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嗜酒態睡

第541章 簡單的葬禮

　　史永認出了照片上的人，正是他在秀水街胡同裡遇見的賣淫女。她說自己叫圓圓，是個二十六歲的離異女，沒生過孩子。
　　
　　她要價一百，後來降價到五十。史永後來又踫見她兩次，兩個人前後一共交易了三回。
　　
　　「李燕，今年四十歲，有個正在讀高三的兒子。」劉俊聽了他的話說著，「她撒謊說自己二十六，你就一點都沒懷疑？」
　　
　　「她們那些女人化了妝都一個模樣，她說話嗲嗲的，我哪裡想得到差那麼多？我覺得她頂天三十，少說幾歲就是為了扳價錢。反正從一百講到五十，我管她差了幾歲？女人嘛，關了燈都一個模樣，沒多大的區別。
　　
　　兩位警官，我雖然跟她睡了三次，但是每次都給她錢了。我們沒有任何紛爭，每次都挺樂呵。我真得沒有殺她，你們可別聽那幾個小王八羔子胡言亂語！」
　　
　　「李燕跟你說過什麼沒有？你們除了在床上，還在什麼地方見過面嗎？」他們三次交易，都是在街邊遇見，然後史永把李燕帶回了自己的房子。
　　
　　他聽見這話仔細回憶了一下，最後搖搖頭，「她能跟我說什麼？進了屋就脫衣服辦事，完事穿上走人。我們見了三次面，一共說了不到十句話。」
　　
　　「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三個月之前？你覺得她有精神異常的表現嗎？」劉俊追問著。
　　
　　「她挺正常的啊。」史永毫不遲疑的回著，「我沒發現她哪裡異常。」
　　
　　「你們有過接觸，還不止一次。她跪在你家門口敲門求助，最後自殺，這其中必然有原因。你要是想到什麼就打這個電話。」劉俊把電話號碼給他留下，然後跟王城離開了。
　　
　　跑了一趟鄉下，他們收獲不小。證實了李燕在刷盤子之餘，偷偷的站街賣淫，而且還跟史永有交集。
　　
　　他們回去跟陸離匯報情況，陸離聽了之後表揚了他們，專門組織全體成員聽他們對案子進行了分析。
　　
　　「三個月前李燕的前夫趙太昌在監獄中被人殺死，現在李燕又用奇怪的方式死在史永家門口。而這個史永是李燕的嫖客，他們三個人之間都有關聯。再說得直白些，這兩個男人都跟李燕發生過性關係。前者是夫妻關係，後者是金錢關係。」
　　
　　劉俊先說著，王城進行了補充，「殺害趙太昌的犯人被判了死刑，前幾日已經被執行了。據史永回憶，他跟李燕接觸中並未發現李燕有任何的異常。我們打算聯系一下李燕的娘家人，主要調查一下李燕當年抑鬱的情況。」
　　
　　這個案子的疑點還真是少的可憐，或許都稱之不上是疑點。會議也是前所未有的短暫，眾人的椅子都沒坐熱乎就散會了。反正現在什麼大案要案都沒有，就由他們查吧。
　　
　　陸離聯系了趙文君的班主任陳老師，想讓趙文君過來認領屍體。不管是他殺還是自殺，屍體都不能總放在刑警隊。家屬領回火化，然後入土為安。可趙文君還是個孩子，他怎麼懂得怎麼操辦喪事？
　　
　　陳老師答應跟學校溝通，等有了消息就聯系陸離。
　　
　　很快，陳老師就有了回信。他們學校的校長對這件事非常的重視，特意召開了領導班子會議，決定幫趙文君辦喪禮。學校派了主管德育的副校長出面，他帶著趙文君到公安局領回了李燕的屍體，直接拉到殯儀館。
　　
　　第二天，舉行了一個小型的告別式。出席的只有李燕的父母哥嫂，還有幾個一起在酒店打工的同事，他們都還不知道李燕做過那些不光彩的事。
　　
　　看著披麻戴孝的趙文君，誰都不忍心說出這個事實，再次打擊這個可憐的孩子。
　　
　　那個副校長就充當了司儀，簡單的告別之後就把人推進了煉人爐。他們市實驗高中的師生進行了一次捐款，足夠買一塊風水不算佳的單人墓。骨灰裝進小小的骨灰盒裡，然後由趙文君抱著，送到墓地下葬，九點鐘不到就結束了。
　　
　　結束之後，副校長帶著趙文君回了學校，人沒了，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生活！
　　
　　劉俊見到了李燕的父母，他們的年紀都不小了，頭髮花白滿臉都是老年斑。
　　
　　「請你們節哀。」有些話還是得問，劉俊對李燕的死表示了遺憾，「我有件事想要確認一下，大爺、大娘，李燕早年是不是有抑鬱症？」
　　
　　「抑鬱症？那是啥啊？」很顯然，兩位老人家聽不明白這個詞。
　　
　　旁邊的大哥和大嫂也是地道的農村人，接受新事物比父母多一些。
　　
　　「你們說得是不是精神病？動不動就割腕，要不然就跳樓的那種！」李家大哥想了一下說著。
　　
　　劉俊點點頭，「不完全正確，抑鬱症不等同於精神病。它表現為焦躁不安，易怒，不跟人溝通交流，失眠，嚴重的時候有輕生的念頭和行為。抑鬱的原因多半是因為生活和工作壓力大，或者是體內激素下降所致。現代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抑鬱，只要及時調解，應該不會影響正常的生活。但是有些人的抑鬱嚴重，就要通過藥物來治療。
　　
　　據我們瞭解，李燕在前夫入獄之後情緒非常不穩定，曾經長期吃抑鬱類的藥物治療。你們作為她的親人，應該知道這件事吧？」
　　
　　「警官，我們真是不知道這事。我妹子要強，年輕的時候漂亮。她是地道的農村姑娘，趙太昌有技術能掙錢，當年村裡的姑娘都非常羨慕她。兩口子感情好，在城裡住，生了兒子又買了樓房。
　　
　　所以，當年出了那樣的磕磣事，我妹子誰都沒告訴。就連我們都是過了一年才聽君兒那孩子說漏了嘴，這才知道他爸爸進了監獄，他們兩個人已經離婚了。
　　
　　我妹子從來不在我們面前訴苦，總是說自己的日子過得挺好。唉，其實說了也是白搭，我們都幫不上什麼忙，原來還要她時不時的幫襯一下。我們才知道她還得了病，難怪會這麼死了！」提到這些，李家哥哥熱淚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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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太太們的交際

　　關於李燕的死，調查了一陣子就不了了之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她是被殺，而且也找到了她自殺的原因。她有過抑鬱症病史，最近兒子成績不太穩定又臨近高考，所以她犯了病。
　　
　　她去過史永家裡三次，而且兩家離得不遠，如果穿小胡同只要五分鐘左右的路程。她做這種事情並不是心甘情願，在她內心深處有種羞恥感。她似乎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想要洗脫自己身上的罪過！
　　
　　「你什麼時候變成心理學家了？」劉俊瞧著王城開玩笑。
　　
　　經過一番調查，他也覺得這個案子不過是普通的自殺案。
　　
　　「你們的意思是可以以自殺結案了？」陸離追問著。
　　
　　還不等兩個人回答，陸離的手機響了，「失蹤案？這樣的案子先交給下面的分局查……你是說這個失蹤案跟我們之前調查的案子有關係？嗯，你細說。」
　　
　　掛上電話，陸離翻了一下他們兩個人的報告。
　　
　　「殺了李燕前夫的人叫張文成，失蹤的人是被他重傷的老婆的情夫姜華。」
　　
　　這番話把劉俊和王城繞迷糊了，到底是誰失蹤了？
　　
　　「姜華失蹤了！報案人是他的債主。他找不到姜華人，竟然跑到派出所報失蹤，想要讓員警幫他把姜華找出來。沒想到，員警一調查，這個姜華已經有一個月沒露面了。
　　
　　下面的民警知道刑警隊一直在查李燕的案子，而這個姜華拐彎抹角跟李燕有關係，便打了電話。」
　　
　　難得下面的民警工作這樣認真，一點細節都不肯放過。相比之下，劉俊覺得自己有些汗顏。
　　
　　「陸隊，還是交給我們兩個去查吧。」他主動要求著。
　　
　　陸離聽了把案子交給他們，讓他們隨時匯報情況。
　　
　　曲寞忙著部署安全工作，馬上就要召開政協會議。以柔的法證科暫時沒有什麼事情，她買下的鋪面正在對外招租，因為位置特別好，所以挺搶手。
　　
