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舞水袖]放下那個漢子(全文完)

官不聊生

249

　　葉霜當然不會丟自己的臉。

　　雖然有點損人利己，但是萬不得已非要有一方受損的時候，在自己和別人之間做出選擇，葉霜本著自私之心，犧牲他人也是絕對不會手軟且毫無愧疚的……當然這底線是不能太過分的事情。

　　裝模作樣像服務生問過了洗手間的位置，在去往那個方向的時候，葉霜走得自然大方目不斜視，讓原本以為她會在餐廳裡裝迷路的許簡很是稀奇了一把。

　　接著葉霜拐進屏風，再接著三分鐘後回來，直到其重新坐到座位上後，許簡依然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節奏。

　　「你不是說要去確定我叔叔位置嗎？」許簡好奇問重新開始品味佳餚的葉霜。

　　「但我後來也說了，既然你覺得這個辦法不大實用，那我們只好製造出騷動，讓你叔叔主動發現到我們了。」葉霜夾只乳鴿腿慢慢咀嚼，莫名其妙反問：「難道你突然又願意犧牲？」

　　鬼才願意！！

　　許簡皺眉不解，仍舊不明白葉霜到底是打算怎麼做。

　　可是很快他就不用繼續迷茫了，因為旁邊桌的貴婦忽然開始尖叫：「我的鑽石呢？？？」

　　鑽石？！

　　許簡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條件反射將懷疑目光對準了葉霜，葉霜舉杯隔空遙敬下許簡，抿唇微微一笑，頓時某種名為大家閨秀的溫婉氣質就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大家閨秀個屁……

　　許簡咬了咬牙，眼角抽搐看看葉霜太過平靜的反應，心中不詳預感簡直要突破天際。

　　勉強壓低聲音，許簡恨不得傾過身體橫跨半個桌面湊到葉霜那邊：「是不是你幹的？」

　　葉霜驚訝：「你居然看得出來？」

　　「……」果然是她幹的！！！

　　許簡險些淚流了個滿面，雖然事實證明了自己直覺的準確，但這種準確他真的一點都不想要。

　　隔壁桌女人剛才一直在跟男伴炫耀自己的財富、水準、檔次以及公司身家。在炫耀內容中，其中被作為重點一再提到的，就是女人自己脖子上一顆號稱XX之星的名鑽。

　　這種掛了某某之星名號的東西大家都知道，一般持有者非死即傷，要麼就是全家破產流浪街頭，反正總不會有一個好結果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這種名頭掛得多的寶石，在拍賣場上反而越是價值高昂。

　　有錢人腦子都長包了嗎？？？

　　葉霜有些不大理解，但是這些細節情況也不需要她的理解。

　　重點她只要知道，那個女人對自己脖子上的鑽石十分看重就夠了。

　　……也不知道男伴是女人的舊友還是舊愛，或者乾脆就是女人正想追求的草根小白臉。總之看隔壁桌全程都是由女人在主導談話節奏和氣氛，尤其對方似乎十分希望在男伴面前獲得吹捧認可，於是丟失了剛才還在炫耀的鑽石這種事情一出，除了金錢損失之外，對女人的自尊心來說也絕對是一件巨大的侮辱。

　　於是再由事件本身推斷出結果，以女人受傷的自尊，再加上女人急需找回面子的迫切心理，最後加上最重要一點也就是女人本身的個性和鑽石的價值……她不鬧起來才真是怪事。

　　眼看隔壁桌的女人叫囂呵斥，要求匆匆趕來的餐廳經理一定要幫自己找到鑽石的下落，許簡不由自主的就緊張了起來，簡直是抽搐著肌肉強扯出一個扭曲的微笑：「……你一定是逗我玩的，你怎麼可能從別人脖子上偷走鑽石？」

　　他無比迫切的希望這只是葉霜和自己開的一個玩笑。

　　要鬧騷動也不是這麼鬧的！！

　　葉霜搖搖頭：「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有些事情你做不到不代表別人也做不到，我恰巧最近認識了一個挺有意思的妹子……唔，這飲料真不錯，聽說也是餐廳獨家釀製的？」

　　「真是你？！！」許簡想哭：「現在不是關注飲料口感的時候！你是怎麼做到……不，這個還是不用問了！你是怎麼想的？！萬一過會兒查到你身上的話，到時候我們都要去關小黑屋知道麼！」

　　「放心，我怎麼可能把贓物藏自己身上？」葉霜嘆口氣，見許簡幾乎快要當場發瘋的樣子，不得不安撫了一句：「小蘇跟我說過這行行規的，為自己謀利肯定不行，我頂多只會在任務或情況需要的時候用這技能為自己提供便利和輔助……乖，表緊張，一會兒如果我被帶走問話的話，你記得一定要把事情鬧大，我就不信醬紫還引不出許河。」

　　為了製造場「邂逅」你至於這麼拚命麼！

　　還有……那個小蘇到底是哪裡來的王八蛋啊？難道就不知道教小女生點好的東西？！！

　　許簡欲哭無淚，正在十分哀傷和無助的時候，詢問了服務生的餐廳經理已經有禮的走向了這一桌。

　　「請問下這位小姐，剛才您是不是去過洗手間？」餐廳經理客氣詢問道。

　　葉霜淡淡抬頭掃過經理一眼，放下手中筷子，胳膊隨意搭在桌面上，優雅氣質在舉手投足的不經意細節中就表現得淋漓盡致：「是去過。」

　　經理皺皺眉，見到葉霜氣質尤其更重要是氣勢後，突然有些不想繼續招惹對方。在他的經驗和眼光來判斷話，這位名媛很可能身份比失主還要不好招惹。

　　不過在餐廳有客人丟失了價值數百萬的貴重物品，這事情無論放在哪家店面都絕對是一件不可能輕易被帶過去的小事，要是因為害怕得罪人就不了了之話，恐怕餐廳招牌以後也要被砸了。

　　無聲嘆息個，餐廳經理硬著頭皮強笑下：「剛才您隔壁桌的女士丟失了一顆珍貴的鑽石，聽說之前只有您在上洗手間時經過了那一桌？」

　　葉霜皺眉：「你們是懷疑我？」威嚴聲音中帶出不容輕慢的傲氣。

　　眯著眼睛沉默打量餐廳經理，葉霜手指合著心跳頻速有節奏在桌面輕輕敲擊。

　　在環境渲染和威逼中，經理心跳慢慢合上敲擊節奏，而後隨著不易察覺的敲擊加快也隨之加快，幾滴汗珠不由自主就從經理額上緊張滲了出來。

　　最後猛地一記重擊時，經理甚至感覺自己心臟似乎也猛然跳動了一下，而後就聽面前給自己帶來巨大壓迫感的女人淡淡收回目光並拒絕：「我沒有必要配合你們的調查，憲法第三十七條……回去看完之後再來決定要不要我配合你們搜查，要想誣陷可是不行的，有什麼話就拿出證據來。」

　　「……那能請您在這裡多享用一會兒晚餐嗎？為了表示歉意，這一次的費用我們會給二位免單。」餐廳經理愈發肯定葉霜絕不是好惹的善茬，猶豫之後就想先緩緩，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找出鑽石。

　　「當然。」葉霜點頭無所謂，然後纖指隨手一點餐廳門邊方向的某招牌：「既然免單的話，那個招牌點心給我再來份。」

　　餐廳經理：「……」

　　終於搞定葉霜這邊後，餐廳經理擦著冷汗就要離開，旁邊女人不干了：「為什麼不搜她？剛才就她一個人經過我那兒！你們知道我鑽石花多少錢拍下來的嗎？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

　　女人忍無可忍的尖叫聲果然吸引來全餐廳注意，葉霜想要的也正是這個效果。

　　擦擦嘴正想再說幾句什麼的時候，突然另外一個並不屬於許河也不屬於許簡的熟悉聲音居然意外插了進來：「吵屁啊吵！」

　　葉霜驚訝扭頭，就見到一身不良混混打扮的周樂正趾高氣昂帶著狗腿子入場，嘲諷臉對女人不客氣罵：「就是說你呢！死肥婆！」

官不聊生

250

　　人生無處不相逢……

　　看見周樂居然會那麼巧出現在這裡，葉霜唯一的反應只剩下「……」了。

　　山林市果然是地方太小，再加上這裡本來就是葉霜的地盤，牽扯的人事多了之後，時不時出去散步就遇上個刷新NPC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今天葉霜真沒打算和其他人囉嗦，她就只是為了許河才來的。

　　周樂囂張入場，自覺彷彿是英雄救美般如天神降臨，卻不知道小美人兒其實還有些嫌棄——算了，來就來吧，雖然有些妨礙許河對許簡情況的肯定，但至少周樂鬧出的動靜足夠大啊……

　　想到這裡，葉霜也就袖手旁觀著看周樂自由發揮了。

　　「說什麼高檔餐廳，老子一來就看潑婦罵街。」周樂不愧瘋狗聲名，走過來就先啐一口才說話，眼睛斜吊一看就是街頭混蛋氣質：「吃個飯還要搜身？別以為你臉大就是面子大了，以為誰都愛慣著你？」

　　女人尖叫：「小癟三你誰啊！」

　　名流社會不一定誰都能認識所有人，產業圈不一樣，愛好圈不相交，有時候明明可能在同個場合一起出現過，但偏偏就是沒有交集。

　　周樂不認識女人，但就是認識人他也沒客氣過，於是接下來理所當然嘴炮大開。

　　女人也不是高檔次人群，開了兩家酒吧有點小錢，但對於圈內人物關係有點摸不大清，再加脾氣也不是很好，頓時向不給自己面子的小癟三也就是周樂開戰。

　　一個囂張嘲諷，一個尖叫謾罵，不一會兒後餐廳氣氛就被炒得火熱。其他桌位的客人紛紛側目，餐廳經理擦汗都擦不過來，兩邊勸說也無濟於事，只差沒下跪求放過。

　　他們這裡是高檔餐廳啊！不是街邊大排檔，給點面子，給點素質好麼！

　　許簡不做賊也心虛，頻頻向葉霜側目，膽顫心驚有些擔憂事情鬧得太大會圓不過來。可是葉霜心理素質卻不錯，沒她上場空間了之後正拿著手機和人褒電話粥：「小夏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哈哈，沒什麼事情，旁邊有人吵架……嗯，就是，太沒素質了……咦？你要來山林市玩嗎？不用不用，我馬上就要去魔都的，你在那邊等我好了，正好我有個新認識的好朋友也在魔都，你沒事可以找她逛街，電話是1398XXXXXXX，叫蘇箏……」

　　餐廳經理許久後才想起矛盾的焦點也就是葉霜還站在一邊，忙充滿希望看過來，一見葉霜事不關己還有心情和人閒聊手機，頓時各種生不如死湧上心頭。

　　欲哭無淚走過來，餐廳經理表示自己真是從沒見過這麼沒素質的人。

　　想拉不敢，女人和周樂都是這家餐廳認識的。不拉又不行，再這麼鬧下去簡直就是砸了招牌。於是餐廳經理只好求助葉霜：「小姐，請問您認識後來的先生嗎？」看樣子是認識，不然人不至於一進來就接這麼個爛攤子。

　　葉霜淡定掛手機，點頭：「認識。」

　　太好了！餐廳經理擦擦汗：「那能不能請您幫忙勸……」

　　話還沒說完，久久沒登場的許河終於冒出頭來：「咦，這不是小簡和葉小姐嗎？！」

　　葉霜終於滿意，瞥一眼餐廳經理：「想讓我勸他們停下來？沒問題。」

　　霜姐滿意了，自然也能讓其他人滿意。

　　首先是拎走周樂停下爭吵，接著再親自出面矜持與女人交涉，交涉中女人的男伴突然後膝蓋一麻，彷彿被什麼打中般往前撲到女人身上，接著那顆失蹤的鑽石就以一個無理取鬧的登場方式從女人口袋中滾落了出來……

　　接下來一切自然順理成章。

　　……

　　轉到餐廳經理為賠罪而空出來的包間後，認識的幾人紛紛落座，葉霜不僅如願和許河碰頭了，還附帶多了一個周樂及其狗腿子。

　　「剛才鬧的動靜真大，不過那人也真是的，明明東西就在自己身上也不記得。」許河嘖嘖搖頭評價之前鬧劇，而後好奇般看周樂：「這位周公子是葉小姐的朋友？」

　　周樂鼻子裡哼哼一聲算是打了招呼，而後施恩般得意看葉霜，表情中明顯寫著「大爺我幫你解圍還不來跪舔謝恩」的囂張台詞。葉霜笑眯眯彷彿沒看到，語氣特別和藹溫柔：「樂樂啊，我好像有好幾天沒去拜訪周伯伯了……」

　　「你這小人又想告什麼黑狀！！」周樂頓時炸毛，拍案而起怒髮衝冠。

　　說起周樂和葉霜的熟悉史，那簡直就是一部血淚史。

　　演技方面葉霜穩壓周樂，人家是和影帝都合作過的，當年初涉騙子界時就敢單槍匹馬去刷鏡湖市富豪俱樂部的高級副本，可想而知，周樂這麼區區一個暴走單細胞根本不在葉霜眼中。

　　成就方面更不用說，單憑一個棋手身份，葉霜就足以成為傳統家長眼中的「秀外慧中」典範。

　　武力方面……除夕夜溫泉一戰已經說明了一切。

　　於是綜上所述，可以想像得出來，周樂無論在哪一方面，都絕對是穩穩被葉霜壓制在下面的那一個。

　　自從發現了周爸爸和葉媽媽的青梅竹馬關係之後，葉霜和周樂兩人就注定對彼此有了忌憚，最起碼再想如以前那樣一言不合操拳頭就上是不可能了。

　　那麼在不能撕破臉的情況下，兩人不得不維持表面上的和平關係，這個相處過程之中，誰聽誰的自然就是各憑本事。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葉霜這股邪風可是狠狠把周樂給刮得風中凌亂了一把。

　　無論是當面告黑狀還是背後耍陰招，憑著葉霜無往不利的精湛演技再輔以強大武力，周樂至今就沒有一次在對方面前佔過上風的。不僅多次吃虧還常常被葉小人唆使周爸教訓，以致於到了現在一聽對方要上門拜訪，周樂條件反射的就會進入警戒狀態。

　　但是不管怎麼說，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在一次次的鬥爭過程中日益加深了。用句不打不相識就是對他們現在關係的最好定義，雖然在周樂小弟眼中看來這幾乎就是驚悚的相愛相殺……

　　當然，無論有多麼相識，兩人一見對方就條件反射坑上對方一把也早就是慣例了。

　　許河看見這兩人的相處模式，意味深長目光下意識就轉向了自己侄子方向，很有種「你怎麼那麼沒出息被人挖了牆角」的意思在裡面。

　　許簡裝死中。

　　好在葉霜也不會太過打擊許河的信心，鎮壓完周樂後轉頭就順手給許簡杯子添了水，很有女尊氣場的淡定道：「別光吃東西，喝點水順順。」

　　彷彿丈夫體貼妻子一般。

　　許簡依舊裝死中，頂著全桌人詭異目光抬杯喝水。

　　眾：「……」

　　這節奏有點驚悚啊……周樂感覺今天來錯了，畫面太瞎眼他看不下去。

　　這節奏有點不對啊……許河也開始不淡定起來，他計畫的是讓侄子勾引葉霜打進山林市圈子，不是讓侄子倒插門。

　　葉霜不管其他人想法，笑眯眯跟許河開始寒暄起來：「許叔好久不見，以前光是聞名，一直沒機會正式拜會，聽說我弟弟受過您不少關照。」

　　比如說冒充家長開家長會之類的。

　　許河也想起當年那些2B往事，很是懷念：「當初你和小簡都年輕，我也還沒現在這麼大公司，沒想到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不過現在想想還是認真讀書的好，我就是吃了沒知識的虧……哈哈，不說這個。還是說說你和小簡吧，沒想到你們現在兜兜轉轉居然又碰到一起了。」

　　這個碰到一起的定義很難歸類，可以說是久別重逢，也可以說是破鏡重圓。

　　認真解釋就是落人口實，不解釋又很容易讓誤會的人產生不必要聯想。於是葉霜裝傻笑笑：「我也沒想到還能碰上老同學，聽說許簡現在就是在許叔公司任職？」

　　許河有些摸不清葉霜想法了，但這並不妨礙他下意識為自己侄子加分：「其實也不算是我的公司，我只是山林市這邊的經理，小簡有豐富工作經驗，能力也不錯，幫了我不少忙……唔，最近總公司正考慮給小簡提職，可能馬上要做部門經理了。」

