出面阻止她,可惜她堅持已見,或者該說四姨娘害了她,從小教育她攀龍附鳳,所以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如果當初四姨娘阻止了她,也沒有今天的一切,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晚清伸出手握著她,骨瘦如柴的手指,沒有一點兒肉,再看她的腹部,已經很大了,可是竟然兩條命都走到生命的盡頭了,晚清從來沒有過此刻的心涼。

  “憐晴,你說?”

  她要見她,定然是有話要與她說的。

  上官憐晴掙扎著掃視了身遭的人一圈,很明顯的想單獨與晚清說些話,夏候墨炎立刻揮手示意房內的人盡數退出去,丫鬟婆子,以及姬夫人和夏候墨炎都退了出去。

  姬夫人自去指派管家,著手準備後事,不但是晴姨娘,連帶著肚子里的孩子都將不保,姬夫人的心里也不好受。

  其實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早就窒息了,所以才會致使母體虛弱,慢慢的煎熬,最後回天無術。

  房間內沒有了別人,晚清望著上官憐晴︰“你有什麼話說吧。”

  “大姐姐,我走到今天的地步,其實恨過怨過,可是都沒有辦法再回頭了,妹妹臨死前只想求姐姐一件事?”

  晚清沒說話,靜靜的等著,上官憐晴不知道是回光返照,還是精神好了一些,竟然成串的說出話兒來了。

  “你幫幫上官家的人吧,老祖宗知道錯了,她死時我去看過她,她真心的後悔了,說了一生最虧待的人是父親,妹妹死不足惜,但是若是九泉之下看到父親,該如何說呢?大姐姐應該知道,雖然父親一直被祖母嫌棄,但他的心里其實是不希望上官家沒落的。”

  晚清沒想到上官憐晴臨死要與自已說的竟然是這件事,以往她的惡,都化于無形,也許人真的是有兩面的,善惡並存的,她握著她的手,眼里潮濕,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上官憐晴就那麼睜著眼楮直直的盯著她,她知道她在等她的話,等她給她一句承諾,要不然她會死不瞑目的。

  “好。”

  晚清終于點頭,在這樣一個將逝的人面前,她說不出來拒絕的話,她能做的就是答應她,不能讓她死不瞑目。

  “謝謝姐姐,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做個好妹妹。”

  上官憐晴說完手指緩緩的從晚清的指間滑落,垂掛到床邊,她唇角帶著淺淺的滿足,眼角間有淚滑落下來。

  晚清的眼角也滑出一滴淚來,不是因為她是她的妹妹,是因為她如花的年紀卻香消玉梵了,如若她在漢成王府里,知道她的這種情況,會好一些,可是偏偏她不在漢成王府里。

  晚清臉色溫和,伸出手輕輕的擦了上官憐晴的眼淚,緩緩的開口︰“憐晴,你錯就錯在忘了自已是溫室里的花朵,你應該找一處暖室把自已供養起來,而不是去經歷風吹雨打,下一世一定要記著這些。”

  說完她起身走了出去,門外所有人都望著她,只聽她虛弱的開口︰“晴姨娘走了。”

  屋外一片悲慟的哭聲,夏候墨炎上前一步扶了她的身子,知道她親眼目睹了上官憐晴母子二人死,心里不好受,忙柔聲安撫她︰“晚兒,別太傷心了。”

  晚清沒說什麼,掉頭望向一側的僕婦︰“立刻送信去上官府,讓上官竺和老四房的四姨娘過來憑吊。”

  “是,世子妃。”

  有人應話,晚清和夏候墨炎走出這座院子,領著人一路回古宛。

  路上,晚清抬頭望著天邊陰沉的皎月,慢慢的開口︰“看到她死,我心里特別的難過,其實她也沒有做錯什麼,但是結局卻是這樣的殘忍。”

  或者該說都是古代後宅女子的悲哀,若是能成為正妻還好一點,若是成了姨娘小妾,即便是地位再高,最終的下場未必好,不是靶子就是暗箭,總之會活得很艱幸。

  “你累了,回去睡覺吧。”

  “好!”晚清偎在墨炎的胸前,覺得自已好累啊,這一次她終于感覺到自已的不一樣了,還有後知後覺的發現很多小細節,例如,比較容易嗜睡,比較容易累,還有吃東西沒什麼胃口,不太想吃東西,更有聞到油味過重的東西,便會胃難受,這一切表示什麼?她不是不知道,再想想最近的葵水,已錯過一次了,她不會是不會是?

  晚清的眼楮睜得大大的,一臉的驚駭,害得夏候墨炎緊張極了,伸出手握著她。

  “怎麼了晚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嗎?”

  晚清回過神來,雖然隱約知道自已可能懷孕了,不過這種事,還是等查過以後才能肯定,如此一想,便淡淡的開口︰“我身體似乎不舒服,明天找個人來檢查一下。”

  “好。”

  夏候墨炎周身的緊張,以為晚清感應到自已有什麼不好的事了,小心翼翼的伸手抱起她,往古宛而去。

  晚清摟著他的脖子,見他眼瞳中隱有不安,忙安撫他︰“你別擔心了,我只是覺得最近容易累,所以才會讓人檢查一下,你緊張什麼?”

  “但願什麼事都沒有。”

  夏候墨炎在暗夜中輕語,若是晚兒有什麼事,他可承受不起,現在父王還在牢里,王府里又沒有主事的人,只有他一個人,若晚兒再出事,他如何承受,兩個人一路回古宛去了。

  第二日,古宛內飛出一道喜悅的聲音︰“你說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古宛的正廳里,夏候墨炎一臉的難以置信,大手一把提起給晚清檢查過的藥師,懷疑自已聽錯了,可是整個人都很激動。

  那藥師臉色有些白,冷汗都出來了,因為這世子爺似乎激動過頭了,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襟,使得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晚清坐在堂上的椅子上,倒是沒有夏候墨炎的激動,好笑的開口︰“墨炎,你放開人家的衣服。”

   “喔。”

  夏候墨炎總算回過神來,松開手來,等到那藥師整理好了衣服,再次追問︰“你確定嗎?世子妃懷孕了?”

  “世子妃確實有喜了。”

  那人稟報完了,也不敢留下,生怕再落到這世子爺手里,不死也折掉半條命了,這藥師就不明白了,他見過很多婦人懷孕,從沒看過一個男子如眼前世子爺這般激動高興狂喜的,雖然喜歡是有的,但男人三妻四妾會有很多孩子,若是人人像這位世子爺般高興,恐怕高興個沒完了,也許是因為世子爺只有一個女人的原因。

  看來男人還自當多娶妻納妾,光是一個孩子便歡天喜地的,這藥師感概著走出去。

  對于一些沒有真正愛過的人,是無法體會和相愛的人生下想要的孩子,是多麼喜悅的事。

  正堂里,喜兒和福兒還有古宛這邊的丫頭全都跪下來,給晚清道喜︰“恭喜世子爺,世子妃。”

  “都起來下去吧。”

  夏候墨炎高興的揮手,狹長的鳳眸中盛著為人父的喜悅,整張臉龐都籠著龍翥鳳翔的光芒,他之所以如此高興,除了為人父的開心,還有心中的愧疚,前一次童童的出生,他沒有陪著他長大,這一次他要連同童童的一切都給補回來。

  廳堂內所有丫鬟都往外退,晚清叫住了她們︰“等一下。”

  幾名小丫鬟停住了身子,疑惑的望著晚清,等候世子妃的吩咐。

  “今天我懷孕的事,暫時別說出去。”

  喜兒和福兒等雖然不明所以,這可是漢成王府的金孫,怎麼不可以說呢?不過世子妃吩咐了她們自然照辦。

  幾人應聲退出去,正堂內,夏候墨炎一臉的不明所以,然後走過去,發現晚清並不十分的開心,再加上她吩咐喜兒等人的話,他的心不由得微沉,難道晚兒不高興懷他的孩子,一時竟似有冷水澆了他飽漲的心情,瞬間有些涼。

  “晚兒,你不高興嗎?這可是我們的孩子?”

  晚清抬首望著夏候墨炎,看他由先前的興奮到現在的黯然,知道他是想多了,翻了一下白眼,然後嘆氣開口︰“你想得可真多,這是我們的孩子,怎麼不高興?”

  “那你的臉?”

  夏候墨炎指了指晚清的臉,表明她臉上的神情可沒有一絲一兒的高興表現,相反的似乎攏著一層輕愁,還有淡淡的黯然。

  晚清一伸手握著夏候墨炎的手︰“你忘了晴姨娘剛剛去世了,現在便把這件事說出去並不是好時機,還有一個,若是我懷孕的事傳出去,你說皇後會不會對付我和我們的孩子,借以重創你?”

  此言一出,夏候墨炎周身的戾氣,臉色黑沉,罩著層層的殺機,眼瞳更是泛起陰驁幽寒,沉聲開口︰“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孩子的。”

  皇後他們是不會放過的,這女人當真是精明至極,先前和她在瑞龍宮見面,見她三兩下便幫助太子化解了皇上的怒氣,可見她確實是有手段的。

  “我相信你。”

  晚清唇角輕挽柔柔的笑,望著夏候墨炎。

  “不過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好,皇後不僅僅是皇後,她背後代表著一些家族的榮寵勝衰,你知道狗逼急了還跳牆,何況是那些朝中的大臣,一定不會輕易收手的,所以我們什麼事都要小心一些。”

  “好!”夏候墨炎點頭,不過一想到晚清懷孕了,他真的很高興很高興,大手一伸便抱起晚清,在正堂里轉起了圈圈。

  “晚兒好厲害啊,又懷孕了,這次我一定會陪著你生下這個孩子,以前欠你的,一定會好好補償給你。”

  晚清笑起來,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忍不住叫起來︰“瘋子,我頭暈,不要轉了。”

  夏候墨炎一聽趕緊停下手里的動靜,抱著她站在廳堂之上,日光從門口灑進來,照著懷中的女子,清艷水靈,臉頰上的紅霞好似染了胭脂的桃花,嫵媚動人,夏候墨炎忍不住嘆息︰“晚兒,人家說懷孕的女人最是丑陋,我看你懷孕後,越發的嫵媚美麗了。”

  “你的嘴巴真甜。”

  晚清笑起來,這家伙的一向如此,她是早就知道的。

  門外有人走進來,夏候墨炎便抱著晚清走到一側坐下來,喜兒趕緊的稟報︰“世子爺,世子妃,上官府的小公子上官竺過來拜見世子妃。”

  “竺兒,讓他進來吧。”

  晚清聽到來人是上官竺,便想起了答應憐晴的事,揮手吩咐,待到喜兒出去,她便從夏候墨炎的懷中下來,端坐在他身側的座位上等候上官竺,夏候墨炎則一直未語,握著她的手。

  他知道經過上官憐晴的死,晚兒恐怕是原諒了上官府的人,其實這樣也好,他們把上官府的人抬起來,以後他們便要依附著漢成王府的人生活,這樣他們便多了一股力量,如此一想不再反駁,和晚清一起望向門外。

  喜兒領著上官竺走進來,晚清已有近大半年的時間沒見上官竺了,他的小身子拔長了很多,瘦弱挺直,臉上有些微黃,一看便是營養不良所至,穿了一身半舊的撒花袍子,足蹬藍黑底的軟靴,眉目俊秀,他的橫樣兒竟然和父親有幾分的相似的,看到他,晚清不由得心酸。

  下首上官竺已拜了下去︰“見過大姐姐。”

  “竺兒起來吧。”

  記得從前,這上官竺是極不屑她的,後來因為童童的關系,倒對她很好,現在的他經歷過上官府的敗落,整個人沉穩了很多。

  晚清吩咐了上官竺起來,讓他在一邊坐了,喜兒上了茶退出去。

  上官竺端坐在椅子上,輕捧了茶盎,雖然鎮定的喝茶,晚清還是輕易看出他緊握著茶盎的手,指尖發白,顯示出他很不安。

  “竺兒,你別緊張,我是你姐姐。”

  晚清柔聲開口,上官竺一聽這柔和親熱的話,差點沒有掉下眼淚來,陡的抬頭望向晚清,眼楮紅紅的布著血絲,一看便是哭了很長時間的,上官憐晴是他的親姐姐,他傷心是難免的。

  “大姐姐。”

  晚清望著他,淡淡的開口︰“憐晴的死,姐姐也很傷心,我一直不在漢成王府里。”

  “姐姐,我知道。”

  上官竺沒想到大姐姐會解釋,其實不止是他,就是整個楚京的人,都知道姐姐和世子爺有好幾個月不在漢成王府里,所以他並不怪姐姐,只是傷心。

  “我答應了憐晴要幫助上官府的人,你回去告訴大伯父,上官府的一切都會好的,讓他們稍安勿燥。”

  上官竺聽了晚清的話,一時愣住了,反應過來,便起身謝過晚清,心里既感激晚清,又心疼自個的憐晴姐姐,到死還沒有忘了上官府的人。

  “竺兒,你要好好的爭氣。”

  “姐姐,竺兒會的。”

  經歷過上官府的衰落,他已經認清了很多事,凡事要努力,真誠待人,一切都會好的。

  “嗯,你回去吧,憐晴死了,你別太傷心了,她若知道了會不安心的。”

  說到上官憐晴,晚清便想到了上官憐晴肚子里的孩子,又想到了自已的孩子,眼里不禁有些潮濕。

   “我知道,姐姐。”

  上官竺站起身,向晚清道了安走出去,走到門前的時候,晚清想起一件事來,喚住了他︰“竺兒。”

  上官竺回身便又走進來,恭敬的開口︰“姐姐有什麼事要吩咐。”

  “回去告訴四夫人,就說是我的意思,你過繼到她的名下吧。”

  “姐姐?”

  上官竺有些錯愕,抬首望向晚清,晚清輕輕的開口︰“你過繼給四夫人,就是嫡出的身份,以後謀前程會有用,至于你娘親,你好好照顧她,和四夫人不分彼此就是了。”

  “是,竺兒記住了。”

  上官竺退了出去,廳堂內晚清一時沒說話,夏候墨炎握了握她的手,怕她的心情不好,影響肚子里的胎兒,忙關心的詢問︰“晚兒怎麼了?”

   “你看竺兒像誰?”

  晚清輕聲的問,夏候墨炎聽她問,立刻回想上官竺長得像誰,最後恍然明白,為何晚清會如此感傷了,原來上官竺的眉目和他的岳父大人長得有幾分像,看到他晚清便想到了逝世的父親吧。

  只不過過去一年多的時間,很多事便物是全非了,父親的死,二姨娘的死,上官紫玉的失蹤,憐晴的死。

  雖然她們有些人對她做了惡事,可是如今想來,還是會心痛。

  夏候墨炎看到晚清感傷,趕緊的轉移話題︰“眼下我們還是盡快想辦法把父王從牢中解救出來才是真的。”

  他一開口,晚清便回過神來,把先前的感傷拋開,眼下最重要的確實是要把父王從牢中救出來,若是他們不加快動手,太子的人一定會想辦法給父王定罪。

  “你準備怎麼做?”

  晚清詢問,夏候墨炎蹙眉,略有些陰驁的聲音響起來︰“關于麒麟的事情,不需要我們擔心,離歌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現在我們要查的便是御吏大人家私會這件事,我準備派安成去御吏大人的府上走一趟,看看當晚他們府上是否有僕人外出,看看究竟是有內奸,還是有人偽造了御吏大人家的請貼?”

  “嗯,只要查清了御吏大人家的事情,這私謀之事便輕易解決了。”

  晚清點頭,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大將軍樓乘風怎麼就好死不死的撞破了這件事呢?這樓乘風以前是一名驍勇善戰的將軍,數次遠征沙場,現在年老了,卸甲歸京,一直在朝里領著閑職,並沒有多少的實權,這位樓乘風很顯然是皇後的人,他便是那曾經賴在漢成王府的樓芸香小姐的父親。

  沒想到他竟然和漢成王府反臉了,不會是因為樓芸香的臉被毀了吧。

  “墨炎,這樓將軍會如此做不會正好是因為樓小姐被你毀臉的事吧。”

  晚清話音一落,夏候墨炎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有喜兒奔進來,恭敬的福身子稟報︰“小姐,樓小姐來訪?”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44
發表於 2016-10-27 17:01:32 |只看該作者
第123章

  古宛的正廳里,喜兒恭敬的稟報樓大小姐來訪,靜等主子們的吩咐。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有些難以置信,都這種時候了,樓芸香來漢成王府干什麼?難不成想看看她老爹做出來的好事,想到這,夏候墨炎臉色陰沉難看,一揮手︰“讓她滾。”

  “是,世子爺。”

  喜兒應聲往外退,想來那位樓大小姐也不會有什麼好心,這女人太不要臉了,世子爺都嫌棄至此了,她還不死心嗎?現在世子妃懷孕了,她還想做什麼?

  眼看著喜兒要退出去了,晚清蹙眉喚住她︰“還是讓她進來吧。”

   “世子妃?”

  喜兒愕然,她不希望那死女人來惹得主子不快,所以望向世子爺,夏候墨炎也望向晚清,不知道晚兒是什麼意思?

  晚清笑望著墨炎,這女人在這種時候來漢成王府定然是有什麼目的,所以他們還是見見她吧。

  “你忘了父王的事,說不定我們可以從樓芸香的話里打探出些什麼?”

  晚清如此一說,夏候墨炎不再說話,不過仍然有些擔心︰“可是她?”

  “我知道她想我的男人,不過有我在,她想都別想。”

  晚清冷然霸道的開口,下首的喜兒吃吃的笑起來,晚清瞪她︰“還不去把客人請過來。”

  “是,世子妃。”

  世子爺和世子妃好恩愛啊,所以那女人根本不足為慮,她倒要看看那女人究竟還能不要臉到什麼程度。

  喜兒退出去,吩咐婆子出去稟報給王府門前的侍衛,讓人把那位樓大小姐給帶進古宛來。

  正堂里,夏候墨炎握著晚清的手,眉眼染笑︰“晚兒,好樣的,不管待會兒她說了什麼,你都不許生氣,肚子里可有我們的小寶貝呢?”

  夏候墨炎緊張兮兮的樣子,晚清好笑,她又不是豆腐。

  “我知道,我不會被她氣到的,能氣到我的只有你。”

  只有在乎的人才會生氣,若是無關緊要的人根本不會生氣的。

  “我以後不會惹你生氣的。”

  夏候墨炎笑著保證,兩個人正說著話兒,便聽到門前有腳步聲響起,小喜兒從門外飛奔而進,稟報樓大小姐過來了,晚清吩咐她把客人請進來。

  門前很快便出現幾道身影,為首的正是樓大小姐,身後跟著她的三個婢女。

  今日的樓大小姐一看便是精心裝扮了的,臉上的脂粉蓋住了些微的疤痕,看不真切,描細眉,紅胭脂,精致的唇膏,裝扮得粉粉嫩嫩的美人,穿了一襲逶迤的煙紗湘妃竹長裙,外罩著一件鮮艷奪目的紅色小坎肩,整個人容光煥發,光彩照人,似乎有什麼天大的喜事兒似的。

  不但是樓大小姐,就是她身後的三個丫頭也都很清麗,而且眉梢高挑,十分的盛氣凌人。

  主僕幾人往堂上一站,威風凜凜,好不傲氣。

  夏候墨炎一看到她們,便厭煩,雋美立體的五官籠了涼薄的冷寒,面容沉沉,眼瞳深幽,一言不發。

  晚清倒是十分好心的開口︰“不知道樓小姐來訪,有失遠迎,樓小姐請坐吧。”

  樓芸香輕撫自已袖口的煙紗,一臉的氣定神閑,唇角勾出笑意,瞬間周身的光彩,輕潤的聲音響了起來。

  “世子妃太客氣了,芸香恭敬不如從命了。”

  樓芸香坐到一側,三個小丫頭往她的旁邊一站,頗有些虎狼之勢。

  晚清才懶得理會這些人,而且她看出墨炎的臉色已是很難看了,他的耐心有限,若是再撩撥他,很有可能再次把樓大小姐給攆出去,想到這,晚清開口︰“不知道樓小姐今日到訪有何貴干?”

  樓芸香望著上首座位上的夏候墨炎,見這個男人一臉的嫌戾,心不由得更惱了,現在她對這夏候墨炎根本就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了,而是十分的憎恨惱怒,因為這個男人,自已成了楚京城的笑話,那些朝中大臣的千金都背地里笑話自已,還使得她們樓家連帶的成了笑話,所以此次爹爹才會算計上漢成王府,現在即便知道這男人不待見自已,不愛自已,她也要嫁給他,如若他娶了她,那麼整個楚京的人就會知道這夏候墨炎只不過是自打嘴巴,他們樓府的臉面就找回來了。

  樓芸香如此一番想像,抬首望向晚清,慢吞吞的開口︰“漢成王爺現在還被關在牢里,世子爺和世子妃怎麼一點都不心急呢?”

  “心急啊,不是沒有辦法嗎?”

  晚清淡淡的接口,微眯了一下眼楮,看為這女人接下來要有話啊,她倒要聽聽她想說什麼?

  “若想救漢成王爺,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樓芸香抿唇笑了起來,似乎十分的有把握,晚清眯眼望著她,只見她說完,滿臉的傲氣,似乎肯定他們一定會用她的辦法。

  “樓小姐請說。”

  晚清客氣的開口,樓芸香望了她一眼,然後美目流轉在夏候墨炎的身上,慢慢的開口︰“只要我父親出面,這件事定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你們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夏候墨炎出聲了,那聲音冷沉陰驁,好似從地獄里冒出來的,樓芸香再沒有眼力見也知道這是不歡迎她的表示,一想到這個,她便要咬碎了一嘴的牙,她長得不比上官晚清差,又是個清白的身子,她父親是金夏國有名的功臣,為什麼就比不過上官晚清呢?

  樓芸香心里想著,不過終究有些膽怯,可是一想到因為這個男人的拒婚,使得她和將軍府在楚京成了笑話,她又不甘心,陡的一咬牙理直氣壯的開口。

  “是你害得我臉上容貌被毀,還使得我們樓府鬧了這麼大的笑話,所以你若想救漢成王爺,必然娶我進府,這樣人家就不會笑話我和樓府了。”

  樓芸香一說完,便覺得整個廳堂冷風颼颼,好似大雪紛飛的寒冬臘月,令人忍不住抖簌起來,心內直打顫,一句話也不敢說。

  夏候墨炎眼瞳幽寒,陰沉沉的望著樓芸香,身形陡起,大踏步的走過來。

  樓芸香本就害怕,再看夏候墨炎的舉動,似乎下一刻便會撕碎了她似的,忍不住膽顫的叫起來︰“你,你想干什麼?告訴你我進漢成王府可是很多人有目共睹的,若是我少一根汗毛,或者是被你殺了,你們漢成王府就別想翻身了。”

  可惜夏候墨炎並沒有出手打她,而是居高臨下的迫視著她,陡的凌寒的開口︰“滾,你這個賤女人,缺少男人可以去妓院,那里男人多得是,肯定可以滿足你。”

  樓芸香愣住了,身後的三個丫鬟立刻走上前一步開口︰“世子爺,你怎麼污辱我們小姐呢?”

  “污辱你們小姐,試問哪家小姐像你們家小姐這樣饑渴的,主動跑到別人的府上,惹出事來了,不自我反省,竟然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找碴子。”

  晚清淡淡的說著,站起了身子,走到樓芸香的面前,夏候墨炎一伸手扶住晚清,然後關心的開口︰“你小心點。”

  完全不復前一刻的陰驁雷霆之怒,樓芸香看著人家夫妻恩恩愛愛的情景,再想想自已所受的待遇,不由得氣哭了,本來她以為自已來漢成王府,一定會讓夏候墨炎點這個頭的,因為必竟漢成王現在關在大牢里,他們心急如焚,自然會遷就她的,那麼往日她所受的罪和氣,都找了回來,她還想過如何對付上官晚清了,結果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樓芸香梨花帶雨的流著淚,楚楚可憐,可惜堂上根本沒人理會她,她氣憤的陡的起身︰“你們竟然欺負我,好,很好,你們等著漢成王做牢,等著都被抓吧。”

  上官晚清本來不想理會這女人,可是實在覺得好笑,樓芸香不會以為這場局里,有他們樓家的主導權吧,如果她真這樣想,當真是可笑至極,以前還覺得她有些聰明,現在倒覺得愚蠢得很。

  “你們樓家充其量只不過是皇後手中的一枚棋子,最後究竟是什麼樣的下場,還未可知,你不會以為我們漢成王府的事,你們樓府能起什麼作用吧。”

  晚清說完,樓芸香睜大眼,瞪著她︰“你是什麼意思?只要我爹改了口供,漢成王就不會有事。”

  “豬腦。”

  晚清冷哼,樓芸香大怒,吼叫起來︰“你罵誰呢?”

  “我沒罵誰,你別對號入座。”

  晚清抬頭輕按自已的腦門,然後朝堂上的喜兒吩咐︰“把樓大小姐送出去,我們攀附不起這等高貴有權力的人。”

  “是,世子妃。”

  喜兒應了一聲,領著兩個小丫頭走到樓芸香的面前,沒好氣的開口︰“樓小姐請吧,我們世子妃累了。”

  “好,你們等著。”

  樓芸香氣得轉身便走,走到門口,還氣狠狠的跺腳,然後直沖到門外去,走出去好遠,還不忘怒哼︰“真是可惡,你們等著王爺去做牢吧。”

  正堂里,夏候墨炎伸出手拉著晚清,牽到她一邊坐下,疼寵的開口︰“好了,別理那個瘋女人了。”

  “她似乎真的腦子有問題,怎麼以為她爹有多大的權力呢,她們樓府現在可是皇後的一枚棋子,一遇到事便會是第一個舍棄的棋子,還有她爹樓乘風,看來腦子也不是高明的人。”

  “過去這位樓將軍雖然不是足智多謀,但也是個不錯的人物,要不然也不會打了好幾次的勝仗,不過也許是年紀大了,有些老糊涂了,再加上被女兒纏得沒辦法了,才會成了皇後的棋子吧。”

  對于這位樓乘風,夏候墨炎倒是有些惋惜。

  不過眼下他最關心的是處理父王的事,夜長夢多,時間越長對他們越沒有利。

  他們在查這件事,太子和皇後以及他們背後的人,想必也在想辦法。

  夏候墨炎一邊想一邊喚了雁平和落沙二人進來,讓他們立刻叫管家安成過來。

  兩個人退出去,很快便傳了漢成王府的總管安成。

  安成身為漢成王府的總管,以前是宮中的太監,後來隨了太妃進漢成王府,他的本事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尋常,能在宮中活得如魚得水,都是不簡單的人,就說他對晚清,先前人人瞧不上晚清的時候,他對晚清可沒失一點分寸,所以說他的八面玲瓏之風相當的厲害。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起來吧,安成,你馬上領著幾個人去御吏大人的府上查一下,當晚王爺他們在御吏大人的府上,有沒有府內的下人出外送信,一定要認真的查清,御吏大人的府上有沒有內奸做出陷害主子的事來,另外把御吏大人府上的空貼子帶一份回來?”

  “奴才知道怎麼做?”

  安成恭敬的開口,夏候墨炎一說,他便知道如何去處理這件事。夏候墨炎點頭︰“好,你立刻去辦,這件事越快辦好越好,不能再耽擱了。”

  “是。”

  安成領命而去,夏候墨炎則伸出手扶了晚清往外走去︰“晚兒,你去休息一會兒,是不是又累了。”

  有喜的人一定是極累的,這剩下來的事,盡量他來處理,多讓晚兒休息。

  “嗯,確實有點累,你別太心急了,急起不了什麼作用,只要查清楚當晚究竟是何人假作御吏大人家的家丁去送信就行了。”

  “我知道,你別操心了。”

  看她懷孕還操心這件事,夏候墨炎不舍極了,牽著她直奔他們居住的房間,安頓好晚清睡下,又俯身親了她額頭一下,才走出去辦事。

  至晚上,大總管安成和夏候墨炎都回來了,晚清也已睡醒了。

  安成查得的結果是御吏大人的府上並沒有人送信去別家,那一晚府內的下人家丁一個都沒有出外,他說完奉上了御吏大人府上的特制的貼子。

  晚清伸手接了過來,仔細的觀摩著,這貼子的制作其實很簡單,晚清看了幾眼便知道如何做了,就是她也可以做出來,那麼很有可能就是背後的黑手制作了這種貼子,然後派人去各個官員的府上送了貼子。

  安成說完,夏候墨炎接著開口︰“我也去查了幾位大人的府邸,了解到那天晚上送信到各個府上的家丁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個人,這說明他們同時出動了人手,你看這是我拿到幾位護院的供詞,對比一下,輕易便知道那天晚上送信的不是一個人,還有他們收到的貼子,你看?”

  晚清伸手接過了那幾份供詞,還有各家的貼子,在燈光下和御吏大人府上的貼子比較,很快發現一些不一樣的細節。

  “墨炎,你來看?”

  晚清一臉驚奇的招手讓墨炎過去,指著御吏大人家的貼子和幾位大人收到的貼子比對起來︰“你看這花瓣?”

  御吏大人家的貼子上竟然是六瓣梅花,這種梅花是少見的品種,一般人都以為梅花是五瓣,所以這幾位大人收到的貼子都是五瓣梅花,這說明什麼?

  “太好了,我們要不要立刻進宮面見皇上?”夏候墨炎激動的開口,這樣一來,父王和那幾位朝中的大臣就不會有事了。

  “天已晚了,明日一早進宮吧,宮門口盤查起來很麻煩,何況現在父王被關在牢里,我們還是忌撢一些的好。”

  晚清開口,反正現在他們找到了證據,證明有人制作了假貼子冒充御吏大人家的貼子送出去,這樣一來輕易便知道是有人想陷害王爺和幾位大人,現在才過去一天的時間,諒太子他們也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父王不會輕易交出什麼口供的。

  “好,明日一早進宮,我們便把這些東西帶進宮去。”

  夏候墨炎整理了一下晚清手上的東西,然後吩咐安成下去,他們自去休息不再話下。

  半夜的時候,王府外面嘩聲大起,燈火大作。

  古宛內,雁平和落沙在房間外的長廊上稟報︰“爺,不好了,太子殿下手中的東魎軍包圍了我們漢成王府?”

  “什麼?”

  夏候墨炎陡的翻身而起,臉色陰驁難看,東魎軍膽敢包圍漢成王府,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父王被他們定罪了,這怎麼可能,才一天的功夫便做實了罪名?昨天他們去看父王的時候,他的神情表明,是絕對不會妥協的,而且從他們所查的事來看,太子應該不會這麼快想好辦法才對?