　　她抽空見了幾個想要租鋪子的人，最後租給了一家賣品牌服裝專賣的商家。租期為三年，一次清二十萬的房租，水電等費用自理。
　　
　　栗栗建議她一年一簽協議比較合算，方便漲房租。南江這幾年的房租是蹭蹭的漲，速度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睛。有時候上午看中的房子扔下定金，下午房主就寧願三倍退款，因為房子漲價了。
　　
　　以柔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她不想太操心。選擇一家品牌專賣也是因為她們不像做餐飲，會把鋪子搞得烏煙瘴氣。以後要是收回來重新租，也不至於難收拾。
　　
　　栗栗知道她不指望這個生活，純粹是閒著沒事還有閒錢。
　　
　　「同樣是女人，你就是太太享福命，我就是勞碌丫頭命。」
　　
　　「能者多勞。」以柔可不覺得哪個丫頭有她這麼多錢，這麼大的氣場，「我是沒有什麼追求，沒有什麼理想的庸俗女人。上個班賺幾個錢維持生活，沒事窩在實驗室搞搞研究還成。商場，實在太殘酷，競爭太激烈了。」
　　
　　「這叫術業有專攻。要讓我對著那些屍體，我會被嚇死！我還佩服你呢，當初怎麼就選擇這樣有挑戰性的工作？我看電視那些法醫都是男人，你不僅做了法醫，還成了科長。在中國法醫界，提及你的名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法醫界的泰山北斗威爾斯教授的學生可不多，聽說你是唯一一個亞洲學生。」這些事以柔可從來沒跟她提及過，兩個人投緣交朋友不是查戶口，更沒必要顯擺自己的成就。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以柔喝了一口咖啡說著。
　　
　　栗栗笑了，「我常在那些所謂的上層圈子裡交際，你這個曲副市夫人可是現在的熱門話題。她們比私家偵探都厲害，恨不得把你家的祖宗八代都扒出來，好投其所好或是逮住短處攻擊！」
　　
　　「商場如戰場，可政治確是這個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而那些太太們的客廳，即便是冰心、林徽因一流的文人、藝術家們的聚會，也帶著那麼點世俗和功利。我們身處在這個世界，只要不隱居在深山老林，就得跟人打交道只要跟人打交道，就免不了是非。我雖不喜歡，但卻無力改變，只能讓自己去適應。」
　　
　　以柔和曲寞都不是善交際的性格，自從曲寞成了公安局局長，以柔就明顯感覺身邊的人際關係變得微妙復雜起來。現在曲寞成了副市長，而且是南江炙手可熱的青年俊傑，以曲家的背景和他的年齡，以後是前途無量。這下想要挖門盜洞搭上關係的人更多了，還有些太太們專門走以柔的門路，都被以柔委婉的拒絕了。
　　
　　以柔曾經跟曲寞討論過這個問題，她說自己不會應酬，恐怕不能成為賢內助還會扯他的後腿。曲寞告訴以柔，靠裙帶關係永遠都走不遠，她只需要做自己就可以了。
　　
　　「我深知她們有些人嘴巴的歹毒，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都是十八般武藝都精通的主。」栗栗冷冷的哼了一聲，語氣中帶著鄙夷和不屑。
　　
　　十八般武藝？以柔聽不明白。
　　
　　她笑著解釋著︰「煽風點火，指桑罵槐，隔岸觀火，落井下石，借刀殺人……樣樣都玩得轉！」
　　
　　以柔聽了也跟著笑起來。
　　
　　「兩位美女這麼一笑，整個咖啡廳都蓬蓽生輝了。」蕭奇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他嘴巴說著兩位美女，眼睛卻只黏在一個人身上。
　　
　　以柔覺得蕭奇這次恐怕是認真的，哪裡有栗栗，哪裡就能看見他出現，殷勤地在人家後面奉承討好帶著獻媚。蕭大少爺從來都是換女朋友比換車還快，而他換車的速度是三兩個月就換一次。這回，恐怕是他的現世報來了。以柔看得清楚，栗栗對他只有三分的意思。
　　
　　果然，栗栗看見他笑眼中多了一分輕佻，不是看見愛人的模樣。
　　
　　「真是夠巧！」栗栗嫵媚的笑著，「最近我跟蕭大少真是有緣分，走到哪裡都能遇見。這間咖啡廳不會也是蕭家的產業吧？」
　　
　　「叫我蕭奇就行，別那麼客氣。栗栗小姐要是喜歡，讓這間咖啡廳姓蕭很容易。」他擺出自認為瀟灑的姿勢。
　　
　　栗栗眼中多了幾分輕蔑，「有錢真是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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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生病了

　　蕭奇還真不是故意跟蹤栗栗，而是方才跟客戶在談生意，正好看見她們在這裡。
　　
　　他追女孩子的套路都一樣，請吃飯、送花，然後是送鑽石和汽車。能夠在他身邊待上一年，指定就有房子收。不過要是妄想綁住他，動了結婚的念頭，那麼就別指望再見面了。
　　
　　可他追了栗栗這麼久，除了請吃幾頓飯，還連送花的機會都沒得到。他自認採花無數，卻從來沒遇見這樣難搞的。他知道栗栗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是那些庸脂俗粉用一點小錢就能打動的。只是女人都是待價而沽，唯一不同就是價錢高低不同罷了。
　　
　　「下午有個拍賣會，我正愁沒有女伴，是否有幸邀栗栗女士和大嫂一同前往？有兩位大美女相陪，我肯定是整個拍賣會的焦點人物。」他們這些有錢人物的興趣愛好也不是尋常人能玩得起的。動輒上百萬上千萬上億的拍賣會，就他們而言就是在逛街，相中什麼直接拍回去。
　　
　　以柔聽了他的話罵著︰「跟我油腔滑調，小心我回去告訴你大哥。」
　　
　　「蕭大少不是什麼時候都自信滿滿？怎麼，還需要有美女陪著才能成為焦點？這話聽起來有些虛啊。」栗栗也明嘲暗諷的說著。
　　
　　他馬上舉手投降，「一遇到你們，我就說什麼都是個錯。大嫂，我對你可是比對大哥還要尊敬！栗栗，我對你可是又愛又怕，這牙尖嘴利的模樣，恨得人心裡癢癢。」
　　
　　額，聽得以柔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你們打情罵俏，我就不做電燈泡了。」她一個人先離開回了家。
　　
　　剛進門手機就響，一看，竟然是曲媽媽打的。
　　
　　「媽，我回來了。」曲媽媽正滿臉著急的打電話，連她進門都不知道。
　　
　　曲媽媽扭頭瞧見以柔忙說著︰「小柔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不接電話，我就打給曲寞了。孩子們打噴嚏淌鼻涕，好像還有些發燒了！」
　　
　　曲寞正忙著開政協會議的事，天天起早貪黑。
　　
　　「我去看看！」以柔這位新手媽媽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別看她懂醫，可輪到自己孩子身上，她就懵圈了。
　　
　　小岱岱小臉通紅，眉頭緊皺著很難受的樣子。小芷芷哼哼唧唧，看見媽媽進來立即擠出眼淚來，「麻麻，藍瘦。」
　　
　　「寶貝不哭，媽媽看看就好了。」以柔趕忙伸手摸摸兩個孩子的額頭，感覺是有些熱。她又讓兩個孩子張嘴看看舌苔，問她們哪裡難受。
　　
　　「去醫院吧，小孩子說不明白。」曲媽媽讓保姆給孩子們穿衣服。
　　
　　「好吧。」以柔心裡也沒注意，小孩子第一次生病，家長總是驚慌失措非常的害怕，「先不要給曲寞打電話，看醫生怎麼說。」
　　
　　曲媽媽、以柔和保姆帶著兩個孩子直奔醫院，曲媽媽給曲爸爸打電話，讓他別釣魚直接去醫院匯合。
　　
　　到了醫院掛號見醫生，簡單詢問就開了單子驗血！
　　
　　「哇哇哇——」看見有小孩子抽血的時候使勁哭，小岱岱也跟著張大了嘴巴。她的嗓門又高又亮，這一嚎起來，驗血處本來還在哭的孩子竟然都停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瞧過來，小岱岱翻白了一下眼睛，對自己這個妹妹非常無語的樣子。
