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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白鷺成雙] 當春乃發生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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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3 00:29:45 |只看該作者
第100章 連坐之罪

  這跟劇本寫的完全不一樣好嗎?花春橫眉,正想理論呢,前頭的賀長安便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先回宮去拿聖旨,再來領人吧。」

  瘋了嗎?花春瞪眼,別說現在回宮已經來不及,就算能回去,那也不能讓皇帝寫聖旨啊。明顯是要偷偷將人送走,怎麼可能還白紙黑字用黃錦裱起來?那不是擺明讓天下人知道皇帝徇私護短?

  賀長安回頭,眼神頗有深意,花春一愣,將話都咽了回去,認命地跟著他調轉馬頭,往來時的路上走。

  「跟我來。」賀長安道:「這門口守著的人明顯不對勁,咱們硬闖反而會給人落下話柄。」

  也對,花春點頭,眉頭鬆了一些。她是關心則亂,好在賀長安還理智。兩人繞了路到花府的後院,棄馬翻牆。

  賀長安動作瀟灑,站在牆頭上往裡看了看,有巡邏的士兵,但是不多,畢竟花府這地盤又不大。

  「賢弟,咱們從這屋簷上一路飛過去即可。」

  「好的二哥。」花春點頭:「不過你可能得先伸手拉我一把。」

  微微一愣,賀長安低頭,就見花京華吐著舌頭半隻手掛在牆頭上,明顯是沒有力氣了。

  對了,他不會武功。

  勾唇低笑,賀長安伸手攬著他的腰,將他整個人拎上來,然後道:「抱緊我。」

  花春聽話地伸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然後就感覺一陣失重。兩人躍下院牆,又上了屋簷,一路無聲無息地去了主院。

  花府被圍困,裡頭已經是人心惶惶,幸好萬氏一早離開了,不然這會兒要選一個人救出去,花春是會有點心裡難安的,畢竟花父對花京華也有生養之恩,就算做事過分,那也是親爹。

  現在倒是簡單,不用做什麼抉擇,直接去主院裡把花父拎出來就跑。

  「華兒?」花崢嶸滿面寒霜,看起來像是蒼老了三四歲,震驚地看著她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花春道:「救您走。」

  花流螢私逃,花家必遭殃及,皇帝肯定是想好了辦法要救她的,所以現在把這老人家和青裊送走了就好。

  「好,好!」花崢嶸感動極了,頭也沒回地就跟著他們翻牆出去。

  賀長安微微遲疑:「不管其他人了嗎?」

  花春看向花父,後者擺手:「任氏一早跟著流螢跑了!吳氏有淑妃娘娘護著呢,你們要是有多餘的力氣,不如去把五少爺帶出來?」

  四小姐也不要了?花春皺眉,正想說話,遠處就傳來了鎧甲碰撞之聲。

  「快走!」賀長安低喝,立馬將花老爺捲上自己的馬背,然後焦急地看著她,示意她走前頭。

  花春咬牙,策馬狂奔,賀長安便跟著他一起,在後頭指揮:「往南門出城。」

  早在花京華被宣進宮的時候他就收到了帝王的命令,給花家人準備了逃難用的東西。但是時間倉促,也只有馬車盤纏和被褥,連同青裊一起,都在南門外頭等著了。

  「車夫會帶您去個安全的地方。」賀長安將花崢嶸放下來,直接送上車去:「您不用擔心,都是皇上安排的人。」

  「哎!」花崢嶸感激涕零:「那我就先走了。」

  花春抿唇,看著他頭也不回地上車,忍不住有點同情花瑕瑜和花靖安,都是親生的骨肉啊,也不得花崢嶸惦記。

  「爺。」青裊皺眉:「妾身沒必要走的,妾身還可以留在您身邊當丫鬟。」

  「不行。」花春搖頭:「我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保命,妳還當什麼丫鬟?」

  能保命的,青裊很想說,今日大凶之日只要過了,明日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可是,看她這嚴肅的神色,想了想,她還是乖巧地進了馬車裡去。

  月入烏雲,車夫一聲吆喝,馬車便上了路。

  「你真的不要一起走嗎?」賀長安滿是擔憂地看著他:「等天明宮裡還找不到華嬪,皇上沒壓下來的話,花家,包括你在內,可就一個都跑不掉了。」

  「我知道。」花春點頭:「但還沒到最後,好歹也要爭取一下,萬一有什麼轉機呢?我要是現在也走了,那花家剩下的人才是真的死定了。」

  賀長安抿唇,眼神裡有很多東西,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走吧,回宮去。」她道:「是生是死就看明日如何了。」

  賀長安點頭,跟著她一起進宮。

  帝王陰沉著臉,再次從慧明殿裡出來。

  後宮不知是誰在生事,突然鬧得人心惶惶,都說華嬪可能是被殺了,他反復給太后解釋了很多次說是因為爭執,華嬪才不見了的,太后也是將信將疑。

  禁衛在宮裡四處搜尋,偌大的皇宮,大概也要天明才會有結果。

  「花丞相人呢?」

  「與攻玉侯一起在紫辰殿裡候著。」

  加快步子,帝王踏進紫辰殿,就見賀長安滿目關懷地凝視著花京華,後者坐在一邊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人都送走了?」他問。

  賀長安回神,點了點頭:「皇上有什麼打算?」

  花春也抬頭看著他。

  「羲王爺那邊暫時沒什麼動靜,本以為他會出來說華嬪私逃,但是他沒有。」宇文頡想了想:「所以還是等明日看看情況。」

  賀長安點頭,然後一掀長袍就跪在了他面前:「微臣有事想求皇上。」

  微微一怔,宇文頡有些驚訝:「你求朕?」

  「嗯,難得求一回。」賀長安微笑:「但是這回事情有點嚴重,請皇上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京華的性命。」

  花春一頓,看向他:「二哥……」

  「臣知道皇上一向剛正不阿,但對花丞相,也應該早已改觀。」賀長安道:「所以就算此回華嬪犯下滔天大錯,也請陛下饒京華一命。」

  帝王微微不悅:「若是明日無人將事情鬧大,不用你說朕也會留她一命。但若有人存心尋事,就算朕是皇帝,也多做不了什麼。」

  花春也跟著跪下來,拉了拉賀長安的袖子:「二哥別太擔心,皇上如今有人性多了……不是,我是說有人情味兒多了,不會看著我白白送死的。」

  「也對。」想了想,賀長安站起來了,看著旁邊這人微笑道:「是我慌了些,若是能救,皇上哪有不救的道理。」

  「有二哥這樣把我當親弟弟疼的人,是我的幸運。」花春感嘆了一句:「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麼福。」

  帝王冷哼:「有空在這裡說廢話,不如早點去休息,明日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麼呢。」

  「好。」花春道:「我就睡紫辰殿側殿吧。」

  賀長安跟著點頭:「我與你同床睡好了,現在宮門已經關了。」

  「不行!」花春和宇文頡異口同聲,答得又快又脆。

  他怔愣,微微皺眉,再次用好奇的眼光看著面前這兩人:「為什麼?」

  因為同床就得露餡了!花春乾笑,看向皇帝,後者一本正經地道:「明日需要你的地方肯定很多,跟她擠一張床肯定睡不好,你一個人睡側殿吧,丞相正好陪朕挑燈夜讀,看看摺子。」

  這麼緊張的時候,看得進去個鬼啊?賀長安皺眉,奈何不等他抗拒,花京華已經扶著他往外走了。

  也是,他想了想,要當真同床而眠,發生點什麼,可就尷尬了。搖搖頭,賀長安認命地去了側殿。

  大門關上,花春覺得自個兒腿都軟了,爬到帝王腳邊蹲下,沮喪了一張臉:「我有點不好的預感。」

  「朕也有。」

  「那怎麼辦?」花春扁嘴:「我還沒當成千古第一丞相呢,還沒名留青史呢,總不能就這麼被牽連著沒了。」

  「沒了倒不至於。」帝王道:「看妳明日怎麼表現了。」

  最壞的打算也不過是眾人都知道華嬪私逃,然後花家被牽連,花春被連帶著降職,有太后和他的維護,怎麼都不至於重罰。

  然而,事實證明,宇文頡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黎明破曉,宮中便傳來消息──根據西宮門的護衛舉報,華嬪娘娘是帶著貼身宮女,一起出宮了,拿的是假的腰牌,也是現在才發現。

  太后震怒,本想瞞下來私下處置,奈何這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一樣,瞬間飛遍了朝野。

  於是在朝堂之上,李中堂便直接上奏彈劾,要求皇上從嚴處理此事。

  「后妃私逃,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讓皇室蒙羞,讓皇上難堪啊!」孟將軍也道:「按照律法,私逃的妃嬪應該抓回來處死,其家人也受連坐之責。」

  花春閉了閉眼,她也很想好好表現,然而面對滿朝的質疑和譴責,她只能跪下來朝皇帝磕頭。

  「華嬪是丞相的親妹妹。」羲王爺站在旁邊,淡淡地道:「皇上一向袒護丞相,想必此次也不會例外。但是恕臣弟直言,這樣的事情皇上要是罰輕了,那後宮裡想逃走的人可就更肆無忌憚,我皇家的顏面,可就要一丟再丟了。」

  帝王道:「朕知道分寸,華嬪有過,丞相是該連坐。然而丞相功績累累,應該可以抵掉一些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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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3 00:30:03 |只看該作者
第101章 全部的罪責

  「皇上。」宇文羲微笑:「若是一個人有功,就一定能抵過,那立功之人殺人不用償命,犯罪不用入獄,豈不是告訴世人,一旦立功,便可以胡作非為?」

  帝王皺眉:「皇弟想得太偏激,朕只是想輕罰,並沒有說不罰。」

  「恕臣弟直言,后妃私逃這樣的事情,放在其他世家頭上,是該滿門抄斬的。」羲王爺道:「如今牽扯到丞相,皇上打算怎麼輕罰?」

  像是看準了花京華是帝王的軟肋一樣,他說話的語氣都倡狂起來了,反正咬定為了花京華,皇帝一定得忍。

  花春聽得有些惱火,卻沒立場說話。

  帝王沉默了一會兒,道:「花丞相有什麼話想說?」

  「華嬪娘娘之過,臣甘願受連坐之責。」深吸一口氣,花春道:「臣雖有功,但不求皇上為臣減責,只求皇上看在臣效忠多年的份上,饒恕花家其他的人。」

  李中堂拱手道:「臣以為,就算丞相身上有功,可以免除死刑,但花家其他人無功,又怎可饒恕?」

  「是啊,請皇上三思,丞相可饒,花家其他連坐之責再寬恕,便失了律法之公正。」

  帝王皺眉:「你們的意思是,要放過花丞相,然後將花家其他人一併斬首?」

  李中堂點頭。

  花春抿唇,正有點猶豫,就聽得羲王爺道:「此罪牽連九族,除了花家在京的人,連京城之外九族之內的親戚,也該一併受罪。」

  心口一震,花春抬頭看了他一眼。

  宇文羲像是一早知道她將重要的人送走了一樣,這句話便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花家其他人她都可以不在意,但若連萬氏都要被牽連,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袖手旁觀!