  晚清也從床上爬起來,清冷的聲音響起來︰“快,立刻起來進宮見皇上。”

  “好。”

  夏候墨炎點頭,然後吩咐雁平和落沙︰“羽衣衛現在隱在暗處,立刻發信號,讓他們擾亂東魎軍的注意力,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到前面去,我們從北面突圍出去。”

  “是,爺。”

  雁平退了出去,立刻在暗夜發了信號彈,漢成王府門外很快響起了打斗聲。

  房間內,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已穿好衣服,兩個人動作俐落的走出房間,門外立著雁平和落沙。

  喜兒和福兒二婢滿臉的驚慌,其她的小丫頭早跑得不見影子了,王府內亂成一團,各房各處也都亂糟糟的。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領著雁平和落沙往王府後院而去,路上,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的手,周身的憤怒戾寒,手指一片冰涼,想到晚兒還懷著孕呢,便要隨了他四處亂跑,真怕會傷到孩子,可是若留她在王府里,他又不放心。

  “晚兒,你小心些,待會兒照顧好自已就行了,剩下的我來處理。”

  “好。”

  晚清由著夏候墨炎,知道自已若是不答應他,他心里會更不舒服。

  一行四人迅疾的往王府的北面而去,高牆之外,火把高舉,照得一方數十米亮如白晝。

  東魎軍仍是太子夏候洛晨手中的人,一個個虎視眈眈,實力非凡,此時高座在馬上,手握銀色長槍,殺氣騰騰。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出現,那黑魎軍的首領便一挑手中的長槍,聲如洪鐘般響起。

  “世子爺,請回去吧,我們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不準漢成王府內任何一個人離開。”

  夏候墨炎眼瞳赤紅,周身戾氣,陡的沉聲冷哼︰“就憑你們嗎?”

  他一言完,便飛身而下,紫芒籠罩著他,一掌揮出去,玄氣爆漲,直擊向為首之人,那人一看夏候墨炎的玄力竟然強大如此,趕緊的拉馬後退,可惜終是慢了一拍,駿馬被玄氣襲擊,好似鋒利的兵刃劃過馬脖子,哧的一聲,馬頭和馬身分為兩斷,那人跌下馬來,同時被紫芒攔腰折斷,一分為紅,血濺當場。

  頓時間東魎軍,人心惶惶,人人害怕,夏候墨炎卻一揮手命令身後的雁平和落沙︰“保護好世子妃。”

  “是,爺。”

  兩個人一左一右為晚清護航,三人同時躍下高牆,一路直奔出去,夏候墨炎此時周身染著戾氣,就好似暗夜中的殺神,修羅,所到之處遍地成屍,那些東魎軍沒想到這世子爺的玄力竟然如此高深,除了死去的人,活著的誰也不敢阻擋他們一行幾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

  夏候墨炎和晚清離開了東魎軍,停了下來。

  “晚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們立刻進宮去吧,若是我猜得不錯,現在太子恐怕正在宮中請旨,若是聖旨一下,要想翻案只怕就難了,我們別耽擱了,你別擔心我的身子,我會小心的。”

  晚清說完,夏候墨炎不再說話,伸出手緊握著她的小手,兩個人一路直奔宮中而去,雁平和落沙二人緊隨他們的身後前往宮中。

  不用想也知道宮門外,一定有太子的人把守著,所以他們若從宮門進,只是耽擱時間罷了,所以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繞到僻靜的地方,拭身躍進高牆之內,然後在宮中七轉八彎的前往皇上的瑞龍宮。

  這里除了熟悉的人,別人要想進去根本不是容易的事,不過夏候墨炎對于宮中的地理位置可是了如指掌的,所以領著晚清等人避開那些巡邏的侍衛,直奔瑞龍宮殿門外。

  瑞龍宮的大殿,此時燈火輝煌,明明是夜半三更,卻亮如白晝,可見有重要的事情。

  殿門前有太監守著,一抬首便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慌了,趕緊的擋住他們。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我們要見皇上。”

  “皇上正在召集朝臣議事,下了聖旨任何人不準進殿打擾。”

  為首的太監慌恐的稟報,心里忍不住打顫,這世子爺一看便是要吃人的樣子,他真害怕自已會慘遭毒手。

  夏候墨炎一聽太監的話,早上前一把拽住那太監的衣襟,把他給提了起來,呲著牙怒吼︰“你再說一句試試。”

  吼完一甩手便把那太監甩了出去,那太監踢得半死,不敢吭一聲,怕再說話,這爺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瑞龍宮大殿門外,小太監沒一個敢動的,都小心謹慎的望著世子爺,夏候墨炎見沒人攔著他們了,也不理會那些個家伙,直接往大殿內闖去。

  兩個人挾風帶雨,一路直闖大殿,雁平和落沙二人在外面守著。

  大殿內,上首坐著皇帝夏候東宸,一張臉陰沉難看,下首兩側最上面端坐的是太子夏候洛晨和瑾王夏候洛宇,余位分坐著朝中的重臣。

  此時正有人說話︰“皇上,沒想到漢成王爺竟然真的與人私謀,想謀奪皇上的江山,此等逆賊當處以極刑,合府上下的人皆流放千里之外,永不許進京。”

  說話的是朝中的六部尚書中的吏部尚書,他一言落,好幾個大臣附和著。

  不過這時候夏候墨炎等人走進了大殿,冷沉肅殺的聲音陡的響起︰“誰說我父王想謀奪皇上的江山?”

  大殿內,眾人皆驚,飛快的抬首望向殿門前,很多人臉色難看,有幾人望向太子,太子夏候洛晨一看到夏候墨炎出現,陡的起身,心急的朝門外命令︰“來人,還不把這等逆賊拿下,是誰放他進來的?”

  “你敢。”

  夏候墨炎周身罩著強大的殺機,冷冷的和太子對恃,並不懼怕太子分毫。

  太子夏候洛晨像逮到機會似的朝大殿上首開口︰“父皇,你看他竟然膽敢對我不敬,別說是王叔,恐怕就是他也是有大不敬之思想的。”

  “呸,你以為這江山人人都覬覦不成,還有皇上還未下旨,太子為何派東魎軍包圍漢成王府,是何道理?”

  太子夏候洛晨一聽夏候墨炎的責問聲,陰驁冷沉的開口︰“王叔已認罪了,這里有供詞,他不但私自放出謠言,借以取信于民眾,還私下動手腳邀約人在御吏大人的府邸內密謀此事。”

  “胡說,我不相信。”

  夏候墨炎根本不相信太子的話,父王怎麼可能認罪呢?他根本什麼都沒做,好好的認什麼罪?

  上首的皇帝,臉色有些陰沉,握著手中的供詞,瞪著夏候墨炎︰“你太胡鬧了,竟然沒有旨意便闖進大殿來。”

  皇上一開口,大殿門前跪著的幾個太監立刻叫了起來︰“皇上饒命啊,世子爺是硬闖進大殿來的,奴才們阻止不了他。”

  “皇上,請治世子爺大不敬的罪名。”

  下首的大殿內,立刻便有呂丞相起身稟話,逮住機會不放手。

  大殿內,夏候墨炎眯眼望向高首的皇帝,心內竄起騰騰的冒火,緊握著雙手,手上青筋突起來,呼吸沉而有力。

  難怪娘親不會回來,這樣子的他,連他都不同情,為什麼不動動腦子想想父王有什麼理由做這樣的事,或者他也想動父王,好保全太子的江山,必竟父王現在掌握了楚京城內的數萬禁軍,皇家不可能不忌撢。

  一側的晚清冷冷的怒視著先前說話的呂丞相,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呂丞相︰“你再說一句話試試?看我如何抽你耳刮子。”

  殿內很多人黑了臉色,太子率先叫起來︰“上官晚清,你個潑婦,這里是瑞龍宮。”

  晚清把視線收回來望向太子︰“我是潑婦,太子殿下?當我為國捐出十八抬嫁妝的時候,當我前往軒轅的時候與人談判,差點被人殺掉的時候,怎麼沒人說我潑婦,現在我一說話,便成了潑婦,我倒要請教太子這是何道理?”

  晚清一開口,大殿內一片死寂,上官晚清曾經做過的事,明明確確的擺在哪里,是人都不會忘記,當初熱河被雪封,她帶頭捐出了所有的嫁妝,帶動了很多的人捐銀子,使得那次災情順利的解決,再說先前軒轅和金夏起沖突,多少人談判不成功,又是她出面去談判成功了,她不但是漢成王府的人,還是皇上親封的忠義郡主。

  一時間沒人開口說話,大家都望向上首的皇帝。

  夏候東宸先還有些生氣,待到晚清說了這些話,總算氣消了一些,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說吧,你們夜闖瑞龍宮所為何事?你父王已認罪了,這是供詞。”

  皇上開口,夏候墨炎和晚清相視一眼,然後望向皇上緩緩的開口︰“難道供詞就不能有假嗎?我們已查了當晚發生的事,證明了去各家送貼子的家丁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御吏大人府上的家丁,這是那些大人府上的人供詞。”

  夏候墨炎舉高了手,晃動自已手上的幾份供詞,又拿了另外的幾張貼子和御吏大人家的貼子。

  “這是當晚幾位大人收到的貼子,這一份是御吏大人府上的貼子,大家看清楚了,這幾份貼子上面是梅花簽,幾位大人收到的貼子上面的梅花,只是五瓣梅花,當然這是常理,大家都以為梅花花瓣是五瓣或者三瓣,但是請各位細看,御吏大人府上的貼子,梅花是六瓣梅花,這說明什麼,這貼子是假的,有人偽造的,只是他們忽略了這件事。”

  夏候墨炎把手中的貼子送到大殿兩側的人手里,最先是瑾王。

  瑾王夏候洛宇看了,比較一下,雙瞳精亮,連連的點頭,然後遞給身邊的人,旁邊的人也點起頭來。

  大殿下首幾人看完,便有太監江寒取了過去遞到上首皇上的手中,皇上認真的比較,竟然還真的是有一瓣之差。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瑾王夏候洛宇最先反應過來,站起身沉穩的稟報︰“稟父皇,父皇把此事交給我和太子皇兄全權處理,可是太子皇兄竟然夜審王叔,所以定了此案,對于個中的詳情,兒臣一概不知。”

  夏候洛宇乘早撇開自已的干系,他認為此事有轉機。

  他一開口說話,陪審的一部分官員有的也站了出來,表示自已不知道這件事。

  太子夏候洛晨的臉色難看,本來設計的天衣無縫,一舉拿下漢成王府的人,沒想到竟然有轉緩,不由得冷沉的開口︰“本殿是怕夜長夢多,生出不必要的枝節,所以才會連夜審理此案,乘早定案,當時審案的時候,是有幾位大人陪案的,本殿一沒有對王叔用刑,二沒有單獨案犯人,此事完全合乎法理。”

  “那麼請問太子殿下,為何我父王什麼都沒有做,竟然認罪了。”

  夏候墨炎責問,然後領著晚清飛快的跪下來,沉聲開口︰“皇上,墨炎希望皇上下旨,重審這件案子。”

  晚清接夏候墨炎的話開口︰“皇上,當日我捐十八台嫁妝的時候,和去軒轅的時候,皇上曾問了晚清有什麼想要的,現在晚清請求皇上重審此案?”

  他們兩個人一開口,太子立刻反駁︰“已經認罪了,如何重審。”

  “根本沒做卻認罪了,我認為是有人做了手腳。”

  夏候墨炎不放松的開口,大殿內響起說話聲,兩派人,一派贊成重審,一派不贊成重審,說得熱鬧極了。

  上首的皇帝夏候東宸臉上陰驁難明,眼瞳深邃暗沉,望向大殿內的臣子,最後又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決定重審此案,若是皇弟夏候臻真的沒做過,他不會動他的,如若他真的做了什麼,他才會動手。

  “好,準了,重審這件案子。”

  大殿內,太子失聲叫了起來︰“父皇。”

  太子一黨的人同樣的臉色難看,不過沒人敢說話。

  這時候夏候墨炎和晚清依舊沒有起來,緩緩的開口︰“皇上,請允許我們在旁邊聽審。”

  既然允許重審了,皇上倒沒有拒絕這件事,心情沉重的準了,然後命令太子立刻撤了漢成王府外面的東魎軍,並把夏候墨炎找到的證據交到了瑾王夏候洛宇的手里,著他們明日重審這件案子。

  “都下去吧,朕累了。”

  夏候東宸是真的累了,揮了揮手,大殿內的人全都退了出去,有人高興,有人憤怒,形式不一。

  很快安靜下來,太監江寒走到皇上的身邊︰“皇上,進內殿休息吧。”

  “嗯!”江寒扶著皇上往寢宮走去,夏候東宸一路走一路想,其實還是他自私啊,明明知道皇弟沒做什麼,卻讓太子在里面折騰,其實只是想給漢成王府一個警告,因為自已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漢成王府的勢力不小,怕對太子的皇位有阻礙啊,不過他是不會除掉漢成王府的,因為眼下金夏國還有兩派,若沒有漢成王府從中制衡,只怕會很亂,他只是給皇臣一個警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回府,等到他們回到漢成王府的時候,天已亮了,那黑魎軍都撤了,王府的四周也被人打掃干淨了。

  除了漢成王府的人虛驚一場外,周圍的人根本不知道夜里曾發生過什麼事。

  半夜沒睡,晚清懷著身孕,夏候墨炎讓她在房間里休息,今日刑部的重審,讓他一個人去就行了。

  晚清點頭沒有阻止,因為她確實有些累了,現在肚子里有孩子呢,尤其是這頭三個月,十分的重要,不能出一丁點的意外。

  “好,你去吧,不過一定要留意父王,我想父王是不會隨便胡亂認罪的,這王府上上下下一干老小,他就不惦著嗎?現在竟然供認了,說明他很可能被下藥控制住了,所以才會招供,你去一定要留意他的動作,然後找到破綻,如果能證明父王被人下藥,那麼這件事便會不攻自破了?”

  “嗯,我知道。”

  夏候墨炎點首,坐在晚清的床前,等到她睡著了,才轉身出去,吩咐了小丫頭好好守著,不許讓任何人驚擾到世子妃。

  刑部的大堂,一片肅嚴,上首正中的位置端坐著太子殿下,旁邊坐著瑾王,至于陪審的官員則坐在兩則台階的椅子上,夏候墨炎也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注意著堂上的動靜。

  太子夏候洛晨一看到夏候墨炎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幾口才解恨,為什麼他每次做得好好的事情都會被這個男人給毀了,今日這件事只怕又會功虧一損,看來眼前最緊要的事是除掉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然後再能奪了王叔手中的大權。

  夏候洛晨心中算計著,吩咐下站著的兵將,立刻把漢成王夏候臻提上來。

  下首有人唱諾一聲便去提人,這里堂上坐著的人,誰也不敢說話,對于眼前的局面,心知肚明,不管說什麼都落不得好。

  太子臉色難看,那漢成王府的世子爺臉色也是一片冷薄,倒是瑾王殿下依舊笑眯眯的,那一雙細長的眯眯縫似的眼楮里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王爺帶到。”

  有人稟報,漢成王夏候臻被人帶了過來,站在堂上,張望了一眼然後跪下來,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神情有些戾戾的。

  只見太子飛快的一拍驚堂木,沉聲問︰“夏候臻,還不把你所做的事情從頭到尾交待一遍?”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45
發表於 2016-10-27 17:01:50 |只看該作者
第124章

  刑部的大堂上,一片死寂,大家都望著下首跪著的漢成王,此刻垂著首,看不清他的神容,只見他反應略有些遲鈍,慢慢的開口;“本王罪該萬死,不該心生別念,一念之錯做出這等逆事,那麒麟之事也是本王算計出來的,然後邀了御吏大人等在府上商議如何把這件事繼續做下去。”

  漢成王說得有條致理,清晰分明,使人一聽便明白了。

  可就是他說得過于條理分明了,倒使得人起疑,夏候墨炎陡的從角落里站了出來︰“父王?你說什麼?”

  可惜他一開口,夏候臻並沒有理會他,倒是太子怒瞪著他,沉聲喝止︰“夏候墨炎這是刑部的大堂,父皇讓你聽審,不是讓你來搗亂的,若是你再膽敢多言,本殿立刻讓人攆你出大堂。”

  “刑部大堂怎麼了?就是皇宮我不是照樣闖了,難道還怕這刑部大堂。”

  夏候墨炎一聲落,便閃身躍到大殿正中,一把扶起漢成王夏候臻︰“父王,父王,你怎麼了?”

  夏候臻抖簌了一下,然後雙瞳茫然的望著夏候墨炎,似乎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也不認識他一般。

  太子一看,夏候墨炎擾亂公堂,早朝外面叫起來︰“來人,立刻把夏候墨炎攆出去。”

  大殿外飛快的沖進來一隊人,正是太子手下的東魎軍,直撲到夏候墨炎的身側。

  夏候墨炎扶著漢成王周身的戾氣,凜寒的瞪視著那些人;“誰敢上來?”

  他說完,扶著夏候臻朝外面叫起來;“雁平落沙?”

  雁平和落沙一聽主子的叫聲,早領著一人奔了進來,這人正是上官府的靈藥師曹長老,曹長老一奔進來,便直撲到夏候臻的身邊,拉起他的手脈便診起脈來。

  大堂上,很多人黑了臉,太子從堂上往下沖,瑾王夏候洛宇緊拉著他︰“皇兄何必心急,看看王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子被人擋著,下首兩側的那些大臣,誰也不敢動,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可不是吃素的,他們還是別惹他了。

  看來這一次的事徹底的失敗了,有人這樣想著。

  曹長老診了一會兒脈,放開夏候臻的手,沉重的開口︰“世子爺,王爺似乎被人下藥了,一種控制大腦的藥物,使得人神智不清,只記得最初說的話。”

  夏候墨炎一聽,臉色陰驁凜寒,掉首冷冷嗜血的盯著太子夏候洛晨。

  太子夏候洛晨望著眼前的一切,慢慢的臉上轉換了神色,陡的朝刑部的官員怒吼起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人竟然膽敢給王叔下藥來啊,給本殿查,之前是誰去過天字號牢房。”

  形勢急劇而下,堂上立刻轉變了場景,有刑部的官員立刻領命去查牢里的事情。

  很快回來稟報,昨晚確實有一個主事的去了大牢,牢卒以為他是奉命行事,所以放他進去了,沒想到竟然發生這件事了。

  太子一聽大怒,立刻命令東魎軍去抓捕那主事的,誰知道帶回來的消息,卻是主事的已經自殺在自已的宅子里了。

  刑部的大堂上,曹長老已經給漢成王服了藥,他很快睡著了,曹長老稟報,只要王爺再醒過來,就會沒事的,太子命令人暫時把漢成王收押。

  夏候墨炎哪里同意,若是再把父王關在大牢中,只怕還會生出不必要的枝節,因此堅決阻止太子這件事。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王爺是被人冤枉的,太子為什麼還要把漢成王關在大牢里。

  太子卻表示,雖然這私會之事是被陷害的,但是麒麟一說還未有解,所以暫時先收押著,待到了解清楚,立刻會放了他的。

  大堂門外,忽地響起一道聲音。

  “等一下。”

  一眾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一身光華的鳳離歌,他的身後除了跟著幾名手下,還有幾個尋常的百姓,只見他們一走進來,便慌恐的跪下。

  鳳離歌望向夏候墨炎微微點頭,示意他稍安勿燥,然後抱拳望向堂上的太子以及瑾王等官員,沉聲開口。

  “稟太子殿下和瑾王殿下,這是寧合城的百姓,當日麒麟便是被這當中的人發現的,他們可以證明,麒麟之說根本是子虛勿有的事,是有人讓他們說的,而且那些人還給了他們銀子,讓他們多宣揚這件事。”

  鳳離歌說完,太子臉色冷冷,慢吞吞的開口︰“這件事也有可能是王叔指使的,他想用這麒麟之說,引起天下民眾對他的注意,然後讓金夏國的臣民認為他才是金夏的真龍天子。”

  夏候洛晨說完,鳳離歌優雅的一笑,指了指其中的一人;“太子殿下,他曾聽到過那些讓他散播謠言的人說的話。”

  鳳離歌說完便望向那人,那人趕緊的開口︰“是,小的聽到那幾個人談話了,說這回一定要漢成王死無葬身之地。”

  夏候洛晨一聽臉瞬間黑了,冷瞪著那人,然後喘氣開口;“這人會不會是個串供好的。”

  太子句句針對著漢成王府,夏候墨炎終于忍無可忍,怒瞪著太子︰“太子為何處處針對著我們漢成王府,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目的?即便你不說,大家也心知肚明。”

  夏候墨炎一說完,很多人望向太子,眼色便有些不同。

  沒錯,大家心里都知道太子為何一再對付漢成王,不就是想奪漢成王手中的幾萬禁軍嗎?

  太子夏候洛晨差點被氣得吐血,望著刑部大堂上發生的一切,知道此事已無可挽回了,不再做聲,望向這最後出現的男人,竟然生得奪目出眾。

  鳳離歌見眾人望著他,揚了揚手里的供詞︰“太子和眾位大人不必擔心,這里有好幾份的供詞,大家都聽到那幾個人的話了,所以說這件事從麒麟開始,到密謀之事,都是有心人搞出來陷害王爺的。”

  有兵將把鳳離歌手中的供詞遞到太子手中。

  太子夏候洛晨雖然心里恨得要命,臉上卻溫緩一些,拿著那些供詞,走到大堂之上,把夏候墨炎和晚清先前送進宮的供詞,還有鳳離歌帶來的供詞擺放在一處,仔細的研究,推理,最後認為不放都難,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

  “麒麟的謠言和前往御吏大人家密會的事,純屬子虛勿有,有人欲加害于漢成王,本殿會查明這件事的,現在立刻放了王叔回府,另外牢中的幾位大人也盡數釋放回家。”

  太子一聲立下,此案終于有了轉機,夏候墨炎扶了夏候臻的身子一路出刑部的大堂,門前,夏候墨炎停住身子,迎著陽光,慢慢的眯眼,嗜血的開口︰“這件事,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堂上數人只覺得凜寒一片,有膽小的人忍不住慌恐。

  漢成王回了漢成王府,諾大的王府內一片喜慶之聲,人人開心,一時間歡樂籠罩。

  夏候墨炎回到古宛,晚清已醒過來,正在古宛內等消息,一聽到小丫鬟稟報的王爺回來了,便知道此事完滿的解決了,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不過心里很想了解事情是如何解決的,所以便領著剛剛回府的回雪奔了出來。

  只見夏候墨炎領著一人走進古宛,這人不是鳳離歌又是誰?兩個人走在一起,同樣的出色,同樣的耀眼,光彩照人。

  晚清停住腳步,眯眼細看,發現他們長得果然有幾分想像。

  她就那樣站在陽光里,滿身的水靈,笑眯眯意切切的望著走來的兩個人,夏候墨炎率先發現了她,高興的喚了一聲;“晚兒。”

  離歌聽到叫聲,一抬頭見晚清笑得古怪,那眼楮有些熱切,有些不明所以的小火焰跳躍著,想著這女人的不按常理行事,他忽然止住腳步,怎麼看怎麼覺得毛骨悚然呢?然後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師嫂。”

  晚清這一次倒是放過了他,看人家小心的,好歹是墨炎的弟弟,她是不是該對他好一點呢?當然是為了以後有得玩,想著點頭︰“離歌也來了。”

  看來他們兩個人聯手剝了太子,所以王爺才會回府,晚清想著仰頭望向夏候墨炎;“墨炎,聽喜兒說父王回來了?”

  “嗯,是的。”

  夏候墨炎點頭,牽著她的手,一路回古宛的正廳而去。

  身後的離歌總算松了一口氣,先前看這女人笑得古怪,還以為她要對付他呢原來是自已想多了,其實他不了解的是,晚清打算慢慢的逗他,先前的那一笑半點也不古怪,正是算計人的笑。

  一行人進了古宛的正廳,一起坐下來,夏候墨炎把刑部大堂發生的事仔細的講給了晚清聽,臉色陰驁黑沉,講到最後,忍不住生氣的怒哼。

  “這件事明眼的人一看便可以看出是太子夏候洛晨動的手腳,他一定是看中了父皇手中的數萬禁軍,所以才會動到他。”

  “可是太子背後有皇後和慕容一族的人支招,所以我們要想對付他們也不是易事,但接下來一定要布局,恐怕他們不會就此善罷干休的。”

  晚清臉上罩著涼薄,口氣冰涼,然後眼光望到下首坐著的離歌,想起他們曾答應碧海雲天的甘藍娘親,要把離歌送進宮去,只是他願意嗎?如此一想,便緩緩的開口。

  “離歌,最近楚京恐怕需要用到很多人手,你召集一些天鷹樓的手下,在楚京聽用。”

  “好。”

  鳳離歌俊邪的面容上染上沉穩,點頭應了,師兄的事自然義不容辭。

  晚清見鳳離歌點了頭,便又望向自已身側立著的回雪,回雪是先前回府的,她和流胤一直和鳳離歌待在一起,查童童的消息,多長的時間也沒有找到童童的下落,倒是得到了消息,世子爺和主子回楚京了,所以他們兩個幫助鳳離歌查麒麟的事,三個人一起回來了。

  “回雪,吩咐流胤,立刻讓孫涵也調一些人進京來。”

  “是,小姐。”

  回雪穩重的應聲,然後走出去吩咐事情。

  堂上,晚清捧起茶盎,望向鳳離歌,清雅的開口︰“離歌,有件事我倒想問問你?”

  “師嫂請說?”

  鳳離歌有些警慎,對于這個女人,他可不敢大意,聽多了她的事,知道她絕對不是尋常的角色。

  “若你是墨炎的親弟弟會不會更好呢?”

  “親弟弟?”

  鳳離歌前一刻的警慎瓦解了,立體雋秀的五官上布著光輝,清悅的聲音響起來。

  “我從小便和師兄親近,與親兄弟一般無二,師嫂這是什麼意思?”

  晚清一看到她問,還想說些什麼,一側的夏候墨炎卻開口阻止了︰“離歌,你師嫂逗你呢?你累了吧,在漢成王府先住下來。”

  “好,師兄,那我先出去了。”

  鳳離歌為了幫夏候墨炎,一接到消息便趕緊的查這件事,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所以確實挺累的,一聽到師兄的話,早起身往外走去,自去漢成王府休息,他在這府里和自家一般無二。

  對于晚清先前說的事,他並沒有多想,只是認為晚清說著玩兒。

  古宛的正堂里,夏候墨炎一揮手讓喜兒等丫鬟退出去,等到一個人沒有的時候,他才握著晚清的手,疼寵的開口。

  “晚兒,你是不是想說離歌的事?”

  晚清點頭,不明白他為什麼阻止她,還遣走了離歌。

  “現在還不宜說他是皇上的孩子,以免他反彈,我們漢成王府還在和皇後交手,若是讓皇後知道皇上還另外有個孩子,只怕對他不利,你看她就因為懷疑我是皇上的孩子,所以處處針對我算計我,若是知道還有離歌這樣一個人,恐怕更變本加厲的。”

  夏候墨炎一番話,倒是十分的利害,晚清立刻點頭,先前她是一看到離歌,便覺得親近一些,所以才會下意識的想開口說出這件事,認為親兄弟相認是一件幸事,倒把皇後她們忘了。

  “嗯,我知道了,等解決了皇後的事再說吧。”

  正堂內,兩個人仔細的說著話兒,商量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才能對付皇後和太子等人,現在由不得他們顧慮了,這些人若是不死,根本不可能饒過他們,堂外的丫鬟安靜的站著,誰也沒有進來打擾他們。

  皇宮。

  皇後住的宮殿內,不時響起劈咧叭啦的響聲,金碧輝煌的宮殿里,此時一地的陶瓷碎片,還有名貴的玉碎片,滿地的狼籍,宮女太監的誰也不敢說話,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出。

  大殿一角立著的太子揮了揮手,吩咐殿內的人全都下去,稍後整理這些東西。

  大家松了一口氣,緩緩的退出大殿,不明白皇後為何生這麼大的氣,不就是太子殿下說了一句,放了漢成王爺嗎?看來皇後的心里一直想對付漢成王,不過這樣的話,千萬不能說了口,禍從口出啊。

  大殿內,沒有了別人,太子夏候洛晨走到皇後的身邊,伸出手幫助皇後捏肩膀。

  “母後別生氣了,雖然這一次他們躲了過去,但是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皇後沒說話,挑眉望了一眼身邊的太子夏候洛晨,眼里明顯的有些不相信,太子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若不是她和慕容家的人在後面幫襯著,他這樣的人哪里是漢成王府的對手?慕容煙忍不住在心底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單手支著腦袋,揮了揮手。

  “晨兒不必擔心,母後就是太生氣了,沒想到眼看著水到渠成,竟然被夏候墨炎給攪和了。”

  那個人絕對不是尋常的角色,慕容煙眯起眼楮來,眼瞳中精光四射。

  她之所以想對付漢成王,一來是因為他手中握有重兵,若是除掉了漢成王,以目前的形勢,皇上最有可能便是把禁軍交到太子的手中,因為他是不可能把禁軍交到瑾王的手中的。

  再一個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那夏候墨炎定然是司馬甘藍的兒子,他的身上流著皇家的霸氣和睿智,還有處理事情的鐵血手段。

  即便他生長在漢成王府里,但其天性根本就沒改,一想到這個,皇後慕容煙便心急如焚,如若不除掉夏候墨炎讓皇上發現了這件事,只怕太子的大位難保,那麼她們慕容家的第一世家之位將不保,不但如此,恐怕還將一厥不振,從此衰敗,再嚴重一些,只怕要有滅頂的打擊,所以這太子絕對不能出半點事,夏候墨炎絕對不能活著。

  慕容煙眼瞳中一片凌寒,殺氣盡現,抬首望向太子夏候洛晨。

  “你立刻召集智囊團的一幫謀士,與他們商量出一個好的辦法來,務必要除掉夏候墨炎。”

  皇後沉聲命令,陰驁無比,夏候洛晨不敢說什麼,趕緊的點頭。

  現在他也恨不得立刻除掉了夏候慕炎,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他的災星,有他的出現,根本沒有他的活路。

  以前他總是不明白母後為何一再的對付夏候墨炎,現在他算是知道了,這夏候墨炎根本就留不得,母後是個精明的人,早就看出這男人存在會對自已不利,所以才會如此做,母後所做的事,都是為了他好,所以他一定要聽母後的話,如此一想,太子放低聲音︰“兒臣知道了,母後別擔心了,兒臣立刻召集那些謀士,連夜拿出一個辦法來,一定要除掉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

  “嗯。”

  皇後慕容煙的心里總算放松了一些,不過臉色仍然陰驁,不除掉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她的心病根本去不掉。

  太子告安退出大殿,殿內安靜下來,皇後一側的幃幄後面開口;“出來吧。”

  一個頭戴斗篷的男子出現了,他是慕容府潛伏在皇後身邊聽命行事的家伙。

  “夜半的時候,去樓府走一趟,叮嚀樓乘風,最近不要再有任何的動作。”

  先前樓乘風會帶人阻在御吏大人的府邸外面,就是因為皇後吩咐了這戴斗篷的家伙前去通知他,本來樓乘風以為有人惡作劇,所以根本不理會他,直到這人拿出了皇後的令牌,他才相信而聽命行事。

  “是,屬下明白。”

  “下去吧。”

  “是!”黑斗篷的家伙退了下去,皇後閉上眼楮,掃視了大殿下面的狼籍,朝殿外叫起來︰“進來,把這里收拾一下。”

  有宮女太監從外面奔進來,慌恐的領命︰“是,皇後娘娘。”

  慕容煙站起了身子,便有貼身的宮女上前去扶了她進寢宮去休息。

  大殿內一時不了聲音,所有太監宮女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收拾起東西來。

  夜幕深沉,漢成王府內擺起了宴席,各處高掛著燈籠,管家安成領著人在院子里放鞭炮,慶祝王爺去了災禍,一身清爽。

  正廳內,擺了兩桌宴席,漢成王和太妃坐在上首,余者皆順著座位而坐,連離歌也坐在其中。

  漢成王端了酒盎望向夏候墨炎和離歌二人︰“來,本王這次能有驚無險的脫離刑部的大牢,都是你們兩個的功勞,本王很欣慰。”

  兩個人站起來,陪著漢成王喝了一盎,夏候墨炎見漢成王臉色有些蒼白,必竟在大牢里關了多少天,還被人下藥,所以身子一定極虛弱,想著忙關心的開口︰“父王,你別喝了,當心身體要緊。”

  漢成王滿臉的笑意,周身的光彩,望著夏候墨炎。

  墨炎真的長大了,成長為一個有實力有能力的男兒了,他真的很開心,當初做的決定沒有錯,唯一遺憾的是,沒有好好保護好他,害得他吃了不少的苦,不過一切都過去了,正因為當初的磨難成就了他現在的睿智銳利。

  “沒事,父王今天很高興。”

  漢成王又吩咐人斟了一杯酒,老太妃精神抖擻的站起了身,掃視了大家一眼,然後端起酒盎,沉穩的開口︰“來,我們一起喝一杯,慶祝王爺回府了,我們從此後也有了依靠。”

  這句話算是說到所有人的心里,漢成王若是出了事,這王府的一大家子可靠的是誰,雖說世子爺厲害,可倒底不是她們這些人的男人,所以王爺沒事,是值得高興的事,不管是大人還是小人,全都端起酒盎站了起來。

  晚清一看眼前的局面,不由得遲疑,緩緩的起身,一側的夏候墨炎忙望向太妃。

  “奶奶,晚兒不能喝酒。”

  他說完還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晚清的肚子,臉上攏了一層栩栩的神彩,讓人一眼便看出發生了什麼事?

