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我是分身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媚眼空空]味香農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11
發表於 2017-9-28 00:39: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章公道
  
  吳明澤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再和柳素娥鬥,忙替自己開脫道:「回稟大人,小民也是聽信了小人讒言,才會以為如此。」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無非是說早上有人送信給他,說是見到柳素娥偷了他家的秘籍了……
  
  柳素娥聽的心煩,只問他一句道:「那你母親不是證人嗎?你不是言之鑿鑿說你母親親眼瞧見是我偷的嗎?而且方才你也說了,這就是你們吳家之物。你且說說,你們吳家的東西,又怎會跑到我們農家樂來?」
  
  想開罪,門兒都沒有。
  
  今兒非要讓羅縣丞治他一個栽贓陷害不可。
  
  「柳素娥,你別欺人太甚。」吳明澤狗急跳牆,大有撕破臉皮之勢,威脅她道:「好好想想你的妹妹柳瑞娥……」
  
  「妹妹?」柳素娥冷笑:「你還好意思提她,你害的她小產,你還有臉提起來……果然,人至賤則無敵啊!」
  
  她收住笑容,不願在與他有口舌之爭,當機立斷道:「請羅大人明察,還民女一個清白。」
  
  事情再清楚不過,吳明澤栽贓陷害的罪名洗脫也洗脫不清。
  
  柳素娥不放過他,誰也無法替他洗脫了。
  
  大勢已去,羅縣丞自然也不能失了自己英明的形象,一拍驚堂木道:「刁民吳明澤,竟然蓄意栽贓陷害他人。來呀,拉下去杖責五十,再送入監牢收監五日。」
  
  吳明澤面如死灰,大喊:「冤枉啊冤枉……」
  
  「退堂……」
  
  吳明澤身子一癱,早有衙役過來架著他出去打板子。
  
  他仿佛溺水的死狗一般,狼狽之極。
  
  柳素娥只覺心裡痛快極了,五十大板,真是便宜他了。
  
  像這樣的人渣,就是打死都不足為過。
  
  趙明達微微一笑,垂眸調侃道:「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你才知道啊!」柳素娥笑顏如花,心裡卻暖暖的,開口道:「多謝。」
  
  她輕鬆的仿佛從來沒有經歷過方才一番大事一般,而她記住的,只是他的好。
  
  「多謝你想替我頂那莫須有的罪名。」柳素娥是發自真心的感謝他,還從來沒有一個男子,肯如此。
  
  趙明達只拿眼瞅著她看,眼底的溫柔如緩緩流淌的河水一般:「傻瓜……」
  
  「我想,若今日出事的是我,你也一定會奮不顧身吧!」趙明達一手輕輕拂一拂她鬢間秀髮,滿眼的滿足。
  
  「當然。」柳素娥不帶一絲遲疑,回答的毫不含糊:「我一定會,一定會的。」
  
  他眼裡全是笑意,明媚了秋色,抬手寵溺的拿手指從她鼻尖刮過:「那你還跟我客氣。」
  
  柳素娥正欲答言,卻聽嚶嚶一陣哭聲,一個人影撲過來一把死死的抱住了她:「素娥啊!你可是嚇死娘了。」
  
  原來是張氏。
  
  還是良子跑去告訴張氏的,張氏和趙四娘他們得知消息後,忙收了攤子來縣衙門口,正好遇上退堂出來的柳素娥和趙明達。
  
  張氏眼淚鼻涕一大把,哭的十分傷心:「天殺的畜生,竟然如此歹毒,把壞心眼往這裡使。你要是有個好歹,娘……娘一定和那畜生拼個你死我活。」
  
  「沒事了,沒事了。」柳素娥心裡暖洋洋的,有親人的感覺真好。
  
  她笑一笑,掏出帕子替張氏拭淚:「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那王八蛋呢?」趙四娘咬牙切齒,擰眉道:「我們剛來,便聽說他被縣丞大人打了板子。活該,打死了才好呢!」
  
  「就是,這王八蛋可真是陰魂不散,等他出來,我替你報仇,給他兩腳。」單三元義憤填膺,罵道:「踹的他狗肚子裡髒腸爛肺。
  
  「算了吧!你踢了狗,狗還得咬你。就算踢,也不能明著踢不是。」柳素娥微微一笑,很感激眾人的關心。
  
  正說話間,卻見縣衙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吳老太太和吳春風風火火的從車上跳了下來。
  
  吳老太太雙眼紅腫,猶自含淚,可見是才哭過的。
  
  柳素娥並不對她有一絲絲的同情,這樣的老刁婆子,活該如此。
  
  相信這一次的事情,她一定沒有少出謀劃策。
  
  四目相對,登時火花四濺。
  
  吳老太太赤紅著眼睛,一個箭步跨到柳素娥面前,抬手就要廝打。
  
  「你做什麼?縣衙門口,誰敢放肆?」趙明達一把握住吳老太太的手腕,目光森然:「你若敢動她一下,休怪我不客氣。」
  
  吳老太太臉色極其難看,眼內仿佛能迸出血一般,恨不得咬柳素娥一口:「賤人,無恥賤人……你竟然害我兒子挨打……」
  
  吳春手也握成了拳頭,罵道:「柳素娥,你這個白眼狼,我們吳家從前待你可不薄。」
  
  「不薄?你倒是真有臉說出口。」柳素娥不屑與她們這樣的人爭執,反正遲早收拾她們。
  
  「罷了,和你們這種人說話我都怕髒了口舌。」她擺一擺手:「我勸你一句,還是先花銀子去看看你那寶貝疙瘩兒子吧!五十大板呢……我想想啊!皮開肉綻?血流成河?額……聽說打過了還會傷了男人的……」
  
  她臉一紅,沒說出口,只揚眉道:「總之,以後你抱孫子,只怕又有了幾分難度了。」
  
  幾句話說的吳老太太簡直要氣的吐血,一個趔趄虧得吳春一把扶住。
  
  她們從前怎麼待她的,她現在一併還給她們。
  
  眾人聽的解氣,張氏瞪著眼睛厲聲道:「當個好人咋地了?一個個光想著幹那不是人的事兒,小心,天自會收了你們的。」
  
  「你們……你們等著瞧……」吳春丟下一句發狠的話,方攙扶著吳老太太急急忙忙往縣衙去。
  
  這個時候去,無非是花銀子打點打點,免得吳明澤在監牢內受屈。
  
  真是大快人心一件事。
  
  回到菜館子,張氏早早就讓打烊,自己親自下廚,請大家吃飯。
  
  柳素娥卻不想就此罷休。
  
  此次事件,並非只有吳家參與,滿氏才是罪魁禍首。
  
  那秘籍,分明就是滿氏的人悄悄藏起來的,早上那兩個小廝,她可不想放過。
  
  不過……
  
  終究和趙家有牽連,她心裡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趙明看出了她的心思,背過人悄悄對她道:「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想給我嫡母一個警告對不對?。」
  
  柳素娥坦誠的點一點頭:「這次事件,很顯然是吳趙兩家合謀。你妹妹只是被利用而已,真正的主謀是你嫡母。」她雙眉緊蹙,道:「她想出如此歹毒伎倆,若我不找出證據還擊,她還以為我特別好欺負呢!」
  
  趙明達「撲哧」一笑:「你以為你不好欺負?」
  
  柳素娥臉色赧然,瞪他一眼道:「我在和你說正緊事兒呢,不許你取笑我。」
  
  趙明達籲出一口氣長氣,正色道:「那兩個小廝,我估摸著現在應該是得了銀子花天酒地去了。或者,若是聰明的,現在應該收拾細軟逃跑了吧!」
  
  「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盡力找出他們的。」
  
  柳素娥點一點頭,小聲叮囑他道:「不過此事還是不要讓你妹妹知道的好,她那麼善良。若是知道自己的母親利用她,只怕她……怕她會寒了心。」
  
  趙明達目光中堆滿了感激。
  
  她還真是細心貼心,看來非要早早把她娶回來才行。
  
  免得被有心人惦記上。
  
  趙府上,滿氏幾乎已經瘋了。
  
  這樣的結局,她是怎麼也沒想到。

  狐狸沒打著,反倒惹了一身的騷氣。
  
  滿氏氣的在屋內來回踱步,手指上繞著的綠色流蘇,狠狠的勒在白皙的皮肉上。
  
  衣襟悉悉索索,她罵道:「真是不中用,真是不中用。連個女人都鬥不過,氣死了……」
  
  轉身,又砸了桌上一個粉彩梅花的茶碗子。
  
  秋紅嚇得立在原地,不敢上前,只能溫聲安慰道:「夫人息怒,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那吳家大少爺挨了五十大板,雖然咱們使了銀子,打的不重,可一個誣陷的罪名還是出去了。只怕吳家人不滿,會來找您算帳啊!」
  
  「找我算帳?笑話,他們找我算個屁的賬?」滿氏口不擇言,胸口一高一低起伏著,大罵道:「那都怪他自己沒用,打死了也是活該。」
  
  「這次事情,我花了多少銀子出去。我都沒找他們算帳,他們還好意思來找我?」滿氏氣急敗壞,道:「去,讓早上送螃蟹過去的那兩個小廝,從此再也別出現在這裡。」
  
  她勾勾手指,道:「一人給五十兩銀子,讓他們離開這裡,有多遠滾多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
  
  通過此事,滿氏心裡清楚的認識到,柳素娥壓根就不是個毫無見識的農婦。
  
  她分明就是狐狸,精著呢!
  
  先前的較量,都是她太輕敵了。
  
  往後二人對峙,她還得籌劃的縝密一點才行。
  
  不過吳家那邊,她雖然口頭上罵他們。可這次的事情,確實是她先提出來的。
  
  吳明澤挨了打,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而且吳家人也不是善茬,處理不好,只怕他們還得反咬她一口。到時候可就後悔莫及,面子上不好看了。
  
  想一想,還是吩咐二柱子去了一趟縣衙,又拿了一百兩銀子出來,讓縣丞大人不要為難吳明澤。
  
  滿氏心裡憋氣,前前後後她花了好幾百兩銀子,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的。
  
  想一想這幾百兩銀子還是她的體己錢,這心裡就恨死了柳素娥。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12
發表於 2017-9-29 00:30: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一章說死
  
  吳明澤挨了板子,本判了收監五日。
  
  滿氏派二柱子送了銀子來,吳老太太也送了銀子來開罪。
  
  反正此事已過,板子也打了,放了人回家好好養著也沒人知曉。
  
  羅縣丞收了銀子,當下派人悄悄的將吳明澤扶上了一輛鋪墊這棉被褥的榆木馬車。
  
  雖然使了銀子,這五十大板打的也不算重。
  
  可吳明澤身嬌肉貴,如何的承受的起這五十下。
  
  吳老太太坐在馬車上,摟著臉色慘白的吳明澤就是一場大哭:「天殺的柳素娥,害你害成這樣。」一面又解開吳明澤腰間的汗巾子去瞧,。
  
  吳明澤屁股至大腿,皆是血跡斑斑,上面破了一層油皮,著實看著害怕。
  
  吳明澤喘著粗氣:「娘,我疼……」
  
  吳老太太看的眼淚巴拉巴拉直掉,哽咽道:「真是委屈你了,等回家娘給你上藥。上了藥,養上一段日子,就能痊癒了。」
  
  一面又立著眉發狠道:「柳素娥這小賤人,我遲早叫她身上也掉下一塊肉來。」
  
  「對,咱們這仇是結定了。」吳春餅臉滿是冷凝,罵道:「當年真該神不知鬼不覺弄死她,現在倒是讓她成了精了。」
  
  吳明澤一聽柳素娥的名字,本來還蒼白的臉頰上,登時多了幾分豺狼虎豹般的狠辣:「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定不讓她好過。」
  