  「皇上!」她咬牙道:「臣願用今生所有功勞,換花家上下平安,臣願意替所有人承擔罪責!」

  帝王一頓,皺眉看著她:「你在胡說什麼?」

  一人承擔所有罪責,那不是非死不可嗎!他正費勁地想把她扯出來,結果她還要自己往裡頭跳?

  「花丞相說這樣的話,不後悔嗎?」羲王爺低笑:「妳一人承擔,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會沒命哦。」

  最後這句話語調微微上揚,像是逗趣,又像是幸災樂禍,聽得朝中不少還支持花京華的人都心生不悅。

  然而,如今的朝廷,從貪污之事過後,支持花丞相的人已經不如支持李中堂等人的人數多了。要是唐太師還在,現在一定已經撲出來替花春求情,可惜現在,那群人都沒了,剩下的人也都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官職都不高,說話也沒分量。

  「皇上如果能答應,臣不勝感激。」花春咬牙,抬頭看向帝王。

  宇文頡快被她氣死了,他本來覺得像她這樣貪生怕死的人,肯定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什麼犧牲自己保全大家,她沒了,花府其他人在又有什麼用?可是沒想到事到關鍵,她還真的這樣愚蠢!

  妳死了,花家的人會有好日子過嗎?他用眼神這樣問她。

  花春輕輕搖頭,她知道會不好過,但是要是她一個人活下來,看著萬氏與花家的人被一起處斬,那才是最殘忍的。把傷害降到最小的辦法,那就是她來頂罪,反正羲王爺要的也是這個。

  只要她死了,他就不會繼續為難花家的人。

  而且,她是現代的靈魂啊,說不定死了就能穿越回去了。雖然這一趟感覺沒能過什麼癮,又好像還有很多事沒做,但是可能是她個人的能力問題,只能幫花京華走到這一步。

  逃得開身份的死罪,還是沒能躲過花流螢這個世紀大坑的豬隊友,她也只能含恨退場了。現在想想,花流螢多半也是被宇文羲給坑了,以為人家為她好,送她海闊天空,誰知道後頭還跟著個誅連九族呢?

  宇文頡臉色很難看,半天沒吭聲。

  朝中倒是有不少人站出來道:「花丞相如此顧家,倒是值得稱讚,皇上不妨就成全了吧。」

  「是啊,既然丞相一力承擔,看在他往昔那麼多功勞的份上,皇上也該允了。」

  乍一聽還以為是為她好幫她說話的呢,回頭看看臉,其實都是跟她有舊仇,落井下石的。

  先前她給羲王爺說過,自己得罪的人太多,若有一日落難,下場肯定很慘,現在也算是應驗了。忠臣比奸臣難當一萬倍,只要皇帝護不住她了,那她必定是牆倒眾人推,不少人還會等著來踩她兩腳。

  就像現在,她說自己願意去死,這些人就連忙幫她說話,是啊是啊,讓丞相去死吧。

  花春突然覺得有點灰心。

  當了這麼久的丞相,自認為還是很出色的,至少給皇帝省了不少力氣,也沒收受賄賂,沒結黨營私。但是在這大環境之中,她依舊是不被眾人認可的。

  也不知道到底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好。」良久之後,帝王開口道:「既然丞相如此求朕,那朕也只有允了,先將丞相除去官帽,收押天牢。」

  「是。」秦公公沉重地應了一聲,然後便喚了殿外的霍子沖,帶著花京華下去。

  花春朝皇帝磕了個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起身,挺胸抬頭地往外走。

  兩邊的文武百官皆斜眼目送,沒人敢站出來多說一句。

  帝王的心情差到了極點,起身道:「退朝吧。」

  「皇上。」李中堂連忙道:「臣等還有事啟奏。」

  「上呈奏摺便是!」帝王走得頭也不回,背影看起來都是怒意滿盈。

  羲王爺笑得開心極了。他就喜歡看皇帝方寸大亂的樣子,已經很久沒見過了。沒想到花京華在皇帝心裡當真有這麼重的分量,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賀長安二話不說就跟著花春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二哥。」看見他,她還是笑了笑:「別急著送我,估計還要在天牢裡關幾天呢。」

  「你……」賀長安也是有些生氣的:「你明明可以活命的。」

  「是啊。」花春點頭:「要是不牽連上母親,我今兒個死皮賴臉地也要撇開罪責活下來。」

  可是羲王爺擺明不會放過萬氏,她那大嗓門又潑辣的母親啊,雖然生的是花京華不是她,但是來這裡這麼久,她始終覺得萬氏最溫暖,總是擔心著她,給她做小魚乾,甚至身為長輩也願意乖乖聽她的話。

  今日若是換了花京華,定然也會跟她做一樣的決定,她這也算是尊重宿主了。

  不,其實花春同學並沒有特別的大義凜然慷慨赴死,剛剛做這樣一個決定,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

  一般情況下,女主不是都該有女主光環嗎?那麼亮那麼閃,跌下懸崖不會死,掉進海裡不會死,犯了大錯也不會死的女主光環啊!她這也算是賭一把,看看自個兒有沒有,要是有,那就賺了。要是沒有……

  那還是回家吃薯片吧。

  賀長安抿唇,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陪著她往外走。

  囚車在宮門口等著,花春覺得新奇得很,左右看了看道:「跟電視劇裡的一模一樣,我把頭伸出去,然後站在裡面,等會經過街上,是不是就會有很多人朝我丟雞蛋爛菜葉什麼的?」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賀長安唇色微白,責備地看了她一眼。

  「哎,還沒到處斬的時候,二哥也放鬆些吧。」花春笑道:「凡事都等面臨最壞結果的時候再難過,會省出好多開心的時間的。」

  賀長安:「……」

  看著他這笑臉,他嘆息一聲,只能目送他進了囚車,然後跟在旁邊往街上走。

  花春是有點小激動的,畢竟這樣的場景電視劇裡經常有,但自己親身體驗還是頭一回。當囚車過了官道,上了街道的時候,看著那麼多百姓,她還下意識地舉手捂了捂臉。

  然而,看見她的人好像都傻了,呆呆地站在兩邊,有不少人跟在囚車後頭看熱鬧,小聲問:「這是誰啊?好像是個大官。」

  人群裡一片沉默,然後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花丞相!」

  百姓譁然,紛紛堵在了囚車前頭。

  「花丞相怎麼會成這樣了?」

  「是啊,咱們花丞相不是才立了功嗎?可把西夏使臣說得啞口無言呢,前天茶館裡的說書先生還在誇,怎麼今兒就要入獄了?」

  「犯了什麼罪過?」

  花春怔愣,看了看這些人,方才灰掉的心好像又燃起來了一點。

  百官不待見她,百姓卻也還是對她有崇敬之心的啊,自個兒做的事,上對得起君王,下對得起百姓,那就足夠了,管其他官員怎麼看呢,是吧?

  心頭一鬆,花春對前頭堵著的人笑了笑。

  人群裡一陣驚呼,接著囚車就前行不了了。

  「讓開!」禁衛連忙拿刀鞘將人群分開,皺眉怒喝:「不要擋路!」

  老百姓都是懦弱的,這一吼,前頭不少人散開了,可後頭湧上來的人卻更多。

  「花丞相是個好官!你們憑什麼抓他?」

  「對啊!憑什麼!花丞相犯了什麼錯?」

  「花丞相是忠臣,是好官,咱們都知道的!」

  都知道的!

  喉嚨微微有些哽咽,花春嘿嘿笑了笑,這種成就感真不是蓋的,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當英雄,看見這麼多陌生人為自己辯護,還真是讓人感動啊。

  賀長安側頭,看他一眼道:「你真了不起。」

  這是由衷地誇讚,當朝再沒有第二個官員能做到花京華這個地步,上得君心,下得民心,只可惜官場險惡,到底是擋了別人的路。

  人群激憤,禁衛不得已增派了人手來,才成功把她給押進天牢。

  站在牢房門口,賀長安道:「我安排了人護著你,其餘的事情,二哥再回去和皇上想想辦法。」

  「好。」花春點頭,看著他道:「實在沒辦法也沒關係,你們不用太難過,畢竟是我自找的。」

  怎麼可能不難過?賀長安拳頭捏得死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若是到最後,他真的非死不可,那他也不用成親了,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光是遺憾就足夠陪伴他終身了,還要其他人來幹什麼呢?

  ***  ***  ***  ***  ***

  紫辰殿。

  帝王暴怒之下,將後殿裡的珍奇古董統統砸碎,秦公公都守在門口不敢進去,聽著裡頭的動靜,身子忍不住跟著發抖。

  賀長安從天牢回來,勇敢地推開了門。

  結果迎面就是一個鎮紙飛過來,幸好他反應快,險險地躲了過去。

  「皇上。」

  宇文頡雙目赤紅,龍袍也有些凌亂,斜靠在龍椅上,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合上殿門,他無奈地走過去:「京華已經進了天牢。」

  「朕能怎麼辦?」宇文頡沉聲道:「她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在朝堂上那樣說吧?半點餘地都沒有!要是花家全部的罪責加起來都不給她死刑,何以服眾?」

  賀長安搖頭:「京華到底是在意家人的。」

  「朕不是已經讓她把重要的人送走了嗎!」

  「昨天晚上。」賀長安想了想:「在送花崢嶸離開的時候,咱們被發現了,所以某人大概也是收到了風聲,才會說連不在京城的人都要一起罰。皇上也該體諒京華,他捨不得自己的母親。」

  「她是捨不得她母親,那朕怎麼辦?誰來體諒朕?」指節泛白,帝王眼裡滿是惱怒:「知道羲王爺是針對她,她就把腦袋伸出去給人砍!少了她,宇文羲豈不是要更加倡狂?」

  「皇上息怒。」賀長安道:「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找合適的人選,來填補丞相的空缺,不能讓羲王爺再趁虛而入了。」

  「朕沒有心情。」帝王疲憊地道:「你去物色吧,朕想休息。」

  這反應……也太大了點啊。賀長安扭頭,看了看滿是狼藉的紫辰殿,有些意外。

  皇帝好像比他想像的,還要更在乎京華一點。雖然沒了花丞相的確是損失慘重,但也不至於讓他這樣失常啊。

  出了紫辰殿,賀長安一路都在低頭想原因,皇帝和花京華之間,是發生過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正想著呢,就撞上個人。

  「侯爺。」曲家四小姐有禮地朝他屈膝:「太后請您往慧明殿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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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我不成親了

  自從上次相親之後,賀長安就再也沒見過這曲小姐了,乍一看見,下意識就移開了眼:「好。」

  宮中正是人心惶惶之時,太后向來偏愛丞相,此刻自然也是坐立不安,看見攻玉侯進來,連忙問:「丞相已經入獄了?」

  賀長安拱手行禮:「百姓十街相送,已經入獄。」

  閉了閉眼,太后長嘆了一口氣:「花家何其無辜,出了花流螢那樣的孽障,又何其有幸,還有京華在撐著。」

  看了太后一眼,賀長安小聲道:「其實皇上與太后都有寬恕丞相之心,只可惜…羲王爺太公正了些。」

  想起宇文羲,太后無奈地搖頭:「那孩子太擰巴,哀家也扭不回來。此番丞相罪責定下,已經是沒有餘地了。」

  賀長安沉默。

  悲傷了一會兒,太后還是言歸正傳:「哀家叫你來,是想說說你與向歌的婚事,日子馬上就要到了,你還沒下聘禮?」

  曲向歌站在一邊,咬了咬唇。

  賀長安垂眸道:「長安可能要辜負太后的美意了。」

  「什麼?」甯太后一愣,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曲小姐:「這不是已經定下了嗎?」

  「長安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一個人的日子更加瀟灑自在。」他低聲道:「辜負了曲小姐,長安必定親自上門賠罪。」

  曲向歌臉色微白,怔愣地看著他:「是小女子不夠好,不得侯爺喜歡嗎?」

  「曲小姐知書達理,是很好的姑娘。」賀長安苦笑。

  可是他喜歡上一個人,就沒法兒再喜歡另外一個,花京華不是也說了嗎?太倔的人,就不要去嘗試用愛上其他人的方式忘記一個人,對誰都不好。

  他現在心裡腦裡,都只有一個花京華,再跟別人勉強成親,才真是誤人誤己。

  太后臉色微沉:「這是哀家說的親事,侯爺當真要如此不給哀家顏面?」

  賀長安一撩長袍便跪了下來:「太后恕罪。」

  真是好大的膽子!甯太后微怒,她說的媒,相當於皇上賜的婚,這人也敢拒!完全沒有想過後果!