  太妃和王爺還有王妃等人皆望向晚清的肚子,然後太妃顫顫的開口︰“清丫頭懷孕了?”

  整個廳堂內的人都望了過來,晚清沒想到太妃一眼便看出問題來,本來不想這麼早讓人知道這件事的,但現在太妃猜出來了,她總不好假裝說沒有,只得點頭︰“是的,奶奶。”

  她一開口,廳堂內的人全都高興起來,太妃最激動,朝門外的安成叫起來︰“快,放煙花,這可是喜事臨門了,今兒個我們漢成王府是雙喜臨門。”

  大家只顧著高興,晚清悄然的掃視了一眼,不由得心底嘆氣,這里的人又有幾人記得憐晴的,她的死,是草草的葬了的,甚至于允郡王也沒有下落,一個如花女子的香消玉梵,連水花都沒有響一下,便沒有了。

  而她自已之所以得到了大家的尊重,一來是墨炎疼寵她,二來是自已有能力,不管在哪個時代,有能力的女人總是受到別人尊重,而那些沒有能力的女人,又得到了什麼呢?

  晚清心里想著,看到大家高興,也不好表現出任何的失落,臉上浮著笑意,太妃已示意大家坐下來,既然晚清懷孕不能喝酒,所有人都不喝酒了。

  一時間很多人向她道賀。

  王妃開口︰“清丫頭,謝謝你替漢成王府開枝散葉,功勞最大的一個了。”

  姬夫人開口︰“恭喜你,世子妃,這一胎一定會再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公子,和童童一般無二。”

  一提到童童,太妃和王爺便想念得緊,趕緊的打聽童童的下落,夏候墨炎告訴他們,童童跟人學藝去了,只不過他沒有提到那是碧海雲天,只說一個世外桃源。

  太妃和王爺雖然不舍,倒底還是替童童高興了一場,等到那小子學成歸來,恐怕又是一個厲害的家伙,就像墨炎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成就了一番功夫,現在的漢成王和太妃已大約可以猜估出之前他的傻,只是裝的,目的是為了隱藏自已。

  這些她們不怪他,幸好他懂得保護自已,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呢?

  宴席吃得盡興不已,高興熱切,膳後,大家各自向太妃道安然後回自已的院子去了。

  王妃領著人把王爺扶回院子去,這一次漢成王爺從大牢里出來,一切都是漢成王妃親自打點的,她解開了心結,與王爺倒是相敬如賓,再沒有了之前的冷寞。

  正廳上,太妃拉著晚清的手,小心的叮嚀著她,要注意什麼,小心些什麼。

  一側的鳳離歌也拉了夏候墨炎到一邊去,高興的向師兄道賀︰“師兄,恭喜你又喜得嬌子。”

  夏候墨炎眉眼璀璨,笑意盎然的點頭,晚兒有喜,他是最開心的一個,因為這個孩子,承載了很多的希望,不過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離歌一直討厭女子,如若進宮,便是皇子,皇上自然會為他賜婚,這可怎麼辦?看來要想個辦法才好。

  “你啊,也該找個女人定下心來,生個自已的孩子。”

  “女人?”

  鳳離歌笑了起來,眼楮瞄到一側的晚清和太妃說完了話,太妃被人扶走了,他立刻如臨大敵的開口︰“女人還是少惹為妙。”

  說完轉身便走了,晚清從一邊走了過來,望著鳳離歌有些急促的背影,奇怪的挑眉︰“這家伙是怎麼了?看見我跟看見個鬼似的。”

  夏候墨炎好笑,離歌本就討厭女子,偏偏晚兒一看到他便會逗他,所以他才會一看到她便逃得遠遠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討厭女人?走吧,我們回去休息了,別忘了咱們的寶寶可不能受累。”

  夏候墨炎牽著晚清的手走出去,門外立著回雪等人,還有雁平和落沙二人。

  一行人回古宛而去,夜已很深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進古宛,盥洗一番便睡了。

  床上,夏候墨炎有些欲火焚身之感,不過為了晚清肚子里的孩子,他還是禁欲好了,可是沒有肉肉,好歹有些肉絲啊,所以便抱著晚清又親又吻的,搞得自已欲火大熾,最後去浴房沖了一次涼,再不敢亂動了,睡得直忤忤的,搞得晚清好笑極了,不過為了孩子著想,確實不能做出大動作,不過臨了臨了,便聽到夏候墨炎悶哼。

  明兒個,定然要問問藥師,這要憋到什麼時候?

  這話一起,晚清當真無語了,這男人連這種話也敢問嗎?兩個人慢慢的睡著了。

  半夜,有人夜探漢成王府。

  夏候墨炎仍是紫玄之級,玄力極高,所以這人一在瓦檐上潛行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

  而晚清受懷孕的影響,雖然感應差一些,不過夏候墨炎一動,她還是驚覺了。

  “什麼人?”

  “噓,沒事,有我呢。”

  夏候墨炎輕摟著晚清,他之所以沒動,就是看來人沒有似毫的殺氣,相反的似乎帶著什麼目的來的,心里正想著,便感應到那人落到了他們的窗外,很快便有東西破窗而落,夏候墨炎身形一閃,便接了那飛過來的東西,竟然是一把閃亮的匕首,上面插著一封信。

  那人迅速的離去了,夏候墨炎在燈光下打開信,臉色飛快的變了,然後閃身下床,穿衣準備出去。

  晚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坐起身詢問。

  “墨炎,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悄悄送信來,說要想知道害我父王的人,現在立刻去樓府。”

  “將軍府嗎?可是這是誰送來的信啊?”

  晚清疑雲頓生,還真怕有什麼陷井等著他們,不過以夏候墨炎的能力,要想不讓人發現是輕易的事情。

  “我和離歌去看看,你安心休息,我們會小心不讓人發現的,若是真的呢,這人半夜跑到王府來送信,應該不會騙我們,何況黑燈黑火的,若是沒什麼事,我們又不會有事?”

  “行,那你去吧。”

  晚清揮了揮手示意夏候墨炎快去,門外響起夏候墨炎叮嚀回雪的聲音︰“保護好世子妃。”

  “是,世子爺。”

  腳步聲響起,很快沒有動靜了,回雪走進來陪著晚清說了幾句話,伺候她躺下,叮嚀她安心睡,世子爺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的,現在的世子爺不比從前了,所以什麼都別擔心。

  晚清最後總算又睡著了,等到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天都大亮了,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顯示夏候墨炎半夜沒有回來,不由得大驚,叫了起來︰“回雪,回雪?”

  回雪領著喜兒和福兒從外面沖進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主子臉色難看,趕緊開口︰“怎麼了?”

  “世子爺怎麼一夜沒回來?發生什麼事了?”

  一聽是問世子爺的下落,三人松了一口氣︰“沒事兒,世子爺早就回來了,他和鳳公子兩個人在樓府外面捉到了一名戴斗篷的黑衣人,現在正關在王府的牢里,他們在審問呢?世子妃別擔心了。”

  “喔,原來如此。”晚清松了一口氣,沒想到昨晚的人送來的信竟然是真的,果然從樓府捉到了一人,很顯然這被抓的人定然和樓府脫不了干系,只是這送信的人是誰,如何知道有人夜半和樓府的人接觸的呢?

  晚清一邊起身一邊猜測著,等到回雪伺候好她,連早膳都沒有用,便領著回雪和喜兒兩個去王府的牢房。

  王府的牢房比起別的牢房,干淨整潔得多,這里很少關什麼犯人,偶有一兩個,也是好長時間的事了,平常都空閑著,沒想到現在又關了一個犯人。

  晚清領著兩婢走進去,便看到一人被綁在架子上,正前方的位置上坐著臉色難看的夏候墨炎,身邊還有雁平和落沙二人,另外有幾名王府的侍衛。

  那些侍衛一看到晚清過來,便恭敬的彎腰︰“見過世子妃。”

  “嗯,起來吧。”

  晚清揮了揮手,注意力集中到被綁著的男人身上,這被綁在架子上的男人很年輕,身材細長挺拔,一張臉有些蒼白,似乎終年不見陽光似的,這人一看便是長期活在陰暗的角落里的,應該是暗衛之類的人。

  “怎麼樣?不交待嗎?”

  晚清眯起眼楮望著那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輕聲的詢問,夏候墨炎點頭,表示這人拒不交待,他已經命侍衛狠狠的打他了,他卻死咬著口,什麼都不說。

  這種暗衛從小被人培養,相當于死士之類的,只知道忠心,一般不會輕易交待出什麼?所以抓了這人,還真是刺手,不過不代表一點辦法都沒有,晚清唇角一勾便是笑意,她身上的小玩意兒多得是,先前離開碧海雲天的時候,兒子偷偷送給她好幾種鬼見愁煉制了的丹藥,其中不泛一些折磨人的。

  想到這,手臂一垂,袖中滑出一粒藥丸,飛快的走到那黑衣人面前,陡的一抬手,便把藥丸給扔進那人的嘴里,然後一掌拍中他的胸口,讓他來不及吞咽,一張嘴,直接的順喉而下,那人眼里滿是憤怒,凌厲的開口。

  “你給我吃了什麼?”

  “吃什麼?像你這樣的大俠,一般是不怕死的,還管吃什麼,無非是爛心爛肺的,爛手爛腳爛臉爛頭的毒藥罷了,我想你肯定是不在乎的?”

  “你?”

  那被綁的黑衣人叫了起來,咬牙切齒的望著晚清,然後仰頭閉目,一副任憑處置的神情。

  不過如果細瞧不難看出他臉頰比先前略微蒼白一些,牢房中,有回雪搬了凳子過來,擺放在夏候墨炎的身邊,晚清坐了下來,滿臉笑意的望著夏候墨炎︰“你別指望這人會交待什麼,他愛死便讓他死吧,不過對我們沒用的人,一定要好好的整整他,我喂了他毒藥,待會兒便開始爛臉,皮膚一層層的潰爛,然後頭發也會掉下來,最後往下,慢慢的到心髒,然後五髒六肺全部爛掉,偏偏一口氣還斷不了,讓他親眼看看自已是怎麼死的?”

  晚清剛說完,那被綁著的家伙便睜開了眼楮,怒瞪著晚清,他不相信這女人說的話,一定是騙他的,對,一定是騙他的。

  可是他的正想著,便聽到回雪和喜兒兩個丫頭配合的叫起來︰“天啊,世子妃,真的開始爛臉了。”

  晚清給這黑衣人下的藥,正是當初鬼見愁給魚青棠下的藥,童童生怕娘親吃別的女人虧,所以便從鬼見愁哪里要了一些過來,悄悄的塞給晚清,此時晚清正好拿出來用一下,其實這毒藥只會毀臉,並不會要人性命,更沒有爛心爛肺爛肝之說,鬼見愁雖然稟性古怪,但並不制那些過份毒辣的藥。

  “你這個毒婦。”

  那黑衣人的心一陣陣的抽搐,最後忍不住叫了起來。

  他的怒罵,晚清並沒有生氣,只是眼瞳一片冷光,若無其事的開口︰“你還是交待出你所知道的一切,否則就等著爛心爛肺吧,如果你交出一切來,我會給你解藥。”

  “好臭啊。”

  回雪和喜兒捂住鼻子,牢房中的幾個侍衛也捂住鼻子,人人一副嫌臭的表情。

  那黑衣人也聞到了自已臉上傳來的臭味,甚至于看到了黃黃的濃水之類的滴到了地上,他的心慢慢的害怕惶恐,他不怕死,可是親眼看著自已的身上五髒六肺一層層的爛掉,真的太恐怖了。

  “好,我交待。”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46
發表於 2016-10-27 17:02:05 |只看該作者
第125章

  牢房里,黑衣人臉色難看,不過卻表示願意交待做了什麼事?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和緩一些,揮了揮手︰“好,你說。”

  黑衣人閉上眼楮,然後沉重的開口︰“寧合城的麒麟之事,還有阻住御吏大人的府邸,抓捕了王爺以及幾位大人,還有給王爺下毒的事,都是樓將軍安排出來的,一切都是因為漢成王府欺人太甚了,竟然使得我們大小姐臉面被毀,還成了楚京的笑話,就是樓府也是被人笑話的,所以將軍一怒之下才會做出這等報復的行為。”

  黑衣人交待完,便朝晚清叫了起來︰“解藥。”

  不過他的話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卻不相信,按理這人該是皇後的人,誰知道現在竟然是樓將軍的人,究竟真是樓將軍的人,還是陷害的樓將軍。

  兩個人臉上罩著疑雲,晚清更是冷瞪著那人︰“你確定所交待的是事實。”

  “一字不差,如若不然,我為何去樓府,今兒個晚上我之所以出現在樓府,便是因為將軍的召喚,他怕我露出破綻,所以囑咐我暫時不露面,誰知道會被你們所抓。”

  黑衣人憤怒的開口,晚清望向夏候墨炎,不知道先前他們可否聽到黑衣人和樓乘風說的話。

  夏候墨炎搖頭,之前他和離歌去樓府,還沒有來得及聽到他們說什麼話,便看到黑衣人從樓府的書房閃出來,他們一路尾隨,等到了樓府的外面,便抓住了他。

  “解藥呢?”

  那黑衣人聞著臉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惡臭,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驚,又朝晚清叫了起來。

  晚清冷瞪著他,根本不給他解藥,這人擺明了是在說謊,憑樓乘風一介武將,就能設計出這麼大的驚天陰謀嗎?若是沒人撐腰,只怕他根本沒膽設計父王。

  夏候墨炎端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輕摸著椅子上的虎頭扶手,眯起眼瞳,飛快的閃過睿智算計的光芒,望向那黑衣人︰“若想要到解藥也行,但是我們把樓將軍抓過來,你是否敢指認他。”

  “好。”

  這黑衣人為了解藥,似乎有些不管不顧的了。

  夏候墨炎聽了他的話滿意的開口︰“晚兒,先給他一些解藥,等到他指認了樓將軍,我們再把解藥全給他。”

  晚清一聽,雖然不明白夏候墨炎想做什麼事情,不過卻配合的拿出一粒解藥,然後分了一半塞進黑衣人的嘴里,冷冷的開口︰“若想還要剩下的半邊解藥,你就老老實實的配合我們的行動,否則這毒藥只不過延長了毒發而已。”

  “你們?”

  黑衣人咬牙,最後卻不再說什麼,咕咚一聲把半邊解藥吞咽進去。

  夏候墨炎起身,一伸手迅速的點了黑衣人的穴道,然後吩咐雁平和落沙︰“你們去請鳳公子過來,讓他領幾個人守在這里,不準任何人靠近王府。”

  “是,世子爺。”

  幾人應聲,夏候墨炎走到晚清的身邊扶了她的身子走出牢房。

  外面陽光燦爛,天上白雲朵朵,一片明潔。

  晚清想起夏候墨炎讓她把解藥給那黑衣人,不由得疑惑︰“墨炎,為什麼要把解藥給那壞蛋?他分明是撒謊的,樓乘風怎麼可能有膽做出這種驚天的大陰謀?”

  “我知道那黑衣人是撒謊,他如此說只不過想讓樓乘風擔了所有的干系,要不然漢成王府的人一定不會放過追查,若是這件事被樓乘風全擔了,他們不就置身事外了嗎?但我們卻可以從另外一方面想,那黑衣人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若他交出是皇後指使的,他有什麼證據證明皇後指使他的,到時候皇後再反咬一口,我們豈不是自找苦找,但是現在黑衣人咬住了樓乘風,我們抓捕了樓乘風,必然牽扯到樓府的人,他若想保護樓府的人,必然要交待出背後的人,只有他交待出背後指使的人,才是最有力的證據。”

  晚清聽了夏候墨炎的分析,果然是這個道理,若是大將軍樓乘風交待背後指使的人是皇後,那麼必然是對皇後和慕容家的重擊。

  “嗯,不錯,你想得周到一些。”

  夏候墨炎送了晚清回房去休息,自已立刻領了漢成王府的羽衣衛,前往樓將軍府抓人,大將軍樓乘風正好就在府上,被逮了個正中,抓到漢成王府來了。

  此事震驚了整個朝野,皇上派了刑部和兵部尚書二人,領著幾名官員前來漢成王府。

  漢成王接待了他們,說了此事的經過,然後領著幾位大人來到王府的牢里,見到了黑衣人。

  這黑衣人並沒有改口供,依舊和前一次說的一樣,然後夏候墨炎讓人記下了黑衣人交待的供詞,讓他畫了押。

  刑部兵部的尚書和朝中的幾位大人臉色難看異常,先前這刑部尚書也牽連在其中,另外兩位大人也牽連到了,所以此刻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一見到樓乘風,便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直接發難。

  “樓乘風,你好大的膽子,竟設下如此計謀陷害漢成王爺,做出如此的濤天謀逆,當真是該死。”

  樓乘風被關在漢成王府的牢里,一抬頭看到幾位同僚迎面走進來,本來正想叫冤枉,誰知道刑部尚書大人竟然當頭便痛斥他,樓乘風張大嘴巴,一時反應不過來,這時候不但是刑部尚書,就是兵部尚書等朝中重臣,紛紛的指責他不該謀害同僚,設計陷害漢成王爺,這漢成王爺說倒底可是皇親國戚,他再有功勞,也不該和皇家的人斗。

  一人一句,樓乘風一句話也說不了,只聽那幾位大人說個不停,最後臉色黑沉沉的的叫了起來。

  “等一下,幾位大人怎能偏聽偏信呢?下官什麼都沒有做?怎麼誣陷起下官來了?”

  “你沒做,那人已交待了,供出了是大人你指使的。”

  “是啊,都畫押了,大人還否認嗎?”

  “你沒做,人家怎麼把前後的細節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絲不差呢?”

  樓乘風聽著這些大人的話,頭腦慢慢的悟過來一些,不會是昨夜去他府上的黑衣人被抓了吧,可他為什麼要交待是他做的,他除了帶人圍阻御吏大人的府邸,抓住幾位大人,可什麼都沒做。

  樓乘風心里一時摸不清外面的情況,所以不敢亂說,倒是一口咬定。

  “本將沒有指使人設局陷害漢成王爺,也許是漢成王府的人設局陷害了本將。”

  那這話是意指那黑衣人是漢成王府的人,設計陷害他了。

  夏候墨炎從一堆官員中走出來,冷冷的迫視著他︰“你意思是我父王自毀自已的身譽,自已給自已下藥,還自已設計讓人抓住自已,天下有這麼蠢的人嗎?死到臨頭了,還血口噴人,信不信本世子馬上讓人把你樓府的一干人全都下入大牢?”

  夏候墨炎一言落,樓乘風臉色大駭,如若這些罪名全落到他的身上,他們樓府的一干人,確實會盡數被抓入大牢。

  因為設計陷害皇室宗親,可是滅族之大罪,可恨他什麼都沒有做,這一切恐怕是皇後做出來的,那個黑衣人仍是皇後的手下,他竟然供出了是他指使他的,這究竟是那人的主意,還是皇後的主意,丟車保帥,此事若不推出一個人來,漢成王府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皇後怕牽扯出她們來,便舍棄了他這樣的一個棋子,是這樣嗎?

  樓乘風一番想,臉色慘白無比,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夏候墨炎見他不說話,掉頭望向身側的刑部尚書,兵部尚書。

  “有勞兩位大人,把這兩名犯人帶回刑部去重審,一定要給我們漢成王府一個交待。”

  “世子爺言重了,這是必須的。”

  刑部尚書沉穩的開口,此案他也被牽連到其中了,這該死的樓乘風,竟然膽敢設局陷害他們,當真是該死,他絕對不會饒過他們的。

  夏候墨炎命漢成王府的侍衛押了樓乘風和那黑衣人,一起送往刑部去。

  幾位到府的大人也各自返回去了,刑部尚書接了此案,立刻把供詞以及案情的發展情況稟報給皇上,夏候東宸大怒,沒想到樓乘風竟然做出這種事來,若是查實了這件事,定斬不赦,而且樓府的一干人一個都別想留。

  漢成王府古宛內。

  夏候墨炎把此案的走向講給晚清聽,晚清一邊聽一邊點頭。

  “墨炎。你還是派鳳離歌帶著天鷹樓的手下,暗中注意著刑部那邊的動作,只怕皇後會派人殺他滅口。”

  “我已經派了離歌過去了。”

  “嗯,不出意外,他們一定會動手的。”

  晚清輕語,兩個人坐在正廳上喝茶,一邊喝一邊分析接下來的發展情況。

  “不出意外,此事倒有一人可推動這件事的發展。”

  晚清肯定的開口,說完便笑了起來,夏候墨炎望著她,不知道她說的是誰?

  “樓芸香,她一定會過來漢成王府?”

  晚清的話剛落,便見回雪從外面走進來,一臉生氣的稟報︰“世子妃,樓大小姐又過府來了,領著人在府門外大鬧呢?”

  晚清一聽,望向夏候墨炎︰“她果然來了,走,我們去看看。”

  夏候墨炎一聽,擔心的望著她︰“你的身子?”

  晚清笑起來,她又不是豆腐,而且這幾天也休息夠了,正好可以活動一下筋骨,孕婦久坐也不是辦法。

  “沒事,我們走吧,看看這位樓大小姐鬧什麼,這個沒腦子的女人,這種時候竟然還跑到這里來鬧騰?”

  兩個人一路說著走出去,回雪和喜兒等丫鬟跟著他們的身後,一路往外而去。

  漢成王府的門前,此時圍了很多人,樓芸香領著樓府的一幫護衛,阻住了大門,哭得淒慘無比,一邊哭一邊數落,似乎受了什麼天大的冤屈,一時間周圍圍了很多百姓,指指點點,議論聲不斷。

  總管安成領著幾名侍衛攔住大門,不讓樓大小姐進來。

  安成很耐心的勸著樓芸香︰“樓小姐,你有話可以去刑部講,到我們漢成王府鬧是沒有用的,若是你再不走,驚動了世子爺世子妃等人,只怕你就走不掉了。”

  安成不提這兩人還好,一提樓芸香哭得更厲害了,梨花帶淚的比那竇娥還冤,淒淒慘慘,哀哀切切,一邊哭一邊數。

  “漢成王府欺人太甚了,一再的欺負我們樓家的人,不但毀了我的容貌,現在竟然派人抓了我爹爹,難道皇親國戚就可以一手遮天嗎?”

  這樓大小姐說完,很多人同情,對于這些百姓,內里的細節根本就不知道,所以看著這樣漂亮的女子,哭得這麼傷心,不由得猜疑起漢成王府來。

  樓芸香哭得淒慘,身側的兩個丫頭陪著她哭得傷心,一邊哭一邊勸著。

  “小姐,我們回去吧,人家是皇親國戚,我們只是小小的將軍府,如何和漢成王府的人斗,老爺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小姐啊,若是你再有三長兩短,即不是稱了人家的心意嗎?”

  “今兒個漢成王府的人不給我一個交待,我就死在這里了。”

  樓芸香說完,便掙扎著往漢成王府的大門踫去,只不過人未撞過去,便被兩個丫頭拉住了,左一聲小姐,右一聲小姐的阻止著。

  門前鬧得正厲害,忽聽啪啪的鼓掌聲起,然後便有清悅的聲音響起來。

  “這里真是好熱鬧啊,樓大小姐這又是唱哪一出啊?”

  隨著話音落地,便見到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走出來,男的高大雋美,舉手投足尊貴不凡,周身的光華,瀲瀲驚艷,讓人移不開視線,只是周身的寒潭之氣,使得周圍的人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冷氣和戾氣,而他身側的小女子,滿臉的笑意,眉眼好似盛開的花朵,水靈動人,此刻正不緊不慢的拍著手,他們的身後跟著一群下人,眾星捧月的走出來。

  這兩人一出現,很多人便認出來,這正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和世子妃。

  當真是人中龍鳳,天造地設的一對,很多人看得痴迷,早忘了哭得傷心的樓芸香,而樓芸香也在看到他們出現時,忘了哭泣,可是一反應過來,心里恨得滴血,再次的哭了起來。

  晚清徑直走過來,望著門前哭得越發淒慘的樓芸香,問管家安成。

  “樓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稟世子妃,樓小姐說我們抓了樓將軍,所以跑到這里來鬧。”

  “是嗎?”

  晚清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周身的光芒和神彩,沒有一點的生氣憤怒涼薄,倒是一側的世子爺從頭到尾陰驁冷沉,周身罩著的戾氣,好似來自于地獄的修羅一般,讓人不敢多瞧一眼。

  晚清蹲下身子望著哭倒在地的樓芸香,雙瞳中慢慢的溢開冷芒,慢吞吞的開口︰“你確定在這里鬧有用嗎?你爹此刻正在刑部大牢里被用刑呢,你在這里鬧有什麼用,若是他沒做出誣陷我父王的事,會進刑部的大牢嗎?還有如果有時間鬧,還不如去刑部想辦法勸勸你爹,讓他交出究竟是誰做了這等謀逆的事?”

  她說完便站起了身,依舊是一張水靈的笑臉。

  周圍的人並沒有聽清世子妃和樓小姐說了什麼,不過樓小姐倒是不哭了,慢慢的抹干了眼淚,然後站起了身子,狠狠的一瞪晚清,一揮手領著樓府的人叫起來︰“走。”

  樓大小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幫人很快上馬車的上馬車,上馬的上馬,眨眼消失在漢成王府門前。

  很多人詫異的望著漢成王府門前的小女子,疑惑的想著,她剛才和樓大小姐說什麼了?竟然一句話的功夫,便讓樓大小姐起身離去了,先前看她鬧騰得那麼歡,他們還以為要鬧出點事來呢,沒想到就這麼平淡的收揚了。

  晚清瞄向安成,安成立刻會意的走到門前,抱拳出聲︰“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只是樓小姐愛爹心切,所以才會過來哭,其實此事與我們漢成王府無關。”

  圍觀的百姓慢慢的散了開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領著人走進王府。

  門前安成一臉的好奇,世子妃和那位樓大小姐說什麼了,她竟然乖乖的聽話離開了。

  一行人踏著青石道,回古宛去。

  夏候墨炎一掃之前的冷酷凌寒,周身舒展出溫潤,伸出手握著晚清的手,柔聲詢問︰“晚兒與她說什麼了?”

  晚清笑了起來,淡淡的開口︰“其實就是告訴她,要救她爹爹,應該去勸她爹爹,趕快交出幕後的指使人,這樣才行。”

  夏候墨炎聽了晚清的話,眼瞳閃過深邃,就算樓芸香去刑部勸他爹爹,他爹爹恐怕也不敢指證皇後慕容煙。

  “樓乘風只怕不會聽樓芸香的話。”

  “這就不是我們能夠管得了的,不過稍安勿燥,我們等著看好戲吧,我想即便樓乘風不交待,也有人沒大腦的站出來的說話。”

  “你說樓芸香?”

  夏候墨炎狹長的丹鳳眼一眯,懾人的光華璀璨的閃出來。

  難道說那沒腦的樓大小姐會站出來指證皇後,如此一想,夏候墨炎立刻吩咐雁平前去刑部打探消息,看樓大小姐會怎麼說?