  自此,柳素娥與吳明澤的仇怨便也更深了幾分。
  
  柳素娥心中明白,從此以後,她和吳明澤之間,只會以命相搏。
  
  他不死,她就會死。
  
  所以她必須壓制住他,為了活命,他就得死。
  
  只是可憐了翠姑,父母相殘,她卻天真的什麼都不懂。
  
  柳素娥為了補償翠姑,當晚回去的時候,特意從候記買了椒鹽果仁,吊爐花生和糖炒栗子。
  
  翠姑最喜歡吃的就是糖炒栗子。
  
  入夜,秋意更甚。院內葡萄架上,黃葉紛落,頗有幾分蕭條意味。
  
  柳素娥摟著翠姑坐在炕角上,從炕几上捏一枚糖炒栗子,細細的剝好,塞入翠姑的小口中。
  
  「甜嗎?」
  
  柳素娥笑的滿眼寵溺。
  
  翠姑乖巧的吃著栗子,眼如彎月,笑的開心:「好吃。」
  
  「好吃就多吃幾個。」柳素娥輕柔的替翠姑攏起鬢角的碎髮,又拿一枚栗子剝殼去皮。
  
  張氏坐和柳月娥她們都坐在對面。
  
  張氏手裡拿著翠綠色的棉布,正借著燈火,一針一線的給翠姑縫製夾襖。
  
  天氣愈冷,翠姑個頭也長高了不少,從前的衣服都有些不合穿了。趁著夜裡有空,正好給她做件新衣服。
  
  柳月娥也在垂首做針黹,是給自己繡荷包。荷包上繡了一朵出水芙蓉,針線功法十分了得,細緻的很。
  
  那芙蓉花兒活靈活現,似乎還帶著清晨雨露一般,嬌豔欲滴。
  
  這些日子她從柳素娥這裡也學了不少東西,而且那單三元時常各種藉口來找柳月娥。
  
  明眼人都能瞧的出來,單三元對柳月娥有意思。
  
  只是單三元做事有時候衝動,而且是個吊兒郎當之人,柳素娥就怕他一輩子如此。
  
  所以這些日子她也有意栽培單三元,讓他時常跟著趙明達和良子去採買。多認識一些人,多見識一些事情,開闊眼界,對他將來有好處。
  
  順便再看看他有沒有長進,若是沒有長進,那就不做培養。更不會讓他和柳月娥多接觸,免得柳月娥對他生了情,反倒不好。
  
  可若是他肯上進,那就另當別論。
  
  而柳桂娥到底年紀還小,只曉得剝栗子吃,倒是自在的很。
  
  自打有了菜館子,柳家收入比從前多的不是一星半點。現在家裡人吃穿用度,也再不似從前那般尖刻。想吃什麼買什麼,想用什麼,也能買回來用。
  
  柳二河現在每日還會喝上幾盅小酒,出去走動也體面了許多。
  
  還有些看著眼紅想巴結的,主動叫他一聲柳爺。
  
  更讓她啼笑皆非的是,這幾日居然有好幾個媒婆上門給她和柳月娥說親。
  
  張氏拿針在頭髮上蹭了蹭,沒來由笑了一聲,眼底滿滿的得意。
  
  「娘笑什麼呢?」柳月娥微微一笑:「有好事?」
  
  張氏笑的更加燦爛,可見是發自肺腑:「今兒早上我托人給你姥爺送了一條豬腿過去,你都不知道,你舅舅可是把你姐姐誇了好幾遍了。」
  
  張氏一臉與有榮焉:「這個家,可真真是多虧了你素娥姐姐了。你看看現在遠子上學了,成子又在菜館裡學賬房。我和你爹,可是打心眼裡高興的很。」
  
  「這你就滿足了?」柳素娥撲哧一笑,道:「等天氣暖和了,我還想把這個家好好的修一修,蓋它幾間大房呢。」
  
  「大姐,你可真好。」一聽要蓋房子,柳桂娥高興的立刻剝開一個栗子塞進了柳素娥的嘴裡,笑呵呵道:「到時候一人有一間就好了。」
  
  「會的,放心吧!」
  
  「娘,那我也要一間。」翠姑眨著大眼睛,脆生生的說了一句。
  
  逗得張氏大笑道:「好好好,誰的沒有,也不能短了我們翠姑的啊!」
  
  幾人正說笑著,門卻忽地被推開。
  
  張氏定睛一看,卻是胡氏。
  
  她怎麼來了?
  
  柳素娥半眯了眼睛,心道,她一定是為了白日裡公堂上的事情吧!
  
  打了她的女婿,她氣不順,來撒幾句。
  
  若真是這樣,那她這個大伯娘就實在是太犯賤了。
  
  女兒都被吳家作踐成那樣了,失了孩子不說,還傷了身子,她這個當娘的該恨死女婿才對。
  
  眾人都停了手裡的活,張氏遲疑片刻,迎了過去:「大嫂,進來坐。」
  
  胡氏臉上有淡淡的戾氣,瞅一眼柳素娥,明顯有幾分惱怒。
  
  看模樣,還真是來尋仇的。
  
  柳素娥心下一陣冷笑,道:「大伯娘往炕上坐,吃栗子。這是候記的糖炒栗子,可好吃了。」
  
  胡氏咬一咬唇,賭氣坐在了炕沿上。
  
  柳月娥和柳桂娥對她都沒有好感,也知道胡氏是找自己的娘說話,便抱了翠姑去柳二河房裡玩。
  
  張氏也看出了胡氏的不善,臉上便也多了幾分警惕,直接道:「這麼晚了,大嫂子來這裡,是不是有啥大事要說?」
  
  胡氏眼神冰冷,揚一揚眉道:「張蘭花,你少給我假惺惺的。我又不是聾子,白日裡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她一來就一副興師問罪模樣,柳素娥也不壓著火氣,皮笑肉不笑道:「大伯娘知道了最好,我這也算是替瑞娥出來了一口惡氣。大伯娘若是來感謝我的,我收著,大伯娘可以回去了。」
  
  幾句話說的胡氏臉上青紅不定,難以相信的額睜大了眼睛:「呵……感情我還得謝謝你啊!喲喲喲,你可是我們瑞娥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啊!」
  
  「大伯娘真是抬舉我了,我可不敢自比菩薩。」柳素娥仍舊坐回了原處,不鹹不淡道:「若大伯娘是來找我出氣的,我勸大伯娘還是省省吧!這裡是二房,要發火,你選錯地方了。」
  
  胡氏一肚子的氣。
  
  本來瑞娥小產回來,她就氣不順。
  
  這些日子又聽柳瑞娥說,當日她和吳明澤吵架,全都是因為柳素娥的緣故。
  
  若不是柳素娥搶了吳家的生意,吳明澤也不會沖著她女兒發火,她女兒也就不會小產。
  
  再加上今兒讓吳明澤挨打的事情,胡氏便上了大火,忍不住來找柳素娥,好好的說道說道。
  
  「喲,你倒是知道我是來找你發火的啊!」胡氏瞪一眼柳素娥,質問道:「你到底想幹啥?你先是搶我女婿的生意,又害我女婿挨板子,你到底想幹啥?做事兒的時候,你想過瑞娥沒有?」
  
  胡氏說話一聲蓋過一聲,一聲比一聲尖利。
  
  柳素娥心中冷笑,還真是蠢貨。
  
  她以為只要她柳素娥不去擠吳明澤,吳明澤就能對她女兒好了?
  
  笑話,狗改不了吃屎。
  
  吳明澤天生就不是人,你就是把心挖出來,他也一樣不會真心待你。
  
  這樣的男人,他一輩子從不會愛別人,他最愛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大嫂,我說是你是不是瘋了。」張氏有些聽不下去,皺眉道:「他對你家瑞娥好不好,你扯我家素娥頭上做啥?你光說你女婿挨板子,你咋不說他陷害素娥偷東西?」
  
  張氏語氣也漸漸激動起來:「要不是素娥逃過一劫,他還不定把素娥坑害成啥樣呢!他挨打,那就叫一個活該。」張氏也不留情面,一字一句道:「可恨,沒打死他。」
  
  「你……」胡氏氣的口眼歪斜,拍一拍胸口抹淚道:「都是一家人,你們是要把瑞娥往絕路上逼嗎?」
  
  柳素娥冷笑:「就算是絕路,那也是大伯娘你自己走出來的吧!怎麼就是我逼她了?這樣的罪過,我可擔不起。」
  
  「還有,你若是真心為了女兒好,就該好好問瑞娥的將來謀劃。她都這樣了,你還指望吳家能對她多好?」柳素娥也不想隱瞞,吸一口氣,直接把話說死,道:「總之,我將來是一定要把吳家酒樓給擠垮的,有我沒他,有他沒我。至於別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言畢,她起身,開了門道:「答案我給你了,你可以走了。往後若是遇上這樣的事,大伯娘還是不要來找我理論。即便你理論,我還是這句話。」
  
  胡氏心肝兒氣的亂顫。
  
  可她現在哪裡還能鬥得過柳素娥。
  
  事到如今,她才發覺,其實不知不覺間,大房和二房的差距已經越來大了……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13
發表於 2017-9-29 00:30: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二章陷害
  
  柳素娥這一晚睡的極好,她懷裡摟著翠姑。翠姑小臉上綻放著笑容,比剛來時候平靜幸福了許多。
  
  趙明達卻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今兒的事情雖然是了了,但是依他對滿氏的瞭解,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翻一個身,睡在小床上的柳遠還磨著牙,也不知道說什麼夢話。
  
  月色微涼,他幾不可聞輕歎一口,長而濃密的睫毛沾染了夜色,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惆悵。
  
  往後的每一日,必將都會成為戰場。
  
  他和柳素娥,就是那戰場上,只能前進,絕不可後退的將領。
  
  有廝殺,就會有血腥……
  
  但願……這一切都能慢慢的平和吧……
  
  往後幾日,一切風平浪靜。
  
  柳素娥和趙明達一門心思都撲在菜館子上,不管大小生意,他們都做。
  
  吳家酒樓因為吳明澤被打了板子一事,口碑徹底壞了。
  
  冷冷清清的,閑的連個蒼蠅都不飛。
  
  不過香滿樓的生意卻照樣很好。
  
  香滿樓是永陽鎮第一大酒樓,雖然走了趙明達,可它底子好,在趙明千手裡,已然轉的順風順水。
  
  而且這些日子滿氏在酒樓上沒少花心思。
  
  從前香滿樓都是做高端客戶,現在特特另外劈出來一層,專門做平頭百姓的生意。
  
  這樣一來,那些個原本就想進大酒樓吃飯的百姓,自然是趨之若鶩。
  
  不得不說滿氏手段很高明,她這時候為的並非賺錢,而是一口氣,一個名聲。
  
  九月十七,這一日是滿氏的生辰。
  
  闔府上下都一派喜氣洋洋,辦的十分熱鬧。
  
  且不說酒席十分出色,趙明千為了討母親歡心,還特意請了一班唱戲、雜耍並說書的來府上表演。
  
  園子裡為此特意打了戲臺子,又設了座,眾人都圍坐此間吃酒。
  
  滿氏一身莊重的明紫色短襦長裙,頭上簪著赤金嵌玉的石榴簪,一笑一顰,皆是主母風範。
  
  而今日的壽宴,皆是由趙明千的妻子婁氏一手操辦。
  
  婁氏生的也算美豔,如雪肌膚,一雙杏眼如水一般溫柔。只是她為人低調,還是女兒家的時候,就一心只讀《女戒》《女則》這一類書籍,多多少少有些古板,性子不及秦木青活潑開朗。
  
  她穿一身株粉色繡著接天蓮葉的妝花褙子,端莊的伺候在滿氏身邊。
  
  秦木青也坐在滿氏身邊,相對于婁氏的低調沉默,她就顯得活潑討人喜歡許多。
  
  細緻的妝容,一身裁剪的十分合體的桃紅色窄衣長裙,時不時的出言說笑,逗的滿氏不住發笑。
  
  酒過三巡,戲也演了兩處。
  
  秦木青忽的就對那坐在對面桌上的趙明千使了個眼色。
  
  趙明千臉上有一瞬間的遲疑。
  
  可這遲疑一閃而過,他馬上站起身來找婁氏,笑嘻嘻道:「月華,我衣裳有些髒了,你陪我去換衣裳可好?」
  
  滿氏見狀不由打趣道:「瞧瞧,都多大的人了,換個衣裳還要叫上媳婦去。」
  
  楊氏捂著帕子笑道:「這說明人家小兩口感情好,別人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婁氏垂著首,羞得滿臉通紅。可心裡卻很納悶,今兒個自己的男人這是怎麼了?換個衣裳還讓她去。
  
  她嫁過來這幾年,他可沒這麼當著人面給她做過臉,這是頭一次。
  
  滿氏心滿意足,點頭道:「去吧!換了早些回來。」
  
  秦木青看著婁氏微微一笑:「二表嫂可真是有福氣……」
  
  那語氣,頗有幾分耐人尋味。
  
  那知這二人一去便是大半個時辰,滿氏正等的心焦:「換個衣裳都這麼慢……」
  
  話音剛落,就見婁氏的貼身丫頭杜鵑滿臉慌張的跑了過來。
  
  杜鵑眼中含淚,看見滿氏就抖著肩膀小聲的哭了起來。
  
  滿桌的人皆皺了眉。
  
  秋紅橫著眉伸手往杜鵑胳膊上擰了一把,壓低了聲音道:「小蹄子,哭什麼哭?今兒可是夫人的壽宴,你再哭,小心割了你的舌頭。」
  
  杜鵑吸一吸鼻子,忍了淚,在秋紅的耳畔小聲說了兩句。
  
  秋紅聽了,登時臉色大變,一臉的驚恐。
  
  滿氏見此二人表情不對,心裡也不由咯噔一下,面上卻依舊保持得體笑容,起身道:「諸位吃好喝好,我先失陪一下。」
  
  楊氏等人皆一頭霧水,只有秦木青露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細長的手指撚過一塊桂花酥,吃的津津有味。
  