　　
　　以柔趕忙哄著，「寶貝別哭，媽媽給你買小奶豆好不好？」
　　
　　「嗯，要吃，要吃，哇~」她最喜歡吃甜甜的奶香濃鬱的奶豆，平常以柔並不讓她多吃，害怕裡面有一些添加劑。聽見媽媽要給自己買，她哭得更厲害起來。
　　
　　保姆趕忙跑到樓下的便利店去買，不一會兒就拎著兩袋奶豆上來。打開包裝，每個人一袋。
　　
　　岱岱一撇嘴，眼裡滿是嫌棄。他吃東西很矯情，跟曲寞一個德行，從來不踫含有添加劑、防腐劑的東西。
　　
　　很快，輪到兩個孩子了。小芷芷有奶豆就一副擁有了全天下什麼都不怕的樣子，小胳膊往裡面一伸，另一隻手撿起奶豆往嘴裡放。
　　
　　護士綁皮筋，消毒，針頭紮進去，她稍微咧了一下嘴連聲都沒出。她也沒空出聲，嘴巴裡塞滿了奶豆，吃得正開心。
　　
　　「這孩子真是夠有趣。」護士笑著說。她在這裡幹了三年多，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有趣的小朋友。看起來並不俊，可越瞧越帶勁，醜萌醜萌的。
　　
　　護士把一管子血放在托盤上，那裡已經有了十多隻樣本。
　　
　　岱岱被抱上椅子，他的小臉緊繃著，紅彤彤得像大蘋果。小護士看見忍不住誇讚著︰「好帥好酷好精緻的小朋友！板著臉還有點霸道總裁的模樣！把胳膊伸出來，小朋友，不用怕哦。」
　　
　　「我才不怕！」他的小臉繃得更緊，嘴巴抿成一條線，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護士看著他明明在緊張害怕，卻要假裝很堅強的樣子，覺得他越發的可愛。
　　
　　「不要緊張，剛剛那個小妹妹就很堅強啊。」護士輕聲安慰著。
　　
　　以柔攥住兒子的小手，「那個是他妹妹，哥哥肯定要比妹妹更堅強！」
　　
　　「妹妹啊？雙胞胎？真是一對寶貝。誰家要是有這樣的兩個孩子，真是做夢都要笑醒！」護士羨慕的說著，「小寶寶，你不用緊張，阿姨一定會輕輕的。先用酒精消毒，一會兒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只疼那麼的一丟丟。」
　　
　　說話間，護士已經拿了針管過來。小岱岱瞧了一眼，使勁閉上。
　　
　　「對，兒子，咱們不看免得害怕。」以柔輕聲說著。
　　
　　沒想到他聽見這話小眼睛又睜開了，直勾勾的盯著針管。看著針頭紮進自己的胳膊，鮮紅的血慢慢進了針管，漸漸灌進試管中。
　　
　　到了半管多的時候，護士用消毒棉籤壓住針頭，輕輕一拔，讓以柔幫忙按住。
　　
　　「好勇敢的孩子！」護士摸摸岱岱的頭，「沒有小孩子敢看抽血的過程，這小寶貝……」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小岱岱眼睛一閉，小小的身體軟趴趴倒在以柔懷裡。
　　
　　「岱岱！」以柔嚇死，臉色煞白的大叫起來，「醫生，護士，快看我兒子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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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興師問罪

　　岱岱和芷芷住院了，不是因為感冒，而是因為岱岱暈血了！正好芷芷也感冒，索性就讓兩個孩子都留在醫院了。
　　
　　等到曲寞趕來的時候，岱岱已經醒了。他和妹妹吃過了藥，狀態挺好。
　　
　　「總算是找到這小子的軟肋了，原來他怕血怕打針！」曲寞聽了事情的經過笑著說。
　　
　　曲媽媽狠狠瞪了兒子一眼，罵著︰「你哪裡像做爹的？兒子都暈倒了，你倒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哼！」
　　
　　「這才像個孩子模樣，不是嗎？」曲寞覺得兒子平日的狀態不叫安靜，簡直能用冷靜來形容。偶爾看見他失控，這倒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等閒下來再研究這小子，看看他除了暈血還有什麼軟肋！
　　
　　小岱岱看見自己老爸的眼神，不由得縮了縮頭，他有種烏雲罩頂的感覺。雖然以他現在的智商想不明白怎麼去形容，但是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
　　
　　天底下像他們父子這樣的恐怕是獨一份，以柔看著曲寞忍不住微微搖頭。雖然她也不喜歡兒子太過成熟，太過另類的模樣，可做老子的也不能這樣想著算計兒子啊。
　　
　　護士推著車進來，岱岱看見上面放著的針管小臉立即就白了。
　　
　　「別怕，這是其他病房小朋友的。」護士笑著安慰著，「我來送化驗報告，都非常的正常。」說著把化驗單送給以柔。
　　
　　看看人家這一家子的顏值，祖孫三代，男得俊，女的靚。額，也有一個異類，不過那小姑娘胖乎乎越瞧越可愛，反而是最吸引人眼球的一個。整個護士站都在談論這一家人，估計非貴即富。還有人說看以柔眼熟，估計是個小明星。雖然說不上名字和作品，看著卻比那些一線大腕還要漂亮有氣質，估計是早早就結婚生子背後沒什麼金主。
　　
　　岱岱在醫院觀察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就出院了。按時吃藥，兩個孩子感冒的症狀也好了很多。兩個寶寶第一次生病，在一場虛驚中結束，好在寶寶們沒遭什麼大罪。
　　
　　醫生說了，因為兩個寶寶是純母乳餵養，所以身體抵抗力非常強。而且日本最新研究表明，母乳餵養可以到兩周歲。以柔有點後悔斷奶早了，應該給孩子一直吃下去才好。不過恐怕實施不通，岱岱現在就自己睡，早早就發現自己身體跟妹妹、媽媽不同。他開始拒絕媽媽和保姆給洗澡，而喜歡跟爸爸進浴室。
　　
　　這個小東西，性子古怪的很！想到自己的兒子，以柔是哭笑不得。
　　
　　「想要跟爸爸去書房嗎？」看著岱岱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身後，曲寞扭頭問著。
　　
　　岱岱點點頭，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讓人不能拒絕。他是個善於利用自己優點的孩子，也善於抓住人的心理，這一點，比較像曲寞。
　　
　　「好吧，但是你要保證不能打擾我的工作。」看著兒子鄭重其事的點頭，曲寞帶著他進了書房。
　　
　　曲寞的書房是真正意義上的書房，三面牆被掏了一半，從地面到屋頂都裝成了書架，上面放著滿滿的都是書。從政治到，從理化到哲學，從史記到雜談無所不包。
　　
　　曲寞坐在書桌後面工作，岱岱就席地而坐。他在書架上找了一本書，非常認真的看了起來。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反正是看得津津有味，一直坐了兩個小時。
　　
　　這對於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來說簡直是個奇蹟，前所未聞。
　　
　　曲寞忙完了工作悄悄走到他跟前，看見他看得竟然是一本關於達芬奇那些未發表的手稿的書。裡面倒是有不少圖解，可一般人都看不明白。
　　
　　「小子，能看懂嗎？」他摸著岱岱的頭問著。
　　
　　岱岱正盯著一幅圖看著，他沒看出什麼，把書掉了個方向，突然咧開嘴笑了。
　　
　　「飛機！」
　　
　　那些設計圖都是草稿，而且跟現在見到的飛機大不相同。如果不看旁邊的圖解，很難看出是什麼東西。這孩子的觀察能力和想像能力非常強，曲寞見狀不由得點點頭。
　　
　　以柔端著切好的水果進來，旁邊放著一把小小的叉子，是特意為岱岱準備的。
　　
　　「來吧，吃水果。」水果盤裡是切成小塊的蘋果、火龍果還有草莓，「每天補充維生素，還要有適當的運動哦。」
　　
　　一樓專門給兩個孩子準備了一間活動室，裡面是小型的健身器材，還有個小滑梯。另外，還放了些成人的器械和一台跑步機。每天晚飯過後一個小時，全家人就都去裡面健身。