　　「哦？那真是不錯。」葉霜點點頭沒再接話。

　　許河沒等到預想中回應有點抓瞎——這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一頓飯因為有了外人在的緣故，葉霜也沒能按原定計畫多做些什麼。好容易吃完飯後大家分手各自閃人時，許河又眼瞎發現許簡這一對組合居然是女人開車送男人回家的模式。

　　看來侄子把妹不成功確實是有理由的，大家欣賞都是有擔當男性，最起碼也不能比女人差太多。

　　沒房沒車沒前途還要女孩子接送，這種情況怎麼可能泡得到妞？

　　換做其他目標得話，許河還能自信說句相信自己侄子功力，成功案例比如說許簡以前攀上安子勳。

　　但是葉霜在山林市名氣可是不小，從姚知行到周樂，就沒一個是許簡拚得過的。

　　想想飯桌上情景，許河皺眉打了電話：「嗯，我是許河……我侄子的權限是不是可以調動下？」

　　……

　　在西華集團給外人一個部門經理職務並不是影響大局的事情，但如果再加上許簡和許河的親戚關係話，那他這個經理可能接觸到的東西就太多了。

　　比如說其他經理在發現某些流水變動的時候，許河可以用一個上級身份不解釋而直接交代下去，但到了許簡這裡的話，有些細節就不能不給對方一兩句答覆。

　　敷衍多了容易露餡，不給個交代又說不過去。所以許簡若要在西華集團往上走的話，他就必須得是真正的自己人才算保險。

　　憑藉以前混進安家企業的經歷，西華集團人對許簡的歸順還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在許河的提議傳達上去之後，很快上面人就給出了答覆。於是趕在葉霜回到魔都之前，她就已經從許簡那裡知道了對方已經提升為公關部門經理的消息。

　　「是不是那種成天帶一兩個小弟小妹出去陪酒吃飯的？」葉霜哈哈大笑盡情嘲諷，飛機落地後出租車都沒來得及找就先進了男洗手間，而後切換女聲開腔調戲許簡。

　　許簡苦笑：「在其他公司這部門可能只是個花架子，但在西華集團可算是最重要的部門之一了……我叔說接下來一段時間要帶我認識些人，恐怕你想知道的事情也有著落了。」

　　「那也是好事，早點解決了早點安心……」

　　隨意說了幾句後掛斷電話，霜哥整整衣服拖著行李箱剛走出小隔間，迎面而來就是一個爺兒們提著褲子的驚悚目光。

官不聊生

251 驚喜大禮包

　　「小葉，你覺沒覺著旁邊那男人從剛才就一直在看你？」

　　來接人的洛銘辛一上車就忍不住開口。

　　葉霜看眼窗外從機場門口同樣出來，且仍忍不住頻頻向這邊張望的衛生間受驚漢子，淡淡一笑收回目光：「大概是粉絲認出我們了吧，管他呢。」

　　「也是。」洛銘辛點頭同意這個猜測，點火發動，方向盤一打滑出車位：「看來我今天偽裝效果不怎麼樣，包這麼嚴實都還能被人認出來……不過也說不定人家是你粉絲呢？」說到這裡洛銘辛忍不住調笑句：「說來小葉大概還不知道吧？你在網上又火了。」

　　「什麼情況？」葉霜拿著手機正要打開網頁的手指一頓，抬頭莫名其妙問。

　　洛銘辛瞥了一眼過來，忍俊不禁：「別停下啊，你上網看看現在熱門詞條就知道了，何必問我？」

　　葉霜黑線，腦子稍微過一下自己最近干的事情，突然就有了不好猜測。

　　而後上網一查，果然就是劇組中驚馬曝出的視頻事件。

　　也不知道當時是哪台攝影機沒關，剛好把女配騎馬驚馬，繼而霜哥瀟灑「斬馬」英雄救美的全部過程給拍了下來。

　　劇組炒作本就是常事，這回現成的題材，周導不善加利用才真是怪事。

　　於是本來就以俊美聞名的霜哥頓時成了新一輪火熱話題，再加上霸氣的斬馬和瀟灑凌厲的身手，很快碾壓了時下一票所謂花樣美男的奶油小生，成為新一代宅男少女心中的男神……

　　面無表情關掉手機，葉霜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給個什麼反應。

　　開著車的洛銘辛還在一邊嘆息：「你真是天生該吃這碗飯的，本來臉長得就已經很開掛了，還有演技。光是演技好也就算了，還能打……」

　　演技在很多類型的影片裡都是共通的，雖然角色可能有性格設定的區別，但是表演形式和代入感情的方法卻沒有差別。惟有武打戲卻不是誰都能拍的，有些人打出來是花架子，有些人打出來直接是芭蕾舞。

　　光是好看不行，女演員偶爾還能用好看來撐撐鏡頭，男演員卻一定要有幾分真功夫，不然根本沒人買賬……要不怎麼那麼多年其他片子都是百花齊放，唯獨卻只有功夫片來來去去都是那麼幾張老面孔？

　　葉霜呵呵一個若有所悟：「難怪我說你打聽我回來和下飛機時間幹嘛，天王接機可真不是一般人的待遇……是不是有什麼別的事情要提前跟我打個招呼？」

　　「沒錯，要不然以我現在行程怎麼可能特意過來接你？」洛銘辛方向盤一拐，頗有深意的看了葉霜一眼才道。

　　而直到這時候葉霜才發現，洛銘辛的車子似乎是有目標的正在向一個早就預定好的路線開走，並沒有詢問她打算去住哪家酒店的意思。

　　「……」葉霜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沉痛問：「告訴我，你不是早有預謀。」

　　洛銘辛笑了：「我是。」

　　葉霜：「……」

　　所謂預謀卻不代表什麼陰謀，頂多只能說有一項策劃沒有告訴葉霜而直接要求她執行。這個「不告知」當然也是有種種原因在裡面的，因為考慮到霜哥可能不會配合的關係，所以有些事情還是直接抓了人過來就行，解釋介紹就不必了。

　　至於說為什麼周導和洛銘辛會選擇「犧牲」霜哥？

　　比如說被救之後的女配在驚魂甫定之後才想起來要感謝霜哥，但是還沒找到人就被告知霜哥已經請假休息了。

　　再比如說女配除了是明星的身份之外，這次驚馬事件一出，她各路家人過來探訪的時候，大家才驚訝發現原來這是個隱藏很深的官二代……

　　「我們其實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容素原來不是她的真名而只是藝名。」洛銘辛帶葉霜走進專用造型室的時候還在嘆息：「對方身份周導不肯透露，但是來頭肯定不小。聽說是京城某家人的小女兒，因為從小喜歡演戲的關係，又不想被說是靠後門上位，所以憋了一口氣自己出來闖蕩……喏，先試試這件襯衣。」

　　葉霜接過洛銘辛挑選丟來的一件藍色小圓點襯衣，白了對方一眼後拐進更衣室。

　　「喂！都是男人，至於換個上衣都避著麼，怕我看你身材自卑？我也是有腹肌的人！！」洛銘辛無奈，嚷嚷也叫不住人，只能跟著葉霜屁股後面追到更衣間外面，然後「啪」的一聲險些被門板拍了高挺的鼻樑，訕訕然在門外靠著牆壁接著說剛才話題：

　　「其實之前我也覺得這小明星的路有點太順了。演技好但也不是非常好，憑什麼就能一部電視劇接一部電視劇的拍？一出道就是女主角，龍套和其他零碎通告都沒有過，履歷簡直金碧輝煌，平常她經濟人也從不給她接商業酒會之類的行程……到現在我才算明白，估計人家裡早就打過招呼了，只是照顧小女生自尊心一直沒出面而已。」

　　葉霜換好襯衣出來，整理著袖口衣領，眼皮也不抬問：「那這次是因為驚馬被嚇著了，所以才破壞了一貫的低調跳出來看望女兒？不過他們看自己女兒又有我什麼事。一般我這種龍套救了人家大小姐，正常家庭不是應該一張支票表示感謝？就算要顯得有誠意一點兒，頂多也就是登門送支票和託人送支票的區別吧。」

　　洛銘辛嗤笑一聲，隨手從旁邊橫桿上拽下一根領帶，比在葉霜脖子上試試，而後再丟：「自己打……主要是容素想親自感謝你，說是要請你吃飯。既然請你了當然不能不請其他人，再加上她家人也露面了，所以最後就是我們大家都得去……早前周導說了你今天回來，劇組今天的戲就已經壓縮到前面幾天趕完了，為的就是騰出下午時間讓大家整理和準備赴宴。」

　　葉霜手指靈活打好領帶，調了調鬆緊，目光轉向另外一排衣櫃中的褲子和鞋襪：「就是吃飯這麼簡單？」

　　「恐怕沒那麼簡單。」洛銘辛搖搖頭：「小女生嘛，既然從小嚮往演員，那麼天性比較喜愛幻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你有臉有身材有功夫，這一次又是英雄救美……我估計容素可能要成你腦殘粉了。」

　　「……」葉霜狐疑看洛銘辛……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麼？

　　洛銘辛握拳抵唇咳嗽一聲：「好吧，可能比腦殘粉還要激烈那麼一點點，比如她可能對你有某種好感？」

　　為什麼英雄救美這樣俗套的戲碼總能成功促發一段戀情？

　　從生理角度來解釋的話。當人陷入熱戀的時候，腎上腺荷爾蒙分泌加劇，會造成心跳加速、體溫升高等現象，讓人不由自主的處於一種緊張和亢奮的狀態。

　　而湊巧相同的是，當人陷入危機的時候，因為極度緊張和亢奮的關係，反過來也會使腎上腺荷爾蒙分泌加劇，造成與戀愛時相同的生理徵兆。

　　兩者情況一個是A造成了C的特徵，出現B的結果。另外一個卻是B造成了A的結果，同樣出現C的特徵。

　　人們很難區分這其中的差別，甚至就算是理智明白了，生理特徵造成的荷爾蒙對身體影響也無法完全避免。

　　於是英雄救美和熱戀時的緊張心動往往會因此被混淆起來。

　　而從心理角度上來看的話，當一個人處於極度的無助和絕望時，突然有一個人能把她從這樣最糟糕的境地中安全解救出來，那麼在這之後，出於對經驗的信任，受難者們往往也會對救助自己的人產生依賴心理，潛意識認為只有對方存在的時候才有安全感……

　　也許心理成熟的人會最大限度屏蔽這些心理和情緒因素的影響，但如果是容素這樣還擁有著美好幻想的女孩子話，那麼她會對葉霜另眼看待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葉霜拿著挑好的褲子沉默了一下，忽然有些鬱悶：「或者我還是不去好了。」

　　洛銘辛再咳：「現在這宴席意義已經不是代表容素的面子了。整個劇組都去，做東的是容素家人，你以為得罪了這些人後還能有我們什麼好處？」

　　雖然他暫時還不知道容素家裡究竟有多麼牛B，但單看周導也得調整拍戲時間給對方個面子，這就足以看出對方至少不是自己等人可以隨意忽視的人物。

　　哪怕這些人不能一句話就把你冷藏封殺，但零零碎碎的小麻煩肯定是少不了的。比如卡場地、卡投資、卡廣告、卡審批、卡院線之類……只要其中有一項對方能插上手，周導的頭髮至少就要愁掉一半。

　　葉霜嘆息個，再進更衣室換了褲子出來，而後換鞋穿外套再整理頭髮。

　　在哪混口飯吃都不容易，早就知道演員這兼職比其他行當都麻煩，但再麻煩也有其他行業比擬不了的優勢。

　　一個足夠出名的明星，其交際範圍幾乎是各行各業無所不包的，只要別太挑食，基本上到了哪個城市的第一時間都能把對方上下官商關係給摸個透……只有過於保密和隱蔽的部分除外。

　　……

　　麻雀變鳳凰……哦，不對，人家容素本來就是鳳凰，只不過為偽裝成小麻雀想體驗草根生活而已。

　　照理來說，身為明星時候容素也是經常盛裝精心打扮再穿上各種名牌參加公眾活動的，這個行當本來就是乾的賣臉的活，無論誰都肯定會把自己卯足了勁往最佳狀態打扮。

　　但也不知道是因為心理作用，還是因為這一次容素身邊的男伴太過高檔關係。劇組眾人在吃飯的酒店再一次看到容素時，硬生生就有了對方一夜之間改頭換面的感覺。

　　葉霜坐在一群人中也是分外顯眼，平常霜哥就已經帥得慘絕人寰了，今天特意正裝出席再拿出最佳演技展現風度，更是喪盡天良的把身邊洛天王都一併碾壓成渣渣。

　　容素一走進酒店大門就眼睛一亮，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紅暈。而她身邊的男伴則也注意到了葉霜，眼睛一眯微微抬起下巴，感覺到威脅不由自主就進入了戒備狀態。

　　「就是這個小白……這個男人？」考慮到葉霜的武力值和堂妹的心情，男人臨時口風一轉換了個委婉的說辭，壓低聲音問道。

　　容素摸摸臉蛋試圖用手心給自己降溫，頭都不敢抬的低下眼皮羞澀應聲：「嗯，就是葉哥救了我。」

　　男人從鼻子裡輕輕哼出一聲試圖表現自己的不屑，但畢竟容素被葉霜救下了是事實，哪怕是看在堂妹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對容素的救命恩人當面詆毀些什麼，於是也只好憋屈的忍耐了下去。

　　二人走過去的時候，其他人已經站了起來紛紛表示歡迎和友好。男人對周導還比較給面子，客氣謙虛的問候了幾聲，而後自覺調整好心情了，這才將目光轉向葉霜，進入了正題：「這位葉先生……」

　　還沒來得及宣示主次上下地位順便暗暗威脅幾句什麼的，男人的話才剛起了個頭，容素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叛變了：「葉哥，這是我堂哥錢千祥，他聽說你救了我，特意擺酒想對你表示感謝的！」

　　「……」不對！！！

　　感謝是感謝，但姿態不要這麼低啊妹妹！

　　這種上桿子倒貼的態度是要鬧哪樣？

　　男人也就是容素堂哥錢千祥嘴角僵硬抽搐下，強笑：「是啊，謝謝你救了我堂妹。」說著還是沒忍住瞪了容素一眼。

　　可惜容素根本沒看他，人家已經在霜哥溫柔含笑的目光中羞澀的低下了頭去，手指頭絞著衣服角，聲如蚊吶般不好意思接著表白：「還、還有我……我也很感謝你，感激不盡……」

　　錢千祥：「……」

　　霜哥似笑非笑看了吞進蒼蠅般的錢千祥一眼，彷彿帶有魔力般的磁性嗓音低沉響起：「我只是不願意看到一個女孩子受傷罷了，並不是什麼值得特意感激和宣揚的事情。」

　　容素的臉更紅了，錢千祥的臉黑了。

　　……

　　周導等人還沒吃上飯就先看了一場刀光劍影，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團和氣，但這也擋不住底下暗潮洶湧啊。

　　如葉霜最初預料般的一樣，錢家人大概從一開始就沒想因為這個救命之恩對葉霜另眼看待。

　　雖然他們也感激葉霜不假，但是在此之前首先是對容素瞞著大家偷偷跑去拍這種危險戲碼的憤怒和後怕，而後一個激動曝露了家底，之後隨之而來的就只剩下擔心。

　　娛樂圈五光十色，浮光掠影太容易迷惑人心了。也許一開始葉霜是善念，但誰也不敢保證這個善念會不會一直純粹不變。

　　畢竟是一個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人，報導上的消息有多少水分大家都明白，哪怕媒體吹噓得再怎麼花團錦簇，錢家人對娛樂圈人依舊有一份戒心。

　　如果他一開始就是想博版面呢？再或者哪怕對方的初衷不是這樣，但容素能少讓人奮鬥十年的身份一暴露出去，沒準兒對方會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你利用我炒作，我利用你上位……娛樂圈不就一直是這個樣子的麼。

　　他們願意表達自己的感激並釋放善意，但這個底線是葉霜不能有什麼因為救命之恩就認不清自己身份的想法，他們更不能忍受對方可能會有的踩線越界行為，所以一切的事情只能也必須是到此為止。

　　錢千祥就是作為家長代表來表示這個態度的人。

　　可惜一開場就被容素本人給破壞了。

　　感激不盡？感激可以有，「不盡」就算了，大家談談條件給點好處，早點了結這一樁就各回各家吧。

　　到了入席吃飯的時候，在容素的暗中拉扯之下，本來想把堂妹和葉霜隔開的錢千祥為了自己形象考慮，只能是在袖子快被扯破之前跟容素換了位置，眼睜睜看著小堂妹跟他眼中的小白臉坐到了一起。

　　「小白臉」居然還很有風度，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迷人的貴族風範，周道仔細的照顧著女孩子的感受，為容素斟茶的動作行雲流水就如同畫卷般：「我還不知道原來容小姐有這麼多家人，今天頭一次見面，就當是互相認識好了，容小姐千萬別再提什麼救命之恩的事情。」