  「侯爺既然執意如此,那就去曲家賠禮吧。」她冷聲道:「也替哀家賠一份,白白耽誤了人家姑娘的婚事。」

  「是。」

  賀長安閉眼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宇文頡正在想事情,冷不防聽見攻玉侯拒婚的消息,眉頭皺得死緊:「他瘋了?」

  秦公公無奈地搖頭:「不知道侯爺怎麼想的,當著太后的面就把婚給退了。」

  這可是擺明了要得罪太后的事情,攻玉侯那麼聰明的人,為什麼會這麼衝動?

  他想不明白,宇文頡卻是轉頭就明白了原因。

  花京華吧,也只能是因為她,賀長安才會在現在拒婚。知道她會沒命,所以他也不用成親了。

  感情真是深啊,認識賀長安這麼多年,還從未見他為哪個女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更何況那人在他面前還是個男人。

  是時候先下手為強了。

  離開皇宮,賀長安便去了天牢。

  花春在天牢裡待遇極好,VIP包間,乾淨舒適的床,還有好菜好飯。

  看看,這就是後臺硬的好處!

  咬著雞腿,她覺得在這裡過日子比外頭輕鬆多了,什麼都不用再擔心,吃了睡睡了吃。如果最後的結局不是被推出去砍了的話,她很願意這樣一直過下去的。

  牢房門打開,賀長安一臉陰翳地走了進來。

  「二哥?」花春好奇地看著他:「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他道:「心情不好,過來找你聊天。」

  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花春笑道:「這兒沒凳子,過來將就坐床上。」

  賀長安點頭,依言坐在她身邊,長嘆了一口氣:「要是這次我們都沒辦法救你了,那怎麼辦?」

  花春眨眨眼,笑道:「我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二哥不用把自己逼太緊。這人嘛,生死有命,凡事盡了力,那就只有聽天命了。」

  所有人都在為他著急難過,他卻好像是最自在沒壓力的,完全沒想過最後上邢臺的是誰。

  賀長安咬牙,一個沒控制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花春嚇了一跳,手裡的雞腿都差點掉了,訝異地看著他:「二哥?」

  「有些話,現在要是不說,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賀長安沉聲道:「不如現在就吐個痛快。」

  隱約猜到他想說什麼,花春有點尷尬,下意識地掙了掙:「二哥你等等,咱們先吃點菜喝點酒怎麼樣?」

  察覺到他的逃避,賀長安眸子裡的神色黯淡了些,轉頭看著桌上壓根不剩什麼菜的盤子,更難過了:「你要我吃什麼?」

  花春一愣,連忙起身去叫獄卒:「再來桌子菜!」

  「好嘞!」獄卒應聲而去,比酒樓裡的店小二跑得還積極。

  附近住著的囚犯都覺得萬分不公平啊,同樣是坐牢,為什麼人家硬生生坐出了高級客房待遇,他們卻是滾在稻草裡連饅頭都沒得吃?

  花春扒拉著木柵欄,有些不想回頭,但是想想,反正也快沒命了,還彆扭個什麼勁啊?於是回過身來,看著賀長安問:「二哥今天看起來不太高興,是跟想說的話有關嗎?」

  「算有吧。」他低笑:「我推了與曲家小姐的婚事了。」

  「啊?」花春一驚,第一反應就是惱恨地拍了拍大腿:「我賀禮都準備好了啊!」

  賀長安:「……」

  「啊不,還是二哥的心意最重要,你不想娶,那誰也沒辦法強求。」她笑了笑,重新在他旁邊坐下:「但這是太后說的親事,二哥要推,壓力應該不小。」

  「的確是不小。」賀長安點頭:「指不定哪天就要被扣上什麼罪名,來跟你作伴了。」

  「那倒不至於。」花春搖頭:「還有皇上在呢。」

  宇文頡雖然凶巴巴的,但是最護短了,有他在,定然能給賀長安撐腰。

  一想起他,花春突然覺得心裡有點酸疼酸疼的。這一入獄,就再也見不到他了,直到上刑場。他堂堂九五至尊,也不知道會不會去刑場送別,要是不去,那朝堂上那一面,也就是最後一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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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在船沉之前吻吻愛人

  想想還有點捨不得,雖然宇文頡跟個面部神經癱瘓一樣,又蠻橫又經常不講道理,但是總得來說,也是個外冷內熱的好人,自己其實很多次都有冒犯之嫌,但是他都沒計較,也開得起玩笑,還盡力在維護她。

  這樣的男人,要不是後宮佳麗三千,放在現代她就嫁了。

  勾了勾唇角,花春輕笑著搖了搖頭。

  「皇上也不是萬能的。」賀長安沒注意到花春的表情,低沉著聲音道:「他要是隨時能護著誰,也不至於讓你落到如今的地步。」

  「這怪不得他,是我自己作的。」花春聳肩:「皇上本來的意思應該是讓我用功勞抵了死罪的。」

  賀長安搖頭:「他就算想那麼做,羲王爺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為了廢掉她,羲王爺也真是煞費苦心了。花春低笑,他多半是一早就收買了花流螢或者花尋月,才會知道花府奶娘的事情,也才有那麼足的底氣說她是女子。為防萬一還把花流螢給弄出了宮,這樣一來就算她不受欺君之罪,也要受連帶之責,左右都是個死,不管怎麼躲都沒用。

  無奈地嘆口氣,她道:「我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被寫進青史的,這麼牛逼轟轟的丞相最後因為自己的妹妹被牽連砍頭,至少也得作為裙帶關係的反面教材,在以後的歷史書上用來教育祖國未來的花朵。」

  賀長安皺眉:「我又聽不懂你說話了。」

  「沒關係,那不重要。」花春笑了笑:「反正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我早晚得死,二哥也就不用太憂心了,放寬心過日子吧。」

  怎麼可能……不憂心?眉頭微皺,賀長安剛想張口說話,卻聽得柵欄邊來了人,拱手道:「侯爺,馬車已經在外頭等著了,太后讓您早些去曲府。」

  抿抿唇,他遺憾地嘆了口氣,站起來道:「我明日再來看你。」

  「好。」花春點頭,目送他出去。

  這人吧,要是臨死的時候還能有人為你牽腸掛肚的,總會覺得心裡無比溫暖,雖然她是真的很怕死,也怕疼,但是想著是一刀頭斷,無痛無折磨的,那也能接受。

  能在這裡認識這麼多人,也算是收穫了。有結拜的兄弟,有疼她的母親,還有陰險可惡的敵人,她的日子過得很精彩也很刺激,在這裡劃上句號,應該不算很遺憾。

  應該吧。

  天色漸晚,獄卒送來的菜花春已經吃不下了,就躺在床上看著小窗外的天。

  在現代的時候她是很鬱悶的,因為辭了職,還得罪了不少的人,只敢待在家裡,哪裡也不去。一直照顧她的上司這次也沒再幫她,只因為她「年少輕狂,不懂規矩」。

  花春覺得,做人是有底線的吧,就算身邊的人把潛規則都當成了尋常的事情,那也不能說明那是對的,只能說明這圈子很病態。

  所以,她跳出那圈子,自己走自己的路,是正確的選擇吧?可惜,路太險,她還是沒能走下去,只能狼狽地辭職,一個人躲在家裡看電視劇。

  在成為花京華的日子裡,花春覺得最開心的就是,花京華的地位足夠高,她有什麼想法,只要能說服皇帝,就沒人再能打壓了。就算有的想法不成熟,宇文頡也能幫著她完善,實在用不了,也讓她自己看見了原因。

  這樣的工作雖然比現代還累,但是卻讓她覺得無比心安理得。

  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花春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好好睡覺吧,等腦袋沒了,就不能睡了。

  月掛高空,秋夜濃霧彌漫,寂靜的天牢裡只有囚犯的呻吟,門口的獄卒打著瞌睡,時不時睜眼看一眼無人的四周,然後又繼續睡。

  冷不防有一輛馬車停在了天牢門口,獄卒們頓時清醒,戒備地舉起了手裡的刀戟。

  「大膽。」一個太監低低喝了一聲,掏了腰牌過去,皺眉道:「還不快開牢門?」

  借著月光,獄卒看清那腰牌上的花紋,臉色一白,立刻讓人將天牢層層的門給打開,然後跪地不起。

  有人下了馬車,一身黑色斗篷將他遮得嚴嚴實實,連臉都不露。但他一走進來,四周的獄卒都明顯感覺到一股子無形的壓力。

  「帶路。」

  「是。」秦公公往前走,引著後頭的人一路去了天牢最深處。

  花春睡得正好,隱約聽見牢門鎖鏈打開的聲音,也沒多在意,只翻了個身。

  宇文頡在她床邊坐下,皺眉看了看她的臉,又看看桌上一動未動的酒菜,心裡微沉。

  他壓根不知道她已經吃過了,還以為是害怕得連飯都吃不下,忍不住就伸手去,將她額前散落的頭髮別到耳後。

  夢中一個激靈,花春覺得不對勁了,費力地睜開了眼。

  她床前好像坐著個東西,黑漆漆的,看不見臉。

  「臥槽,黑無常?」微微一怔,花春立馬往床裡頭一縮,戒備地看著這玩意兒道:「你來得也太早了點啊,我還沒要死呢!」

  帝王:「……」

  扯下頭上的帽子,他抬頭看著那慫成個球的人,冷聲道:「妳可見過朕這樣好看的黑無常?」

  哎?花春傻了,連忙爬過去仔細看了看他。

  還真是宇文頡,她方才還夢見,這會兒竟然就看見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溫熱的。摸摸鼻子,還是跟山峰一樣挺拔,再探探下巴,有隱隱的鬍渣,但是輪廓好極了。