  傍晚的時候,雁平回來,樓芸香果然在刑部指證皇後慕容煙仍是幕後的指使人。

  這下整個朝野都驚動了,刑部尚書不敢大意,立刻把此案稟報上去。

  皇帝命人把這位候大小姐帶進宮中去,要親自過問這件事。

  皇後的宮殿內,慕容家的大家主和太子夏候洛晨都在,一起望著高首的皇後。

  只見皇後的臉色難看異常,由白變成黑,由黑又成紅,憤怒的喘著氣,一拍身側的案幾,大發雷霆之怒。

  “這該死的樓芸香,竟然膽敢誣諂本宮,一定要趕在她進宮前殺了她。”

  “娘娘放心吧,這件事老臣已吩咐了人去辦這件事。”

  “好。”

  皇後聽了總算放心下來,下首的慕容家主,皇後的父親,望著自已的女兒,慢慢的寬解她︰“娘娘何必動怒,其實就算樓芸香指證娘娘指使了她們樓府,試問皇上會定娘娘的罪嗎?這樓府最終只會自找死路,娘娘現在手中最大的牌便是太子殿下,皇上是不會廢太子而立瑾王為太子的,別忘了瑾王背後有異姓王南昭王府,太子繼位,金夏的江山永遠是夏候,我們慕容家永遠是第一世家,支撐著太子,但是瑾王為太子,江山最終究竟為誰人姓,誰也不知道?皇上比任何人都清醒。”

  慕容珩說完,皇後的臉色好看得多,一側的太子夏候洛晨見皇後臉色好看了,才松了一口氣,接著慕容珩的話題。

   “是啊,母後放心吧,我和外祖父一定會處理好這些事的,母後別擔心了。”

  “嗯!”皇後慕容煙點頭,然後望向太子夏候洛晨,淡淡的提點著他︰“太子他日若是登基了,切莫要忘了慕容家的恩典。”

  “是,兒臣明白。”

  太子恭敬的開口,下首的慕容珩滿意的摸著胡須笑起來,眼里精光四射。

  只要太子登基,他們慕容府又是多少年的榮寵不敗,五大世家之首永遠可保住。

  一輛豪華的馬車從大道上疾駛而過,直奔皇宮而去,駕車的正是宮中的太監,身後還跟著數名侍衛,一路狂飆而過。

  街道邊很多人紛紛閃避,退讓到一邊去,驚呼連連。

  馬車內端坐著的正是樓府的大小姐樓芸香,還有兩個貼身的丫頭,直到此刻樓芸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自已的莽撞,竟然當著刑部的官員面前,指證了皇後仍是幕後的指使人,皇後仍是什麼人,太子殿下的親母,還是第一世家慕容家的人,又是當朝的國母,自已這是自找死路了。

  樓芸香一邊想著,一邊害怕的垂淚,心里恨起了上官晚清來,都是那個女人拾攛的她去刑部鬧了,先前聽了她的話,害怕爹爹出事,所以才會前往刑部去,本來想勸說爹爹交出幕後的指使人,可是爹爹卻不理會她,所以她一怒指證皇後才是幕後的指使人,如此一來,宮中便得到了消息,皇上立刻派太監和侍衛接她進宮。

  現在她後知後覺的感到了害怕,身側的小丫頭不停的勸著她。

  馬車一路疾駛進宮,越過最熱鬧的幾條街道,走到僻靜的街道上。

  忽然嗖嗖的幾聲響,有人落在馬車的車廂頂上,樓芸香身為武將的女兒,她是有武功的,雖然玄力不是十分的高深,但也不錯,所以一有人落到馬車上面,便驚慌的大叫起來︰“啊。”

  她一聲叫,早引起了太監和侍衛的驚覺,那些人一看有人襲擊馬車內的人,趕緊的縱身便上,和出現的數十名黑衣人打了起來。

  可惜兩名駕車的太監和數名侍衛卻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對手,很快便有人竄進馬車內,長劍一抖直刺向樓芸香,樓芸香身有武功,飛快的閃避開來,躍身越出了馬車,可憐那兩個從小陪她到大的丫鬟,卻慘遭了毒手,被黑衣蒙面人兩劍結果了性命,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馬車外面,樓芸香一落地,便看到周圍數十名黑衣人,眼瞳閃爍好似狼眸一般,陰驁嗜血,殘狠的盯著她,恨不得立刻吞噬了她,樓芸香嚇得臉色慘白,想也不想轉身便跑。

  那些黑衣刺客有人對付太監和侍衛,有人追著樓芸香而來。

  忽地,從兩側的屋檐下滑落下很多同樣身著黑衣的人,一照面也不理會樓芸香,出手便對付那些黑衣人,兩幫人打在了一起。

  樓芸香見有人護她,一時倒也不跑了,這種時候,她知道若是再跑,還有人躲在暗處,她就是死的命了,所以倒不如和這些救自已的人待在一起,反而沒事,這先出現的人定然是皇後派出來的人,她不想讓她進宮稟報皇上這件事,所以才會如此做。

  兩幫黑衣人打得混天暗地,很快便分出勝負,先前出現的黑衣人,很顯然的不是後來的人對手,所以很多人被殺了,還有不少人受傷了。

  最後眼看不敵,便領著下剩的幾人離開了,後出現的黑衣人,一看到那些人逃了,也不追趕,只領著人飛身縱上瓦檐,眨眼失去了蹤影,不過樓芸香感覺這些人是保護她的,不會離開的,只是他們究竟是誰呢?

  她站在原地想著,皇上派來接她的侍衛都被人殺了,太監只剩下一個,那一個太監整理了一番衣著,看著腳邊堆積的屍體,膽顫心驚的開口︰“樓小姐,我們該進宮了。”

  他一開口,樓芸香便響起她的兩個婢女來,早哭著撲向馬車,只見馬車內,橫陣著兩個小丫頭,死不瞑目的睜著一雙大眼楮,似乎在責問,為什麼她們會死得這麼慘。

  樓芸香又驚又怕,哭跪在地上,都是她的錯,若不是她嘴快的說出皇後來,她們就不會死了。

  小太監早走過來,一把拽住馬車內的兩具屍體,把她們拽下來扔到地上,便吩咐樓芸香上馬車。

  馬車內還有斑斑血跡,樓芸香不敢坐,那小太監哪里理會她,今兒個他因為這個女人差點都沒命了,她還有心嫌厭,還是快點進宮才是正理,若是耽擱了皇上問話,只怕他的腦袋同樣不保。

  樓芸香只得上馬車,太監打馬準備離開,還沒來得及走,便見遠處整齊的馬蹄聲響起,呼啦奔過來一大片的官兵,一看街道上屍體堆積,為首的官兵早一揮手阻住了他們的馬車。

  小太監拿出宮里的牌子,那些人不敢阻攔,放了他們過去,自去整理那些屍體。

  馬車經歷過先前的暗殺之事,再沒有什麼危險了,一路進宮前往瑞龍宮而去。

  瑞龍宮的大殿。

  上首的座位上端坐著皇上夏候東宸,夏候東宸的臉好似冰雕,一點溫度都沒有,眼瞳更是冷光乍射,如刀鋒一般銳利。

  下首立著的大太監江寒一聲都不敢吭,好久才聽到皇上戾寒的聲音響起來︰“江寒,你說這事真是皇後做的嗎?”

  江寒一聽皇上的話,早嚇得撲通一聲跪下,皇家的事哪里有他說話的地方︰“皇上,奴才不敢非議皇室之事。”

  夏候江宸嘆息一聲,揮了揮手讓江寒起來︰“起來吧。”

  殿門前有人閃身進來,撲通一聲跪下,恭敬的稟報︰“皇上,樓小姐接進宮來了。”

  “宣。”

  夏候牙宸臉上的冰寒並沒有溶化,相反的更深了幾分,江寒心里嘆息,這樓小姐真是沒大腦,一個樓府的小姐竟然膽敢指證皇後,即便皇後真的做了這樣的事,她的手中有太子,恐怕皇上不會為難她,倒是樓小姐自已,性命難保啊?

  太監退出去,殿門外很快有太監領著樓芸香奔進來,前面的正是接樓芸香進宮的小太監,撲通一聲跪下,慌恐的開口。

  “皇上,奴才奉命去接樓小姐,誰知道竟然被人劫殺。”

  下首跪著的兩人不但狼狽,而且身上都有血跡,很顯然的確實遭到人劫殺了,不過這樓芸香倒是命大。

  夏候東宸眯起眼楮望著下面,樓芸香看到皇上陰驁肅沉的眼光,不敢抬頭,慌恐的開口︰“臣女見過皇上,請皇上給臣女的爹爹做主啊。”

  樓芸香想到自已,想到牢中的爹爹,不由得傷心極了,哭了起來。

  大殿上首,夏候東宸不動聲色的開口︰“你說麒麟一事,還有設局抓捕漢成王還有朝中大臣的事,另外給漢成王下藥,都是皇後指使人干的?”

  這種時候,樓芸香很想搖頭說不知道,可是先前她在刑部大堂說過話了,現在若是反悔,就是欺君,同樣不得好死,所以只得一咬牙開口︰“是,皇上,請皇上明見,我爹爹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設局陷害漢成王這樣的皇親國戚,這一切都是皇後娘娘的主意,她竟然讓那被抓的人陷害我爹爹,請皇上查明這件事?”

  夏候東宸沒說什麼,望向一側的江寒︰“去,宣皇後娘娘過來。”

  “是,奴才這就去。”

  江寒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走出殿門外,吩咐太監去宣皇上的旨意,皇上讓娘娘立刻過來。

  小太監去宣旨,江寒又走進大殿,殿內,一片死寂,皇上夏候東宸輕靠在上首的龍椅之上,雖然沒說話,卻使得人奮覺壓抑,腿腳發軟直打顫兒。

  樓芸香腿軟腳軟手軟,周身上下沒有一點的力氣,昏昏沉沉,這空檔兒,不知道是靈光乍現,還是佛光普照,她的腦子忽然開竅了,自已這不是自找死路嗎?此命休矣。

  大殿門外,急急的走進來數道身影,前面的正是一身大紅百鳥朝鳳裙的皇後,雍擁華貴,威儀萬千,領著幾名宮女走進來,對著高首的皇上一福身子︰“臣妾見過皇上。”

  夏候東宸陡的睜開眼楮,如刀的鋒芒射向皇後,皇後慕容煙忍不住一顫,皇上這樣的眼神兒真的讓人害怕,強自鎮定,靜靜等候著。

  兩個人的目光就那麼相互絞著勁,慢慢的皇上冷沉的聲音響起來︰“皇後,樓小姐說最近發生的麒麟一事,還有漢成王和人聚合,被下藥的事,都是你皇後在背後操作,你有什麼說法?”

  皇後慕容煙一聽,臉色立刻黑了,森冷的開口︰“臣妾什麼都沒有做,請皇上明查,臣妾不明白樓將軍為什麼要誣諂臣妾,臣妾仍是一國之國母,又是太子的生母,為什麼要設這樣的局去害漢成王爺,難道臣妾不知道嗎?漢成王仍是皇室的親貴,他的存在,也是保障著太子的一切。”

  夏候東宸眯眼盯著皇後,只見她臉色坦然,不卑不亢,似毫不見慌亂,這女人確實厲害。

  “樓芸香,你聽到皇後的話了,你可有什麼證據證明那些事是皇後做的?如若沒有證據這誣蔑陷皇後的大罪,可是要殺頭的。”

  夏候東宸望向下跪著的樓芸香,樓芸香臉色冒出冷汗,慢慢的想著,可惜還真沒有什麼證據,皇後做事,一向不留下任何的破綻,她又從哪里去找證據,不過那被抓進刑部大牢的黑衣人一定是皇後的人,想到這叫了起來。

  “皇上,牢中的那個被抓的人一定是皇後的人,皇上,他一定是皇後的人,你相信臣女的話,他是皇後的人。”

  “他若是本宮的人,怎麼會指證你爹爹呢,樓小姐,他千真萬確是你們樓府的人。”

  皇後慕容煙眯眼,冷冷的盯著樓芸香,這女人當真沒腦子,若是沒有她的這一出,她本來想保全住樓府的其他人,只犧牲一個樓乘風便罷了,但現在看來,這樓府恐怕一個都保不住了,現在樓芸香說出這樣的話,保不準樓乘風也會交待出什麼話,所以絕對不能留。

  “不。”

  樓芸香搖頭,看到皇後迫人的視線,她大叫了一聲,然後昏了過去。

  大殿上首,夏候東宸蹙眉,望向一側的江寒︰“來人把她先帶下去關起來。”

  “是,皇上。”

  江寒走出大殿喚了太監進來,架起樓芸香出了大殿,並招手示意殿內的宮女全都退出去,他吩咐人把樓芸香送進瑞龍宮的牢房里,派人牢牢的看守著,沒有皇上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大殿外,江寒一時沒有進來,便守在殿外,他一向有七竅玲瓏心,如若不然,為何跟了皇上這麼多年,現在殿內,一對帝皇帝後恐怕正在算帳,他若進去,聽多了皇家的事,難保不會早登極樂。

  這樓大小姐可真是豬腦,竟然膽敢挑釁皇後,皇後是什麼人?太子的生母,現在的皇後,未來的太後,這樣的人是她得罪得起的嗎?即便知道所有的事情是皇後做的,也不該指證出來。

  大殿內,皇上夏候東宸望向皇後慕容煙,兩個人誰也不說話,涼薄的寒流流竄在整個殿內。

  夏候東宸陰驁森冷的開口︰“皇後,你竟然膽敢瞞著朕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皇上,臣妾沒有。”

  皇後辯解,夏候東宸陡的大喝一聲︰“好了,你不要再演戲了,難道當真要朕把你的真面貌呈現在天下人的面前嗎?”

  皇後駭然,不敢再說話,她知道夏候東宸不是尋常人,這麼多年的帝皇生涯,早養成了他多疑的個性,還有那份睿智深沉,也不可小瞧了的,正如父親說的一般,她手中最大的硬牌便是太子,皇上即便惱她,看他此刻的舉動,似乎還不想為難她,如此一想,皇後不再說話。

  “你給朕記著,這是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若再讓朕知道你背後搞出的這些動作,那麼不但是你,太子,還是慕容家,統統都會得到重懲,還有別以為朕不知道你的想法,以為抓著太子,朕就會拿你沒有辦法,記著,即便沒有太子,沒有瑾王,夏候家還有別的人存在不是嗎?”

  夏候東宸一說完,皇後身子倒退幾步,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皇上這話說得很明白,如若她再做出不好的事,必然廢了太子,貶了慕容家,他會提漢成王府的夏候墨炎為太子,如若真的這樣,那她這麼多年的心血不是白廢了嗎?如此一想,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不過卻極定鎮定,緩緩的開口︰“是,臣妾遵旨。”

  “從今日開始,不準出宮殿,好好反省。”

  “是,臣妾告退。”

  皇後緩緩退出去,臉色難看,一步步一的往外。

  殿外響聲一片︰“恭送皇後娘娘。”

  江寒從殿外面走了進來,看見高座上皇上滿身的疲倦,臉色難看,不由得無奈,身為皇上的貼身太監江寒知道皇上一直生活得很累,從最初的純明到今日的充滿心計,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皇上?”

  夏候東宸睜開眼楮望向江寒,好久沒有說話,然後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狠光,淡淡的開口︰“去牢房里,送樓小姐上路,別讓她太幸苦。”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47
發表於 2016-10-27 17:02:23 |只看該作者
第126章

  瑞龍宮的地牢里,陰風陣陣,牆壁上點點火光,仿似幽冥鬼火,散發著無限的冷寒。

  樓芸香幽幽的醒過來,一看到眼前的畫面,不由得毛骨悚然的害怕起來,倦縮著身子躲到腳角去。

  這時候,有腳步聲從不遠處走來,在漆黑的暗夜中,仿似催魂奪魄的幽魂?

  輕漂漂,空蕩蕩的,沒有一點的實質。

  樓芸香用力的咬著唇才沒有叫出聲來,眸光死死的盯著那木質的牢門。

  燭火輕搖,有光影閃過,慢慢的來到了牢房的門外,有人在開鎖,樓芸香害怕的尖叫︰“誰?”

  牢門 當一聲打開,有三人走了進來,都是太監,為首的人竟是皇上的貼身太監江寒,滿臉的平和。

  樓芸香一看到江寒,便松了一口氣,好似溺水的人看到了希望一般叫起來︰“江公公,江公公救救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這里太嚇人了,太嚇人了。”

  “好,我就是來送你出去的。”

  江寒尖細的聲音帶著惋惜,可惜處于極度恐懼中的樓芸香根本就沒有發覺,竟然抖抖簌簌的站起了身,腿腳一陣發軟,趕緊的扶著牆站起來,心急的開口︰“快,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快點離開。”

  江寒不理會她,退後一步,後面跟著的小太監,一人手中端著托盤,盤中擺放著一壺酒,還有酒盎,酒盎里已盛滿了美酒,酒光輕晃。

  大太監江寒柔和的聲音響起︰“樓小姐,喝了這杯酒,奴才送你出去了。”

  樓芸香一怔,很快便反應出來,眼前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是?她拼了命的搖頭退後,那端酒的小太監一步步的近前。

  “不,江公公,不要這麼對我,不要這麼對我。”

  “只怪你太多事了,有時候禍從口出知道嗎?你知道的事,皇上未必不知道,但是你說出來,就有性命之憂了?”

  江寒好心的開口,然後提點這位可憐的女子︰“喝了這杯酒吧,少痛苦一些,來世記著謹記自已的本份,不該說的話不要說,自已害了自個兒。”

  江寒說完,那捧酒的小太監,端著托盤走過去,樓芸香搖頭,頭發盡散,花容失色,垂死掙扎。

  “不,我不喝,我不喝,這不關我的事,我後悔了,你去告訴皇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改口供,我改口供。”

  “晚了。”

  江寒嘆息,那小太監端著托盤已走到樓芸香的面前。

  只見她一抬手便打翻了小太監手中的托盤,盤中的酒壺和酒盎盡數毀了,那毒酒潑到地上,哧溜一聲,冒起了騰騰的白沫。

  果然是劇烈的毒酒啊,樓芸香的眼瞳中赤紅一片,緊縮在角落里,再也無路可逃了。

  大太監江寒嘆氣︰“樓小姐何必自找苦吃呢?閻王叫人三更死,從來不留人到五更。”

  他說完,退後一步,身側另一名太監手捧白凌走了過來,這時候先前端托盤的小太監走過來,和他一人一邊執著那白凌,如鬼狼似的走到樓芸香的面前,伸手一拉樓芸香的身子。

  樓芸香哪里乖乖的就範,動手反擊起來,可惜她雖然有武功,卻不是這兩個小太監的身手,很快便被他們制服了。

  白凌順利的纏到她的脖子上,兩人一左一右的往後用力的拉扯。

  大太監江寒不忍心看,退後一步走出牢房,靜靜的望著牆壁。

  幽幽的光影中,只見一個人影兒痛苦的掙扎著,雙手扒拉著脖子中的白凌,手腳掙扎著,撒抓著,可惜卻敵不過脖中的催命繩索,慢慢的停止了動作,最後軟綿綿的像一個再沒有生氣的娃娃。

  兩個太監手一松,連白凌帶人都滑落到地上去。

  牢房外面,江寒重重的嘆息一聲,吩咐兩個太監︰“把人悄悄的處理一下。”

  “是,公公。”

  兩人低聲應,然後動手去做這件事,沒人知道這件地牢中,其實隱藏著一個專門用來埋葬屍體的地方,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宮中消失。

  漢成王府的古宛內,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正在睡覺,並不知道這暗中發生的一切。

  天近亮時,陡的聽到窗外響起急切的說話聲。

  “世子爺,世子爺,有事了?”

  夏候墨炎蹙眉,慢慢的翻了一個身坐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鳳公子和孫公子等人都回來了,有事稟報主子。”

  夏候墨炎眼神一冷,鳳離歌是他暗中布置在刑部保護樓乘風的,而孫涵和夜飛鵲等人在宮中密切注意著樓芸香的動靜,現在這兩幫人都回來了,說明什麼?臉色陰驁凌寒,手腳俐落的下床穿衣。

  晚清也聽到了窗外的說話聲,同樣的感覺到事情似乎並不順利。

  等到夏候墨炎走出去,回雪走進來,伺候著她起來,兩個人一先一後跟上夏候墨炎的身子,一路去古宛的正廳。

  正廳內,鳳離歌領著兩個手下立著,孫涵和夜飛鵲也站在廳上候著,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進來,忙喚了一聲︰“師兄(世子爺。)”

  夏候墨炎牽著晚清的手,兩個人走到上首坐下來,示意下面站著的人都坐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

  夏候墨炎見他們幾個人臉色都不好看,很明顯的出了什麼事?關切的詢問。

  鳳離歌率先開口︰“我們一直在刑部外面守著,並沒有看到任何人來劫獄,但天近亮的時候,刑部內傳出消息,樓乘風突發疾病,暴斃于獄中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聽,臉色陡的黑了,沒有人劫獄,也沒看到人動什麼手腳,這樓乘風竟然死了,說明什麼?是內里的人要他死。

  刑部大牢的重刑犯,誰敢胡亂動手腳,就算皇後有這個膽,他們的人也一直隱藏暗處,也沒看到她派人動手腳,而刑部那些官員,斷然不敢為了皇後,暗中動手腳,那麼這暗中下命令的人恐怕是?

  兩個人不再去想,望向另一側的孫涵和夜飛鵲,孫涵站起身,臉色陰驁,緩緩開口。

  “我等一直守在瑞龍宮的牢房附近,除了看到有太監進去過,再沒看到任何人,但是早上卻聽到太監叫起來,說樓芸香不見了,被人劫走了。”

  下首的人說完,不敢再多說什麼,其實在座的人都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樓乘風的死,樓芸香的失蹤,其實只有一個人才可以輕而易舉的辦到,那個人如此做,是為了保全皇後,不對,應該是為了保全住太子,所以關于民間麒麟一說,還有漢成王被抓被下藥,統統的隨著樓乘風的死和樓芸香的失蹤完結了。

  “好,很好。”

  夏候墨炎咬牙冷聲,眼瞳涼薄一片,那樣的人,果然是心狠手辣,冷漠無情的。

  自古帝皇都為了自身利益,哪里管得了別人的死活,一切都是為了自身的利益罷了。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就住在王府內吧。”

  “是。”

  幾人同時應聲,晚清吩咐回雪領他們下去,安頓在王府內。

  回雪領著幾人下去,堂上安靜下來,夏候墨炎周身的寒潭之氣,冷氣流在廳堂內竄起。

  晚清看他生氣,很是心疼,伸出手握著他的手安撫他的情緒。

  “好了,你別生氣了,帝皇有帝皇的顧慮,其實他也很無奈,宮中只有兩位皇子,一個是太子,一個是瑾王,你應該知道,太子若是登基,慕容家最多就是榮寵一些,但若是瑾王登基,背後可是南昭王府這樣的異姓王,別看那異姓王府,一直安份守已,可誰又知道他們抱著什麼樣的狼子野心呢?皇上如此做也是無可厚非的,只是太子和皇後躲過了此次的事,只怕接下來依然不會放過我們,所以我們要想保全住大家,只有讓皇上見到離歌,讓他知道,除了太子,還有別的兒子可以繼承他的大統,而且我認為離歌比太子強多了,或者你露出你的身份也行,你的身份可是正統的太子順位人,只不過當初被皇後動了手腳。”

  “我不會認他的。”

  夏候墨炎一口拒絕了晚清的話,讓離歌進宮是他母親的心願,否則他都不想讓離歌進宮。

  那種深淵之地,只會腐濁了一個人的靈魂。

  可是離歌母親的心願卻不能不完成,這是他們答應了娘的。

  至于他就敬謝不敏了,夏候墨炎伸出手摟著晚清的身子︰“我曾答應了你的,等到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我便帶你離開這里,去過我們想過的生活,我一輩子都會疼惜你的,你看皇上,因為身在皇家納了別的女人,和娘越走越遠了,我不想將來和你步他們的後塵。”

  “謝謝。”

  晚清靠在他的懷中,知道他說的話沒有錯,若是他進宮為皇上,那麼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這已經不是單單愛與不愛的事情了。

  何況當初父王私自把墨炎接進漢成王府,若是讓皇上知道,只怕他會大發雷霆的,這可是欺君之罪。

  “可是若是皇上不知道還有別的兒子,只怕接下來皇後和太子做了什麼,他依然會包庇他們,那麼我們和漢成王府將一直處于危險中。”

  晚清說出事實,皇上之所以包庇他們,並不是說有多愛他們,而且沒有辦法可選了。

  身為帝皇,恐怕他也很無奈,但若是讓他見到離歌,她相信,皇上一定不會保庇皇後和太子,而推離歌上位,因為離歌的身後清清白白,牽連著的是漢成王府,正是皇室一門的親貴,這樣皇上反而是最放心的。

  “這件事我再想想吧,離歌未必願意進宮。”

  他這麼多年都過得很好,習慣了在江湖上漂泊,若讓他進宮,他未必願意。

  “若是你想,他一定會答應你的。”

  晚清淡淡的開口,她知道鳳離歌與夏候墨炎的感情十分的好,若是知道只有他進宮,漢成王府和他們才會無憂,那麼他再不甘心也會進宮的。

  夏候墨炎自然也知道這件事,不過他不想逼他。

  “我不想逼他,除非他自願進宮去,另外我決定先對付慕容家,皇後的最大支撐不是慕容家嗎?皇上可以護著太子,但不會護著慕容家,這慕容家一直以來的行事準則,皇上的心里已不舒服了,所以我們只管對付他們便是了。”

  兩個說著話,天已經大亮了,回雪從門外走進來請示是否把早膳傳進來,晚清點頭。

  早膳傳進來後,兩個人略吃了一些,便沒什麼胃口了,想起漢成王還在府上靜養,兩人便想把樓乘風的事和樓芸香的事告訴父王一聲,所以相伴一起去漢成王住的院子。

  侍衛守著門,一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過來,見過禮後便領著他們進去。

  王妃一直照顧著漢成王,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過來,很是高興。

  “墨炎和晚清過來了,坐下來陪王爺說說話。”

  房內,漢成王爺臉色紅潤,顯示出他的身體已恢復過來,此時坐在床上,笑望著夏候墨炎和晚清。

  “本王的身體早就好了,你母妃非要讓我再休息休息。”

  看到他們兩個人很恩愛,夏候墨炎和晚清倒是很開心。

  “母妃的心意父王就不要拂了,這麼多年為國操勞,借這次的機會好好休養休養。”

  “是啊,多休息。”

  王妃一聽兒子媳婦兒站在自已的身邊,越發的笑得柔和︰“看,大家都認為你該好好休息。”

  “是,我的王妃,我知道了。”

  漢成王笑著點頭,王妃知道他們定然有話要講,對于政事她不感興趣,所以倒了兩杯茶放在墨炎和晚清的身邊,笑著開口︰“母妃先出去吃點東西。”

  “好,母妃你去吧。”

  晚清開口,王妃領著房內的兩個丫頭退出去,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漢成王望著兒子媳婦,看他們的神色,知道他們定然有話要說,忙關心的問。

  “你們想說什麼?”

  夏候墨炎的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把昨兒晚上在刑部和宮中發生的事情講給了漢成王夏候臻,夏候臻臉色陰驁,一句話也沒說,對于宮中的皇兄,他是理解的,身為皇室的一份子,目前只能保全住太子,就是他也會如此做的,如若毀了太子,皇兄只剩下瑾王一個兒子了,那麼到時候只能立瑾王繼位了,不過?夏候臻望向夏候墨炎,若是讓墨炎認了皇上,又當別論了,其實他倒是認為墨炎比太子更適合當金夏國未來的儲君。

  不過漢成王的眸光一轉,夏候墨炎便知道他想什麼,趕緊的開口轉移他的思想。

  “父王,看來此事告一個段落了,但是皇後和太子未必會放過我們,所以我準備毀掉皇後背後的勢力慕容家。”

  夏候墨炎一開口,漢成王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不過對于他想毀掉皇後背後的勢力,卻有些擔心,那慕容家與朝堂上多家有牽扯,稍不留心,不但毀不了他們家,反而是連累自身,就是他身為漢成王,手中有羽衣衛,還不敢擅動他們,

  雖然不懼,倒也兩下制衡。

  現在墨炎要動他們,並非易事。

  但是漢成王知道兒子不是個平常人,既然他開口,必然是有幾分把握的,如此一想,便叮嚀夏候墨炎︰“好,你們小心一些。”

  “我們知道了。”

  夏候墨炎站起了身子,晚清亦起身跟著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曾經答應了竺兒要幫助上官府的事,如此一想便望向夏候臻︰“父王,眼下我們正是用人之時,上官府的人倒可以一用,他們自然是一心向著我們的。”

  夏候臻眼楮閃爍了一下,知道媳婦兒與上官府的人化解了心結,聽說自已此次中毒,還是上官府的曹長老了幫了自已一把,現在墨炎要動慕容府的人,那麼以後他們要和慕容府的人保持距離。

  其實一開始娶了晚清,他本來想著用他們的,只不過後來聽說媳婦兒與上官府的人不親近,所以怕那些人不可靠,現在是晚清說了,他自然心中有數。

  “好,回頭等我上朝了,會稟明皇上給上官府人安置一些實事的。”

  “謝父王。”

  兩個人和漢成王告安退了出去,王妃領著丫鬟走過來,笑著和他們說了幾句話,自進房中去了。

  夏候墨炎拉著晚清,走在抄手游廊中,閑散的說著話兒。

  “晚兒,我陪你散散步吧,現在這事告一個段落,也不急。”

  “嗯。”

  晚清沒有拒絕,兩個人一路逛向王府的後花園,此時已是初冬,天氣涼薄,後花園內的暖房中供養了不少名貴的花草,兩個人行走在其中,夏候墨炎緊握著晚清的手,關心的望著她的肚子,然後蹲下身子貼著她的肚子和肚子里的孩子說起話來。

  “小子,不許讓你娘幸苦,若是讓你爹爹我知道你讓你娘幸苦了,等你出來,我第一件事便是痛揍你一頓?”

  夏候墨炎威脅起晚清肚子里的孩子,晚清當真是哭笑不得。

  現在她才懷孕兩個多月,還不足三個月呢,小寶寶還沒有成形呢,如何聽得到他的說話,再一個他怎麼就肯定是個兒子呢?說不定是個女兒呢?

  “親愛的墨炎,說不定這是一個女兒。”

  “女兒?”

  夏候墨炎一臉的驚奇,飛快的站起身子︰“女兒好啊,一定和童童一樣可愛。”

  光是用想的,他便滿心滿意的期待,若是生一個粉粉嫩嫩的女兒,一定特別的可愛,羨慕死所有人了。

  夏候墨炎滿臉的光輝,笑意瀲瀲,唇角是醉人的春意,然後想起另外一件事。

  “晚兒,剛才你叫我親愛的,這叫法真好聽,以後你就叫我這個吧,比墨炎好聽呢?”

  他一說,晚清便笑了起來,這在現代是很正常的叫法,但是古代的人還真是大驚小怪的,不過幸好花房里沒人,若是被別人聽到可就笑話了,不過既然人家喜歡聽,她不防多說一遍。

  “親愛的墨炎,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是,世子妃,你親愛的墨炎遵旨。”

  這家伙似乎極愛親愛的三個字,滿臉璀璨的笑意,然後又重復了兩遍,伸出手牽著晚兒的手往外走去,又低低柔柔纏纏綿綿的開口。

  “晚兒,再說一遍來聽聽。”

  “不說。”

  “說一遍。”

  “不說了。”

  “說一遍吧。”

  晚清被他纏得沒辦法了,最後咬著牙瞪他︰“親愛的墨炎,你娘子大人生氣了。”

  “喔,那行,為夫請罪送娘子去休息。”

  他一伸手抱起晚清,直奔花房外面,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花房外面守著回雪和雁平落沙等人,一看世子爺和世子妃兩人出來了,忙跟著他們身後,回古宛去了。

  夏候墨炎把晚清送回古宛的房里,讓她休息一會兒,自已去找鳳離歌和孫涵等人,商量接下來如何對慕容府動手。

  房間里,晚清拿了書歪靠在榻上看書。

  房內房外靜悄悄的沒有一丁點的聲響,丫鬟們誰也不敢大聲說話,連走路都放輕了腳步。

  晚清看了一會兒,覺得眼楮有些酸澀,正準備休息一會兒,誰知道回雪從外面走進來請示。

  “主子,慕容府的世子夫人過來拜訪你。”

  “稼木盈秀,她過來干什麼?”

