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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飛燕驚龍(仙鶴神針)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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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8 14:01:28 |只看該作者
二零零

  聞公泰細看兩人,都已暗中運集了功力,蓄勢待發,不管哪一探臂去撿取玉盒中《歸元秘笈》,另一個即將以排山倒海的威勢擊向對方,心中暗自忖道:此刻如非需要兩人合力對付天龍幫,我只要稍作撩撥,便不難使兩人拚個你死我活,可惜呀!可惜!

  他心中雖在暗叫可惜,臉上卻堆滿笑容說道:“年前兄弟曾在這括蒼山中,親眼看過崑崙派一陽子道兄的偽仿《歸元秘笈》,回到華山之後,就依照所見,製成這部假書,滕兄和滕道兄如果不信,待兄弟打開給兩位瞧瞧。”

  膝雷,滕家宏同時側望著聞公泰淡然一笑,未發一言。

  八臂神翁怕自己探手翻書之際,遭兩人襲擊,便一伸手中青竹杖,挑開《歸元秘笈》。

  聞公泰指著第一面太極圖說:“這偽仿《歸元秘笈》雖是贋品,但上面記載武功,倒非故弄玄虛,如被一般江湖上朋友得到,對練氣技擊,不無小補,但如在滕道兄、膝兄眼中看來,只怕要笑掉大牙了。”一面說話,一面停用手中青竹杖翻動玉盒中《歸元秘笈》。

  兩人看了數眼之後,已證實聞公泰所言非虛,上面記載,果然是一般的拳掌練氣方法,滕家宏首先散去凝聚的功力,退後兩步笑道:“聞兄這偽仿奇書,如果流傳江湖,若干年後,恐亦將成為武林中另一部秘笈了。”

  膝雷乾笑兩聲接道:“滕道兄說的不錯,聞兄對這部偽書,當真是下了不少工夫。”

  聞公泰檢起玉盒笑道:“隨手揮毫塗鴉一通,兩位見笑了。”

  膝雷道:“這麼看來,聞兄是早有用心了,此本固然可以假亂真,但……”略一沉吟,又道:“只怕天龍幫中發現這一部偽書之後,一面緊迫,一面設法招呼同覺,合力趕來,咱們勢必得在山腹秘密洞之內,和他們有一場慘烈的拼膊,勝負之數,且不說它,但如這次傳言屬實,那真本《歸元秘笈》,確在此山之中,豈不留人以可乘之機!”

  滕家宏道:“膝兄之言甚是,貧道亦有同感,咱們在山腹之內,和天龍幫中幾人首腦人物拚命,卻留別人搶得真本《歸元秘笈》的機會,實是太不合算。”

  聞公泰道:“這一點,兄弟也曾想過,但必需滕道兄和膝兄能和兄弟合作無間才行。試問當今武林各門各派,哪一派能夠獨擋咱們三派聯手的實力,除了天龍幫盡出幫中首腦精銳或可抗拒之外,恐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天龍幫來,別說此傳言未必是真,就是那本《歸元秘笈》果在此山之中,被別人坐收魚利,憑咱們三派聯合實力,不難追蹤奪回。只要咱們能把天龍幫首腦傷他幾個,先去強敵,放眼當今江湖,誰還是咱們三聯合的敵手?”

  膝雷接道:“百密難免一疏,萬一聞兄算計有失,天龍幫首腦合力追人這山中,這一仗打下來,只怕難保慘重傷亡,在咱們元氣大損之際,再追蹤搶奪那《歸元秘笈》,實難穩操勝券!”

  聞公泰拂髯一陣哈哈大笑道:“膝兄但請放心,兄弟早已籌謀及此,如果天龍幫幾個首腦人物,分散追入山腹,咱們不妨以多為勝,個別圍殲,如果他們追來人多勢眾,難以力拚,那就不妨動點心機,借重火攻,把他們全數燒死在山腹之中。”

  馬家宏抬著望望大洞口,問道:“聞兄可是要利用那上面洞口,投下燃燒的枯枝,火把,……”聞公泰大笑接道:“佩服,佩服,兄弟費時一日之久籌想之策,卻被馬道兄一言道破。”

  馬家宏道:“如非聞兄提及火攻,貧道哪能想得出這等絕紗之策。”

  聞公泰微微一笑道:“此事看來雖易,但如真的做起來,也確有不少困難,最為重要的是時間要配合得恰到好處,在我們撤出之時,動作必需靈活迅快,即使他們看出情勢不對,也無法應變得及……”

  躲在石室中的楊夢寰、陶玉聽到此處,忽覺對方聲音低沉下去,以後幾人說些什麼再也無法聽得。

  大約過有一刻工夫,突聽聞公泰大聲笑道:“好!咱們就這樣決定,只是太辛苦滕兄了。”

  只聽滕雷一聲於笑,道:“好說,好說,馬道兄和聞兄這等抬愛兄弟,兄弟覺得榮幸至極。”

  但聞步履之聲,混合著三人大笑之聲由近而遠,瞬息消失。

  陶玉貼壁移到石門旁邊,探頭向外一看,幾人早已身影俱杳,立時一個翻身躍出石室,楊夢寰緊隨著一個飛鳥出林,跟蹤躍出。

  四雙眼睛先向四外搜望了陣,楊夢寰才皺皺眉頭,問道:“陶兄,貴幫……”

  陶玉格格一笑,截任了夢寰的話,道:“怎麼?楊兄懷疑兄弟是臥底的嗎?”

  楊夢寰道:“兄弟不敢存此用心,但貴幫在這白雲峽四周滿佈伏樁暗卡,想來總是事實了?”

  陶玉笑道:“聽幾人之言,大概不會虛假。”

  楊夢寰道:“這麼說來,陶兄是不知道這件事了?”

  陶玉道:“兄弟千里趕來此處,只是為探望楊兄傷勢。”

  楊夢寰雖是聰明之人,但其心地忠厚,不願以小人之心,猜疑他人,當下笑道:“陶兄盛情,兄弟十分感激,只不知陶兄何以會知道兄弟行蹤?”

  陶玉淡淡一笑,道:“我們天龍幫分舵耳目,遍及大江南北,別說楊兄行蹤了,就是當今武林九大門派的一舉一動,都難逃我們天龍幫耳目監視。”

  他這麼故作坦然的幾句話,反而把楊夢寰心中存在的一些疑竇,消除很多,微微一笑,道:“貴幫耳目確是銳敏……”話至此處,忽覺失言,倏然住口。

  陶玉心中一動,道:“剛才三人,都是武林中一派宗師之尊,想來定不會隨口胡說,既然說起本幫在這白雲峽四周都安上暗樁,那自然是假不了,兄弟身為天龍幫中香主,自不能坐視不管,楊兄請先走一步,免得招惹上無謂的麻煩。”

  楊夢寰沉思一陣,十分為難他說道:“陶兄為兄弟不惜奔波數千里,跋山涉水,遠赴祁連山中,此等情意,是何等深重,如今陶兄有事,兄弟如何能坐視不管?只是貴幫這次謀圖之人,是兄弟……”

  陶玉格格一笑接道:“是你的幾位紅粉知已,因而使你十分為難?”

  楊夢寰嘆道:“朱姑娘對兄弟,有數度救命之恩……”

  陶玉忽然一整臉色,截住了夢寰的話,說道:“楊兄不必為難,兄弟決無請楊兄助拳之心,但有一件疑難之事,想請問楊兄一句,不知楊兄是否願意告訴兄弟?”

  楊夢寰道:“陶兄但請吩咐,兄弟知無不言。”

  陶玉道:“適才聞公泰等三人一番對答之言,楊兄是親耳聽到的了?”

  楊夢寰點點頭。

  陶玉不待楊夢寰開口,又搶先說道:“他們計議對付我們天龍幫的手段,可算得十分陰歹毒辣,是也不是?”

  楊夢寰又點點頭。陶玉忽然嘆息一聲,道:“如非兄弟無意聽得聞公泰等陰謀,只怕我們天龍幫在這一戰之中,要損傷大部精英,這場即將掀起的江湖風波,都是為《歸元秘笈》而起,但那《歸元秘笈》是否在這白雲峽中?還很難說,這部傳言在江湖數百年的奇書,不知道害過多少人為它濺血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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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9 12:08:34 |只看該作者
二零一

  他微微一頓,接道:“兄弟只想請楊兄告訴我一件事,就是那《歸元秘笈》是否真的在白雲峽中?”