  走至穿廊下,滿氏這才沉著臉厲聲問杜鵑道:「慌慌張張的什麼事?沒瞧見那麼多人嗎?真是不懂規矩。」
  
  杜鵑只是抽泣,嚇得不敢說話。
  
  秋紅眼風掃了一眼杜鵑,臉色也有幾分慘白,小聲道:「方才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回去的時候,沒想竟然在二少奶奶的房裡發現了一個……」秋紅咬著唇,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發現了什麼?快說。」滿氏目光一冷,快步往西跨院去。
  
  秋紅臉一紅,才道:「二少爺發現二少奶奶的房裡竟藏了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見著二少爺,那男人就跳窗跑了……」
  
  「什麼?」滿氏氣的滿眼血紅,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
  
  秋紅扶了一把,又道:「二少爺還在二少奶奶房中翻出了幾件男人的東西……這會子……這會子正和二少奶奶對峙呢!」
  
  滿氏氣的捶胸:「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一連哭嚎了幾嗓子,又厲聲道:「這事兒,都給我捂死了,誰要是說出去一句,都給我小心著點。」
  
  虧得西跨院並無其他人,滿氏壽宴,全府上下的人都去前院賀壽了。
  
  這麼丟人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滿氏腳下生風,急急忙忙去了西跨院。
  
  她到的時候,婁氏正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
  
  滿氏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時也是氣紅了眼睛,上前揪住婁氏的頭髮就狠狠給了一巴掌,大罵道:「不要臉的賤人,如此丟人現眼,辱沒名聲的事情你都敢做?枉我從前百般疼愛你,看來我真是瞎眼了。」
  
  婁氏滿心的委屈,她哪裡知道屋裡會有個赤身裸體的野男人。
  
  自打她嫁入趙家,就一直清清白白,本本分分做人。靜心侍奉公婆,體貼丈夫,從未做過一絲絲的錯處。沒想到,竟然會被人陷害。
  
  「母親,我冤枉啊……」婁氏捂著半邊臉,哭的淚珠兒亂蹦:「媳婦真的沒有養野漢子,真的沒有……方才那人,媳婦也不知是誰,請母親明察。」
  
  「你還敢狡辯?」趙明千裝出一副火冒三丈,頭上帶綠的模樣。狠狠往婁氏身上踢了一腳,大罵道:「人我可是親眼瞧見的,還能有假?你說你冤枉,那你倒是說說,是誰冤枉了你?」
  
  其實他心裡清清楚楚,婁氏壓根就沒有偷漢子。
  
  那男人,不過是他和秦木青安排的而已。
  
  若是不這樣,又該尋什麼理由光明正大的休了婁氏?若是休不了婁氏,他又怎能娶了秦木青?
  
  趙明千心裡煎熬著,可還是一口咬定就是婁氏養野男人。
  
  他將「搜」出來的幾樣男人物件指給了滿氏看。
  
  滿氏見是一雙男人鞋襪,看尺寸就知道不是自己兒子的。還有個繡著男女歡愛場面的荷包,滿氏讓秋紅打開一看,裡面裝的竟然是男人的一縷頭髮……
  
  滿氏狠狠將那荷包扔在地上,轉身又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婁氏的臉上:「東西都在這裡了,你還敢狡辯?說,那野漢子是誰?」
  
  婁氏只覺滿腹委屈,又覺得受了天大的屈辱,杏眼已經哭的紅腫,嘶啞著聲音一把抱住了滿氏的腿,哽咽道:「母親……兒媳真的是清白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看樣子,一準兒是這些日子我去酒樓的事情。」趙明千又添了一把火,道:「從前我日日陪著她,現在我忙了,她便覺得我冷待她了吧……」
  
  一面拿眼風掃過滿氏。
  
  滿氏氣的肩膀抖動,一腳就踹開了婁氏:「黑了心肝的,你還敢騙我……」
  
  「夫人,少奶奶是冤枉的啊!」杜鵑撲了過來,哭著護在了婁氏的身上。
  
  杜鵑是婁氏的陪嫁丫頭,婁氏什麼人,她最清楚不過:「少奶奶為人清清白白,連府上的小廝來回話,她都不肯和他們多說兩句話,怎麼可能養漢子。」
  
  趙明千可不管這些。
  
  他現在一心都在秦木青身上,誰擋了他的道,他都要親手撥開。
  
  趙明千一把揪住了杜鵑的頭髮,將她扯到在地:「你是陪嫁過來的,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話間,又狠狠的在婁氏肚子上踹了兩腳。
  
  婁氏痛苦的大喊著,滿眼的哀求:「別踢我的肚子……別踢我的肚子……」
  
  趙明千不聽,又發狠在她肚子上踢了兩腳。
  
  那知這兩腳踹下去,卻踹出了事兒來。
  
  婁氏滿頭汗水,慘白著臉直喊肚子疼,再一瞧,地上已經多了一灘殷紅血跡。
  
  滿氏見那血似乎是從婁氏下身出來的,不由瞪大了眼睛,滿眼的驚恐。
  
  婁氏捂著肚子喊了兩聲肚子疼,便一頭栽了過去,暈死過去。
  
  滿氏渾身的血都涼了下來,看婁氏模樣,莫非……
  
  她不敢往下想,只覺兩腿站立不穩,往後一個趔趄。
  
  趙明千也嚇得不知所措,不過是踢了幾腳,怎麼就踢出血來了呢?
  
  他望一眼滿氏,像個需要保護的小孩子一般,慌張的厲害。
  
  杜鵑已經哭著撲在了婁氏身上,一面搖,一面帶著恨意,咬牙切齒道:「少夫人這個月身上沒來……」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14
發表於 2017-9-29 00:30: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三章失子
  
  滿氏太陽穴如針刺了一下,指著杜鵑罵道:「少夫人身上沒來,你怎麼不早說?」
  
  杜鵑心裡只覺一陣陣冷,抹一抹眼淚道:「少夫人還是女兒家的時候月事就不准,她覺得是喜,可又不敢說,怕讓您空歡喜一場。本想等到穩定了再說……沒想到……」
  
  杜鵑咬著牙摟著婁氏,眼裡全是恨意:「少夫人一直想要個孩子,自打知道自己可能有了身孕,這一段日子,她都一直小心翼翼,都不敢和二少爺同房,怕傷了腹中骨肉。試問夫人,少夫人都這麼做了,她又怎麼可能鋌而走險的去養野漢子?」
  
  幾句話如天雷劈頭一般,滿氏腦袋上登時嗡的一聲,險些跌倒。
  
  趙明千更是臉色蒼白,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般,雙眼呆滯,呆呆的望著躺在地上的婁氏。
  
  有孩子了?
  
  就這麼沒了?
  
  他晃一晃身子,雙眼通紅,依稀可見淚光。
  
  踟躕半響,他方蹲下身子,將婁氏抱在了床榻上躺著。
  
  婁氏面上全無血色,下半身的衣裳全是血跡,渾身更是冷的嚇人。
  
  此刻,他只覺後悔極了。
  
  若真是有了身孕……
  
  那他的孩子就是他親手殺的。
  
  秋紅已經請來了府中的廚娘尉氏。
  
  這尉氏頗懂女人婦科上的事兒。什麼有孕了,保胎了,接生了,她都懂。
  
  尉氏進了內室要行禮,滿氏忙一把拉住,急道:「你先去瞧瞧少夫人,看看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語氣嘶啞,心裡仿佛燒了火一般的難受。
  
  只盼著婁氏好好的,若真是有了身孕,能保住才好。
  
  但若不是有了身子,只是被踢壞了,那道好辦多了……
  
  尉氏垂首走至榻前,先替婁氏把了脈,又撒開紗簾,細細的替婁氏檢查了下身。
  
  婁氏褻褲上皆是血跡,血流不止……
  
  尉氏掀開紗簾搖頭,面色十分難看。
  
  「怎麼樣了?少夫人可有大礙?」
  
  滿氏一手死死的握住了尉氏的胳膊,仿佛捏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尉氏長歎一聲,搖頭道:「少夫人流血不止,腹中胎兒已經是保不住了。現在只能用藥止血,保住大人一條性命。」
  
  滿氏只覺天旋地轉,腳下一軟,登時癱倒在地上,恍如被抽幹了精神一樣,嘴裡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趙明千更是腿如灌鉛,渾身冰冷。
  
  小產了……
  
  他還未出世的孩兒,竟然是他親手害死的……
  
  杜鵑已經哭成了一堆,跪在塌前喊道:「小姐,你做女兒家的時候都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那時候金貴的跟掌心裡的夜明珠兒似的……現在卻……」
  
  秋紅看著也直掉眼淚。
  
  好好一個人,真是說遭劫就遭劫。
  
  而且她看的明白,這事兒必定有蹊蹺。
  
  婁氏那麼老實一個人,對公婆好,對下人也寬厚,從來都是本本分分,做事極有分寸的。她再怎麼說,也不可能糊塗到養漢子啊……
  
  而且婁氏素日裡時常吃齋念佛,是個清心寡欲之人。
  
  秋紅搖一搖頭,一面抹淚,一面攙著滿氏道:「今兒是夫人的壽辰,外頭那麼多人,夫人還是將此事壓住,再悄悄的請了大夫來給少夫人開藥。畢竟尉大娘也說了,少夫人出血過多,別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到時候後悔莫及啊。」
  
  一語點醒滿氏,滿氏抽出帕子擦一擦眼淚,眼神立刻變得堅毅起來,厲聲道:「現在在場之人,今兒個此事要是走漏了一點點的風聲,我定不放過。」
  
  一面又在趙明千後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罵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來,再晚月華可就小命不保了。」
  
  當時趙明千只是想鬧騰鬧騰,讓婁月華自己知道羞愧,自己主動從趙家離開,哪知道會鬧到這個地步。
  
  死了個孩子,大人要是再死了,他就當真是一手染兩條人命了。
  
  抹一抹眼淚,趙明千不敢耽擱,忙跑出去請大夫來。
  
  尉氏又道:「奴婢先去廚房給少夫人熬一碗紅糖雞蛋湯來,才小產了,非的吃熱湯才行。」
  
  「快去快去……」滿氏心煩意亂,擺手讓尉氏去熬湯。
  
  秋紅掃一眼婁氏,給滿氏出主意道:「方才您匆忙離開,想必在座的客人早就心裡有疑了。現在少奶奶暈著,您就是在這裡,也幫不上忙。不如就讓杜鵑和尉大娘守著,您先去陪客。等散了席,您再過來。」
  
  滿氏正有此意。
  
  她也不想在這裡呆著,方才她也動手打了婁氏,現在她多看一眼婁氏,心就會多顫一下。
  
  「也好也好,只是老爺那邊,先別告訴他。」滿氏眼神黯淡,瞬間老了十幾歲,看一眼杜鵑,道:「好生伺候你家主子,等散了席,我再來。」
  
  秋紅扶著滿氏先去了滿氏房中梳洗,滿氏就如木頭一般,提不起一絲絲的精神來。
  
  婁家勢力也不可小覷,這麼幾年,香滿樓的佐料香料用的都是婁家的。
  
  婁家可是分文未收過。
  
  如今婁氏小產,還是她和他兒子害的……
  
  縱然婁氏有錯,可那野漢子已經跑了,沒有證據,婁家人也未必肯信啊……
  
  而且,一個剛懷身孕的女子,怎麼可能偷漢子?
  
  再想一想婁氏素日舉止,滿氏更覺自己當時太莽撞了。沒有查明就動手,只怕真是冤枉了婁氏了……
  
  揉一揉太陽穴,滿氏只覺焦頭爛額,渾身都覺累極了……
  
  等再回到席上,滿氏明顯短了精神,凡事只是賠笑,言語也少了許多。
  
  秦木青看在眼裡,暗自得意。
  
  看來她想的計策得手了,也不知道婁氏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被休了?
  
