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嗜酒態睡

第521章 應對自如

　　這番話說中了女人心中的擔憂，那些親戚聽說有賠償，還不等錢到手就一個個上門整事了。正如蕭奇所言，她要是死了，那些錢自己的孩子一毛都得不著！
　　
　　她猶豫糾結了一會兒，怎麼想都覺得死是非常不合適的買賣，而且壓根她就沒想真跳下去。能多得四萬已經很好了，連法院都去了，也一分錢都沒多要來。六十萬，去掉給兩個老不死的十萬，剩下五十萬夠她們娘三過一輩子了。
　　
　　「好吧，不過你不能反悔！我要現金，馬上就給我！」她不放心的強調著。
　　
　　蕭奇點點頭，「我們這麼大的集團，不差你這六十萬，我可以馬上讓他們準備現金。要是得不著錢，你可以再爬上來嘛。」最後這句話純粹是調侃。
　　
　　「那下面那些人要錢怎麼辦？」女人往下面瞧了一眼，那三十多個腦袋似乎都變成了人民幣，一想就讓她覺得肉疼。
　　
　　蕭奇這功夫終於忍不住笑起來，「大姐，他們不用你管，包在我身上！」
　　
　　「太好了！老闆就是不一樣，真是出手大方，恭喜發財啊！」她說得不倫不類，隨後往前走。
　　
　　可能是因為站得時間太長沒怎麼動彈，她的兩條腿都開始抽筋。剛剛邁出一條腿，就有些站不穩，整個人往後面倒下去。
　　
　　蕭奇手疾，一把就抓住她的胳膊，使勁往回拽。他低估了女人的體重，女人是拽回來了，他卻到了邊緣。女人扶住牆一鬆手，他整個人掉了下去！
　　
　　「啊！」下面的所有人都驚呼起來，曲寞的車子開到近前，正好看見這驚險的一幕。
　　
　　「撲通！」蕭奇整個人掉在大氣墊上，這回讓他說著了，這些東西的費用得由他出了！
　　
　　所有人都圍了上去，醫護人員上去檢查了一番，萬幸，連點皮外傷都沒有。
　　
　　他從氣墊上面下來，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飛速下降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死定了。腦子裡閃過很多畫面，竟然還有跟那個小妖精跳舞的鏡頭，媽的，中了她的毒了！
　　
　　眾人看見沒什麼事，陸續散去。那個女人也從上面哆嗦著下來，方才蕭奇掉下去給她嚇壞了，現在腿肚子還在轉筋。
　　
　　晨報的記者過來採訪蕭奇，這場討要賠償變成了見義勇為。現在的讀者口味很獨特，最喜歡這種峰回路轉的新聞。
　　
　　蕭奇趁機宣傳了一下蕭氏集團的企業文化，這可是免費打廣告的最好機會。關於賠償金的問題，他也做出了說明。
　　
　　「這位大姐的丈夫不幸遇難，我們表示悲痛，之後也積極進行了協商理賠。因為種種原因沒能達成一致，經過法院判決給出的賠償金額低於我們開出的五十六萬。
　　
　　不過我們瞭解到大姐家裡情況特殊，屍體又丟失一條胳膊到現在沒有找到，所以我們決定賠償六十萬整。大姐也很通情達理，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
　　
　　這番話說得很有藝術，一方面說明蕭氏在法律角度並不理虧，但是站在人性方面願意做出妥協和退讓。再加上蕭奇親自上樓跟家屬談判，還勇敢的救了家屬一命。這些都讓他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來，蕭氏的光輝形象也被樹立起來！
　　
　　「不好意思，我們要跟家屬簽訂理賠協議，暫時不能接受你們的採訪。而且我們蕭氏的宗旨就是低調注重內涵，這也是我個人推崇的一種生活態度。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這裡的一站式購物商場會讓南江市的人民感受到來自我們蕭氏的濃重的企業文化！謝謝大家，今天辛苦了！」
　　
　　曲寞看著蕭奇面對記者的從容和老練，覺得這才是他的弟弟！即便身上只有二分之一曲家人的血統，也是一匹吃肉的狼而不是等人打臉的狗！
　　
　　打發了記者，蕭奇的臉色這才難看起來，「大哥，嚇死我了，要是再差那麼一點點，你就得去閻王爺那裡見我這個弟弟了！」他朝著曲寞哀嚎著。
　　
　　曲寞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你，很好！以後有什麼事言語一聲，我會幫你！」
　　
　　曲寞可是從來沒誇獎過蕭奇，從小到大一路漠視，連打壓的資格都沒給過他。現如今聽見曲寞說這話，他心潮起伏有些小激動。蕭奇在心裡暗罵自己沒用，這麼大的人，因為大哥一句誇獎就興奮，跟個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
　　
　　「大哥，你現在就得幫我！」他鄭重其事的說著，「扶我進去休息一下，我腿軟，嘻嘻。」
　　
　　真是個不正經的傢伙，前一刻還是成功企業家的模樣，現在又一副小混混的樣子。
　　
　　曲寞伸手扯著他的脖領子，把他拽到旁邊的屋子裡。那個女人正在裡面喝熱水，看樣子緩過來不少了。
　　
　　蕭奇給律師打電話，把之前擬好的協議拿來，另外再重新擬一份四萬塊錢的賠償協議，以他個人的角度出發。女人聽了非常的高興，連聲的道謝。
　　
　　這邊剛剛處理好，蕭奇的手機又響了，看著上面的號碼他不由得皺眉。
　　
　　「大哥，一會兒老佛爺開罵你可要替我說幾句好話啊。」說完，他才接聽電話。
　　
　　果然，一頓劈頭蓋臉的罵過來。他把手機拿得老遠，聽見那頭喊著「人呢，在聽嗎」，這才重新貼到耳邊。
　　
　　「媽，我一直在認真的聆聽您的敦敦教導。這才罵了十分鐘，您歇會兒再來一輪？」
　　
　　「小混蛋，你要是再做危險的事情，就從南江給我滾回來！」曲晚櫻的情緒明顯好了很多，「馬上要追加第二批投資五千萬，混不出人樣，你別想回來了！」
　　
　　「母上大人，你這到底是想讓我回去還是讓我留下？」
　　
　　「王八蛋！」
　　
　　「母上大人，這句話可不可以理解為在罵我父親......」
　　
　　「小犢子，等你回來的！」那邊又罵了一句，電話這才掛斷。
　　
　　曲晚櫻是大集團的董事長，在多少大事面前從容不迫，只有面對自己這個兒子，總是在崩潰的狀態。
　　
　　「老佛爺工作壓力太大，偶爾讓她發洩一下有好處。女人的更年期情緒不穩定，要是憋著容易做毛病。呵呵呵。」蕭奇大大咧咧的笑著，他們母子這麼多年都是這樣相處過來的。
　　
　　曲寞幽幽的吐出幾個字，「你們高興就好。」
　　
　　緊接著，曲寞的手機又響了。
　　
　　「嗯，姑姑。」他瞥了蕭奇一眼，看見蕭奇朝著自己做拜託的手勢。
　　
　　他一邊講電話一邊往外走，「姑姑，蕭奇繼承了曲家人優良的血統。」
　　
　　「那些年，爺爺奶奶把他慣壞了。集團在不久的將來會出現震動，我需要他迅速成長起來，這樣才能扛起重任！曲寞，幫姑姑照顧一下蕭奇，我這邊實在是分不開身。」電話中的曲晚櫻沒了方才張牙五爪的模樣，就像個普通的擔憂兒子的母親。
　　
　　「姑姑，想要讓小鷹學會飛翔，總該放手才行。」曲寞知道姑姑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只是骨肉相連始終不能真正放下，「蕭奇是貪玩了些，心裡卻並不糊塗。當年他在國外念書，不到兩年就修滿了學分，可見智商夠用。只要他下定決定想要做，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他。南江市是咱們曲家的根據地，只能給他助力。」
　　
　　「聽見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當年因為曲晚櫻執意要嫁給現在的丈夫，老爺子氣得要跟她斷絕關係，曾經說過再不管她的事情。以後蕭家人，包括後人，出了什麼事都不要打著曲家的名號，而且絕對不會幫忙！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老爺子的氣早就消了。但是老爺子說話從來都算數，曲晚櫻心裡沒底啊。現在聽見曲寞的話，她倍感安慰。
　　
　　她又問了問兩個孩子的事情，曲寞的臉上馬上出現笑容。
　　
　　下個月，他們要給兩個孩子辦一周歲的生日會，只邀請了親屬參加。不過曲家人多，即便只有直系親戚也要坐兩三桌。
　　
　　以柔主張簡單溫馨富有童趣，生日宴會就在家裡辦。曲寞專門找這方面的公司策劃，準備把家裡裝飾成童話的樣子。擺上童話故事書中的人物造型，一樓大廳放置個大型的充氣淘氣堡，主要用五顏六色的氣球裝飾。另外，他還請工作人員辦成各種卡通形象出現，以西式自助的形式進行。期間有個小小的切蛋糕儀式，還請了專人辦成小丑進行表演。
　　
　　整個過程請了專業的攝影師拍攝，留住這個美好的瞬間。曲寞還請人專門設計了兩個孩子的服裝，生日宴會那天扮成王子和公主。
　　
　　說好的簡單呢？這一下子就得花不少錢，兩個小屁孩才一周歲，他們還穿著紙尿褲，這樣浪費真得好嗎？
　　
　　不過曲寞的主張就是把最好的給孩子，又反復強調一周歲如同成人禮，是一個孩子走向社交的第一步，非常重要！
　　
　　好吧，以柔只好同意。反正不用她張羅，也不用她出力。
　　
　　以柔的衣服就在栗栗的工作室訂做了，說好不需要錢，只要以柔肯穿就可以。
　　
　　栗栗親自操刀，肯定就設計縫制完畢，打電話約以柔過去試穿。