  楊夢寰聽得一呆,良久之後,才苦笑一下,說道:“不敢相欺陶兄,兄弟倒是看到過那《歸元秘笈》一次,至於是真是假,放置何處?兄弟就不清楚了。”

  陶玉格格一笑,道:“此事想來不會有錯,以聞公泰等一派掌門之尊的身份肯移駕這括蒼山來,定然是得到了確實消息……”他微微一頓,又道:“楊兄暫請回白雲峽去吧,你大傷初癒,體力未復,實不宜為兄弟涉這趟混水。”

  楊夢寰也覺著應該早些把自己所見所聞,告訴朱若蘭,免得臨時措手不及,因為眼下敵人,都是當前武林中一流高手,個個身懷絕學,實不容再拖延時間,略一沉忖,拱手對陶玉說道:“既是如此,兄弟就先走一步了。”不待陶玉還禮,轉身向外奔去。

  金環二郎望著夢寰背影,心中突然一動,暗道:那山腹雨道之內,黑暗異常,我如緊隨在身後,出其不意,一掌把他擊斃,然後再把他屍體投入石洞外萬丈深壑之內,豈不是了無痕跡,而且眼下強敵雲集殺機瀰漫,沈霞琳縱是相疑,我也可藉口推諉。

  念頭一轉,立即施展上乘輕功,一語不發,疾向楊夢寰身後追

  那知楊夢寰奔行到山腹雨道人口之處,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陡然停步,轉過身子。

  這時,陶玉已到楊夢寰身後數尺之處,楊夢寰出其不意地一個轉身,幾乎和陶玉撞個滿懷。

  這大出意外的變化,使陶玉暗下毒手的陰謀落空,但他究竟是心思異常機敏之人,身軀一側,從夢寰身旁疾掠而過,口中叫道:“兄弟要趕緊先走一步,以求能早些通知本幫弟子……”話還未完,人已進了山腹甬道之內。

  楊夢寰本有事要間陶玉,但見他匆急行色,實不便再出言相喚,何況又知他此刻時間,異常寶貴,多上片刻,就可以多救下幾個天龍幫中弟子性命。

  他想到白雲峽雲集的強敵,不禁心中也急了起來,一提氣,向前疾奔而去。

  待他走出山腹雨道,早已不見陶玉蹤跡。

  仰臉看天色,只不過午時剛過,略一辨認方向,急向來路奔去。

  他急於要把剛才的見聞,通知朱若蘭,以便籌謀對策,是以不顧大傷初癒之身,用盡全身氣力,拚命急趕,不到半個時辰,已到了白雲峽口,但他人已累得滿身大汗,只得停下來準備略一喘息再走。他剛剛站好身子,忽覺一陣香風拂面,由身後伸過來一方雪白絹帕,替他擦試臉上汗水,耳際也同時響起了朱若蘭柔和嬌脆的聲音,說道:“你身體還未復元,這等急奔,如何使得,跑累了也該休息,你呀!一點也不愛惜自己!”

  楊夢寰轉臉望去,只見朱若蘭身著玄裝,發挽宮舍,輕顰黛眉,皓腕輕揮,拂試著他滿頭大汗,那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中,已不是威嚴逼人的湛湛神光,而是無限的溫柔借愛,楊夢寰第一次覺出這旁立身側高不可攀的玉人,是這般溫婉柔順,不禁微微一笑。

  朱若蘭微聳秀眉,輕輕地哼了一聲,道:“你笑什麼?差一點就丟了小命,人家提心的不得了,自己還在瞎高興呢。”

  楊夢寰聽得一怔,道:“我幾時遇上了危險,怎麼我自己一點也不知道?”

  朱若蘭道:“你自己要是知道了,人家也不用替你擔心了。”

  楊夢寰聽得越發糊塗,暗自沉忖道:我一直就和陶玉在一起。再未和別人照面,難道她說的會是陶玉不成?

  正待開口追問,忽聽一陣嬌呼之聲,說道:“在這裡啦!在這裡……”但聞衣袂飄風之聲,四個白衣裸腿美婢,倏然間一齊湧到,分守四個方向,把楊夢寰和朱若蘭圍在中間。

  朱若蘭看四人一個蓄勢待發,不由心頭火起,臉色一沉怒道:“你們要幹什麼?”

  其中一個年齡較長的美婢躬身答道:“婢子們奉小姐之命,找這個壞男人找了很久!不想竟和姑娘走在一起……”

  朱若蘭知這四婢,都是從小在深山大谷之中長大,人雖聰敏,但心地都很純潔,決不會編造謊言,臉色稍見緩和,但聲音仍甚冷漠地問道:“你們小姐找人幹什麼?她人呢?”

  適才答話的白衣小婢,伸手指著夢寰說道:“這壞男人偷了我們小姐的《歸元秘笈》。”

  楊夢寰急道:“什麼?我幾時偷了你們小姐的《歸元秘笈》?”

  四個白衣小婢,同時冷哼一聲,輕藐地望了夢寰一眼,滿臉不屑之色。

  楊夢寰正待爭辯,朱若蘭已搶先說道:“你們小姐在哪裡?快帶我去見她。”

  站在正北方位的一婢,搖搖頭,道:“我們小姐傳了我們破他“五行迷蹤步”的手法之後,就一個人出去找他去了。”

  朱若蘭略一揚黛眉,怒道:“我要你們分頭去找你們小姐回來,聽到沒有?”

  四蟬相互望了幾眼,一齊答道:“小姐已吩咐過我們,如要見著偷竊《歸元秘笈》的人,就把他捉住捆起來,然後再去找她。”

  朱若蘭看四婢不肯遵從自己吩咐,不禁火了,臉色一變,即待發作,忽聽夢寰嘆息一聲,說道:“姊姊暫請息怒,這件事不怪她們,既是那位姑娘吩咐下來,她們如何能作得主。”

  四婢聽楊夢寰反替自己辯護,不禁相顧微笑。

  要知道四人都是在深山絕壑之中長大,對人世問一切事物,均不甚瞭然,毫無心機城府,心中的快樂。痛苦全都形露在神色之間。

  朱若蘭微一沉付,道:“趙家妹子,似對你成見甚深,我雖知道你決不致取她《歸元秘笈》,但她亦不致編造謊言,這種神奇的武學秘笈,是天下所有武林中人,夢寐以求之物,不管落在什麼人手中,都很難原壁歸趙,她既然對你動了疑心,在未尋到那《歸元秘笈》之前,只怕難釋心中誤會……”

  楊夢寰道:“我們不去見她,自然更不易消除她心中疑念……”他略一停頓,接道:“姊姊,剛才我和陶玉在距十幾里外,一處隱密的山腹洞穴之中,暗地聽得消息,江湖上各路高手,已經雲集浙東,而且已到了白雲峽外,只怕我們這附近數里的要道峰壑之內,都早已被人家安上伏樁。這次所來之人,大都是各門各派掌門宗師,姊姊要早謀對策才好。”

  朱若蘭道:“我亦想到武林中九大門派,和天龍幫在近日內都將傾盡高手,來我白雲峽搗亂,只是想不到他們發動的這樣迅速。趙家妹子,在東上途中遇劫時,《歸元秘笈》的秘密,早已洩露,她那時還不知自己身負武學,世無匹敵,也沒有想到那幾本薄薄的冊子,會引得武林中人物如瘋如狂,攪了三百年,仍未平息。是以,她不知好好的保管,致被綠林中人物發現,她隨身帶這四婢,武功雖都不錯,但都是毫無江湖經驗閱歷之人,只要人家略動心機,就不難使她們跌入謀算,如非師父及時出手,只怕那《歸元秘笈》早就被人偷盜去了……”

  只聽四婢女齊聲催道:“你這人講的話究竟是算也不算?既然你講過自己去見我家小姐,現在怎麼還不肯走?”

  朱若蘭輕輕一櫻唇,道:“走!我陪你去好了。”

  楊夢寰搖搖頭,道:“眼下強敵環伺,殺機四伏,姊姊雖然武功絕世,但來人都非泛泛弱手。我們人單勢孤,而且除姊姊之外,餘人武功大都非人敵手,勢難和人力拚,姊姊也該在遇敵之先準備一下才好。”

  朱若蘭還未接口,楊夢寰又搶先說道:“我知道,姊姊要和我一起去,是怕那位趙姑娘出手傷我,但這一來,反而會加重了她對我的疑心,以她武功而論,要傷我易如反掌,她只要有傷我之也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制我於死地,今天當姊姊之面,她也許不會出手把我擊傷,但姊姊,總不能一輩子都跟著我?我自問未偷竊她的《歸元秘笈》,大可不必擔憂她傷我。目前白雲峽已陷入武林高手環圍之下,形勢瞬急萬變,姊姊不宜多浪費時間,必須早作安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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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發表於 2018-11-29 12:08:46 |只看該作者
二零二

  環繞兩人周圍的四婢,似已等得不耐,雖未出言催迫夢寰快走,但眉宇之間,已顯露焦急之色。

  朱若蘭輕輕嘆息一聲,道:“你說的不錯,她要真存傷你之心,自然是防不勝防,她雖然肯聽這話,只不過是遵從翠姨遺命,如果真的講了武功,我決不是她的對手……”

  楊夢寰淡淡一笑,道:“那姊姊就不必再多浪費寶貴時間,還是讓我一個人去見她的好!”

  朱若蘭道:“她對你早已心存成見,你在見她之時,不防忍讓一些。”

  楊夢寰點頭微笑道:“她是對我有過救命之恩,只要不太羞辱於我,我自然會讓她幾分!”

  朱若蘭臉色微微一變,道:“就是她有羞辱你的地方,亦望你不要計較。”

  楊夢寰忽地一揚雙眉,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生死之事,也不算什麼!忍辱偷生,倒不如濺血埋骨。”

  一向堅強的朱若蘭,忽然間變得十分怯弱,顧不得身側有人,滿腹憂苦,柔聲說道:“你縱然不為自己,難道就不肯為琳妹妹受點委曲?自你受傷以來,她比誰都著急,你一但死了,想想看,她還能活嗎?”