  她口角多了幾分得意之色,染著豆蔻的手端起酒盅輕咂一口。
  
  她現在就等著成為趙明千的正妻,然後再操控趙明千,慢慢和他趙明達鬥。
  
  她受的委屈,一定會十倍百倍的還給趙明達和柳素娥……
  
  婁氏再醒過來的時候,尉氏正端著熱湯,一勺一勺喂她喝紅糖水。
  
  濃稠的糖水從唇齒間流過,甜得發膩,但她的心卻苦澀急了。
  
  杜鵑扶著她的身子,雙眼早就哭成了核桃,哽咽道:「小姐,你身子可好些了?」
  
  私下裡,杜鵑還是會親熱的稱呼她為小姐,這是在婁家的稱呼。
  
  婁氏只覺嗓子眼發緊,艱難的咽下一口熱湯,她一手摸一摸平坦的腹部,紅著眼睛一字一句道:「杜鵑,孩子……孩子是不是……沒了?」
  
  「沒了」二字,她幾乎是含淚迸出來的。
  
  初為人母,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卻又馬上讓她失去。
  
  這種如從天堂墜落地獄的感覺,粉身碎骨的感覺,讓她狠狠的捏緊了自己的拳頭。五指深陷,指甲掐入肉內,都感覺不到一絲絲的疼痛。
  
  尉氏滿眼的心疼,平常婁氏對府裡所有人都很好。
  
  尉氏陰雨天腿腳發疼,婁氏還曾給過她一瓶兒舒筋活血的油。
  
  「少夫人,您還年輕,養好了身子,孩子以後還是會有的。」尉氏拿帕子替婁氏輕輕擦了擦嘴角,歎氣道:「您失血過多,身子弱的很,往後這一月,一定要好好養著才行。」
  
  「好好養著?」婁氏兩行清淚如雨在下,冷笑一聲道:「養好養不好,誰有知道心疼我的?」
  
  她心裡只覺一陣陣的冷,一陣陣的失望。
  
  連自己的男人都不肯信任自己,養好了身子有什麼用?
  
  「小姐,您可別說傻話。」杜鵑吸一吸鼻子,擦乾了淚水道:「您不是還有老爺夫人疼愛嗎?身子是自己的,可作踐不得。」
  
  正說著,卻見趙明千引了大夫來。
  
  趙明千見婁氏挨著杜鵑坐著,看他的眼神滿是憤怒和哀怨。
  
  那眼神,他實在不敢看。
  
  只看了一眼,就避了過去。
  
  婁氏也不和他說話,只配合大夫瞧病。
  
  大夫說尉氏的說法一樣,都說婁氏是小產了。
  
  不顧婁氏常年保養的好,所以經歷過小產,體子也還算能撐得住。
  
  趙明千讓大夫開了最好的藥給婁氏,婁氏只冷笑一聲:「多謝好意,用藥的錢,我用自己的陪嫁就行。」一面吩咐杜鵑打開了自己的箱籠,從內拿出個赤金簪子給了大夫。
  
  她是有意打趙明千的臉,也是對他心冷了。
  
  趙明千又不敢發怒,送了大夫走後,他方進來,皺眉道:「月華,你這又是何苦……」
  
  婁氏也不言語,只對杜鵑道:「杜鵑,我累了。」
  
  杜鵑明瞭,打發額尉氏離去,有對趙明千道:「二少爺,您先回去吧……」
  
  趙明千不敢強留,怕強留下會讓婁氏心裡不痛快,歎一口氣,只能離去。
  
  婁氏背過身子,早就哭成了淚人兒。
  
  想不到夫妻幾年,遇事他竟然會如此心狠手辣。
  
  可憐她還一直真心待他,將他視作手掌心的寶貝一般。
  
  手指從小腹上劃過,身子一陣陣的痛,如刀刮過一樣。
  
  為了懷這個孩子,她吃了多少補藥,私下裡拜了多少菩薩……
  
  眼底閃過一絲絕望,她問杜鵑道:「那個男人的臉,你可看清了?」
  
  杜鵑搖頭:「奴婢當時嚇壞了,而且那男人背著身子跑的,奴婢並未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
  
  婁氏滿腹疑惑,她房中怎麼會忽地多個男人出來?
  
  而且,還如此的巧合。
  
  偏巧兒趙明千要來換衣裳,偏巧西跨院沒人的時候……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15
發表於 2017-9-29 00:31: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四章懷疑
  
  婁氏咬著唇,滿腹疑惑,眼淚還是止不住往下掉。
  
  想到方才受的屈辱,她就恨得咬牙切齒,如萬千螻蟻啃噬肌膚一般難受。
  
  枉費她娘家一直待趙家如同親族一般,現在看來,趙家還真是狼心狗肺。
  
  婁氏望一眼杜鵑,恨聲道:「你也瞧見了,姑爺待我如何。且不說這次事情是誰在陷害我,但看他方才不分青紅皂白的模樣,我就渾身發抖。」
  
  杜鵑也恨極了趙明千。
  
  這個姑爺素日裡吃喝嫖賭也就罷了,竟然動手打人,而且下手極重:「小姐好歹也是大家閨秀,這次姑爺確實是太讓人失望了。」
  
  婁氏雙目泛著血紅,只緊緊攥著被子,咬牙道:「你快去拿紙筆過來,待我書信一份,你托人送信給我爹。」
  
  「此事……我絕不善罷甘休。」
  
  婁氏雖然心情溫和,不輕易和人起爭執。
  
  可她同樣又是十分看中自己的名節和清白,絕不容他人詆毀。
  
  這次事情,她問心無愧,她沒什麼可隱瞞的,也不需要隱瞞。
  
  若不查出個一二三來,她心中始終有一個結,會糾纏一輩子,死不瞑目。
  
  壽宴散去,滿氏忙不迭的來看婁氏。
  
  婁氏別過臉裝睡,並不理會滿氏。
  
  想起那會子滿氏非但不勸自己的兒子,反而先動手打人,婁氏就無法原諒她。
  
  可見遇事才能見人心,誰和你是一家人,誰和你親疏,一眼就能瞧出來。
  
  滿氏見婁氏睡著,歎一口氣,只能回房去。
  
  一回房她就讓秋紅去叫趙明千過來。
  
  方才的事情她仔細想過了,婁氏那麼體貼穩重一個人,怎麼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況且婁氏還有身子。她不可能自我作踐的。
  
  再想想自己的兒子平常對婁氏也不溫不火的,偏偏那會子殷勤的要和媳婦一道去換衣服,可見其中有詐。
  
  也怪她當時沒想明白,又火氣往上冒。才會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而這邊秦木青也趁著散席,悄悄來西跨院探個究竟,看看趙明千到底把事兒辦妥沒有。
  
  誰知才過遊廊,就被趙明千一把拉到了園子裡的假山後邊。
  
  秦木青忙讓素蘭去守著,怕被外人瞧見。
  
  趙明千臉色黑沉,眼裡滿是戾氣。
  
  這次的事情若不是秦木青攛掇他,他又怎麼會糊塗到去陷害婁月華。不陷害婁月華,他的孩兒也不可能死。
  
  秦木青本來還笑嘻嘻:「瞧你猴急的樣兒,以後的好日子多著呢!」
  
  可話一出口,又覺氣氛不對。
  
  抬眼看著趙明千的臉。見他滿臉的怒氣,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她莫名心虛,推他一把道:「你……你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黑臉給誰看?」
  
  趙明千氣的口齒打顫,抬手就要往秦木青的臉上打下去。
  
  秦木青嚇了一大跳,急忙躲過去。質問道:「你瘋了嗎?竟然要打我?」
  
  「對……沒錯,我是瘋了……」趙明千氣急,冷笑一聲道:「你可知道,你把我害慘了……」
  
  秦木青眼眸微動,一臉詫異:「我害你?我怎麼害你了?」
  
  趙明千臉色一白,心如刀絞,嘴唇翕合。哽咽道:「都是你出的什麼餿主意,我好不容易來的孩兒,都被你給害沒了……」
  
  此言一出,秦木青大驚失色,額上也跟著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月華她有了身孕,結果……結果我踹了她兩腳。給踹沒了……」
  
  趙明千心中痛苦不已,一拳頭狠狠砸在了假山上。
  
  「都怪我……都怪我……」
  
  婁月華懷孕了?
  
  秦木青心裡也有一瞬間的冰涼,充滿了愧疚感。
  
  可是轉念又一想,婁月華她懷孕,那她怎麼不早說呢?
  
  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能怪誰?
  
  若是早一點說出口,她也不會想到這個招,更不會害她失了孩子……
  
  要怪只能怪她婁月華不走運,偏巧兒趕上在這個當口懷孕了。
  
  「你可真沒用。」秦木青並不安慰趙明千,反而立著眉毛道:「什麼叫都怪你?什麼叫怪我?這事情她婁月華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責任嗎?」
  
  「一個女人有沒有身孕,她自己難道不知嗎?既然知道,又為何不早早的告訴夫人去?」秦木青眼神一冷,冷哼道:「她自己都不愛惜腹中骨肉,又指望誰去愛惜?」
  
  「你……」趙明千眼裡滿是難以置信,那麼溫婉一個表妹,怎麼能說出這麼沒心沒肺的話?
  
  女人誰願意失去孩子?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如此。
  
  「她都這樣了……」
  
  「二表兄,你清醒點好不好?」秦木青一口打斷了趙明千的話茬,修長的手指輕輕從趙明千的臉頰上劃過,語氣溫柔道:「孩子已經沒有了,你再痛苦,他也不可能再回到婁月華的肚子裡了。」
  
  秦木青目光柔情似水,定定看著趙明千:「你還年輕不是嗎!等我和你在一起,我會給你生的。到時候你喜歡幾個,我就給你生幾個,好不好?」
  
  言畢,她輕輕摟住了趙明千的腰,將頭倚在他胸口,低低道:「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已經無可挽回了,你總不能現在跳出來承認此事與你我有關係吧?她婁月華偷漢子,已經成了事實……」
  
  她咬一咬牙,眼如蛇蠍:「你若不休了她,此事要如何收場?留著她,她從此只怕也心冷了。與其那樣,還不如放她自由,說不定她還能有另一片天地。而你,從此便是我一人的。我會好好陪伴在你左右,安安心心替你生兒育女,這樣不好嗎?」
  
  她的聲音充滿了魅惑,身子更是柔軟如棉花一般。
  
  趙明千心上的愧疚感,也被她的言語一點點沖散。
  
  是啊,事情已經發生了。覆水難收,他該做的,不應該是低聲下氣,而是將此事做死。
  
  畢竟婁月華的態度他也瞧見了。若還留她在府中,必定是一輩子的冤孽。
  
  秦木青怕趙明千還不能下決心,又墊著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微微一笑道:「我也不逼你做決定,若是你不願意,那我明日就和我娘離開這裡,回去我就找個人嫁了。從此以後,我祝福你和婁月華一生平安喜樂。」
  
  言畢,她眼底佯裝多了幾分悲戚:「我好不容易對大表兄斷了心思,本以為二表兄是真心待我之人……看來還是我福薄啊……」
  
  秦木青這樣。趙明千更是心裡憐憫的厲害,不由一把摟住了秦木青,柔聲歎息道:「表妹,我對你的心思,天地可鑒。既然你願意一心一意。那我便也能為了你搏一搏。」
  
  秦木青聽著心中滿意,卻又忙不迭擠出幾滴淚來:「二表兄,你對我真好……」
  
  膩歪夠了,二人方散去。
  
  這邊秋紅滿院子的找趙明千,好不容易在後院找到。
  
  找到的時候,她依稀看到秦木青和素蘭從東邊小路上走過。
  
  秋紅心下生疑,心道。方才素蘭明明瞧見了她,本該問一聲的的,怎麼快步走了?
  
  倒像是有意避開似的……
  
  不過她也沒將婁氏的事情和秦木青聯繫在一起,畢竟秦木青和婁氏無怨無仇的,不可能害婁氏。
  
  秋紅帶著趙明千去見滿氏。
  
  滿氏真捏著一枚清心藥丸往嘴裡塞。
  
  見趙明千進了屋裡,氣的又將藥丸一把拍在了桌上。
  
  秋紅怕外人聽見瞧見。忙關了房門,自己守在門口,將周邊的丫頭都打發出去幹活。
  
  滿氏一臉陰沉,呵斥道:「逆子,你還不快跪下。」
  
  趙明千額上汗津津的。心驚膽戰的厲害,忙撩起袍子跪在地上:「母親,您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滿氏冷笑,一指頭指著他罵道:「你當我眼瞎了?你說,方才那一齣戲,是不是你故意演出來的?」
  
  趙明千嚇白了臉色,心道,壞了,母親怎麼知道了?
  
  轉念又一想,此事他並未留下任何把柄,許是母親炸他。
  
  一時便鎮定自若,皺眉喊冤道:「母親,您這話裡是什麼意思?兒子不知啊!」
  
  滿氏氣的肝兒顫,她什麼沒經歷過,雖然方才遇事她是氣昏頭,一時少了判斷。可現在細細思量,分明就是有人設局陷害婁氏啊!
  