嗜酒態睡

第522章 英雄相惜

　　栗栗的工作室開在南江市最古老的巷弄裡，那裡的建築非常的古樸甚至是破敗的。在燈紅酒綠高樓林立的南江，這裡似乎是另外一個世界。
　　
　　因為這裡都是真正的古建築，出於對文化遺產的保護，政府不允許改建只能整修，而且要用仿古材料，盡量保持建築的外觀。
　　
　　這幾年，政府搞開發旅遊，這裡逐漸變成了一個景點。有很多愛好古建築的遊人，在茶餘飯後到這裡走走。這裡的弄堂都很狹長，成了天然的步行街，空氣非常的好。街邊的老式建築陸續成為商家，賣各種旅遊紀念品，以手工製作為主。還有不少酒吧和特色小吃，弄堂裡點著紅燈籠，夜晚比白天更為熱鬧。
　　
　　栗栗的工作室在一條巷弄的最深處，以柔抱著一邊閒逛一邊找的念頭，在東轉西轉中終於找到了。
　　
　　青瓦紅牆，漆黑的兩扇木質門。在門邊的牆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面用繁體字寫著「極度服裝設計工作室」幾個字。
　　
　　以柔沒有找到門鈴，只好輕叩門上的銅環。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悠長的弄堂裡，非常的清晰。很快，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了過來，門被打開了。
　　
　　栗栗素面朝天的臉露出來，她梳著低馬尾，穿著一件棉質的白色長裙，腳上一雙平底的鞋拖。
　　
　　「你來了，快進來。」她的眼睛笑起來很嫵媚。
　　
　　以柔初見她，覺得她化妝打扮偏性感，可看見素顏的她才覺得不是化妝打扮的問題。栗栗的五官偏艷麗，股子裡有股性感慵懶的氣質。以柔甚至覺得，素顏的她像一隻小貓，溫順中藏著利爪，更有魅力一些。
　　
　　「自然光下你的膚色更好，我選得顏色很適合。」栗栗滿意的看著以柔，也覺得日常裝扮的以柔多了一股恬淡的美，而且具有中國古典美女的氣質。
　　
　　這就是她尋找了很久的面孔，最難得是以柔的身材也非常棒，多一份嫌胖，少一分則清減。
　　
　　人與人之間是講究眼緣的，從她看見以柔第一眼起，心裡就生出想要親近的念頭。都說女人善妒，看不得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可栗栗骨子裡有男兒性情，對以柔是英雄相惜的感覺。
　　
　　她牽著以柔的手進去，以柔這才看見房子的全貌。小小的院子，正房三間，左右兩邊是偏房，門窗都是木質的，牆上畫著梅蘭竹菊四君子，古香古色。窗下種著幾株芭蕉，正是含苞待放的時節。窗戶是上翻式的，用一根木棍撐著，能看見裡面放著炕桌，上面是筆墨紙硯和茶壺等物。
　　
　　正房門口有一條迴廊，廊下掛著鳥籠子，裡面是一隻紅嘴的八哥。那畜生看見有人進來，小眼睛滴溜溜亂轉，叫嚷著︰「美女，美女！濃妝艷抹總相宜！」
　　
　　「好有靈性的小東西。」以柔聽見驚喜的笑著。
　　
　　兩個人進了屋子，就坐在窗前的榻上。以柔看見後窗戶也打開著，外面是翠綠的竹子。
　　
　　「看不出你還喜歡古典的東西。」以柔覺得這裡有點像林黛玉的瀟湘館。
　　
　　「傳統中有不少東西是精華，應該繼承下去。」栗栗淡淡的笑著，讓以柔先坐，她轉過屏風進去取衣服。
　　
　　不一會兒，她抱著一個大盒子進來，打開，從裡面拿出一條裙子來。
　　
　　「本來我的設想是為你做一件純中國風的旗袍，但是你們的周歲宴是西式的。所以我保留了中國傳統的手工刺繡的工藝，款式偏西方一些。」栗栗把裙子展開，華麗的綢緞上面是手工繡得花開富貴。
　　
　　繡工採用明暗兩種絲線，勾勒出多層次的立體圖案。層層疊疊的花瓣，上面的脈絡清晰可見，以柔可以預見到，穿上這條裙子行走間會讓花朵更加的逼真立體。
　　
　　「屏風後面有試衣間，用我幫忙嗎？」
　　
　　以柔搖搖頭，拿著裙子進去，換好照著鏡子看了半天才磨蹭出來。
　　
　　「我覺得有些太華麗了。」以柔低頭看看，有些猶豫要不要穿出去。
　　
　　「這麼華麗高貴的設計，絲毫沒把你湮沒。相反，你的氣質完全壓得住這個設計，而且賦予了它新的靈魂。完美，非常完美！」栗栗的眼中露出狂熱的光芒，「商，我想請你去國際時裝周演繹我最新的作品，怎麼樣？」
　　
　　「我又不是專業的模特，而且身高差太多。」以柔清楚自己的條件，根本就不能跟那些模特比。人家脖子以下全是腿，她往人家身邊一站，只能到人家胸口，太尷尬了！
　　
　　「不，你作為主秀最後一個出場，將演繹我最重要的作品！」栗栗把以柔帶到書桌前，上面放著她的設計圖紙，「你看看，這就是我的摯愛。」
　　
　　她的眼裡滿是光彩，看著自己作品就像看著愛人。以柔一下子被眼前的作品吸引，雖然還沒有著色只是初稿，卻已經讓人驚艷了。
　　
　　純中國風旗袍，立起的高領，精美的盤扣，裁剪合適的腰身。尤其是上面的刺繡，最具有中國代表性的牡丹，富貴高雅寓意美好。
　　
　　穿著這樣的旗袍，撐一把油紙傘，著一雙軟底平底布鞋，會讓人有種恍然穿越的感覺。
　　
　　以柔很喜歡這樣的風格，只是生活中沒有機會穿。那種綢緞穿在身上的感覺就跟普通布料不一樣，可惜現在的衣服款式不適合用綢緞這種面料。而且綢緞不好打理，穿不好就一身的褶皺，反而影響美感。
　　
　　「你喜歡？那就來吧。」栗栗看出她眼中的歡喜，趕忙攛掇著，「大約在十一月份左右，飛機票和住宿、吃飯都是我提供，你只要出人就可以。可以帶著老公和孩子們一起去，然後在米蘭逛一逛。」
　　
　　「好吧，不過我要跟老公商量一下，再看看有沒有時間。」以柔知道曲寞那邊不是大問題，只要她想去，曲寞會答應。只是曲寞和她都不是說走就能走開，要是出了命案，別說出國，就連出南江市的時間都沒有。
　　
　　栗栗不想強人所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計劃，她不可能要求其他人完全配合自己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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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抓周