  楊夢寰微微一笑,道:“姊姊也不必大為我擔心,想那趙姑娘還不致在未問明事情經過之前,就出手把我置於死地。再說,她總還得替姊姊留點情面,我只要言行小心一些,不觸怒她,諒也不致真的出事。”

  朱若蘭輕輕一嘆,道:“你能自知愛惜,我就放心了。趙家妹子,雖然對你心存成見,但她生性十分善良,又是極明事理之人,決不致出手傷你。最擔心的,就是你那種固執冷做的脾氣,要知道她心對你早存誤會,一兩句不當之言,就可能引起她的殺機……”

  她微微一頓後,又低聲說道:“你這次身受重傷,二十多天均在暈迷之中渡過,琳妹妹日夜坐守在你的病榻之旁,如痴如呆,既很少吃飯,也很少言笑,整日夜想著你死後之事,唉!其用情之深,惜愛之重,實足以……”

  只聽一聲淒厲的慘叫,遙遙傳來,音回空谷,經久不絕,打斷了朱若蘭未完之言。楊夢寰急道:“強敵恐已來到白雲峽外,姊妹也該早些調整幫派人手,準備一下,免得臨時措手不及!”

  朱若蘭點點頭,道:“你見著趙姑娘時,請她盡快回來,”話未完入已到了數丈之外。

  楊夢寰望著朱若蘭背影,長長吁一口氣,對四婢一拱手,笑道:“趙姑娘現在何處?有勞四位帶路了。”

  四婢相互使了一個眼色,分成兩前兩後,把夢寰夾在中間,向左面一峰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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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發表於 2018-11-29 12:08:56 |只看該作者
二零三

  第三十四回 幫主嬌女

  翻過山峰後面,是一處半畝大小,長滿青草的小盆地,中間並生著兩株古松。

  只見趙小蝶身穿白衣,肩披藍紗,懷抱玉琵琶,倚松而坐,正抬頭望著天上彩雲變化,神態似很入神。

  趙小蝶似是聞得了步履之聲,轉臉望了夢寰和四婢一眼,微微一聳秀眉,又轉臉旁顧。四婢帶著夢寰,在距她三四尺處停下,左首年齡稍長的一婢,躬身說道:“他自願和我們一起來見小姐,所以,沒有捆他。”

  趙小蝶慢慢轉過臉來,眉宇間微帶怒意,輕藐地望了夢寰一眼道:“哼!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現在證明我想的不錯了。”

  楊夢寰垂首閉目,淡淡一笑,答道:“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楊夢寰不敢以惡言相加,但請說出我所犯過失,以便負荊請罪。”

  趙小蝶冷笑一聲,道:“你偷了我《歸元秘笈》難道還不算過失嗎?”

  楊夢寰道:“除了在岷江舟中,我無意問看到過姑娘的《歸元秘笈》一次之外,就未見第二次,再說那偷竊之事,我楊夢寰也不屑為得。”

  趙小蝶怒道:“我蘭姊姊閨房之中,只有我們三個,不是你,難道是我說謊?”

  腸夢寰心中一動,忽然想起陶玉在離開朱若蘭臥房之時,藉故又回石室之事,略一沉思,問道:“請問姑娘,那《歸元秘笈》可是放在姑娘替我療傷的石室之內嗎?”

  趙小蝶聽他提起療傷二字,嫩臉上登時泛起一片紅暈,徒帶羞怯之態,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楊夢寰右手握拳,用力在左掌上一擊,自言自語他說道:“如此看來,倒是有八成是他了!”

  趙小蝶道:“是誰?你是不是說我蘭姊姊!”

  楊夢寰正想說出陶玉,忽的心念一轉,忖道:眼下是否是陶玉,還難確定?我豈可在未完全弄清真像之前,加罪於人。

  這一轉念,立時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嚥回,但一時又想不出適當答覆之言。

  趙小蝶看他呆呆地坐在那裡,不答自己問話,冷哼一聲,道:“我蘭姊姊出身尊貴無比,豈會偷竊我《歸元秘笈》,你這人的心最壞了,我蘭姊姊對你那樣好,你還會懷疑她,哼,要不是為了蘭姊姊,我才不會管你死活,我知道你是想挑撥我和蘭姊姊大鬧一場,自己好置身事外,我才不會那麼傻上你的當。”

  楊夢寰一皺眉頭,道:“我心中雖然想到了可能偷竊你《歸元秘笈》之人,但在事情未證實之前,我不願妄加以罪,如果姑娘信得過我,請給予我三日時間,在三天之內,我一定替你查出偷竊之人”。

  趙小蝶冷冷地答道:“哼!你不要妄想在我面前搗鬼,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可從容地逃走,找處人跡罕至的地方一住,研究那《歸元秘笈》,世界這等遼闊,我們到哪裡找你?”

  楊夢寰道:“這麼說,姑娘已認產那《歸元秘笈》是我偷的了?”

  趙小蝶道:“那自然不錯,我蘭姊姊不會偷,我又不會故意說謊,那石室之中又只有我們三人,《歸元秘笈》就放在我蘭姊姊臥榻之上、待我想起來回去找時,已經不見,那時間你到哪裡去了?”

  楊夢寰正待回答,趙小蝶又搶先接道:“定是那看房中沒有人,偷了我《歸元秘笈》,跑出石室,找一處隱密所在,藏了起來……”

  那最小一婢女,忽然插嘴接道:“我們見他之時,他正和那位朱姑娘站在一起談話。”

  趙小蝶瞪了那小婢一眼,說道:“蘭姊姊現在還不知道他是個很壞的人,等她知道了,就不會再理他了。”

  楊夢寰苦笑一下,道:“姑娘一口咬定是我偷竊,實使人百口莫辯,在下這條命既是經姑娘救治,說不定只好再還給姑娘了。”

  趙小蝶臉色肅穆,望著楊夢寰緩緩說道:“你雖然不是好人,但因你是我蘭姊姊的朋友,看在她的情面上,我不願要你的命……”

  她忽然嘆息一聲,接道:“不過那部《歸元秘笈》,是我娘遺傳之物,上面記載的武功,又都是極為深奧博大之學,要是被一個好人取去,那也罷了,但如落在像你這樣的壞人手中,定然要引出不少是非,遺害人世,所以我非要追回不可。”

  楊夢寰淡淡一笑,道:“你既認定是我偷竊了你的《歸元秘笈》,又怕我學會上面記載的武學,為害武林,實使人難於解說,我倒代你想出了一個辦法。”

  趙小蝶奇道:“你代我想出一個辦法?”

  楊夢寰道:“以你武功而論,舉手之間,就可以要我性命,假如你把我殺掉,不就可消去你心中疑慮了嗎?”

  趙小蝶嘆道:“這法子我也想過,但我怕殺你之後,蘭姊姊會生我的氣。”

  楊夢寰微聳肩,暗自忖道:眼下她對我懷疑之深,已非口舌所能辯說清楚,看來她不在我身上追出《歸元秘笈》,決然不會放過我,如果讓她一個女流羞辱、折磨,倒不如早自了斷的好……

  心念一轉,黯然一笑道:“姑娘既然怕受朱姑娘的責備,所以不願動手,只有我自求了斷,以明心跡。”

  說罷,轉過身子,緩緩向前走去,四個白衣小婢不待主人吩咐,忽地散開,環隨在夢寰四周,防他逃走。

  楊夢寰走到上十步外,停住身子,雙目轉動,望了緊隨身側的四婢一眼,笑道:“四位姑娘訊站遠一些,免得身上濺著血跡。”

  忽然問他身後響起了一聲幽幽嘆息,緊接著又響起一個嬌婉的聲音,說道:“什麼事要尋自盡?”

  楊夢寰聽音十分熟悉,但一時間卻想不起是什麼人,轉臉望去,只見無影女李瑤紅頭包白絹,身著白緞子緊身勁裝,足登白繡鞋,身披白斗蓬,全身如雪,從頭上白到腳下。

  他微微皺一下眉頭,暗道:不知她死了什麼人,穿這佯一身重孝?

  這時,沈霞琳已緩過了神,瞥眼看到了李瑤紅也站在夢寰身後,立時搶前兩步,拉住了李瑤紅一支手腕,叫道:“紅姊姊,你幾時到括蒼山來的?唉!咱們有很多天沒有見面啦!”

  李瑤紅緊緊的反握著霞琳雙手,問道:“他為了什麼事,競要自碎天靈要穴以求一死……”說話之間,目光環掃了四週一眼。

  沈霞琳搖頭,道:“為什麼事,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那位趙家妹妹,說是寰哥哥偷了她的東西……”她目光凝注在趙小蝶的臉上,發現她眉宇間隱隱現出怒意,但她並未發作,反而站起身子緩步而去。

  那環守在夢寰身側的四婢,雖然看到了小姐轉身而去,但因未聞召喚之命,不敢撤走。

  但見趙小蝶身披藍紗,被山風吹飄起來,緩步輕舉,似走的很慢,事實卻走的異常迅快,轉眼之間,已隱入一道轉彎的山腳不見。

  四婢望著小蝶隱失的山腳,臉上微現焦急之色,因為趙小蝶在離去之時,未吩咐四婢如何對付夢寰而有所舉動,只得分守四周,擋住夢寰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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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發表於 2018-11-29 12:09:08 |只看該作者
二零四

  忽然間,連續五聲清脆的弦音,飄拂而來,四婢在聞得那弦聲之後,一齊轉身,向趙小蝶隱失的山腳所在追去。那最小一婢,臨去之時,對夢寰笑道“我們小姐說,看在沈姑娘情面上,答應你三日限期,現在你可以隨便走動了……”說到最後一句,人已到兩三丈遠。

  四婢去勢快極,清脆餘音未絕,人影已隱去不見,楊夢寰只覺這四個蟬女身法,似和初見之時,又快很多,心中大感奇怪,不知何以在這短短的幾月時間之內,竟有若干精進。他哪裡知道,趙海萍在給愛女服用萬年火電內丹之時,讓四婢分食了火龜的肉湯,這等千載難遇神物,對輕身飛躍之術,助益極大。而且趙小蝶在精研《歸無秘笈》之後,又指點四婢不少武功竅決。本來四婢所學武功,都是《歸元秘笈》上記載之學,無論拳、掌、輕功、攻拒身法,都是經過千錘百練的上乘武功,大異一般武學傳授常規,只要一入門徑,初學即入大乘。

  他想得人神,忘記了身邊還站著兩人。

  忽聞一陣嘶嘶之聲起自身後,回頭望去,只見李瑤紅已取下包頭白絹,——扯得片片碎裂,丟在地上。

  沈霞琳看得奇怪,忍不住問道:“紅姊姊,你這是干什麼?”