　　容素能說什麼？她男神說什麼都是好的，於是忙點頭不迭應下，身邊蕩漾著粉紅泡泡完全沒注意到自家堂哥黑沉的陰影背景。

　　……葉霜討好容素也是有理由的。

　　看不慣錢千祥劃清界限的高人一等態度是其一。雖然她能夠理解對方謹慎小心怕家人受騙上當的心情，但能夠理解卻不代表能夠接受。

　　而還有最重要的「其二」則是因為夏承這次也正在宴請的飯桌之上。

　　容素的身份是驚喜大禮包，本來作為投資人的夏承並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劇組成員，但是為了能搭上錢家人這條線，所以今天他還是主動的過來了。

　　對於一直想找機會接近夏承的葉霜來說，這簡直就是個意外之喜。

官不聊生

252 三個妹子一台戲（上）

　　夏承在關注著容素，容素在關注著葉霜，葉霜又在關注著夏承的同時不忘周全容素……

　　這頓飯吃得簡直精彩紛呈，大家都感覺自己似乎親眼見證了一部年度狗血大戲。

　　雖然其中沒有感情糾葛的元素，但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妥妥的三角關係沒錯了。

　　尤其身為容素堂哥的錢千祥更是心情複雜，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葉霜這個新時代渣男代表轟出銀河系——看不出來小姑娘對你芳心暗許了麼？有意思追去沒意思滾去，尼瑪擺出一副來者不拒又不表態的姿態你是想鬧哪樣？！！

　　葉霜其實也很糾結。

　　要和容素翻臉是肯定不可能的，甚至義正詞嚴劃清界限也不行。

　　畢竟一來小女生現在還沒明說對自己有好感，萬一人家只是當偶像崇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讓葉霜在對方還沒表態之前，就先迫不及待的聲明自己對人沒意思，這態度未免太不客氣也太自戀。

　　二來自然是因為葉霜還要考慮到夏承的關係。在女孩子傷心時候趁虛而入是俗套而又屢試不爽的招數，如果葉霜真在容素那裡把進一步和對方接觸的可能性給堵死了，難保夏承不會趁機上位、撇開葉霜直接湊上去刷好感度……沒有了和容素交好的價值之後，葉霜在夏承眼中也就根本不存在關注價值。

　　好在好感度的發展趨勢並不僅僅只有一種，如果不想開出戀愛支線的話，那就只有先努力開出精神信仰的兄長支線了……

　　「葉哥你是說真的？」半小時後，容素對葉霜已經十分崇拜。完全忘記了餐桌上還有其他人，眼睛亮晶晶拽著葉霜說個不停：「做鬼臉還能提升演技？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不是提高演技，只是增強表演力。」葉霜溫柔給容素夾一筷子紅燒肉，拍拍頭輕笑哄：「要吃肉，不能光吃蔬菜……人的表情肌肉有42塊。調動得越充分，你的表情就越細緻和富有感染力。很多人都無法充分調動自己身上的每一塊肌肉，比如有些人舌頭捲不起來，有些人只能向一邊扯開嘴角，這些是先天的，日常生活不用苛刻太多。但你是演員的話就必須對自己要求更高……」

　　演技分體驗派和表現派，說是不同的表演形式問題，但其實兩者還是有些共通的。

　　演什麼像什麼的意思是，你演出一個表情或行為時能讓觀眾明白是什麼意思，在這個鏡頭下角色又有什麼樣的感情和心理變化……不然就是玩猜猜看。觀眾看得莫名其妙。你也演得身心疲憊。

　　電視劇為什麼流行？除了投觀眾所好以外，另外一點就是因為好懂。大家根本不用費心糾結這段劇情下的人物角色是什麼樣的心理變化，誇張的動作表情和直白的台詞就已經把整個情節都展現出來了。

　　但是電視劇被輕視也正是這個原因，因為演員根本不需要多少的演技，只要照著劇本走流水賬就好。

　　「電影往往含蓄些，這不是指題材和台詞。主要是片長的關係，所以每一個鏡頭裡都要蘊含更多的內容。」

　　周導夾顆花生米也插了句嘴，看在錢家人的面子上。這也算是指導容素了：「比如電視劇吧，角色a和角色b本來是好朋友，但是後來他們反目了。這麼一個效果的話電視劇可以用兩三集來表現。比如角色a做了哪些讓角色b難堪的事情，這些事情的具體過程和負面後果又是什麼……因為清楚明白，所以大家理解得也簡單。」

　　「但是電影就不同，可能只是幾個鏡頭剪切過去之後，一場戲過去兩人就要分道揚鑣……換句話說，在這場戲裡的每一秒鐘。每一個鏡頭下你都要精確表達角色的感情變化，從友好到芥蒂再到忍無可忍。大家看得懂才會覺得你和對方鬧翻是有理由的，要是看不出來你的情緒變化。他們就覺得你是狂犬病無理取鬧。」

　　容素似懂非懂：「這些我也知道，但是我覺得我演技不錯啊。」

　　錢千祥咳嗽一聲別過臉去，自己堂妹什麼都好，就是太有自信這一點常常讓人無言以對。

　　周導筷子一抖掉了花生米，似乎也語噎了一下。

　　葉霜哈哈大笑，拍拍容素頭笑道：「小素不用懂那麼多，你自己練習一段時間就知道效果了……唔，每天半小時吧，記得不能偷懶。」

　　容素是個好孩子，聽不明白的也就不繼續放在心上，點頭乖乖聽話：「嗯，我今天就開始練。」

　　錢千祥：「……」

　　當葉霜有意討好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是很容易就能達到目的。

　　理論上她的學識基本可以解除你的一切疑惑和茫然，理論上她的武力基本可以幫你擋去所有風吹雨打，理論上她基本能夠看穿你的一切情緒，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最合適的地方，做出讓你最貼心的舉動行為……

　　而除了上述的這些好處以外，她還長得帥，身材好，儀態高貴優雅如貴族典範。

　　於是這樣一來，拿下容素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就算錢千祥這樣再不喜歡霜哥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對方一舉一動簡直無懈可擊，不僅能夠接上並回答大家提出的一切話題，而且還能照顧在場所有人的感受。

　　比如說周導的酒快喝完了，對方就先跟服務員另要了一壺果汁。比如洛銘辛的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夾得慢了，對方就狀若無意般的轉了下桌上轉盤。再比如……現場霜哥唯一沒照顧的人就只有兩個，錢千祥和夏承。

　　錢千祥自然不用說，他算是這次請客主人當然不用照顧，否則喧賓奪主也太難看了。

　　至於夏承為什麼也是同樣待遇？錢千祥覺得自己可能還要再看一下……

　　吃完飯後就算是重新認識了，總的說下來大家對今天飯局都還算滿意。

　　容素身份變化並不是多大的事情。娛樂圈裡有背景的人不多，但也不少。遠的就不說了，近的比如說墨小夏就是這段時間剛崛起的一個。

　　跟這種自帶後門的藝人打交道，太過謹慎小心是不用的，畢竟誰也不敢說自己一言堂就能把整個圈子踩在腳下。但是往後調整一下關注度和對待方式。給這個新貴多些方便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錢千祥送容素回公寓，從和大家分手一直到上車，容素一直處於興奮狀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而話題內容自然就是圍繞霜哥來進行。

　　葉哥剛才說什麼了，葉哥剛才吃什麼了，葉哥手指好漂亮。葉哥笑得好好看……

　　錢千祥發動車子聽得直翻白眼，實在不能理解自己堂妹對那小白臉的崇拜心態。

　　正好容素說到一半轉頭，見到錢千祥這表情頓時生氣，鼓起腮幫子嚴肅批評自家堂哥：「祥哥！！你是不是對葉哥有什麼不滿？」

　　很不滿！

　　錢千祥再翻一個白眼，但也知道這時候不能跟一個腦殘粉講道理。於是含糊帶過話題：「沒什麼，我剛才在想其他事情……小素，你們劇組那個姓夏的投資人，以後他要是來找你的話，你別跟他多囉嗦。」

　　「為什麼？」容素眨眨眼睛一副茫然樣子：「那是投資人，我跟他打好關係難道不對？再說他也不敢潛規則我，有什麼擔心的。」

　　錢千祥也還沒摸清楚情況，但不影響他趨吉避凶做出對自己堂妹最有利的選擇：「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不對。不過……你沒發現你葉哥對那個夏承有點敬而遠之的意思？」

　　有這麼一句話就夠了，都不用錢千祥繼續跟容素分析葉霜飯桌上隱晦表現出來的態度，以及這個態度之下可能隱藏的深意一二三四五條。只需要一句「葉哥不滿意」。容素立馬毫無原則倒戈，堅定點頭：「嗯，那我以後都不搭理他！」

　　錢千祥：「……」

　　……

　　第二天劇組重新開拍，夏承果然出現探班了。

　　他倒是還知道不能表現得太過慇勤討好，於是來探班也只是以探望整個劇組的名義，帶來了加餐、點心和飲料等等。並沒有單獨的往容素身邊湊。

　　容素雖然是女配，但戲份實在不能算多。本來歷史題材出場的人物就多，容素在裡面的劇情又大多是和王、將軍以及自己的情夫這三人對手。所以基本上只要她出現的時候葉霜也大多會出現。

　　這樣一來夏承簡直更加悲催，沒有霜哥時容素還會把注意力分給其他人，有了霜哥後這妹子眼中簡直就是看不見第二個生物了。

　　旁觀一陣無果之後，想到再過幾天容素的戲就要殺青了，夏承終於在考慮迂迴路線時想到了葉霜身上。

　　「你一會兒過去叫葉……」打定主意，夏承邊順口吩咐助理邊抬頭尋找葉霜身影，誰知一看才愣住，剛才還在場中遊走的葉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

　　「耶？」助理莫名其妙。

　　夏承神色複雜沉吟會兒，問助理：「剛才那個演將軍的呢？」

　　助理也茫然：「場上好多將軍的，夏先生要找花木蘭？」南北朝就是這點不好，國家太多了，隨便抓來一個龍套都是當朝高官，根本沒法用職務這麼籠統的概念來區分演員。

　　單一個南朝就有宋齊梁陳四國，還別說北朝另有東西北魏和北齊、北週五國……

　　夏承磨牙：「我是說那個演將軍的葉霜……剛才他不是還在片場？上廁所了？」

　　助理更加恍惚不解：「我也不知道啊。呃，夏先生你開始不是說來找容小姐的？」雖然容小姐不搭理你，但是還有其他女演員嘛，為什麼非要找男人？

　　助理感覺自己對現在投資人的心態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

　　容素身份即便曝露出去也不是廣而告之隨便誰都知道的，夏承也沒法跟公司分配來的助理耐心解釋說他不是為了來找女人。

　　兩人之間有很深代溝，小助理事先也沒想到自己除了幫負責人留意女明星外，居然連男龍套也要留意。

　　終於在夏承發火之前。旁邊路過的一個場記聽到這邊爭執，好心過來解救了小助理於水火之中：「夏先生要找葉哥？葉哥有急事，剛才接了個電話就跟周導請假提前走了。」

　　次奧！

　　夏承簡直想罵人，這年頭哪個龍套敢這麼大牌的說走就走？

　　再一看，夏承又暗罵一句。問：「容小姐也走了？」

　　「容小姐今天剩下來鏡頭就是和葉先生的一場對手戲，葉先生走了，所以她也……」

　　夏承：「……」

　　這時候的葉霜當然不知道夏承已經提前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因為事情確實緊急的關係，她完全顧不上夏承那一頭的事情，直接抓了洛銘辛借來車鑰匙就閃人了。

　　因為心不在焉的關係。葉霜甚至沒注意到自己身後還跟了個殷殷切切的小尾巴。等到了停車場找到洛天王車子開門上去，發動車子同時打通電話時候，後座才傳來開門聲，而後突然出現一個急切聲音把葉霜嚇了一跳。

　　「葉哥，什麼情況？」容素一身古裝都沒來得及脫下來就坐進後座了。

　　葉霜嚇一跳猛回頭。險些把手裡手機都給摔了：「小素？」

　　容素扒著座椅靠背把身子探過來，擔心問：「我看你戲服都來不及換，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葉霜吞口口水，愣神幾秒鐘正要說些什麼，手機那邊已經接通了。

　　暫時顧不上容素，葉霜做了個手勢示意對方安靜，而後單手發動車子流暢打出一串方向盤，漂亮滑出車位同時問手機對面：「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突然就被人跟蹤了，真晦氣。」蘇箏聲音從手機對面不滿意傳出，絮叨幾句後突然沉默住。過了三秒才興奮尖叫：「大哥大哥大哥啊！我終於見到大哥活人了……咦，不是，我意思是霜姐呢？」

　　葉霜忍受噪音：「她臨時有事離開了，手機忘在我這兒，我看到你短信……說吧，到底什麼情況？」

　　蘇箏興奮：「嗯嗯。大哥問我一定說，就是前幾天霜姐不是介紹一個墨小夏給我認識麼。今天我們約好了等她拍完寫真一起逛商場，結果我們剛從取景地方開車出來就發現被跟蹤了。是一輛黑色奧迪，車牌是套牌，窗戶貼膜看不見裡面，駕駛座人戴鴨舌帽和墨鏡，後座似乎還有三個人……」

　　「行了，具體描述不用，你就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裡？」葉霜問。

　　單是跟蹤的話倒沒什麼大問題，但如果跟蹤車子裡還坐了其他人的話，這個跟蹤的背後意義就值得考量了。

　　那三個人是干什麼的？總不可能是陪人跟蹤吧？！那麼顯然他們就是有其他用途，比如說追上車子以後出手襲擊之類的……

　　「現在在海邊高速上，大哥你等等，我開導航傳給你。」

　　蘇箏在那邊有按鍵聲傳出，現在開車的大概是墨小夏，除了蘇箏的說話聲外，墨小夏始終一聲沒吭。

　　過了不一會兒後葉霜手機收到蘇箏的位置，順便收到一條短信，蘇箏偷偷摸摸告訴葉霜，墨小夏臉已經蒼白了，精神高度緊張很容易出車禍，現在她也不敢刺激對方，她們更不敢中途停車換手……換句話說情況相當緊張。

　　葉霜重新撥過去，叮囑蘇箏安撫住墨小夏情緒，而後掛掉電話，車頭一拐就近上了高速路。

　　「葉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容素感覺到乘坐汽車在飛快加速，邊緊張邊興奮，手指死死掐著車座靠背問：「我剛才好像聽手機對面說跟蹤？」

　　「嗯，我朋友被跟蹤了。」葉霜甲冑還沒換下，假髮套一摘，手握方向盤專心飆車樣子十分有穿越感：「小素，你坐到左側來，不要在副駕座後面……拉緊扶手綁上安全帶，我現在沒時間放你下去了，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下車。」

　　容素飛快換座位，繼續探出小腦袋：「葉哥葉哥你告訴我嘛，你什麼朋友被跟蹤了？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是不是特工？」

　　身手那麼好，絕對要是特工！

　　葉霜無奈，現在女孩子真大膽，自己年輕時候……不，自己基因沒改造之前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膽子的。

　　明明是個連跑步都能平地摔的軟妹子，當初騎在馬上沒跑起來都能嚇個半死，這種身手怎麼這種時候反倒亢奮了？

　　葉霜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個詞叫安全感，自從她當初斬馬救人之後，葉霜在容素心目中的形象基本上已經和007劃上等號了，基本就等同於無所不能的存在。

　　再說再膽小女生也有一顆嚮往刺激的好奇心，容素還是相當願意探索葉霜身上諸多謎團的。

　　「我不是特工。」葉霜無聲嘆口氣，抽空從後視鏡無奈看了容素一眼：「準備好，我要加速了。」

　　咦？還加速？現在已經80碼了……容素這個念頭剛剛閃過，接著下一秒鐘就被突然飈速帶起的強大慣性重重砸進後座。

官不聊生

253 三個妹子一台戲（中）

　　坐霜哥霜妹車的人經常會有意外驚喜。

　　超速的概念從理論上就不用去說了，但從駕駛員的角度來講的話，意思就是你的速度已經超過了大眾普遍能夠駕馭控制的平均水準。

　　葉霜明顯不屬於「大眾」這個範圍。

　　所以自從這人點亮飆車技能後，除了時刻牢記不能被開罰單的情況外，其餘無監視或是有急事的時段裡，葉霜時不時就會不自覺的觸發「超速」狀態……

　　你們開過飛碟嗎？

　　開過懸浮摩托嗎？

　　開過機甲嗎？

　　才上200碼就能算是超速了？

　　表鬧了親！只要汽車機件控制沒問題，駕駛員的操作和計算能力就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點小意思根本不算什麼！！