　　
　　以柔的馬甲線都練了出來，曲寞一脫衣服，腹部有明顯的六塊腹肌。
　　
　　一到這個時間，小芷芷是最高興的。她專門喜歡挑戰高難度，小滑梯早就玩夠了，蹲著抬杠鈴，累得呼哧呼哧。
　　
　　「小柔，曲寞，姑姑來了。」曲媽媽在外面喊著。
　　
　　兩個人出了書房，看見曲晚櫻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的頭髮高高的挽起，白襯衫，黑色的西裝套裝，一雙裸色的高跟鞋，旁邊放著個愛馬仕的鉑金包。她的眉眼透著凌厲，一看就是霸道女總裁的範。
　　
　　「姑姑來了。」以柔笑著過去打招呼。
　　
　　曲晚櫻笑了，「什麼時候看你都是這樣大方端莊，我們奇奇要是能找個你這樣的女朋友就好了。」
　　
　　聽著話，這次姑姑恐怕不是單純來串門的。
　　
　　果然被以柔料中，剛剛落座，姑姑就開口打聽了。
　　
　　「我聽說奇奇這陣子跟一個賣衣服的交往密切？」她這話是瞧著以柔說的，「我還聽說你跟那個女人是朋友？你太單純，現在曲寞又身居要職，接近你的人不一定都是懷著好意。」
　　
　　不等以柔回話，曲寞就說道︰「聽姑姑這話似乎是來興師問罪的，奇奇跟什麼樣的女人來往，跟我們家小柔有什麼關係？他一年到頭不停地換女朋友，也沒見姑姑干涉過。再說了，小柔挺聰明，能在她跟前耍花樣的人不多！」
　　
　　「哼！護媳婦倒是曲家男人代代相傳的優點之一。」姑姑笑著罵，「我又沒說什麼，就是害怕以柔和奇奇被那個女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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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排斥

　　曲晚櫻來南江視察工作，背著蕭奇來了曲寞家中。她聽說了蕭奇和栗栗的事情，想要知道些內幕。
　　
　　曲寞卻護妻心切，聽見姑姑話中似乎有怪罪的意思，趕忙就替以柔出頭。
　　
　　以柔聽見他們姑佷對話，笑著端了茶水點心過來，她知道姑姑血糖偏高從來不吃水果。
　　
　　「這些點心是無糖的，姑姑可以吃一些。」以柔笑呵呵的說著。
　　
　　「家教好，又細心溫柔，曲寞是撈到寶了。」姑姑越看越覺得以柔可心，她是曲家的第一個孫媳，標準定在這裡，難怪她會跟以柔對比。雖說蕭奇是曲家的外戚，但是也不能差太多啊。弄一個人盡可夫的交際花，真是有辱家門！
　　
　　以柔想要為栗栗辨白幾句，可轉念一想覺得沒有必要。姑姑是先入為主，越說越會讓她反感，讓時間來證明一切。而且栗栗對蕭奇沒多少感覺，不過是蕭奇剃頭挑子一頭熱，姑姑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曲寞聽見姑姑誇讚以柔，這才露出笑模樣，「姑姑不愧是閱人無數，好眼光！」
　　
　　「是啊，什麼樣的人到了我跟前，只要轉悠那麼兩圈，我就能看得八九不離十。」曲姑姑自信滿滿的說著。
　　
　　可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婚姻，當初死活非要嫁的男人，現在在她眼中是那麼的不堪，簡直是提不起來的阿斗。
　　
　　曲寞的嘴巴雖然惡毒，卻並沒有接人家短處的壞毛病。他笑了一下，不再說話。
　　
　　「小柔，你跟姑姑說實話，那個女人到底想怎麼樣？」曲晚櫻第一次覺得自己兒子陷入愛情了，而對方是個讓她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女人。她的兒媳婦，必須是處女，而且要有良好的教養，最好有一份體面安穩的工作，以後要在家裡相夫教子。
　　
　　這人都是非常自私的，她似乎忘記了自己就是為人妻母，卻每天在男人堆裡廝殺，比爺們還要爺們。
　　
　　「栗栗似乎對男人沒什麼想法，她並不缺錢。」以柔委婉的說著。
　　
　　「我就說你單純。」曲姑姑不屑的哼了一聲，「她不缺錢也只是吃穿不愁，一個賣衣服的能有多少資產？要是傍上我們奇奇，進了蕭家門成了少奶奶，這才是真正的不缺錢。以往那些哭著喊著追奇奇的女孩子，我都沒看在眼裡。因為我知道奇奇不過是圖個樂呵，他不會動真格的。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他這次是著了那個女人的道，正犯傻呢。」
　　
　　正犯傻是什麼意思？以柔覺得這話裡面大有深意，絕對不是單單指情感上的投入。
　　
　　「前幾天有個拍賣會，奇奇帶著那個女人去了。為了博所謂的美女一笑，竟然花五千萬拍下一顆粉鑽，都上了八卦新聞。」
　　
　　有這事？以柔打開手機百度了一下，在娛樂八卦裡是找到這麼一條新聞。
　　
　　「某富二代在拍賣會上拍下一顆粉鑽，送給國際知名設計師栗栗小姐，被拒！」看著這條新聞以柔莫名覺得有種喜感。
　　
　　他蕭大少上新聞，連個名字都沒撈著，只寫了「某富二代」四個字。看這一條新聞，他的名氣明顯是不如人家栗栗。關鍵是最後兩個字「被拒」，估計蕭大少的面子是跌到家了。
　　
　　「五千萬都滿足不了她的慾望，她的胃口真是夠大！」在曲姑姑看來，栗栗的不要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在圖謀更大的東西，「小柔，我知道你也是剛剛才認識那個女人不久。姑姑看人很準，你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越是什麼都不要的女人越危險。現在她裝清高了，當初能去外國留學，還不是因為抱住了有錢人的褲腰帶？搖身一變成了設計師，就覺得自己的歷史被洗乾淨了？」
　　
　　曲姑姑知道栗栗不是買衣服，之前就是故意那麼說。
　　
　　在以柔看來，不管栗栗心裡是怎麼想的，畢竟她現在並沒有做任何傷害其他人的事情。她沒有動奇奇一分錢，沒有算計自己一分一毫。過去栗栗是什麼樣的女人以柔不知道，但是現在的栗栗，絕對不是曲姑姑口中的交際花，貪財之人。
　　
　　「今天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他們有機會就勸勸奇奇。玩女人談戀愛可以，但是結婚的對象必須都我給他挑，不然，他就別指望動蕭家一分錢！沒有錢，我看還有哪個狐狸精似的女人願意跟著他！」曲姑姑說話一向算話，她雖是曲家的女孩，骨子裡的那股子倔勁卻最像曲爺爺。不然，當年爺倆也不會因為婚事多少年都不說一句話。
　　
　　「姑姑。」一直在旁邊聽得曲寞說話了，「你跟蕭奇好好談過嗎？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知道我的性子，如果談，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我不想跟奇奇之間有不愉快，現在南江這邊的生意剛剛走上正軌，是他一展宏圖的時候。他還沒跟我提那個女人，估計是沒到談婚論嫁的程度。我不過是水沒來先疊壩，或許，是我太緊張了。」曲姑姑揉了揉額頭，最近她那兩個小姑子上躥下跳，搞得她神經有些衰弱。
　　
　　老蕭總說一邊是妻子一邊是親人，不好張嘴說任何一方，所以乾脆就甩手不管。這麼多年過來，曲晚櫻一直在一個人在面對蕭家所有人。說心裡話，她真得累了。
　　
　　她想卸下肩上的重擔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她能指望的人只有兒子一個。眼看著兒子漸漸成熟，能撐起一片天空。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能讓論七八糟的女人毀了他！
　　
　　出於對一位母親的尊重，以柔能夠理解她的焦灼和無禮。同時，她再次發自內心的感謝曲媽媽、曲爸爸，能夠真誠的接納並喜歡自己。如果她遇見了曲姑姑這樣的婆婆，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婆媳關系，她的婚後生活會變得一團糟。