  豐瑤紅幽怨地一笑,道:“我在替人帶孝,可是他卻仍然好好地活在世上,這孝自然不用再帶了。”

  沈霞琳茫然一笑,未再追問,楊夢寰卻聽得心中一凜,峨嵋山那一場慘烈的搏鬥經過,陡然間湧上心頭。

  暮然問,一陣格格的大笑聲,破空而下,勁風颯然,直襲幾人,楊夢寰伸手抓住霞琳,疾退三步。

  定神望去,只見陶玉由身旁巨松之上,電射而下,楊夢寰不過剛剛站穩身子,陶玉已腳踏實地,原來他早已隱身在那兩株並生的古松上。

  李瑤紅已拔出背上長劍,蓄勢戒備,待她看清來人是陶玉之後,還劍入鞘,說道:“原來是你——嚇了人家一大跳。這些時日,你跑到哪裡去了,害得爹爹傳下龍頭令牌,分諭各處分舵找你下落?”

  陶玉淡淡一笑,道:“年來經歷,一言難盡,待會再談不遲,師父身體好吧?”

  李瑤紅道:“爹爹的身體很好……”她自在祁連山和陶玉分手之後,一直就沒有再見,當時陶玉被朱若蘭暗用透骨打脈手法,傷了體內經脈,臥病在一處山岩之內,幸得一陽子替他掏穴活血,但陶玉在醒轉之後,連一句感謝的話也不話,跨上寶駒而去……屈指算來,已快一年時光。在李瑤紅的心中認為他早已傷逝在祁連山中,想不到會在括蒼山了陡然相逢,心想說幾句慰藉之言,但當著夢寰之面,卻又感說不出口,只答得一句爹爹很好,就倏然住口。。

  陶玉微微一笑,道:“咱們天龍幫黔北總舵,可發生了什麼變故嗎?”

  李瑤紅道:“祁連山大覺寺幾個和尚,曾到黔北總舵,鬧了一陣,雖然鬧得很凶,但他們並未沾得便宜……”

  陶玉截住了李瑤紅的話,笑道:“我是問師母老人家可好?”

  李瑤紅道:“媽媽依然如故,每日吟佛洗心庵,不見外人。唉!現在連我也不准擅入庵中一步了!”

  陶玉道:“師父、師母既都無恙,不知師妹為哪個穿了這身重孝?”

  李瑤紅呆了呆,道:“誰說我是穿孝?”

  陶玉格格一笑,不再和李瑤紅爭辯,轉顧夢寰,說道:“楊兄未免太輕看自己性命,剛才你那一掌,如果真的自碎了天靈要穴,死得實在太不值了!”

  楊夢寰道:“那位姑娘深疑兄弟偷竊了她的《歸元秘笈》,我如不自求了斷,她也決不會放過我的。”

  陶玉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那《歸元秘笈》,真是楊兄偷竊的了?”

  楊夢寰本想間陶玉是否見到《歸元秘笈》,但被陶玉搶先一問,反而無言可對,不禁一呆。

  金環二郎雖然能矇騙夢寰、霞琳,但卻無法騙得過在一起長大的師妹。

  但見李瑤紅眼珠兒轉了幾轉,接道:“楊相公為人誠實,他說沒有偷竊《歸元秘笈》,那定是不會說謊。”

  陶玉冷笑了一聲,道:“他不會說謊,趙姑娘不會誣陷,難道那《歸元秘笈》是我偷的不成?”

  李瑤紅幽幽一嘆,道:“我想師兄也不會偷。”

  陶玉一揚雙眉,對夢寰笑道:“楊兄,眼下雲集在白雲峽外的高人很多,想其間定不泛偷竊能手,那位趙姑娘武功雖高,但據兄弟看來,她似是毫無江湖閱歷之人,自難免粗心大意,也許被別人偷去了。”

  楊夢寰正待反問,突聞一陣雜亂的步履之聲傳來,幾人循聲轉眼望去。

  只見兩個疾服勁裝大漢,肩抬兩根長竹特製的轎子,急奔而來,行動迅快,一望即知是有著極好的武功。

  李瑤紅輕輕啊了一聲,道:“莫叔叔也來啦?”話剛住口,轎子已到幾人身側停下。楊夢寰看那長竹軟籐椅上,坐著身材瘦小、身披藍衫的缺腿斷臂老人,稀疏疏的幾根黃白混雜的頭髮,鬆鬆地在頭上挽個道髻,面黃如鼠,眼窩深陷,但兩眼中的神光,卻是湛湛逼人。

  李瑤紅和金環二郎陶玉,對來人執禮甚恭,一齊以幫中之禮,躬身叩見。

  只聽那缺腿斷臂老人,乾咳一聲打了兩個哈哈,道:“你們兩個娃兒都先到了,不知是否已探得這白雲峽四周敵勢?”

  陶玉笑道:“晚輩在無意之中聽得消息,華山和雪山、點蒼三派,己聯手對付本幫,而且已經發動,要在半日一夜之內,掃除本幫派守在自雲峽四周的暗樁。”

  那殘缺老人,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九大門派的人,是越鬧越不像話了,我今天既然趕到,非得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不可……”言詞託大,口氣冷做至極,楊夢寰只聽得臉上微微變色。

  陶玉卻望著那殘缺老人,笑道:“華山、點蒼山、雪山三派聯手。”

  他生性雖然暴急冷怪,但對瑤紅卻十分和藹,臨去之際,又對李瑤紅道:“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眼下強敵甚多,你行動可要小心一些。”

  李瑤紅笑道:“莫叔叔但請放心,如果我真的遇上強敵,就施放流火炮,向叔叔救援!”

  殘缺老人微微一笑,右手一拂,人已躍上竹轎。

  陶玉突然一個飛躍,攔住竹轎,說道:“莫老壇主,暫請留步,晚輩還有幾句話說……”他微微一頓。接道:“聞公泰雖是一派掌門宗師之尊,但他為人卻是陰險無比,剛才不戰即退,定然有什麼陰謀。以晚輩推斷,他可能是去邀集點蒼和雪山兩派中高手,準備合力對莫老壇主!晚輩斗膽相求,和莫老壇主同行,以便稍助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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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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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五

  殘缺老忽地一聳雙肩,冷冷笑道:“老夫生平作事,從未借重別人助力,陶香主盛情,老夫只有心領了。”

  要知陶玉乃直屬天龍幫主轄下香主,地位超然,和紅、黃、監、白、黑五旗壇主,並無直接隸屬關係,是以那殘缺老人,雖然不悅陶玉之言,但在詞色之間,還替他稍留餘地。

  只見金環二郎微微一笑,道:“非是晚輩多口,實因那聞公泰人太狡猾,眼下本幫中各旗壇主,均未到達,一切均得仗莫老壇主主持,晚輩日來奔走,已大略探得敵勢虛實,如得同行也可隨時提供愚見。”

  那殘缺老人聽他說的入理,臉色大見緩和道:“既是如此,老夫也不便再拒陶香主的好意了。”說罷,一揮手,兩個勁裝大漢,立時抬起竹轎,疾奔而去。

  陶玉回頭對夢寰笑道:“楊兄請和我師妹談談,兄弟如能找得那偷竊《歸元秘笈》之人,自當私下通知楊兄一聲。”餘音未落,忽的一躍而起,一掠之勢,就是三丈遠近。

  楊夢寰目睹陶玉身法快速絕倫,正在忖思之間,忽聽李瑤紅啊了一聲,說道:“只有年餘不見,他武功怎的如此精進?”

  楊夢寰嘆息一聲,接道:“令師兄懷技自秘,藏刃斂鋒,看來他武功還不止此……”

  李瑤紅急道:“我和他從小在一起長大,一同學習武功,他學會好多,我自然清楚得很,不知何以年餘不見,他功力能這等精進,其中定有緣故。”

  楊夢寰淡淡一笑,轉臉望著李瑤紅道:“貴幫中人,已到了不少,李姑娘想必亦有要事待辦,我們師兄妹不打擾了!”說完拉著霞琳轉身就走。

  李瑤紅看他仍然是一付冷冰冰的神情,不禁大感傷心,只覺鼻孔一酸,熱淚奪眶而出,急忿交加,頓忘利害,一跺腳叫道:“你還想不想要《歸元秘笈》?”

  這一句話,立即發生了無比的效力,楊夢寰果然停住腳步,回頭說道:“那《歸元秘笈》不但關係著我楊某人的生死,而且還牽連了很多的人,事非小可,李姑娘千萬不可當玩笑說?”