　　兩個寶寶的生日宴溫馨又熱鬧，曲家人老老少少聚在一起，兩個孩子和他們的父母成了焦點。一家四口人，顏值爆表，完全是童話世界裡才有的搭配。岱岱穿著裁剪合體的小燕尾服，裡面配白襯衫，粉紅色的領結，襯得小臉越發粉嘟嘟的白。他下面穿著白色的跑褲，一雙黑色的皮靴，就是童話裡王子的形象。只是這個小王子有些高冷，見了誰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樣。
　　
　　站在他旁邊的小芷芷穿著粉色的公主裙，頭上戴著瓖滿了水鑽的髮箍，腳上是一雙水晶鞋。她片刻不消停，邁著小短腿在屋子裡溜達，偶爾覺得走這個動作不好掌握，還在地上爬幾圈。很快，她頭上的髮箍掉了，裙子上面的薄紗也淩亂不堪，哪裡還有半點的公主模樣？
　　
　　以柔無奈又寵溺的看著女兒，這個小傢伙越大越調皮，不知道長大以後能不能變成淑女！小芷芷哪裡明白媽媽的擔憂？她正在努力往充氣城堡上爬，呲溜，滑下來，她也不哭，再往上爬。算了，就這樣的模樣哪裡能跟淑女沾上邊？
　　
　　曲寞正在跟曲家三叔說話，眼睛卻不時就看看兩個孩子和以柔。
　　
　　以柔今天的裙子很漂亮，高貴中帶著典雅，尤其是走動起來，讓這件衣服有了生命。裙子也用了粉色系，和他裡面的粉色襯衫很配。他們一家四口，粉紅得快要冒泡泡，讓人看了不由得嫉妒。
　　
　　曲爺爺和曲奶奶也來了，看見兩個寶寶可愛又健康，笑得合不攏嘴。三嬸和曲寬也出席了這次的周歲宴，只是不敢往曲爺爺身邊靠，有意無意的躲閃著。三叔見了有些皺眉，帶著妻子往人堆裡去。曲寬倒是開朗有活力，跟曲家那幾個同輩相處融洽，似乎很談得來。曲溪也來了，還把孟哲帶來介紹給大家，應該是正式確定男女朋友關係了。孟哲是曲奶奶選中的孫女婿的人選，自然是非常滿意，他很容易就得到了曲家人的認可。
　　
　　只有王秀麗還隱約有些疑慮，丈母娘看準女婿，都是百般挑剔。尤其是她們母女這樣的關係，她自然是越發的謹慎小心。
　　
　　趁著眾人不注意，她找到跟曲溪獨處的機會，趕忙詢問關於孟哲的事情。
　　
　　「我知道自己是瞎操心，你是個聰明孩子，不會輕易就上當受騙。但是，女人一遇到愛情就會昏頭，我有些擔心。」她有些焦慮，臉上帶著些許的小心翼翼，「我想跟那個小夥子談談，你同意嗎？」
　　
　　「我不過是交個男朋友罷了，不用這麼嚴重吧？」曲溪有些皺眉，覺得她的行為有些太過，用得著這麼如臨大敵嗎？沒有她的二十多年，自己也沒被什麼男人騙走啊！
　　
　　雖然後面的話沒說出口，可都寫在臉上。王秀麗看得清楚，心裡一陣刺痛，愧疚之情湧上心頭。她錯過了女兒太多成長的軌跡，如今突然出現就要求干涉女兒的感情，也難怪曲溪是這種態度。明明心裡能理解，可還是難受的不得了！
　　
　　「是我太急切了點，你不要往心裡去。」她連忙道歉，「上次給你送去的鹹菜還有嗎？晚上我再送去些，你要是回去的晚，我就放在門衛，你別忘了取。」
　　
　　曲溪剛想要拒絕，就聽見有人喊切蛋糕。她趕忙過去湊熱鬧，孟哲看見她跟媽媽一起說話，瞥見她的眼神不怎麼對勁，悄悄牽住她的手。
　　
　　「我沒事。」曲溪朝著他笑了一下，「只是覺得母女像陌生人一樣客氣，不怎麼舒服。」
　　
　　「慢慢就好了，你要給阿姨親近你的機會。」孟哲有時候常常在想，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他或許沒有機會得到曲溪的芳心。他在曲溪感情最脆弱的時候走進她的生活，這應該算是趁虛而入了。可不管怎麼說，他是真心喜歡曲溪，想要一輩子對她好。
　　
　　曲寞一家四口站在中央，前面放了一個大蛋糕。兩個小寶寶四隻小手抓著大塑膠刀，在蛋糕上面比劃了一下，劃出個痕跡來。剩下的部分就交給曲寞和以柔，曲寞握住以柔的手，兩個人相視一笑，又撒了一把狗糧！
　　
　　切完蛋糕，分給眾人。小芷芷伸出胖乎乎小手，抓了一大塊就往嘴裡塞。小臉上面沾滿了奶油，伸出小舌頭舔了一圈，然後笑得雙眼像月牙。這小東西逗的大家哈哈大笑，小岱岱卻滿臉都寫著嫌棄兩個字。
　　
　　切完蛋糕，開始下一個環節，抓周。桌子上放擺著各種各樣的物品，有水果，有古錢幣，有純金的小天平，還有金印，幾本書，曲爺爺的軍功章，胭脂盒等等，五花八門，有的是為了好彩頭，有的是淘氣的大孩子放進去想要湊趣。
　　
　　「抓啊，喜歡什麼就抓什麼！」眾人都眼吧眼望的瞧著，尤其是曲爺爺，眼睛瞪得溜圓，一眨不眨的瞧著。
　　
　　芷芷邁著小短腿走過去，先是拿起水果瞧瞧，「啪嗒」一聲扔在地上，隨後又把金印抱起來，玩了一陣兒又扔了。這丫頭把桌子上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似乎沒有非常喜歡的物件。
　　
　　突然，她發現了曲爺爺的軍功章，一把就抓住呵呵的笑起來。這次，誰要都不肯散手，寶貝似的摟在懷裡。
　　
　　「咱們曲家要出花木蘭了，這丫頭可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好東西。」眾人想要討好曲老爺子。
　　
　　可老爺子似乎並不是特別的高興，彎腰把岱岱抱起來，慈愛地問著︰「你喜歡妹妹手裡的東西嗎？太爺爺給你要過來好不好？」女孩子還是文靜淑女些的好，拿軍功章有什麼用！那東西是他特意給曾孫子準備的，沒想到卻被小丫頭搶了先。
　　
　　岱岱也不言語，一眼都不看那軍功章。他伸出小手，竟然在曲爺爺的下巴上狠狠拽了一下，幾根鬍子就被扯了下來，疼得老爺子一咧嘴。
　　
　　「哈哈哈哈！」老爺子不怒反笑，「我的鬍子都敢拔，這孩子有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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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談心