　　
　　「我還要趕去熙寧一趟，你們就當我沒說過這些話，不要告訴奇奇。」曲姑姑看了看手錶，抓緊時間去機場。
　　
　　看著她風風火火的離開，曲媽媽憐惜的輕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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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往事

　　以柔的鋪子租了出去，裝修的時候她去了一趟，因為商場需要店主簽個裝修的協議，不能破壞建築的整體結構，還收了一萬塊錢的裝修保證金。
　　
　　本來以柔沒跟栗栗約好，到了商場簽完協議轉了上去。雖然商場沒有正式開始營業，不過有些商家已經試營業了。栗栗的專櫃是其中一家，以柔去的時候有人正在看衣服。栗栗不在，員工們都在忙碌，以柔沒有打擾。
　　
　　她給栗栗打電話，響了半天才有人接。聽栗栗在電話裡的聲音，似乎有氣無力還帶著沙啞。原來栗栗生病了，她一個人在家裡從早上開始就滴水未進。
　　
　　以柔趕了過去，栗栗並不在老巷弄的工作室，而是在公寓裡。輸入栗栗告訴的密碼，以柔進了屋子。公寓的面積不大，開放性的廚房，客廳裡放著單人沙發，上面放著脫下來的衣服。包包被扔在地上，鞋子在門口東倒西歪。臥室的門開著，能看見栗栗就躺在床上，懷裡抱著一隻公仔。
　　
　　她臉色有些難看，眉頭緊鎖已經睡著了。看著她蜷縮在床上一團，以柔覺得她有些可憐。在外面再叱吒風雲，生病了身邊卻一個人沒有，想想就覺得悲哀。
　　
　　以柔去了廚房，翻出些大米，用電飯鍋煮了一些粥。冰箱裡有雞蛋，她拿出兩個蒸了一碗雞蛋糕。
　　
　　以柔有訣竅，蛋液和水的比例是一比一，然後加入少量的食鹽和調和油。在上面撒些蔥花，冷水下鍋隔水蒸。水開五分鐘之後關火，最後燜五分鐘。出鍋保證軟嫩，用匙舀一勺，顫巍巍的一個氣孔都看不見，像煮熟的蛋白。
　　
　　冰箱裡還有一根黃瓜，已經有些蔫吧了。她把皮去掉，切成小塊用醬油和糖、醋醃制，最後加入蒜泥，很開胃。
　　
　　「你來了。」栗栗聞到飯菜的味道醒了過來。
　　
　　她全然沒了在外面的風情萬種，整個人有些懨懨的沒有精神，臉色略顯蒼白，多了一分柔弱和可憐。
　　
　　「我熬了粥，你坐下。」以柔盛了一碗粥，又把小鹹菜和雞蛋糕端上了桌。
　　
　　她看著熱氣騰騰的白粥，眼圈有些發紅。
　　
　　「趁熱吃，出點汗，再吃藥睡一覺。」以柔笑著說。
　　
　　「多久沒吃到別人給我熬得粥了？」她感慨地說著，「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七歲，八歲？」
　　
　　以柔的眼神一滯，把雞蛋糕往前推了推，「快吃吧，嘗嘗我的獨門秘訣。」
　　
　　栗栗吸了吸鼻子，低頭喝粥，又舀了一勺雞蛋糕。
　　
　　「好吃！」她忍不住誇讚著，「五星級的標準。」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碗白米粥，一碗雞蛋糕，再加上一小碟黃瓜全都進了她的肚子。她扯了一張紙巾擦著額頭上的汗珠，感覺出了一身的汗，渾身舒服多了。
　　
　　「家裡有藥嗎？」以柔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問著。
　　
　　栗栗苦笑了一下，「一個人住時間長了，各類常用藥是必備的！」
　　
　　以柔燒了一壺開水，灌進小小的保溫瓶裡，讓栗栗過半個小時以後再喝。
　　
　　「孩子在家沒事嗎？」屋子裡裝著木質地板，打理的非常乾淨，栗栗就席地而坐。
　　
　　以柔忙活了半天，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沒事，有保姆和爺爺奶奶，基本上白天不找我。」
　　
　　「那你就多陪我聊一會兒，生病的時候最害怕一個人。」栗栗懷裡抱著毛茸茸的熊仔，這個時候的她露出小女孩模樣，「昨天晚上我燒得厲害，爬起來自己找藥吃。我迷迷糊糊的想，要是我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怎麼辦？不會有人第一時間發現，或許，我的屍體會在床上變僵硬，然後腐爛變質。人的生命真得很脆弱，誰都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裡。」
　　
　　「很少看見你這樣悲觀。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最容易胡思亂想。」以柔聽了安慰著，「而且你說得情況不會發生，你的員工，你的朋友，還有愛你的人都會來找你。」她試圖讓氣氛變得輕鬆一些。
　　
　　栗栗聽了眼神卻變得暗淡起來，「我只有你一個朋友，如果你願意做我的朋友的話。」
　　
　　「我當然願意，而且我一直認為我們是朋友。」以柔趕忙說著。
　　
　　她聞聽笑了，「謝謝你，以柔。」
　　
　　屋子裡暫時陷入了沉默之中，醇香的咖啡香氣慢慢彌漫開來。
　　
　　「我很羨慕你，以柔。」栗栗輕輕說著，「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異，在我的印象中根本就沒有媽媽影子。我的爸爸很老實本分，但是他賺不了多少錢。他一年到頭在外面打零工，只有過年才回來幾天。我就跟著聾啞的奶奶長大，整天不需要說一句話。所以我從小的性子就特別的內向，小朋友也從來不跟我一起玩。
　　
　　在我上中學的時候奶奶去世，我就一個人照顧自己。後來，我考上了中專，學得是服裝設計。但是家裡拿不出那麼多的學費，爸爸就去賣血，去借高利貸。他湊夠了我的學費，可房子卻被人收走，因為賣血染上了愛滋死了。」
　　
　　她的語氣非常平淡，可以柔卻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痛苦和無奈。以柔的童年雖然也在不幸中渡過，但是卻跟栗栗的不幸完全不同。以柔從來就不覺得缺錢會不幸，在她的意識中也沒有金錢的概念。以柔的情感是缺失的，但是她在金錢方面是富足的。
　　
　　「那麼個中專的服裝設計能學到的東西實在有限，而且學校的牌子也不響。畢業之後，我面臨著兩種選擇，一是進工廠做工人整天剪線頭踩縫紉機，二是繼續深造完成做服裝設計師的夢想。可後一種需要錢，很多的錢，我沒有。
　　
　　我想要賺很多的錢然後去留學，我開始找高薪的工作。但是這個社會非常的現實，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可能是老天爺的眷顧，我在網上看見一則招工啟事，說是照顧老人月薪五千，另外還有獎金。
　　
　　我迫不及待的去應聘，老人的家大得像迷宮，漂亮的像宮殿，同時也挑剔古怪的厲害。我堅持了下來，在老人家裡一幹就是兩年。在老人彌留之際，他給了我一大筆錢和一棟房子，讓我去完成自己的夢想。我知道一直有風言風語，但是我活得清清白白無愧於心！我活著不是為了別人的贊譽，我要隨心所欲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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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見奶奶

　　一個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栗栗向以柔講述了自己的往事。那段兩年的保姆生涯被她一句話帶過，可一個常年臥病在床性格又奇怪脾氣又大的老人，想想就知道該有多難侍候。
　　
　　她拼命咬牙侍候老人兩年，付出的遠比人們想像得要多很多。以至於老人竟然立下了遺囑，把位於古巷的老宅給了她，另外還給了她五十萬的獎金。加上兩年的工資，足夠她出去留學，回來還能有一個遮風擋雨的住處！