  李瑤紅道:“誰給你當玩笑說,我說的一字一句,都是千真萬確。”

  楊夢寰看她神情鄭重,面色肅穆,不由信了五成,鬆開了霞琳玉腕,緩步走近李瑤紅問道:“不知那《歸元秘笈》現在何處,望姑娘賜示一二。”

  李瑤紅冷笑一聲,道:“哼!你在用到我時,儘管說得動人好聽,可是事情一過,立即就變得冷若冰霜。”

  楊夢寰淡淡一笑,道:“自信沒有對不起姑娘之處,但那男女之嫌,總不得不顧。江湖之上,原本就多是非。姑娘令尊,一代豪雄,聲威所播,無不敬服;姑娘亦是名噪武林的女英雄;在下出身的崑崙派,又有重重戒律限制,如有什麼飛短流長,不但在下難見容師門,而且對姑娘的清譽,只怕也有損謗……”

  李瑤紅忽然嗤地一笑,接道:“原來你是怕別人講你閒話……”她陡然放低聲音,道:“你和你師妹那樣親密,難道就不怕飛短流長。”

  楊夢寰似是未想她會有此一間,呆了一呆,道:“我們同列崑崙門下,情如手足,那自然又當別論。”

  李瑤戲輕哼了一聲,道:“那位朱姑娘既非你同門,亦非你師姊師妹,可是你跑到人家白雲峽來幹什麼?”

  楊夢寰道:“朱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

  李瑤紅淒婉一笑,道:“這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得趕緊去替你找取《歸元秘笈》,再晚了,就沒法子找到啦。”說完轉身向陶玉和那殘缺老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楊夢寰看她為自己之事,這等熱心奔走,不覺暗生愧疚,奮力一躍,人如弓箭離弦一般,攔住李瑤紅問道:“你要到哪裡去找,我陪你走一趟如何?”

  李瑤紅道:“又不是去和別人打架,你陪我一起去有什麼作為?”她沉吟一陣又道:“實不相瞞,我父親飛傳龍令牌,調集我們天龍幫高手,會集這白雲峽,目的也在那《歸元秘笈》。眼下我們天龍幫雖然到了一部分入,但幾個一流高手,都還未到。我父親和紅、黃、白、黑四旗壇主,大概在今天晚上,可以趕到……”她忽然輕輕地唉了一聲,接道:“我們天龍幫五旗壇主,個個都負有絕世武功。黃、藍兩壇,更是難測高深,你若遇上他們時,最好不要和他們動手。”

  楊夢寰道:“剛才那斷臂缺腿的老人,不知是貴幫中什麼人?”

  李瑤紅道:“他就是我們天龍幫中藍旗壇的壇主,別看他身有殘缺,但武功卻是高得出奇,他什麼時候加盟入我們天龍幫中,除了我爹爹之外,知道的人,恐怕不多,在我記事的十幾年來,藍旗壇壇主之位,一直是形同虛懸。不少武林高人,求謀此位,但均被我爹爹婉言謝絕,誰也設想至,藍旗壇壇主早已有人。江湖之上,不明底細的,都認為我們天龍幫行令香主,就是執掌壇的壇上,其實也只不過是代行其事而已。直到兩年前,我爹爹令召五旗主及幫中幾位武功高絕的香主議事,那殘缺老人忽然出現在議事堂內,當時我也隨在爹爹身旁,聽爹爹介紹他和幾位壇主見面,才知道他在天龍幫開創之時,已加盟入幫。只因受人暗算,身受重傷,在自行動功療復之際,又被人驚擾走火入魔,才自斷一臂一腿,隱居在我們天龍幫總壇後面幽谷之中,自行療息,一住二十年之久。這件事只有我爹爹一人知道,所以江湖之上,毫無傳聞。我看席間,幾位壇主,都對他十分尊敬,想他武功定然不弱,後來暗中一問父親,果然不錯,而且他身具武功,都是陰歹無比之學,你千萬不可和他動手。”

  楊夢寰一沉忖,笑道:“承蒙告誡,盛情心領,如再遇他時,自當加倍小心……”

  李瑤紅嫣然一笑,接道:“你肯聽我的話,我心裡就很高興,你門師兄妹先請回去吧!今夜二更,咱們仍在此地見面……”說罷,轉身疾奔而去。

  楊夢寰一直待李瑤紅背影消失,才黯然一聲長嘆,拉著霞琳道:“走吧!咱們也該回去了。”

  沈霞琳柔婉一笑,任夢寰拉著她向前奔走,翻過山嶺,已到白雲峽口。

  只見一個灰袍大漢,正站在谷口張望。楊夢寰從他身材上辯認出那大漢正是在饒州郊外和自己動手之人,這時,他已去了蒙面青紗,右頰之上有一道數寸長短的疤痕。他所以面罩青紗,大概就是為了要遮掩臉上疤痕。

  他見到夢寰之後,立時急奔過來,笑道:“小老兒奉了主人之命迎接兩位,眼下這白雲峽強敵四伏,兩位不宜再觀賞景物,還是跟我回去吧。”

  楊夢寰聽他日氣,已知朱若蘭告訴他其中原因,當下也就含含糊糊地答道:“晚輩們也正要回去。”

  這灰袍大漢便是趙海萍由宮內待衛中,捉來扶朱若蘭的神鷹陳葆。他到白雲峽後,連得趙海萍和朱若蘭指點,武功已精進很多,如以他武功而論,不但一般江湖武師難以望其項背,就是當今江湖中一流高手相比,也是相差有限。

  陳藻帶兩人回到聳雲岩後面的石洞之內,這一座天機真人昔年的修練石室,本來沒有名字,但朱若蘭為著方便起見,命名天機石府,以示悼念三百年前威震武林的天機真人。

  三人剛到洞口,三手羅剎彭秀葦忽地由洞口旁測大石後躍出,笑道:“小主人正和那位趙姑娘在洞中商議對付強敵之策,三位快請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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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發表於 2018-11-29 12:09:30 |只看該作者

二零六

  楊夢寰看她右手帶著鹿皮手套,緊握一把毒沙,左手卻握著一柄二尺多長的緬鐵軟刀,暗道:她隱在大石之後,除非是由聳雲岩上面下來,否則極不易看出石後隱藏有人,如果出其不意打出一把毒沙,縱是當今武林高手也無法逃得厄運……

  抬著望去,但見峭立千尋,猶如刀削一般,想從峰頂下來,實在大不易為。

  三人進了石室,立覺幽香襲人,只見朱若蘭身著淡綠羅衫,淡綠長褲,發垂玉肩,腰束白帶,容色端麗,豔光奪目,她這一易裝束,更覺儀態動人,不可逼視。

  楊夢寰不敢多看,慌忙轉過頭去,哪知一轉臉,忽覺眼睛一亮,但見趙小蝶發挽宮譬,身著輕紗,膚白如雪,嬌美無匹,亭亭玉立。耀眼生花,不覺看得一呆。

  兩人似都剛洗過澡,發間水跡還未全干。

  但聞趙小蝶冷冷地低嗤一聲,輕藐地看了夢寰一眼,立時泛現出滿臉不屑之色,環繞她身側的四婢,也都對夢寰皺眉嗤鼻,轉臉他顧……

  楊夢寰突感一陣被羞辱的痛苦,泛上心頭,有如千萬把利劍絞心穿腹。

  楊夢寰滿懷憤怨,冷哼一聲,回頭就走。

  但聽兒聲嬌叱,白影閃動,四婢一齊躍追過來,玉掌翻飛,拍擊向楊夢寰冶背。

  他本是生性高做之人,連番受趙小蝶和四婢輕視,已是難再忍耐,聞得衣袂飄風之聲襲來,立時停步翻身,振臂橫掌而出。

  他在急怒之間,這一擊用盡生平之力,但聞風聲颯颯,掌勢勁道迫人。

  四婢武功雖得自《歸元秘笈》上錄載之學,但對敵經驗缺少,應變機智不夠,看夢寰掃出掌勢力道奇猛,一時間不敢硬行拆解,紛紛收回擊出之勢,向後躍退。

  楊夢寰因用力過猛,一掌掃空之後,不自主身子身後側一傾,就這一緩之勢,四婢也由他兩側掠過,擋住了石洞出口。

  沈霞琳初見四婢出手之時,一時間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才好,直待四婢躍躍擋住石洞出口,她才轉臉間夢寰道:“寰哥哥,我們可是要衝出去嗎?”

  楊夢寰還未來得及答活,朱若蘭搶先說道:“蝶妹妹,你這般難為於他,究系何意,難道那《歸元秘笈》當真是他偷竊的不成?”

  趙小蝶道:“他雖未直接說出偷了我《歸元秘笈》,但他已答應在三日之內替我找回。我看在姊姊和那位沈姐姐的份上,就答允了他,如果此刻放他走去,只怕他藉機溜走,不再回白雲峽來,我就沒有辦法再找到他了。”

  朱若蘭輕顰黛眉,緩步走近夢寰身側,柔聲問道:“你既然未拿《歸元秘笈》如何能承諾三日內替人找回?”

  楊夢寰道:“趙姑娘一心認定是我偷了她《歸元秘笈》,迫我交出,但她對我又有救命之恩,我既不能交出《歸元秘笈》,又不便和她動手,逼的我作難萬端,在形勢迫逼之下,我只有此一途,不想我沈師妹及時趕到了……

  朱若蘭嘆道:“你既然真的未拿,盡可據理爭辯,豈可輕作承諾?”

  楊夢寰道:“我說三日內替他找回《歸元秘笈》,亦非完全是空言。趙姑娘既然堅持《歸元秘笈》遺忘姐姐閨房之內,那麼,近日來能出入姑娘閨房之中的,除了姐姐和我之外,還有一人可疑。”

  朱若蘭道:“你說的可是陶玉嗎?”