  「你這個不上進的東西,你還不認錯?」滿氏捶著胸口,氣道:「你媳婦當真偷野漢子了?這樣的瞎話你都敢編出來騙我。」
  
  「你說,你到底有什麼為難事情?偏偏要這樣害你媳婦?」滿氏氣的將一個景泰藍的香爐一把扔在趙明千的面前,滿臉哀色道:「你知不知道,你父親一直盼著抱孫子。你卻……親手害死了他。」
  
  趙明千心中也漫過傷感,但是一想到秦木青要給他生孩子的話,面上又鎮定了下來,抬頭看著滿氏道:「娘,我真的沒有害月華。月華偷漢子,我才是受害者。而且我也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您……」
  
  「若您不信,我可以賭咒發誓。」趙明千裝模做樣要發誓。
  
  他心裡明白,他娘最疼愛他,怎麼可能讓他發毒誓。
  
  「黃天在上,若是我趙明千有一句假話,願遭受……」
  
  果然,話音未落,就被滿氏阻止:「罷了,罷了,沒做便沒做吧!不必如此。」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16
發表於 2017-9-29 00:31: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五章後果
  
  滿氏皺著眉,長歎一口道:「此事怕是瞞也瞞不住的!婁家那邊,一定會來人討公道。你可想好了,如何和婁家人交代?」
  
  趙明千默默不語,半晌才道:「此事本就是月華有錯,她偷偷養漢子在先,他們婁家有什麼臉面來鬧騰?」
  
  滿氏看上去十分煩惱,歎氣道:「那你想如何處置此事?」
  
  趙明千舔一舔嘴唇,捏拳道:「月華她自己不知檢點,讓我頭上頂綠,讓趙家蒙羞,這樣的女人,我當然不會再留著。而且孩子的事情,她明明知道自己有了身子,還不肯言明,她本來就有錯。孩子沒有了,不能只怪我們趙家,先得從她身上找原因才行。」
  
  滿氏眼中盡是陰霾,沉吟許久,才歎息道:「你若不要她,婁家人怕是不肯善罷甘休啊……還有你父親那邊,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父親那邊我親自去說。」趙明千歎一口氣,縮著脖子,臉上有淡淡的懼意。
  
  滿氏道:「還是我去說吧!你去說,只會招惹你父親的煩心。」
  
  趙老爺知道此事後,少不得又發了一通脾氣。
  
  滿氏只能溫言相勸,讓趙老爺平復了情緒。
  
  婁家很快來了人。
  
  來的是婁氏的父母,婁老爺和尤氏,還有婁氏的兄長和兩位嫂子,一行一共來了六個人。
  
  婁家人來後,發脾氣是少不了的。
  
  不過他們婁家人也是有分寸,知進退,並未在趙府大鬧一場,只是關著門和趙老爺滿氏理論一番。
  
  畢竟此事有損他們女兒的清白,鬧出去,對誰都不好
  
  尤氏和她的兩個兒媳婦先去婁月華哪裡問明瞭緣由。
  
  婁月華見娘家來了人,不由摟著尤氏和兩位嫂嫂大哭了一場,後又哽咽著將此事說明。
  
  她恨聲道:「娘,嫂子,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們是最清楚不過的。我自幼讀的那些書,無一不是教女孩子要嫁夫忠夫,我又怎會不顧廉恥,不顧忌婁家名聲,做這樣不要臉的事情?」
  
  尤氏當然信自己的女兒,她揚眉道:「必定有人陷害你,我讓你爹好好給你討個公道,洗清你的冤屈。」
  
  「就是,這不是禿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嗎。我們月華這麼好一個姑娘,怎麼可能幹出這樣的勾當,真是欺人太甚。」婁氏的大嫂金氏大罵一句,氣的幾乎跳腳。
  
  可婁月華心裡清明,洗清冤屈,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那男人跑的那麼快,連樣貌都沒有看清楚什麼樣子,上哪裡去找他?
  
  找不到那男人,就等於斷了線索。
  
  所以當務之急,她得先從這個家脫離出去。讓陷害她的人放鬆警惕,她在暗中慢慢查。
  
  而且她心中明白,說不定這次趙明千就會以她不檢點為由而休了她。
  
  她不能被休,哪怕是和離,也不能背上被休的名頭。
  
  一旦被休,她這一輩子,再難翻身。
  
  婁月華和她的母親尤氏說了她想和離的想法,尤氏也正有此意。
  
  這樣的事情,不管如何鬧,最後沒臉的還是女方家。
  
  別人可不管你是不是被陷害的,他只會笑話你,罵你女兒不知廉恥。
  
  尤氏拉著婁月華的手,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忍不住掉眼淚道:「只是往後要委屈你了,娘心裡疼啊。」
  
  「是啊!三妹妹這麼好的一個人……」婁月華的二嫂吳氏也拿了帕子拭淚。
  
  婁月華掉了幾滴眼淚,乾脆又笑了起來:「這樣也好,反正孩子也沒有了,我走了,便也和趙家再沒有瓜葛了。」她摸一摸小腹,心裡難過道:「要是孩子生下,還得牽腸掛肚。」
  
  婁月華打定了注意要和離。
  
  而趙家人也想顧面子,並不想聲張。
  
  尤其是趙明千,他本就覺得心裡有愧,現在婁家要和離,他還怎麼好意思再鬧。
  
  婁月華要和離,裝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正好隨了他們的心願,便答應了婁家和離。
  
  婁氏帶來的陪嫁,滿氏也不好留。畢竟婁氏在趙家一直很好,她便將陪嫁一併退還給婁氏。
  
  婁家也不客氣,他們的東西,憑什麼留在趙家。
  
  況且這幾年趙家香滿樓用的佐料和香料,都是他們婁家的。這些東西,若是細算,也不是小數目。
  
  婁家人雷厲風行,不過一盞茶功夫,就簽好了和離文書,又手腳麻利將婁氏的行囊打點好,一併搬上了馬車,不帶一絲猶豫,不帶一絲留戀的離開了趙家。
  
  坐在馬車上,婁氏幾番咬牙對她爹哭訴道:「爹,女兒真的是清白的。此事就是有人陷害,不管怎樣,您都要替女兒做主。」
  
  婁老爺為人極其愛憎分明。
  
  對他女兒也是清清楚楚的,他女兒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他眼裡滿是冷冽,握著拳頭一字一句道:「你放心,爹會替你做主的。」
  
  婁氏回去以後,婁老爺馬上讓香料鋪子裡的人停了所有供給給香滿樓的佐料和香料。
  
  婁家在鎮子上的號召力也十分強大,尤其是在佐料和香料這一行,他說一,那些小鋪子就不敢說二。
  
  他不但叫停了他們鋪子對香滿樓的供給,還寫了書信給個個小鋪子,一律不許賣香料給趙家,徹底斷了香滿樓在永陽鎮上香料佐料的供給。
  
  滿氏和趙老爺在婁氏出門的一刻,就想到了會有這樣的後果。
  
  可覆水難收,他們自己釀成的苦果,只能自己吞下。
  
  香滿樓的香料和佐料,一時間只能從別的鎮子上採買。不但多花了銀子,還浪費了人力,著實費了一番周折。
  
  而秦木青卻心滿意足,只要婁氏走了,她就能名正言順讓趙明千去提親。
  
  秦木青找到趙明千,二人私下裡合計一番。等秦木青回家後,趙明千就找滿氏去提親事,這樣也不會太招搖。
  
  而且趙明千還答應了要給秦木青報仇,好好找個機會處置柳素娥。
  
  二人議定,第二日,秦木青就和楊氏來辭行,說是家中還有事兒,必須馬上回去照應。
  
  出了婁氏的事情,滿氏也無心再留,便叫人準備了些東西,讓她們母女帶回去。
  
  過了兩日,這母女二人便離開了永陽鎮,往家去了,暫且不提。
  
  而趙明達得知婁月華和趙明千和離一事,著實震驚不已。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他離開不過幾個月,趙明千竟然會和婁氏和離。
  
  而且婁家還斷了香滿樓佐料和香料的供給,可見這和離並非和平之事,內中必定有蹊蹺。
  
  外間傳言,說是因為二人性格不合才鬧和離的。
  
  可趙明達卻並不相信。
  
  性格不合?騙鬼呢?
  
  若是性格不合,又怎會湊合過幾年還不和離?
  
  而且趙家和婁家都是極注重家風的人家,怎麼可能如此草草就和離了。
  
  欲蓋彌彰罷了……
  
  柳素娥也頗為唏噓,雖然這個婁月華她並未見過,可是卻聽趙四娘講過。
  
  說婁月華還是姑娘家的時候,就樂善好施,曾經在災荒年和她母親在路邊施過粥。當時受過婁家恩惠的人很多,許多人到現在,還對婁月華當年的善舉讚不絕口呢。
  
  這麼好一個人,趙家人怎麼捨得放她走?
  
  而且她父親還是做佐料香料生意的,滿氏怎麼會讓這麼好的資源流走?
  
  對於做菜的人來說,佐料很重要,相當重用。
  
  市面上有許多佐料都愛造假,若是沒有信得過的人,你都不敢保證貨一定是好的。
  
  滿氏這是棄金啊……
  
  她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做?
  
  看來這其中必定有蹊蹺。
  
  柳素娥笑著切菜,和趙明達玩笑道:「我看此事可不似外頭傳言的那麼簡單,香滿樓一直用的佐料都是婁家的,他們怎麼可能捨近求遠,和離了用別家的?」
  
  「喲……你倒是有些見底。」趙明達笑眯眯的看著柳素娥。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心也寬了,也會和人玩笑了,仿佛又回到從前一樣。
  
  也許,他正一點一點從周婉儀的陰霾內走出來吧!
  
  「那是。」柳素娥毫不客氣的揚了揚眉,鬼馬一笑道:「你要是當我是傻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可不是傻子。我心裡……我心裡也是有我自己的算計的。」
  
  趙明達聳肩咂舌:「嘖嘖嘖,看來我是看錯你了,還以為你性子極單純呢!沒想到竟然上當受騙了呢!」
  
  一面說一面笑:「不過我還就是喜歡你騙我呢!」
  
  「沒正經……」柳素娥笑開了臉。
  
  王二姐咧嘴:「哎喲喂,我的個娘哎,可是受不了了……這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容我出去吐一吐。」
  
  一面又望著趙明達道:「我看那,你還是趕緊的找個日子把事兒辦了算了,免得你一天天盯著她看,我都看膩歪了。」
  
  「呸,誰要嫁他。」柳素娥臉紅成了猴屁股,正色道:「都別閒扯,我說句正經話。」
  
  她放了手裡的菜刀,一本正經道:「找個機會,我還真是想見一見這個婁月華呢!」
  
  「見她?」王二姐一臉疑惑:「見她做什麼?」
  
  趙明達卻微微一笑,心中明瞭。
  
  現在他們的菜館子用的就是婁家的佐料,將來生意做大,肯定是要尋一家長期或合作的佐料鋪子的。
  
  現在看來,婁家應該是不二人選。
  
  結識婁月華,也算是為將來打下基礎。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17
發表於 2017-9-29 00:31: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七章突發
  