　　
　　對於老人，栗栗非常的感恩，雖然這一切她拿得並不心虛，但是她為老人的善良和慷慨而感激不盡。
　　
　　回國之後，有不少人在背後嚼舌根，說她陪老頭睡了兩年。最後勾引老頭寫下遺囑，在床上弄死了老頭，得了不少的財產。本來是一段勵志又催淚的奮鬥劇，被她們說成了齷蹉不知道羞恥的倫理劇！
　　
　　栗栗從來沒有為自己申辯過，流言蜚語什麼時候都有，她沒有精力去理睬。她的人生還有不少事情去做，她就想隨心所欲的過自己的生活！
　　
　　可再獨立自我的人都會有寂寞孤獨的時候，以柔能在這個時候陪她，讓她內心非常的溫暖和感動。
　　
　　「我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那些傳言，但是我不想讓自己唯一的朋友誤會自己。」栗栗解釋了自己為什麼當著以柔的面，講述自己那段歷史的原因。
　　
　　以柔笑著說︰「其實你不需要說，每個人內心都會有不想去踫觸的往事，每回憶一次都會覺得很辛苦。我能看得出你是個有故事的人，我也能看得出你骨子裡的善良、純真和孤獨。作為朋友，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那段已經不再影響以柔生活的往事，她從來沒親口講述過。眾人包括曲寞，都是從各種案宗上瞭解到的。而隨著她出國，這一段更是被更多的人遺忘，他們看到的只是現在幸福又光鮮靚麗的以柔。
　　
　　以柔回憶了童年的陰影，她能平淡的講述，雖然提及父母的慘死還有心痛，但是卻真正的放下了。
　　
　　這是栗栗並不知曉的一段往事，她聽了之後有些震驚。她從來不知道，在以柔柔弱的外表背後，還有這樣一個需要無比堅強面對的故事。她總是覺得老天爺對自己不公平，即使是在沒聽這個故事之前，在寂寞孤獨的深夜她也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來。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運。那些用金錢能解決的難題，其實算不上難題！情感這一關難過，精神上的折磨最要命！
　　
　　她對以柔除了欣賞，又生出一絲敬佩來。她媚眼如絲的瞧著以柔，笑著說︰「如果我是個男人，撞得頭破血流也要追求你。」
　　
　　「噗嗤~你是女人也不妨礙你的追求啊，我思想很開放的。」以柔玩笑著說。
　　
　　兩個人笑作一團，不知道是因為那碗熱粥，還是因為有朋友的關心，栗栗的感冒很快就好了。
　　
　　過了幾天，栗栗帶著禮物去以柔家裡串門。她給兩位老人帶去了補品，給孩子們親手做了布老虎。
　　
　　「現在會針線活的女孩子可不多，看看這小老虎做得惟妙惟肖，看著就招人喜歡。原來誰家有孩子都得做小老虎的帽子和鞋子還有玩偶，現在卻看都看不著了，真是可惜了。」曲媽媽看見她送得禮物，不由得感慨起來。
　　
　　栗栗聽了趕忙說︰「難得阿姨不嫌棄，我還怕拿不出手。我就喜歡那些手工藝品，都是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可不能失傳了。這布老虎的做法，是我從鄉下一位快九十的老奶奶那裡學來的。可惜，老奶奶去年走了。我還有很多想要學的東西，真是遺憾。」
　　
　　「費那個勁做什麼？我婆婆就會做，她說現在的孩子要用現在的辦法養，就沒給兩個孩子做。你要是想學，我帶你去見奶奶。千層底的鞋，老式的旗袍，小孩子的兜兜，刺繡的枕套......沒有奶奶不會的東西！」曲媽媽覺得這個栗栗長得偏艷麗，可是一嘮嗑卻挺和人。
　　
　　只是她還不知道栗栗就是小姑子嘴裡賣服裝的女人，就單純以為是以柔的朋友。
　　
　　栗栗聽了挺高興，想要馬上就去拜訪奶奶。曲媽媽跟她約了明天，正好要帶孩子們去看曾奶奶，索性就一塊去。
　　
　　第二天，栗栗就跟著以柔一家人去了曲家老宅。她給兩位老人家買了不少禮物，還特意給曲奶奶帶過去一些東西。
　　
　　「家織布、繡花針線，還有這麼多老式的花樣。」曲奶奶戴上眼鏡瞧著，「這可都是好東西，好東西啊！」
　　
　　看見栗栗拿出這些老物件，曲奶奶又讓她上前，摸著她的手仔細的瞧。
　　
　　「嗯，是個漂亮周全的孩子。」曲奶奶笑著點點頭，「難得又這麼喜歡咱們的老手藝，現在的小姑娘誰還明白稀罕這個？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啊？有對象了嗎？」說完扭頭問曲媽媽。
　　
　　曲媽媽知道這是喜歡的意思，忙笑著說︰「她叫栗栗，是以柔的好朋友。這麼出色的姑娘，應該有很多人排隊追求。」
　　
　　「阿姨抬舉了，我是不討喜的那款，到現在都沒有男朋友。」栗栗特別會在長輩跟前撒嬌，拉住曲媽媽的胳膊晃蕩著，小嘴巴微微撅起來，看得人想要伸手掐她的臉蛋。
　　
　　今天的她沒有化妝，長長的波浪梳了個馬尾，看起來減齡不少。她的皮膚底子非常好，細膩白皙透著粉嘟嘟，更是討人喜歡。
　　
　　曲奶奶一手拉著以柔，另一隻手拽著栗栗，「嗯，兩個都好看，要是都歸咱們家就好了！」
　　
　　「姥姥，我來看您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緊接著蕭奇打外面進來。
　　
　　他一眼就瞧見栗栗，眼珠子一動不動，「姥姥，都說孝敬老人會有福報，沒想到今天能遇見大美女。」
　　
　　「這是姥姥的客人，少油嘴滑舌嚇壞了人家姑娘。哼！」曲奶奶瞪了外孫子一眼。
　　
　　在曲奶奶心裡，對那這個外孫子當親孫子一樣看待。但是她最瞧不上蕭奇的父親，因為女兒喜歡才忍了。偏生這蕭奇總是嬉皮笑臉，沒有一點曲家人的穩重，讓她又愛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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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 吃飯

　　栗栗只是對傳統的工藝非常感興趣，她是真心實意來向曲奶奶請教學習，沒想到竟然遇見蕭奇。自從拍賣會拒絕了粉鑽，他們一直沒有見面。
　　
　　「你來得正好，上次你說要給我做一道拿手菜，今天給你這個機會！」曲奶奶一句話就把蕭奇發配進了廚房。
　　
　　他把外套脫了，解開袖口把袖子挽起來，「您就請好了。」說著進了廚房。
　　
　　以柔可從來不知道他還會廚藝，看著他在廚房裡俐落的擇菜、切菜，覺得還有那麼幾分意思。
　　
　　栗栗一直在曲奶奶跟前坐著，她正在學習一種刺繡的手法。
　　
　　「這種蘇繡的手藝估計已經失傳了，是我當年躲到一個蘇州老鄉家裡生孩子學到的。那家的大姐原來是大戶人家的繡娘，手藝可好了。」曲奶奶回憶著，稍微停頓了一下，「對了，是生老大的時候。我現在腦子不好使了，許多事都記不清楚。」
　　
　　「今天這趟來得真是值了。」栗栗學得很快，不一會兒，她就能有模有樣的自己動手了。曲奶奶在一旁不住得點頭。
　　
　　曲奶奶有三個兒媳婦兩個女兒一個孫女，可沒有人提到願意學刺繡，因為沒有能用到的地方。老太太閒著沒事，就在陽光非常好的午後，坐在陽台的搖椅上繡一陣子。枕套、被面，繡完就收起來，沒事拿出來瞧瞧。
　　
　　現在可算是有人喜歡這些東西，老太太打心眼裡高興。而且她看出栗栗並不是想要討好他，而是真心想要學習這些傳統的工藝。年輕女孩子，能為了學習一樣東西，這樣認真難能可貴。
　　
　　曲奶奶覺得栗栗比當下的女孩子要務實，要肯吃苦，對她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兩個孩子在曲爺爺身邊，他們正是冒話的時候，逗得老爺子高興地不得了。尤其是小芷芷，說話利索清楚，一聲接著一聲的「太爺爺」，哄得老爺子合不上嘴巴。
　　
　　到了開飯的時候，兩個寶寶並排坐在小餐桌上，上面放著兩個人的小碗小勺。碗底有吸盤，牢牢的吸附在桌面上不會被打翻。
　　
　　以柔在裡面放著青菜粥，兩個寶寶脖子上帶著圍嘴，讓他們自己吃飯。
　　
　　「這個好，從小就培養他們自力更生。」曲爺爺非常贊同。