　　……

　　後座的容素小臉發白，手指死死攥緊扶手並咬緊嘴唇，明明怕得要死卻偏要把眼鏡瞪得大大的，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尖叫出聲來。

　　車身外的氣流摩擦出低噪音旋，車窗外的風景真真實實是一閃而過都快被拉成線條。偶爾有其他車輛和自己坐的這輛車呼嘯擦身而過，險之又險的幾乎讓容素心跳暫停。

　　「還OK嗎？」霜哥酷炫狂霸拽的淡定開口，就好像握著方向盤把油門踩得連油表指針都快壓斷的人不是「他」一樣：「我剛就說了，我真有急事。」

　　「……」但你沒說你這麼急！！！

　　容素簡直都要哭了，一身廣袖長裙猛撲到霜哥身後駕座靠背上，嚶嚶嚶的哽得氣都喘不上來並語無倫次：「我還沒立遺囑，我我沒想那麼快就紅啊，我我我……嚶嚶嚶！！！」

　　葉霜邊掌著方向盤邊看眼手機上導航，注意到蘇箏和墨小夏的位置已經不遠之後，就開始邊注意路上車輛邊打電話：「看見我現在位置了嗎？我怎麼感覺這導航並不怎麼精確？我看到你們的光點了，但看不到你們汽車。」

　　「咦，有這事？我看看……啊！！！阿K個死人居然給我裝的是全球導航，我要全球導航做什麼啊！」

　　手機對面很快傳來蘇箏抓狂跺腳和咬牙聲。

　　範圍越大越不精密，範圍越小就越容易把每一個細節體現完整……魔都發展太高速了，這本來也沒有什麼太大問題，但現在卻有一點小小的瑕疵。

　　據容素在後面尖著嗓子報告情況的意思來看，魔都兩年前似乎重修了一下高速，並沒有大改，但是有些路線稍微變化了那麼一點點……

　　葉霜正聽到這裡，眼角余光中似乎捕捉到一點異狀，扭頭一看才發現，蘇箏的車子果然和自己正重疊在同一個水平線上，但問題是蘇箏的車子在下面車道，自己的在上面，二者垂直距離大約相距有二三十米……

　　「……」葉霜黑線，一打方向盤衝著旁邊岔口就拐下去：「別在高速上玩了，人家沒更新數據包的……你下高速，我馬上追來。」

　　又是繞山繞水繞公路，到郊區路上時候終於沒再出現路線問題。大約也就十多分鐘之後，葉霜視野中已經出現了一個黑色奧迪的車屁股。

　　大概不是所有綁架犯都點亮了飆車的技能。

　　其實這事情想想真挺正常的，大家雖然吃的是不法行業這碗飯，但不法行業當中需要掌握的小技能簡直太多了，比如說蘇箏的偷竊，阿K的黑客，葉霜的飆車……黑社會也是自成一個小社會，如果要人人都是多面手的話，那麼大本事到哪兒混不出出路，何苦來這種提心吊膽的組織裡混個刀口飯吃？

　　一般人最多常用的技能就是打架鬥毆，除此之外，專業技術水平和文化水平真不能抱太大期待。

　　葉霜輕描淡寫超越黑色奧迪與其平行，再輕描淡寫一擰方向盤，奧迪車裡人還正奇怪前者來路，下一秒鐘就見霜哥的銀色騷包小車一個扭頭撞了過來。

　　葉霜跑車車頭以一個夾角角度頂住黑色奧迪，後者在前進中被外力強行改變方向，輪胎頓時與地面摩擦發出耳的尖銳抓地聲。

　　「我頂你個肺啊！！」

　　奧迪小車裡的人都被這變故驚呆了，反應過來後手忙腳亂打方向盤，罵罵咧咧抓狂：「傻仔哪裡冒出來的？突然撞過來是要找麻煩？」

　　「是不是那個女仔的保鏢？聽說她uncle也是大老闆……」

　　「老闆你老母！大陸老闆怎麼可能這麼亡命！！」駕駛座上開車的鴨舌帽似乎是這幾人中的小領導。

　　邊咬牙拚命打方向盤似乎扭轉頹勢同時，鴨舌帽邊流著汗梗脖子吼：「傻仔真是衝我們來的，快打電話給老……」

　　話還沒說完，車身外的銀色跑車稍稍緩下速度撤開，接著又是猛的加速一撞，車裡幾人頓時感覺連車帶人都被撞得顛跳了一下，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被撞翻出去。

　　「要命！真是找麻煩的！」鴨舌帽摸摸自己腦門，剛才被撞得一腦袋磕在了方向盤上，險些引發出連串事故。

　　狠啐了一聲，鴨舌帽果斷一串方向盤打出再踩剎車急停下來，摸出座椅下手槍放話：「走！看看他想要怎樣！」

　　「火哥，在大陸用槍會不會引來條子？」小弟們邊摸槍邊遲疑問：「而且老闆說不要傷到那個女仔，我們……」

　　「啪」的一聲，話還沒說完的小弟就被前面鴨舌帽打了一巴掌：「命都快玩不出來了還管條子不條子！不傷到女仔又不是不傷其他人……收聲！下車！」

　　「趴到後座下面。」葉霜看眼已經快暈車吐出來的容素，見對方下意識照做摸到座位下面蹲著，這才開門下車，一鎖車門，正好見到黑色奧迪上幾個大男人正暈頭轉向從車裡爬出來。

　　彎腰撿了幾顆石子，順手甩射出去，對面剛剛舉起槍還沒來得及放話的幾人頓時中招，捂著手腕痛呼一聲，手槍紛紛應聲落地。

　　「我國境內禁槍，沒聽過？」霜哥笑笑說完，腳下一蹬，整個人化作一條眼睛幾乎無法捕捉的黑影，如閃電般掠入敵群，下腰抬腿一甩，一個混混整個人劃出一個拋物線就被抽飛了出去。

　　其他的三人也遠遠跟不上現在越發進化兇猛的霜哥速度，隻眼睜睜的看著同伴被抽飛，眼睛裡看到的影像傳遞到腦中還沒來得及處理完信息得出結果，再接下來就是「砰砰砰」的接連幾下沉悶重擊聲。

　　還不等三人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身體上各處的鈍痛才後知後覺的從神經傳入了腦子裡。

　　……

　　小混混而已，就算是香江的小混混，畢竟也不是什麼國際犯罪分子。

　　就連安東尼斯這樣專門練過的，在葉霜手下照樣也只能討個鼻青臉腫的下場，就更別說這幾個只是跑場出差的小嘍囉了。

　　在霜哥面前幾乎沒人有還手的餘地，蘇箏和墨小夏在前面發現追蹤的車子被攔下來後，停車往後一看，剛剛見到對方拿出手槍下車，兩個妹子還沒來得及驚叫，下一秒鐘就見霜哥已經乾脆利落把人收拾乾淨，一一放翻。

　　「哇！」蘇箏興奮按喇叭，抓著墨小夏幾乎都想要跳起來：「小夏小夏你看見沒？那是大哥啊！」

　　墨小夏暈暈乎乎點頭：「嗯……」然後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茫然：「咦，這不是霜姐男朋……呃，搭檔？」

　　蘇箏眨眨眼：「你和霜姐那麼熟？」連搭檔都介紹認識了，這肯定已經不止是私人關係。

　　「霜姐表哥在給我當經紀人啊，你不是見過的嘛！」墨小夏下意識回答問題，還沒有意識到葉霜代理人身份可能有著某些比較不能與外人道的東西。

　　「唔……這樣啊？！」蘇箏果然誤會，開始認真思考墨小夏在葉霜心中的份量問題。

　　如果這個是比較熟悉自己圈子的人物話，那麼很多事情似乎也就不用迴避對方在場的情況……

　　這邊蘇箏還在沉思，那邊葉霜已經把幾個混混拖回來壘成一堆，而後拍拍手看眼前面停下的小車。

　　蘇箏這才反應過來不是自己幹看著的時候，忙下車蹦蹦跳跳跑過來，笑嘻嘻很是親暱的樣子：「大哥！」

　　葉霜：「……」

　　「我聽說你有很多小道具。」葉霜選擇性忽略掉蘇箏的稱呼問題，指指腳邊的四個躺屍男人：「有沒有什麼能把他們綁起來的東西？先帶回去再慢慢問。」

　　蘇箏點點頭，而後指指葉霜開來的車子：「大哥，那個女生剛才開始就在你車裡捶玻璃，她意思是不是想下來？」

　　「大概吧。」葉霜也不大明白容素是要下來做什麼，掏出車鑰匙一按解鎖，下一秒鐘就見容素打開車門連滾帶爬下車，衝到一邊「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暈車了。」葉霜黑線。

　　蘇箏已經開始蹲下去，從四次元口袋……不是，從身上不知道哪裡抽出一根細麻繩繞到四人手腕上去，結結實實捆了串粽子才算完事，笑嘻嘻站起來正要張口。

　　葉霜正好有話也要問她：「怎麼樣？搜身看出來是什麼人了？」

　　蘇箏頓時臉色一變下意識捂包：「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動手了？」

官不聊生

254 三個妹子一台戲（下）

　　儘管吐得昏天暗地，但既然最艱苦的地方都已經挺過來了，接下來揭曉謎底的最關鍵情節容素當然也要跟著，不然之前她就算是白吐，辛苦折騰一圈反倒在最後關頭連個補償八卦都撈不到。

　　墨小夏開的是自己保姆車，從片場趕來的葉霜和容素乾脆先借用換了身衣服，也還好墨小夏車上常年有各種備換服裝準備。

　　接著女生黨被趕去開洛天王的豪華小車，霜哥則拎著一串粽子上了墨小夏的車子準備押運俘虜。

　　蘇箏的細麻繩有特殊捆綁技巧，這個東西絕對沒有威亞那麼堅固能連成年人都吊得起來，但關鍵就是夠細夠堅韌，如果真要強行掙脫的話，被捆綁關節搞不好都要廢掉。

　　再說現在四個人都還在昏迷中，想要重新醒過來也不是一兩小時的事情……

　　於是兩部車就這樣一前一後開回市內，等到了墨小夏的公寓並下車時候，葉霜就發現那三個同坐一車的妹子已然相處得很好，嘰嘰喳喳邊走過來邊聊得十分起勁。

　　「葉哥，小蘇會變好厲害的魔術，我們完全都看不出來她怎麼藏的！」墨小夏興奮小跑過來報告。

　　會變魔術的蘇箏也很高興：「素素居然有京城XX拍賣會的票耶！之前張哥都只弄來兩張，還沒我的份……哼！這是職業歧視！」

　　神通廣大的容素則是拽著墨小夏眼睛發亮：「我剛才跟小唐尼通話了！！！」

　　葉霜：「……很好。」

　　來回兩趟把暈過去的四人都解開麻繩搬進電梯，為保安全葉霜還從墨小夏車裡找了瓶紅酒出來給四人衣服上撒點兒，而後自己一手一個，其他兩個被三個小女生扶住，按了按鍵直接就上墨小夏公寓樓層。

　　中途電梯停了兩次，一次在一樓，進來一家三口稀奇看扶著四個昏迷男人的葉霜等人，而後母女二人認出霜哥，非常熱情各要了一個簽名。

　　容素期待目光望向家庭中男性，沒想到男人根本不看言情劇，被看得莫名其妙也沒發現不對，甚至隱隱後退半步對容素表示防備。

　　容素：「……」

　　第二次停留是在七樓，門開之後進來一個氣喘吁吁老大爺，進門見大家不解表情還笑呵呵聊了幾句：「我家27層，剛想走幾層鍛鍊下，沒想到才七樓就爬不動了。」

　　說著進來摁了自家樓層，再搖頭看葉霜幾個，聞著濃烈酒精氣味皺眉：「你們朋友怎麼大白天的就喝酒？」

　　三個女生對視眼後裝死，葉霜淡定自若笑道：「是啊，我也覺得太過了，這次等他們醒了得好好說幾句。」

　　電梯上行，接著沒有再次進人，但是比較倒霉的一點是葉霜感覺自己左邊的哥兒們身體動了一下，似乎是快醒了。

　　葉霜：「……」再打暈一次的話會不會被看到？

　　「葉哥？」蘇箏感覺自己被小踢一腳，眨眨眼迷惑回頭，而後就倒吸口涼氣見那個鴨舌帽正睜開眼睛幽幽醒來。

　　此時電梯十層，距離墨小夏公寓還有二十層……

　　鴨舌帽剛睜開眼睛時略感迷茫，恍惚間有些明白不過來現在情況，但三秒鐘後他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大驚失色怒罵就想掙扎出去：「撲你個街，我……」

　　話沒說完，旁邊墨小夏反應最快，把自己架的人往蘇箏身上一推，說時遲那時快的掄圓胳膊狠狠一耳光抽上去，而後拎起皮包邊衝著鴨舌帽頭臉狠砸邊大哭：「喝喝喝！遲早喝死你算了！醫生早說你胃不好，還天天和那幾個狐朋狗友出去喝酒！」

　　「你講乜？？嗷！我吾發火你、噗……你當我病……咳咳！病貓？~死八婆……嗷！！！」

　　鴨舌帽被打得話都說不連續，偏偏旁邊霜哥一隻手還有如鐵箍般牢牢限制住他雙手在背後，連掙脫都不行，就更別提還手了。

　　電梯裡老大爺和一家三口都看呆了，他們哪見過這種心狠手辣的妹子？尤其在鴨舌帽罵出八婆之後，墨小夏最後提裙子狠狠踹上對方兩腿中間的那一記驚豔撩陰腳，更是讓老大爺和一家三口中的男人下意識菊花一緊，盯著墨小夏尖鞋頭的眼睛都快看直了。

　　伴隨最後一聲慘叫，遭受恐怖襲擊的鴨舌帽夾襠給跪，眼淚都快要落下——誰說大陸妹很軟的？？？

　　「小、小姑娘……」　走了七樓都紅光滿面的老大爺感覺自己心臟都要不好了，虛弱勸說著：「跟男朋友好好談談吧，別用這麼……呃，這麼激烈的態度。」

　　墨小夏捂臉扭頭扒在容素身上嚶嚶嚶，堅決不讓其他人看清自己長相。

　　開玩笑，要是未來哪天這些人從電視上把自己給認出來了，搞不好全國都要流行起新星墨小夏的彪悍傳說。

　　此時十九層，電梯「叮」的一聲，一家三口迫不及待飛快撤退，留下老大爺還在掙扎糾結著要不要干脆出去繼續爬樓梯。

　　電梯門再次合上，鴨舌帽似乎被開關的電梯門刺激到了有些回神，抹眼淚堅強的再次爬了起來，想要吼出自己被挾持的真相求得群眾支援。

　　蘇箏剛被業餘人士搶了風頭正有些丟臉，深感自己臨機應變速度受到挑戰。見狀忙搶台詞：「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信不信我告訴林哥說你又欺負小夏？」

　　這句話本身沒什麼，但蘇箏罵人同時還把鴨舌帽身份證甩他臉上，這就很有些什麼了。

　　鴨舌帽瞬間閉嘴，看見自己身份證就像見鬼，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蘇箏幾人，冷汗都要嚇出來。

　　容素幽幽嘆息：「不作死就不會死……」

　　鴨舌帽：「……」

　　終於到了27層，老大爺如獲大釋健步如飛走出電梯，接下來最後三樓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帶著鴨舌帽和仍在昏迷中的三人進了墨小夏公寓，讓蘇箏重新把人綁了一道後，葉霜這才有時間坐下來，慢慢詢問發生情況：「小蘇是不是知道了發生什麼事情？」

　　看蘇箏在電梯中的舉動，很明顯是敲山震虎讓鴨舌帽產生忌憚，這樣一來至少線索就捋清了。想必是對方在車上就已經聯繫過阿K，用鴨舌帽等人身上物件追查出了策劃襲擊的真兇。

　　蘇箏點點頭，笑嘻嘻捅捅撅著嘴的墨小夏戲謔：「是小夏的追求者啦。那個林公子家裡和人家有生意摩擦，人家打聽到墨小夏了就想來綁個人質。」

　　葉霜看鴨舌帽，鴨舌帽心虛別開眼睛。

　　容素好奇：「剛才車上你們就在說林公子，林公子是什麼人嘛？」

　　「就是香江天王傳媒娛樂的少東家……的弟弟。」葉霜順口答完稀奇問：「就算要綁架墨小夏威脅林公子也說不過去吧？他們還有路子能把人神不知鬼不覺運出魔都還送到香江？」

　　不過從這點倒是能看出林公子對墨小夏確實有幾分真心，至少墨小夏的安危已經可以動搖到對方原則……鴨舌帽等人肯定自有其消息來源，他們也不會隨隨便便綁架個路人甲來跟林公子談判。