  最近一直忙這樣那樣的事情,她幾乎忘了稼木盈秀這麼一個人,不知道她在慕容府怎麼樣?活得還行嗎?其實她知道這稼木盈秀便是她失蹤的二妹上官紫玉,雖然知道她的身份,她也沒有想過拆穿她,只要她安份的做她的世子夫人,她不打算怎麼樣她?

  不過今天她卻來漢成王府拜訪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晚清猜測著,不過既然來了,她總要見見她才好。

  “你去帶她過來吧。”

  “好!”回雪應了一聲走出去吩咐門外守著的婆子,讓侍衛把人領過來。

  有婆子應聲走了,回雪走進來,扶了晚清的身子走出去,一路去古宛的正廳內。

  剛坐定不大會兒的功夫,便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晚清揮了揮手,回雪走出去領人進來。

  這隨著回雪身後走進來的不是稼木盈秀又是何人?

  她依然美麗動人,神容舉止落落大方,領著兩個婢女從門外走進來,一看到坐在堂上的晚清便端莊的行禮︰“見過世子妃。”

  “嗯,慕容夫人客氣了,坐下吧。”

  晚清請了她坐下來,兩個人淡淡的望了兩眼,回雪上了茶水,晚清開口。

  “不知道慕容夫人來漢成王府是否有事?”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自從那一日家中宴請過各位夫人,再沒有見過世子妃,所以今日無事便來拜訪世子妃。”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晚清不動聲色的想著,心里便有些生氣,這稼木盈秀若是真的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她絕對不會饒過她的,一邊想一邊端起茶盎,笑著開口︰“來,喝茶。”

  “謝世子妃。”

  晚清舉杯示意稼木盈秀喝茶,然後放下茶盎望著稼木盈秀。

  “慕容夫人一直待在金夏國,是否會想念遠在千里之外的親人?”

  稼木盈秀一聽她的話,深邃的眼瞳中浮起什麼,隨之歸于黑暗,什麼都沒有,唇角勾出笑意,放下手中的茶盎,望向上首的晚清。

  “盈秀遠離故土,很想念家里的親人。”

  “嗯,這倒是真的,為人子女不能盡孝,想必心里很難過吧,我父親去世的時候,雖然我守在了他的身邊,可是心依然很痛,因為知道父親心里還牽掛著一個人,所以心里真的不好受。”

  “牽掛誰?”

  稼木盈秀陡的開口,堂上的人全都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了,一起望著她,稼木盈秀很快反應過來,她是太激動了,趕緊開口︰“我是太好奇了?”

  晚清了然的點頭,沒有責怪她,不過倒是沒忘了回她的話。

  “我的二妹上官紫玉,她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父親到死也惦著這件事。”

  雖然父親沒提到,但她還是知道,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雖然父親沒有說,其實心里也是有她位置的。

  只可惜他到死也不知道他的女兒,其實就在楚京。

  晚清說完不再說話,下首的稼木盈秀也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望向上首的晚清︰“世子妃節哀吧。”

  “嗯!”晚清點頭,不再糾結于父親的死上,而是關心的詢問稼木盈秀︰“慕容夫人和慕容世子一向恩愛吧。”

  她的聲音一落,首先便看到稼木盈秀身側的小丫頭眼神中有不屑,使得她不由多看了幾眼,不過那丫鬟似乎很快便警覺了,收斂起自已的神態,垂首讓人看不清她的神容,晚清再望向稼木盈秀,沒發現她身上有什麼異常。

  不過剛剛她明明看到小丫頭眼中的不屑,可不是假的。

  稼木盈秀的聲音響了起來︰“世子妃見笑了,我們兩個人還好。”

  “嗯,那就好!”晚清點頭,稼木盈秀站起了身,和晚清打招呼︰“不敢勞煩世子煩多陪,盈秀先行告退了,回頭盈秀沒事便過府來打擾了。”

  她說完抬首望向晚清,眼瞳中竟然有一些不言而明的期盼,晚清眼里一閃而過的暗芒,吩咐一側的回雪︰“送慕容夫人出去。”

  “是,世子妃。”

  回雪也是個冰雪聰明的,主子如此說自然是有深意的,她一般情況下從來沒叫過她去送客,如此一想,便緊走了兩步,上前一步扶著稼木盈秀,攙扶著她送出了古宛的正廳,很快便又回轉了進來,手里多了一張細小的紙條,一臉奇怪的望著晚清。

  “這是慕容夫人塞給我的,是什麼意思?”

  回雪揚了揚手中的紙條,望著晚清,晚清也是滿臉的不解,稼木盈秀現在可是蒼狼國的公主,還是慕容府的世子夫人,可為什麼連身邊的丫鬟都不屑她,現在她又偷偷塞紙條給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現在沒有人生自由,被人控制了,剛才在堂上看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不得說的樣子,難道說她的身份被慕容奕知道了,晚清心驚。

  “遞過來我看看。”

  回雪把紙條遞到晚清的手上,只見紙條上寫著三個字‘聽月樓’。

  這聽月樓晚清是知道的,楚京一家有名的青樓,聽說樓里有很多來自于小國的異域女子,金發碧眼,很招男人的喜歡,使得聽月樓的生意興隆不已,而且有不少的傳聞,說這家聽月樓里還有很多官員出沒。

  不過稼木盈秀把這個紙條塞給她們必然是有用意的,回雪正好站在晚清的身後,側身望了一眼,滿臉的不解。

  “主子,這是什麼意思呢?慕容夫人為什麼不親口和主子說呢?”

  “恐怕她沒辦法開口,她身側的小丫頭也不是她的人,是慕容府的人。”

  晚清一口咬定,從先前稼木盈秀的舉動,到現在的紙條,她可以肯定,稼木盈秀的身份定然被慕容奕那個男人給識破了,所以現在身不由已,那兩個丫鬟是慕容府的丫鬟,負責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沒辦法說,不過她為什麼要來漢成王府呢?晚清一時想不通這一點,不過關于聽月樓三個字,她倒是想清楚了。

  “你立刻去請世子爺和鳳公子等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

  回雪不明白主子為什麼樣要把世子爺請過來,不過既然主子吩咐了,她便照做,飛快的閃身出去,直奔門外。

  正廳里,晚清繼續看手中的那張紙條,好似那三個字隱藏著什麼重大的秘密似的。

  一會兒的功夫,回雪領著世子爺,還有鳳公子,孫涵和夜飛鵲等人過來,眾人一走進來便先給晚清見了禮,然後坐到下首。

  夏候墨炎則走到晚清的身邊坐下來,見她很認真的看手中的紙條,一伸手便接了過來,只見上面寫著聽月樓三個字,不由得奇怪的挑眉。

  “這是晚兒寫的嗎?”

  望了望又不像,這字寫得略顯生硬,晚兒的字卻是柔逸絹秀的,那麼這是別人寫的字了。

  “剛才稼木盈秀過來了,然後悄悄的把這張紙條塞到了回雪的手中,別看只有三個字,代表的意思可不同尋常。”

  晚清說完,夏候墨炎稍微一想,便知道其中的涵意,有些不可思議。

  “難道說這是慕容家開的青樓。”

  他一開口,堂上數人齊齊的變了臉,第一世家慕容家竟然開了楚京內有名的妓院,里面還有很外異邦的女子,這種事若是查到了實證,可夠他們家喝一壺的。

  “肯定是的,要不然她不會巴巴的遞給我。”

  “她為什麼如此做?”

  夏候墨炎生怕其中有詐,所以沉穩的反問,然後開始想那稼木盈秀為何要做這種事,他知道這女人仍是上官府的二小姐上官紫玉。

  “其實她恨慕容奕比恨我的多。”

  這一點晚清是知道的,上官紫玉雖然恨她,但是比起恨她來,她更恨慕容奕,如果兩下沖突,相信她選擇幫助她來對付慕容奕,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慕容奕很可能發現了她的身份,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在慕容家的日子肯定不好過,這讓她更不甘心了。

  “既然知道這麼一個地方,我們不防認真的細查下去。”

  晚清一字一頓的開口,夏候墨炎點頭︰“好,這聽月樓由我來查。”

  “離歌負責查慕容家拳養的暗衛在什麼地方?一定要查出來。”

  “是。”

  鳳離歌點頭,夏候墨炎又望向孫涵和夜飛鵲兩人,吩咐他們別的事。

  “你們兩個查查暗下里,有什麼人在幫助皇後,一定要把這些人找出來。”

  孫涵和夜飛鵲起身點首,看世子爺一身的霸主之風,令人下意識的信服,不由自主的聽他調派,眾人各領了任務出去辦事。

  正廳里,夏候墨炎望向晚清︰“今天晚上我去聽月樓查查。”

  “我也去。”

  看著自已的男人去妓院,雖然相信他的能力,可還是不甘心,所以她一定要一起去。

  夏候墨炎卻沒有多想,只顧及到晚清肚子里的孩子,臉色立刻罩著不同意,霸道的開口︰“不行,你肚子里有孩子,不準亂跑。”

  “墨炎。”

  “說了不行的。”

  夏候墨炎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大手一伸抱她入懷,然後起身準備送晚清回房去休息。

  晚清雖然有些累了,不過想到晚上這男人要一個人去妓院,看他生得龍翥鳳翔的美姿,還不被那些女人剝了,何況最近她懷孕,他們兩個人一直沒有同房,這個男人現在可是一塊干柴,她堅決不同意啦,當然這些話她說不出口,所以心里鬧了小小的別扭。

  “我一定要去。”

  晚清堅定的表示要去,然後抱住夏候墨炎的膀子晃起來,像童童一般霸氣的撒起嬌來。

  “親愛的,你有兩個選擇,一你帶我去,二我自已去。”

  夏候墨炎本來很堅定,可惜架不住某女人柔得似水的一聲聲親愛的,最後終于投降了,答應帶她夜進聽月樓,不過讓她先睡一會兒。

  晚清自然不敢不應,進了房間後乖乖的睡覺,而夏候墨炎卻自去分布,今天晚上要做些什麼?他派了幾個人等到他們進樓里的以後,闖進聽月樓搗搗亂,查探一下,聽月樓究竟有何實力,然後再做打算。

  房間里,晚清一覺得到天近晚,起來時,夏候墨炎正坐在床邊疼寵的望著她,瞧她睜開了眼楮,伸手扶了她起來。

  “晚兒睡著了很可愛,要是生個和你一樣的女兒也是相當不錯的。”

  “我也這樣想,生了女兒可以陪我逛街買衣服。”

  晚清倒是不客氣,但凡女人都想有一個和自已一樣的女兒,母女二人相約逛街買衣服,這感覺想想便特別捧。

  “你啊,快起來了,我們該去聽月樓了。”

  “是,我親愛的真好啊。”

  晚清一聽說要帶她去聽月樓,嘴里像抹了蜜一樣甜,笑得如花開,香拂十里。

  女人有時候要適當的撒撒嬌,賣賣盟,讓男人有哄人的地方,要不然不哄自已就該去哄別人了。

  她很慶幸自已在現代生存過,懂得比古代的女人多,所以當剛則剛,當柔則柔,這樣兩個人的愛才會長久。

  “你的小嘴巴真甜,一開口我就拿你沒撤。”

  夏候墨炎裝模作樣的嘆氣,其實是心里窩心得很,俯身便吻了晚清的唇一下,身子立刻火熱起來,想起什麼似的附在晚清的耳邊說了一句︰“我問過人家藥師了,說懷孕的時候,只要輕一點不會有事的,所以我們?”

  他火熱的氣流吐在晚清的耳朵上,癢癢的,還有他的話令人臉紅心跳的,晚清的臉一下子燒燙起來,趕緊的轉移話題︰“穿衣服,穿衣服,不是要去聽月樓嗎?”

  夏候墨炎磁性迷人的笑聲響了起來,外面的下人一聽便知道世子爺的心情極好,人人覺得開心。

  只要主子們開心,她們下人便會很快樂了。

  夏候墨炎並沒有喚回雪進去伺候晚清,自已動手給晚清換了一套男子的裝束,然後束起了她的頭發,現在她才懷孕兩個多月,還看不出她的肚子來,所以穿一身男子錦衫的她,眉目雋美,端的是綺麗幽美的豐姿,周身的噴薄瀲灩,當真是俊美不可方物的俏公子。

  身著男子裝的晚清,竟比著女裝多了一份風流之態,翩翩風姿,與夏候墨炎二人可並稱當世二絕了,不過夏候墨炎的這份俊美的面容,很輕易便露出他的身份,所以他便動手易容了一下,雖然只是簡單的渺渺數筆,卻與原來的他大不相同了,整個人少了俊美,多了一抹剛毅,很像一個孔武有力的武將,這樣子的他比起真實面容的自已差了很多。

  晚清看著這樣子的他,不由得笑了起來,不過沒笑多長,也被夏候墨炎拽了過去,動手給她易容。

  雖然她著了男裝,可不代表不會被人認出來,另外,不易容的她太引人注目了,他們是去打探情況的,不是去選美的……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48
發表於 2016-10-27 17:02:42 |只看該作者
第127章

  楚京仍是金夏的京都,繁華昌盛,夜晚的楚京,依然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酒樓人來人往,茶館車水馬龍,青樓楚館中,更是熱鬧非凡。

  夜色一片荼緋,一眼望去,滿眼的清華奢侈,好一幅醉生夢死的富貴溫柔鄉,讓人不願意清醒過來,只想快活的過一生。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在一輛輕裝馬車上,兩個人並沒有帶任何的手下,因為雁平和落沙還有回雪都是熟面孔,帶著他們若是露出破綻,倒是麻煩事。

  所以兩個人只帶了一個平時很少露面的手下,充當馬車夫,一路穿巷過街的直往楚京有名的青樓聽月樓而去。

  聽月樓門前,車水馬龍,達官顯貴的來來往往。

  老鴇姑娘刻意的甜膩做作的聲音此次彼落的響起來,夜色中令人打顫。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從馬車上面下來,吩咐馬車夫拉馬到一側等候,兩個人一先一後的往聽月樓走去。

  遠遠的老鴇一看到有人過來,便領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過來。

  “哎喲,這兩位客官面生得很哪?不像楚京本地的人,不知道是何處來的?”

  那老鴇的眼楮利得很,一照面便看出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面生得很,所以像盤查戶口似的開口。

  晚清壓低了聲音,輕慢的開口︰“我們是來楚京做生意的,因為聽說這聽月樓里的姑娘,有些不同尋常,都是金發碧海的女子,好生稀奇,所以哥倆特地過來看看,不知道是否有這回事,還是道聽途說?”

  老鴇精明的眼光瀲上笑意,看來又是兩只肥羊,這樣的問話,她聽說過已經不止一次了,列開了大嘴,笑得別提多開心了。

  “我們樓里的姑娘可真正個個美若天仙,卻又與別處不一樣,所以才會如此生意興隆,兩位公子快請進。”

  老鴇的一雙利眼上下的打量一下,便看出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身上的衣著都很華貴,一看便是有錢人家的公子,所以錢一定不缺,如此一想,便滿臉笑意的開口︰“來,來,進來,今兒個保你們滿意?”

  “還是媽媽爽快,放心吧,只要人滿意,我們銀子不會少你的。”

  晚清略沉的聲音響起來,老鴇笑得更開心了,兩個人跟著老鴇的身後往樓里走去。

  聽月樓,迎面便是一塊山石屏風,擋住了里面的風光。

  看不真切里面的場景,一行人剛走進去,還沒繞過那山石屏風,便聽到老鴇尖細的聲音響起來︰“來啊,把這兩個敢唬弄我的家伙抓起來,竟然膽敢到聽月樓來招事。”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對視一眼,不明白自已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不過臉上卻布起了生氣,怒瞪了老鴇一眼,

   “你個潑貨,難道想訛我們的銀子不成,我們還什麼都沒看到呢?”

  這時候樓里很多人張望過來,見門前的兩個人被聽月樓的龜奴媽媽團團的圍住,只張望了一眼,便又自顧摟著樓里的姑娘去快活了,明顯的對門前的一幕不感興趣,因為這一幕經常出現,只要有生面孔,老鴇為怕出意外,就會如此喲喝一番。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怒氣沖沖的瞪著身側的這些家伙,正想出手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

  不過門前響起了一道冷凜懶散的說話聲︰“這是做什麼呢,好好的來玩玩,又是動刀又是動劍的?”

  這聲音竟然是如此的熟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心里一動,不會是慕容奕吧,如此一想飛快的望過去,只見聽月樓門前,站著五六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兒,為首的不是慕容奕又是何人,他的身側立著的竟是鎮國公府的端木磊,還有朝中數名大員的公子哥兒,一行五六個人,人人臉上布著看好戲的意味,望著老鴇和龜奴。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鎮定的迎視著這些人,然後收回視線怒瞪著老鴇,冷冷肅殺的開口︰“爺聽說你們這里有金發碧眼的女人,因為沒瞧過,所以過來瞧瞧,你以為你們聽月樓有什麼了不起的,此地不留爺,難道就沒留爺的地方了?”

  夏候墨炎說完,慕容奕挑眉望過來,仔細的打量了幾眼,最後確定只不過是普通的客人罷了,男人食色性也,沒有什麼好緊張的,便冷冷的瞪了老鴇一眼︰“好了,別惹了爺們的興致,好好招待人家。”

  說完他領著身後的幾個公子往里走去,老鴇趕緊的朝樓里招呼一聲,自有姑娘過來招待這幾人,花朵錦簇的圍繞了一大圈,一路簇擁著上二樓的雅間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見慕容奕和端木磊等人離開,總算松了一口氣,剛才他們還真害怕露出破綻,那可就麻煩了。

  沒想到竟然會踫到這些家伙,看來這慕容奕和朝中一些大員的公子走得極近啊。

  “弟弟,走吧,別看了,不就是女人嘛,這等窩囊氣我們受不了。”

  夏候墨炎一伸手便摟了晚清的肩準備離開。

  老鴇由先前一試,看出這兩人並不慌亂,相反的人家很生氣,並不像是別有用心的人,何況剛才公子也訓斥她們了,所以老鴇趕緊的陪著笑臉兒。

  “客官別走,是老身的不是,該打該打。”

  老鴇自已先抽了自已幾下,然後伸出胖手來拉晚清的身子。

  “走走,今兒個老身一定挑選最漂亮的姑娘陪你們兩個。”

  這老鴇倒是會做生意,立刻招呼著晚清和夏候墨炎繞過屏風。

  二人只覺得眼前一亮,院子里面,有寬大的露天高台,四周擺放著很多的花盆,盛開著嬌艷的花朵,台上正有一群異國風味的女子在跳舞,和現代的肚皮露很像,總之穿著很少很少的衣服,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肚皮,下身是輕紗似的長裙,連里面的小褲褲都顯而易見,一群膚白如雪的女子在台上擺首弄姿,台下的男人看得忘我,很多人就差流口水了,巴著高台不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雖然眼楮盯著高台,似乎色迷迷的樣子,但腦海里想的卻是別的事情。

  看來這聽月樓真的是慕容家的產業,先前老鴇對慕容奕的態度便可看出,並不是單純對客人的恭敬,還有一些敬畏,那種害怕被責罰的小心翼翼。

  兩個人正想得入神,老鴇得意的笑聲響起,使得他們回過神來。

  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不要想的為好,全神貫注的對付著眼前的局面才是緊要的。

  想到這,夏候墨炎一伸手摟了晚清的肩膀,對著高台上的女子指指點點。

  “你瞧那身材,真好啊,好白的皮膚,還有那腿,好修長啊。”

  他是無心之語,聽到晚清的耳朵里可就有些不是滋味,一邊點頭︰“是啊,是啊。”

  一只手便不安份的實施了鷹爪手,掐上了夏候墨炎的腰,用力的狠狠的一揉一搓,只聽得身邊的男人悶哼一聲,卻不敢叫出來,抬首望向身側的女人,只見她笑眯眯的指著台上的女子繼續評價。

  “嗯,確實不錯,瞧瞧這腰,瞧瞧這腿兒,真是銷魂啊,看來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呢?要不然走了形的身材,當真是讓人沮喪呢?”

  說完一臉無奈的望向自已的肚子,似乎在考慮問題。

  夏候墨炎一看,這姑奶奶不會動啥心思吧,早知道不帶她來了,看來女人喝起醋來,才不管你是非黑白,趕緊的伸手拉了晚清的手,打哈哈。

  “老鴇,找兩個這樣的姑娘,給爺們彈彈小曲,唱唱歌兒。”

  “好勒。”

  老鴇高興的應聲,立刻吩咐身側的小丫頭帶兩個客人到左首通道的一間房里。

  夏候墨炎悄然望了一眼二樓三樓,每個門都緊閉著,不知道內里的乾坤,這其中究竟有多少朝中的大臣在這里。

  兩個人被帶進一樓的普通房間,小丫頭出去帶人,很快有兩個金發碧海,穿著半透明薄紗的女子從外面走進來,每人手中抱了一柄琴,逶迤而進,動人至極。

  晚清仔細的打量這兩個人,很有些像現代歐州白種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兒風騷勁兒,眉目風流。

  晚清一邊打量一邊瞄身側的夏候墨炎,只見這男人沒顧得上盯著房間內的兩個女人,倒是緊盯著她,以免她突然的襲擊他。

  聽月樓的兩個姑娘一看房內的兩個客人,不看她們,只顧著互相眉目傳情,這是什麼意思?這兩人是斷袖嗎?可是也不用跑到這里來袖吧,兩個女子臉色不耐看,淡淡的開口。

  “客官是聽彈琴,還是聽曲兒?”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總算回過神來,抬頭便看到人家兩個姑娘一臉的委屈,外帶鄙視不屑,晚清不甚在意的揮手︰“給爺們來個曲兒吧。”

  兩人應聲,一人自去彈琴,另一人動作優雅的放下手中的抱琴,過來徹茶奉上︰“公子請喝茶。”

  說實在的,眼前的兩個公子長得不俗,比那些出入青樓楚館的達官顯貴要強多了,哪個女人不愛少年郎,那些達官顯貴,大多都是糟老頭子,禿頂大肚楠,還有各種各樣變態的嗜好,有的無能,便用各種道具代替,根本不把她們這些妓子當人看待,只不過是一些供他們取樂的工具罷了。

  此時一見眼前這些儀態不俗的人,雖然有可能是斷袖,她們也是樂意的,所以這徹茶的女子臉頰粉紅,眼瞳有情意。

  房內很快響起了悠揚的小曲兒,說實在的,彈的並不十分的好,不過來這青樓中的男子大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誰會真的去聽琴啊。

  不過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可沒有心情在這些女人身上,他們關心的是這座聽月樓究竟隱藏著多少實力,另外這些姑娘們知道些什麼?

  想到這兩人相視一眼開始問話︰“姑娘芳名?”

  “我叫西羅,她叫美月。”

  “在這里做幾年了?”

  “有兩年了。”

  那姑娘說完,唇上的笑意更深,晚清伸手拉她坐下來,那女子的臉一下子紅艷起來,嬌滴滴的滿臉的羞,

  這年輕公子給人的感覺果然和那些老頭子不一樣,讓人心里小鹿似的亂跳。

  “公子怎麼稱呼?”

  西羅輕聲的問,夏候墨炎望了晚清一眼,然後沉穩的開口︰“我叫夏墨,他叫夏晚。”

  “原來是夏公子。”

  西羅的臉色笑意更深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輕易便發現這女子全無半點的警戒,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些姑娘不知道樓里的情況,一想到這些女人不知道樓里的情況,兩個人便不想再多問,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想著,晚清笑著稱贊西羅和美月。

  “兩個姑娘人長得真漂亮啊。”

  正說著,忽然聽到門外響起了鬧哄哄的吵雜聲,房內的幾人臉色一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彈琴的美月,立刻停住了動作,站起身和晚清等人急急的奔了出去,站在門前張望。

  只見聽月樓上下亂糟糟的,很多人奔了出來,夏候墨炎和晚清望向二樓,樓上的廊通里,隱約有數張驚慌失措的臉,不是朝中的大員又是何人?還有慕容奕和端木磊等公子哥兒,站在廊柱邊,一臉的看好戲神情,望著大樓,唇角擒笑。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趕緊裝著慌張的樣子,若是過于鎮定,只怕會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力,慕容奕和端木磊都不是吃素的。

  這時候老鴇領著龜奴直奔向那些的搗亂的家伙撲去,樓里一片喊殺之聲,打成了一團。

  拳腳交加中,不時有吃疼的聲音響起來,夏候墨炎和晚清注意到暗處隱約有人影晃動,為數還不少,不過根本沒有動手的打算,看來這聽月樓確實隱藏著很多有能力的高手。

  樓里有很多人怕受到牽連,所以驚慌失措的離開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也趕緊的扔下一張銀票,假裝害怕的跟著別人的身後離開了聽月樓,因為只有他們走了,那些手下才會全身而退。

  兩個人上了府門外的馬車,一路離開了聽月樓。

  不過馬車疾駛出去不遠,兩個人便感受到有人跟蹤他們,很顯然的是聽月樓的人懷疑了他們。

  夏候墨炎命令前面駕車的手下︰“多轉兩圈,甩掉那些人。”

  “是,爺。”

  馬車夫一抽馬,馬車疾駛在夜色中。

  車內,夏候墨炎伸出手抱著晚清坐在她的腿上,然後關心的問她︰“你沒事吧。”

  “沒事,不過看來聽月樓真是慕容家的產業,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的膽大妄為,私設青樓楚館,在這朝廷是嚴令禁止的,可是該如何搜查到證據證明這聽月樓是他們慕容家的呢?”

  “這有點難度,比搜查那暗衛要難一些。”

  “嗯,沒事,我們好好想想,一定會有辦法拿到證據,證明聽月樓就是慕容家的產業,這可是一宗大罪,利用聲色場所來結黨謀私,比單純的結黨謀私可要重得多。”

  晚清分析,慕容家仍是楚京的第一世家,又有皇後撐腰,若是單憑一兩人件小事並不足以打挎他們,皇後肯定會出面,她一國之皇後,皇上就算懲罰,也不會讓他們一沉到底,那麼他們就有可能翻身,所以他們要集齊慕容家的多項罪名,讓皇上即便有心包庇他們都沒辦法。

  馬車外,響起手下的稟報聲︰“爺,那些人甩掉了。”

  “好,回府去。”

  “是!”馬車一掉頭,飛奔回漢成王府去了。

  夜色已經很深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回房間休息,暫時拋開了慕容家的事情。

  房內,回雪領著丫頭們退下去,夏候墨炎漆黑的眼眸好似汪了一潭的湖水,深邃而熾熱,氤氳一片,晚清看著這樣子的他,不由得想起先前他所說的話,下意識的開口︰“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事呢?”

  墨炎哪里理會她,動作溫柔的一把拽過她的身子,便女上男下的絞在了一起,霸道的瞪著晚清。

  “我腰好疼啊,先前是誰吃醋了?我只是看人家一眼,便被又掐又揉的,現在腰上一定是青紫一片的。”

  晚清不由得心虛,不過仍然嘴硬的反駁︰“哪有吃醋,我是那種喜歡吃醋的女人嗎?”

  夏候墨炎不禁笑了起來,她就是啊,而且醋勁還特別的大,不過他喜歡,女人若是吃醋代表了在乎,若是不吃醋才是不正常的,所以他一點也不生氣,只是想逗逗她。

  “是啊,醋勁好大啊,我就看了一眼,你便下了死力的掐你夫君我,所以現在是不是該補償我呢?”

  他說完一句,便拉了晚清的腦袋,使勁的親她。

  晚清因為纏綿,周身的汗水,映襯得白晰的肌膚越發的細膩動人,還泛出淡淡的粉色,可是一想到自已很快便會因為懷孕而身子走形,便有些沮喪。

  “墨炎,若是懷孕,我身子?”

  “唔?”

  她的話未說完,便被夏候墨炎的唇緊緊的封住了,深深的一個長吻過後,誘惑的開口︰“即便懷孕,我們家晚兒也是最漂亮的娘親。”

  一聲落,再不給她任何的思想,全身心的投入進去,房間內很快上演一幕恩愛纏綿。

  一次纏綿過後,夏候墨炎總算滿足一些,也不敢再有什麼別的要求,便擁著累了的晚清睡覺。

  天邊曉月輕霜,細紗一般的光芒籠罩著漢成王府的各處。

  北風呼嘯,枝葉搖曳,沙沙的卷起地上的落葉飛舞。

  忽地漢成王府的大門上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很快便驚動了人,一會兒的功夫,整座王府的人都驚醒了。

  古宛這邊,有人在門外稟報︰“世子爺,世子妃,不好了,宮里來人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一驚醒了,兩個人趕緊的穿起衣服,待到穿好了,便吩咐外面的人進來。

  進來的是回雪,恭敬的一福身子︰“宮里來人了,宣了世子爺和世子妃進宮。”

  “這三更半夜的進什麼宮?”

  夏候墨炎蹙眉,心陡的一沉便覺得不好,好好的怎麼會讓他們進宮呢?肯定是又出什麼喲蛾子了,不過一時還真想不出來,宮里會有什麼事與他們有關。

  兩個人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頭發,然後領著回雪走出去。

  門外另立著雁平和落沙二人,一行人往王府的門前而去。

  漢成王府的門前,除了管家安成,還有漢成王夏候臻,此時夏候臻正與一名太監說著話,那太監是瑞龍宮的大太監江寒的手下小明子。

  小明子得了江寒的真傳,在宮中素有八面玲瓏之風,自然知道這漢成王爺可是皇親貴冑,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夏候臻一和他打探情況,他便小聲的透露一些消息。

  “王爺,先前慕容家主領著慕容府的世子爺,還有世子夫人進宮了,那世子夫人似乎昏迷不醒了,然後皇上便吩咐奴才等過來傳世子爺和世子妃。”

  小明子說完,不再說什麼,夏候臻一揮手,安成立刻上前揣了兩綻銀子進小明子的手里。

  這里,夏候臻眼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過來,趕緊的拉了他們兩個走到一邊,把小明子說的情況告訴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晚清一聽這消息,臉色陡的凜寒陰沉︰“今兒個那世子夫人確實來拜訪過我,難不成他們慕容家想借著這件事鬧出什麼事來?”

  “恐怕真是這樣。”

  夏候臻點頭,夏候墨炎的臉色要多難看便有多看,沒想到這皇後剛收了手,慕容家的人便動起手來,看來他們不除掉這些人,真的消停不了了,如此一想,周身的凌寒盛怒,嗜血陰沉的開口。

  “走,進宮去看看,他們慕容府又編排出什麼事來?”