  「好,臘月初八,正好是婁家老爺子的生辰」趙明達微微一笑。
  
  「那酒宴……」柳素娥放了菜刀急忙追問。
  
  趙明達睨她一眼,隱著笑容道:「從前一直都用的是香滿樓的酒菜,這一次……」他輕輕一哼,望她道:「你猜會用誰家的?」
  
  「這還用說。」柳素娥得意的揚一揚眉:「現在除了我,還有誰能拿的下這份差事?到時候,我自然就可以見到婁月華了,對不對?」
  
  他微微點一點頭:「放心吧,一切我都會打點好的。」
  
  有他一句話,讓柳素娥很安心。
  
  這種安心,由心而發,很踏實的感覺。
  
  入冬後,天氣一日涼似一日。
  
  所有酒樓的生意都不及從前好。
  
  前幾個月農家樂的生意很好,加上柳素娥時常去給一些大戶人家的做喜宴壽宴,也賺了些銀子。
  
  趁著天涼,趙明達和柳素娥商議一番,便將農家樂邊上的兩間鋪子也盤了下來。
  
  這兩件鋪子一間是買包子的,一間是肉鋪。淡季,也賺不了幾個錢。
  
  正好趙明達給的價格又高,便索性租給了柳素娥他們。
  
  拿了鋪子,柳素娥把三間合併成一大間。東邊做成了火鍋區域,為此還專門親自畫了圖紙,訂做了一批銅鍋。
  
  冬天天寒,火鍋吃起來最爽口。
  
  中間則是正常的酒菜區域。
  
  而西邊,又另外開闢了四小間雅間,這樣就可以照顧那些願意出高價吃飯,想享受的顧客。
  
  整個酒樓內,柳素娥還專門做了一個供暖設置,找鐵匠打了散熱片,做了專門的裝置,一直通到廚房。
  
  這樣廚房裡只要著火,整個酒樓都會跟著暖和起來。
  
  天寒地凍。生意蕭條,可獨獨柳素娥這邊生意很好。
  
  而柳素娥在街邊的攤子,這個季節也擺不下去,張氏她們便都過來菜館子幫忙。
  
  香滿樓那邊招牌本來就大。所以生意也算湊合。
  
  不過吳家就慘了,吳家自打經歷了上次的事情以後,生意就一直一蹶不振。
  
  酒樓內本來還有四五個小夥計,聽良子說,最近幾日又跑了倆。
  
  王二姐彈一彈衣襟,咧嘴笑道:「他這就是活該,老天爺有眼睛的!遲早,他那酒樓得開不下去。」
  
  良子翹一翹嘴角,眼裡透了幾分得意,也道:「他酒樓的夥計小三兒。昨兒個還偷偷跑來問我,咱們這裡要不要人呢!」
  
  「那你咋說?」王二姐滿眼的期待。
  
  「我……我當然說不要人了。」良子咧嘴一笑,道:「少東家可是說了……」
  
  「什麼少東家。」柳素娥撇他一眼,糾正道:「忘了我怎麼教你們的了,從此以後。這裡沒有少東家,只有東家。」
  
  趙明達已經和趙家和香滿樓脫離關係了,那他這個少東家的名號就是名不副實。
  
  他現在是柳素娥的人,那他就是這裡的東家。
  
  良子吐一吐舌頭,縮一縮脖子抱歉道:「對對對,我忘了,是東家。東家他說了。吳家酒樓的人,一個都不能用。」
  
  「不是不能用,是現在不能用。」柳素娥微微一笑,她心裡早有算計。
  
  現在吳家酒樓還能撐一陣子,這些人只怕也是三心二意,並不會真的踩上吳家酒樓一腳。
  
  等他們正兒八經撐不下去的時候。再收了這些人,他們才會在吳家酒樓踩上一腳。
  
  而且雪中送炭,他們也能更加念著農家樂的好,從此幹活才能賣力。
  
  幾人正說這話,店門卻忽地推開。外間走進一人來。
  
  此人穿一身寶藍色刻絲兜頭大氅,垂著頭,一進門就喊一聲:「哎呀,真暖和啊!」
  
  早有夥計上前去招呼,那人卻擺手道:「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來找你們酒樓的老闆娘……就是那個柳師傅。」
  
  王二姐挑眉:「找你的。」
  
  柳素娥看他一眼,見他生的四方臉,粗眉,大嘴,總體就一個字,糙……
  
  怎麼想,怎麼也不記得認識這個人啊!
  
  這人倒是眼力極好,看了柳素娥一眼,就笑眯眯趕上前作揖道:「您就是柳師傅吧?」
  
  柳素娥扶額,她腦門上寫著廚娘二字了嗎?
  
  「是,我是柳素娥。」柳素娥賠笑,見他也就二十多歲模樣,便稱呼一聲公子道:「敢問公子找我何事?」
  
  那人登時喜上眉梢,似是看見救星一般:「在下是胡家莊人氏,姓胡,單名一個海。今兒來找柳師傅,是想請柳師傅去我家做滿月酒。」
  
  柳素娥一聽是為這個,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是做滿月酒的啊!
  
  只不過這個胡家莊可是離永陽鎮很遠呢,聽說要坐半天的馬車才能到。
  
  那麼遠,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柳素娥心裡閃過一絲疑惑,皺眉旁敲側擊道:「我聽說胡家莊離這裡可是要半天的車程呢!天這麼冷,你隨便請個廚子不也可以嗎?何必要冒著寒冷來此一趟?」
  
  胡海臉上微微露了幾分尷尬,道:「說起來慚愧。其實我早就定了廚子,可是我家母親非說你做的酒菜最好吃,說她來你這裡吃過一次,那味道至今難忘,一定要我請你來。」
  
  他一臉訕訕然,無奈道:「柳師傅也有父母吧!當子女的,又怎麼忍心讓老母失望?」
  
  「喲,倒是個大孝子呢!」王二姐笑了笑,得意道:「素娥啊!看看,你的名頭可是不一般哦。」
  
  確實,自打上次和吳家的廚子比試過後,就有許多慕名而來的人。
  
  只要時間允許,柳素娥都會答應下來。
  
  可是胡家莊實在是太遠了。
  
  而且今兒個趙明達又去了他母親的田莊子裡,他不在,她也不好做決定。
  
  胡海似乎看出了柳素娥的猶豫,忙拱手懇切道:「家母身子不好,若是請不到柳師傅去,家母只怕會難過。」
  
  柳素娥一時為難。垂首半響,才問他道:「那百日宴是那天的?」
  
  「明天。」胡海道。
  
  「明天?」柳素娥瞪大了眼睛,若是明天的酒宴,今晚就得準備啊!
  
  今晚準備的話。她現在就要跟著他去了。
  
  不行不行,時間實在是太倉促了。
  
  現在酒樓剛剛擴大,雖然後廚有她母親,趙四娘和王二姐三人照應,可到底沒有一個可以穩住大局的人,她不放心啊!
  
  「這……時間是實在緊迫啊……」柳素娥委婉拒絕:「路又這麼遠,還是請胡公子另請高明吧!」
  
  那胡海倒也不惱,若是旁人,只怕早就拂袖而去了。他只是一味的賠笑作揖,嘴裡反反復複道:「若非家母指明非要柳師傅主廚。我也不會來煩柳師傅這一趟。柳師傅放心,這一趟,我不會讓你白跑的,每桌的手工錢,我會多加兩倍。」
  
  他言辭懇切。句句以他母親為先。連在一旁端菜的張氏都有些聽不下去了,過來勸道:「這大冷天的來一趟不容易,素娥啊!你就跟著去吧!這裡有我和你趙嬸子呢!」
  
  「還有我呢姐。」柳成在櫃前撥弄算盤,笑道:「放心去吧!」
  
  「是啊!去吧!你不去,我都看不下去了。」王二姐微微一笑道:「我和良子陪著你去,反正今兒個良子也不用採買。」
  
  「我是不用採買,可東家走時交代了。說他不在,柳姑娘就哪裡都不能去。」良子揚眉,一口反對柳素娥去。
  
  王二姐啐他一口道:「猴崽子,不是還有你我做伴嗎?怕什麼。」
  
  這麼多人勸,又見那胡海一個勁地作揖,柳素娥只能點頭答應了下來。
  
  一面又去廚房收拾了些佐料醬料。披了件梅色兜頭大氅,方和王二姐,良子出了店門。
  
  門口一共停了兩輛榆木馬車。
  
  胡海道:「柳師傅請上這一輛,這是專門為柳師傅準備的。」一面親自去放了腳蹬。
  
  柳素娥心裡暗道,看他模樣兒長的粗。心還挺細,不覺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道了聲謝,便和王二姐一前一後上了馬車。
  
  良子和那胡海一輛馬車。
  
  一行兩輛馬車,直奔胡家莊。
  
  車馬行的很快,很快就出了永陽鎮,一路往西邊奔去。
  
  柳素娥和王二姐在車內不時互相打趣,悶得慌,又會挑開厚厚的窗簾往外頭望去。
  
  王二姐歎氣:「冬天可真是看啥都一個樣子,死氣沉沉的,啥都沒好看的,看的人心煩。」
  
  「咱們是出去賺錢的,你當是來遊玩的啊?」柳素娥輕輕一笑,嘴裡輕輕哼起了歌。
  
  車軲轆如老舊的水盤一般,吱嘎吱嘎碾過林間的枯枝敗葉,馬蹄聲便也不那麼清晰尖銳了。
  
  「你倒是悠閒的很,還有心情……」王二姐的話才說一半,忽然就變成了一聲尖銳的驚慌:「呀……。」
  
  那馬車夫忽地拉住了馬兒。
  
  馬兒嘶鳴兩聲,瞪開前蹄,馬車也跟著往後仰了起來。
  
  柳素娥身子突然就撞在了車棱上,猝不及防,五臟六腑都覺震了一下。
  
  王二姐更是狼狽,四仰八叉的摔在了車裡。
  
  她一面揉著頭一面呵斥道:「咋回事,趕個車……」
  
  話又說了一半,車內卻猛不丁探進一個男人的頭來。
  
  這男人很陌生,不是良子,不是胡海,更不是車夫。
  
  男人臉色黝黑,一臉絡腮鬍,眼睛卻十分的大,並且突出,目光有幾分幽藍,看著柳素娥和王二姐的時候,仿佛要瞪出來一般。
  
  而且他耳朵上還帶了一隻很大的銅環,頭上帶著簇新的氊帽,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漢人。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18
發表於 2017-9-29 00:31: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八章危機
  
  柳素娥心裡一驚,兩手不由死死護住了王二姐,厲聲問那男人道:「你是何人?為何攔我車馬?」
  
  那男子眯著眼睛揚聲一笑,眼裡似乎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用鄙夷的語氣道:「看來漢家女子也不似旁人所說那般柔弱,看見生人就躲避不急。」
  
  聽他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語,可又表明自己並非漢人,看來是在漢人堆裡長大的關外人無疑。
  
  王二姐渾身微微有些顫抖,明顯很害怕,卻又不讓分毫,強自鎮定。吸一口氣,瞪他一眼,罵道:「臭男人,你到底是誰?看你這打扮的奇奇怪怪的,是不是攔路搶劫的叫花子?」
  
  「哈哈哈……」那男人笑的地動山搖,整個的掀起車簾。
  
  柳素娥這才發現車外還站著幾個相同裝束的男人,都是粗眉黑眼,五大三粗模樣。
  
  再定睛一瞧,那胡海也站在這些人身後,只是不見了良子。
  
  柳素娥心上一淩,方知這次是遇上合謀打劫的了。
  
  這幫人,和那胡海是一起的。
  
  柳素娥心裡暗暗大罵胡海奸詐,面上做冷,呵斥一聲道:「你把我的人怎麼了?若是要銀子,你說一聲,不許你傷害我的人。」
  
  那男人又是一陣大笑,目光更是大膽的從柳素娥的頭一直看到腳上,慢條斯理道:「樣貌倒還算漂亮,只是瘦了些。養幾日,養壯實了,到關外倒也能賣些錢。」
  
  關外,賣錢?
  
  柳素娥不覺咽了口唾沫,心裡一冷,看來是關外的人牙子啊!
  
  關外男人與關內男子審美並不相同。
  
  關內男人都愛蜂腰,喜窈窕。可關外男子則希望女人能和男子一般彪悍,可騎馬,可牽牛。
  
  王二姐聽了這話,也抖做一團。可見十分的害怕。
  
  「程老三,你就知足吧!」
  
  柳素娥微微一愕,這聲音,怎麼似乎在那裡聽過一般?
  
  只是腦子有些混亂。一時間想不起在那裡聽過。
  
  柳素娥悄悄伸長了脖子往外看,卻也只看到一個黑影,那黑影穿著兜頭大氅,壓根就看不到臉。
  
  寶藍色的大氅隨分微微揚起衣角,有悉悉索索的聲響,更是生了幾分神秘色彩。
  
  「我告訴你,你別看她身子不壯實,可她廚藝卻相當好。程老三,放心吧!她會替你賺回來很多銀子的。」
  
  到底是誰?
  
  柳素娥看不清那人的臉,可心裡卻篤定。一定是這個人要害她。
  
  可她又偏偏不知這人是誰……
  
  捏一捏拳頭,她揚聲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你我可曾有冤仇?為何要如此害我?」
  
  那人並不作聲,默了半響,才冷冷一笑。粗了聲音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因為沒必要。你只要記住,從此以後,這裡不再屬於你就行了。」
  
  言畢,那人道:「程老三,銀票你收好,規矩莫忘。人給我處置好。」
  
  那男人轉身笑著接過來一疊銀票,柳素娥看不清到底是多少。但是看樣子,少說也有幾百兩。
  
  到底是誰,會用幾百兩來害她?而且方才還故意粗了聲音說話,莫非是怕她聽出來他是誰?
  
  除了吳明澤,她似乎再沒有的罪過那個男人啊!
  