　　參加完兩個寶寶的周歲宴，曲溪又趕回了公司。最近公司有個大業務，所有人都加班加點的工作。她抽空出來一個小時，不等正式散場就離開了。
　　
　　看著女兒沒吃多少東西，王秀麗這個做媽媽的心裡自然是不好受。她心中有深深的愧疚感，哪怕是曲溪有半點的不妥貼，都會覺得是自己的錯。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缺失的那麼多年都無法逆轉。
　　
　　妻子臉上沒有過多的表露，可她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哀愁卻騙不了曲和平。原本他是不打算插手他們母女之間的事情，讓她們去慢慢修復，畢竟是血濃於水。
　　
　　可曲溪那丫頭瞧著嘻嘻哈哈粗心大意滿不在乎的樣子，骨子裡卻是個細膩脆弱容易受傷的孩子。這樣下去，她們母女二人的感情還會繼續生疏下去。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卻沒有其樂融融的樣子！
　　
　　眾人都陸續離開，王秀麗回家沒閒著。她包了些餃子，在冰箱裡稍微凍了一下。然後裝在保鮮盒裡，又裝了些鹹菜，滿滿當當一大口袋。
　　
　　她打算給曲溪送過去，曲和平要開車送，她說什麼都不讓。
　　
　　去了好長時間她才回來，說是曲溪加班沒回家，她把東西放在門衛了。曲和平知道，她肯定是想要見女兒，可又不敢打電話生怕打擾女兒工作。想到她面對曲溪時的小心翼翼，他不由得心疼。
　　
　　他藉口有事，開車去了曲溪公司樓下。等到晚上十點左右，才看見曲溪揉著肩膀回來。
　　
　　「爸，你怎麼來了？」曲溪感覺非常的意外。
　　
　　「沒事，從這裡路過想要看看你。」曲和平覺得自己是最不合格的父親，對女兒和兒子都虧欠太多，「餓了嗎？爸請你吃宵夜！你沒有約會吧？」
　　
　　「難得爸請客，有約會我也得推掉啊。」曲溪笑嘻嘻的說著。
　　
　　曲和平帶著她去吃日本料理，父女二人要了一個小小的包廂，安靜不受打擾。
　　
　　「日本料理好吃，就是太少！像我這樣的胃口，估計吃一頓得半個月的生活費。」曲溪看著小碟子裡份量非常少的壽司說著。
　　
　　「辛苦工作就是為了吃好一點，穿好一點。在能力承受範圍之內，任何消費都不算奢侈浪費。」曲和平教育子女並不嚴苛，但是堅決不無底線的寵溺。對於已經參加工作，能獨立生活的子女，他不會隨便就補貼生活費。
　　
　　可他對曲溪到底是特別，「如果在我有時間的情況下，不介意每個月被你宰一兩次。」
　　
　　「好啊。」曲溪嘴上這樣說，可心底卻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她知道爸爸這些年在部隊工資雖然很高，但是錢一直握在董千惠手中。董千惠並不是完全沒有心機，她在假離婚之前，賣掉了一棟房子，錢也攥在自己手裡。去美國的時候，她把所有的錢都帶走了，只給曲和平留下一棟部隊分的福利房，並沒有個人產權。
　　
　　現在曲和平轉業到地方，進得又是清水衙門，專門抓腐敗的紀檢委。他除了每個月的工資，就是單位的各種補貼。現在家裡又多了兩口人，曲寬還在念大學，用錢的地方很多。
　　
　　「曲溪，我想跟你談談你媽媽，你的親生母親。」曲和平終於開口了。
　　
　　其實，曲溪早就預料到了他今天的目的，多少有了心理準備。可在聽見這話時，她的眼神還是閃爍了一下。
　　
　　「好吧。」該來的遲早得來，這是個無法逃避的事實。她現在是成年人，處理事情不能像個小孩子。
　　
　　她也覺得自己跟媽媽之間距離太遠，想要融洽需要的時間太多，多到她都不知道會等到什麼時候。
　　
　　而且她心中一直有很多的疑問和好奇，又不好意思直接問。現在父親主動要談談，她思想上並不抵觸。
　　
　　「從哪裡說起呢？這個故事有點長，你不要嫌我囉嗦。我只是想盡量還原事情的本來面目，讓你知道當時的情況，希望你能理解我和你媽媽的苦衷。至於你原不原諒，我們並不敢奢望。不管當年的事情有再多的身不由己，對你情感上造成的傷害卻抹不去，所以，我們覺得非常抱歉！

　　曲和平在曲溪心裡像一座山，現如今看著這樣的爸爸跟自己道歉，她心裡不是滋味，不由得紅了眼圈。
　　
　　她忙低下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掩飾住自己內心情緒的波動。
　　
　　曲和平也稍微平靜了一下，「我跟你媽媽是高中同學，而且是同桌。那個時候，班裡的座位都是開學第一天隨便坐，老師不會排座。我一進教室，第一眼就看見了你媽媽。她坐在那裡，渾身似乎在發光，其他人都彷彿不存在了。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看見她拼命低頭，脖子都紅了。那一刻，我覺得自己遇見了愛情。
　　
　　給她寫得情書被老師發現，逃學一起去看電影，晚自習偷偷去操場上看星星，為了她跟其他男生打架……在老師和家長看來所有壞學生做過的事情，我和你媽媽都做了。我們很年輕，但是對待感情是非常認真的。
　　
　　我們約好一起考同一所大學，畢業之後就結婚。那個時候的我們太過年輕，彼此深愛的輕年男女在一起難免會有衝動，我們在一個夏天的晚上偷吃了禁果。可就在我滿心憧憬美好生活的時候，你媽媽突然失蹤了。她退了學，搬了家，徹底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我找了她一個多月，可沒有任何的消息。那個時候的我大受打擊，覺得被欺騙了，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愛情了！幾個月之後我參加了高考，卻發揮失常，最後進了軍校。
　　
　　就在我考上軍校的那個暑假，一個小嬰兒被放在家門口。外面是小碎花的被子，裡面掖著一張寫著孩子的出生年月日和名字的紙。那個孩子就是你！」
　　
　　聽到這裡，曲溪的心忽閃一下。她無法想像自己那麼小就被親生母親拋棄，那麼小的嬰兒會不會有傷心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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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誤會解開

　　曲溪一直很好奇自己的身世，在聽見自己被扔在爺爺家門口的時候，雖然早已經有準備，卻還是不免心痛。
　　
　　她喝了一口米酒，把那份苦澀壓了下去。在家庭經過變故的這段日子，她有時候會感激董千惠，雖然沒給她真正的母愛，卻給了她完整的家庭。這讓她在面對其他孩子的時候，沒有任何的自卑和悲傷。在某些程度上，她對董千惠是感激的。
　　
　　「那個時候，我整個人是懵的，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父親。你那麼小，用兩隻手就能托起來。我不敢抱你，也不敢去看你，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去做父親！
　　
　　那個時候的我是懦弱的，甚至稱不上是個男人。你爺爺抱著你去做了親子鑒定，確定是曲家的骨血，就決定把你留下來，還親自給你取了名字。可我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我擔不起這份責任。
　　
　　就在這個時候董千惠出現了，她自己做主退學了，說要做你的媽媽。她願意在這個時候嫁給我，讓我去放心念軍校。董家的長輩不同意，她就尋死覓活，我們最後結婚了。
　　
　　因為我還要去念書，所以並沒有辦婚禮。你爺爺讓董千惠復學念書，你就留在爺爺奶奶跟前撫養。雖然董千惠跟我從小一起長大，但是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我無法把她當成妻子一樣對待。去軍校念書，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不想面對你，也不想面對董千惠，我選擇了逃避。這一逃就是三年，直到快畢業的時候，董千惠找到了學校。那天，她跟我哭訴自己的孤單寂寞和傷心，我們喝了不少酒。後來，她就有了曲宣，我也分到了部隊。
　　
　　雖然我從來沒把她當成妻子，但是有了你和曲宣，我們這段婚姻必須得持續下去。尤其是她對於我們父女有恩情，我又不期望再遇見愛情，索性就打算這樣過一輩子了。
　　
　　可命運偏偏喜歡在你絕望的時候再帶給你希望！董千惠提出要離婚，然後帶著曲宣去美國。我不想挽留，甚至鬆了一口氣。跟不愛的人在一起生活，那種感覺讓人覺得窒息。她去美國，我非常樂意。
　　
　　就在她辦理出國一系列事宜的時候，我重新見到了你媽媽。原本我以為我會恨她一輩子，可在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卻只想知道這麼多年她過得好不好。沒有想像中的恨，那份沉睡已久的愛卻被喚醒，而且經過二十多年的發酵越發的濃烈。
　　
　　經過幾次談話，我覺得當年的事情似乎是另有內情。可你媽媽什麼都不肯說，她不想影響我現在的生活。我找了私家偵探調查，這才發覺了當年事情的真相。
　　
　　原來，當年你媽媽誤以為我跟董千惠有婚約，而且兩家大人商量好了畢業之後訂婚。董千惠還故意找機會親近我，拍下一些容易引起誤會的照片。她還告訴你媽媽，我的什麼部位有痣等等，讓你媽媽以為我們早就在一起。她還說，你爺爺最講究門當戶對，以你媽媽的家庭想要進曲家門是不可能的。
　　
　　你媽媽那個時候已經發現自己懷孕，她知道自己念不成書，又不想耽誤我的前程，最主要的是她想要留下肚子裡的孩子。所以，她毅然決然的選擇離開學校，離開南江，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生下孩子。
　　
　　那個時候她家裡並不寬裕，董千惠假裝好心的提供了幫助。就在你媽媽生產的時候，董千惠找人把她送到小診所。趁著你媽媽生產時昏迷，偷偷把你抱走。她沒有想到，在她走後不久，你媽媽又生下了你弟弟，而你媽媽也不知道，她還生下一個大女兒。」
　　
　　怎麼會是這樣？曲溪被這個真相嚇到了，她真是始料未及。她從來沒想過，這二十多年來，媽媽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曾經的埋怨、憎恨，一下子失去了目標。
　　
　　「私家偵探不僅調查出了當年事情的真相，還查出了其他的事情。所以，那一陣子我也有些混亂，甚至有些憤怒。可冷靜下來想想，愛，能讓人變得美好，也會讓人瘋狂。這二十多年，這個名存實亡徒有其名的婚姻，對於董千惠來說也是個折磨。
　　
　　我們都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剩下的日子不該在恨裡渡過。所以，我選擇了原諒，也想要帶著一顆平和的心跟你媽媽重新開始。我心裡是慶幸的，慶幸這麼多年兜兜轉轉又能夠重逢，慶幸你媽媽一直沒有嫁人，慶幸你和曲寬都非常的健康正直。
　　
　　當年你媽媽離開的時候才剛滿十八歲，她又帶著個孩子，沒有學歷，沒有技術，只有一雙手。你姥姥身體一直不好，姥爺早就去世，為了撫養你弟弟，你媽媽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可是她從來沒有過半點的抱怨，也從來沒找過曲家任何一個人。
　　
　　她看著柔弱，實際卻非常的堅強。這麼多年，單身媽媽的生活一定會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可她卻從來沒對我念叨過一個字。在她身上，我看見了許多自己沒有的品質，找到了一份安寧。
　　
　　你媽媽心裡苦，但是從來不說出來。尤其是因為你的事情，她一直在愧疚。即便是這樣，她也不願意把這些細節告訴你。她曾經說過，感謝董千惠撫養了你，給了你一個完整的家，讓你能夠健康無憂的長大。她不想破壞董千惠在你心中的形象，不想讓你傷心失望。
　　
　　可你性子太倔，不肯輕易就低頭。這麼多年，我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面對你，我總能想起你媽媽，想起當年她的絕情，所以總是逃避。我忽略了你的情感，忽略了你的心理需求。你媽媽說過，你才是最缺少愛的孩子！」
　　
　　聽到這裡，曲溪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一直覺得沒有人能理解自己的感覺，沒有人能明白自己的痛苦。可現在，她的委屈終於有人知道了！
　　
　　看著她掉眼淚，曲和平長嘆一口氣，讓她痛快的哭出來，應該會更好一點。