  夏候墨炎拉著晚清的手,兩個人領著手下往門外走去。

  瑞龍宮的太監小明子小心翼翼的跟上他們,雖然他是宮里當紅的太監,但在這些皇室親貴面前,還是不敢囂張的。

  漢成王夏候臻因為不放心自個的兒子和媳婦兒,最後也領著人一起進宮去了。

  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離開漢成王府,前往宮中。

  馬車內,夏候墨炎攬了晚清入懷,讓她在他的懷中再睡一會兒,這進宮的路程有一截呢,足可以讓她好好休息了。

  晚清也不推卻,伏在夏候墨炎的懷里便閉目養神,她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因為待會兒入宮,定然有一場大的暴風雨在等著她。

  暗夜中,馬蹄聲連成一線,等到一行人趕到宮中的時候,天已近亮了,晚清在墨炎的溫柔輕喚中,悠悠的醒過來,這一覺她竟然睡得特別的香。

  太監小明子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請王爺,世子爺,世子妃下馬車。”

  眾人在內宮門前下馬,改坐軟轎入宮,前往瑞龍宮的大殿。

  早晨的第一抹晨曦穿透雲層,細細的灑在瑞龍宮的龍鳳雕檐之上,栩栩輕輝。

  瑞龍宮大殿門前守著成排的太監,一看到小明子領著人過來,有小太監進去稟報皇上,人已經帶到了。

  很快小太監出來稟報︰“皇上宣。”

  夏候墨炎晚清連同漢成王夏候臻三人走進大殿,其余的人皆在殿門外候著。

  三個人走進金碧輝煌的大殿,一眼便看到大殿一側的地毯上,此時擺放著一個女子,正有御醫給她診脈,而在她的身邊立著的男人正是慕容府的世子爺慕容奕,還有慕容府的大家長慕容珩。

  慕容珩一看到走進大殿的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便怒目相向,然後眉毛胡子倒豎,冷哼一聲,似乎和他們漢成王府有什麼天大的仇恨一般,不過,現在兩家確實也和仇人差不了多少。

  夏候臻和墨炎晚清二人不理會慕容府的人,向上首的靠著的皇上和皇後行禮。

  “見過皇上,皇後。”

  “起來吧。”

  皇上夏候東宸的聲音略顯陰驁,一雙銳利的眼楮掃視了大殿下首的幾人。

  “謝皇上。”

  幾個人起身,夏候東宸沒開口說什麼,倒是一側的皇後,一臉的冷寒,怒氣沖沖的降罪︰“上官晚清,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下毒害慕容府的世子夫人,致使她小產,還有性命之憂。”

  “我害她小產,還有性命之憂?”

  晚清臉色罩著涼薄的冷霜,慢慢的勾唇,望向高首的皇後慕容煙。

  只見這個老女人比之前看到的更老了,皮膚松馳,眼角有皺紋,雖然涂了不粉,可依然遮掩不了蒼老的事實,整天算計別人,能不顯老嗎?

  晚清一邊想一邊有力的沉聲回話。

  “請皇後娘娘不要血口噴人,拿出證據來。”

  “你竟然跟本宮要證據,好,很好。”

  慕容煙冷笑,朝大殿外面叫了起來︰“來人,把白琳和小燕兒帶進來。”

  太監在殿外聽到命令,立刻把兩個丫鬟帶了進來,這兩個丫鬟,正是先前隨了稼木盈秀去漢成王府拜訪晚清的兩個丫頭,先前就見她們神色不對勁,現如今她們出現,更證明她們是一心為慕容府的。

  至于稼木盈秀,她倒不懷疑她,因為如果她幫的是慕容府,那麼先前就不會塞給回雪紙條了,所以說眼前的一切都是慕容府的人搞出來的。

  可憐稼木盈秀,竟然無端的失了孩子,還害得自已差點沒命,如果她猜測得不錯,這小產的藥恐怕和這兩個丫頭有關,至于她們如何下的,卻不得為知。

  大殿上,白琳和小燕兒兩個丫頭已傷心的叫起來。

  “請皇後娘娘給我們世子夫人做主啊,今兒個世子夫人在府上無事,想起了多少日子沒有見過世子妃,所以便提出去漢成王府探望世子妃,奴婢二人隨了她一起前去,後來我們在漢成王府待了一會兒,夫人怕打攪到世子妃,所以便回來了,誰知道一回來,世子夫人便覺得肚子疼,奴婢們也沒有在意,可等到半夜的時候,竟然小產了,整個人昏迷不醒。”

  兩個小丫頭說完,慕容府的家主慕容珩氣得周身的顫抖,怒瞪著晚清,然後望向漢成王夏候臻︰“做孽啊,做孽,一個閨閣婦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害了我們慕容府的金孫,這筆帳本候不會善罷干休的。”

  大殿上,晚清一聲冷笑,懾人的視錢望向慕容珩,還有兩個小丫頭,緩緩的開口。

  “慕容家主還是別說得那麼難聽,至于世子夫人為何會小產,不是憑你,憑兩個小丫頭就可以定了本世子妃的罪,你們這些人統統的加起來,只能算自辯,算不得證詞,眼下若是想定本世子妃的罪,還是另找證據。”

  大殿上,晚清沉穩的反駁,沒有似毫的慌亂心驚,鎮定自若。

  她身側立著世子爺夏候墨炎,一身的凌寒肅殺,冷如寒潭的眸光射向慕容家主慕容珩,深沉有力度的聲音響起。

  “慕容家主,今日若是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你慕容府誣蔑漢成王府世子妃的罪名恐怕由不得你如此放肆。”

  此言一出,大殿上,皇上和漢成王沒有說話,既不護短,也不責怪慕容家,任憑他們自已拿出主意,他們只是一個憑斷的。

  皇後慕容煙和慕容奕臉色難看至極,一直知道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難纏,但沒想到事到臨頭,他們竟然振振有詞,一想到這個,皇後咬牙望向皇上。

  “皇上,你看此事?”

  夏候東宸劍眉一挑,沉穩的開口︰“世子爺和世子妃說得沒錯,不能單憑眼前的兩個小丫頭就斷定世子妃下毒,這小丫頭可是慕容府的人,不知道可還有別的證據?”

  慕容奕一聽,朗星曉月般炫目的眸子里閃過冷光,沉聲開口︰“稟皇上,此事還是等盈秀醒過來問一問,我相信她一定會告訴皇上是誰給她下了毒。”

  “好!”夏候東宸一口應了,大殿安靜下來。

  下首先前在稼木盈秀身邊為她檢查的御醫趕緊跪下來稟報︰“回皇上的話,慕容夫人確實小產了,而且中毒昏迷不醒。”

  “傳宮中的主治御醫,全都過來會診,一定要盡快解了慕容夫人的毒。”

  “是!”大太監江寒領旨,立刻吩咐人去御醫院那邊,把所有的主治御醫全都傳過來,一定要解了這慕容夫人的毒,否則御醫院這些家伙恐怕別想活命。

  太監自去傳旨,殿內安靜無聲,夏候東宸掃了一眼候爺慕容珩,又望了一眼皇弟夏候臻,一揮手示意︰“候爺和王爺都坐下來等吧。”

  “謝皇上。”

  兩人領命自去坐下,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則站在一側,慕容奕站在大殿的另一側,他的臉上雖然鎮定,不過心里卻有些不安,這稼木盈秀醒過來後會不會按他所說的做呢?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已娶的是蒼狼國的公主,沒想到一次和這個女人喝酒,她醉酒後竟然說了胡話,都是他從前和上官紫玉之間發生的事,這一聽之下,他便知道自已所娶的女人竟然是上官紫玉,兜兜轉轉了一圈,他依然娶了她,還是娶一只被人玩過,還被手下玩過的女人,一只破鞋,一想到這個,慕容奕恨不得立刻死過去,心里像吞了一只蒼蠅似的難受。

  他一向自喻天之驕子,沒想到竟然吃了這等悶虧,所以只能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但是從此後再沒有對這個女人有過好臉色。

  可是昨日,祖父忽然來找他,提點了他幾句,他本來不願,可是挨不過祖父的命令,只得陪了這女人半天的笑臉,然後讓她前去漢成王府探望上官晚清……

  殿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御醫院的十多名主治御醫,全都奔進了大殿內,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先給皇上和皇後行了禮,然後自去慕容夫人身邊檢查合議,很快便議出如何解這毒藥,只不過經此重創的慕容夫人可能不能生育了。

  此言一出,殿內很多人臉色難看,皇後慕容煙和慕容奕,還有慕容家的大家長,全都狠狠的瞪著晚清,似乎她是什麼罪魁禍首一般,晚清心內冷笑,這些人當真可笑,明明是他們動了稼木盈秀,偏偏還裝著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不過她的心底隱有不安,如若稼木盈秀醒過來,她真的會幫助自已嗎?雖然先前塞給她那樣的紙條,可是這一次呢?若是她當殿指認是她下了藥,只怕一時自已還真難以脫身。

  晚清開始思索,如若稼木盈秀栽髒自已,該如何全身而退?

  大殿內,那些御醫開始給稼木盈秀施針,然後喂藥,人人注意著殿內的情況。

  皇上夏候東宸和漢成王夏候臻也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大殿內的情況。

  一針下去,又服了藥的稼木盈秀緩緩的動了一下,慕容奕飛快的上前一步扶住了稼木盈秀的身子,而那些御醫早放開手跪下來︰“皇上,慕容夫人醒過來了。”

  稼木盈秀沒睜開眼楮,先感覺到了肚子的刺痛,似乎有什麼流失了,腿間的粘綢感,讓她不睜開眼楮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慕容奕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他動了她的孩子,如果說前一刻她還顧忌他,都是為了孩子,但這一刻她的心如死灰一般,只聽得耳邊隱隱有慕容奕威脅的聲音響起來。

  “你小心注意你的說詞,否則別想有好日子過。”

  稼木盈秀的眼楮陡的睜開了,抬首望著扶著自已的慕容奕,臉上一層迷蒙,慢慢的抬手想摸這個男人的臉,他依舊和自已初見的時候一般俊美,風姿不凡,可是幾年的時間,最後都是一場空,這個男人連自已的孩子都可以殺,他還會饒過這樣的她嗎?想到這,笑了起來。

  慕容奕看她的樣子,格外的礙眼,真想一甩手扔掉這女人,可惜當著這滿殿之人的面,偏偏還要假裝痛心的抱著她。

  “盈秀,你醒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他就差歡呼放鞭炮了,可是一低首間,卻是唇齒狠厲,虎狼般狠毒︰“記著你該說的話。”

  大殿內,皇後慕容煙和慕容家主,看著慕容奕抱著稼木盈秀,兩個人的臉色都罩著一層隱暗的勢在必得,皇後慕容煙率先開口︰“盈秀,今日你就當著這滿殿的人面說出究竟是何人對你動了手腳?害了我們慕容家的孩子,不管是誰,本宮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稼木盈秀掉首望向上面坐著的雍擁華貴的女人,唇角有一抹虛弱的笑,然後抬眸,一點點的移開眼光。

  她的視線最後落到晚清的身上,就那麼定在她的身上不移開了。

  此刻她的心平淡如水,難道老天真是有報應的嗎?因為她有一顆害人的心,所以最後她要承受著別人的害,眼淚緩緩的滑落下來。

  晚清望著她,看著她的眼淚涌出來,忽然胸口一窒,如果這個女人一直和她的前身相親相愛,姐妹情深,不貪慕虛榮的話,其實也許會過得很幸福,可惜起因于一念之錯,到頭來卻承受了很多。

  現在她想說什麼,誣陷她嗎?可是看她的眼神卻又不像?

   晚清正猜測著,大殿上首的皇後慕容煙的聲音響了起來︰“好啊,上官晚清,果然是你給慕容夫人下藥了,害得慕容府的小金孫沒有了,你這個歹毒的女人。”

  慕容煙話說完,大家全都望著站在大殿正中的晚清,夏候墨炎剛大怒,瞪視著上首的皇後。

  “皇後別欺人太甚,這滿殿的人都在,誰聽到慕容夫人說是晚兒害的她?”

  大家確實沒聽到稼木盈秀說晚清害的她,可是有眼楮的人都看出稼木盈秀醒過來後一直望著上官晚清,難道這不是她害的嗎?

  這時候稼木盈秀掙扎了一下欲站起身,慕容奕緊扣著她的手臂,阻止她動作,可當她抬首望著他,聲音溫柔的開口︰“不是讓我指證陷害我肚子里的人嗎?我若不起來如何指證。”

  看她此刻說話溫柔,笑意盈盈,慕容奕松了一口氣,扶她站了起來,稼木盈秀站起身,拂開慕容奕的手,慢慢的掙扎著走了兩步,這兩步似乎已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站在大殿正中,先給皇上和皇後娘娘行了禮,然後掉首望向上官晚清,又望了望慕容奕,最後只聽她淡漠疏離的聲音響起來。

  “稟皇上和皇後娘娘,給我下藥,害了我孩兒的人,正是?”

  她的手慢慢的抬起,陡的直指向慕容奕︰“求皇上給我做主,慕容奕為了嫁禍給世子妃,竟然不惜毒害了我的孩兒,皇上,他是狼心狗肺的東西,連自已的孩兒都不放過。”

  大殿內,所有人都呆住了,尤其是皇後慕容煙和大家長慕容珩還有慕容奕,沒想到稼木盈秀最後竟然指證了他,雖然這真的是他做的,可是她是不想在慕容府過了嗎?這個死女人,慕容奕一反應過來,便陡的沖上去,一掌直拍向稼木盈秀。

  稼木盈秀不躲不閃不避,被他一掌擊中,身子軟軟的往一邊倒去,本來就被下毒的他,再被一掌擊中,頓時間五髒六肺盡傷,唇角流血,眼看著便要不行了。

  沒想到大殿之上慕容奕竟然膽敢行凶,皇帝大怒,立刻朝殿門外大叫︰“侍衛何在,立刻把慕容奕拿下,殘害自已的妻兒,還嫁禍給漢成王世子妃,立刻關押到刑部的大牢中去,沒有朕的命令,不準任何人去探望。”

  “是。”

  殿門外侍衛如狼似虎的奔了進來,直撲向慕容奕,他一愣之下,回過神來,望向被他一掌擊中的女人。

  看到她唇角雖然有血,可是臉上卻有笑意,眼瞳中更是閃爍著同歸于盡的暗芒。

  是的,她就算死,也要讓他不好過,竟然害了自個的孩子,還有比他更毒的人嗎?

  侍衛沖進來帶走慕容奕,慕容奕一路往外一路叫︰“祖父救我,姑姑救我。”

  慕容家的大家長慕容珩,顫抖著起身跪了下來︰“皇上,罪臣該死。”

  皇後慕容煙氣急敗壞的望著大殿正中的癱在地上的稼木盈秀,怒氣沖沖的吼起來︰“稼木公主,你為什麼要害奕兒,他可是你的夫君?”

  稼木盈秀笑望著皇後,虛弱的沒有力氣再說話了,緩緩的掙扎出幾個字。

  “夫君會毒殺我的孩子嗎?只為了嫁禍她人。”

  她說完再不理會皇後,皇後一個字說不出來,臉色陰驁難看至極,氣得身子抖簌。

  晚清看著大殿正中倦縮成一團的稼木盈秀,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女人與她是有仇的,可是此刻看她垂死掙扎,像一只螻蟻般痛苦,她的心竟然替她難過,從前的恩怨過往,似乎都不重要了,她還記得她的身份其實也是父親的女兒。

    晚清走過去,伸出手摟她入懷,看到她偎在她的懷里,輕掀唇低喃︰“謝謝你,姐姐,過去的事對不起了。”

  她說完晚清只覺得她用力的一伸手便把什麼東西塞進了她的手里,然後她的手緩緩的滑落。

  這時候大殿內一片死寂,晚清慢吞吞的放開她,陡的望向上首的皇帝,跪了下來。

  “皇上,請一定要為慕容夫人報仇,如若有人膽敢動手腳把殺人鄶子手從大牢里放出來,我們漢成王府絕對不答應。”

  “是,漢成王府的人絕對不答應。”

  漢成王夏候臻站了起來,夏候墨炎也站了起來,兩個人同時望著大殿上首的皇帝,眼瞳中是堅定的光芒。

  皇帝夏候東宸臉上罩著一層深沉,他本來就想找機會打壓一下慕容家的氣焰,沒想到竟出了這種事,所以這慕容奕自然不會放過的。

  “朕會處理這件事,若是有人膽敢求情,全都一並治罪。”

  這話一出,立刻阻止了皇後的話,皇後臉色陰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大殿上,慕容家主臉如死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御醫們和太監宮女更是不敢說一句話,而晚清已站起了身,走到先前指證自已的兩個丫鬟面前,抬手便當著滿殿的人面前,啪啪啪的每人甩了好幾下耳朵,直打得兩個丫地撲地求饒︰“世子妃饒過我們一命吧,世子妃饒過我們一命吧。”

  “饒你們,你們跟著慕容夫人,不但不能保護她的安危,還和你們世子一起毒害她,連後加害本世子妃,今日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你們仗斃。”

  “來人。”

  晚清一聲令,大殿門外,有太監奔了進來,她一指兩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丫頭︰“膽敢污蔑本世妃,杖斃了。”

  兩個小太監不敢應聲,抬首望大殿上的皇上,只見皇上一點動靜都沒有,擺明了默認了世子妃的動作,所以小太監趕緊的應聲︰“是,奴才遵指。”

  兩個人眼明手快的拽了兩個小丫頭下去,兩個小丫頭嚇得尖叫連連。

  “世子妃饒命啊,不干我們的事啊,不干我們的事啊,一切都是世子爺做的,奴婢沒有做,奴婢沒有做。”

  皇後慕容煙和慕容家主一聽這兩個丫頭的話,不由得臉色陰驁,恨不得立刻仗斃了這兩個丫頭。

  這次換皇後慕容煙大叫︰“快點拉出去仗斃了。”

  可惜晚清偏偏不如她的心願︰“拉回來。”

  兩個小太監一時不知道聽誰的,皇後讓仗斃,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讓拉回來,這可是難死他們了,兩人唬得撲通一聲跪下。

  這時候皇上出聲了︰“先帶進來吧。”

  皇後慕容煙一聽,這可是當著別人的面剝她皇後的臉面,臉色黑了,沉聲開口︰“皇上,這兩個丫頭竟然膽敢誣陷主子,難道不該仗斃嗎?”

  “請問皇後,她們是誣陷嗎?這滿殿的人都親眼所見,慕容世子爺毒害了自已的妻兒,還當著皇上的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難道這是蔑陷嗎?”

  晚清一連串的責問,皇後的一口牙快碎了,恨不得立刻吞食了上官晚清。

  大殿上,晚清不理會皇後,又望向兩個小丫鬟︰“記著,到刑部大堂上的時候,若是你們照這個說,本世子妃會饒過你們,否則你們就等著被仗斃吧,還有如若你們不誠心,有的是人想殺掉你們?”

  兩個小丫鬟怎麼會不知道,上面的皇後恨不得立刻仗斃了她們,所以現在只有這位世子妃可以救她們了。

  “世子妃救命啊,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會有人保護你們的。”

  晚清說完,抬首望向大殿上首的皇上,沉穩有力的開口︰“皇上,若是這兩個證人死于刑部的大牢中,我們就向皇上討要證人。”

  大殿上,夏候墨炎和夏候臻不由得一頭汗,這女人太狂傲了,竟然膽敢跟皇上如此開口,兩個人飛快的抬頭望皇上,生怕皇上變臉,好在皇上並沒有生氣,只是臉色微沉,然後應聲︰“好。”

  一句話阻止了皇後的所有幻想,如此一番安派,大殿內的慕容家主和皇後慕容煙都知道一件事,這慕容奕只怕不能輕易救出來。

  皇帝夏候東宸望望天色不早了,今兒個早朝都沒有上,便被這件事耽擱了,而且現在死的人可是蒼狼國的公主,真不知道該如何對蒼狼國的國君交待,夏候東宸心煩的輕揉眉心,戾煩的揮手︰“都回去吧。”

  “是,皇上。”

  所有人都告安退出去,晚清本來想把稼木盈秀的屍體命人送回上官府去,偏偏現在她的身份是蒼狼國的公主,所以皇上吩咐了慕容珩把人帶回去好好的停靈發喪。

  慕容珩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想借機把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除掉,誰知道這兩人沒除掉倒是把自已的孫兒送進了刑部的大牢,一想到這個,慕容珩面如死灰,連走路都沒力氣了,一路帶著稼木盈秀的屍首回慕容府去發喪……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49
發表於 2016-10-27 17:03:02 |只看該作者
第128章

  皇宮中。

  皇後住的宮殿里,再次響起一陣摔東西的聲音,皇後慕容煙氣得臉色紅黑交錯,胸脯上下氣伏,身子搖搖欲墜。

  本來父親和她打算利用稼木盈秀這個假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來陷害上官晚清這個賤女人,可是誰知道最後稼木盈秀卻改了說法,幫起了上官晚清,倒害了奕兒。

  不但如此,今兒個自已在皇上面前還討了個沒臉,害得七十歲的老父跪在大殿上受著皇上的冷臉色。

  一想到這個,慕容煙便覺得自已快瘋掉了,都是被上官晚清這個女人給逼瘋的。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她們的克星,不管他們做什麼,最後總是被她們給破了。

  皇後砸完了東西,累得跌坐在鳳椅之上喘氣,一側貼身侍候她的宮女,小心翼翼的勸解著︰“娘娘,別生氣了,生氣傷害的是自個的身子。”

  大殿內,眾人見皇後的神色好了一些,才松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的收拾殿內的狼籍。

  一番收拾之後,依舊恢復了原狀。

  這時候有小太監進來稟報︰“皇後娘娘,太子殿下過來了。”

  皇後聽到夏候洛晨,揮手示意小太監下去,太子夏候洛晨從殿外走了進來,高大的身軀,沉穩有力,眉眼剛硬,大踏步的走進來,身側緊隨著一個身著黑袍,五官立體分明的男人,這男人年紀雖然輕,卻一身的煞氣,尤其是他的眼楮,有一種幽寒凌厲,令人不寒而粟之感。

  太子和那人一走進來,便率先見了禮︰“見過母後。”

  “見過皇後娘娘。”

  那人隨了太子行禮,皇後點頭,示意他們都坐下來。

  太子帶來的人,自然是太子的朋友,不過這個人一看便不是簡單的角色。

  “這位是?”

  “母後,這是軒轅國的錦王軒轅夜暖。”

  “軒轅國?”

  皇後睜大眼楮打量軒轅夜暖,這男人比起太子夏候洛晨竟然出色得多,周身內斂的寒潭之氣,舉手投足更是有張有馳,再加上那嗜血冷寒的氣勢,當真是一個人物,而且這軒轅夜暖她還是知道一點的,他身為軒轅國的王爺,卻是有名的沙場大將,傳聞軒轅國周邊的小國,有幾個國家都是這軒轅夜暖收服的。

  晨兒怎麼會和這樣危險的人交往呢?他不會想?皇後一想,臉色便沉了下來。

  雖然她想讓皇兒盡快繼位,可是卻不會做個賣國賊,和這個什麼軒轅夜暖做出不好的勾當,想到這,皇後沉聲。

  “晨兒,你不會是?”

  她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完,太子夏候洛晨已吩咐殿內的人︰“都退下去吧。”

  “是,太子殿下。”

  大殿內太監宮女都退了下去,心里徹底的松一口氣,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不想知道任何關于皇家的事,

  殿內安靜下來,皇後不動聲色的望著太子,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太子沉穩的開口︰“母後,兒臣知道母後擔心的是什麼,但是錦王只是我的朋友,我與他是舊識,此次我邀了他過來,就是為了要幫我一個忙,一個除掉上官晚清的忙。”

  皇後一聽可以除掉上官晚清,早顧不著防備忌撢了,現在只要一想到能除掉上官晚清那個賤女人,她就渾身興奮,快意無比。

  這個女人若是活著,就是來折磨她的,她一生榮寵無比,偏偏在這個女人身上吃了無數次的虧。

  “好,不知道錦王殿下有什麼好主意。”

  軒轅夜暖眯眼望著身側的太子夏候洛晨,還有上首的老女人,犀利的冷芒閃過,然後凜寒的聲音響起來︰“皇後娘娘忘了上官晚清母系一族的人了嗎?他可是我們軒轅國的大將軍,如若給上官晚清定一個私通敵國,漢成王府密謀造反的事,怎麼樣?”

  大殿內,嗜血的聲音回響,皇後先是愣住了,然後慢慢的勾唇笑了起來︰“好,不錯,不過該如何做呢?”

  “我已經為太子和皇後設計好了,皇後娘娘放心吧。”

  軒轅夜暖慵懶疏離的開口,低首坐到一側的椅子上,輕撫掌中的一枚暖玉,神態羈傲。

  皇後看著這樣子的他,很是不舒服,不過卻不便得罪他,現在他們可是聯手的人,但是軒轅的錦王為何要幫助他們,定然是有什麼目的的?

  “不知道我們能為錦王做些什麼?”

  軒轅夜暖五指一收,掌中暖氣輕溢,他抬眸一笑,竟似空鏡凌花,虛無飄渺,不甚在意的開口︰“我是太子的朋友,既然太子張口,沒有不相幫的道理,另外,希望未來我們軒轅國和金夏國永結友好。”

  “好。”

  皇後雖然有些不相信,不過眼下還是除掉上官晚清的重要,至于這個軒轅夜暖,她防著他就是了。

  對于皇後慕容煙的心思,軒轅夜暖豈會不知,不過他根本不在意,因為目前他確實沒想過對付夏候洛晨和皇後,相反的幫他就是穩固自已的關系,將來他若得了軒轅的皇位,這人情總會用到的。

  想到這,越發的溫雅,手指一拈,便中錦袖之中滑落一方錦盒,恭敬的開口︰“小王送皇後娘娘一件禮物,先懲戒一下上官晚清,讓娘娘出出氣如何?”

  夏候洛晨伸手接了過去,親自奉到母後的手中。

  皇後打開錦盒,只見盒中好大一朵血色的蓮花,散發出淡淡的香味,令人聞之神情氣爽,竟覺血氣大盛。

  “娘娘,可識得這血蓮?”

  “只聽過傳聞,沒見過其花,沒想到竟然有這麼一朵蓮花。”

  皇後仔細的打量著,瓣瓣分明,鮮艷欲滴,紅艷似火,從來沒看過蓮花有如此鮮艷的色彩,歷來蓮都是白或粉為之,沒想到世上竟有血色蓮花,皇後越看越喜歡,慢慢的蓋了起來。

  不過軒轅夜暖說要幫她懲戒一下上官晚清,難道這朵血蓮有功能,是?

  她笑了起來,望向下首的軒轅夜暖︰“本宮在此謝過錦王了。”

  “好說。”

  軒轅夜暖隨意的開口,太子夏候洛晨見母後臉色好看得多了,心里總算舒展一些,望向皇後慕容煙。

  “母後,兒臣先下去了,母後不必煩心,兒臣一定會想出周全的辦法除掉上官晚清。”

  “嗯,你當心點。”

  皇後不放心的叮嚀他,希望他做什麼事有點顧忌,別落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就麻煩了。

  軒轅夜暖也起身告安,隨了太子身後離開皇後的宮殿。

  大殿內,皇後又打開了錦盒望著盒中散發出淡淡清香的血蓮,不由得得意的笑了起來,整張臉都有些扭曲,咬牙切齒的冷哼,上官晚清,這一次看你如何躲得過,我不能拿你開刀,先拿你肚子里的孩子開刀。

  此時身在馬車之內的晚清,陡的打了一個寒顫,坐在她身邊的夏候墨炎,立刻緊張的詢問。

  “晚兒,怎麼了?冷嗎?”

  十月底的天氣確實很冷,他想著脫下自已身上的披風,包裹著晚清。

  “我沒事,你脫掉會不會生病?”

   晚清一看夏候墨炎把披風脫了,生怕他著了涼,示意他再披回去。

  不過夏候墨炎沒理會她,依舊暖暖的包裹著她,然後笑著溫潤的開口。

  “晚兒忘了我有玄力護體了,你懷孕了,不能擅用玄力,所以還是受些暖吧。”

  說著緊抱著她,馬車內安靜下來,兩個人想起先前在瑞龍宮大殿發生的事,晚清是想到了上官紫玉,沒想到最後竟然那麼死了,其實當時她是可以躲開的,只要慕容奕一著不得手,就不會有機會動第二手的,可是她心如死灰了,所以寧願一死也要讓慕容奕難以翻身。

  “沒想到她最後竟然死得這麼慘。”

  “算了,別想那麼多了!”夏候墨炎生怕她想得多了,對孩子不好,趕緊的勸解著,晚清嘆息了一會,不去想上官紫玉的事,不過倒記起另外一件事來,先前上官紫玉死的時候,曾塞給她一個什麼東西,被她收起來了,

  晚清立刻從袖中取出先前放好的東西,竟是被揉成一團的紙,詫異的抬頭望著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則是一臉的驚訝,晚兒身上怎麼會有這個。

  晚清一邊揉平那亂糟糟的紙團,一邊解釋︰“這是我去扶稼木盈秀的時候,她塞給我的,不知道是什麼?”

  兩個人認真的細瞧,卻發現這是一封未寫完的信,信上與人談的是從一個叫巴珍的島國上再運一些異族美女過來,不過信未寫完,下面沒有署名。

  “這是誰寫的信?”

  晚清奇怪的開口,紫玉親自塞給她必然是有用意的。

  夏候墨炎緊盯著晚清的手,蹙眉思索︰“從信上的內容來看,定然是慕容府與人家的交易,不過如果是一般人,根本不足以打挎慕容家,除非是?”

  他眼楮一閃,陡的沉聲︰“難道這是慕容家主慕容珩的手筆,所以稼木盈秀才會如此費力的塞到你的手里。”

  夏候墨炎如此一說,晚清也有所感覺,不過下面沒有署名。

  “墨炎,父王一定識得慕容珩的手筆,讓他一看便會知道是不是慕容珩寫的,如若真的是慕容珩,我們就逮住一條大魚了。”

  晚清興奮的開口,如果真是這樣,紫玉和孩子的死也是有所值的。

  “這倒是,如若這真的是慕容珩的字,那麼我們可以讓父王取來他的墨筆,就算沒有他的親筆署名,也可以指證他經營生色場所,結黨謀私,另外還可以買通樓里的那些小姐,其實很多人恐怕不是心甘情願的遠離故土來到這里的,若是給她們一筆錢,一定很多人願意重返故土。”

  “嗯,這主意不錯,如若真的查證了這封信是慕容珩寫的,我會派人去做這件事。”

  夏候墨炎的臉上攏了歡色,這是他們一連吃了幾次虧才換得的這麼一點機會,一定要善加利用,到時候再加上離歌和孫涵還有夜飛鵲等人查到的事,定然可以治慕容家的重罪。

  馬車內兩人不再說話,一路回漢成王府。

  漢成王爺也和他們一起從宮中回來了,所以墨炎和晚清二人一下馬車便跟著漢成王的身後進了他住的院子。

  漢成王一見,知道他們倆定然有事要說,便揮手讓廳內的人都退出去。

  “你們兩個有話要說嗎?”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點頭,然後奉上了那封信,漢成王夏候臻先是不以為意,然後臉色慢慢難看起來,周身罩著戾寒。

  “沒想到慕容珩竟然做這種事。”

  漢成王一開口,晚清便高興了,又詢問了一句︰“父王確定這是老候爺的墨寶嗎?”