　　墨小夏不滿：「林玨現在在魔都啦！說是和我伯父有生意要談……哼！當誰不知道他在香江都是花天酒地來著，不務正業的人能有什麼生意要談？」

　　「就是就是，人家明明是假公濟私追求美人！」蘇箏義正詞嚴，而後被墨小夏追打尖笑。

　　容素眼巴巴看葉霜：「葉哥，我們抓的這幾個到底是什麼人？」

　　「香江黑社會？」葉霜徵詢蘇箏答案。

　　蘇箏笑哄好墨小夏，跑回來點點頭肯定：「是啦，雖然暫時不知道是什麼矛盾，但是肯定和林玨家裡不對付就是了。」

　　葉霜「哦」了一聲，翻手拿出一個眼熟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動一會兒後撥打電話。

　　墨小夏茫然看眼熟手機上更眼熟小熊掛飾，十秒鐘後才驚跳反應過來：「我手機！」

　　「嗯，剛才你拿包包砸他時候掉下來的……喂？林公子？」葉霜隨口哄騙小女生後拿著電話走到一邊，留下墨小夏更加跳腳。

　　「不要打給他啊！！」墨小夏羞憤漲紅臉想要衝過去抓回葉霜，可惜被容素一把抓住苦口婆心：「葉哥有分寸的，不要妨礙葉哥做正事啦。」

　　蘇箏雖然和墨小夏關係不錯，但是和代理人之間顯然更有合作默契，於是理所當然也幫忙鎮壓。

　　就在兩個女生聯手按住墨小夏的時間裡，葉霜已經在陽台把發生事情跟林玨都敘述了一遍，得到對方馬上趕來的承諾後掛斷了電話。

　　木已成舟，墨小夏再是不滿也只能接受了林玨馬上要來的事實。

　　可憐鴨舌帽本來還以為自己等人被綁回來會遭遇刑訊，沒想到最後居然連正眼都沒撈到一個。

　　一開始在電梯醒來時鴨舌帽還想著「我一定不會招的！」

　　等被蘇箏叫破身份後就變成了「條件如果好的話還是適當招點兒？！」

　　結果命運總是讓人悲傷，到最後人家幾人像是從頭到尾沒想起他們似的，抓回來也就抓回來了，綁起來放到一邊當是純擺設……想到自己居然連被審問的價值都沒有，沒能撈到出場鏡頭的鴨舌帽頓感自己未來簡直一片黯淡……

　　林玨趕來得挺快，如墨小夏所說此人不務正業，這廝本來到魔都的「正業」就是為了泡妞，租住的公寓自然也是在墨小夏公寓附近。

　　不到二十分鐘，林玨就已經帶著一幫狗腿子……不，手下們按響了墨小夏家門鈴。

　　墨小夏賭氣不肯開門，葉霜只好作為在場唯一「男性」出面迎接客人。

　　「說！你和小夏什麼關係？」林玨一露面就關注錯重點，警惕盯著葉霜問。

　　身材、滿分，容貌、滿分，氣質、滿分……綜合評價，威脅滿分！

　　而且對方居然還能出現在自己至今沒能踏入的墨小夏家中！！

　　林玨已經忍不住手癢動了動手指，目光往身邊手下方向瞟了一眼，似乎想要指使人動手把葉霜丟出去。

　　葉霜：「……」老子……不對！老娘對女人絕對不可能有興趣！

　　霜哥懶得解釋，乾脆翻手撈出一把手槍，在林玨及其手下人活見鬼表情中擰毛巾般扭了幾把，將手槍打成麻花後，才順手丟還給林玨身後一個手下，笑：「看來香江貨質量也不是很好……請裡面坐，我們還是說說墨小夏被襲擊的事情吧。」

　　那手下捧著麻花槍傻了半分鐘，而後想到什麼，下意識飛快摸上自己腰間……果然是自己的槍，什麼時候被拿走的？

　　這一手震住了林玨，最起碼現在他態度已經比之前慎重了許多，不再把葉霜當成可有可無只是純粹臉好看的存在。

　　在客廳剛一落座，林玨身後手下立刻有人去飲水機倒水，另外一個則去找菸灰缸，還有兩人分站在林玨沙發後面，一個在拿煙送到林玨口中，另外一個點打火機……葉霜看一眼就明白，這小子追不到妹子果然不是沒理由的。

　　吐出一口煙霧，林玨淡淡掃過被綁在一邊的鴨舌帽幾人，彷彿只是打量家具擺設般沒有停留就將目光移開，對葉霜問：「不知道這位兄弟來頭是？」

　　鴨舌帽：「……」難道就沒有一個人來關注一下自己嗎？

　　還好葉霜還記得重點，笑笑：「我和林公子以後會有機會合作的，不過現在是不是應該先討論下墨小姐的事情？」

　　林玨搖頭：「這事情不用討論，我的女人不需要別人來操心。那些人我會解決，但是你的事情也不能不交代……我耐心很差，你別讓我再重複一次。」

　　墨小夏最不滿意地方就是林玨這份目中無人，忍不住「蹬蹬蹬」幾步過去踢了對方小腿一腳：「誰是你女人了？誰讓你跟我霜姐的朋友這麼說話了？誰要你管了？！」

　　林玨手下本來正跟隨老大一起對葉霜投以威脅戒備目光，見墨小夏火車頭般怒衝過來後就下意識扭頭別開視線。

　　林玨被踢得哆嗦下，煙都從嘴裡掉了出來，扭曲臉抱小腿使勁搓了幾下，邊倒吸涼氣邊忍耐看墨小夏，幾次張口卻始終還是沒說什麼。

　　見到這一幕後，葉霜終於明白鴨舌帽等人自信墨小夏能夠威脅到林玨的底氣是從何而來了。

　　蘇箏感慨：「一物降一物啊……」

　　墨小夏一聲不吭扭頭再去追打蘇箏，蘇箏熟練再跑。

　　葉霜……葉霜已經不想再管這倆傻妞了。

　　目不斜視忽略掉旁邊女生動靜，葉霜淡定勾起唇角風度輕笑：「林公子也是為了墨小夏的安全著想，既然關係到人身安全，不如我們先解決眼前的事情？」

　　容素睜著大眼睛好奇旁觀不說話，林玨本來還沒注意到這妹子，墨小夏是他心上人，蘇箏看起來有陽光活力，但容素就太沒特色，因為演員職業關係化著濃妝，漂亮是漂亮，但和他以前玩過的女人並沒什麼區別……等到兩個女生跑開之後，只剩下一個容素才突然凸顯了出來。

　　發現自己丟臉一幕被人這麼認真仔細觀察，林玨也忍不住有些尷尬了起來。

　　乾咳一聲偽裝若無其事重新坐好，林玨努力忽視小腿隱隱痛楚淡定道：「嗯……那麼我們就來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吧。」

　　被墨小夏踢了一腳之後，林玨顯然已經能夠虛心接受某些意見。

　　使了個眼色給旁邊手下，四個手下點點頭一起轉身，在鴨舌帽感激期待的目光中向後者走過去，邊走四人邊莫名其妙……大家抓到對手時候審訊次數也不少，但這麼期待有人去審訊自己的人還真是第一次見。

　　鴨舌帽幾人很快被林玨手下帶去套間健身房。葉霜恍若不知道隔壁正在發生什麼般，等門關上才繼續笑道：「接下來是我們的問題了……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那幾個人是林公子仇家派出來的，不知道林公子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會那麼準確知道墨小夏的行程？」

　　林公子不以為然：「這個想要打聽並不困難，就連我手機裡也有小夏接下來一個月的通告安排表，想找個機會綁人實在太簡單不過了。」要不是對墨小夏行程瞭如指掌的話，少爺他憑什麼到處堵人刷好感值？雖然到目前為止刷出來的似乎都是負值。

　　葉霜笑而不語。

　　林公子皺眉：「……你的意思是沒那麼簡單？難道是內鬼？」

　　內鬼洩露消息和林公子自己花錢打聽些瑣碎情報可不是一碼事，比如真有內鬼的話，對方在墨小夏身邊做的事情可就不僅僅是洩露她行蹤這麼簡單了。

　　有句話叫裡應外合，說不定什麼時候這支埋起來的釘子就能發揮出難以想像的作用。

　　葉霜依舊笑而不語，她怎麼知道有沒有內鬼？不過現在情況是沒有也得當成是有，林公子不生氣，她上哪兒去弄經費？

　　於是做出沉吟資料賣了半分鐘關子，葉霜終於在林玨快要耐心耗盡前開口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那個人，不過……林公子有沒有想過，您身邊的人也許並不如您想像中那麼可信？」

　　「是我身邊的？」林玨果然眉皺得更緊。

　　以他們家的內情和他自己身份來說，身邊即便出了一兩個二五仔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別說現在，就單說以前林家僱傭的傭人裡就有過偷文件的。

　　但是以前歸以前，現在是現在。

　　林玨本來就看重墨小夏，現在美人還沒追到就被身邊叛徒打臉，這種事情是個男人都忍不下來。

　　「兄弟貴姓？」林玨看眼葉霜問。

　　「免貴姓葉，葉霜。」葉霜客氣。

　　林玨點點頭：「你把那人名字告訴我，我會去派人調查。」

　　葉霜在林玨莫名其妙目光中起身，去一邊玩累了的兩個小女生那邊抓回蘇箏，而後往沙發上一放：「林公子問她就可以了。」

　　蘇箏眨眨眼，秒懂葉霜意思：「林公子去查查你們公司夏承就知道了，不過那人水深著呢，林公子要是解決不了的話可別打草驚蛇。」

　　葉霜怕林玨智商不夠用，也補充解釋了一句：「相信林公子也不想看見墨小夏處於危險之中，如果不能從夏承身上獲得有用情報的話，林公子可以委託我們接手……不然您解決一個夏承倒是簡單，這條線索斷掉的話，下次想要再找出其他臥底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關係到墨小夏的事情，林玨還是頗為謹慎的，用手機接收了蘇箏挑揀打包好的一個文件夾，林玨輕瞥一眼過來依舊很囂張：「哼，一個夏承而已……你們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想要挑撥離間。如果他沒有問題的話，我要你好看。」

　　「恭候大駕。」葉霜笑。

　　夏承當然和墨小夏的事情沒有關係，這個人背後的勢力跟林玨老仇家根本是兩碼事。

　　但是沒關係不代表葉霜不可以栽贓，反正林玨只要順著查下去的話，很快就能發現夏承本身有所遮掩，繼而由此順著葉霜暗示的方向聯想下去。

　　只要林玨認定了夏承跟自己仇家的勢力有關係，甚至不用葉霜原本準備拿出來的「分析洗錢組織之弊端一二三」，他自然就會和夏承暗中敵對起來。

　　到時候葉霜順勢談生意，能夠成功遊說對方發佈委託的話，她就順利拿到經費。

　　不能遊說成功也沒損失，就當是拉了一個不要錢的免費盟友勢力……反正她在這筆買賣中間總不會吃虧就是。

　　送走林玨，對方還順便打包了鴨舌帽四人，剩下的空間就是葉霜等人的了。

　　容素從頭到尾似懂非懂，還是有點不大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不過光聽到部分就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終於等外人離開，容素抓著葉霜袖子剛開口叫了聲「葉哥」想要詢問故事情節，沒想到身上手機就響了起來。

　　接通之後，錢千祥抓狂聲音很快從對面急切傳了出來：「小素！！劇組人說你被葉霜帶走了是什麼意思？？？」

　　那小白臉對自己妹妹做了什麼！！

　　容素：「哈？」

官不聊生

255 林玨

　　自從霜哥有心刷容素好感值來引逗夏承之後，錢千祥就已經單方面對葉霜進入了敵對狀態。

　　防火防盜防霜哥！

　　一個長得那麼好看還有足夠吸引人內涵的小白臉，天天圍在自己妹妹身邊算是幾個意思？

　　如果真是未來妹婿的話，說不得錢千祥不順眼一陣子也只能忍了，畢竟霜哥條件確實足以讓人心動。

　　問題這人明明並不想泡他妹妹，只是單純杵在容素身邊當一個膈應人的溫馨大哥，那麼這問題就有些嚴重了。

　　這不是拉高妹妹眼光水平麼？！這不是成心讓他妹子以後看不上其他男人麼？！這不是佔著茅坑不拉……咳！那什麼？！

　　更關鍵的是，霜哥如此高大上了，這叫自己這個正牌堂哥情何以堪？

　　活生生的慘烈對比組有木有！

　　所以由此可見，錢千祥對葉霜的看不順眼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在聽過了劇組裡流傳的「容素和葉霜連戲服都沒來得及換就一起走了」這消息後，錢千祥果斷打來電話召喚走了小堂妹。

　　而墨小夏則是和蘇箏嘀嘀咕咕咬了一會兒耳朵，而後就笑嘻嘻的手拉手跟霜哥說是要一起出門逛街……

　　這倆小東西肯定不止是出去逛街！

　　葉霜挑眉，點點頭沒說什麼，自己也隨之離開墨小夏公寓，並且在出門與二人分手後就打了電話給阿K。

　　鑑於蘇箏想幹什麼壞事時候都會尋求阿K的技術支援關係，果然阿K那裡不一會兒就反饋了情報回來，說是倆小女生去找林玨搗亂去了。

　　……天下美女那麼多，林小公子也不知道倒了哪輩子的霉運，偏偏就要看上墨小夏這麼個刺頭？

　　抱著事不關己或者說幸災樂禍之心，葉霜就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等著看後面的好戲。

　　……

　　林玨把鴨舌帽等人帶回去之後，自然還要仔細再重新審訊一次的。

　　在墨小夏公寓的時候畢竟要考慮下墨小夏的心情，就算知道對方對自己印象已經不能更差了，但林玨也不想給自己再追加一個心狠手辣的標籤。

　　再說夏承的事情也是後來霜哥在客廳中才提起的，之前去審問的幾個手下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頂多是就著墨小夏被襲擊的情況詢問上幾句而已。

　　茲事體大，把鴨舌帽幾人帶回自己公寓小套間後，四個人都被重新搜了次身，剝得只剩小內褲後手腳死死捆到凳子上。

　　窗簾一拉隔絕了外面可能的窺伺，接著林玨就揮揮手把手下們都趕走了——在沒有確定自己身邊是否安全之前，他暫時不想讓內奸的事情傳揚出去。

　　鴨舌帽和也已經醒來的另外三人膽顫心驚，看這架勢就不像是能善了的樣子……當然他們綁架墨小夏確實也是碰到了林玨逆鱗，但該坦白的自己不是已經坦白了麼？現在看來卻不像這麼簡單。

　　林玨點燃根香菸靜靜吞吐煙霧，眯著眼睛一聲不吭看這四人。

　　等手下們離開的細微關門聲響起後，林玨又吸了一會兒才把菸頭掐滅，拔出支手槍鬆垮垮撈在手裡坐到四人對面，懶洋洋對驚恐四人組隨意抬了抬槍頭問：「什麼名號？」

　　鴨舌帽吞吞口水，眼神發直看了槍口一會兒，回過神忙不迭報姓名，另外三人照做。

　　「嗯。」林玨似乎不怎麼在意答案只是隨口一問般，應了聲後再開口：「你們老大叫你們來綁架小夏？」

　　「是、是啊。」鴨舌帽不自覺縮了縮身體。

　　林玨依舊懶懶點頭，第三個問題隨意丟出：「誰給你們報的信？」

　　四人在墨小夏公寓已經被審過一次，自然沒有必要事到如今才反抗保密：「我們跟……跟保潔員買的墨小姐行程。」

　　保潔員基本可以進入天漠傳媒中任何一個房間，藝人的通告行程都有標貼，比如說出行前公司會按照時間派車派化妝師和開放某些功能室供人使用之類，所以這些信息在公司內部真不是什麼秘密。

　　四人老老實實答了，本以為不過是林玨想要再確認一次情報而已。沒想到話音剛落，對方抬手就是一槍打出。

　　消音手槍的聲音根本沒有傳出室內，因為太過突然的關係，鴨舌帽甚至是被聲響嚇了一跳後才感覺到大腿上火辣辣的燒灼劇痛感。

　　「唔嗯！！」

　　鴨舌帽下意識咬唇一聲悶叫，額上冷汗「刷」一下就下來了。

　　「誰給你們的情報？」林玨再問一次。

　　「真、真的是跟保潔員買的！」

　　「100塊港幣！」

　　「真的真的，我們說是林少的手下！那些、那些人以為我們是去探班。」

　　旁邊三人也被嚇到了，急急忙忙語無倫次搶答。

　　他們已經發現不對勁了，但是就算知道不對勁也仍舊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反正幾人只知道林玨現在很執著於情報來源問題。