  「皇上怎麼來了?」咧嘴一笑,花春道:「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了呢。」

  「妳倒是有覺悟。」宇文頡的臉有一半在陰影裡,不太友善地看著她:「朕還以為妳心存了僥倖,才敢在朝堂上說那樣的話。」

  「僥倖是存了的。」花春舉手道:「比如我斬首那天打雷,把劊子手啊、監斬官啥的都劈死,那我起碼得多活兩天。」

  宇文頡瞇眼,周身都是殺氣。

  「開個玩笑,開玩笑而已!」察覺到面前這位爺是當真在生氣,花春連忙雙手合十,討好地笑道:「皇上別生氣。」

  「朕為什麼要生氣?」他咬牙道:「妳去送了命,朕不過少了一隻手,還可以再找一隻,這世上能幹的人多了去了,就不信找不到另一個好丞相。」

  臉上笑容微僵,花春低頭,想了想道:「是這樣沒錯,丞相這位子很多人都可以坐,也不一定就比我差。其實唐太師家原來有個兒子據說就是才華橫溢,只是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裡。朝中新晉的幾個官員表現也很不錯,只要多些時日培養……」

  帝王突然伸手,扣在她的背心,將她整個人死死按在了自己懷裡。

  他身上的斗篷很溫暖,將她一起包裹起來,舒服得花春打了個呵欠,眼淚直冒。

  她閉了嘴,他也沒說話,只將手臂一點點收攏,兩人的心跳都貼在了一起,從最開始的雜亂,最後竟然跳成了一個頻率。

  花春有點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定了死期的關係,竟然有種想豁出去吻上這人唇瓣的衝動。

  不是她好色,真的不是,雖然帝王的嘴唇看起來就讓人很想親,但是現在這種情緒跟普通的想占美男子便宜的心思不一樣。

  怎麼說呢?就像是知道乘的船要撞冰山了,在船沉之前,也想吻一吻自己愛的人。

  有點可笑吧,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皇帝是她愛的人,分明自己以前很討厭他,也看不得他風流花心,坐擁眾多女人。但是現在,這裡只有她和他,暴露一點真心,應該也不會被嘲笑吧?

  心裡一團亂麻,不等她反應過來,帝王卻已經鬆開了她。

  啊,好可惜。花春撇嘴,抬眼正想說話,面前這人卻低了頭,狠狠堵住了她的嘴。

  眨眨眼,她傻了,牙關都沒一點防備就被人直闖而入,男人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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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特殊的臨幸地點

  肩膀被人一推,花春傻不愣登地就倒在了床上,面前的人順勢壓上來,手肘撐在她的耳邊,低頭溫柔地捲著她的舌尖,一雙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望進她的眼底。

  「唔唔唔?」花春哼哼了幾聲,奈何嘴巴沒空,只能用眼神翻譯:幹什麼?

  宇文頡沒吭聲,眼裡的慾望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些東西,現在再不還,那就沒機會了。

  這人當真是跟野獸一樣,眼神又兇猛又直接,看得花春臉紅到了脖子根,伸手下意識地想反抗,卻因為力量差距懸殊,被壓得死死的。

  他身上侵略的氣息很濃厚,但吻著她的動作卻意外地很溫柔。打了個寒顫,花春咽了咽口水,被他吻得眼神有些迷離。

  四周的空氣都開始熱了起來,牢房裡安靜得只有他們的喘息聲。花春掙扎了一下,看了一眼牢門。

  這尼瑪簡直比野戰還刺激啊,外頭還有其他囚犯的好不好?發情也得看個地點啊,堂堂君王,能在這種地方跟人滾床單?

  察覺到她的顧忌,宇文頡也抬頭看了牢門的方向一眼。

  然後下一刻,花春就看見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刷地一下掛了上來,將整個柵欄擋得嚴嚴實實。

  「……」這還是準備了一番才來的?

  心跳得厲害,看著面前這人,花春有點慫:「皇上,咱們這樣…不妥吧?」

  「嗯。」低啞的聲音混著鼻音在她耳邊響起,激起她一陣顫慄。

  「您也知道不妥,那還……」

  「朕想要妳。」

  「……」心口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花春怔愣地抬頭看著他,眼神呆呆的,完全回不過神來。

  為什麼說霸道總裁的戲碼總是得女孩子喜歡呢?大概是女性心底大多藏有一種被征服的欲望,就喜歡聽這種蠻橫的不要臉的粗暴直接的情話。

  她這個人吧,矜持是矜持,就是經不起挑逗,比如現在,人家就說這麼四個字,她掙扎的力度就小了,任由人家啄著她的唇瓣,將理智都給捲走。

  月亮進了雲層,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她耳邊能聽見的只有他的喘息,眼睛能看見的也只有他的輪廓,一瞬間就將所有的顧慮都丟到了九霄雲外,沉迷於這場歡愛裡。

  胸口一直綁著的東西鬆開了,她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了一聲。身上的人一頓,眼眸泛紅,雙手有些粗暴地揉著她,狠狠地吮吸著她的脖頸。

  「別……」

  花京華的身子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敏感,也不知是不是束縛太久,胸前的雙峰被人碰著就是一陣顫慄,更遑論被他這樣揉捏。

  「宇文頡……」

  小貓似的叫喚聲,讓帝王一頓:「妳叫朕什麼?」

  「你的名字……」花春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第一集我就知道了。」

  什麼第一集?帝王很茫然,不過身子的炙熱已經是按捺不住,扯開她的衣裳,將她的雙腿徹底分開,才壓低聲音道:「朕給妳叫朕名字的權力,但是,記得溫柔點,不能這樣咬牙切齒。」

  花春渾身都發著抖,腿想合攏也合不上,帶著哭腔道:「我害怕。」

  雖然看起來像個漢子,但是她是個純大姑娘啊,沒經人事的那種!在現代受的騷擾是不少,但是由於秦裊的保護,一直還沒失過身,尚且處於理論大於實踐的階段。一上來給她來這麼刺激的,她是真怕啊,好多小說裡都說什麼滿床的血什麼的,要真流那麼多血,死了怎麼辦?

  帝王的目光陡然柔和下來,輕輕吻了吻她的下巴,眼裡滿是暗夜妖精一樣的魅惑:「試著叫朕的名字。」

  「宇文頡。」

  「不是這種死板的,溫柔一點。」

  「宇文頡。」

  「再帶點感情。」

  「宇文…頡。」

  「很好。」眸光一暗,帝王欺身上來,低低地道:「朕會很溫柔的。」

  聽起來好可靠的樣子,花春點了點頭。

  然而下一秒,就有慘叫聲響徹半個天牢,驚醒了不少熟睡的囚犯。

  「啊──」

  倒吸一口涼氣,宇文頡低頭,死死將她的嘴捂住:「妳別動!」

  花春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身子忍不住要往回縮,卻被他箍住了腰,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扯了回來。二度撕裂的感覺讓她一口就咬在了帝王的手上。

  帝王皺眉,有些哭笑不得,下身蠻橫地鑲嵌在她的身子裡,努力克制著等她適應。

  「有那麼痛嗎?」

  腦子裡一片空白,花春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憤恨地看著他道:「皇上不是有後宮佳麗三千?為什麼還會這麼粗暴?」

  算算次數,這都該成專業開苞手了啊,為什麼還跟野狼似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而且,不是有人常說鐵杵磨成繡花針嗎!他這都該磨了多少回了,為什麼還這麼難以讓人承受!

  微微黑了臉,宇文頡捏著她的酸軟處,輕攏慢撚:「妳這是在責備朕?」

  「啊……沒有沒有。」花春又掙扎起來,身子在努力地想把異物給推出去。

  然而,來不及了,帝王掃了一眼外頭的天色,捲著她就興起了狂風暴雨。花春這種小雞崽子,哪裡承受得住,一聲聲地叫喚起來,叫得旁邊囚籠裡鎖鏈翻動的聲音不斷。

  心裡一緊,宇文頡低頭,將她的聲音全部吞進自己嘴裡,咬牙切齒地道:「外頭有別人,妳不許出聲。」

  臥槽,你他媽還知道有別人啊?花春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您別這樣…我就不會出聲了。」

  「那妳還是出聲吧。」帝王抿唇,扯了被子將兩人都蓋起來,含著她的耳垂道:「出聲給朕聽便可。」

  ……不要臉!

  今晚是天牢裡最熱鬧的一晚上,死囚牢房那一片沒人睡了好覺,秦公公站在門口,擔憂地看著四周,算著時辰,又讓人準備熱水和浴桶送進去。

  外頭守著的獄卒面如死灰,他覺得自己的獄卒生涯可能到此結束了,竟然知道了這麼不得了的事情,可能會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吧。

  不過他還是沒想明白,皇上為什麼會對男人感興趣?竟然還半夜來私通!

  天牢外的人心都是瓦涼瓦涼的,裡頭的兩位卻是漸入佳境,完全不管其他人的心情,翻雲覆雨地折騰到了黎明。

  花春實在沒力氣了,趴在床上一動不動,渾身都疼得厲害。宇文頡起身,伸手就把她撈了起來,直接丟進了浴桶裡。

  溫熱的水總算能緩解些痛楚,花春嘆了口氣,眼淚汪汪地瞪著眼前的人。

  宇文頡神色平靜,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跟著進了浴桶,伸手拿了軟膏給她塗抹。

  「我明日想換個牢房住。」

  嘴角微勾,帝王道:「沒關係,這裡的都是死囚,明日就行刑的那種。」

  花春一怔,眼神複雜地看著他:「都是跟您有血海深仇的人?」

  「為何這樣說?」

  沒血海深仇,至於這麼喪心病狂折騰一宿讓人家睡不好覺,再讓人家去死嗎?花春撇嘴,沒力氣跟他多說,就靠在浴桶上,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呵欠。

  胸口突然一緊,花春一震,睜眼看著面前這人的手,臉上又紅了:「您能不能別碰這裡?」

  宇文頡一臉嚴肅地盯著她道:「以後都不用綁了。」

  「哈?」花春瞪眼:「不綁要怎麼跟人解釋?我心肌腫大啊?」

  帝王抬眼看她:「朕說不用就不用。」

  你老大你牛逼,花春抿唇:「也對,反正都是死,鬆開還好過一些。」

  看了她一眼,宇文頡伸手把人拉過來,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朕不會讓妳死。」

  心裡一暖,花春渾身倒立著的毛都因著這一句話而軟了下來。

  雖然知道要她不死實在太困難了,但是就算皇帝是在哄她開心,她也當真願意被哄。

  在戀愛裡的女人就是這麼不可思議,知道是坑,只要是那人挖的,那就跳。知道是謊,只要是那人說的,那就信。

  水漸漸涼了,帝王將她抱了出去,擦乾身子,然後放在他膝蓋上,一件件地給她穿衣裳。

  這待遇,也是沒誰了,花春滿足地嘆了口氣:「也算是不枉此行。」

  帝王以為她說的是他這趟出來,於是沒回應,將衣裳給她穿好之後,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朕要回宮了。」

  「嗯,一路順風。」揉了揉眼睛,花春道:「皇上要多保重。」

  還知道關心他,看來,要接受他也不是那麼難啊。宇文頡點了點頭,心情突然輕鬆了一些,披上斗篷便走了出去。

  朝陽升起的時候,天牢的獄卒已經換了一批,該用刑的死囚也統統伏了法。秦公公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陪在皇帝身邊去上朝。

  這兩日朝議的重點就是花家該受的刑罰問題,對此皇帝一直很嚴肅,臉色也很難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瞧著,就算是不熟悉皇帝的人,也能明顯察覺他心情不錯。

  羲王爺抬頭看了他好幾眼,才拱手道:「花府已經查抄,家產充公,剩餘的人該當如何?」

  「放了就是。」帝王道:「所有罪責都在花丞相身上,那他們便是無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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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上刑場嘞!