  「放心。銀子收下,事兒我就一定替你辦妥。」程老三望一眼王二姐,眼神閃過一絲絲猶豫,道:「只是這車上還有一個女人……她長的也太……」
  
  王二姐一聽這話,登時惱了。張嘴就罵:「去你娘的臭男人,老娘長的咋了?」
  
  程老三鐵青著臉,倒是生受了王二姐的罵,只是他咬牙威脅一句道:「臭婆娘,我警告你,你若再不閉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柳素娥忙拉了拉王二姐,沖著她搖頭。
  
  關外人彪悍,說一不二。
  
  他們讓著女人,是因為關外好多名族還保留著母系社會的風俗,對女人不動手。
  
  可若是被逼急了,還是會動手。
  
  不單單會動手,而且會下死手,下狠手,十分的殘忍。
  
  王二姐見柳素娥搖頭,邊也不敢再莽撞,只是和柳素娥摟在一起。
  
  程老三見王二姐乖了,這才得意道:「怕了吧!」
  
  王二姐壓低了聲音小聲嘀咕一句道:「怕你娘,王八蛋……」
  
  柳素娥連忙捂上了她的嘴,生怕那程老三聽見。
  
  好在那程老三只顧著和那黑衣人說話,並未和王二姐計較。
  
  「另一個女人你也帶走吧!醜是醜點,做點粗活還是行的。」那黑衣人說完笑了笑,道:「總之,你是撿便宜了。」
  
  「那……前頭車上那小子呢?」
  
  良子……
  
  柳素娥心裡一陣發緊,緊緊的攥了拳頭。
  
  「男人?」那黑衣人語氣有一絲絲的踟躕。
  
  只是這一絲絲的踟躕,柳素娥依稀就感覺到此人其實並非心狠手辣之人。
  
  若是狠辣之人,必定不會遲疑。
  
  她忙接一句道:「若你們是賣人,便將他也當奴隸賣了吧!你別看他瘦小,可會幹的事情多了,採買算帳樣樣精通。」
  
  「隨你們處置吧!」那黑衣人說了一句,便告辭道:「我先走了,後會有期。」
  
  柳素娥心咕咚一聲,額上跟著冒出了冷汗來。
  
  緊閉眼睛,心道,還好還好,那黑衣人沒說殺了良子。
  
  只要能活命,總有機會逃跑的。
  
  柳素娥自我安慰著,不自覺又握緊了王二姐的手,手心裡早已汗津津的。
  
  王二姐也滿身的冷汗。
  
  不過柳素娥倒是很佩服她,她既沒有尖叫,也沒有嚇得暈過去,反而和這些關外人對峙,膽子也是夠大的。
  
  這樣也好,若是真尋到逃跑的機會,她也會自救的。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先是能和良子見個面。他一人在前面的馬車上,也不知道挨打沒有。受傷沒有?
  
  柳素娥心裡緊張的厲害,面上卻不帶出一絲絲,反而十分的客氣,對那程老三輕巧一笑。道:「既然現在我們是你的人肉,那這位程爺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三個人肉在一起?」
  
  程老三說話倒是很和氣的那種,並不十分的兇神惡煞,冷冷一笑道:「你這娘們既然知道自己是人肉,就該乖乖聽話不是嗎?提這樣的要求,你以為我會答應?」
  
  柳素娥並不著急,依舊保持著笑容和鎮定,不疾不徐道:「莫非程爺是怕我們三個在一起會逃?」她揚聲一笑,眼底多了幾分不屑道:「程爺當我們是傻子嗎?我們雖然是三個人。可有兩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另外一個,只怕現在也受了傷吧!怎麼跑?如何跑?除非我們不想要命了。」
  
  柳素娥臉上的淡定,實在是吸引那程老三。
  
  他當了這麼多年的人牙子,專門將漢家女拐至關外賣高價。那些女兒家幾乎都是一上車就哭暈,再或者就是尋死覓活。最後他都會捆住手腳,像是對待死狗一般的將她們弄至關外賣掉。
  
  有的女子熬不住,行至半路就會死去,落個埋屍荒野的下場。
  
  而她,卻淡定的叫人害怕。
  
  而且還會用激將法……
  
  聰慧的女人總是會讓人有特殊的好感。
  
  會讓你想知道,她接下來會幹什麼……
  
  鬼使神差,程老三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好。你們三個可以在一輛馬車。但是你們的手腳,我會捆起來,以防你們逃跑。」
  
  言畢,就有兩個男人爬上車來拉柳素娥和王二姐下去。
  
  柳素娥甩開那男人的手,撫一撫鬢角,冷冷道:「不勞二位動手。我們自己下車。」她一面下車,一面道:「放心,我們還想活命,並不會蠢到以卵擊石。」
  
  說話間,目光卻快速的從那幾個大漢身上掃過。
  
  他們總共五人。其中四人是關外人的裝束,只有胡海是漢人打扮。
  
  柳素娥瞪一眼胡海,心裡著實的恨。
  
  既然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來騙人,真是叫人心寒……
  
  那胡海卻不以為然,反而洋洋自得的模樣,往前兩步道:「柳師傅,你也別怪我。我也不過是混口飯吃,家裡上有老下有小,這年頭不好養活啊!」
  
  「呸。」王二姐一口啐在了胡海的臉上,罵道:「不,要,臉」
  
  「啪」清脆的一巴掌,狠狠打在了王二姐的臉上。
  
  胡海一臉戾氣,罵道;「臭娘們,別給臉不要臉,小心老子弄死你。」
  
  王二姐被打的青絲散亂,一個趔趄,虧得柳素娥一把摟住了王二姐。
  
  她心裡又氣又惱,可又不能發作。
  
  現在她們是人肉,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擺佈。
  
  不忍氣吞聲能怎樣?只怕換來的只能是一頓比這個還要厲害的打。
  
  她護在王二姐面前,道:「和女人一般見識,實在有辱你們在道上的名聲。她不過是氣不順,隨口說了一句,你大人大量,又何必與女人為難?」
  
  「再說,再說我連你也打。」胡海又揚起了手。
  
  卻被程三爺呵斥住:「行了,別耽誤了行程。捆了手腳堵上嘴,抬上前面的馬車。
  
  有兩個大漢拿了繩子來,柳素娥心裡暗暗做了計較,主動將雙手伸出讓他們捆了。
  
  這二人捆了她和王二姐,又堵了嘴,方將她們二人扛起,扔進了第一輛馬車。
  
  良子正四仰八叉躺在車內,手腳也被捆了,臉上有幾處淤青,可見是挨了打了。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19
發表於 2017-9-29 00:32: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八章脫困
  
  其實她要求上這輛馬車,並非只是擔心良子這麼簡單。最重要的是因為這輛馬車上有三個包袱,而這包袱內有她切菜的菜刀,和一些佐料。
  
  現在他們能不能脫困,就完全要靠著這些東西了。
  
  柳素娥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她當時自己主動伸手讓他們綁,其實那些關外人也是被她忽悠了。綁在前面,她手指還可以動彈。
  
  她輕輕往王二姐身上靠了靠。
  
  王二姐看她一眼,眼底有淡淡的疑惑。柳素娥搖一搖頭,沖她擠眉弄眼,讓她別發出聲音來,一面又緩緩將自己的手靠近王二姐身後的繩子。
  
  王二姐懂了,輕輕一笑,目光卻望向了車簾,給柳素娥望風。
  
  好在現在是冬天,這些人也是血肉之軀,也怕冷,一個個躲進自己的馬車裡去了。這一輛車,前面只有兩個車夫,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兩句話。
  
  「這一票,大哥可是沒少賺呢!」
  
  「是啊!這娘們可是值了五百兩銀子呢!」
  
  五百兩?
  
  柳素娥唏噓不已,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值這點錢,真不知道是誰這麼「豪氣」。
  
  柳素娥最近微微隱了些苦笑,手指利索的替王二姐解開了繩子。
  
  王二姐如釋重負般的身子晃了晃,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怪不得柳素娥那會子要主動伸手讓他們綁呢,原來竟然有這點便利。
  
  王二姐只能嘆服柳素娥有這點頭腦,要不然現在如何自救。
  
  柳素娥謹慎的向車外望去,虧得有個簾子,車馬行的又十分快,那二人倒是並不理會車內情況。
  
  柳素娥大了膽子,將手伸給王二姐,王二姐白著臉小心翼翼的幫她解開繩索,生怕弄出一點點的動靜來。
  
  良子更是看的滿頭大汗。不敢動彈,生怕驚擾了關外人。
  
  還好等解開了繩子之時,那二人也並未察覺。
  
  二人又將口中所堵之物緩緩吐出,方輕手輕腳的去幫良子解繩子。
  
  車馬顛簸。這二人手又抖的厲害,解了許久,才將良子身上的繩子解開。
  
  雖然解開了繩子,可並不代表三人就是安全的。
  
  這幾個關外人明顯不是善類,若是驚動了他們,沒准還會小命不保。
  
  力敵必然不行,只能智取。
  
  柳素娥給王二姐使一個眼色,目光望向了離王二姐最近的一個藍底素花包袱。
  
  那包袱內有許多佐料,其中就有胡椒粉和辣椒麵。
  
  這個時候,這兩樣東西最管用了。
  
  她做一個胡椒粉、辣椒麵的口型。還好王二姐和她早就默契,馬上就明白了過來。
  
  她歪一歪身子,躡手躡腳過去打開包袱,將其中的兩個紅紙包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將其中一個遞給了柳素娥。
  
  二人點一點頭。皆是長出一口氣。
  
  挨著良子的包袱內還有兩把菜刀,柳素娥給良子努了努嘴,讓他打開包袱將刀帶上。
  
  良子臉色蠟白,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滾,好半天才將那兩把刀戰戰兢兢緊緊捏在手裡。
  
  拿刀並非要殺人,她是想萬一跑不掉,到時候也只能用這兩把刀和他們拼命了。
  
  畢竟人心險惡。有時候不以命相博,你就只能是待宰羔羊,任人擺佈。
  
  三人準備妥當,柳素娥方給良子比了個手勢,讓他先去引那二人。
  
  等那二人轉身之際,她和王二姐在將胡椒粉和辣椒麵灑在他們面上。
  
  乘著他們手忙腳亂之際。便可將他們推下馬車,趁機駕車逃跑。
  
  良子咬一咬唇,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往前兩步,一把掀開簾子去拍那二人的肩膀:「喂。兄弟。」
  
  那二人顯然一驚,猛地回頭,面上卻一陣火辣辣的疼,疼的睜不開眼睛,又是揉眼睛,又是嚎叫。
  
  柳素娥見時機成熟,大著膽子一腳將那人踢了下去。另外一邊王二姐已經將那人踹下:「去你娘的,死去吧……」
  
  「良子,快……」柳素娥大喝一聲,順勢揚起一旁的馬韁繩抽打在馬兒身上:「駕」
  
  馬兒吃疼,一聲嘶鳴,前蹄猛的揚起,灰塵四起,繼而狂奔起來。
  
  嚇得王二姐一把抓住了車棱,差點一頭撞在車棱上。
  
  柳素娥感覺有冷風打在臉上,又有人狂喊的聲音。
  
  她不敢停下來,她只知道這個時候能跑多遠跑多遠,絕對不能停下來。
  
  「抓好了……」柳素娥眼風掃過王二姐,猛然從頭上拔下簪子,一簪子紮在馬屁股上。
  
  馬兒長鳴一聲,沒了命似的跑了起來。
  
  冷風卷著灰塵絕塵而去,漸漸與身後的追來的車輛拉出了很大的距離。
  
  良子和王二姐臉色慘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素娥望著周遭漸漸擁擠的視野,心中有淡淡的輕鬆。
  
  快跑,快跑吧!
  
  只要過了這一片叢林,便是人莊了。
  
  關外人並不敢明目張膽在有人煙的地方擄人,畢竟大周人也不是吃素的。
  
  不過後面那幾輛馬車也追的十分緊。
  
  關外人擅馬術,馬兒在他們手裡,那都是神速,並非漢人能比擬的。
  
  眼見著那幾輛馬車就要追上,柳素娥心焦難耐,對王二姐道:「二姐,你順著窗戶將胡椒粉和辣椒麵撒出去。」
  
  她就不信了,順著風馬兒聞見這兩種味道還能跑的起來……
  
  王二姐抓著窗櫺,依言將胡椒麵和辣椒麵順分灑下,大喊道:「王八蛋,狗崽子,吃屎去吧……」
  
  一面大喊一聲:「素娥,快跑……」
  
  柳素娥又猛的抽一下馬身,飛馳而去。
  
  而胡椒粉和辣椒面的威力也不小,順風而下,辣的那夥關外人涕淚四下,喊爹罵娘,瞬間亂成了一鍋粥。再也無法追上來。
  
  她現在十分慶幸,虧得現代的她喜歡騎馬,常去馬場御馬,否則現在面對馬兒。必定是手足無措。
  
  那馬兒也爭氣,一口氣跑出老遠,漸漸進了人莊。
  
  再看時,身後追兵早已不見蹤影。
  
  王二姐喘一口氣,大喊一聲:「哎呀我的媽呀,終於擺脫那一夥餓狼了,可是嚇死我了。」
  
  柳素娥也是心驚肉跳,拉住了馬韁繩將車停在了原地。
  
  她臉色煞白,嘴唇有些發紫,隨是冬天。可額上卻全是汗水。後背上一片冰冷,吹了風,更是如掉入冰窖一般。
  
  逃出來了……
  
  終於逃出來了……
  
  柳素娥長舒一口氣,心還咕咚咕咚跳的厲害。
  
  良子更是癱坐在了車內,兩眼有些發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王二姐一巴掌打在良子肩上,瞪他一眼道:「瞧你那點子出息,沒尿褲吧?」
  
  「你才尿褲了……我只是想,那些人會不會追上來。」良子聲音有些嘶啞,可見嚇得不輕。
  
  這樣場面,又有幾人不怕?
  