  “嗯,父王與他共事多少年,他的字父王豈會看錯,沒想到堂堂金夏國的候爺,竟然做出這等販賣人口的事,還經營聲色場所,若被查實了,這些罪名可夠他受的了。”

  夏候臻氣狠狠的開口,雖然想對付慕容珩,但知道這些事,還是十分的氣憤。

  夏候墨炎沉聲開口︰“父王你是否可以拿到慕容珩的字,這樣我們讓他無話可說。”

  “好,這件事父王去辦。”

  漢成王一口答應了,他要拿到慕容珩的字,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正廳內,兩父子說定了此事,晚清還有一個問題沒問︰“慕容珩身為金夏國的候爺,要做生意,怎麼會親自寫信呢?”

  這次夏候墨炎回答了她的疑惑︰“販買販賣人口是一宗大罪,那與慕容家接頭的人,也不敢隨便亂買賣,只有慕容珩這樣的身份才足以取信于人,否則那人怎麼做這宗生意,慕容珩身為皇後的父親,又是第一世家的家主,那與他交貨的人自然是信服的。”

  晚清一想倒也是這個理,隨著夏候墨炎的身後起來,跟漢成王告了安,兩個人出了院子,自去古宛。

  昨夜恩愛一場,半夜沒休息,進宮折騰到現在,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都累了,盥洗一番休息,什麼都不想,等睡醒了再說。

  這一睡只睡到傍晚,晚清起來的時候,夏候墨炎已不見了,回雪稟報主子。

  鳳離歌和孫涵等回來了,世子爺去與他們商討事情了。

  晚清點頭表示知道了,舒展了一下身子,睡了這半天總算好一些了。

  回雪侍候她起來,然後給她梳頭,兩個人正說著話,門外喜兒走進來稟報。

  “世子妃,王妃派人送進補的紅參給世子妃,說這紅參是別的小國進貢的,皇上賞了王爺,王爺只吃了半枝,還剩半枝王妃派人送來給世子妃補身子。”

  沒想到母妃有這個心,晚清很高興,揮手示意喜兒把人帶進來。

  門外很快走進來三道身影,為首的竟是那個玉蓮,身後跟著兩個僕婦,三人一起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有禮的開口。

  “見過世子妃。”

  “嗯,起來吧。”

  晚清雖然不喜這玉蓮,不過倒底是母妃身邊的人,而且母妃好心給她送紅參,自然不能拂了母妃的面子,所以淡淡的開口。

  玉蓮站起了身,雖然知道世子妃不喜她,不過沒有表現出似毫的不恭敬,走到今時今日,她知道眼前的女子,地位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就是漢成王和王妃都是極疼她的。

  所以她們這些小丫頭還是當心些好。

  “世子妃,這是王妃派奴婢送過來的紅參,請世子妃查收。”

  玉蓮奉上錦盒,晚清一側的回雪上前一步收了錦盒,然後捧到晚清的面前打開,里面果然是一枝吃了一半的紅參。

  這紅參極名貴,而且可以補血強身益體,王妃之所以送過來,便是晚清懷孕了,正需要進補的時候,反正王爺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便把這下剩的半枝送來給晚清燉著補補身子。

  “嗯,這紅參收著了,你和母妃說,謝謝她的費心了。”

  “是,奴婢知道了。”

  玉蓮應聲,逶迤窈窕的身子輕慢的轉身,端莊的往外走去。

  屋子里的燈光輕耀,一抹紅芒閃過,晚清和回雪同時望去,只見玉蓮的鬃發間,插著一枝紅艷的蓮花,透著妖治的光彩,一行三人慢慢的走了出去,屋內留下淡淡的香味兒,

  晚清挑眉望向回雪,一絲不安攏在心底。

  “她頭上是什麼花兒?那麼鮮艷,我們漢成王府有這種花嗎?”

  “回主子的話,沒有這種花,奴婢從來沒看過這樣的花兒,好像是蓮花,可是又不像,因為蓮花根本就沒有這種顏色,鮮艷的紅色。”

  晚清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沉聲命令回雪︰“打開窗戶。”

  因為不知道那倒底是什麼花兒,所以晚清趕緊命令回雪打開窗戶,回雪應聲打開了房間內的窗戶,那淡淡的香味兒很快散了,不過想想又覺得自已大驚小怪。

  人家戴在頭上都沒事,她們只是聞到味道便驚慌失措了,這還真不像她,想著笑起來。

  “瞧我小心的,其實就是怕人對孩子不利。”

  晚清解釋,回雪恭敬的應聲︰“奴婢知道。”

  一聽她說奴婢,晚清便不滿意的呵斥她︰“你別總是奴婢奴婢的,你是我妹妹,都說了幾次了,我們在一起就是互相做伴兒。”

  “是,我知道了。”

  回雪也就是順口一叫,沒想到引起主子的反應,趕緊的改口,收起了那半枝紅參,然後過去扶著晚清起身往外去︰“主子是不是餓了,去吃點東西吧。”

  “好。”

  兩個人一起出了房間,往門外而去。

  長長婉延的抄手游廊中,迎面看到夏候墨炎高大的身軀走過來,一看到晚清醒了,溫潤如暖玉般的開口︰“晚兒醒了。”

  “嗯,過去吃點東西,你吃過沒有。”

  “沒有,陪你一起吃。”

  磁性的聲音暗沉動聽,一直走過來,伸出手接了晚清的手,牽著她一起往古宛的正廳而去。

  正廳里,早擺好了晚膳,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下用膳。

  “你知道我先前做夢夢到什麼來?”

  晚清吃了兩口,忽然停住了動作,夏候墨炎望了她兩眼,然後笑著開口︰“看我們是不是做一樣的夢?”

  “你也做了。”

  晚清驚奇的望向夏候墨炎,見他點頭,不由得追問他做了什麼夢?

  夏候墨炎見她提起了精神,心里總算放心一些,其實先前他確實做夢了,夢到了童童,如果他猜得沒錯,晚兒也做到了兒子。

  “我做到童童了。”

  “我也是,我也是!”晚清高興的叫起來,沒想到他們兩個連夢都做的一樣呢,想到兒子,她便思念得緊︰“我做到兒子回來了,他就站在門口,長高了好多,高興的對我叫,娘親我回來看你了,我真高興啊,可是一睜開眼楮,什麼都沒有,兒子並沒有回來。”

  晚清說到兒子,落寞起來,然後放下手里的玉著,不想吃什麼東西。

  夏候墨炎見她最近的胃口都不太好,不由得擔心,細心的挑了幾樣放在她的碗里勸著︰“晚兒,童童學好藝就會回來了,我們不是還有肚子里的寶寶嗎?你不吃如何行?”

  一提到肚子里的寶寶,晚清不再說什麼,倒是依言又摸起筷子吃東西,可是剛吃了幾口,她的臉色便有些難看,慢慢的放下筷子,手下意識的去捂肚子,然後疼得叫喚起來。

  “墨炎,我的肚子好疼。”

  夏候墨炎一聽她的話,臉色陡白,一層陰驁的冷寒罩在眉間,撒旦般幽冷無情,一把推開眼前的桌椅,伸手便抱起晚清,坐到一側的軟榻上,害怕的問。

  “晚兒,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我肚子疼,好疼。”

  晚清臉上有冷汗溢出來,燈光照得她膚白如雪,一絲血色都沒有,連唇都慢慢的失去了血色,她恐慌的伸出手觸摸自已的肚子,感受到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流失掉一般,她害怕極了,伸出手緊掐著夏候墨炎的手。

  “孩子,孩子會不會有事?”

  “不,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夏候墨炎緊張得整顆心都抽搐成一團,卻不忘安撫晚清,若是孩子出什麼事,晚兒一定會痛苦的,想著,夏候墨炎朝一側的回雪大吼︰“快,馬上讓流胤去上官府找曹長老,讓他立刻過來。”

  “是,世子爺,奴婢這就去。”

  回雪顧不得傷心,立刻閃身出去,喚了流胤出來,吩咐他去上官府請曹長老過來一趟,自已雙閃身進了廳堂,看到主子的臉色難看至極,世子爺更是害怕的緊摟著她,回雪心如刀絞,恨不得任何的痛苦都到自已的身上,不讓主子承擔一點,還有孩子,孩子千萬別有事啊?

  夏候墨炎緊摟著晚清,緊張恐慌的喚她︰“晚兒,你忍忍,你忍忍,不會有事的,曹長老馬上就會過來了。”

  他一邊安撫著晚清一邊瘋狂的朝回雪大叫︰“這是怎麼回事,世子妃好好的怎麼會這樣?這其中有什麼人來見過她,做過什麼事?”

  門外小丫鬟們都聽到了動靜,很多人跑了進來,跪了一地,回雪連連的搖頭,此刻這種時候,她腦子里什麼都沒有,一點東西都想不起來。

  “沒有,奴婢記不得有什麼事。”

  回雪的恐慌不安不比夏候墨炎少,臉色同樣的蒼白一片,如若主子出了事,她也饒不了自已,可是倒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跪在廳堂一側的喜兒小聲的稟報︰“回世子爺的話,先前王妃派了那個玉蓮送了半枝紅參給世子妃,再沒有別的事了。”

  “紅參?”

  夏候墨炎眼瞳陰驁肅沉,母妃送東西過來,斷然不可能有什麼事,那麼是哪里出了錯。

  他整個人快瘋了,什麼都不能想,什麼都做不了,只知道很恐慌很不安,緊抱著晚清,生怕她有什麼事,他們的孩子有什麼事。

  “晚兒,晚兒,”

  夏候墨炎心痛的沉聲一遍遍喚,晚清臉上的冷汗使得頭發粘連在臉頰上,不過意識還沒有昏迷,疼痛中想起一件事。

  “血色蓮花?”

  她一開口,夏候墨炎緊張的問︰“什麼血色蓮花?那是什麼,怎麼回事?”

  晚清的肚子又疼了起來,哪里還回答得了他的話,雙手緊抓著他的手臂,然後一陣痛傳來,她承受不住,竟然昏了過去。

  夏候墨炎大叫一聲,朝殿內的丫鬟瘋狂的大叫︰“快去看看,怎麼還沒有過來,快點去看看。”

  “是,世子爺。”

  喜兒和福兒等爬了出去,可是門外根本沒有藥師,倒是看到西紗院那邊的太妃,還有王爺和王妃全被驚動了,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過來了。

  廳堂內,回雪也聽到了晚清的話,陡的開口大叫起來。

  “世子爺,是那朵蓮花,玉蓮頭上戴的那朵花,王妃就是聞到了那香味兒,一定是那朵蓮花的原因,所以世子妃才會如此。”

  主子當時便感到了不安,可是倒底還是出了問題。

  “玉蓮,又是這個賤人,來人。”

  夏候墨炎緊摟著晚清朝門外大叫,雁平和落沙走了進來︰“爺。”

  “去王妃的院子里把玉蓮抓過來。”

  “是,屬下這就去辦。”

  兩個人剛退出去,還沒有到門外,便聽到門前有聲音響起來︰“墨炎,這是怎麼回事?”

  正是漢成王妃,一走到門前,便聽到夏候墨炎讓兩個手下抓玉蓮,趕緊追問。

  夏候墨炎什麼都沒說,怒瞪著跟在王妃身側走進來的玉蓮,只見玉蓮一看到夏候墨炎如狼似鷹的眼楮瞪著她,似乎要吞噬了她,不由得叫起來︰“王妃,奴婢什麼都沒有做。”

  回雪朝著玉蓮叫起來︰“是你害了主子,是你。”

  玉蓮一聽回雪的話,早撲通一聲跪下來,望著王妃哀求起來︰“奴婢什麼都沒有做,求王妃做主。”

  “你頭上戴的什麼花?”

  回雪陡的叫起來,玉蓮一聽從頭上拿了下來捧到王妃的面前︰“稟王妃,這是奴婢早上從後院采摘的一朵蝴蝶蘭,奴婢看著很好看,便戴在頭上了,這事小月兒也知道。”

  小月兒也是伺候王妃的一名奴婢,聽到玉蓮指到她,立刻跪了出來。

  “稟王妃,玉蓮姐姐早上確實摘了蝴蝶蘭。”

  回雪一聽這話,不禁啞然,難道是她和主子看錯了,認真的細瞧玉蓮手中紅艷艷的蝴蝶蘭,雖然是名貴的品種,卻是她們識得的,這花遠沒有玉蓮先前頭上戴的那朵嬌艷碩大,這朵分明是假的,是她後來換上去的,想到這不由得大叫︰“不是這朵,那朵是紅色的蓮花,被你換了的。”

  “王妃,奴婢那里哪種東西,求王妃救命啊,奴婢也是奉了王妃之命來送那紅參的。”

  玉蓮哀求起來,王妃一看,晚清現在昏迷不醒,這些人還吵個不停,立刻喝止了︰“好了,等世子妃醒了,查清了情況再說。”

  王妃一喝完,玉蓮和回雪不再說話。

  不過夏候墨炎卻不願意放過任何一點的蛛絲馬跡,嗜血的朝門外叫起來︰“來人,把玉蓮抓起來。”

  “是。”

  雁平和落沙二人沖進來,拽住玉蓮便往外扯。

  玉蓮扯著嗓子叫︰“王妃,奴婢沒有做,王妃,奴婢什麼都沒有做。”

  不過漢成王妃並不理會她,她們此刻掛心的是晚清倒底怎麼樣了?就這麼昏迷不醒,她沒事吧,孩子不會有事吧。

  一時間,廳堂內的人全都臉色難看,老太妃更是氣得哭了起來。

  為什麼這王府就是消停不了,一出接一出的事情。

  門外響起腳步聲,流胤領著曹長老走進來,直奔晚清的身邊。

  曹長老一靠近晚清的身邊,便示意世子爺放開世子妃,夏候墨炎整張臉黑沉陰驁,把晚清放在一側的榻上,坐在她的身側,緊握著她的手,周身的緊張,手心全是冷汗,一口氣窒在胸中,幾乎不能呼吸了。

  曹長老開始診脈,堂上一片寂靜,誰也不敢打亂曹長老的診治。

  廳堂外面,玉蓮還在扯著嗓子叫,王妃聽得心煩不已,一揮手身側便有兩個僕婦出去,扯了東西便把玉蓮的嘴巴給塞得滿滿的,讓她什麼都叫不出來。

  堂上,曹長老的臉色慢慢的有些難看,然後放開手,取來自已的藥箱,銀針刺穴,身上的幾大穴位,借以讓血洛流動快一些,然後又喂她服了丹藥。

  不大一會兒,晚清的臉色好看一些,不過依然沒有醒過來。

  夏候墨炎的一顆心吊在嗓子眼上,見晚清並沒有醒過來,不由得叫起來︰“她為什麼沒有醒過來?”

  “身子受損,一時虛弱,沒事的,只是?”

  曹長老有話未說完,夏候墨炎和漢成王還有老太妃等人趕緊的接口︰“不過什麼,曹長老但請講實話。”

  “世子妃是無大礙的,只是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什麼?”

  夏候墨炎大叫,雋美的五官,陰驁難看,大手一握,青筋遍布,那一雙眼瞳中深不可測的暴戾,放開晚清的手,一把拽住曹長老的衣領︰“你說孩子保不住了,為什麼,為什麼,她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夏候墨炎的行為,曹長老倒是可以理解,其實他也很為世子妃可惜。

  “她是聞到了血蓮的香味,這種香味,對于成人是沒有大礙的,但是對于孕婦卻不行,只要吸進去,便會滑胎小產,世子妃就是聞到了那味道,所以才會身子大虛昏迷不醒。”

  “啊,啊?”

  夏候墨炎瘋狂的發作起來,在廳堂內嘶吼,眼楮赤紅起來,如一頭負傷的狼般。

  漢成王爺和王妃,還有老太妃,全都暗自傷心,這種時候誰也不敢阻止他,知道他心里難過,若是阻止他,只怕會受傷。

  曹長老走到一邊去開藥,其實他也很奇怪,這種血蓮是很少見的品種,一般地方根本沒有,他活了這麼大把的年紀,也就見過一次。

  一側的回雪回過神來,撲到曹長老的身邊,一把拽住他的身子。

  “你說主子是中了血蓮的香氣,血蓮是不是一朵紅色的蓮花。”

  “是。”

  曹長老點頭,回雪便叫了起來︰“是玉蓮干的好事,一定是她,先前主子就覺得不對勁了,讓奴婢打開了窗戶,可是還是中了血蓮的香氣。”

  她話音一落,夏候墨炎的身子已竄了出去,只聽得他凶猛如狼的聲音響起來。

  “來人,立刻給我去搜下人房,一間都不準放過。”

  “是,世子爺。”

  立刻有人應了,飛撲而去,直奔下人房而去。

  這里夏候墨炎撲到玉蓮的身邊一把提起她的身子,拿掉她嘴里的布,殘狠的吼叫︰“說,是誰給你的血蓮。”

  “沒有,奴婢沒有,奴婢頭上戴的是蝴蝶蘭,世子爺明查。”

  夏候墨炎都快頻臨瘋狂了,一想到晚兒待會兒若是醒過來,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她一定會很傷心的,一想到她傷心,他的心便要撕裂了,疼痛難忍,自從她嫁進漢成王府來,一天舒心的日子都沒有過過。

  他真是渾球一個,夏候墨炎自責的同時,大手陡的一伸便掐上了玉蓮的脖子,殺氣沉沉的開口。

  “你不說是吧,你不說就別想活命。”

  他用力的掐著玉蓮的脖子,玉蓮掙扎著,臉色慘白,然後雙手去扒夏候墨炎的手,呼吸越來越困難,用力的搖頭。

  我不要啊,我不要啊。

  眼看著她便要失去性命了,夏候墨炎卻陡的一松手放開了她,使得她跌落到地上,身子抽搐起來。

  夏候墨炎放她,不是因為饒過她,而是要查出究竟是誰指使她做的這種事。

  這時候搜查的下人房的僕婦等人陸續的過來,一一回報,沒有任何的發現。

  一側地上的玉蓮聽到這些人的話,心里松了一口氣,不過很快聽到一聲讓她跌進萬丈深淵的話。

  “世子爺,奴婢找到一個錦盒,里面果然藏著一朵花。”

  一名僕婦奉上一個華麗的錦盒,遞到夏候墨炎的手中,夏候墨炎飛快的打開,里面果然放著一朵妖治紅艷的血色蓮花,散發出淡淡的清香,一看到這朵蓮花,夏候墨炎的眼晴便紅了,瘋狂的吼叫起來︰“說,這是在哪里搜到的,哪里?”

  “稟世子爺,藏在小月兒的櫥子隔層里。”

  若不是她細心根本找不到,沒想到竟然藏得那麼深。

  小月兒正是先前玉蓮喚出來的丫鬟,沒想到自已的衣櫥中竟然藏著這麼一朵蓮花,不由得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下來,害怕的哭起來。

  “世子爺明見,奴婢根本沒有見過這朵血蓮,奴婢一整天都跟著王妃,不信你問王妃,奴婢什麼都沒做。”

  小月兒哭得傷心,就是借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對世子妃動手腳。

  想到先前世子妃身邊的回雪姐姐所說的話,小月兒飛快的盯著玉蓮,難以置信的叫起來︰“玉蓮,是不是你,你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把血蓮放在我的衣櫥里,為什麼?”

  這種時候,玉蓮哪里承認,早尖叫起來︰“不,我沒有,我沒有,這是你的東西。是你的東西。”

  玉蓮如此說,可惜夏候墨炎卻瞄準了她,因為沒有人傻到做完了事,把東西藏在自已的地方。

  這玉蓮之所以把這朵血蓮保存著,無非是因為貪心這朵蓮花,這可是價值千金的東西,她一個小奴婢怎麼會舍得毀掉了,所以才會留下它。

  “你說,是誰指使你做的?”

  夏候墨炎一揮手,身側的雁平和落沙沖過來,一把提起玉蓮。

  只聽得夏候墨炎一字一頓的開口︰“給我拉夾棍,我就不信她不交待。”

  夾棍,仍是夾手指的刑具,十指連心,一般人根本受不了。

  玉蓮一聽到要給她上夾棍早就叫了起來,那夾棍什麼滋味,雖然她沒有嘗過,卻是知道的,讓人疼得死去活來,恨不得沒有在這世上出生過,

  可是讓她交出幕後的指使人,她能交出皇後嗎?

  而且就算交出皇後,她也是沒憑沒據的,皇後做事是不留把柄的,到時候她還是死路一條。

  這里,玉蓮在遲疑,那里已有人把刑具取了過來,暗夜中,夏候墨炎好像一個冷血無情的索命鬼魂,陰沉沉的聲音響起來。

  “希望你能熬過去,這道熬過去,下道讓你嘗嘗針刺十指。”

  針刺十指,也是一道毒辣的酷刑,十根手指全都插上繡花針,一般人根本熬不過去。

  這時候玉蓮恨不得立刻死過去,可惜已有人過來拉她,直接把手夾到夾棍上去,很快,暗夜中響起一聲聲尖銳痛苦的叫聲。

  夏候墨炎面孔冰寒,森冷陰驁,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朝著幾名僕婦命令︰“給我用力的狠狠的夾,倒底是她的嘴硬還是夾棍硬。”

  “是,世子爺。”

  從來沒人看過如此冷酷無情的世子爺,周身的狠決,瀕臨瘋狂,好似一頭抓狂的野獸,隨時都會傷到人。

  執刑的僕婦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去拉那夾棍,玉蓮疼得昏死過去,還沒有醒過來,便被人當頭澆了一盆水,再次的醒過來,鑽心的痛襲擊到她的全身,她再也承受不住的叫起來。

  “我說,我說,是皇後給我的血蓮,這朵血蓮花是皇後給我的。”

  “沒想到你竟然是皇後的人。”

  這次說話的不是夏候墨炎,而且從堂上走出來的王妃,臉色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玉蓮跟了她有近十年,沒想到竟然是皇後的人,究竟她從頭到尾都是皇後的人,還是後來變節跟了皇後。

  王妃想著一步步走過來,瞪視著玉蓮。

  “難道說,你一開始便是皇後的人?”

  “是,皇後讓我進漢成王府,讓奴婢留在這里注意著王府的一舉一動。”

  王妃滿臉的陰沉,再說不出一句話來,沒想到那個女人連她身邊的人都安排好了,當真是心計深沉呢?

  夏候墨炎一聽玉蓮的話,周身的玄氣籠罩,再也忍受不住煞氣暴漲,此刻的他就好似來自地獄的修羅,殺氣滿身,身形一動,便要前往宮中找那個老女人算帳,竟然動到他的孩子,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不過王妃一看到他的動作,就知道他想干什麼,早一把拽住他的身子。

  “墨炎,不可,你若進宮,皇後不承認,就是你的失禮了,這小丫頭是我們漢成王府的人,算不上證據。”

  夏候墨炎哪里管這些,低沉凶殘的聲音響起來︰“那又怎麼樣,她膽敢動到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殺了她。”

  他陡的掙開了王妃的手,便欲去找皇後報仇,王妃大急,誰知道有小丫頭從里面奔出來,急急的叫起來︰“世子爺,世子妃醒了?”

  夏候墨炎陡的收住了腳,回身便閃進了廳堂,身後王妃松了一口氣,幸好啊,幸好,緊跟著夏候墨炎的身後進了廳堂。

  皇宮,半夜的時候。

  忽地聽到一聲哧的響,皇後住的寢宮內,燭火搖動。

  大床上的人陡的睜開眼楮,翻身而起。

  身為慕容家的女兒,皇後是有身手的,所以這聲響早驚動了她,一邊披衣一邊朝矮榻上的宮女命令︰“什麼東西響了?”

  兩個守夜的小宮女心驚膽顫的回話︰“娘娘,好像是有東西扔進來的。”

  “去取來看看。”

  皇後命令,那小宮女端著燭台走過去,看到扔進來的是一個華麗漂亮的盒子,小心的取了過來,回身走到皇後的面前,恭敬的奉上。

  “娘娘你看。”

  皇後眯眼,心陡的一沉,這盒子她是熟悉的,正是擺放血蓮的盒子,怎麼回來了,是怎麼回事?順手打開了錦盒,只見一朵血色蓮花,連同幾根手指滾落出來,掉在大床上。

  床上皇後肝膽俱焚,大叫一聲︰“啊。”

  昏死過去了,床前的小宮女同樣的嚇得尖叫連連……
一路好走,寶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50
發表於 2016-10-27 17:08:04 |只看該作者
第129章

  皇後的寢宮里,燭火輕搖,照得床上的老女人,面容越發的慘白蒼老,眉間還攏著一層憤怒,下意識的說著胡話。

  御醫正在為她診治,一側的小宮女簌簌發抖的跪著,先前的畫面還一直映在腦海里,那只擺放著手指和血蓮的錦盒此刻就擺在寢宮一側的案幾上。

  太子夏候洛晨一邊望床上的母後,一邊來回的踱步,心知肚明這錦盒是什麼人送過來的,那手指又是何人的?

  御醫診治過後,給皇後施了針,皇後慢慢的醒過來,睜著空洞的大眼楮,一時沒有反應,御醫收拾好東西,走到太子夏候洛晨的身邊小心的開口。

  “太子,娘娘醒了,沒什麼大礙,只是受驚了。”

  “嗯,下去吧,今兒晚上的事別驚動別的人。”

  “是,太子殿下。”

  這御醫是皇後的主治御醫自然不敢多說什麼,領命退了出去。

  太子夏候洛晨揮手讓殿內的宮女太監退下去,自已走到母後的床前,伸出大手緊握著母後的手,柔聲的開口︰“母後,你還好吧。”

  一聽到太子的聲音,皇後的眼里溢出淚珠來,一滴一滴越來越多。

  此刻的她再沒有往日的凜冽,淒慘無比,傷心的哭了起來,其實幾根手指並不足以讓她變了顏色,她是被實實在在的氣瘋了,一想到自已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害不到上官晚清,她便快瘋了。

  “晨兒。”

  “母後別傷心,身子要緊,以後這些事讓我來做吧。”

  太子陰驁冷寒的開口,他還真害怕母後被那些人給氣死了,那他可怎麼辦?一直以來,母後便是他的後盾,他還真害怕失去她,若是沒有她的支持,他不知道自已是否還能保住太子的位置。

  “嗯,你小心點,那賤人實在太厲害了,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是一個妖精,否則為何每次都可以安然無事呢?”

  “母後別想多了,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

  夏候洛晨臉色難看至極,緊握著皇後的手,眼瞳黑沉似海,怒氣騰騰。

  皇後不再說話,寢宮內一片寂靜,窗外北風呼嘯得起勁。

  漢成王府的古宛臥房內,夏候墨炎正摟著晚清靠在床上。

  晚清的臉色很蒼白,就在剛剛她從夏候墨炎的嘴里證實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保不住了,一想到這個,她的心便很痛,什麼都說不了。

  夏候墨炎看到這樣子的她,心里很痛很難受,伸出手握著她,柔聲開口︰“晚兒,別難過,孩子我們會再有的。”

  “再有也不會是他了,不是嗎?”

  晚清的聲音有些飄渺,虛軟無力,小臉蛋偎在夏候墨炎的懷里,眼淚無聲的落下來。

  夏候墨炎心疼死了,恨不得立刻沖進皇宮去找皇後算帳,最後親手斬了那個老女人。

  不過晚兒現在正傷心,他要陪著她,不讓她胡思亂想。

  至于皇後?他已經派鳳離歌殺了玉蓮這個賤婢,然後送了幾根手指頭給皇後,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後面,他不會放過那個女人的。

  夜慢慢的過去,晚清一直沒說話,無聲的垂淚,夏候墨炎則一直不停的勸著她,安撫她。

  雖然知道這勸是沒有用的,若是孩子真的保不住,恐怕這心痛要一段時間才會恢復。

  兩個人就這樣依偎著到天亮,可是半夜過去,孩子竟然沒有流掉,反而是晚清覺得肚子沒那麼痛了,也沒有流出血來,不禁有些奇怪,眼里閃過驚喜,難道說這個孩子不會有事,如此一想,不由得望向夏候墨炎。

  “墨炎,我的肚子一點事沒有了,你快去請曹長老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夏候墨炎看晚清滿臉的神彩,眼里也帶著深深的企盼,雖然他害怕失望,不過不忍拂了她的心意,朝外面叫起來︰“來人。”

  回雪領著喜兒和福兒二婢走進來,昨夜她們也是一夜沒睡。

  “去,領曹長老過來,世子妃的肚子竟然一點都不痛了,而且也沒有見紅。”

  “是!”回雪和身後的二婢臉上閃過驚喜,難道說孩子不會有事,如此一想,三個小丫頭直奔門外去請曹長老,曹長老昨夜便住在漢成王府內,沒有離開,所以回雪等人很快便把曹長老請了過來。

  房間內,大家全都是一臉的期盼,靜靜的望著床前給世子妃診脈的曹長老,只見他一會兒蹙眉,每個人的心便提了起來,一會兒舒展,大家松一口氣,一會兒又搖頭,大家再次的緊張起來。

  最後曹老長松了一口氣,臉上布著笑意,站了起來,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恭喜世子爺和世子妃,這個孩子竟然沒事。”

  這聲音一響起,似乎是世上最動聽的天賴之音,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周身攏上光彩,兩個人全都激動的望著曹長老︰“你說沒事是什麼意思?不是說血蓮的香氣可以使孕婦滑胎小產嗎?怎麼會沒事呢?”

  兩個人驚奇無比,一起望向晚清的肚子。

  看來這小家伙不同于常人呢,他竟然什麼事都沒有。

  曹長老摸著胡須,也是一臉的驚奇︰“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孩子確實沒事,看來小家伙的體質與別人不一樣,所以以後世子妃可以放心,他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的。”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謝謝曹長老,謝謝曹長老。”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迭連聲的開口,現在他們想感謝所有人,感謝老天爺。

  曹長老看到兩個人開心,他也很開心,和夏候墨炎道了賀便走出去了,把房間留給他們夫婦二人。

  夏候墨炎望向回雪,一聲令下︰“世子妃沒事了,立刻讓安管家放煙花,另外整個王府內的下人全都有賞,從古宛這邊支出。”

  “是,世子爺。”

  回雪高興的沖出去,喜兒和福兒也都出去。

  古宛內很快響起了歡呼聲,很快漢成王府內都驚動了,人人高興不已。

  夏候墨炎望向晚清,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晚兒,沒事了,沒事了。”

  “嗯,孩子沒事了沒事了。”

  兩個人有點語無倫次了,不過都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等到高興過後,便一起望著晚清的肚子︰“為什麼孩子會一點事都沒有呢?”