嗜酒態睡

第526章 撲朔迷離

　　曲溪跟爸爸推心置腹的談了一次，鬱結在心中已久的疙瘩終於解開了。她本來就是個心地善良又寬容的姑娘，在聽完爸媽的愛情故事之後，覺得比自己更辛苦的人是他們。
　　
　　兩個相愛的人，因為誤會而分別了二十多年。人生有幾個二十多年？再不好好在一起，就真得沒機會了！她終於能體會爸爸為什麼會這樣執著，為了媽媽從部隊轉業，為了媽媽不惜備受非議。
　　
　　她心底怨恨媽媽二十多年來的漠視，更不屑於媽媽這份遲來的母愛。可事情的真相竟然這樣離譜，媽媽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在知道她的那一刻，媽媽的震驚會多於任何人。
　　
　　曲溪覺得自己在某些方面比不上曲寬，對於他來說，父愛來得也是這樣突然和措手不及。但是他能夠很快就釋懷，並且用一顆寬容理解的心去接受，盡快的適應了新的家庭氛圍。而她，始終不能調整自己的情緒，拒絕接受既定的事實。還用冷漠的方式，拒絕了媽媽釋出的關心和愛。
　　
　　曲溪心裡比誰都清楚，每一次媽媽見過自己之後都會傷心難過。而她呢，並沒有感覺到報復的快感，心情也相當低落。
　　
　　正像爸爸所說，本以為再次相見會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沒想到卻只想知道對方過得好不好。愛已經深入骨髓，哪裡還有恨的餘地？
　　
　　「爸。」父女二人吃過飯，散步著往回走。這裡離曲溪的住所很近，曲和平打算把她送回去。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是第一次跟爸爸這樣悠閒自在的散步。
　　
　　她遲疑了好久，才說︰「爸，曲宣呢？他怎麼辦？」
　　
　　曲和平聽見這話略感安慰，他的女兒從來都不是個自私自利的人。當自己擁有了父愛母愛的時候，仍然想到了那個做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弟弟。雖然沒有人說關於曲宣身世的話，但是敏感的她感覺出了異常。她隱約覺得，曲宣很有可能只是董千惠為了綁住爸爸弄出來的孩子，而他的親生父親，應該是另有其人！
　　
　　明明不愛自己的人，非要苦苦捆在自己身邊。這個牢籠，是對兩個人的禁錮。只是，在他們的愛情故事裡，受傷最重的卻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孩子。
　　
　　想到曲宣，曲和平的眼神黯淡幽深了起來。對於這個兒子，他的心情非常復雜。
　　
　　「他姓曲一天就是曲家的孩子！」誰都不能確定未來會發生什麼，曲和平也查出了那個男人。離異，沒有小孩，剛剛開了一家小公司，經濟上還算可以。
　　
　　他是董千惠大學時候的追求者，可惜他並不知道自己只是顆棋子。至於他現在知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大的兒子，曲和平就不得而知了。他對董千惠沒有太多的恨，對於一個同樣消耗了青春和時光的女人，他只有同情。
　　
　　如果他們能走到一起，他會真誠的祝福。人活到他這個年紀，已經沒有什麼是想不開放不下的。豁達，是人生的一個新高度！
　　
　　聽見爸爸的話，曲溪心中稍微坦然了些。只有自己幸福，總是那麼的惴惴不安。
　　
　　「你媽很急切的想要跟你溝通，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曲和平說著，「她害怕你因為上一輩的事情，在感情上缺乏安全感，這會影響你對待愛情的態度。愛情是雙刃劍，我們都是深受其害。所以，我們希望你在愛情面前能夠保持一絲絲冷靜。出現什麼問題，一定要面對面的溝通，不要相信耳朵甚至是眼睛！」
　　
　　「嗯。」曲溪點點頭，她現在還不能確定孟哲就是自己這輩子想要走下去的人。因為孟哲的出現，正好填補了她內心的空虛和哀傷，這個時候的感覺是有偏差的。現在她接受了媽媽，也要重新審視這段感情。
　　
　　不知道孟哲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懊惱的想要吐血，一頓飯的功夫，他跟曲溪的距離就拉遠了，成了待考察的對象。
　　
　　曲和平剛剛把女兒送到樓下，就接到了領導的電話，說是有工作要他明天早上回單位開會。
　　
　　他在省紀委，一旦有重要的會議，保證是哪個領導要下馬。聽書記在電話裡嚴肅的語氣，他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等到第二天他趕回省裡開會，才知道這次會議竟然跟曲寞有關係。
　　
　　原本，曲寞那邊早就逮捕了黃文成，並對他進行了持續一個星期的秘密審問。根據他的口供，發現了驚天大案。販賣器官，涉及到了個人、醫院、不法商人，竟然還有省裡面的高官和一些地方官員。這個案子大到不敢輕易踫觸，唯恐把南江市折騰個天翻地覆！
　　
　　現在這個案子和黃文成已經被移交到了省裡的公安部分，他們紀檢委要對涉案的官員進行雙規。在案件還沒真正水落石出之前，不能造成太大的影響，對於個別的高官，要施行秘密監視，並限制其出境。
　　
　　案子移交到省裡，曲寞這邊就不用操心了。可在對黃文成的審問中，他招認了很多犯罪事實，也承認殺害了聾三。別看聾三沒念過多少書，卻是個頭腦靈活的傢伙。他悄悄弄鬆了蒙在眼睛上的布，並且記住了汽車最終停下的地方，還記下了黃文成的長相。
　　
　　在他準備跑路的時候，竟然找到黃文成，對他們進行威脅勒索一百萬。黃文成自然不能放過他，就殺了他棄屍荒野，順便割了他的腎賣掉。
　　
　　可黃文成拒絕承認殺害過萬佳的事實，而且是堅決否認。照理說，反正他逃不出死罪一條，不在乎這一條人命。但是他說自己沒做過的事情肯定不會承認，所以，殺害萬佳的兇手另有其人！
　　
　　這個推斷讓刑警隊眾人都覺得意外，竟然不是販賣器官集團做的，那麼死者的心臟為什麼會被取走？而且不管是刀口還是留下的使用過鉗子的痕跡，都不像是單純的謀殺呢？
　　
　　案子顯得撲朔迷離，需要重新理清思路。陸離決定重新勘察現場，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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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催眠