  楊夢寰道:“我只是懷疑到他,但眼下並無憑證。”

  朱若蘭微揚雙眉,十分堅決他說道:“不錯,是他,一定是他!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楊夢寰道:“今宵二更,李瑤紅約我在白雲峽見面,她答應我送還《歸元秘笈》。”

  朱若蘭輕輕地哼了一聲,道:“鬼丫頭機靈無比,決不會安有什麼好心。”

  楊夢寰長嘆一聲,默然不答。

  趙小蝶目睹朱若蘭對夢寰諸般柔情,玉掌輕召,喚回四婢,悄然起身,帶著四婢回到後面。

  楊夢寰望著趙小蝶背影,嘆道:“她對我誤會極深,實非言語所能解說得了。只得尋還她《歸元秘笈》之後,我就和沈妹妹返回崑崙……”

  朱若蘭接道:“現下白雲峽四周,伏滿強敵,你如何能走得了。唉!趙家妹妹雖對你有所誤會,但我想只要再相處一段時日,必可冰釋。今晚上我陪你去見李瑤紅一趟,看看她是否真還給你《歸元秘笈》?你傷癒不久,連經奔走,想已有些睏倦,我已替你打掃好西側石室,快去休息一陣。”來深情款款,臉上情愛橫溢。

  楊夢寰看一眼,不敢和朱若蘭目光接觸,急向西側石室奔去。

  朱若蘭拉起霞琳右手,笑道:“你恐怕也跑累了,走!到姐姐房中休息去。”

  沈霞琳長嘆一聲,問道:“那位姑娘為什麼要恨寰哥哥呢?”

  朱若蘭笑道:“她受母親偏激遺訓影響,認為天下男人沒有一個好的。再加上諸般事情巧合,造成她對你寰哥哥的誤會,不過有一天,這誤會將會煙消雲散,眼下時機未熟,解說無益……”

  沈霞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嗯了一聲,道:“黛姐姐想的事,一定不會錯。”

  朱若蘭低聲笑道:“你放心好啦,有我在,決不會讓他大受委屈……”話至此處,突然回頭對站在洞口的神鷹陳葆說道:“你去招呼淪芸和彭秀葦回來,協力同守洞口,只要敵人不攻我們天機石府,就不要管他們的閒事,以我推想,他們勢必先自相殘殺一陣,才會找上我們。”

  陳葆答應一聲,自去招回松芸和三手羅剎,協力守往洞口。

  二更時分,楊夢寰勁裝佩劍而出,他經過大半天的養息,精神十分飽滿。彭秀葦等早已得朱若蘭指示,立時讓到一側,放他出洞。

  這晚上陰雲密佈,掩遮了星月之光,松濤陣陣,一片黑黑夜色,他四外張望了一陣,並未見朱若蘭隨同而來,立時凝神提氣,施展輕功,疾向和李瑤紅約會之所奔去。

  他一心惦記那《歸元秘笈》下落,盡力趕路,不到頓飯工夫,已到了白晝和李瑤紅約會之處。

  夜暗如漆,數尺外難辨景物,他目光雖然異於常人,但也只不過可及一丈之內光景,他凝神尋望了四週一陣,哪裡有李瑤紅的影子,不禁暗中著急起來,忖道:莫非她是騙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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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七

  忽然間,黑暗中亮起一道閃光,緊接著,一聲響澈山谷的巨雷,就在那閃光剛逝,雷聲未絕之際,一聲清脆的嬌喊之聲起自數丈外並生巨松之後,道:“我想不到你真的會來!”聲音嬌柔,充滿喜悅。

  但聞那嬌脆之聲,割空而來,瞬息之間,已到身側。

  楊夢寰不需再看,已由那聲嬌喊聲中分辨出來人是誰,微一鎮定心神,冷冷他說道:“李姑娘可已尋得《歸元秘笈》嗎?”

  此際,兩人相距不過數尺距離,雖然夜暗如漆,但兩人均有超異常人的目力,是以對方的神態舉動,均能一目瞭然。

  只聽李瑤紅幽幽一嘆道:“我今天雖然未能尋得,但明天定可到手,無論如何不會誤了你三天限期。”

  楊夢寰淡淡一笑,道:“在下對姑娘之約原也未抱什麼希望,但對姑娘一番相助盛意,仍然十分感激。眼下天氣,即將大變,這等荒山之中,不宜久留,而且姑娘位列天龍幫中香主之尊,想必有很多要事待辦,楊某人不便多打擾,就此告別了。”說完話,深深一揖,回身就走。

  李瑤紅目睹楊夢寰冷漠之情,不禁羞忿交加,縱身躍起,探臂直向楊夢寰右肩抓下。

  這一變化倉促,大出了夢寰意外,待他驚覺有變,已為李瑤紅五指抓住右肩“雲門”、“肩井”兩穴。

  楊夢寰暗中運氣,行功右肩,冷笑一聲,道:“李姑娘可是逼迫在下出手嗎?”

  李瑤紅心頭一涼,倏然鬆開夢寰肩頭,嬌軀輕轉,攔在夢寰面前,說道:“哼!我有什麼下賤之處?你這般看不起我。”

  楊夢寰笑道:“不知我哪裡看不起你?你且說個明白。”

  李瑤紅被問得怔了一怔,暗道:他對我雖然不好,但並無什麼不是之處,要我舉例說明,倒是難以說出個所以然來。

  但聞楊夢寰輕輕嘆息一聲,道:“眼下貴幫實力強大無比,和武林中九大門派已成水火之勢。我們雖無恩怨,但因大勢所迫,勢難兼顧私情,姑娘蘭質慧心,想必能瞭解我楊某人話中含意!至於姑娘對我數番相助恩義,我定當銘刻肺腑,如果我還能活得下去,異日或有一報。”

  李瑤紅忽然流下來兩行淚水,說道:“你已在川西救過了我的性命,別說我對你沒什麼恩義,縱然是有,也早還報過了。我明白你說的話,唉!一點也怪不得你,只怪我自作多情……”忽然她抹去臉上淚痕,吟道:“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吟完兩句,仰臉狂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直似巫峽猿啼。忽的又是一道閃光亮起,楊夢寰藉機望去,只見她玉頰上淚痕縱橫,那狂笑之聲亦早變成痛哭之聲,倏的雷聲震耳,李瑤紅忽然轉身狂奔,但聞哭聲劃空而去,逐漸消失耳際。

  楊夢寰呆呆地站著,望著李瑤紅奔走而去的方向出神,其實李瑤紅去勢如電,早已跑到了數里之外……

  這時,山風陡轉強勁,呼嘯而過,石走沙飛,閃光迭起,雷聲密如連珠……

  忽然間幾聲喝叱,夾在雷聲和呼嘯山風中傳來,緊接著大笑聲,怒罵聲,不斷傳入耳際,距離也愈來愈近。

  驀地一道強烈閃光閃起,楊夢寰藉著閃光望去,只見那獨臂單腿的殘廢老人,坐在兩人抬著的竹轎上,聞公泰,和一個身材矮小,身穿白麻衫,腰束紅色絲帶,留著花白山羊鬍子的人走在一起,兩人並肩而立,擋住那殘缺老人去路。

  這白衣人正是雪山派掌門人白衣神君膝雷,楊夢寰那夭和陶玉躲在山腹石室之中,聽到華山、雪山、點蒼三派掌門人商議對付天龍幫的人物,但那日因他躲在石室,未見幾人面貌,是以,他仍然不認識白衣神君膝雷。

  那閃光雖然光芒耀目,照澈群峰,但因一閃即逝,剎那之間又復黑暗,楊夢寰除了看清楚三人之外,目光所及,似乎周圍都已站滿了……

  忽聽轟然一聲巨雷,只震得四山回鳴不絕,就在那雷聲初動之際,忽然伸來一雙柔軟的玉手,輕扣在夢寰手腕之上,耳邊同時響起了朱若蘭嬌甜的聲音,說道:“不要出聲,隨我一起躲藏起來,現在不知有好多武林高手集中此地,咱們藏起來看熱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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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八

  第三十五回 殺機四伏

  朱若蘭內功精湛,黑夜觀物如同白晝一般,拉著夢寰繞過擋在途中的敵人,到了那並生巨松之下,一提真氣,右手用力一帶夢寰,躍上松樹,兩人選擇一處枝葉密茂的所在坐下。

  只聽幾聲狂笑和雜亂的呼喝之聲,交織一起,緊接著又響起了幾聲淒厲的慘叫,顯然是有人受了重傷。

  兩人在松樹上聽到傳來陶玉的聲音,說道:“兩位才來嗎,千萬出聲不得,不管是哪方面的人,發覺我們隱身在這松樹之上,這個熱鬧,咱們就看不成了。”

  朱若蘭正待答話,忽聞八臂神翁哈哈一陣大笑,道:“莫老兒。你今夜已經身陷重圍,要想活著退出去,只怕比登天還難,兄弟念你在江湖上的地位身份,成全你一個全屍,快些自已了斷吧。”

  只聽那殘缺老人連聲冷笑,半晌才說道:“你認為你那點陰謀伎倆,都能驚駭老夫嗎?哈哈,我只怕你在今夜之中,無法再闖出這一片幽谷了!”