  最後晚清陡的想起了怎麼回事,唇角勾出笑意,眼楮晶亮有神︰“墨炎,我知道怎麼回事了,這個孩子就是我們那天晚上在瑤池台內懷住的,所以他不同于常人。”

  瑤池台仍是碧海雲天內最有靈氣的地方,地下有靈符,內置四把寶劍,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在那樣一個地方孕育出來的,所以他不同于一般的孩子,生來便是有靈氣的,所以那血蓮的香味不但傷害不了他,說不定還被他吸收了呢?如此一想便了然。

  夏候墨炎也想通了這件事,整個人十分的開心,痛苦糾結了半夜的心,這一刻總算放松了下來,不過想到背後下黑手的人,臉色陡的陰沉下來。

  “不管怎麼樣,我們不會放過皇後的。”

   “嗯,盡快把所有的東西安排好,別讓他們再有機會害我們。”

  “好,晚兒累壞了吧,你先睡會兒,我去分派離歌和孫涵等人,立刻把收集到的證據準備好,隨時進宮去見皇上,給慕容家重重的一擊,讓皇後知道,我們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可是你也一夜沒睡。”

  晚清知道自已難過痛苦的時候,這個男人不比她少難過,而且大家都一夜沒睡,他一定累壞了。

  “沒事,不給皇後一點厲害,我是寢食難安。”

  “嗯,那你去吧,別累壞了自個兒。”

  晚清點首讓夏候墨炎去忙,自個躺下休息,折騰了一夜,她確實是累了。

  古宛內安靜下來,太妃和王妃都過來看望晚清,知道她睡了,沒有打擾她,只叮嚀回雪好生伺候著晚清,以後多注意一點,不能再出一點的意外。

  回雪應了,守在門外,不讓人打擾到主子休息。

  晚清這一睡足足大半天的時間,等到她醒過來,已是下午了,府上來了一個客人,竟然是軒轅國的少將軍雲痕。

  沒想到雲痕竟然來漢成王府看望她,晚清很高興,讓人招呼雲痕到古宛的正廳內,她整理好一切,便領著回雪和喜兒福兒等去古宛的正廳。

  沒想到廳堂內,夏候墨炎也在,正招待雲痕,二人爽朗的說著話。

  一看到晚清進去,夏候墨炎招手讓晚清過去坐下,雲痕站起了身望著晚清,笑著開口。

  “表妹不會怪雲痕冒然打擾吧。”

  “表哥說什麼呢?快坐下來,怎麼想到過來了。”

  晚清關心的望向雲痕,身為軒轅國的少將軍,雲痕一定是極忙的,怎麼會有空跑來金夏國呢?難道是有什麼事情,晚清猜測著,示意雲痕坐下來,她自已坐到夏候墨炎的身邊。

  雲痕待到晚清坐下,也不和晚清拐彎抹角,身為一名武將,性格直率豪爽,沒有任何的虛偽。

  “自從我上一次放了表妹過關卡後,錦王軒轅夜暖便很生氣,所以把我調回了京城,掛了一個閑散的職名,我也樂得清閑,反正現在沒仗打,守在邊關和京城都是一樣的,父親也辭官歸故里去養老了。”

  雲痕一說完,晚清的臉上立刻掛上歉意,不管怎麼樣,他們這局面可是自已造成的,立刻望著雲痕道謙。

  “是我的錯,給你們帶來的了麻煩。”

  雲痕笑了起來︰“我來不是讓你愧疚的,而是別的事。”

  晚清才停住口,繼續聽雲痕往下說,雲痕接著開口︰“因為表妹的原因,我與錦王走得遠了,倒與太子走得挺近的,近日太子得到消息,知道錦王軒轅夜暖來了金夏國,生怕他會對表妹不利,所以便派我來金夏國,以防錦王殿下動什麼心機。”

  “軒轅夜暖來金夏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重復了一句,那麼皇後手中的血蓮花不會是軒轅夜暖搞出來的吧,因為皇後若有那個東西,不會恰恰等軒轅夜暖來,才拿出來。

  “這個可惡的家伙,恐怕他已經動手動手腳了?”

  雲痕一聽,臉色微變,擔心的望著晚清︰“你們沒事吧。”

  “我沒事,你放心吧,替我謝過軒轅太子了。”

  晚清真心的道謝,沒想到軒轅夜辰倒是真性情的人,不枉她與他相交一場。

  雲痕搖頭︰“沒事,太子怕錦王利用你與我的關系說事,所以讓我辭了朝堂上的職事,所以我現在是閑散人一個,沒事到處溜達溜達。”

  晚清一聽,沒想到雲痕竟然辭了職事,不由得感動,為了她的事。

  “謝謝你和軒轅太子了,他的人情我欠下了,表哥的關懷,晚清也記著了。”

  一直以為軒轅夜辰是個溫潤柔和的人,她還曾想過這樣的人如何斗得過虎狼之猛的軒轅夜暖,沒想到軒轅夜辰的心計也是無人可及的,恐怕這軒轅國的事,最終還是他說了算,若是如此,她倒是高興的,至少軒轅夜辰是個主張和平的人,他登基為皇,是百姓的福氣。

  雲痕聽了晚清的話,笑起來︰“沒事,父親知道這件事,還支持我如此做呢?並讓我在姑姑的墳前上枝香。”

  “好,回頭我領你去。”

  晚清開口,吩咐人來帶雲痕下去休息,連日來做馬車一定是累壞了,回雪領著雲痕下去休息,廳堂上安靜下來。

  晚清望向夏候墨炎,一臉的涼薄︰“沒想到這軒轅夜暖,竟然和皇後太子走到了一起,還真是物以類似啊。”

  “難道怕他們不成。”

  夏候墨炎臉上掛著勢在必得,就算多了一個軒轅夜暖,難道還能翻天不成,他還就不相信了。

  “慕容家的證據搜查得怎麼樣了?”

  晚清關心的詢問慕容家的事情進行到哪里了,皇後敢對付他們,就要承受他們的回擊。

  夏候墨炎聽了,沉穩的點頭,表示一切都很順利。

  “聽月樓內已買通了幾個女人,證明她們是被販買來的,另外慕容家拳養暗衛的事也查清楚了,還有家族內的弟子做仗著身份金貴,打傷人命,還強逼人妻為妾,總之搜查了很多的罪證,足以治慕容家一個抄家入獄待斬之罪。”

  “好,很好。”

  晚清用力的一點頭,這些事一呈上去,不怕慕容家的不被抓起來,就算皇上有心包庇,也沒辦法抹殺掉這麼多的罪行。

  兩個人又坐著說了一會兒子話,晚清的肚子便有些餓了,睡了大半天,一點東西都沒吃呢,吩咐回雪準備點吃的東西進來,很快便傳了晚清喜歡吃的東西過來,一一擺放好。

  夏候墨炎正好也餓了,便陪著她一起吃點。

  堂上,先前夜里的肅殺凌寒盡數散去,此刻一片溫馨,夏候墨炎二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兒,想到肚子里異于常人的孩子,兩個人都很高興。

  兩人正吃得歡,便見喜兒走了進來︰“稟世子爺,世子妃,安總管過來了。”

  “讓他進來吧。”

  夏候墨炎揮手,不知道管家安成過來做什麼,揮了揮手不甚在意的吩咐,喜兒走出去,安成走了進來,臉色有些不耐看。

  “世子爺,世子妃,宮里又來人了。”

  安成的聲音透著無力,一想到王府里接二連三的出事,身為漢成王府的總管,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昨天夜里,世子妃的孩子差點小產了,那玉蓮交待了是皇後指使的,幸好孩子沒事,這會子宮里又派人來接世子爺和世子妃。

  這次來的人,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江寒,江寒和小明子不一樣,一般情況下,他是什麼都不說的。

  所以他沒有打探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只得過來稟報世子爺和世子妃。

  夏候墨炎一聽,不知道皇後又要使什麼喲蛾子,不過既然她如此著急,那麼他就讓他們看看,他們不會總處于挨打的地步,

  “好,去前面招待好江公公,就說我們馬上就過去了。”

  “是!”安成退了出去,堂上,晚清放下了玉著,望著一側的夏候墨炎。

  “只怕皇後又要動什麼手腳。”

  “不怕,這一次我就要讓她們知道知道,我們不會總處于挨打的狀態,而且一動絕對是動到底,皇上想包庇他們都不行。”

  “嗯,那我們進宮去吧。”

  “好。”

  兩個人說好了走出古宛的廳堂,夏候墨炎在門前招手喚了雁平過來,小聲的吩咐了他幾句話,雁平自去和鳳離歌等人會合,然後他們領著回雪和落沙二人前往府門外,流胤剛在暗處跟著他們。

  漢成王府的門前,大太監江寒,面帶微笑,恭敬的迎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了宮中的馬車,余者騎馬尾隨,一路進宮去了。

  馬車內,夏候墨炎隔著車簾沉聲問江寒︰“江公公,皇上為何又要接我們進宮去。”

  江寒聽著內里冷寒涼薄的聲音,心里一顫,斟酌著用詞。

  “慕容府的候爺過來了,所以皇上便讓人宣了世子爺和世子妃進宮。”

  這句話再清楚不過了,這是慕容府的慕容珩使的計啊,好,很好,待會兒不知道會不會讓慕容珩腦中風,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相視一眼,然後不再說話,一路坐馬車進宮去了。

  瑞龍宮的大殿,燈火大作,亮如白晝,今日不同于以往,高首坐著皇上夏候東宸,身側坐著皇後慕容煙。

  大殿下首分別坐著六部尚書,連漢成王以及朝中的大臣都在,太子殿下和瑾王殿下都在。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進大殿的時候,便覺得殿內氣氛冷冽,所有人的眸光都齊刷刷的射向他們,父王的臉色則難看異常,怒視著慕容府的家主慕容珩。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雖然不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心里冷笑一聲。

  沒想到慕容珩竟然如此急著死,把朝中的大臣都請了過來,好,這倒是很好,待會兒若是他們揭發了慕容府的事情,皇上就算有心包庇他們,都沒有辦法可使,這可是他們自找死路,一心不給別人留余地,就是不給自已留余地。

  二人一邊想著,一邊緩緩的走進大殿,向上首的人施禮。

  “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殿內,鴉雀無聲,皇後慕容煙和太子夏候洛晨的臉上布著得意,眼瞳中是陰狠殘忍。

  皇帝夏候東宸的臉色有些難看,手中拿著信,沉著地望向大殿下首,一字一頓的開口。

  “夏候墨炎,上官晚清,老候爺慕容珩抓到一名行蹤詭異的黑衣人,在那人的身上搜到了一封密信。”

  皇帝說完,盯著下首的人,大殿內,別人也都盯著夏候墨炎和晚清。

  只見這兩人一臉的鎮定沒有似毫的慌亂,晚清抬眉,淡淡的望著夏候東宸︰“所以呢?就這樣一封密信能說明什麼呢?”

  晚清反問,望著大殿上首的皇帝和皇後。

  夏候東宸生性多疑,雖然心疼喜歡墨炎,不喜太子,可是說倒底還是親情血脈重要,所以他是擔心有人謀奪他的江山位置的,一心只想把位置留給他的後人太子殿下,可笑他,卻不知道墨炎才是他深愛的女人的孩子,真正的太子,只不過他永遠不想繼承他的皇位。

  晚清的話落,殿內很多人倒抽氣,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一向聰明,怎麼會說如此話呢?

  這密信可是她們和軒轅國大將勾結謀算金夏的證據啊。

  大殿兩側的大臣都聰明的不說話,眼前的局面究竟是怎麼樣?沒人知道,一邊是皇後和慕容家,一邊是漢成王府,都是重之又重的人物,所以他們這些人還是少說話為好。

  皇後見沒人說話,皇上只臉色陰驁的瞪著大殿下首的兩人,卻不說話,皇後立刻心急的叫起來。

  “上官晚清,這就是你們和軒轅勾結的證據,你和軒轅的少將雲痕私通的密信,軒轅的少將雲痕深得太子的信賴,所以你們彼此密謀,想奪了金夏國的江山。”

  皇後氣勢洶洶的開口,夏候墨炎不怒反笑,抬眸望向高首的皇後反駁。

  “難道那封信就不能是人偽造的嗎?”

  “信可以偽造,那麼人證呢?”

  皇後一聲令下,大殿外很快便有侍衛押著一名周身被鞭打,傷痕累累的人走進來。

  這人一進來,便被扔在大殿上,他掙扎著跪好。

  皇後沉聲詢問︰“你是何人?”

  “我是雲少將軍手下的副將莫風。”

  “這封信是不是你們少將軍派人送來的,如若膽敢妄言,定斬不饒。”

  皇後氣勢迫人的開口,殿內所有人都望著那黑衣人,看出他被打得不輕,也許是熬不過了,所以才會交待的,這也合情合理。

  那黑衣人左右為難,抬首望了一眼身側的夏候墨炎和晚清,滿眼的愧疚,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最後咬牙應聲︰“是,少將軍一直以來都有與世子妃通信,因為世子妃很生氣皇室的人,所以便和我們少將軍通信,要連手密謀金夏的江山,我們少將軍同意了這件事,所以才會派屬下來送信,誰知道,竟然被人發現了。”

  這時候大殿下首坐著的慕容珩站了起來,跨前一步開口︰“稟皇上,老臣身為金夏的候爺,一直注意著城內的動向,聽到有人稟報說有詭異莫測的人在城內活動,所以便派人抓捕了這黑衣人,一搜查便看到了這封信,還有臣已暗中命人拿到了軒轅少將軍雲痕的墨筆,兩下相較,果然是少將軍的親筆書信。”

  漢成王看堂上的人全都望著自已的兒子和兒媳,不由得氣急的站起來。

  “皇上,此事絕對不可能是真的,是有人蓄意栽髒陷害我兒子和媳婦,他們手中並無兵權,也無實力,如何和軒轅的人密謀造反。”

  漢成王夏候臻怒視著慕容珩。

  慕容珩冷笑一聲︰“既然她有這個意,難道還沒有主意嗎?漢成王府手中難道沒有實權嗎?”

  這話一起,便有所指,漢成王一張臉被氣得煞白。

  大殿上,皇帝夏候東宸臉色難看,黑沉沉的瞪著下首的夏候墨炎和晚清。

  這夏候墨炎一直是他喜歡的人,所以才會找他來問話,若是一般人,早就押進大牢了,寧可錯殺一人,不可妄放一人。

  “夏候墨炎,上官晚清,此事你們如何說?”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視一眼,然後同時發出一聲笑。

  這種時候,兩人還能笑得出來,大殿內不少人佩服這二人,不過再佩服,這密謀之事,可夠他們擔著的了。

  夏候墨炎沉穩的走向慕容珩︰“老候爺,你會為你現在做的事付出代價的,本世子可以告你一個蓄意栽髒陷害。”

  他一聲落,周身的殺氣,狂放的開口,朝大殿外冷喝︰“雁平,落沙,立刻回漢成王府,把雲公子請過來。”

  大殿外面,雁平領命,也不用馬車,縱身便走,直奔皇宮外面而去。

  大殿內,很多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雲公子又是何許人也?

  夏候臻臉色松了一些,看到兒子和媳婦鎮定自如,就知道他們定然有解決的辦法,所以一口氣放松了下來,跌坐到椅子上,先前他差點沒有窒過去。

  夏候墨炎不理會別人,直盯著慕容珩,冷笑一聲︰“想憑一封信,和一個人栽髒陷害我,你們慕容府的人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

  他說完抬首望向上首的皇帝夏候東宸︰“稟皇上,晚兒確實和軒轅的雲家有關系,可是雲大將軍早就辭官歸故里,姬養晚年,至于雲少將,因為上次晚兒前往軒轅談判的時候,雲痕放了晚清過關,使得兩國和平了,這事觸怒了錦王殿下,錦王一怒把雲痕調回了京城掛個閑職之名,雲痕因不受重視,生氣的辭了軒轅的職事,請問皇上,一無所事的雲痕能與我們密謀什麼?”

  夏候東宸的眼楮眯起來,沒想到竟然出現這種狀況,一時沒開口,望著大殿下首的慕容珩。

  慕容珩則望向那黑衣人莫風,莫風掙扎著開口︰“不,雲少將仍是軒轅的將軍,我是他的副將,怎麼會不知道,我正是他派來的,屬下沒有說謊。”

  “你還是老實交待出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的來做這等事,如若不交待,我想待會兒你會後悔站錯了地方。”

  晚清冷冷的開口,那黑衣人抖簌了一下,不過依舊堅持自已的話。

  上首的皇後和太子相視一眼,兩人眼瞳中皆有焦急,不知道夏候墨炎所說的事是否屬實。

  大殿內,議論聲起,各有說法。

  慕容家主慕容珩,臉色陰驁難看,不過心里卻不安,緊握的手微微顫抖著,不會真的壞事了吧。

  殿內,皇上不理會任何事,閉上眼楮等候著。

  時間慢慢的過去,一個時辰後,大家都等得乏了,皇上歪靠在龍椅上幾乎睡著了,眾人先前討論得熱切,現在也興趣缺缺的,有人甚至打起了磕睡,閉上了眼楮等候著。

  不過隨著太監的一聲通報,很多人來了精神,立刻睜開眼楮望著從殿門外走進來的一道清朗驕健的身影,只見他一走進來,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失聲叫了出來︰“少將軍。”

  來人正是被雁平帶過來的少將雲痕,只見他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正是以前他鎮守邊關時的副將莫風,不由得微惱,臉色便難看的瞪了他一眼︰“莫風,你竟然膽敢跑到這里來誣陷我。”

  他一言完,便給上首的皇帝和皇後施禮。

  “雲痕拜見金夏國的皇上和皇後。”

  皇後一看這雲痕竟然出現了,不由得心驚,搶先一步開口︰“雲痕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和上官晚清密謀犯事,來人啊,把他抓起來。”

  雲痕冷笑一聲,雙瞳寒光乍射,直擊向皇後︰“皇後娘娘當真可笑,雲痕早就是無事一身輕的人了,如何和表妹晚清私謀什麼事啊,不知道娘娘此話從何而來。”

  “這大殿上的人難道不是你的副將,”

  雲痕側首望了一眼莫風,莫風在他懾人的視線中垂頭,只聽得他慢條斯理的開口︰“從前是,可是自從表妹去軒轅談判之後就不是了,他是錦王的手下。”

  “那這封信這是怎麼回事?”

  皇後指著皇帝夏候東宸手中的這封信,雲痕望過去,不卑不亢的開口︰“我能否看看這信。”

  夏候東宸把信遞給身側的江寒,江寒捧著信走下來,遞到雲痕的手中,只見他瞄了兩眼,然後哈哈笑了起來。

  大殿內,有人直呼放肆,可惜雲痕卻不理會,望向上首的夏候東宸︰“皇上,這封信是假的,是有人模仿了我的筆跡,不過如果細瞧還是可以瞧出來的,我因為常年打仗的原因,字如人,剛硬沒有似毫的柔感,皇上不防再細瞧瞧,便會看出端睨了。”

  雲痕把手中的信送到江寒的手上,江寒取了回去捧到皇上面前,夏候東宸接了過去,細瞧了幾眼,竟然有所發現,若是雲痕不點破,還真看不出來,他一說完,再兩下比較,便看出端睨,這模仿的字確實有一些柔軟,而雲痕的字,就像他的人一般,字字剛硬立體,如刀削斧刻一般。

  皇帝一看,臉色好看一些,示意江寒把兩封信交給下面的大臣看看。

  很多人比對了過後,發現這信確實不是雲痕的筆跡,不由得一起望向大殿下首跪著的黑衣人,還有慕容家主慕容珩。

  皇後和太子的臉色同樣難看,皇後暗自咬牙,還以為這錦王出的主意有多高深,卻原來也不過如此。

  慕容珩一看眼前的局面,搶先一步撲到地上去︰“老臣該死,竟然相信了賊子的話,錯怪了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和世子妃,請皇上降臣的罪。”

  本來是指使夏候墨炎和晚清通敵賣國的,沒想到再次演變成另外一副局面,皇後身子搖搖欲墜,真的想當殿撞死。

  不過看到七十歲的老父跪在殿下,不由得強鎮定下來,起身就著皇帝的身側跪下來︰“請皇上饒過父親一心護著金夏的心,才會犯這等的錯誤。”

  太子也站了起來,跪了下來︰“請皇上饒過老候爺心急犯的錯!”

  “請皇上饒過老候爺心急犯下的錯。”

  大殿兩側一些人和慕容家交好,所以幫助他們求助,另外一些人不願意得罪慕容家也跪下求情,如此一看,殿內倒是黑壓壓的跪了一片,

  皇上夏候東宸望著眼前的一切,張嘴想小懲一下慕容珩,誰知道夏候墨炎臉色一沉陡的開口,凌寒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你們求情求得太早了吧。”

  夏候墨炎冷笑一聲,周身充斥著戾寒,一剎那好似地獄的使者,那張雋美的五官上,陰驁深沉,眼瞳幽深,深不可測的殺氣,迎視著大殿內好幾道驚惶的眼楮,沉穩的接著開口。

  “現在讓我來數數慕容家,究竟有幾宗大罪,其罪一,慕容家的家主慕容珩,身為金夏國的朝廷命官,竟然開設了青樓聽月樓,並私自販賣人口,結黨謀私。”

  夏候墨炎話落,慕容珩臉上布著驚慌,臉色一片蒼白,嘴唇顫啊顫的,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那雙眼楮散發出渙散的死灰色彩。

  皇後和太子的臉色也同樣死氣沉沉的難看,大殿內的朝中臣子,誰也不敢說話,誰能想到發展成眼前這樣局面,竟然扯出聽月樓來了。

  夏候墨炎卻沒有似毫停止下來的打算,反而朝殿外冷喝一聲︰“帶進來。”

  孫涵領著聽月樓的幾名姑娘走進來,跪在大殿正中,夏候墨炎指了指跪在大殿正中的幾個姑娘,嗜血的開口︰“這就是證據,這些人並非自願,而是被強行擄來的。”

  “是啊,是啊,我們是被抓來的,求金夏國的皇帝放了我們吧,放了我們吧。”

  幾個女人大叫,那慕容珩倒底是老奸巨滑,眼一翻便來了主意,朝著上首的皇帝叫起來︰“稟皇上,老臣不知道世子爺說的是什麼事,這些女人與老臣何干,還有那聽月樓又與老臣何干?”

  皇後和太子陡的起身,迫視著夏候墨炎︰“你漢成王府的人竟然膽敢血口噴人。”

  夏候墨炎好笑的望著皇後和太子,揚了揚手中的信件,並幾個女人的供詞。

  “這是慕容珩與人買賣的書信,雖然寫了一半,但我們已比對過筆跡,確實是同一人的筆跡,另外這是幾個女人的供詞,足可以證明聽月樓就是慕容家的產業。”

  大殿,鴉雀無聲,眼前的狀況,慕容珩想否認都不行。

  皇後和太子一臉死灰,沒想到夏候墨炎竟然查出了聽月樓這個地方,當真是可惡至極。

  慕容珩心思快速的轉動著,即便他受罰,至多丟官而已,只要女兒和外孫還在,他們慕容家就不怕,想到這連連的磕起頭來︰“皇上,臣該死啊,臣該死,臣一時糊涂,就是因為家小太多,臣的收入有些吃力,所以才會把腦筋聽到不該到的地方啊,罪臣甘願受罰。”

  夏候東宸臉色難看,盛冷的大喝。

  “慕容珩你膽大妄為,身為金夏的一國候爺,竟然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來。”

  “來啊,把他攆出皇宮,罷掉官職,從此後閉門思過,不準踏進皇宮一步。”

  夏候東宸話音一落,夏候墨炎和晚清臉色陡變,他們二人和鳳離歌等人費了這麼大的精力搜查證據,可不是單單為了懲罰慕容珩,慕容家的人還在,皇後太子依然有攀附,那麼他們的日子依然不好過,所以一定要打挎他們,但是皇上明顯的想護短。

  他只想懲罰慕容家,讓他們心知肚明這金夏誰是主誰是臣,卻沒有真心想收拾慕容家,因為太子現在還沒有登基,若是除掉慕容家,太子身後誰人來扶持。

  皇上自有皇上的顧慮,但是夏候墨炎卻容不得皇上只顧著自已,而置他人于不顧,所以皇上一說完,夏候墨炎陡的欺身擋住大殿外面侍衛的動作,擋住了慕容珩的去路。

  “慢著,今日誰也不準帶走慕容珩。”

  晚清的身形同時一動,冷瞪著那些侍衛,和夏候墨炎一左一右的阻止侍衛的動作。

  夏候墨炎見晚清配合自已的行動,便又回身走到大殿正中,迫視著皇上。

  “這販買販賣人口,私設聲色場所,只是其罪一,其罪二,慕容珩私下拳養暗衛,大約八千人,分四個地方藏了起來,楚京隱藏著兩千,少商城隱藏著兩千,還有四千藏在祁連山內,我們已抓了其中的數十名暗衛做人證。”

  大殿內,唯有夏候墨炎冷徹骨,嗜血的聲音,人人愣神,說不出話來,望著大殿正中,那一身光彩的夏候墨炎,好似天生的霸主一樣散發出強大的磁場。

  他眉眼如畫,眉間卻隱藏著深不可測的戾氣,令人不敢直視。

  大殿內,只聽得慕容珩一聲驚呼︰“我命休矣。”

  慕容家的家主直接昏了過去,皇後和太子氣得身子抖簌,恨不得撲過去撕咬了夏候墨炎。

  可惜晚清冷冷的掃視殿內所有人一眼,沉穩冷血的開口︰“都不許動,這慕容家的罪證可不是一件兩件,今日就一並算算清楚吧。”

  皇後臉上全無一點的血色,身子輕搖,軟軟的栽到身後的鳳椅之上。

  她還是小瞧了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他們一直以來都沒有動,而是一動便要致人于死地,讓她們全無翻身的可能,接下來恐怕還有什麼事?

  果然夏候墨炎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慕容家的罪行三,身為金夏國的候府,位高權重,竟然買賣官員,三千兩一小官,五千兩一個中等官,一萬兩便可混到四品的官員。”

  殿內嘩然,人人望向慕容珩,然後是皇後。

  不過夏候墨炎沒有理會任何人,依舊往下說。

  “其罪四,但凡有事找到慕容家,論銀子辦事,不過什麼事,只要找到門下,有人遞銀子,便有人辦事,哪怕是草菅人命的事只要錢到位,自有人辦妥,其罪五,圈地建莊,內里有平常的百姓不依,便打死人命,其罪六,家族的子弟強佔人妻,強迫人死。”

  夏候墨炎停住了,沉聲望向高首的皇帝︰“皇上,這六大罪證,可夠慕容家的死十次百次。”

  大殿內,人人無聲,誰也不說話。

  很多和慕容家有牽扯的人全都害怕起來,不敢望大殿上首,全都垂首看著地下。

  皇上的臉色比任何人都難看,黑沉沉的像攏了暴風雨。

  一直以來他以為候府,皇後的娘系一族,太子背後的支持者,一定是潔身自好的,即便有什麼不堪也是能容忍的,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多的罪事,當真是可惡至極。

  大殿之內,夏候墨炎沉聲喚殿外的人,把所有的罪證全都供到上首,皇帝的面前,一字一頓的開口。

  “希望皇上嚴懲此事,若是這樣的事都可以姑息養奸,那麼金夏必亡。”

  皇帝心驚,抬首直視著夏候墨炎,夏候墨炎雙瞳深邃,和皇上的眸光在半空中交會。

  夏候墨炎的眸光表示出,若是這次皇上膽敢循私,那麼他將會把慕容府的所有事公布天下,讓天下人知道君不君臣不臣,還成什麼國?

  皇帝的眼光中則是深深的懊惱,還有無奈,最後妥協,雷霆之聲響起。

  “刑部,兵部尚書何在?”

  兩個尚書慌恐害怕地沖出來,撲跪在地上︰“皇上。”

  “立刻領兵五千,查抄慕容府所有的財物,清點進國庫,府內所有的人一干下獄,由六部聯合審理此案,另外兵部派兵把暗衛全都抓住。”

  “臣等遵旨。”

  刑部和兵部尚書領旨,其他四部尚書也出來領旨。

  慕容家主慕容珩剛緩緩甦醒過來,一聽皇上的旨意,嗷的一聲怪叫,直接受不了的抽搐起來,眨眼間口眼歪斜,口水直流,竟然當殿中風了。

  而上首的皇後氣喘胸悶,一口氣上來,直接的吐了一口血,便昏了過去。

  太子嚇得撲到她的身邊大叫,連呼母後卻無濟于事。

  大殿內,侍衛沖進來,把慕容珩抓下去,還有先前那黑衣人一起帶走。

  眾官員膽顫心驚的告安退出去,今夜發生的事,可謂在朝堂上掀起了一道腥風血雨,不知道將有多少人會被牽連到其中?

  大殿內,眾人紛紛退出去,皇後被太子帶回了皇後宮中去了。

  皇上疲倦的靠在大殿內的龍椅之上,想到眼前的局面,頭疼不已,輕揉著腦門兒,一側的太監江寒,不敢說話,

  他知道皇上為何頭疼,按理慕容家犯了多少宗大罪,自然是該死的,可是如若把慕容家一門該斬的斬了,該殺的殺了,該流放的也流放了,太子怎麼辦?太子背後一點勢力沒有,如何穩固江山。

  可是如若他保留了一部分,只怕墨炎不會善罷干休,他先前的眼神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表示。

  如若他循私,他定然會有所動作,那麼對于皇室是有影響的。

  一想到這些,皇帝便頭疼不已,江寒趕緊勸他︰“皇上別煩了,還是休息一會兒再想吧。”

  “再想能想出兩全的辦法嗎?”

  夏候東宸一邊起身,一邊贊嘆墨炎那小子的心思睿智,竟然查了慕容家的這麼多的罪證,他若是一樁一樁的對付出來,那麼他還有辦法為他們脫身,可惜偏偏一下子查出這麼多的罪狀,而且每一條都可以致慕容家于死地,所以連他這個自認一向睿智深沉的人都想不出好辦法來。

  夏候東宸扶著江寒的手走進寢宮去休息一會兒,這事還真是傷人腦子。

  楚京五大世家慕容家,一夜之間,被官府查操,多罪並發。

  晨曦的光芒中,十里長街都是看熱鬧的人,只見慕容府男男女女的被官府帶著穿街過巷,狼狽難堪至極,以往的榮華富貴,如過眼雲煙,眨眼從雲端跌落泥污。

  大街上,人流如潮,人人拍手歡呼,臭雞蛋,爛菜葉子,臭鞋子扔個沒完,人人叫喊,這些平日高官駿馬,光艷衣衫,瞧人如螻蟻的人也會有這麼一天,怎能不讓人興奮,雖然宮中有皇後,還有太子,可惜也救不了他們,可見他們身上的罪有多重,一時間,十里長街過處,滿地殘零狼籍……
一路好走,寶珠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4-27 21:58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