　　原本以為捉住了黃文成，破了販賣器官案，殺害萬佳的兇手就可以伏法。可結果卻讓眾人失望，反而讓萬佳案越發的撲朔迷離。
　　
　　陸離決定再次去勘察犯罪現場，再次重新詢問涉案人員。他先把劉進喊過來，兩個人來個實地模擬。
　　
　　他們在萬佳當晚打電話的時間從劉進家裡出來，果然一出門就看見最後一班公交車駛過來。兩個人上去，經過十五分鐘到了目的地。
　　
　　兩個人下車步行，到萬佳門口正好用了二十分鐘。劉進先是按門鈴，然後又掏出手機打電話，最後才翻牆進去。陸離就跟在他後面，看著他重演案發那晚的所有細節。
　　
　　劉進到了正門位置，喊了兩聲被害人的名字，然後發現門是虛掩的，用手輕輕一推就開了。他進了屋子，摸索著牆上的電燈開關，看清楚躺在床上慘死的萬佳，尖叫著跑出去。
　　
　　到了大門，他把門鎖打開，跑出去就遇見了開車來的老陳。
　　
　　「你確定大門是從裡面鎖住的？」看見他的動作，陸離再次確認著。
　　
　　他非常肯定的點點頭，「因為當時有些害怕，所以手有些不聽使喚。我當時還想，這破鎖還挺不好解。」他不好意思說自己當時被嚇壞了，哆哆嗦嗦的樣子連自己都覺得羞愧難當。
　　
　　聽見這話，陸離眉頭緊鎖。根據萬佳的死亡時間和通話記錄顯示，死者的死亡時間就在劉進到達十五分鐘之前。在短短的十五分鐘裡，兇手要完成殺人，還要完成取出心臟，並且要成功的逃走。
　　
　　如果是這樣，兇手極有可能是在劉進來之間剛剛離開，甚至有過踫面！
　　
　　大門的鎖沒有開，圍牆四周除了劉進的腳印沒有其他人的，難不成兇手是飛進院子又飛出去的？
　　
　　陸離在萬家的院子裡仔細瞧著，從正門到大門大約十米的長度。離正門兩米左右的地方用水泥砌了三個台階，兩邊是半人高的矮牆。上面比下面要高一些，下面是小園子，上面抹了水泥地面堆放著泡菜壇子和小醬缸。
　　
　　他跳上矮牆，左邊報警擾民的老頭正從窗口探出頭來瞧。老頭認出陸離是上次來查案的員警，就想要把頭縮回去。
　　
　　「大爺，我打聽一件事。」陸離趕忙喊住他，「旁邊這家一直沒有人住嗎？」
　　
　　老頭把脖子伸得老長，往萬家右邊那家張望了幾眼。
　　
　　「那家啊！他們都移民了，房子空了有一年，聽說掛在仲介所要賣。偶爾有仲介的人過來看房子，不過好像一直沒人買。這破房子，誰願意買！」老頭倒是對附近的人家的事情都知道些。
　　
　　陸離說了聲謝謝點點頭，他沿著矮牆走到右邊的圍牆旁邊。從這裡上圍牆非常的省力，牆的那面有個木頭搭的架子。如果是從這裡出入，並不是一件難事！
　　
　　他沒有妄動，打電話讓法證科派同事過來。
　　
　　等了不久，法證科就來人了。提取案發現場的痕跡，還得有專業人員才能更妥當。他們按照陸離的推斷，著重檢查木架子和圍牆附近，試圖發現可疑的有提取價值的痕跡。
　　
　　不負眾望，法證科的同事在木架子上還有圍牆上發現了模糊的痕跡，經過小心的提取，成功的提取下來。這要得益於老天爺的眷顧，這一個多月都沒有下雨。
　　
　　痕跡被帶走做進一步的鑒定，陸離覺得這一趟並沒有白來。劉進顯得有些興奮，這就是破案嗎？
　　
　　「你再回憶一下，你在來時的路上，有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或是車？」陸離讓他冷靜的回憶一下。
　　
　　從公交車站到萬家，雖然距離不算遠，但是有一條單向的胡同。也就是說，想要達到萬家，出入都要走這個胡同。
　　
　　劉進眉頭緊鎖的回憶著，當初案發的時候他也被問到這個問題，可他一路之上真沒遇見任何人。
　　
　　不對！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陸隊，這個院子一年多沒有人住了！可是那晚，我到萬家門口的時候，聽見旁邊的大門響了。當時我以為是人家出門，也沒在意，惚恍是有個人影出來。一瞬間的功夫，我進了大門。天很黑，我又沒在意，真得一點都沒看清。」
　　
　　這可能是跟兇手近距離接觸的唯一一次機會，不能放掉！
　　
　　陸離決定對劉進進行催眠，他覺得在劉進的潛意識中，應該對兇手有些印象。
　　
　　他請了專業人員來給劉進催眠，這樣的事情可不敢再請曲寞出面。不過他寫了申請，曲寞親自來觀看。
　　
　　對劉進的催眠很順利，他很快就進入潛意識中，被催眠師引導著回到了那個晚上。跟上次的實地還原案情不一樣，這次的他彷彿真得回到了那天晚上。
　　
　　他就站在萬家門前，打電話沒有人接聽，剛剛想要翻牆上去，就聽見旁邊的大門有響動。
　　
　　「別著急，你仔細看清楚，到底是誰從那扇大門裡出來了？」一個聲音阻止了他翻牆的動作。
　　
　　他扭著頭盯著大門，鏡頭似乎被拉慢了。門被打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戴口罩的男人出來，他手中拎著一個箱子。
　　
　　「看見什麼了？」
　　
　　「一個男人，拎著箱子。」
　　
　　「他長得什麼樣？」
　　
　　「看不清，大約一百七十六公分高，有點瘦，戴著大口罩。」
　　
　　「你再走近了看！」
　　
　　「他……他戴著眼鏡……」劉進的眉頭緊皺，表情痛苦猙獰起來。很明顯，他的狀態不太適合繼續進行催眠。
　　
　　本來他跟兇手就是擦肩而過，而且還不是真正的擦肩，距離那麼遠時間那麼短天又那麼黑，他能看清楚才是奇蹟！
　　
　　催眠師適時停止了對劉進的催眠，讓他從潛意識中甦醒過來。他對於自己的表現一無所知，就好像睡了一會兒。
　　
　　「怎麼樣？我想起什麼了嗎？」劉進趕忙問著。
　　
　　陸離的表情並不樂觀，「身高一米七六，偏瘦，戴眼鏡。」
　　
　　劉進聽了也覺得情況並不樂觀，有這樣體貌特徵的男人，滿大街都是，在他看來根本就算不上是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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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盧醫生