　　
　　岱岱坐在那裡非常有派頭，一隻手扶著碗，另一隻手拿著勺子。他的手很穩，舀一勺送到嘴裡，要是弄到嘴角還用勺子刮一下，吃得特別乾淨。看著他吃飯，栗栗覺得好像跟小貴族一桌。
　　
　　再看芷芷，舀起滿滿一大勺，吃一半漏一半。半碗沒吃完，身上，圍嘴裡，桌子上、地上，哪裡都是飯粒。她看見大人們陸續往大餐桌端菜，有些急了，竟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手裡舉著小勺，使勁往大餐桌上面夠著，「要，要，吃吃，吃吃！」
　　
　　以柔趕忙過去讓她坐下來，輕聲的說︰「芷芷最乖，要像哥哥一樣安靜的吃飯。那些菜裡面都放了辣椒，咱們不吃，好不好？」
　　
　　「好吧。」芷芷委屈的點點頭，立即對自己飯裡的飯菜不感興趣了。她在飯碗裡來回的撥弄，小眼睛還一個勁的往大餐桌上面看。
　　
　　蕭奇從廚房裡面端出一個平底砂鍋，鍋底鋪著三個雞蛋大小的鵝卵石。
　　
　　「都稍微讓開些，有些熱。」他提醒大夥。
　　
　　什麼玩意？這鵝卵石就是他做的菜？眾人都有些疑惑。
　　
　　他端過來一碗攪拌好的蛋液，均勻的灑在砂鍋裡。立即滋滋啦啦的響，眼見蛋液被加熱膨脹，很快就變成了一道菜。
　　
　　「利用砂鍋和燒熱得鵝卵石的溫度把蛋液煮熟，吃起來口感滑嫩，相當美味。」蕭奇讓眾人趕緊嘗嘗，「姥姥這裡的雞蛋都是上樹雞下的，味道比那些養殖的雞蛋更好。」
　　
　　曲奶奶夾了一口，一邊吃一邊點頭，「嗯，吃起來是比炒雞蛋嫩。」人上了年紀，什麼山珍海味都吃不動了。日常就是雞蛋、土豆、白菜蘿蔔，最常出現的是豆腐。
　　
　　蕭奇這道菜穩紮穩打，不管做成什麼樣都不至於做冷板凳。而且小孩子也能吃，老少皆宜。
　　
　　曲奶奶讓曲媽媽給兩個寶寶夾一些，稍微晾一晾放進碗裡。
　　
　　「辣辣辣辣。」小芷芷不吃，一個勁的嚷著。
　　
　　岱岱翻白了她一眼，舀了一大口放進嘴裡。
　　
　　芷芷盯著哥哥的表情，看見他沒有什麼反應，這才用胖胖的小手扯了一丁點放進嘴裡。吧嗒了兩口，她的小眼睛亮了，迫不及待的抓了一大塊塞進嘴裡。
　　
　　全家人見了都哈哈大笑起來，蕭奇卻趁著大夥的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夾了一塊最嫩的雞蛋放在栗栗碗裡。
　　
　　曲奶奶就挨著栗栗坐著，餘光就看得清楚，她假裝沒瞧見。
　　
　　吃完飯不一會兒，兩個小寶寶就有些犯睏。曲媽媽看看快要到他們睡覺的時間，就提出要回去了。曲奶奶把栗栗留下，蕭奇也沒走。
　　
　　「奇奇那孩子似乎對栗栗有好感，不過他總是換女朋友，別再禍害人家好姑娘了。」曲媽媽這個舅媽知道蕭奇的性子，換女朋友非常勤，每次見面身邊都有不同的姑娘。
　　
　　她看哪一個都挺漂亮，可長相怎麼瞧都有些相似，分不出誰是誰。那些個加起來都不如栗栗，看了一次，就讓曲媽媽有些喜歡了。
　　
　　以柔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媽，這個栗栗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
　　
　　「栗栗跟蕭奇先認識，我們在蕭氏的慶功宴上認識的。」以柔看見曲媽媽並沒有聽懂，又說了一句。
　　
　　「額。」曲媽媽突然有些明白了，「你是說栗栗就是那個賣衣服的？」
　　
　　看見以柔點頭，曲媽媽的心情有些復雜，「我瞧著栗栗挺好，不像你姑姑嘴裡那樣輕浮沒素質。別看你奶奶上了年紀，她眼中可是不揉沙子。暫時看看吧。」
　　
　　曲奶奶似乎挺喜歡栗栗，讓她經常過來走動。栗栗大小就缺少長輩的呵護和慈愛，打心眼裡想要親近這位慈祥的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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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新情況

　　曲寞參加了南江市政協工作會議，為期三天，議程緊鑼密鼓。這邊剛剛結束會議，陸離就迫不及待的找了過來。
　　
　　「曲市，我有重要工作要匯報。」他已經等了一天，這會兒劈哩叭啦的說了起來，「經過我們的調查，覺得姜華失蹤案很蹊蹺，他應該是已經遇害，不過屍體還沒有被發現。」曲寞讓他坐下慢慢說。
　　
　　他稍微停了一下，說道︰「這個姜華四十五歲，離異多年，女兒被前妻帶走，父母雙亡。他喝酒、賭錢，有不良嗜好。張文成的妻子跟他就是在牌桌上認識，然後勾搭在一起。後來被張文成發現，拿著斧子找過去，正巧看見她們在一起鬼混。一頓亂砍，張文成的妻子當成死亡，姜華卻只受了輕傷。
　　
　　鄰居報警，員警來得很快，當時出警的是第三分局的同事。據他們回憶，他們要是再晚去一分鐘，姜華也會死在斧頭之下。張文成的情緒非常激動，嘴裡一直嚷著要殺了姜華。事後的庭審中，他後悔自己沒能得手，還咬牙切齒的說，這輩子殺不了姜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之類的話！
　　
　　因為他沒有悔改之心，所以才判了死緩。入獄不久，姜華竟然去探望，兩個人在監獄裡打了起來。那次探望就是個挑釁，姜華確實挺倡狂，把張文成氣得吐血！這件事情上了社會版的頭條，當時鬧得是沸沸揚揚。
　　
　　打那開始，張文成的情緒一直就不穩定。三個月後，他跟舍友在洗澡的過程中爭執，竟然把對方的腦袋往暖氣片上撞。兩組暖氣片之間有個固定的鐵鉤子，正好撞到上面，對方當場死亡。這個案子性子惡劣，加上張文成本身的罪行，他從死緩變成了死刑，一個星期時候執行了。
　　
　　而巧的是，姜華的失蹤就是在這一個星期之內。他因為賭博欠下了錢，對方找不人竟然想到了報警。在我們調查的時候發現，他在八號晚上還跟狐朋狗友一起喝酒。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拒絕了朋友相送，非要自己走路回家。
　　
　　而那天晚上，追債的人一直守在他家門口，打算堵他還錢。可是他沒有回去，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查張文成的兒子了嗎？」聽見他一口氣說完，曲寞追問著。
　　
　　陸離喝了一口水，趕忙回著︰「查了，他兒子在實驗高中讀書，今年高二。姜華失蹤那晚正好是月末假，但是張翔並沒有回去。我們正面接觸了張翔，據他自己說，他根本就不想回那個家。媽媽搞破鞋被爸爸殺了，爸爸在監獄裡又殺了人，同學們都非常的歧視排擠，他憎恨那個沒有絲毫溫暖的家。
　　
　　那天，他從學校出來就去了網吧包宿，一直待了兩天，然後直接從網吧回了學校。我們又調查了學校的老師，她們說張翔原本是個學習不錯的孩子，可就在爸媽出了事之後成績像山體滑坡一樣不可收拾。現在，他基本上沒有考上本科的可能，天天在學校混日子還打架。要不是因為他家裡情況特殊，學校早就打算勸退了。」
　　
　　聽見市實驗高中幾個字，曲寞眼神變得幽深，他清楚的記得，那個李燕的兒子趙文君也在那裡念書。
　　
　　果然，陸離接著說︰「我親自去高中調查，這次是秘密前往，主要調查對像是趙文君和張翔同班同寢的學生。他們竟然認識，而且似乎還不錯的樣子。有同學看見他們兩個單獨在角落裡說話，表情不簡單。
　　
　　我分別詢問了趙文君和張翔，他們的口徑一致說是朋友關係。這是他們的詢問筆錄，我覺得其中似乎有隱情。」
　　
　　曲寞把筆錄接過去打開，上面寫得非常清楚詳細。張翔和趙文君的家庭有相似之處，一個是爸媽打小就離異，一個是爸媽的婚姻名存實亡一個爸爸因為強姦罪入獄，另一個爸爸因為殺了與人的妻子而入獄。他們在相互的身上找到了彼此的影子，用安慰對方的方式來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張翔特別提到了一件事，正是這件事引起了陸離的注意。就在張文成殺了妻子入獄之後，這件事鬧得非常大，張翔在學校被同學指指點點備受歧視。趙文君就是這個時候跟他成了朋友，還陪著他一同去監獄探望了爸爸。