　　「哦。」林玨低頭，手指敲敲煙盒叼起一根，單手打火點燃，丟開打火機悠然吞吐一口煙圈後，突然毫無預兆再開一槍。

　　另外一聲慘叫聲響起，第二人手臂上頓時出現和鴨舌帽大腿一樣的血洞。

　　被綁四人都快嚇尿了，這明明都已經老實交代了，怎麼看樣子對方還是不滿意？

　　「誰給你們的情報？」林玨第三次問。

　　四人抓狂，操蛋的他們自己買的難道不行？！

　　……

　　審訊時間持續將近一小時，鴨舌帽幾人根本不知道林玨想知道些什麼，而林玨也始終沒從對方口中得到滿意答案。

　　把四人折騰得奄奄一息之後，等到手下來送飯時候林玨才失望停下，擺擺手讓人把鴨舌帽幾個帶下去取子彈包紮，而後才開始琢磨起從葉霜處得到的消息。

　　難道是對方撒謊？

　　應該不可能，如果真是撒謊的話，被拆穿的後果對方不會不明白。

　　可是鴨舌帽幾人也不像是有所隱瞞的樣子，只不過是幾個紅棍馬仔而已，如果真有那麼硬的骨頭，早就能出人頭地了，哪至於被抓到自己手裡？

　　那麼如果葉霜沒有撒謊，就是夏承真有問題。而鴨舌帽這幾個人如果真的一無所知，那就說明夏承比自己想像中的地位還要高……可能是白紙扇，甚至可能是藏得很深的紙扇……

　　雖然依舊半信半疑，但是因為葉霜遞過來的消息實在影響深刻的關係，林玨也不能不前所未有的重視了起來。

　　如果想要確定真相的話，惟一的辦法看來就只剩下追查夏承的底細。

　　……而這正是葉霜希望他做出的判斷。

　　打定主意後，邊吃著飯的同時，林玨邊隨口就把任務分配了下去：「大哥那邊有空沒有？我要跟大哥說話……還有，多留幾個人給夏先生用，最近這裡不太平，別誤了正事。」

　　手下應聲後到一邊打電話，捂嘴壓低聲音交流幾句才掛斷通訊轉回來：「琛哥副手說過一小時打回來。玨少想留幾個兄弟在這邊？」

　　林玨擦擦嘴，飯盒放到一邊掃眼手下：「你覺得呢？」

　　手下想想：「香江的三合會越來越亂，未必只有一個幫派不長眼，墨姐又沒有保鏢……要不然多留幾個？」

　　林玨滿意點頭，自己手下就是要如此會察言觀色的貼心小棉襖：「嗯，多留幾個，萬一有事情時候夏承也得人手用。」

　　手下猜中林玨心思，也不敢得意就忙到一邊又打電話去了。

　　不一會兒後，還沒等那邊把人員調配出來，門外就有另外一手下哭喪著臉進來：「玨少，墨姐來了。」

　　林玨淡定霸氣氣場頓時一掃而空，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眉飛色舞：「真的？她一個人來的？是不是終於想跟我約會了？有沒有穿得很漂亮？」

　　「……」

　　一連串問題讓手下都不知道該先答哪一個，臉上表情古怪糾結一會兒之後，手下終於頂著林玨期待目光戰戰兢兢別開視線：「墨、墨姐帶了好幾個靚女一起過來，說要找玨少你喝茶……」

　　「……」喝茶……

　　林玨臉色如吞蒼蠅般難看，頓時不由自主想到了上次和墨小夏「喝茶」時候被一幫小明星糾纏巴結的往事。

　　他以前確實放蕩不羈風流少年過……咳！當然現在偶爾也風流。

　　他以前確實也左擁右抱來者不拒過。

　　但是！

　　但是遇到墨小夏後他不是已經都潔身自好洗心革面了麼？！

　　悲慘的消息不僅於此，手下怯怯看了林玨一眼，被後者發現，林玨一看這樣子就感覺不好，但還是不得不沉痛問：「還有什麼？」

　　手下不由自主露出一絲憐憫表情：「墨姐帶來的那幾個靚女，呃……我腦子不好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好像有幾個記得是和玨少你約會過的。」

　　話音落下之後，林玨此刻呆若木雞的樣子簡直讓手下們不忍直視。

　　在追的現任女朋友帶了前任們一起找自己喝茶腫麼破？在線等，急！！！

　　……

　　「你們……」葉霜第二天在片場接到蘇箏嘰嘰咯咯笑個不停打來的電話後，知道了林玨前一天的悲劇，也忍不住對倆小女生無語了。

　　默默嘆息一聲，霜哥揉揉眉心有些無奈：「林公子我看他現在對小夏還是不錯的，再說阿K的情報追蹤能力也不是給你們用來查這個……當然了，林公子以前確實有點放蕩……咳！我是說風流，不過浪子回頭金不換不是麼。」

　　鑑於未來的合作關係，葉霜真心不希望蘇箏被林玨給記恨上。

　　墨小夏是人家心上人倒沒什麼，搞不好她滿地打滾林玨也能覺得天真可愛。

　　但是蘇箏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到時候林玨要真是面子丟大了，仇恨值肯定是直接累計到蘇箏這個從犯頭上……如此惡劣的前提關係之下，葉霜怎麼好意思開口從人兜裡掏錢？

　　旁邊跑過來一個場記叫人：「葉哥，周導說讓你過去一下。」

　　蘇箏也聽到了這邊的聲音，笑嘻嘻開口：「那葉哥你去忙吧，我有分寸的，不會真讓林公子發火……對了，阿K說林公子家的公司買了一批飛機票，好像要送不少人來魔都，這個要不要繼續查下去？」

　　「不用了。」葉霜跟場記邊向周導方向過去邊道：「估計是『照看』誰的人手，反正人家家大業大嘛。不過昨天林公子也算幫我們掃尾了，如果他有什麼為難的事情話，你可以讓阿K適當幫下忙。」

　　「葉哥是說夏承？」

　　「嗯，不過他們都是自家人，別讓林公子覺得你們多管閒事就好。」

　　蘇箏表示明白：「嗯，我會讓阿K做得乾淨點兒的，他想知道什麼我們就讓他知道什麼唄，其實那些防火牆也沒想像中那麼厲害……哦對了，阿K之前還讓我問問，萬一他搞不定時候能不能找Ace幫忙？」

　　「……隨便你們吧。」

　　簡單說了幾句掛電話，正好葉霜也走到了周導旁邊，跟已經先坐在這裡的洛銘辛打了聲招呼，而後才笑眯眯坐下問：「周導和天王找我有事？」

　　周導點點頭：「投資人要請你和洛銘辛參加活動，你們後天記得早點到。尤其是你，葉霜。投資人暗示他看好你，雖然你可能不打算接什麼通告，但至少別把人得罪了。」

　　終於來了啊……

　　在容素對夏承不假辭色的時候，葉霜早就已經預期會有這麼一天。

　　算一下時間的話，那麼就是說自己的現在性別至少還要持續兩天？

　　本來是沒什麼問題的，但事情不湊巧的是，兩天後也正是魚姐要介紹霜妹和妙藝和合作人認識的日子。

　　葉霜想了想，在已經上鉤的大魚和還沒交手的寰塵之間簡單比較了一下，毫不猶豫決定先把夏承放到一邊。

　　「周導……」臉色一整，葉霜臉上流露出自然的為難表情。

　　周導腦中頓時警鈴大作，警惕看葉霜打斷對方發言搶話：「你千萬別跟我說你沒空！！」

　　美男為難憂愁一笑，輕嘆聲透出令人心疼的無奈氣息：「可是我那天還有其他的事情，我和我搭檔有別的工作……」

官不聊生

256 隨機劇情

　　大概是以前曾經糾結的印象太過深刻關係，現在洛銘辛只要一聽霜妹名字就條件反射的各種牙疼。

　　當然，霜哥其實也不是省油的燈，但是因為其自帶高大上美化光環的緣故，再加上葉霜在男性身份時總會不自覺裝B，所以總體給人感覺倒還是屬於「雖然拉仇恨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挺優秀」……這樣的評價。

　　於是如此這般，在霜哥剛剛開口委婉表示自己無法出席活動時，洛銘辛本來還沒有什麼感想。但一聽說對方是和其搭檔有工作要忙之後，頓時洛銘辛就無法克制的產生許多讓人不愉快的消極聯想。

　　是籌謀已久的詐騙？還是籌謀已久的誘拐？或者籌謀已久的……呃，反正總不會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周導皺眉：「你們工作非得在那天？投資人開口機會很難得，而且就算你以後不想往來，至少這回的初次印象要留好吧……你們之前不還說要和大家打好關係？」

　　霜哥低嘆一聲，眉間皺起的為難之色簡直讓人恨不得為「他」掏心掏肺：「恐怕真的不行，我搭檔那邊是早就約好了的，所以那天我得處理一些其他的配合工作……」

　　果然是籌謀已久……洛銘辛默默的作下結論。

　　最後，也許是因為霜哥態度太堅決。也或者是因為周導從容素對投資人的態度，以及霜哥和容素最近的私交這兩點上綜合推斷出了一個什麼結論，反正到最後他也是沒有繼續再勸下去了。

　　不去就不去吧，對方本來就不是娛樂圈人。有自己的想法不說，再加上又不靠投資人賞飯，去不去的影響實際上也並不太大。

　　反正一個洛銘辛就已經足夠撐起夏承的面子。

　　……

　　第二天請假之後，霜妹重出江湖並開始積極為魚姐的介紹做準備。

　　雖然和預計的過程不大一樣，但好在結果還是基本一致的。已經成功挑起了林玨對夏承的懷疑和危機感後，葉霜在他們家的天王傳媒基本已經預定了未來的一部分經費。

　　而接下來的重點當然就是和另外一隻肥羊——寰塵之間的勾搭。

　　阿K被召喚出來，其他事情先放在一邊，首先著重工作是把夏承能力及其與天漠的合作整理一份。

　　葉霜準備就拿這些東西幫夏承偽造一個高大上背景，越是讓寰塵覺得夏承此人深不可測越好。而最終目標則是要讓對方相信，夏承代表了天王傳媒新找到的某個巨物靠山……不把牛B吹噓得如此膨脹，葉霜憑什麼讓人重視並下決心搞垮夏承？

　　蘇箏也不要繼續幫著墨小夏去給林玨添堵了，幫自己參考一下過幾天要穿的衣服是正經。要是做完這些還有時間無聊的話，就去練練技能熟練度，務必隨時做好在介紹場合偷雞摸狗違法亂紀的準備。

　　身為一個小偷，天天去和軟妹子逛街兼點評人家追求者算怎麼回事？

　　不是不允許你八卦看熱鬧，但你至少不能真的把這些當正職。

　　……抓回兩個不務正業去挖林玨隱私的臨時工後，先不說剛剛玩出熱情的墨小夏有多麼寂寞，最起碼林玨是挺感激霜妹的。

　　這才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好軟妹！

　　跟那個同叫「葉霜」但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男人絕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

　　「為什麼你穿那麼漂亮，我卻只能穿職業裝啊。」

　　去赴宴會當天，和魚姐見面之前蘇箏就一直在失望嘆氣，一顆水果糖在其腮幫子裡頂出圓圓的凸起，從左邊滾到右邊，再從右邊滾到左邊……哦，消失了……接著就是再一聲嘆息：「以前跟張哥參加宴會時候都讓我穿小禮服的，公費！」小鼓包再次出現，繼續滾。

　　「……」葉霜忍耐看蘇箏一眼：「因為我穿了小禮服，所以你就不能穿了。」

　　「為神馬？」蘇箏憂傷：「明明有天漠的服裝室資助服裝來著。」

　　葉霜看眼被蘇箏擺在座位旁邊的女式公文包：「……不是很明顯的事情麼。你見過誰穿著晚禮服再帶個拎包挎包的？」說著同時搖了搖自己手裡只有一個半巴掌大小的手拿包，示意這才是標準配套。

　　然後再指指蘇箏身邊的配備：「我們還有文件要拿給寰塵的人看，既然我的包包裝不下，那只有找『助理』帶進去了。」

　　蘇箏分外心酸，就因為這個，難得又有一次不用出錢治裝就可以參加宴會的機會，她居然就只能穿身職業裝出場。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二者必須有一人充當助理的話，她還真不能說出自己想和葉霜交換角色的話來。

　　一來魚姐認定的有背景名媛是葉霜不是她，二來是長相問題……

　　「你們這麼早就到了？」

　　魚姐邊從咖啡廳外進來邊打招呼，小禮服照例的緊身風格，勾勒出凹凸有致好身材。

　　側身斜坐進沙發座中，順勢翹疊起雙腿，細長眼線勾畫得嫵媚的雙眸掃過葉霜後，魚姐滿意揚起唇角點頭：「今天這身真不錯。」

　　必須不錯，天漠傳媒服裝室裡的小禮服都是給藝人走紅地毯的。

　　「魚姐也很亮眼。」葉霜笑了笑，禮尚往來誇獎回去，而後看看時間問：「我們是等魚姐的朋友來了之後一起過去，還是先到生日會上再等他？」

　　「我們自己過去，他可能會晚點來。」

　　開玩笑，魚姐再有多大膽子也不可能讓名媛和自己金主一道出行啊。

　　到時候三女伴一男的陣仗弄出騷動還是小事，萬一讓人誤會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這妥妥就是得罪人的節奏。

　　別到最後結交不成反結仇……她再傻也沒傻到拿人當三流明星一樣隨便安排的地步。

　　說走就走……不不不還是先等五分鐘！

　　考慮到宴會一般都吃不飽，再考慮到自己經常處於飢餓狀態的強悍消化代謝。於是在離開咖啡廳之前，葉霜頂著另外兩人略有些呆滯的目光吃下了兩個三明治和一碟足量豬排飯簡餐，整個過程輕盈、優雅並快速不說，最難得是竟然連唇彩都沒有玷汙半分。

　　絕對是從小嚴格禮儀教養才能練出來的技術！

　　但是哪家教養高貴的姑娘能吃進去那麼多東西？！！

　　魚姐略微有點糾結，但也很快就放下了這一茬，若無其事般等葉霜二人買單後再一起出了咖啡廳。

　　轎車是由墨小夏傾情提供，性能良好是其次，關鍵是開出去絕對能撐得起名媛的面子。

　　即便是已經作為中級代理人團隊的一員工作了好幾年，但蘇箏坐在車裡時還是有些忍不住的讚歎。

　　……一個中級代理人代表了強大的能力，也代表了廣闊的人脈和交際網。

　　如果足夠圓滑機變的話，中級代理人幾乎可以用自己手上的數據庫辦到任何一件事情……給家人找工作，給孩子找學校，想開公司的話可以有政策綠燈，想炒股票可以拿到官方內部情報……雖然這一切其實都是建立在利益交換基礎上的。

　　什麼是朋友？我賴床的時候你幫我買飯，你曠課的時候我幫你點名……因為我們互相有所幫助，所以才有持續往來下去並最終成為朋友的前提基礎。

　　單方面付出的那是親媽。

　　中級代理人就是這樣朋友遍天下的有利職業，因為他幾乎擁有幫助任何人解決任何困難的能力。

　　蘇箏在張代理人手下時候就曾經想以這個崗位作為自己的奮鬥方向，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後才發現以自己條件恐怕很難辦到。

　　她是專科人才，沒有中級代理人那樣玲瓏八面幾乎能應對一切場面的能力。

　　而且女性通常也很難成為代理人，因為性別的關係，當她們和男性人才及客戶交往時總有許多的不便。打交道時很難被眾人信服是一方面，身體無法承受長時間強體力工作是一方面，還有最難克服的是獲得成就後可能遭遇的各種猜疑異樣目光。