　　萬佳的案子遲遲不能破，這讓陸離有些急躁。曲寞讓他冷靜下來，不要被先入為主的觀念局限住。要把這個案子當成是全新的案子，重新梳理各種證據。
　　
　　他的話給了陸離提醒，刑警隊眾人再次在小會議開會。關於萬佳案的所有資料都放在桌子上，每個人一份。
　　
　　眾人再次翻閱這些資料，希望能有全新的發現。
　　
　　死在家裡，心臟被取走，手法嫻熟專業。在圍牆和木架子上只有出的痕跡，並沒有發現進得痕跡。很有可能，兇手是從大門進去，等到他做完案想從大門走，卻聽見劉進喊萬佳的名字。他非常冷靜的跳進鄰居家，然後從人家的大門離開。
　　
　　按照這樣的推斷，兇手極有可能事先踩過點。不然兇手也不會準確的知道萬家的電路，也不會就那麼巧跳進右邊無人的院子。
　　
　　熟人作案，這是非常重要的一條線索！他們就緊抓這條線索，再從裡面找身高體貌特徵相符的人。
　　
　　萬佳的社交基本上沒有，她就家裡、醫院和菜市場三個地方去的最多。接觸的人主要是醫生、護士和病人，還有租房小區的一些鄰居。
　　
　　這些人中，身高在一米七六，偏瘦戴眼睛的男人不多。
　　
　　一個雇傭過萬佳的患者家屬的兒子，一位醫院的眼科大夫，還有小區一位住戶。
　　
　　他們三個人進入了警方的視線，而那個患者家屬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因為在萬佳受雇傭期間，患者心臟病突發死亡。本來他們已經預約了心臟搭橋手術，可是老人卻沒有支撐到手術。當時患者的兒子情緒激動，指責萬佳沒有好好護理。
　　
　　因為當時警方把重點放在販賣器官的販子身上，對這個情況只是瞭解了一下，並沒有作為主要的犯罪動機。現在看來，他有可能是殺害萬佳的真凶。他的父親就是因為心臟病去世，所以他剜出了萬佳的心臟。
　　
　　動機有了，緊接著需要排查的就是作案時間。在警方調查中，他們發現此人在萬佳死亡當晚，正在公司加班，一同的還有兩個公司的同事。他們可以證明，從晚上六點到第二天凌晨二點，此人並沒有離開過。偶爾上個廁所，也是幾分鐘就回來，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做案的時候。
　　
　　最有殺人動機的最先被排出掉了，嫌疑人只剩下兩個了。那位眼科大夫體貌特徵完全符合，而且他經常去心內科轉悠，就在萬佳死亡之後，他就不去了。
　　
　　當員警把他帶回來審問的時候，他卻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警官，你們懷疑我殺了萬佳？這可真是太荒謬了，我殺一個保潔員做什麼？」他似乎覺得警方懷疑自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陸離嚴肅的看著他，「盧醫生，即便是您有這個空閒，我們員警也忙得很。人命案，不是能拿來隨便開玩笑的！據我們調查，您經常去心內科，而且跟萬佳有過接觸。有一次，還有人看見你們在茶水間說話。當時萬佳的情緒有些激動，你們似乎因為什麼事情發生了不愉快。而在萬佳從醫院辭職，您就不去了。您能解釋一下，這其中的緣故嗎？」
　　
　　「我就不能去心內科了？我就不能跟保潔員說話了？你們的懷疑毫無根據！」盧醫生在眼科是權威，一般的病人他都不接診，專門做眼角膜移植手術。可供移植的眼角膜實在是太少，所以他的手術並不多。
　　
　　他知道自己不說出個原因，員警是不會放自己離開，所以想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我國現在有很多人受眼病的困擾，急切的需要有人能夠在死後捐獻眼角膜。可是，中國的傳統觀念覺得要死後留個全屍，除了一些有情懷的人，很少有人願意捐獻。
　　
　　我作為一位眼科醫生，看到病人因為沒有合適的眼角膜移植，而只能生活在黑暗的世界裡，我深深的感到憂慮和急切。我想要通過各種方式呼籲人民對這件事情的關注，希望社會上的人們能提高覺悟。明明能夠幫助活人，為什麼要隨著自己的屍體被推進煉人爐呢？
　　
　　心內科是死亡率最高的一科，裡面有很多病人都瀕臨死亡。我想要做的就是跟那些患者的家屬溝通，讓他們簽下患者死亡捐獻眼角膜的同意書。萬佳的妹妹病情非常嚴重，我跟她溝通了兩次，卻都被她拒絕了！」
　　
　　這丫腦子有病吧？人家進醫院就是為了活下去，他跑去跟人家說死後的事情，估計挨罵都是輕的！
　　
　　「你們也覺得我有病？不被人理解不說明是錯誤，那些家屬都太激動了。死亡只是生命的一種形式，誰都無法逃脫。如果身體的器官能夠在其他人身上重生，也可以理解為生命的另一種延續。
　　
　　他們都不理解，早晚有一天會明白！而我也不希望被世人理解，只希望能有更多人的願意在死後捐獻眼角膜。」
　　
　　聽到這裡，陸離覺得這位盧醫生雖然腦迴路跟大眾不一樣，但是卻很高尚。他在醫學上甚至有些偏執，是個十足的工作狂。
　　
　　「萬佳死的那天晚上，也就是上個月六號晚上十點到十點半左右，你在什麼地方？」陸離基本上排除了他殺人的嫌疑，如果人是他殺的，恐怕萬佳沒得不是心臟，而是眼角膜了。
　　
　　他稍微回憶了一下，他是個相當嚴謹的人，不管是工作還是私生活都非常的有規律。
　　
　　「那天是週六，我晚上九點鐘去了七零年代酒吧喝了一杯。沒見到趙立峰，我待到十點半就離開了。」
　　
　　趙立峰？這個名字聽起來特別的熟悉。
　　
　　看見陸離皺眉，他接著說︰「趙立峰就是心內科主任趙醫生，我們兩個人是好朋友，志同道合。」
　　
　　「你們每個星期六都固定去那家酒吧？」
　　
　　「差不多，一般都是如此。偶爾遇見誰有事，也不用打電話。最近趙醫生心情不好，萬佳妹妹的手術失敗，對於他來說是一件令人沮喪的事情。」

嗜酒態睡

第529章 早有安排

　　隨著對盧本昌醫生的詢問，趙立峰再次進入了警方的視線。他身為心內科主任，接觸萬佳的機會自然是最多，而且他又是給萬歡做手術的主治醫生。
　　
　　據盧本昌回憶，萬佳死亡那晚，本來應該去酒吧喝酒的趙立峰沒有去。
　　
　　「萬佳跟趙立峰關係怎麼樣？」陸離追問著。
　　
　　盧本昌遲疑了一下，「應該很好，不然老趙也不會給她妹妹做手術。」
　　
　　「趙立峰是醫生，萬歡是病人，做手術不是應該的嗎？」他這話聽著似乎有內情，陸離不由得接著問。
　　
　　他聽了趕忙說︰「你們不要誤會我的意思，老趙為人正直，醫術高明。經他手進行的心臟移植手術，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萬佳妹妹的手術其實並沒有做的必要，身為心內科的第一把刀，老趙自然是非常清楚。他不願意為這樣的病患做手術，不僅會拉低他的成功率，而且還浪費來之不易的心臟。
　　
　　可能是萬佳苦苦哀求，那個姑娘不容易，她為了妹妹付出了太多。而且她們姐妹自強自立，靠自己的勞動賺來了手術費。這一切感動了認識她們姐妹的人，包括老趙。所以，他才冒著極大的風險，給萬佳的妹妹進行了心臟移植手術吧。不過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
　　
　　陸離馬上派人去酒吧核實，證實了他說得都是真話。他跟趙立峰是每個週六晚上都去酒吧喝酒，兩個人的座位一般都固定，而且每個人只點一杯，很多時候是坐著聊天。他們的規律和自律，讓酒吧服務生印象深刻。
　　
　　上個月六號，正好是週六，趙立峰並沒有去，盧本昌一個人喝了一杯，坐到十點半才走。
　　
　　那麼，沒有去酒吧的趙立峰去了哪裡呢？陸離馬上趕到醫院，對他進行了審問。他說自己在家裡睡大覺，那天有些不舒服。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時間證人。
　　
　　趙立峰的身高在一米七六左右，偏瘦，但是並沒有戴眼鏡。這一點也是讓陸離覺得說不通的地方。
　　
　　「趙醫生，您的眼鏡我幫你取回來了。」一個護士推門走進，看見有人在屋裡有些奇怪，今天並不是趙主任出診啊。
　　
　　聽見眼鏡兩個字，陸離的眼睛一亮。
　　
　　「趙醫生也戴眼鏡？」
　　
　　「手術的時候戴，平常都不怎麼用。」還不等趙立峰伸手，陸離就把眼鏡拿了過去。
　　
　　「拿去修了？哪裡壞了？」他看看趙立峰，又瞧瞧進來的護士。
　　
　　護士隨口回著︰「趙主任的眼鏡是在大光明總店配得，配件也只有他們家才有。而且都是進口的，光是一個小小的鼻托就等了一個多月。不過不白等，跟原來的一模一樣。」
　　
　　陸離看著眼鏡上面的矽膠鼻托，站起來說︰「趙醫生，看來你得跟我們回局裡一趟了。」
　　
　　趙立峰聽見這話竟然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他也站起來，對著護士交待著︰「這個月我有一台手術，可能不能做了。病人所有的資料都在櫃子裡，我已經制定好了最適合的方案，不管是誰接受，你告訴他按著方案走就行。這次手術的成功率挺高，不能有半點閃失！
　　
　　另外，我這裡有一篇論文的復製件，你幫我保管，雜誌社那邊留得是你的電話號碼。如果有出版的價值，他們會聯系你。出版可以，但必須保證一個字都不能改動，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趙醫生……」女護士聽這話像交代後事，心中隱約有不好的預感，「趙醫生，你很快就會回來的。」
　　
　　趙立峰朝著她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然後跟著陸離他們走了。
　　
　　根據陸離多年的辦案經驗，他這樣的表現是早有心理準備。兇手八九不離十就是他了！
　　
　　到了刑警隊，陸離馬上對他進行審問，法證科的同事趕過來對他的指紋和腳印進行了提取。這次跟詢問不同，氣氛緊張嚴肅帶著幾分壓迫。
　　
　　「你為什麼要殺害萬佳？」陸離直接問著，「我們在萬佳家裡發現了一個矽膠的眼鏡鼻托，跟你眼鏡上面的完全相同。不可否認，你在案發現場出現過。」
　　
　　「因為我需要時間完成我的論文。」這個理由真是奇怪，完成論文和殺人有什麼關係？難怪人家都說，當醫生的變態特別多。
　　
　　「我姐姐是先天性心臟病，從她生下來開始，父母每年賺的錢都給她治病了。可還是沒能挽留住她的生命，在她十六歲那年，她死了。父母非常的悲傷，哭了整整一年。我從小跟姐姐感情很好，她死了，我每天晚上做夢都夢到她。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決定要成為一名醫生，一名專門治療心臟病的醫生。後來，我入院考上了最好的醫科大學，還靠自己的勤奮努力爭取到了出國學習的名額。回國以後，我救了很多備受心臟病困擾的患者，讓他們的生命能夠得到延續。」
　　
　　陸離很有耐心，聽趙立峰從他的家庭說起。
　　
　　「在新華醫院，我遇見了萬佳姐妹，她們讓我想起了我的姐姐。我想要治好萬歡，但是她的病情復雜嚴重，已經錯過了最佳的移植時間。本來我拒絕這個手術，可看見她們姐妹，我還是心軟了。但是，我私下裡跟萬佳提出一個要求，只有她答應，我才能為萬歡做心臟移植的手術。」
　　
　　讓萬佳答應他的要求？不會是那方面的吧？真是個衣冠禽獸！劉進一直在審訊室外面看著，聽到這裡火氣就上來了。可趙立峰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萬萬沒想到。
　　
　　「如果萬歡的手術失敗，那麼，她原本和捐獻的兩顆心臟都歸我！」趙立峰的眼中閃爍著別樣的光芒，「難得的研究樣本，對我的論文很有幫助，不能就這樣浪費掉！萬佳經過考慮，她同意了我的要求。可惜，手術失敗了！」雖然他用的是可惜這個詞，但是語氣中絲毫沒有半點惋惜的意思，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不難想像，萬佳對妹妹的手術是奮鬥多年孤注一擲，可在妹妹去世之後絲毫沒從趙立峰身上得到半點的安慰。她或許會覺得，為了得到兩顆心臟做研究，趙立峰會不會故意讓手術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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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功臣還是罪人