　　
　　因為每到探訪日，來探訪犯人的親友很多，所以獄警對當時見面的具體情況記得不太清楚。但是有探訪記錄，上面登記了所有探訪者的姓名和探訪的時間。上面清楚的登記著張翔和趙文君兩個孩子的名字，後面還有一次是趙文君單獨來的，見得也是張文成。而對於在同一所監獄的爸爸，趙文君卻一次都沒探望過。
　　
　　據張翔說，他的內心一直非常矛盾，想要知道爸爸的近況又不能原諒他給自己帶來的傷害。所以，他委託趙文君去看望自己爸爸的時候捎帶見見張文成。可記錄表明，趙文君去見張文成，絕對不是捎帶腳，而是特意去的。
　　
　　對於這一點，趙文君也給出瞭解釋。他爸爸是強姦，這一點突破了他的道德底線。而且爸媽很快就離婚，張文成不再是他的父親，他根本就不會去探望。他那麼說只是為了想要幫助朋友，他去監獄是特意為了張翔，他知道好朋友惦記父親心中又矛盾。
　　
　　「這個趙文君有些奇怪，他身上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沒有被挖掘出來。」曲寞看完詢問筆錄堅定的說著。
　　
　　陸離點點頭，「學校已經放假，針對高三學生有個加強版，他們現在在封閉學習中。我考慮的是，這個時候的深入調查會影響那個孩子的學習。」他的意思是假設趙文君跟這一系列的案子沒有任何關係，他們的舉動無疑對這個孩子影響深遠，甚至會毀了他的一生。
　　
　　曲寞聽了他的話點點頭，同意他放緩步伐，調查要進行但是要注意尺度，不能影響那個孩子正常的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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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原來他知道

　　高一和高二的學生都已經放假，只有高三開了一個加強班，而且是前五十名必須參加，其他學生可以採取自願。
　　
　　趙文君參加了這個加強班，每天像陀螺一樣學習，每天睡覺的時間達不到五個小時。每個孩子都似上滿了勁的發條，看著都覺得害怕，生怕他們扛不住蹦折了。
　　
　　劉俊和王城找到了趙文君的幾個同班同學，他們學習成績不算太好，家裡人也對他們放棄了。這次補課他們沒有參加，劉俊兩個人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網吧玩大型的網遊遊戲。
　　
　　聽說是瞭解趙文君的情況，其中一個高個男孩不耐煩地說︰「你們不是去學校調查過了嗎？想要瞭解好學生的情況找我們趙老師啊。」
　　
　　「對，我們跟那些好學生可是格格不入，什麼都不知道。」另外一個小胖子說著。
　　
　　「老師眼中的好學生，未必是同學心目中的榜樣。我們就是想要全面多角度的瞭解趙文君的情況，所以特意來找你們。」劉俊從來沒覺得學習不好是一件羞恥的事情，他上學的時候就不喜歡學習，尤其是聽英語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好在他體能好，因為在全民運動會上打破了三項記錄，這才破格被警校錄取。
　　
　　他非常能理解那些學習不好的學生，誰都希望自己成為老師和家長心目中的好學生，但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們盡力了，甚至比好學生還要努力，可結果卻不如他們掌控。
　　
　　聽見劉俊的話，他們似乎覺得得到了理解和認可，態度明顯好多了。現在的孩子，個性強，自我意識也強，跟他們溝通要先打開他們封閉起來的心。
　　
　　「老師看趙文君是個好學生，我們當他是個屁！」小胖子呸了一口說著，「他爸爸是強姦犯，他媽媽是野雞，他能是什麼好東西？」
　　
　　劉俊聽了一皺眉頭，他一直以為趙文君並不知道自己媽媽的事情。聽小胖子這麼一說，似乎事情並不像他想像的那般。
　　
　　「你怎麼知道趙文君媽媽的事情」劉俊追問著。
　　
　　小胖子聽了得意不屑得笑了一下，「那個趙文君仗著自己學習好，一天到晚傲得不得了，誰都不願意搭理。可我卻知道他的底細，在我面前他永遠繞著走路。」
　　
　　「你們是同一所初級中學畢業的？」劉俊想了一下問著。
　　
　　「嗯，小學也是同學。」小胖子點點頭，「當年他爸爸的事情鬧得誰都知道，我媽都不讓我跟他一起走。那個被他爸爸強姦的小女孩也在我們學校，出了事就轉走了。這件事本來算是翻篇了，可到了高中，那個女孩子竟然也在實驗高中，還跟我們一個班！這事說起來真是夠巧合，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你認識那個女孩子？她叫什麼名字？」王城在旁邊做記錄，聽見這話手一頓。
　　
　　他們查過當年的強姦案，但是出於對未成年幼女的保護，那些資料被銷毀保密，關於受害人的資訊全都沒有。
　　
　　現在突然聽見有人知道受害人的底細，他們自然是有些驚喜。
　　
　　「我不想說，這對於女孩子是一種傷害。」小胖子雖然有些頑劣不羈，但是有最起碼的善良和底線，這一點值得表揚。
　　
　　劉俊點點頭，「你可以有所保留，我們很欣賞你的原則性。但是，你可不可以在保留的基礎上，說一說跟趙文君有關係的事情？他知道那個女孩子嗎？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
　　
　　小胖子覺得自己被尊重，被欣賞，臉上多了幾分愉悅。
　　
　　他想了一下，決定開口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那個趙文君一開始並不知道這件事，他還偷偷暗戀上了那個女生。我看見他偷偷往那個女生書包裡情書，後來他們倆還真好上了。
　　
　　別看我長得不起眼，我可是有素質的人，不幹缺德事。我誰都沒跟誰說，就當不知道這件事。他們要是能走下去，也算是趙文君替他爸爸贖罪了。
　　
　　可事情從來都不會這樣順利，女孩子的媽媽偷看女兒的日記知道了這件事。她記得那個禽獸的兒子就叫趙文君，再估計年齡，覺得差不多就是同一個人。
　　
　　那天她來學校找趙文君，我看見了。第二天，女孩子再次轉走了。而趙文君的情緒起伏很大，本來就不愛說話，那陣子瞧誰都跟見了仇人一樣！」
　　
　　「女孩子轉走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根據他說得情況，只要到學校一調查轉學生的情況，就非常容易知道女孩子的資訊。但是劉俊不想這樣做，就讓那個可憐的女孩子能過上平靜的生活。希望她能徹底遠離當年的事情，徹底走出陰影！
　　
　　「上學期期末的時候吧。這學期開學，那個女孩子就沒來，大夥都說她轉學了。至於轉到哪裡，誰都不知道。」小胖子輕嘆口氣說著，「那個女孩子總是文文靜靜的，誰一大聲說話就像受驚的小兔子一般。她從來不敢跟男同學走得太近，趙文君是個例外。我想，這次的事情對於她又是一次不小的打擊。」
　　
　　「那麼你們對張翔瞭解嗎？」劉俊接著問。
　　
　　「張翔？」那個高個些的孩子說，「他是我的同班同學，因為家裡事生生耽誤了。學校有幾個小混混用這事刺激他，趙文君幫他出頭了。打那之後，他們的關係一直挺好，可能是同命相連吧。剛才張翔還在網上露頭，肯定在對面的飛翔網吧，他總在那裡上網。」
　　
　　看樣再也問不出什麼來，劉俊和王城又去了對面的網吧，果然在那裡找到了張翔。
　　
　　「員警叔叔，你們又找我做什麼？」他跟劉俊沒差上十歲，張口閉口就是叔叔。
　　
　　這邊說話，那邊雙手還在鍵盤上劈哩啪啦的打字。劉俊湊近了一看，他正跟人組隊玩遊戲呢。
　　
　　「趙文君跟你說過關於他爸媽的事嗎？你們是怎麼成為好朋友的？上次你們一起去監獄看望你父親，具體情況你能再說說嗎？」王城看見他接連問著。
　　
　　他頭都不抬，嗯嗯了兩聲，似乎根本就沒聽清楚對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