　　韓初憑什麼相信「葉霜」？蘇箏原本以為這是個以男性為主，女性為輔的代理人組合。

　　但是幾天下來她又推翻了自己的看法。對方處理問題時從來都是隨機抽取一人出面，並沒有哪一方附庸於另外一方的趨向……

　　「在想什麼？」

　　葉霜沒扭頭也能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正好等紅燈，順口就問了句。

　　蘇箏笑嘻嘻也答得很順口：「霜姐，我剛想起來我們好像沒有準備禮物？」

　　雖然參加某千金生日會是為了勾搭寰塵負責人，但你既然都去了，空手什麼都不準備也不大好吧。

　　「誰說我沒準備？」葉霜莫名其妙：「後座那紙袋你沒看到？」

　　蘇箏扭頭看了眼，還真有個紙袋：「什麼東西？」

　　葉霜撇撇嘴：「之前接四海集團單子的時候我上過卓遠航的游輪，他曾經送我一瓶波爾科夫香檳……將近15000人民幣，應該不算拿不出手吧？」

　　這麼貴香檳葉霜本來想留著孝敬老爸，結果葉爸實在喝不下去……一想到自己一口香檳可能就咽掉一百來塊，葉爸簡直心都要碎了。

　　正好這次要參加人家生日會，臨時買禮物話葉霜既捨不得又想不到該買什麼，索性就把香檳原封不動收回盒子裡，再找個紙袋裝上。

　　高端大氣上檔次。

　　關鍵這玩意兒還不是你想買就一定能馬上就買到的。就算市值略低，但也十分有面子。

　　葉霜都想給自己點讚了，簡直不能更機智！

　　蘇箏眼睛一亮，興奮舉手：「我我我！我也喝過的，以前跟張哥在國外一個什麼什麼酒會上，我們當時去了四個人，四個人整整一瓶。」

　　「哦，那你挺有口福啊。」見綠燈亮起，葉霜拉起手剎踩油門。

　　「還行吧。」蘇箏撇嘴：「貴是貴，但我覺著還沒果汁好喝。」

　　葉霜：「……」

　　……

　　以魔都的交通狀況，葉霜在一小時內到達舉辦宴會地方已經感覺十分幸運。

　　但也不知道是她們來早了還是別人被堵了，某千金家的別墅外面只停了寥寥幾部汽車，看樣子更多的客人還沒到齊。

　　葉霜手上有魚姐介紹弄來的邀請卡，給別墅傭人看了眼後，馬上有人安排了停車位置。

　　接著葉霜和蘇箏下車，香檳和公文包自然都是後者拿上了，葉霜就抓著一個只能裝下零碎東西的手拿包裝B。

　　魚姐已經到門口，跟後面兩人揮揮手點頭示意下，而後就自己先進去。葉霜二人自然是和她分開走，畢竟魚姐身份有時候也容易引人誤會，走得太近了就怕被人當成剛出道的不入流藝人。

　　萬一要不小心再引來個想「投資」的富二代，邀請葉霜宴會之後深入交流什麼的，魚姐也怕擔當不起這個後果。

　　進門之前葉霜就覺得門口有輛車子挺眼熟，走進別墅環顧一圈後笑了。搞半天自己和人預定的行程根本就是同一個地方，難怪剛才能看到那麼眼熟的小車。

　　「洛天王。」葉霜款款走近還沒注意到自己的洛銘辛，微笑打了個招呼。

　　洛銘辛被耳熟聲音嚇到，猛轉身動作險些把手裡的酒都給潑出來：「葉……葉霜？」

　　葉霜感慨：「我聽說你們投資人要帶你和葉哥出席活動，沒想到就是這個活動？」

　　「……」洛銘辛感覺自己心情也異常糾結：「我也沒想到你們說要做的工作是在這裡……咳，蘇箏也來了？」

　　蘇箏笑嘻嘻抬爪：「HI，我今天是葉小姐助理。」

　　洛銘辛：「……」一看這就是不干好事的節奏。

　　葉霜沒理會洛銘辛僵硬複雜的表情，左右看看有些好奇：「夏承呢？他不是應該和你一起過來？」

　　「夏先生遇上客戶，到休息室交流去了。」洛銘辛有不詳預感：「你今天的工作該不會就是和夏先生的什麼生意吧？」

　　「當然不是！」葉霜義正詞嚴……夏承這次只不過是充當背景道具的作用罷了，肯定不能算是有關係啊。

　　洛銘辛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以他能力顯然無法得知葉霜最近正在鼓搗的事情，於是也只有暫且相信。

　　好歹信了也是個心理安慰，他就怕這妹子作死又想開發新副本坑蒙拐騙什麼的……現在想想人真是不能走錯一步路。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當初心血來潮進了那個圖書館，又嘴欠和小姑娘聊什麼20世紀巨騙之類的……這就是血淋淋的例證！！

　　早知道聊點風花雪月人生哲學什麼的多好啊，既顯得自己有檔次，也免了之後那麼多次膽顫心驚……

　　宴會開始前算是自由交流時間。

　　魚姐的金主也就是葉霜的潛在客戶還沒來，洛銘辛正好也無所事事在大廳無聊，乾脆兩人就坐到牆角沙發隨便聊了會兒。

　　蘇箏同樣無所事事，一開始和洛天王親密接觸還挺開心，但過了沒一會兒就忍不住多動症開始磨皮擦癢……其實主要也是她接不上話題。

　　頭一個十分鐘的時候，兩人在聊演藝和微表情。

　　十五分鐘後，兩人在聊詐騙犯罪案例。

　　二十分鐘後，兩人聊到行為心理學。

　　三十分鐘後……

　　蘇箏終於忍不住和二人打個招呼蹦跶出去玩耍。葉霜和洛銘辛也不以為意。

　　可是沒想到才過幾分鐘，蘇箏就兩眼放光的興奮跑了回來，壓抑不住激動的低聲跟兩人分享自己發現：「這家別墅的書房被竊了，我看到保險箱旁邊的震動警報器有被拆裝痕跡……」

　　葉霜眼睛也亮了：「真的？」居然還有隨機觸發劇情，今天真有意思。

　　洛銘辛：「……」等等，你為什麼能看出來這個？

官不聊生

257 最近變懶了

　　蘇箏沒有表面上那麼軟萌，洛銘辛知道。

　　蘇箏肯定不是個好東西，洛銘辛也知道。

　　想當初他頭次見到這姑娘的時候，對方就正在葉霜暫住的地方教人盜竊技巧。後來聊過幾句，更是得知了蘇箏也是另一個代理人團隊中的一員。

　　所以單憑以上幾點，洛銘辛就足以斷定，蘇箏肯定也是另外一個領域中的作死小能手。

　　……這真是個十分不幸的消息。

　　而更不幸的是，這樣兩個一加一大於二的唯恐天下不亂二人組，儘管她們與洛銘辛平常並不深交，但每次她們放大作死技能的時候，洛銘辛卻偏偏就會在那現場。

　　……這簡直是一個令人絕望的認知。

　　洛銘辛努力扯動僵硬的微笑，試圖維持自己天王的形象和風度：「……蘇小姐，我可以問問，你是怎麼發現人家保險箱有問題的嗎？」

　　蘇箏的專業技能不容否認，所以洛銘辛並不是懷疑對方的判斷結論。

　　他唯一在意的是，保險箱這種屬於主人家重點保護對象的東西，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敞開來任人隨便參觀？

　　所以儘管不願意相信，但實際上洛銘辛早已經猜測到了答案……

　　「哦，我聽說他們家安保系統是最新款的，正好聽說換了個很厲害的保險箱，就順便悄悄去看了眼。」

　　果然，蘇箏隨口回答出來的答案瞬間就讓洛銘辛心碎——果然是非法潛入的。

　　葉霜三觀沒有洛銘辛那麼正直，頂多只覺得蘇箏藝高人膽大而已。畢竟中級代理已經接觸到一些灰色地帶了，很多時候就是在邊緣地帶遊走。再說中介人才之間也有行規，不是任務需要時根本不會胡亂在外面做手腳。

　　於是比起洛銘辛對小夥伴心理健康的擔憂來。葉霜更加關注的則是蘇箏發現到的問題：「除了警報器被動過意外，還能看出什麼問題嗎？」

　　蘇箏興致勃勃坐到葉霜兩人旁邊，眼珠子轉了一圈，和洛銘辛目光相遇時還附送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而後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分享自己發現：「霜姐也是知道那種警報器的。一般來說只要保險箱有輕微振動就會自動觸發警報，可能是警鈴，也可能是啟動某些機關，再或者給業主手機發送短信……這種東西應該是越敏感越好，但我去看的時候就發現那個敏感度被調低了。」

　　說著說著蘇箏還熱情為可能聽不懂的洛銘辛耐心解釋了一下：「比如說吧，假設以前我輕輕敲下保險箱就能觸發警報的話。現在的敏感度調低之後，可能就要用錘子使勁砸了才會觸發警報……估計是內賊吧。」

　　「說說分析？」葉霜頗有興味追問。

　　蘇箏果然掰著手指頭在洛銘辛蛋疼目光中分析起來：「還是要說到警報問題。震動警報只是被調裝敏感度而不是被拆掉，這證明對方不需要用到暴力破開保險箱的辦法。而且那保險箱現在確實是完好無損……但是既然用了密碼破譯之類的溫和手段來打開，不管他們是怎麼操作，這中間花費的時間都肯定不少。」

　　「嗯。當然了，如我這樣的高手可能會更快一些！」分析同時不忘挺起胸膛順口自誇一句，而後蘇箏繼續：「這些步驟是一步步拆開來做的。首先改裝警報，這個就需要不少的工夫……我先假設是內賊，並且那個內賊是請外援來完成這一步的。而後這一步完成，接著再找機會慢慢破解密碼，這個就需要再找到一次能長時間進入書房的機會，另外帶回來一個外援b……能夠輕鬆獲得這種帶外人進入書房的機會。並且還不被察覺的緩慢進行完這兩步，可想而知只有這家別墅的主人之一才有可能。」

　　按照普通社會中能開保險箱人的水準話，這樣步驟是比較標準的。

　　就算真是有人能一次搞定這兩層關卡。也只不過是把累積通關時間變成一次通關時間罷了。要花費的工夫同樣是少不了。

　　並且還有一點是不用蘇箏說明，葉霜也能自己想到的——保險箱和警報器都動了手腳，但又在表面上保持原樣依舊留在原地，這種現象很大可能就是因為內賊不希望事情那麼快曝露。

　　或者換個說法，是因為盜取保險箱內容物的那個人對主人反應有所顧忌。

　　「……」洛銘辛灌下一杯葡萄酒鎮定下情緒，苦笑站起身：「我看我還是去找夏先生聊聊拍攝問題吧。」

　　「咦？為什麼啊。在聽我們說完如此重要的秘密之後離開，很容易讓我誤會洛哥你是想去告密啊。」蘇箏眨著大眼睛不解。

　　洛銘辛簡直無語：「……我個人倒是覺得。你從一開始就應該先把我支走再說。」

　　葉霜揮揮手：「反正更壞的事情你又不是沒看我幹過。再說我們只是分享八卦，保險箱又不是小蘇偷的。」

　　洛銘辛：「……」

　　蘇箏對葉霜說法表示強烈贊同。而後又迅速把洛銘辛告辭事情拋到腦後，繞回原來話題感慨：「豪門多狗血啊……其實我在很多地方都遇見過類似事情，兒子偷挖老子牆角，老子壓制兒子話語權……很多退休老年人不能適應從忙碌工作一下變成無所事事，會有不被需要的失落感，於是就有退休綜合症。換到豪門裡的話，這種退休綜合症更嚴重，因為感覺到後代人比自己更加精力旺盛，再對比下自己的衰老之後，有些人不想失去掌權的快感，所以對家人也不怎麼信任。」

　　「也不是全部人都這樣的。」葉霜摸摸下巴，感覺蘇箏這總結簡直太犀利了。

　　雖然豪門通常比草根家庭玩的手筆更大些，但總結下來可不就是退休綜合症麼。

　　「……」洛銘辛再次倒酒灌酒，感覺這麼嚴重事情被人形容得如此生活化簡直難以代入：「不管是奪權還是退休綜合症吧，你們現在打算怎麼樣？」

　　話音剛落，就見葉霜和蘇箏一起不可思議扭頭看過來：「什麼怎樣？」

　　「關我們什麼事？」

　　雖然不是異口同聲，但意思倒是差不多。

　　洛銘辛有些發懵：「就是那個保險箱被偷的事情，你們……」

　　「多新鮮啊，別人被偷，而且是已經被偷了。我們一沒接到調查委託，二又不是失主的什麼親密摯友，三沒撞上作案現場……就是聊聊八卦而已，還要怎麼樣？」葉霜簡直莫名其妙，感覺和洛銘辛似乎有很深代溝。

　　「嗯嗯。」蘇箏點頭附和深表贊同：「沒錢錢，不干活。」

　　洛銘辛：「……」感覺三觀再次被洗刷了。

　　……

　　兩個女人果然很快就把這別墅中的內賊盜竊事件拋到腦後，深刻剖析並抒發完個人觀點感想，接著就又轉到了其他話題上去。

　　反而是洛銘辛暫時還不能適應這種節奏，一臉恍惚聽著耳中已經跳躍進行到最新型保險箱的破解手法話題，久久沒能明白兩個女生這種略扭曲的三觀究竟是怎麼來的。

　　不一會兒後夏承和客戶聊完天后回來，洛銘辛起身整整衣服，調整好狀態風度翩翩迎上去陪同夏承應酬周圍人群。

　　大廳裡的客人也慢慢開始多了起來，蘇箏又恢復了勁頭高高興興溜躂，發展自己除盜竊外的第二愛好——聽八卦。

　　葉霜獨自閒坐一會兒，等感覺差不多該出面時候才掛起微笑步入人群中，並且不到一會兒就順利融入了一個討論各自老公話題的女性團隊……

　　別以為討論家庭會是很無聊的事情。這些女人不僅會抱怨老公哪段時間回家太晚，還會誇耀老公給自己又買了什麼昂貴首飾。

　　從這些細節再聯繫那個時期曾發生的事件，很可能就可以推斷出對方配偶公司中最近的動向，以及股票是漲是跌？生意是賠是賺？

　　而且女人們討論起摻帶人物的話題時，總不免會把話題再擴散出去，牽扯進一些其他的人物，從其口氣和評價上，至少能看出這些人對自己口中正被討論的對象是什麼態度，而她們的態度很有可能也代表了家庭中男人的態度。

　　男人大多要面子，他們大概覺得自己說人壞話是很沒風度的一件事情。就算再討厭一個人的時候，最少表面裝模作樣也要做出大度姿態，生怕別人說自己小肚雞腸。

　　女人喜惡就比較分明，看你不順眼就是看你不順眼。於是因此，想要獲得一些分析資料也是走夫人路線更加便捷詳細……關於這一點還是葉霜從魚姐會所裡發現到的。

　　那些小明星們的情報面簡直堪比007。男人通常不對女人設防，很多事情順口就說出來了，更有些時候可能是誇耀顯擺自己的厲害。

　　要麼怎麼以前細作之類通常都是女人來擔任呢。

　　……葉霜本來就一直覺得這種分析很有意思。所以自從在魚姐會所裡嘗到甜頭之後，她最近就時常的找機會往女人堆裡扎，耳瀆目染之下果然比以前知道了更多東西。

官不聊生

258 隨機劇情（二）

　　「要說這個嚴家小姐真是從小就受寵，你們看這個生日會，每年辦每年有新花樣，別人家的孩子都沒有嚴家這麼大排場。我上次辦這種規模的生日會都是20歲成年時候了，其他生日頂多邀幾個好友小聚。」

　　某千金舉杯掩嘴輕笑，聽起來倒像只是在說主人家的生日排場，但仔細一想就有意思了。

　　這個所謂「別人家的孩子」，在這裡當然都是以同階層圈子裡的同齡人做參考。大家都沒這麼折騰，就你年年折騰，這樣對比下來的話，到底是大家太土鱉還是你家太土豪？

　　嚴家小姐看來不大受歡迎，因為前面千金話音落下之後，大家明顯都露出了贊同之色。

　　另外一千金也喝口葡萄酒戲謔接道：「人跟人不能比的。別說我們比不了，人家親哥都比不了……你看嚴家少爺什麼時候辦過生日會了？我記得上次在社交場合看見嚴家少爺，好像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吧？」

　　「哦——」

　　眾千金默契對視，輕笑的輕笑，搖頭的搖頭，有些人幹脆碰碰杯擠眉弄眼，彷彿在傳遞著什麼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秘聞：「三年前嘛，可以理解……」

　　只有葉霜完全不理解：「……」

　　胳膊隨意搭靠在身後的檯子上，葉霜搖搖酒杯輕笑掃眼眾人：「聽起來倒是挺有意思，別人家都是更看重兒子，這個嚴家倒是像要捧出女兒來繼承家業了？」

　　「葉霜也算是說對了。」旁邊有人順口接話：「不過這其實也沒得挑……」話剛說完被旁邊女伴撞了下。

　　「呃，對了，你們看過今年卡地亞trinity三色金系列的新款了嗎？」

　　被輕撞提醒的妹子生硬轉移話題。旁邊人也忙嘻嘻哈哈配合接上。

　　葉霜笑笑，聽大家聊了幾句後，從善如流喝口酒並自然插入話題：「戒指和耳環都不錯，我記得上個月在鏡湖市盧公子家的私宴上就看不少名媛都在戴，不過魔都流行好像不大一樣。其實今年的設計理念比2010年的那套……」