　　趙立峰給萬歡做手術，竟然提出個讓人始料不及的要求，可仔細想想卻可以理解。他跟老同學盧本昌一樣，是個對工作狂熱的人。盧本昌曾經去游說患者家屬簽字同意死後捐獻眼角膜，而趙立峰有這樣的要求也不奇怪。
　　
　　可手術失敗了，不知道萬佳是怎麼想的。
　　
　　「萬佳覺得手術失敗是我故意設計的，為的就是要那兩顆心臟。真是可笑，我不會拿一場手術的成敗當兒戲，這關係到我的名譽！」一個殺人犯，在這裡大談名譽，「萬佳不過是想為自己的食言找個藉口，我在手術之前就告訴過她，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她找我要萬歡的心臟，我怎麼可能給她？
　　
　　沒想到，她竟然跟蹤我到家中，還發現了我的秘密。她威脅我要報警，除非我把萬歡的心臟還給她。我的實驗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環節，不能因為這個就停下。這是個能夠震驚醫學界的技術，它的成功將為心臟病患者帶來福音，我必須要成功！
　　
　　我反過來跟蹤萬佳，發現她的住處，還去她家附近觀察了兩天。我知道她獨住，右邊的人家不住人。那兩天，她逼我逼得更緊了，說是想要帶著妹妹的心臟回老家去。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就決定殺了她！她絕對不會白白死，她一個人墮入地獄，會拯救許多在地獄掙扎的人們。」說到這裡，他的眼中放出怪異的光彩。
　　
　　陸離眉頭緊皺，心中在猜測，他口中的自己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說說你是怎麼殺萬佳的？」
　　
　　「我先爬上電線桿，把她家的電線剪斷。她好像是嚇壞了，從房子裡跑出來打開了大門。她看見我有些愣住，我說帶來了萬歡的心臟。她看我拎著冷藏箱就信以為真，把我讓了進去。
　　
　　我跟著她進去，她說房子老了電路總壞，然後打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我趁著她還沒起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刀子準確無誤的刺進了她的胸口。她開始掙扎，手腳亂撲稜，把屋子裡的飲水機拽倒了。
　　
　　我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出聲，然後取出她的心臟放進冷藏箱中。我拎著箱子出來，剛剛出正門，就聽見大門口有人在喊萬佳的名字。我趕忙跳上矮牆，跳進右邊人家的院子裡，然後從那家的大門若無其事的出去。
　　
　　門口的人進了萬家，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我。車子就停在前面七八米遠的地方，我上了車子剛剛開出胡同，就瞧見一輛警車開了過來。有驚無險，一切都剛剛好。你們把偵查的方向放在那些器官販子身上，給我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我的實驗已經結束，論文也寫了出來，我再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到了地下見到姐姐，我會非常驕傲的告訴她，會有很多心臟病患者因為我而獲得重生！」
　　
　　他的嘴角露出滿意的笑，隨後閉上了眼睛。他累了，現在可以放心的休息了！
　　
　　陸離親自帶人對趙立峰的住所進行了搜查，結果卻讓人很震驚。在他家的地下室裡，用福爾馬林泡著十多個人體的心臟，其中一個用營養液浸泡著，心房心室還在顫動。
　　
　　照理說，心臟離開人的身體，即便是在營養液中浸泡也不會存活超過十個小時。難不成，這是剛從人身體中取出來的？
　　
　　可瓶子上面貼著標籤，寫著年月日，看日期是二天前！
　　
　　如果標籤上面顯示的日期是心臟浸泡的日期，那麼，這真是個讓全世界醫學界震動的消息！這也會給許多心臟病患者帶來福音，無疑是造福全人類的偉大創舉！
　　
　　陸離馬上跟曲寞匯報，申請上面練習這方面的專家學者來鑒定。在專業學者沒有達到之前，他們不會對這些樣本進行任何的破壞。
　　
　　因為他知道，任何人的輕舉妄動，都有可能破壞一個奇蹟！趙立峰雖然是個殺人兇手，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在專業領域的突出優秀。
　　
　　曲寞對這件事非常的重視，指示陸離保護好那些樣本。他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把這方面的專業學者接到了現場。在地下室裡，不僅有樣本，還有大量的研究數據。
　　
　　法證科的同事從那些心臟上提取了樣本，便於核查這些心臟原本的主人。另外，他們又在那顆跳動的心臟上提取了少量的組織。
　　
　　專家學者一致認為，這個地下室裡的發現，竟會引起醫學界的大地震！他們帶走了那些數據，另外還有那顆還有生命的心臟！剩下的樣本基本上沒有科研的價值，純粹只是些樣本罷了。
　　
　　化驗結果很快出來，那些心臟屬於萬歡、捐獻者、萬佳，剩下的竟然都找不到主人。
　　
　　陸離決定再次審問趙立峰，讓他交代那些心臟的來源。可還不等他提審，趙立峰竟然自殺了。最先發現他死的是孟哲，那晚上他在刑警隊值班，給趙立峰送晚飯的時候，發現他面色黑紫早就氣絕身亡。
　　
　　法醫在趙立峰的嘴裡發現了致命的毒藥氰化鉀，這種東西只需要一點就可以要了人的性命。看來，他早就做好了死的打算。
　　
　　他所在的審訊室裡安裝著高清的攝像頭，他一直背對著鏡頭坐著。在陸離第一次審問結束並沒有其他人等出入，可以判定是自殺！
　　
　　與此同時，趙立峰撰寫的論文被世界級醫學雜誌收錄進去，當月就排版發表。他的名字註定要被鐫刻在醫學歷史的豐碑上，註定不會被世人所忘記。但是，褒貶不一，有人覺得這種以傷害人性命為前提的研究，本身就是對生命的極大不尊敬。趙立峰不過是個殺人兇手，並不值得推崇。
　　
　　或許趙立峰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選擇了畏罪自殺。他不想站在審判臺上，在他內心深處並不覺得自己是個殺人兇手。
　　
　　萬佳的案子終於落下帷幕，可南江市的領導階層卻面臨著巨大的考驗。省紀檢委直接下來蹲點，不少領導被請去談話，鬧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