  李中堂皺眉:「就算丞相承擔了所有罪責,也不該就這樣放了剩餘的人吧?」

  「那你還想如何?」帝王挑眉:「若是花家之人都要受難,那丞相就不必受死刑了。」

  羲王爺有些意外:「皇上同意處斬丞相?」

  他還以為皇帝會再想想辦法掙扎一下呢,結果就這麼認命了?

  「事已至此,朕不同意也不可能。」帝王淡淡地道:「華嬪之過,本是與丞相無關,奈何血脈牽連,導致丞相要替之赴死,朕勢必要查清到底是誰助華嬪逃宮,以便讓他下去陪丞相的九泉之靈!」

  這話說得有些陰森,下頭的朝臣都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寒顫。羲王爺皮笑肉不笑地道:「此事是該查清,不過現在皇上既然也同意了,那就該商議什麼時候處斬丞相了吧?」

  「花丞相有功於朝廷,雖不能免其罪,但也該給些體面。」帝王道:「斬首之時,以木箱罩之,免其鮮血四濺,也算朕對他最後的恩典了。斬首之刑明日便可執行,眾愛卿可還有什麼意見?」

  皇上能斬花丞相就已經是眾人意料之外了,還能有什麼意見?宇文羲都悶頭沒吭聲,其餘的人便順勢恭維:「吾皇仁慈。」

  賀長安眉頭緊鎖,看了皇帝幾眼,沒吭聲。

  下朝之後,他便跟著去了紫辰殿,問:「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帝王抿唇:「未必。」

  「那為什麼明日便要行刑?」賀長安不能理解:「也太快了,起碼讓他在天牢裡多活幾日也是好的。」

  進了後殿,帝王順手關上門,側眼看著他道:「比起那牢房,朕更想讓她活在陽光之下。」

  「怎麼活?」賀長安皺眉:「您想用那木箱子玩什麼把戲?」

  偷樑換柱嗎?

  「那個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先隨朕出宮。」

  「去哪裡?」

  「天香館。」

  賀長安:「……」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去那種地方?

  不等他反對,帝王就已經去更衣了,這次沒穿斗篷,光明正大地就和他一起出了宮。

  天香館裡最近來了不少新姑娘,宇文頡看也不看,直接道:「替那個叫『花春』的姑娘贖身。」

  老鴇傻了,很想問,花春是誰?然而到底是風月場打滾習慣了的人,這點隨機應變的本事還是有的,立馬隨意叫了個姑娘進來,笑咪咪地道:「爺看看,是這位花春姑娘嗎?」

  「嗯,就她了。」帝王道:「爺今天心情不好,帶回去玩玩。」

  這話可把人家小姑娘嚇了個半死,哆哆嗦嗦的站在屋子裡都不敢說話了。

  賀長安疑惑地看了帝王一眼:「姓花?」

  「嗯。」宇文頡眼含深意地看著他道:「你我坐上一個時辰,再帶她回去。」

  這是要做什麼?賀長安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花春,花春,跟花京華有什麼關係嗎?

  一個時辰之後,皇帝帶著「花春」回宮,沒讓任何人瞧見模樣,直接送進了養心殿。

  後宮無疑又震動了,這青樓裡帶回來的姑娘,竟然直接就住養心殿?那可是離紫辰殿最近的宮殿,寵妃都不一定能住得進去,小小的民女,還是個妓子,何德何能?

  於是宇文頡還沒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就直接被拎去了太后宮裡。

  「哀家知道皇帝最近煩心事很多。」太后嘆息道:「但你也不能亂來。」

  「兒臣沒有亂來。」帝王道:「等花春學會宮中規矩,朕帶來給太后看看,太后就該明白了。」

  甯太后皺眉:「哀家不見。」

  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見了不是掉價嗎?

  「那也好。」帝王道:「明日處斬丞相,母后想必也是心情不佳,便讓皇弟陪著您四處散散心吧。後宮的事情,暫且交給惠妃處理。」

  惠妃站在旁邊,聞言大喜,連忙出來行禮:「多謝皇上。」

  花家一倒,花尋月的淑妃也做不了多久,四妃只她一人,此回又得掌大權,實在是天大的好事。這下她完全不關心養心殿裡是什麼人了,得趕緊抓緊機會,把地位鞏固好了才是!

  太后嘆了口氣,沒再多說。想起花京華,心裡難免還是痛心,小聲道:「他要真是個女子就好了……」

  帝王一頓,眼波流轉,輕輕笑了笑。

  天牢那邊收到明日處斬丞相的消息的時候,花春正在愉快地啃雞腿。

  真是餓死了,自己什麼時候死她都一點不關心,反正現在渾身骨頭都跟散架了一樣,離死可能也不遠了。

  宇文頡真是一隻血統高貴的禽獸,折騰她整整一晚上,簡直比她挨十套分筋錯骨手都難受。不過也真要謝謝他,這樣一來,她在這裡才是當真什麼遺憾都沒了。

  趴在枕頭上笑了笑,花春嘆了口氣。人生圓滿,下地獄自我介紹肯定都底氣十足。

  只是,好可惜啊,她終於敢直面自己的心情的時候,就已經要迎來永別了。宇文頡那樣的人,以後就算是死了,肯定也是走黃泉VIP通道的那種,跟她肯定遇不上。

  不知道為什麼,昨晚之前她還是覺得可以瀟灑離開的,經歷了昨晚之後,心裡好像多了那麼一點點捨不得。不多,就小拇指尖那麼一點點。

  雞腿吃得都沒味道了,她伸手放回了桌上,躺在床上扭了扭自己酸軟的腰。

  「賢弟。」門外有人喚她。

  花春一驚,抬頭就看見臉色蒼白的賀長安。

  「二哥。」她好奇:「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這還是白天呢,一般這些人來看她,不都是偷偷摸摸的?

  賀長安沒進來,只站在外頭,目光深沉地道:「明日,我送你上刑場。」

  「嗯,好啊。」花春點頭:「那我走得也踏實。」

  點點頭,賀長安猶豫了一會兒,道:「萬一,我是說萬一,有機會能跟我走的話,你會走嗎?」

  花春一愣。

  跟他走?

  「昨日有話沒說話,今天終於有空了。」他輕笑了一聲,表情看起來很輕鬆,放在柵欄上的手卻是指節發白:「要是有機會,我能帶你逃出燕京,你願意隨我浪跡天涯嗎?」

  浪跡天涯!花春瞪大了眼:「二哥,你侯爺的位子都不要了?」

  「要來有什麼用呢?」賀長安垂眸:「無趣極了。」

  輕輕倒吸一口氣,花春搖頭:「二哥你情緒不太對勁,這麼衝動的話不該是你說出來的。就算是為了救我,難不成你連皇上都可以背叛了?」

  賀長安沉默。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花春努力想將腦袋伸出柵欄,看著他的側臉道:「你好像很不高興。」

  他的確是不高興,不過壓根沒辦法說出來。想了一會兒,才慢慢冷靜:「我方才只是開玩笑。」

  「嚇死我了。」長吐一口氣,花春道:「這玩笑開不得,雖然皇上很信任你,但若被別人聽了去,誣陷於你,你也是百口莫辯。」

  「你不用擔心我。」賀長安笑了笑:「等明天我來接你。」

  「好。」花春點頭,然後狐疑地看著他。

  明天來接她,這話說得,跟接去約會似的,她明明是去送死的好不好?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賀長安來這一趟,她心裡隱約覺得,事情應該出現了轉機。

  難不成是打算把她掉包送走?

  這個可能性很大,很多電視劇裡人家要斬首了,都是換個人上去,大不了拿個麻袋把頭給罩著,誰知道是誰啊?

  越想越覺得沒錯,花春收拾好了自己,愉快地開始補眠,只有睡好了明日才有力氣逃跑啊!

  「準備好了嗎?」深夜時分,帝王問秦公公。

  秦公公點頭:「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只等黎明攻玉侯去接丞相……皇上,您要不要先睡一會兒?」

  天牢裡折騰那麼一宿,回來就是早朝,今日又忙碌了一天,皇帝眼裡已經全是血絲了。

  「朕睡不著。」他道:「你去看著時辰,等著外頭的風聲,有什麼動靜都立刻回來稟告。」

  「是。」

  坦白講,秦公公是有點心疼的,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這兩天情緒波動有多厲害他都知曉,如今更是寧願乾坐一宿也要等花京華平安。

  但願花丞相不會辜負陛下吧。

  黎明時分,牢門口有動靜,花春立馬睜開了眼。

  幾個穿著凱甲的禁衛進來,手裡果然拿了個黑色的麻袋。

  「丞相請。」

  花春點頭,配合地將頭伸進麻袋裡,然後往天牢門口走。

  賀長安在門口等著,眼神有些恍惚,見人出來,正想迎上去,外頭突然就進來了另一群禁衛,以及十幾個穿著官服的人。

  「攻玉侯。」李中堂打著頭陣,看見他便拱手行禮,然後道:「我等與丞相同朝為官也有幾載春秋了,今日丞相赴刑場,我等特來相送。」

  花春心裡一跳,不是吧?他們來送,那還怎麼掉包,怎麼逃跑?這李中堂也是夠狠的,當初維護起她來不要命,現在落井下石起來不要臉。

  「各位大人的好心,本候替丞相領了。」賀長安淡淡地道:「但花京華如今身負重罪,不宜有這樣大的陣仗。」

  「臣等不送也是可以的。」李中堂笑了笑:「煩請侯爺把丞相頭上的麻袋扯了,讓丞相光明正大地上刑場去。」

  賀長安沉默。

  孟將軍像是抓著了什麼把柄似的興奮,直接上前去,越過層層護衛,爬上了囚車。

  「孟將軍!」賀長安不悅地低喝。

  都到了旁邊了,誰還聽他的話?孟將軍直接伸手便將花春頭上的麻袋給扯了。

  眾人紛紛看過去,就見花京華一臉鎮定地道:「多謝孟將軍,正覺得憋得慌呢。」

  竟然是本人?李中堂有點意外,身後的一群大臣一時也覺得無言。

  「押送丞相之事,皇上是交給本侯來辦的。」賀長安臉上難得出現嚴厲的表情,看著這群人道:「各位要是再胡來,就不要怪本侯參你們一本了。」

  眾人都退後了一步,賀長安揚手,囚車便開始往外走。

  花春有些沮喪地吊在囚車上,為白白錯過的掉包機會覺得可惜。李中堂等人還一直跟在囚車後頭不遠的地方,她是一點生還的機會都沒有了吧?