  忽地一聲悶哼和一聲淒厲的慘叫連續響起,但那慘叫餘音卻被隆隆雷聲所掩沒。

  朱若蘭借那隆隆雷聲掩護,嬌軀一側,左手呼地一掌,直向陶玉隱身之處劈去,掌風所至,一片落葉斷枝,紛紛墮下。

  那知事情卻大出了朱若蘭意料之外,那劈出一掌,竟是毫無反應,既不見陶玉躍身躲過,亦無迎擊力道。

  她微微一呆之後,隨即一聲冷笑,道:“任憑你鬼計多端,今夜中不交出《歸元秘笈》,你就別想活命。”

  只聽陶玉在右側輕聲接道:“眼下這片小小盆地四周,不知群集了天下多少一流高手,號稱武林九大門派的掌門宗師,不少都將親自要到場出手,眼下幾方都正在遣兵調將,這場千載難逢的好戲,即將開演,姑娘最好別太衝動,靜坐這巨松之上,觀看這一場龍爭虎到……”朱若蘭雖已發覺他停身之處,但因中間隔了個楊夢寰,出手極是不便,何況他說的話,也確然不錯,目前情勢複雜異常,究竟如何演變,誰也沒法預料,各人用心,都在那《歸元秘笈》,如果利害有了衝突,瞬息間即將敵友互易,要是自己再向陶玉出手,在目前這種混亂局勢之下,極可能造成眾矢之的。

  她本是極端聰慧之人,略一思索,立時按下胸中怒火,冷冷地接道:“不管眼下的情勢如何複雜,但你別妄想藉機逃走。”

  陶玉笑道:“但請放心,你就是讓我走,眼下我也不走。”

  原來金環二郎在那慘叫聲起,朱若蘭心神微分之際,藉機施出仙猿移枝的輕功身法,躍到楊夢寰的右側一枝松幹之上,朱若蘭停身在夢寰左側,這一移動位置,正好把楊夢寰隔在兩人中間,就是朱若蘭定要出手,但因顧及傷了夢寰,亦不敢出手。

  兩人在樹上對答之言,被那不絕雷聲和急嘯山風掩沒,所以數丈外雖停有不少高人,也未發覺三人隱藏在巨松之上。

  忽的閃光滿天,霹靂大作,風威狂發,松嘯刺耳,黃豆般大小的雨珠兒,傾盆而下。三人雖有濃密的松葉遮蔽,但因雨勢太大,片刻之間,全身已然如水浸一般。

  朱若蘭輕伸玉掌,握住夢寰一隻手腕,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大傷初癒,元氣未復,恐怕難擋這等強風猛雨的吹打,快些摒棄雜誌,運氣調息,我幫助你。”

  楊夢寰還未及答話,突覺朱若蘭手掌之內湧出絲絲熱氣,循臂而上,緩緩向內腑攻去,知她已潛運本身真氣助自己運氣行功,趕忙摒棄雜念,掃清靈台,凝神運功。

  這一陣如注豪雨,足足下了半個時辰,使這四面環山的小盆地內,積水數寸之深。

  不知是豪雨影響了群雄搏鬥之興,還是雙方都在爭取時間調遣人手,在半個時辰之內,未聞打鬥呼喝之聲……

  忽的雨住雲散,勁風勢減,當空藍天,乍現一輪明月,清輝似水,朗澈群山。楊夢寰也剛好調息完畢,因有朱若蘭運氣相助,他這次調息時間不但比往日快了一倍,而且行氣遍及全身奇經脈穴,運氣已畢,立覺精神大增。

  定神望去,只見四周已站滿了人群,就是自己隱身的巨松之下也分佈著七八個手握兵刃的人。原來,雙方都在那豪雨如注之時,分遣追隨身側的門下弟子,召集人手。

  朱若蘭看他調息過後,雙目中神光閃閃,知他這一次及時調息,十分恰當,不但可抵禦這一陣強風豪雨的吹打,而且對他正在復元的身體,亦有很大助益,心中大感歡愉。

  但聽八臂神翁哈哈一陣大笑道:“莫老兒剛才那陣豪雨,正是天助你逃走的機會,想不到你卻白白地放過了大好時機。眼下風住雨收,雲散月現,只怕你那點鬼魅伎倆不足以衛保自身了。”說完,忽的一擺手中青竹杖,叉道:“膝兄,這缺臂斷腿的老兒,就是昔年名震江湖的五毒叟莫倫。二十幾年前,被兄弟和少林派高僧大智上人,武當派名宿,合力圍殲,雖已把他打成重傷,但仍被他狂發蠍尾針,衝出重圍逃走:這二十幾年來,就未重在江湖出現,想他可能早以傷發死去,誰知他竟不惜自斷一臂一腿,留住性命,這老兒一身都是又歹又毒的暗器,尤以蠍尾針,更是絕毒無比,不但體積細小,而且他能一發數十百支,咱們和他動手之時,不可不防。”

  五毒叟莫倫陰惻惻一聲冷笑,截止了八臂神翁之言接道:“蠍尾針何足誇耀,今夜讓你試試老夫隱修二十年的五毒神掌。”

  聞公泰側目望了膝雷一眼道:“想不到這老兒竟也會投效在天龍幫中,今夜如不合力把他除去,將留下異日無窮後患。”

  白衣神君滕雷無聲無息地裂嘴一笑,道:“兄弟在邊陲雪嶺之時,已聽得人說五毒叟莫倫其人,今日幸會,實在難得,聞兄請先出手,兄弟接擋第二陣如何?”

  聞公泰道:“對付滿身奇毒的莫老兒,大可不必和他講什麼江湖規矩……”

  只聞五毒叟莫倫一聲怒喝,單腿一挺,忽地由特製竹轎上飛躍而下,右手直向聞公泰劈去。

  八臂神翁猛地大喝一聲,手中青竹杖一招“橫掃五嶽”,猛擊過去。

  莫倫冷笑一聲,單腿忽地一收,身子倏然上升數尺,讓過八臂神翁的一杖橫擊,直向聞公泰身側欺人。

  聞公泰怒喝一聲,右掌平胸疾推而出。

  隨掌而出一股凌厲無匹的力道,直向莫倫撞擊過去。

  五毒叟身子還未著地,右掌已疾翻起來,迎著聞公泰左掌劈出的內家罡力,輕輕的一劃一引,單腿已落在實地。

  聞公泰忽覺自己劈出的內家罡力,被一股陰柔之力吸引向一側,不覺大吃一驚,猛一沉丹田之氣,穩住前傾的身子,疾向左側移去三步。

  莫倫陰森森一笑,道:“聞公泰,再接老夫一掌如何?”右手一探,輕飄飄一掌直劈過去。

  白衣神君膝雷,目睹聞公泰處處讓避敵勢,正自暗笑之間,忽見聞公泰揮動手中青竹杖,倏忽間杖影如山,幻化出一片光幕,不禁又暗自喝彩,一掃輕視之也千笑一聲道:“聞兄的伏魔杖法,果不虛傳,兄弟要助拳來了。”呼地一掌,直向莫倫背心劈去。

  他這一掌乃蓄勢而發,威勢非同小可,但聞呼呼掌風,有如怒浪擊岩一般。

  聞公泰目睹膝雷出手,心中大喜,右臂一振,那流動杖影倏然合而為一,猛向莫倫前胸點去。

  莫倫腹背受敵,他又是單腿獨臂之人,無法分手拒接前後合擊攻勢,就這一剎那間,莫倫已貼地倒飛出一丈開外,挺身躍起。

  聞公泰心頭一凜,暗道:這老兒雖只餘一臂一腿,但身手靈活不減當年,今宵之戰,勢必得小心一些,莫上了他的當。

  心念一轉,左手探懷取出一把金丸,扣在掌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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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9 12:10:01 |只看該作者
二零九

  白衣神君收回擊出力道,本要縱身直襲莫淪,瞥見聞公泰站著不動,心中一動,暗道:江湖上久傳聞公泰生性機詐,心狠手辣,不要中了他借刀殺人之計。我和那五毒叟拼得你死我活,他卻袖手觀火,坐收漁人之利:

  聞公泰是何等人物,一望滕雷臉色,立時猜透他心中疑慮,當下呵呵一笑,叫道:“膝兄不要躁進,當心他蠍尾毒針利害……”

  一語未畢,驀聞莫倫梟鳴般的一聲怪笑,忽的一揚獨臂,一股腥臭掌風,直向八臂神翁擊去。

  忽然間冷芒電奔,一道白光,直向莫倫飛去,丈餘外暗影處響起一個宏亮的聲音:“聞兄,膝兄,快請後退,不可硬接他五毒掌力。”

  聞公泰冷哼一聲,猛一提丹田真氣,雙臂一抖,凌空而起,直飛起三丈多高,才懸空一個轉身,化作蒼鷹護燕身法,左手揮動,先打出掌中一把金丸,人也隨著猛向莫倫撲去。

  五毒叟掌勢劈出,那電奔寒芒已快近身、那知他竟不慌不忙的回手一抄,已把急襲而來的一柄短劍接在手中,手法巧妙至極。

  他剛剛接住短劍,聞公泰打出的滿天金丸已破空罩下。

  但聞莫倫陽惻惻一笑,振腕先把手中接得的一柄短劍,迎向聞公泰打去,接著雙肩一晃,倏然間閃出九尺多遠,獨臂一拂,施出鐵袖神力,用內家罡氣,把幾粒近身的金丸擊落,但大部分金丸都落在莫倫身邊二尺之內。

  聞公泰一把金丸落空,施襲突然三變,猛一吸丹田真氣,半空中忽然一展身,下落之勢倏然之間又向前飛去,掠著莫倫身側而過。

  這等懸空轉身,全憑丹田一口真氣運轉,非有上乘的輕功和深厚的內功決難辦到。

  隱在那濃密松葉之中的楊夢寰,目睹幾人幾招施襲、閃擊身法,心中大力讚歎,不覺轉臉望了朱若蘭一眼。

  朱若蘭綻唇一笑,附在耳邊說道:“這幾人身手,確都不凡,耐心點看下去,還有熱鬧好瞧哩。”

  忽聞一陣大笑之聲,劃破夜空而來,倏忽之間笑聲已到數丈之內,楊夢寰輕分松枝,凝神望去,月光下只見幾條人影,流矢一般奔來,那人影在兩丈左右處停下來,正是天龍幫主李滄瀾,和紅旗壇主百步飛鈸齊元同,白旗壇主子母神膽勝一清,三人身子剛剛站好,川中四鬼也緊隨著趕到,井肩站在李滄瀾身後。

  這時,白衣神君滕雷和八臂神翁聞公泰目睹夭龍幫大隊趕到,強弱之勢,瞬間互易,彼此互望了一眼,圍殲莫倫之念,立時改變,滕雷雙肩微晃,人已向左躍開了一丈四五,和聞公泰並肩而立。

  只見李滄瀾一拂長髯,大笑道:“兩位雅興不淺,不知敝幫和你們華山、雪山兩派的緣份深厚呢?還是兩位存心和敝幫作對?咱們怎生這般趕巧,處處碰頭?”