  何況他還挨了打。
  
  「放心,這裡有人莊。他們不敢追來的。」柳素娥安慰一句,語氣卻又幾分不寧,道:「不過那幫人並非善類,只怕不肯輕易罷手,回去的這條路,怕是不能再走。」
  
  良子喘了幾口大氣。目光往前看了一眼,定神道:「這裡是周家莊,順著周家莊往右走,就是*莊。」
  
  *莊?
  
  不就是趙明達母親住的田莊子嗎?
  
  柳素娥心裡一喜,語氣也變得輕快了幾分:「你可認路?」
  
  良子點一點頭:「路我熟悉。有官道和小路。」
  
  柳素娥很肯定道:「走官道,必須走官道。」
  
  官道車馬行人多,不會有危險。小路雖然路近,可是卻十分危險。
  
  她不願做那棄安求近的事情。
  
  「好,你進去坐好,我來駕車。」良子終於從方才的驚魂未定裡緩過神來。
  
  從柳素娥手裡接過車馬,沉穩的往前駛去。
  
  一路上,柳素娥心裡一直在想,到底是誰要害她。
  
  到底是誰要把她賣給關外人?
  
  一個女子,若是一旦到了關外,那就等於一輩子都回不來了。從此孤身一人,陷在了關外,死了都無法魂歸故里。
  
  到底是誰這麼狠毒?
  
  柳素娥搖一搖頭,想著那黑衣男子的聲音……
  
  「他娘的,也不知道是誰要害你,竟然想出這麼損的招來。」王二姐搓著還有些發疼的手腕,眼裡閃過兩道寒光,罵道:「竟然找關外人出手,可真是夠狠的。」
  
  「是啊!出了關,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柳素娥抿一抿唇,問王二姐道:「二姐,你可聽出了那黑衣人的聲音?」
  
  王二姐揚眉仔細一想,又撓一撓頭發,搖頭道:「好像是在那裡聽過,可就是想不起是哪個人來?」
  
  「不過,一聽不是你那個混帳前夫。」王二姐很肯定道:「他的聲音我可是急的清清楚楚,卻對不是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好像……好像有些低沉……又好像有些重……」王二姐眨著眼睛,歎氣道:「他好像刻意隱瞞,不過這個人我可以肯定,咱們一定見過他。」
  
  酒樓食客那麼多,若是其中之一,又該如何尋出此人?
  
  柳素娥眼神有一絲絲的茫然,忽然有種大海裡撈針的感覺。
  
  不過她心裡很清楚,只要那黑衣人還活在這世上,她就一定會找到他。
  
  到時候她一定要問個明白,他為何要如此陷害她。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20
發表於 2017-9-29 00:32: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九章心疼
  
  而程三爺一行幾人吃了柳素娥的苦頭,被那胡椒粉和辣椒麵嗆的眼淚鼻涕一大把。

  馬兒更是不聽話,到處亂竄,著實的狼狽不堪。
  
  好不容易安穩下來,柳素娥人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程三爺臉上烏雲密佈,氣的跳腳。
  
  他在這行幹了十幾年了,還從沒有姑娘逃脫過。
  
  胡海揉著眼睛大罵:「他娘的臭婆娘,還真是有兩下子,竟然從爺們眼皮子底下給逃了。」一面狼狽的吸一吸鼻子,皺眉道:「這可怎麼向趙二公子交代?咱們拿了他的銀子,卻沒能將人帶出關外去……」
  
  程三爺目光先是一沉,繼而又掃一眼被柳素娥戲弄的狼狽不堪的幾個兄弟,嘴角微微一抽,忽的笑了起來。
  
  這笑聲讓其餘幾人心裡詫異。
  
  「三爺,您該不會是讓那女子給整治的頭腦不清了吧……」
  
  「我看是……」
  
  「或者就是氣急而瘋了……」
  
  胡海和其中一人小聲嘀咕著。
  
  程三爺一巴掌扇在其後腦勺上,厲聲道:「你懂個屁。」
  
  「那女子聰慧過人,膽識過人,我混跡中原多年,還從未遇見如此特別的女子。就是咱們關外女子,也不過是空有蠻力罷了,怎會有她這般風情?」程三爺嘴角不自覺微微翹起,眼裡有淡淡笑容。
  
  她將柳素娥的潑辣歸結為「風情」。
  
  虧得柳素娥沒聽見這番話,不然她一定笑死。
  
  她那個不過是逃生的本能罷了!她可沒想過風情不風情。
  
  「可是她……可是她下手也太狠了。」胡海不悅的揚起眉毛來,眼睛早就腫了起來。
  
  被柳素娥從車上推下來的那兩個兄弟,眼睛腫的只剩下一條縫隙,還直流眼淚,別提有多狼狽。
  
  「瞧瞧她幹的好事,若是再遇到我手裡,必定不會放過她。」
  
  「哈哈……」程三爺不怒,反而背著手大笑了起來。一面又擦了擦自己也有些流淚的眼睛,頗有些得意道:「若是不狠辣,如何逃生?這樣的女子,難道不特別嗎?」
  
  他瞳仁烏黑。笑容漾了起來。
  
  另外幾個弟兄面面相覷。
  
  「那……三爺的意思是?」
  
  程三爺迎風一笑,黑衣簌簌,一字一句道:「無論如何,這筆買賣我做定了。這女子……我是一定要帶到關外去的。只不過……」他目光從這幾人身上掃過,多了幾分嚴厲,道:「通知其餘幾個站點,讓咱們的人,誰都不許傷害她。只可智取,不可力敵,知道了嗎?」
  
  幾個大男人心裡隱隱也察覺出些什麼來。一時神神秘秘笑道:「看來三爺是想收了她啊……這樣的辣貨,三爺也敢消受?」
  
  程三爺笑容越甚,背手而立,慢條斯理道:「你懂什麼,誰說只有柔弱的女子才會惹人愛憐。爺就是喜歡與眾不同。潑辣的女子,像野馬,慢慢征服才覺爽快……」
  
  柳素娥不合時宜的打了一個噴嚏,她只覺鼻子發癢,忍不住揉了揉:「看來胡椒粉也沾在我鼻子上了。」
  
  一面又抬手打起車簾問良子道:「還沒到*莊?」
  
  良子哈一口氣,鼻尖早就凍的通紅:「快了,馬上就到。」
  
  柳素娥「哦」了一聲。目光卻有些徘徊。
  
  這個時候,到底該不該進*莊找趙明達呢?
  
  若是旁人問起,她又該怎麼說?
  
  *莊都是滿氏的眼線,她去過後,滿氏會不會以為她和趙明達的母親之間有些什麼勾當,從此將矛頭指向趙明達的母親?
  
  以滿氏的性子。很有可能如此。
  
  她不想此事牽扯到趙明達的母親,她一個人在田莊子裡,有趙老爺的庇護,應該過的不錯吧!
  
  她不希望打破這種平靜。
  
  如此思量一番,她還是決定不進去了。只在莊子口等著。讓良子去,叫了趙明達,一起回去。
  
  趙明達會功夫,有他在,她才能安心。
  
  「良子,待會你自己去就好。見到掌櫃的,你只說是菜館子出了事,讓他速速跟你回去。」柳素娥叮囑良子:「千萬別當著他母親的面,說起方才發生的事情,記住了嗎?」
  
  良子點一點頭:「放心,我明白。」
  
  良子去的很快,回來的也很快。
  
  當趙明達上了馬車看到柳素娥的一瞬間,滿臉的驚訝:「你……你怎麼來了?」
  
  「你先上車,我慢慢告訴你。」柳素娥一把將他拉上車。
  
  當他坐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心裡馬上覺得安定下來,充滿了安全感。
  
  這種感覺真是好……
  
  柳素娥最近噙笑意,吩咐道:「良子,咱們回去。」
  
  馬車吱嘎吱噶,像是古老樂曲一般,緩緩而動。
  
  趙明達雙眼從上車開始就一直停留在她臉上,一動不動:「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他目光一路從她身上看到腳上,沉著語氣道:「頭髮,衣服,似乎都不對……」
  
  每一個細節,他都能注意到,柳素娥很欣慰。
  
  王二姐怎麼也憋不住,不待柳素娥說,她先滿腹惱怒得將事情的始末和趙明達說了一遍。
  
  當然,將如何逃生的一段講的繪聲繪色……
  
  只不過,趙明達的注意力並非在這繪聲繪色的講述上,他一臉驚色,雙眼仿佛要冒出火來一般,掀開車簾沖著良子怒吼道:「不是吩咐你,我不在的時候不准她隨便出去的嗎?怎麼不聽?」
  
  一面又血紅著眼睛,仿佛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死死握著她的雙手道:「你怎麼不聽?你為何不聽?你可知道若是你真被擄去關外,後果會是如何?」
  
  他雖是發怒,可柳素娥能感覺他的心痛和疼惜。
  
  更多的則是深深的擔心,擔心她會真的被擄去關外,從此兩人再也無法見面。
  
  心甜蜜而微微的疼:「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柳素娥聲音又細又柔,沖他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好好的嗎?你看,頭髮,衣服,鞋子。都是好的……」
  
  不待她說完,他卻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摟住,仿佛要將她擠空一般,讓她喘不過氣來。
  
  「我,很,擔,心。」
  
  只有四個字,卻重如千金。
  
  柳素娥臉色漲紅,也不推開。任由他這麼抱著。
  
  「我知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柳素娥輕輕撫著他後背,安慰道:「真的,以後再也不會了。你相信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胸口窒悶。有血肉模糊的疼。
  
  原來被擔心的人,也會很心疼擔心的人。
  
  他有多難過,她就有多自責。
  
  「對不起,是……是我……是我勸素娥來的。」王二姐低了頭,咬了咬唇,心裡也不好受。
  
  其實這一路她一直在笑,其實她很怕。也很愧疚。
  
  當時柳素娥本來是不想來的,是她和張氏勸她,非讓她來的。
  
  而且一路上形式那麼危機,柳素娥都一直在保護她,這讓她更是堅定了忠於柳素娥的心。
  
  柳素娥推開趙明達,沖王二姐輕輕一笑:「怎麼能怪你?要怪……要怪只怪人心太惡。你我看不透罷了!」
  
  「可是……」王二姐皺著眉還要說什麼,卻被柳素娥揚手制止。
  
  「二姐,你若再這樣,從此我可不理你了!」她伸手拉了拉王二姐的手,安慰道:「從此你我多長幾個心眼子就行。不必糾纏於今天不放。」她安慰道:「再說,今日若沒有你,我又該如何脫身?」
  
  王二姐聽到此處,這才點頭一笑:「素娥……你待我真好。」
  
  人心換人心,柳素娥相信,王二姐從此後會更加真心對她。
  
  而王二姐也暗暗發誓,此生絕不背叛柳素娥。
  
  車馬顛簸,趙明達的肩膀微微抖動,噓一口氣,問她道:「你可知道是誰做的?」聲音很低,可殺氣明顯。
  
  他攥緊了拳頭,咬牙道:「若是讓我查出來是誰背後指使的,我定不饒他。」
  
  「那人聲音我們好像聽過。」柳素娥垂眸微微一想,謹慎道:「他似乎也怕我聽出來似的,和我說話時,還故意壓了嗓子,看來此人,我應該是認識的。」
  
  認識?
  
  「會不會是吳明澤?」趙明達第一個就想到了吳明澤,因為也就只有他才那麼噁心人。
  
  「不……不可能是他。」柳素娥一口否定,她雙目淬冰,搖頭道:「他固然恨我入骨,可眼下吳家酒樓生意半死不活,正是用銀子的時候,他怎麼可能捨得為了除掉我而花五百兩買凶?」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柳素娥很篤定,以她對吳明澤的瞭解,他是絕對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花銀子的。
  
  況且他的聲音,無論他如何偽裝,柳素娥都一定可以聽出來。
  
  畢竟是一同生活過好好幾年的夫妻,多多少少都有些瞭解的。
  
  趙明達微微點了點頭,想了想,目光有幾分大恨,道:「莫非,又是我的好嫡母做的?」
  
  柳素娥沒有吭聲。
  
  若說是滿氏,倒是有幾分可能的。
  
  趙家家大業大,五百兩銀子壓根就不算什麼。
  
  再加上滿氏恨她入骨,若說她做這樣的事情,倒是真有幾分可能。
  
  不過……
  
  那黑衣男人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她明明聽過的。
  
  「不管是誰,我都會將此人揪出來的。」趙明達眸中怒火如織,望一眼柳素娥,果決道:「回去以後,你隨我去趙府,是不是她幹的,我一試便知。」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7-3 10:06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