  認命地閉上眼,她聽見街道兩邊有早起的百姓驚呼的聲音,越往前走,街道上好像就越熱鬧,漸漸的,囚車又開始走不動路了。

  「清道!」霍子沖在前頭喊了一聲,禁衛們便分成兩列,從人群裡活生生擠出一條路來。

  「侯爺。」有禁衛跑過來道:「羲王爺今日監斬。」

  一早就料到了,賀長安沒驚訝,帶著花春到了刑場,親手把她扶下來。

  花春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顯得格外鎮定。

  「你不害怕嗎?」他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

  「怕。」花春點頭:「所以腿軟了,二哥你扶穩我,我不想丟臉。」

  低低失笑,賀長安扶著他的胳膊道:「皇上恩旨,會有個木箱子擋著你,然後斬首。」

  「木箱子?」花春疑惑:「箱子擋著,那要怎麼砍啊?」

  「你看那邊。」賀長安指了指刑場上。

  順眼看過去,花春就瞧見一個棺材大小的木箱,在脖子的位置有個縫隙,上頭架著一把虎頭鍘。

  意思就是她躺進去,然後刀落,頭和身子就可以直接連著棺材一起抬去埋了?

  「真是有創意。」花春覺得自己的腿更軟了,差點沒走穩。

  羲王爺站在監斬官的位置上,看著賀長安就笑了:「侯爺費心了。」

  一語雙關,可惜賀長安根本不鳥他,直接扶著花春躺進了那頭身分離的棺材裡。

  「花丞相不該死啊!」圍觀的百姓漸漸多了起來,紛紛大喊:「花丞相是個好官,不該死!」

  「皇上饒命!吾等願意為丞相請命!」

  花春聽得熱淚盈眶,很想從棺材裡伸個手出去和廣大百姓打個招呼,奈何賀長安竟然直接把蓋子給她蓋上了。

  四周陡然都黑了下來,只有脖子那兒有一條光,明晃晃的。

  「能有這麼多人支持,花丞相走得也該沒遺憾了。」羲王爺心情極好地道:「咱們就等個吉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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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只有一個花京華

  賀長安表情凝重,看著邢臺上的棺材道:「王爺今日心情可真好。」

  羲王爺笑了笑:「本王今日早起就聽見喜鵲叫,心情當然好。」

  這一刀下去,朝廷裡最大的絆腳石就沒了,皇帝實力大減,他正好可以順風而上,怎能叫他不高興?而且,看攻玉侯表情這麼難看,他就更開心了。

  「侯爺也不必太難過。」羲王爺笑道:「少了花丞相,朝中以後還會有別的丞相,說不定也能與你拜個兄弟呢。」

  賀長安一愣,目光陡然複雜。

  他連這事也知道?

  皇帝身邊,難不成還有隱藏得極深的羲王爺的人?

  四周百姓還在喧嘩,有的都快衝破禁衛的限制了。宇文羲轉頭,冷冷地道:「誰再闖刑場,與花京華一併斬立決!」

  此話一出,百姓們紛紛停下了動作。

  羲王爺滿意地點頭。

  可是,下一刻,人群裡無數臭雞蛋和石塊全朝監斬台這邊砸了過來,而且機智的百姓們是砸完就跑,換另一批繼續,跟投炸藥似的,有組織有紀律,配合默契。

  賀長安反應極快,立馬往旁邊一閃,不少雞蛋砸在地上,蛋液就濺了羲王爺一身。

  宇文羲:「……」

  臭了的雞蛋味道尤其難聞,他今日的衣袍還是全新的,就這麼被汙了,當即暴怒:「把這群刁民給本王抓起來!」

  「是!」禁衛領命,可是等他下了命令,街口的百姓都跑得差不多了,追都追不上。

  「看來,無論話說得怎麼漂亮,百姓的眼睛還是雪亮的。」賀長安低笑:「王爺保重。」

  宇文羲怒瞪他,甩了甩衣擺,滿臉嫌惡地道:「時候差不多了,行刑吧!」

  看了看天色,賀長安道:「王爺,這才剛天亮,也是吉時?」

  「本王今日監斬,本王說是吉時那便是吉時!」羲王爺瞇了眼道:「侯爺要怪就怪眼睛雪亮的百姓吧,本王可要趕著回去更衣呢!」

  賀長安沉默,看向邢臺上的棺材。

  劊子手已經就位,刀口對著那縫隙裡白嫩的脖子,隨時準備落鍘。

  「今天會是個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日子的。」羲王爺勾唇道:「送丞相上路──」

  刑場上鑼鼓聲響,舉著虎頭鍘的彪形大漢睜大雙眼,表情猙獰地落了鍘。

  「哢嚓──」

  刀斷筋骨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饒是有箱子遮擋,鮮血卻還是順著縫隙流了滿地。

  賀長安紅了眼。

  羲王爺滿意地嘆了口氣,朝旁邊的人道:「回宮給皇上覆命吧。」

  「是。」

  裝著身子的棺材被人打開,把裝著頭的小箱子給放了進去,然後釘棺,抬去掩埋。因為是罪臣,花京華入不得花家祖墳,只能隨意找地方立無字碑。

  天色陡然陰沉,像是要下暴雨了一樣,賀長安沉默了良久,才動身回宮。

  「丞相是冤枉的啊,不是他的錯,怎麼他要替死?」

  「是啊,真的太可惜了,難得有這麼一個清廉為民的好丞相。」

  街道上人越來越少,路過馬車邊的人,也都還在議論此事。

  宇文頡嘆了口氣:「的確是可惜了。」

  秦公公跟在馬車旁邊,低聲道:「皇上節哀,丞相之位,很快會有人補上來的。」

  「補上來,那也不是她了。」

  微微一頓,秦公公道:「無法,世上只一個花京華。」

  總不可能又給他當丞相又給他當寵妃吧?!

  「阿嚏!」花春坐在帝王旁邊,打了個噴嚏,吸吸鼻子還沒回過神。

  帝王轉頭看她一眼,伸手便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給了她。

  「從今天開始,妳便喚花春了。」

  她呆呆地點頭,然後茫然地看著他:「我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跟做夢似的,剛躺進那棺材裡就往下一沉,整個人滾進了一個通道裡,接著就有人把她外袍給扒了,將她丟了出來。

  然後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宇文頡,伸手撈她上了馬車。

  怎麼回事兒啊?

  斜她一眼,帝王道:「很想知道?」

  花春點頭。

  「那妳猜吧。」帝王道:「猜對了有賞。」

  「……」這人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她才剛剛死裡逃生啊!心情很沉重的好不好?哪來的精力開玩笑?

  悶頭不吭聲,花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有餘悸。

  看了她兩眼,帝王道:「從即刻起,妳需要忘記很多事情。」

  「嗯?」

  「忘記妳是花京華,忘記所有妳認識的人,然後以新的身份跟在朕身邊。」他道:「朕很需要妳。」

  心口一動,花春眨眨眼,被最後這四個字給哄得咧了嘴,笑咪咪地看著他道:「原來我這麼重要啊?」

  「嗯。」宇文頡點頭:「今日這麼一折騰,早朝不能上,摺子自然更多了,都得靠妳幫忙。」

  花春:「……」

  他奶奶的,原來是這個需要?王八蛋!

  綠了臉,花春撇嘴沒吭聲。

  「宮裡還有驚喜給妳。」帝王補充了一句。

  誰稀罕?花春哼哼,聽著馬車的軲轆聲,打了個呵欠。

  等回到宮裡的時候,她就已經睡著了。畢竟今兒一大早起來受刑,還是很睏的。

  帝王直接把人抱進了養心殿,揮退了宮人,親自把她衣裳都給剝了,然後丟在浴池裡狠狠地洗。

  「我自己來!」再熟睡也得被他給弄醒了,花春紅著臉環著胸口:「你先出去。」

  宇文頡挑眉:「妳膽子是不是越來越大了,敢叫朕出去?」

  「我洗個澡你都看?」花春瞪眼。

  「又不是沒看過。」宇文頡冷哼,伸手就將自己的衣裳也脫了,一併下水來。

  「哎?你幹啥?」花春立馬狗刨式遠離他,奈何沒刨兩步,就被人扯著腳腕抓了回來,牢牢地箍在懷裡。

  「別動。」

  肌膚相親,明顯能察覺到他身上的滾燙。花春咽了咽口水,將臉埋在他胸口。

  「我尼瑪剛剛才從刑場回來,就來這麼香豔的,實在受不了啊!」

  「妳這一身晦氣,總要洗乾淨才行。」帝王淡淡地道:「這普天之下沒有比朕更能祛邪的東西,白借給妳,妳還嫌棄?」

  祛……邪?嘴角抽了抽,花春乾笑兩聲,正想說你才像個最大的邪呢,結果頭頂上就是一鬆。

  烏髮掙脫開束縛,瞬間傾瀉在池水上,她一怔,抬頭看向皇帝。

  花京華的頭髮還從未放下來過,就算知道她是女兒身,皇帝也沒見過她絲髮披兩肩的樣子。這一抬頭,宇文頡整個人怔了怔,接著眼裡就開始冒起了小火苗,一簇一簇的,亮閃閃的。

  與束起頭髮不同,此時此刻面前的這人顯得柔媚極了,眉宇間的英氣消失了個乾淨,整個人又柔又軟,配上那無辜的眼神,讓人有十分強烈地想侵犯的慾望。

  胸前還被她兩團白嫩頂著,帝王的呼吸沉重了些,伸手掐著她的腰便往自己身上壓。

  「皇上!」花春慌了:「我…那兒還疼著呢!」

  開什麼玩笑,還來?總得給一段時間休息吧?

  「疼?」宇文頡皺眉,伸手摸了摸她:「朕不是已經很溫柔了嗎?」

  溫柔個P!花春咬牙,那只是男方的主觀感受,她疼!很疼!起碼要休息半個月那種!

  「咱們先說點別的。」她結結巴巴地道:「您把我帶回宮,是想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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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3 00:31:33 |只看該作者
第107章 解鎖

  溫熱的水劃開漣漪,帝王眼神沉暗,伸手撐在浴池的邊緣上,將這人困在自己的手臂之間:「朕一早給妳準備了身份,即日起妳便是這養心殿的主子,過了今晚,朕給妳封個昭儀。」

  臉黑了一半,花春看著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要我給你當後宮?」

  「不然呢?」宇文頡皺眉:「妳已經是朕的人了。」

  花春抿唇,心裡一萬匹草泥馬裸奔而過。

  她是有點喜歡這皇帝沒錯,但是要成為他三千後宮中的一個?她是不太情願的。自古宮鬥大戲都是又麻煩又長,她是穿越來當丞相的,為什麼會變成后妃?俗啊!穿男裝和皇帝搞基都比進後宮好啊!