  聞公泰呵呵一笑,道:“這才叫冤家路窄。”

  李滄瀾道:“好一個冤家路窄,這麼說來,聞兄,滕兄是有意和敝幫過不去了?”他微微一頓,又說:“也好藉機會彼此觀摩觀摩各家各門的絕學,但聞兄和滕兄似乎專和敝幫作對一般,處處和我們為難,看來咱們倒得提前一步,在今夜作個了斷!”

  滕雷裂嘴一笑,還未答話,忽聞一個宏亮的聲音接道:“貧道久聞李幫主的大名,心慕甚久!在貧道想像之中,李幫主定是磊落君子,可是想不到竟使貧道大感失望,哈哈!你想倚多為勝嗎?只怕未必能如願以償!”

  李滄瀾抬頭望去,只見一個中年道人緩步由暗影中走出,背插長劍,道袍飄飄,黑髯垂胸,氣定神閒,不禁一皺眉頭,一時間想不起來人是誰?

  正想喝問對方法號,子母神膽勝一清已看出幫主不識對方,立時接道:“江湖傳聞馬道長閉關點蒼山,精修內功,已二十年未履江湖,想不到今日竟在此幸會。”

  馬家宏微微一笑,道:“勝兄乃武林中夙負勝名的高人,不知為何竟也投身在天龍幫中,甘心依人翼下,貧道實代勝兄的隆譽惋惜。”

  幾句話說來不徐不疾,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卻聽得子母神膽臉上山陣熱辣辣的難受,暗中罵道:牛鼻子少在嘴上刻薄,等下動手時,非要你嘗試一下我子母膽的味道不可。

  他心裡雖在暗罵,嘴裡卻笑道:“馬道長言重了。江湖之上,都是你們號稱武林九大主派的天下,像兄弟們這等江湖草莽,如再不知結幫相助,哈哈,只有早晚都得被你們九大門派中高人消滅。”

  馬家宏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勝兄是甘願臣伏在別人翼護之下了?”

  這兩句話異常尖酸刻薄,只激得勝一清熱血沸騰,頂門冒火,正待反唇相激,馬家宏已轉顧李滄瀾道:“李幫主治人手段,實使貧道佩服,天龍幫濟濟群雄,都甘心俯首聽命……”

  李滄瀾冷冷地接道:“馬道長少逞口舌之利,既然相遇,總算有緣,老朽素對點蒼武學敬仰,今夜正好藉機領教。”

  翻天雁馬家宏口頭望瞭望聞公泰和滕雷,道:“李幫主如肯賜招,貧道極為歡迎,咱們先得立下一點規矩,如果貧道敗在李幫主的龍頭拐下,立時就離開括蒼山……”

  李滄瀾仰臉長笑一聲,接道:“如果老失敗在馬道長劍下,就此解散天龍幫,退隱深山,馬道長一日不死,老朽就一日不涉江湖。”

  翻天雁馬家宏翻腕抽出背上長劍,道:“就這樣一言為定,李幫主請發招吧。”

  海天一叟正待揮拐出手,忽聽齊元同大聲喝道;“幫主且慢!”

  李滄瀾回頭問道:“你有什麼事說!”

  濟元同道:“幫主乃一幫之尊,如何能輕易臨場?本壇主願代幫主出戰。”

  海天一叟被齊元同兩句話提醒,暗道:我等此行旨在《歸元秘笈》,馬家宏乃一派宗師身份,武功自然不弱,我縱有制勝把握,只怕也非短時間可分出勝負,豈不要耽誤正事?

  心念一轉,親自出戰之心登時改變,目光移注在五毒叟莫倫身上。

  莫倫單腿一躍,飛落李滄瀾身側,說道:“幫主請按預定計畫行事,有我和齊壇主兩人足可拒敵。”百步飛鈸齊元同雙手一舉,摘下背上青銅日月雙鈸,雙肩微晃,直欺馬家宏身側,說道:“在下代本幫幫主領教馬道長絕學。”

  馬家宏冷笑一聲,道:“我怕你接不下貧道三劍!”

  齊元同雙鈸一分,左上右下,護住身子,笑道:“馬道長請先出手。”

  馬家寵道:“貧道讓你一著先機,你輸了,也可以落個心服口。”服。”齊元同微微一笑,道:“馬道長乃出家之人,怎的口舌這等輕薄,一旦傳出江猢,不怕被人恥笑嗎?”他哈哈一陣大笑之後,又道:“如果馬道長有興對耗,咱們就面對面站上個十天八天也好。”

  要知雙方都是故意拖延時間,以便能審清敵勢,重新變更佈署。

  這時,李滄瀾已帶著子母神膽勝一清、川中四鬼離開了現場,走得無影無蹤。

  五毒叟莫倫橫身擋住了聞公泰和白衣神君滕雷去路,潛運功力,蓄勢待發,但卻並未出手。

  八臂神翁和滕雷心中另有打算,是以,也未出手搶攻。

  海天一叟李滄瀾去後大約有一刻工夫之久,聞公泰忽然轉眼四周,打量周圍情勢,但見不少疾服勁裝大漢,一個個手握兵刃,圍布在四周,當下冷笑一聲,道:“莫老兒,你要還不撤去四周的人,兄弟今天可要大開殺戒了。”

  五毒叟莫倫陰森森一聲冷笑,道:“聞公泰!你再看這四周情形,你還能走得了嗎?”

  八臂神翁仰臉一聲長嘯,道:“別說你們天龍幫這點理伏,就是銅牆鐵壁,何足以困我聞某!”躍起一杖,直劈過去。

  莫淪單腿一跳,讓開聞公泰一杖猛劈,獨臂忽地平胸推出。

  聞公泰早已存心硬接莫倫一掌,是以,在青竹杖劈出一,招之後,立即不再搶攻,左掌潛運功力,蓄勢以待,一見莫倫揮掌攻來,忽然大喝一聲,左掌猛地迎擊而出。

  這一掌是他數十年修為的內家功力所聚,威勢非同小可,隨掌擊出一股強猛無比的潛力,排山倒海般衝撞而出。

  五毒叟莫倫嘿嘿冷笑一聲,道:“來的好!”平推出的獨臂忽地一收,緊接著又疾吐而出。

  就這一收一攻之勢,力道又加強一倍。

  兩股潛力懸空一接,聞公泰立時覺出不對,只感自己擊出那裂碑石的掌力,有如擊在一團棉絮之上,力道難以用實,不禁大吃一驚。

  忽聽白衣神君膝雷大喝一聲,揮動右臂,打出一股拳風,直向兩人之間撞擊過去。

  這一拳發得恰是時機,莫倫雖然功力卓絕,但也難當雪山、華山兩派掌門人合力一擊,只覺身子一震,飄然疾退了二丈開外。

  原來莫倫修習的武功,純走的旁門邪徑,和一般武功,大不相同。掌勢看上去虛飄飄的,似甚平淡,其實他那擊出掌勢之中,卻含著了一種陰柔勁道。在擊中人身之後,立時彈震出來,即是功力和他相若之人,及時運氣反擊,也要吃虧。如是功力比他稍差之人,更是要吃大虧了,因為他那種陰柔內力,縱令你運氣反擊,自己也無法覺出優勝劣敗之勢,只有莫倫本身,才能感覺到你是否勝他一籌。是以,聞公泰以全身真力一擊,因無法覺出優劣之勢,立時收回擊出力道,卻給了五毒叟莫倫以可乘之機,趁勢運用五毒神掌,反擊過去……

  白衣神君滕雷及時發出一掌,和聞公泰因自保而重行反擊而出的內家力道,合在一起,威勢何等強猛,莫倫立時感到自己擊出的陰柔力道,無法拒擋這兩人合一的內家罡力,才收回發出的五毒掌力,飄身而退。

  只見莫倫在飄身躍退之後,閉上雙目,似是在暗中運氣調息,知池在擋受自己和聞公泰合力一擊之後,被震傷了內腑,一時之間,不致於再發動施襲,當下緩步走到聞公泰身側低聲說道:“聞兄,這老兒武功的確是有點邪門,不如乘他受傷之際,合咱們兩人之力,先把他除去再說。”

  八臂神翁點頭笑道:“滕兄之見,正合兄弟心意。”忽地振臂躍起,大聲喝道:“莫老兒,拿命來吧!”青竹杖一稻“挾山超海”直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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