　　侃侃而談又侃侃而談。

　　這次宴會上的名媛們大多不熟悉葉霜。實際上就算大家已經熱火朝天的閒聊了半個多小時，但到現在為止很多人仍然都還只是知道葉霜的一個名字而已。

　　什麼家世？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什麼學歷？

　　這些關於葉霜的一切詳細資料都暫時沒有人清楚，但交際往來本就是如此，如果對方沒有主動自我介紹，或者旁邊沒有熟人代為引薦的話，一般聊天話題是不會失禮的直接問到個人資料上去。

　　而人們對於一個新人的評價則是直接來源於對方的談吐、禮儀以及話語中對社交界活動的瞭解等等。

　　聊了一會兒之後。注意到蘇箏已經回來在角落對自己招手，葉霜笑笑跟眾人告辭，優雅退場。

　　蘇箏分析八卦能力沒有葉霜強，但勝就勝在她偷雞摸狗的經驗豐富。

　　別墅裡聊起主人也就是嚴家家事的，並不僅僅只有葉霜混進去的那一撥。比如洗手間補妝、比如休息室小憩、再比如陽台透氣……總會有那麼一兩組落單離群的閨蜜以為旁邊沒人。進而聊到某些更勁爆的秘聞。

　　畢竟在外人太多的公眾場合裡大家會比較注意形象，也怕不小心會拉仇恨上身。但如果只是有熟人在場的情況話，討論點不方便拿到檯面上來說的事情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於是就這樣，擅長隱藏收斂氣息的蘇箏輕輕鬆鬆聽到了不少第一手八卦。

　　「霜姐你不知道，這家人裡的家庭成員關係居然還相當複雜。」蘇箏感慨分享著自己綜合偷聽下來的消息，雖然看似一副對世風日下而痛心疾首的正義表情，卻掩蓋不了其雙眼中亮光閃閃的八卦興奮之色：「這家男主人共有四個女人。一個死掉的原配，兩個外面的小老婆。還有一個是現任老婆……」

　　「男主人最開始是靠原配娘家發達起來的，包括到現在也和原配娘家公司有很多合作在繼續，可以說那原配地位在男主人這裡最超然。只可惜原配身體不好，沒來得及留下孩子就早逝……」

　　蘇箏邊口水四濺的披露八卦，邊順手就抄過葉霜手中酒杯一口灌下，而後抹嘴丟掉杯子挽葉霜胳膊繼續：「後來男主人專心發展事業，也算是討好岳家做出姿態為原配『守孝』，在外面養了兩個小老婆卻沒再婚。接著三年時間裡兩個小老婆前後腳懷孕。生下來的就是現在嚴家少爺和小姐……少爺親媽以為自己能成功上位，沒想到最後男主人又聯姻了一家小公司女兒就是現在老婆。現任老婆身體又不好就一直沒懷孕，兩個私生子就這麼被接了回來。幾人一起組成現在家庭關係。」

　　事情到這裡還只能算是普通的倫理劇情，頂多讓大家感慨一句富豪之家多狗血而已。而真正讓倫理劇變成宅斗劇的還在於新家庭關係組成之後發生的事情。

　　少爺親媽本以為自己能得個名分，沒想到後來被人搶了位置。接著她又以為自己只能白白吃個悶虧了，又一次沒想到峰迴路轉，現夫人居然查出生育能力有問題，卵子先天性的無法發育成熟就排出了，於是也就無法成功受孕……

　　兩個私生子再次擁有了繼承公司可能後，少爺親媽當然是摩拳擦掌再次燃燒起小宇宙，放棄了皇后路線，試圖憑藉兒子直接上位成未來太后。

　　本來她的優勢確實相當明顯，畢竟在傳統理念中，一般都會考慮優先讓兒子繼承家業。就算另外一個嚴家小姐從小就被周圍人交口稱讚，嚴家少爺只能黯淡淪落為對方優秀的對照組。但嚴家男主人心裡默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依舊也還是兒子，對女兒只不過是因其出色懂事而附帶的嬌寵而已。

　　可惜少爺親媽對敵人太輕視，忘記了現代社會已經沒有封建時代那樣絕對禁錮女性的環境……少爺被大意輕敵的親媽給寵得聲名紈袴。不知道是在無意還是被人刻意算計之下，三年前終於做下一件難以收場的錯事，被人控告在ktv和朋友吸毒及強姦酒水女服務生。

　　之後上法庭、被採訪、被人肉。一撥兩撥三四撥的各種扒光家底，簡直連出個門都能達到一線紅星的回頭率。

　　在嚴家男主人拿錢請律師、打官司、協議讓原告風口擺平事情後，為了避過那陣風頭影響。少爺被親爹強行送出國留學，其親媽不甘也無其他辦法，只能安慰自己等事情淡化之後兒子還可以再捲土重來。

　　但是就是這三年時間裡，家裡局勢卻又發生了新的變化——嚴家小姐的親媽找上了一致不參與繼承權爭奪的現太太，以讓女兒和其侄子訂婚的條件，成功收服了現太太也加入戰局。

　　原本的二虎相爭變成三國爭霸。就算小姐親媽和正室太太彼此間也有利用防備，但至少表面上也是聯盟關係了，有如吳蜀聯手抗曹……

　　「這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葉霜聽著也覺得嚴家繼承權爭奪戰簡直精彩紛呈，暗潮洶湧都快要有宮斗大戲那麼心機百出了。

　　聽故事中途去拿了碟點心回來，葉霜邊吃邊開口道：「原本生了兒子的優勢最明顯。另外兩個對手一個不能生，一個只有女兒。但是沒想到人家會聯姻，這一來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從正室角度想，她自己不能生了，但娘家侄子和夫家女兒結婚，到後面兩人孩子繼承公司也等於是有自己家的血脈。兩人一起吹枕邊風，一個有優秀孩子。另外一個有合法地位和娘家靠山，到時候只要打個協議比如說讓嚴家小姐生的孩子分一個跟母姓，對現在男主人來說也算是繼承香火。免得抓著不成器兒子還擔心後者會敗壞家業。」

　　「就是就是，所以現在嚴家內鬥的也厲害呢。」蘇箏笑嘻嘻托著下巴道：「讓兒子繼承是慣性的傳統思維，讓女兒繼承有智商優勢但卻略顯曲折。按照現在嚴家千金受重視的程度來看，她得到繼承權可能性更大些，但也不是說嚴家少爺就一定沒機會了……誰叫人家帶把呢。」

　　葉霜低頭想想，話題突然跳躍一下：「那照你看的話。偷保險箱的犯人最有可能是誰？」

　　「這個真說不好。」蘇箏眨眨眼：「理論上兩邊都有可能。畢竟嚴家男主人還沒確定究竟要由誰來繼承公司……要是女兒的話，至少也得等她結婚生了個兒子跟嚴姓才能讓他鬆口吧？所以這條女王路線還要不少時間才能達成。沒準兒人家著急想直接弄點決定性的快捷籌碼？」

　　但要單從目前局勢來看的話，少爺陣營又確實是處於弱勢。人家沒有安全感想要直接篡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反正這家兒子女兒都不是那種無害人群，現在爭奪繼承權的暗戰已經激烈到不行了，不管最後犯人是哪一方都沒什麼好奇怪的。

　　……

　　兩個女人就著八卦聊了一會兒，順便分析了一下嚴家有沒有成為潛在客戶的可能。

　　可惜嚴家人都不是太光明正大，如果真要做什麼需要特殊人才的事情，估計也是拿來幹些不那麼正經的勾搭……這個渾水趟進去簡直太糟心了，於是葉霜想想還是決定不理會這一茬。

　　「小霜。」魚姐挽著一個男人胳膊款款走來，笑意盈盈開口招呼道：「一會兒小壽星就要出來了，你找好舞伴了沒？」

　　「現場男士大多名草有主了，第一支肯定挖不來別人牆角的，我還是和小蘇跳吧。」說著葉霜輕鬆笑問蘇箏：「你會跳男步吧？」

　　「咳咳咳！」蘇箏險些把一口蛋糕嗆進氣管，分外委屈抬起眼淚汪汪的一雙大眼：「我這個身高你讓我跳男步？」

　　蘇箏身材代表女性普遍平均水準，海拔總共只有162，跟現在葉霜比起來確實要矮了小半頭。

　　葉霜看看自己漂亮禮服再看看蘇箏的職業裝，攤手：「我跳男步這服裝也不配套啊。」

　　蘇箏瞪著眼睛看葉霜。葉霜回看。

　　魚姐笑了，拉著男人在兩人對面坐下，輕輕巧巧開口拉回葉霜二人注意力：「其實不跳也行的，但就是有些顯眼……要是小霜不嫌棄的話，正好查理的上司也來了。也缺少一個女伴，不如你們一起？」

　　查理當然就是魚姐的金主也就是現在坐在二人對面的男人，聽說對方還有上司，這個按級別推上去應該就是指寰塵在香江總部的高層人物了。

　　葉霜想想後笑問：「沒過40吧？」太老可不行，就算她再想和對方打好關係撈取經費，但也不想用開場舞這麼有指代意義的活動來結識對方。

　　風華正茂也就算了。好歹大家看到能說句郎財女貌。

　　要是年齡差距太大的話，搞不好就有什麼不堪的說辭在名流圈中流傳。

　　魚姐怎麼敢拿老頭子來葉霜面前得罪人？聞言笑道：「秦先生雖然已經過30，但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在香江名流社交圈也是很受名媛追捧的……」

　　是不是真受追捧無所謂，反正到哪兒都少不了拍馬屁的人。只要對方年齡不是誇張到容易讓人誤會就行。

　　葉霜抽來張餐巾紙按按完全沒沾上奶油的唇角，起身頷首笑道：「那就麻煩魚姐幫忙引薦了。」

　　又是蘇箏被拋棄，於是葉霜被引薦到大廳另外一個角落中的男人面前。

　　魚姐在查理身邊算是合作和互相利用關係，談笑之間都輕鬆自如，完全沒有被包養的附庸感。

　　但在這個男人面前，魚姐和查理的態度就都恭謹收斂了不少，這明顯說明二者之間層次差別較大，所以兩人才不可能以平等姿態在男人面前說話。

　　男人倒是沒有盛氣凌人的姿態。但眼角眉間依舊帶出不自覺的主導習慣，顯然是長期出於上位者地位，所以才會養成這樣理所當然的俯視視角。

　　「葉小姐。」男人見魚姐帶來葉霜後。笑笑站起來迎接了一下。單這一個動作就讓魚姐和查理都暗暗驚嚇了一個，似乎是覺得對方不應該會對葉霜有這樣的對待態度。

　　葉霜伸出手去和對方握手，唇邊帶起恰到好處的微笑：「秦先生好。」

　　男人握手後攤手示意葉霜坐下，自己也率先重新落座，而後笑：「看來葉小姐確實對我頗有關注，問個可能比較失禮的問題。不知道葉小姐是因為天漠還是因為天王？」

　　臥槽！硬點子！！

　　葉霜表面平靜溫婉微笑，心裡已經有一萬匹草泥馬呼嘯奔騰而過。

　　這人跟林玨那種走暴力路線的熱戀青年果然不是同一個風格。林玨那邊到現在為止自己只接觸過少數幾次。眼看快要拿到經費就暫時撤退了，到現在還沒被人察覺自己是有目的接近。

　　而這男人一開口就叫破自己和天漠有所往來……雖然他掌握的資料未必有多麼具體。但至少說明對方也早就已經對葉霜有所關注，甚至可能已經預料到葉霜會找機會去和寰塵接觸……

　　男人見葉霜不動聲色，頗有興味多看幾眼，而後才瞟向還沒明白情況的查理和魚姐方向，收回目光後再次開口：「查理的權限可能還無法和葉小姐合作，我想你大概更有興趣和我直接會面，所以就不請自來了，希望葉小姐不要介意。」

　　魚姐遲疑一下：「小霜？」

　　葉霜對魚姐笑笑算是安撫，換了個坐姿大方對男人點頭：「看來秦先生已經知道我是想找你談什麼了？」

　　「有些猜測，但不確定是不是葉小姐的想法。」男人沉吟片刻：「我想我們還是不要猜測彼此底線了。老實說，從葉小姐為天漠簽約大批編劇的時候開始，寰塵對葉小姐就有所關注。雖然妙藝的嗅覺還沒有那麼靈敏，但我卻認為一切巧合都其實是精心設計……天漠從敗局已定到現在起死回生，妙藝只以為他們是走運，我卻不這麼看，葉小姐在這其中恐怕是功不可沒。」

　　「哦。」葉霜點頭，眨眨眼看著男人沒說話。

　　男人窒了一窒。而後失笑搖頭：「算了，我都說不猜測彼此底線了，那就索性一次說完吧……查理，你代表寰塵去認識一下其他客人。」

　　查理明白這是對方在支開自己，忙不迭應下並帶魚姐離開。

　　男人等閒雜人等清場之後。整理一下思路才繼續道：「我們寰塵並沒有獨吞大陸市場的想法，現在社會誰都沒辦法完全壟斷一個行業。但是不可否認，雖然不會趕盡殺絕，但我們也會儘量的抓住一切機會使自己處於優勢地位……這些事情我想葉小姐也能明白，我就不細說了。事實上除了挖掘編劇的事情以外，我第二次注意到葉小姐卻是因為你和林玨的接觸。」

　　「……」葉霜無聲嘆口氣。歪頭疑惑個：「我現在也挺好奇的，林家有秦先生這麼個對手，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還和寰塵保持勢均力敵？」

　　「葉小姐的恭維讓我愧不敢當。」男人笑了：「你只認識林玨，他是林家這一輩中最小的幼子，很多時候性格比較張揚。但林琛卻比林玨老練得多了。我可不敢說自己就一定能在林琛手下討到便宜。」

　　葉霜想想也是，林玨沒察覺自己意圖沒錯，但林玨本身也不是天王傳媒的當家人，稚嫩一點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秦先生也就是秦楚則不同，一來他本身就因為妙藝的劇本壟斷計畫被破壞而關注過葉霜，第二次注意到葉霜和林玨認識的時候自然會多一份戒心。二來秦楚算是寰塵內定的接班人，要按boss品質算的話，怎麼也是和林琛一個檔次。而林玨則比這兩人要低上一檔……

　　「秦先生那麼肯定我是要找你合作？」葉霜好奇問。

　　秦楚搖搖頭：「我也不是很肯定這一點。但是我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你想要見我。」

　　「……雖然這話有點自信過度，但秦先生還真沒猜錯。」葉霜無語個：「既然這樣我也有話直說吧。秦先生大概是猜測我和天王或天漠有盟友關係？」

　　秦楚揚眉。做了一個「難道不是？」的反問神色。

　　葉霜笑笑，轉身對正在不遠處注意這邊的蘇箏招招手，示意對方過來的同時，回頭繼續笑道：「其實我的立場是中立陣營，幫天漠挖編劇是因為我們有合作關係。和天王的林玨接觸是因為我正準備發展合作關係……我這裡有一些資料大概秦先生會有興趣，也許這關係到你們香江傳媒的新格局洗牌也說不一定。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希望有機會和秦先生合作。」

　　蘇箏小跑過來後還想裝模作樣按照原定計畫演戲：「霜姐，你……」

　　「鋪墊就不用了。直接把資料都給秦先生吧。他早知道我們是要見他的。」葉霜打斷蘇箏。

　　蘇箏：「……」

　　蘇箏無辜表情頓時扭曲成一臉的臥槽，分外糾結看了淡定的秦楚一眼。牙疼遞出手裡一直拎著的公文包。

　　秦楚含笑接來打開，文件並未完全抽出，粗略的翻過瀏覽一眼就又塞了回去：「如果葉小姐不介意的話，這些資料我想先看一下，明天我再約二位吃飯，不知道葉小姐能不能賞臉？」

　　勾搭寰塵負責人的目標就這樣在計畫之外順利的完成了。

　　雖然現實的發展已經如脫韁野馬般完全偏離了劇本，但好在最後結果還是十分順利。

　　不用三十六計引人入局，葉霜和蘇箏在這一場生日會上自然是無比輕鬆。

　　和秦楚跳了開場舞，再和蘇箏蒐羅了一圈流水台上各色美食，接著又混進名媛圈繼續蒐集天南地北的零散情報一堆。

　　最後到宴會過半時，因為吃喝不停關係，葉霜順理成章產生去洗手間衝動。

　　和蘇箏打過招呼後，葉霜上了二樓，沒想到一開門就見一男人握一小刀比在自己手腕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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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叮——

　　完成前置劇情——嚴家的私密。

　　叮——

　　接到任務鏈第二環——消沉的中二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