  猶豫了一會兒,花春很嚴肅地看著他:「我覺得在您身邊當宮女都比后妃來得好,當宮女也能幫您改摺子,還能時刻伺候著,不會被人嫉妒。這後宮多危險吶?萬一出點什麼事,您也護不了我,那怎麼辦?」

  「宮女?」宇文頡臉色難看了點:「宮女二十五歲是要出宮的,妳已經二十多了。」

  只有后妃才能一直待在宮裡陪著他。

  花春沉默。

  她其實有點沒反應過來,就算要從刑場上把她給救下來,那也沒必要塞她進後宮吧?牢房裡那一夜是覺得快死了臨死前偷個腥,也沒讓他負責啊。

  瞧見她臉上的不情願,宇文頡眸色裡滿是陰霾:「妳母親把妳當男兒養,就養得連女子的貞操都可以不管不顧了?」

  處子之身給了他,卻不想當他的女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我從小受的教育…很開放的。」花春試圖跟他溝通:「感情到位,是可以有肌膚之親。但是兩個人要是不適合,也沒必要非在一起。」

  說完她就有點後悔,這尼瑪跟古人解釋現代感情觀,就如同對皇帝說英語一樣,有啥用?

  果然,宇文頡面部的線條都僵硬了:「妳跟朕不適合在一起?」

  「不不不。」花春連忙擺手:「您聽我解釋哈,我跟您的感情觀不太一樣,我這個人吧……哎?哎?皇上您別衝動啊!」

  不等她說完,宇文頡已經直接分開了她的雙腿,纏在他的腰上,炙熱滾燙的東西威脅似的抵著她:「朕也突然想不起妳跟朕合適還是不合適了。」

  「不如,再試試?」

  花春傻了,攀著他的肩膀,頭搖得比撥浪鼓還快:「不不不,陛下,我突然覺得咱們很合適,真的,簡直是天衣無縫!」

  「哦?」帝王點頭:「這詞兒用得不錯。」

  臉上一片紅豔豔,她恨不得反手給自己一個耳光!中文成語水準十級啊這是!

  「咱們有話好好說吧?」花春討好地看著他:「這樣衝動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宇文頡低哼了一聲,抱著她直接從池子裡站了起來,往內殿走:「朕覺得這種事,只有衝動才能解決。」

  有女人不順服,那就只有一點、一點地好生調教。

  花春傻了,一轉眼帶著滿身的水就被扔進了柔軟的大床裡,一瞬間體會到了什麼叫「霸道總裁一把扛起我,丟在了king size的大炕上。」

  這可真是刺激……

  「啊!」剛想順勢翻滾捲上被子,腿就被人扯住了,花春倒吸一口涼氣,掙扎都來不及,整個人就呈「大」字被壓在了床上。

  身上的人表情看起來像是狩獵到獵物的豹子,眼裡隱約有些笑意,更多的卻是赤裸裸的慾火。一隻手將她雙手按在頭頂,另一隻手揉壓著她胸前高峰,聲音低啞地道:「既然妳這樣不情願,那咱們就好好聊聊,聊到妳情願了為止。」

  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花春連連搖頭:「我…我突然覺得挺情願的了。」

  「朕不喜歡撒謊的人。」

  雙腿打顫,花春要哭了:「這是我內心深處發出的吶喊!我願意為皇帝陛下奉獻終身!不管是生病還是健康,貧窮還是富有,我花春都對宇文頡不離不棄,一生相隨!」

  「很好。」眼裡的怒意融化了,宇文頡低頭,深深吻上她嘰嘰喳喳的嘴唇,粗糲的手掌撫在她胸前的玉團兒上,肆意揉捏,身下是再也難忍住,溫柔又堅定地闖進了她的身子裡,一點點擠開她,霸佔她。

  「疼……」花春眼淚兒直飆,雙手推搡著他,卻壓根推不動,再怎麼忍也還是忍不住,呻吟出聲。

  「這回可以隨便妳怎麼叫。」帝王在她耳邊啞聲道:「宮殿裡隔音可比牢房好多了。」

  渾身都變成了瑰麗的淡紅色,花春已經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了,指甲抓在他的背上,一下又一下,順著他粗狂的動作,眉頭緊皺,眼裡卻泛上了春色。

  「不…不要了……」

  「嗯?」

  胸口又是一緊,接著快感如潮水一般席捲而來。花春覺得自己可能在雲端,腿軟軟地耷拉著,身子也沒了力氣,卻還隨著人起起伏伏,喉嚨裡的聲音控制不住,自己斷斷續續地跑了出去。

  「妳這聲音,比在朝堂上跟朕頂撞時候的聲音好聽多了。」

  臉上爆紅,花春掙扎著翻了個白眼,狠狠掐了身上的人一把!瞧瞧這說的都是人話嗎!

  然而她這一掐,身上的人便又故意磨著她酸軟的地方頂,一下又一下的,頂得她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宇文頡失笑,看著面前這張比任何時候都豔麗的臉,覺得無比的滿足。

  外頭的天色從豔陽高照變成了黃昏日暮,養心殿裡一整天聲音都沒停歇。秦公公一臉麻木地站在外頭看著天空,長長地嘆了口氣。

  ***  ***  ***  ***  ***

  脖子和胸前都全是紅色的草莓,花春已經人事不省了,卻還被抱著去洗了個澡,然後帝王還精神十足地道:「朕給妳準備了點東西。」

  花春閉著眼睛道:「明兒再看吧我好累…」

  「不是給妳看的,給朕看的而已。」宇文頡說著,起身就去拿了。

  等他回來,床上的人已經睡得格外香甜。

  伸手將人撈起來,穿上宮錦肚兜,帝王仔細打量了一番。

  青絲鋪枕,玉臂雪白,花京華的身子也是極品,腿長而直,合得很攏,腰腹上一點贅肉都沒有不說,還有些結實,線條好看極了。再往上,自然是撐著肚兜的美好弧線。

  她以前怎麼捨得把自己勒成個門板的?

  喉頭微動,帝王眼裡的顏色又深了些。分明是自己親手給她穿上的肚兜,現在卻很想再度扯下來。

  瞧了瞧她眼下的烏黑,宇文頡嘆了口氣,上床去擁著人,溫和地抱著,強迫自己也休息一會兒。

  然而,花春沒睡到兩個時辰,還是被這人給折騰醒了。

  「喂……」她臉上又紅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東西,又看了看面前這人:「皇上,縱慾傷身!」

  宇文頡給她穿了一身宮裝,薄薄的紗裙,齊胸的抹子,顏色很好看,然而胸前半片雪白,明顯引人犯罪。

  這玩意兒能穿得出去?

  帝王伸手,一點也不含蓄地又開始揉捏她,手從衣襟伸進去,唇又壓了上來。

  這尼瑪是禁慾多久了啊?啊!至於跟個沒見過女人似的饑渴嗎!花春欲哭無淚,這後宮三千難不成都擺著好看的?誰來救救她啊?

  腿蹬了蹬,明明穿了宮裙卻覺得一片清涼,花春臉都綠了。

  她終於明白了,這丫的哪裡是宮裝,分明是古代情趣內衣啊!瞧瞧,這腿一抬,下面什麼都沒有,擺明了給人乘虛而入的機會!

  機會都擺在眼前了,帝王怎麼可能不珍惜,當下便又將她的腿鎖在他腰後,掀開裙擺,就讓她穿得整整齊齊,然後霸道地侵犯她。

  摟著他的脖子,花春真哭了:「皇上,您懂不懂『憐香惜玉』四個字怎麼寫?」

  「朕是馬背上得的天下。」宇文頡臉不紅心不跳地道:「不會寫。」

  他奶奶的!

  說啥都沒用了,花春嗷嗷地就開始哭,企圖賺點同情分,折騰了這麼久,她真的很疼啊!

  結果身上這禽獸低頭到她耳邊,呼吸更沉重了:「妳最好別哭,朕瞧著妳哭的樣子,會更加忍不住。」

  ……法克!

  「這樣吧。」帝王好心地道:「妳要是在一炷香時間內能不出聲,朕便放過妳了,如何?」

  不出聲?花春連連點頭,伸手把自己的嘴唇捏成了唐老鴨的樣子。

  眼裡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帝王抱起她,直接壓在了旁邊冰冷的牆壁上,動作陡然狂野起來。

  「啊啊啊──」花春嚇了個半死,胸前炙熱如火,背後又跟寒冰似的,臉上都快充血了,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人。

  這尼瑪還帶解鎖新姿勢的?

  「妳輸了。」宇文頡勾唇:「那就別怪朕了。」

  眼裡滿是驚恐,花春渾身發抖,帶著哭腔道:「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後悔什麼?」帝王問。

  「在您說要封我昭儀的時候,我就該直接謝主隆恩,多的一句話都不要說!」她流下了悔恨的淚水:「我真的後悔了。」

  宇文頡滿意地點頭,抱她回了床上,溫柔地吻掉她臉上的淚水:「這樣就乖了。」

  嘴裡這樣說著,身下的動作卻根本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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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以後得叫他侯爺

  花春的內心是崩潰的,然而女人這種生物吧,嘴上喊不要,實際還是很舒服的,看在皇帝一直溫柔吻著她的份上,花春決定忍了。

  「皇上一天都沒出來了。」

  慧明殿裡,惠妃滿是擔憂地對太后道:「早朝也沒上,摺子也不批,咱們宮裡也沒個人敢去請的。」

  太后揉著額頭,擺手道:「妳跟在皇帝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還能不清楚皇上的心嗎?丞相被處斬,他怎麼也要花些時間能緩過神。」

  「可……」惠妃抿唇,這緩神也分方式吧?要是待在紫辰殿裡也就罷了,誰也不會多說什麼,但帝王偏偏是待在那青樓女子的宮殿裡,叫其他嬪妃怎麼好想?

  花丞相沒了,後宮除了淑妃,其他妃嬪都是要放鞭炮慶祝的。少了他,帝王肯定就有更多的時間去後宮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花京華是死了,又冒出來個花春,還一來就這麼得寵,比花丞相還讓眾人膈應。

  瞧太后這話的意思,也是不打算去告誡皇帝一二的,惠妃無奈地起身:「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好生歇著吧。」甯太后揮了揮手,臉上滿是疲憊。

  等惠妃退下了,太后才靠著月見姑姑,落了兩行淚:「可惜了……」

  月見低聲安慰:「太后不必傷心,花家其他的人已經都離開了燕京,奴婢吩咐人暗中打點了,除了淑妃的生母吳氏,其他的都在燕京附近的城鎮上安頓了下來。」

  「嗯。」甯太后問:「丞相已經葬好了?」

  「葬好了。」月見抿唇:「皇上估計也是安排了的,雖然入不得花家祖墳,卻也是在花家的墳山附近,修了很好的墓。」

  「唉。」閉了閉眼,太后道:「皇上是當真捨不得丞相的,哪怕以前不懂事錯怪了他很多回,如今人沒了,也該後悔不已。找人替哀家去上柱香吧。」

  「是。」月見應了。

  ***  ***  ***  ***  ***

  攻玉侯府。

  從刑場回來,賀長安就一直坐在迴廊上朝前頭的池塘裡丟石子兒,從清晨丟到了黃昏,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管家看了一眼旁邊撈了一天石子兒的奴僕,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侯爺還在為花丞相難過嗎?」

  賀長安沒吭聲,閉了閉眼。

  「哎,今日街上好多百姓自發給丞相燒紙錢,送葬的。侯爺與丞相交好,老奴明白,但是逝者已矣,您也不要太難過了。」

  更重要的是,再繼續丟,家奴們都得累死在池塘邊了。

  攻玉侯終於開口,不知道是不是一天沒說話的原因,嗓子有些嘶啞:「我沒關係,過了今晚便好了。」

  這看起來哪裡是沒關係的樣子啊?自家侯爺一向清朗無雙,臉上帶笑,神采飛揚。今天一整天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周身都死氣沉沉的,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這樣的神情,他在侯爺身邊伺候這麼久,還只見過兩次。上一次是老侯爺和夫人雙雙病逝的時候。

  老管家嘆了口氣,讓人拿了披風來,又換了一批家奴繼續幫侯爺撿石子兒。

  烏雲籠罩在燕京的上空,雨卻怎麼都沒落下來。

  這一個晚上,朝中有很多人睡了個好覺,沒了花京華的日子,未來是一片光明。也有很多人徹夜難眠,擔憂大梁之將來。

  西夏使臣已經偷偷踏上了回國的路,羲王爺在後頭幫忙,皇帝也沒阻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回去了,反正該給的金礦還是要給的。

  第二天的早朝,文武百官都覺得皇帝肯定會心情沉重,說不定繼續不上朝了,然而到了時辰,皇帝卻精神抖擻地出現了,眼神很明亮,嘴邊甚至帶著笑意!

  他!竟然!在笑!

  眾人心裡都是「轟」地一聲,有老臣喃喃道:「完了,完了,丞相一沒了,皇上竟然直接瘋了?」

  羲王爺也頗為意外,皺眉看了帝王兩眼,還是跟著一齊行禮:「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皇帝語氣輕快,目光也是難得地溫和,在朝堂上掃了一圈:「今日可有什麼要事?」

  本來是有很多事要啟奏的,然而下頭的官員相互看看,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皇帝的表情,心裡七上八下的,誰也摸不著帝王是什麼心思,於是統統都沉默了。

  「既然沒事,那朕就下個旨吧。」宇文頡側頭:「秦公公。」

  秦公公躬身,捧了聖旨出來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之位空缺,朕深覺悲痛,願有能者堪再居之。今查禮部之主事唐越,文武雙全,頗有政解,固以丞相之位予之,望其效忠於朝廷,不負朕之厚望,欽此。」

  群臣還沒反應過來,站在佇列最後頭的一個少年便出來跪下:「多謝皇上。」

  帝王頷首,心情不錯地道:「看其他愛卿也沒什麼異議,那就這樣了吧。唐丞相跟朕去一趟紫辰殿,退朝。」

  「是。」

  羲王爺回過神,就見皇帝跟一陣風一樣捲出了宣政殿,留下一大堆人張口欲言,卻已經錯過了機會。

  什麼情況?丞相的位置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給了個禮部主事?他覺得很不能理解,轉身看向李中堂。

  李中堂臉色發白,望瞭望那少年離開的背影,湊到羲王爺身邊輕聲道:「那是唐太師的嫡子。」

  羲王爺一愣。

  唐太師已經被流放,他的嫡子怎麼會進朝當了個禮部主事,還沒人知道?如今更是一步登天成了丞相,豈不是要繼續幫著帝王把持朝政?

  眉頭緊皺,宇文羲揮袖便離開了宣政殿。

  賀長安神情有些恍惚,跟著皇帝去了紫辰殿,看著下頭跪著的唐越,精神也始終無法集中。

  他昨晚沒有睡著,現在走路都像是在夢裡踩著雲朵一樣,也壓根聽不清帝王在說什麼。

  「好好做吧,花丞相以前的人脈與關係,都會很快交接給你。」帝王看著唐越道:「別讓朕失望。」

  他這算是臨危受命吧?唐越十分鄭重地磕頭:「微臣明白!」

  揮手讓他退下,帝王看著身邊的賀長安道:「走,帶你去見她。」

  「見誰?」賀長安還沒回神,雙眸滿是茫然。

  「你賢弟。」帝王想了想:「或者說賢妹?」

  賀長安怔然。

  從最開始商量好要怎麼救花京華到現在,他都處於很迷茫的狀態,因為皇帝說要把花京華接進後宮,他想的最差的打算,也就是讓京華成帝王的孌寵。

  本來是想反對的,堂堂丞相,怎麼能變成孌寵?花京華那張臉,怎麼都不可能瞞得住,到時候皇帝又該怎麼保護他?但是,掙扎了很久,最後卻敗在了皇帝那句「他一早就是朕的人了」裡。

  腦子裡想了很多東西,賀長安像是終於明白皇帝為什麼對京華改觀了那麼多,又夜夜讓他在紫辰殿過夜,原來……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京華就已經是皇帝的人了。

  心痛嗎?很痛,痛得他填了一整天的池塘都填不滿自己心裡漏出來的大洞。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他先下手又如何呢?

  然而,現在,皇帝卻說,賢妹。

  賀長安整個人都是亂的,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跟著皇帝一路去了養心殿。

  殿門推開,裡頭蹦蹦跳跳跑出來一個人,一身宮裝長裙,髮髻高挽,頭戴朱釵玉飾,額間還畫了花鈿,整張臉嬌豔無比,顧盼間都是風情。

  大門關上,這人一上來就笑咪咪地朝他揮手,聲音也細了不少:「二哥。」

  賀長安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怔愣地看著她。

  花春有些不習慣地扯了扯裙子,看著宇文頡問:「很奇怪嗎?」

  「妳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帝王勾唇:「其他地方都很好。」

  臉上一紅,花春咬牙瞪他一眼,然後看向賀長安:「二哥,我不是有意要瞞你這麼久的。」

  胸脯高聳,腰肢纖細,露出來的鎖骨小巧精緻,這哪裡還是那讓人覺得柔弱的男子,分明就是真真切切的女兒身!

  「妳……」喉嚨有點發疼,賀長安勉強笑了笑:「當真是女子?」

  「原因說來話長,不過我是女子,放心吧,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花春誠懇地看著他道:「先前因為一些原因,我沒能說實話,現在給你道個歉,咱們可能結拜成了兄妹了,不是兄弟。」

  怔愣地看了看她,賀長安轉頭問皇帝:「你早就知道?」

  「嗯。」帝王點頭:「朕看在她有功於社稷的份上,饒了她的罪。」

  並且先下手為強,進行了獨家收藏。

  賀長安皺眉,閉了閉眼。

  「二哥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看著他的臉色,花春湊近了些,伸手摸了摸他額頭:「果然,發燒了耶!」

  手腕被人一扯,她心裡一跳,立馬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從善如流地將手放到帝王額頭上,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皺眉道:「皇上的溫度就是正常的,二哥是真的在發燒,快傳個御醫吧!」

  「妳以後,只能叫他侯爺。」帝王沉眸,不悅地道:「先前的所有,統統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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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3 00:32:01 |只看該作者
第109章 皇帝的感情

  花春一頓,茫然地看著他:「沒外人的時候也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嗎?」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帝王道:「妳最好為自己的小命多想想。」

  說著,放下她的手,將賀長安扶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隨手拿了旁邊架子上的一個小瓷瓶下來。給他塞了顆藥。

  就著茶水吞下去,賀長安半闔著眼,低聲道:「皇上真厲害。」

  心裡有點發虛,宇文頡別開臉。

  花春沒聽懂賀長安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是陡然有些尷尬了。

  「侯爺確定沒關係嗎?」她問:「不用讓御醫來看看?」

  「不用,昨晚沒睡好而已。」賀長安淡淡地道:「皇上要是沒別的吩咐,臣就先回去了。」

  「你先休息一會兒。」帝王抿唇:「多半是感染了風寒,朕本來還想同你們說說唐越的事情,現在看來,你可能要回去養上一段時間了。」

  「皇上有什麼吩咐,還是可以直言的。」賀長安道:「等臣身子好了,自然會去做。」

  挖了挖耳朵,花春湊到皇帝身邊,小聲嘀咕:「是我的錯覺嗎?我覺得侯爺在跟誰賭氣?」

  宇文頡抿唇,輕輕推了她一把:「妳給朕回內殿去待著吧,朕送長安出宮。」

  「哦。」花春點頭,又不放心地多看了攻玉侯兩眼。

  後者沒有回看他,眼皮低垂,長長的睫毛像掃把一樣蓋下來,跟著帝王起身,腳步虛浮地往外走。

  自己是女人這件事,可能當真給了他不小的打擊吧。花春抿唇,先前就有點感覺他看上花京華了來著,多半覺得自己是彎了,現在發現她是個女的,又活生生把自己掰直,這掰來掰去的,也的確很折磨人。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當宇文頡的後宮了吧,皇帝考慮的也的確有道理,要是當宮女,她身子又給了宇文頡,那可真是沒法兒面對賀長安。

  唉,真是命運弄人。

  惆悵了一會兒,花春就躺回床上去安靜地等早膳了。

  ***  ***  ***  ***  ***

  宮道上。

  帝王和賀長安同乘龍輦,車廂裡氣氛沉重。

  做錯事在先的皇帝也沒硬撐著,主動開口道:「她的事情,是朕對不住你。」

  賀長安淡淡地道:「皇上也沒做錯,這種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對她越好。」

  但,他不該在他為情所困那麼痛苦的時候還瞞著他,甚至讓他去跟別人成親,自己一轉身就將人收進了後宮。

  這樣的行為,放誰身上都不會被接受。

  帝王沉默了一會兒,道:「朕以後會好生護著她。」

  算是承諾嗎?賀長安點頭:「她既然已經是您的人,您自然該好生護著。後宮人那麼多,如今花家也沒了,她要是受了委屈,連娘家都沒得回。」

  宇文頡抿唇:「你放心吧。」

  要人怎麼放心啊?賀長安沒忍住,側了身子過來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咱們拋開有利用價值的人不談,您喜歡過的女子少說也可以從宮門口排到山海樓了。這次又能喜歡她多久?」

  宇文頡認真想了想,道:「朕不清楚。」

  賀長安氣了個半死,眼眸都紅了:「臣替您數一數以前的人吧?三年前熹妃最受寵,不過三個月,您另迎了許嬪,隆寵五日,冷淡後宮半年。再後來是錢貴妃,微臣親自替您去請進宮的美人,不到一月便進了冷宮。往後便是藍昭儀,隆寵半年,懷了身孕流掉之後,再難見您一面。最近還有個霍嬪,先前不是還頗為受寵嗎?最後也被丟去了永福殿!」

  「現在終於輪到京華了,她能得您多久的寵愛?半年?一年?」

  皇帝驚訝地看著他:「你記性真好。」

  他都不記得那些人的封號了,他卻還倒背如流。

  賀長安黑了臉,即便嘴唇蒼白,看起來很虛弱,周身卻還是散發出一股子強硬的氣息:「皇上能答應臣一件事嗎?」

  「什麼?」

  「臣願意認她做親妹妹,若是以後皇上不喜歡了,想丟去冷宮了,臣也想讓她有個家可以回。」

  帝王怔愣,接著皺眉:「你可想清楚了,認親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臣明白。」賀長安道:「正好她現在沒有戶籍,入我賀家之戶,很方便。」

  一旦認親,花春便是在賀長安三族之內,這才是真正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宇文頡深深地看著他,突然很慶倖自己決策果斷,不然等賀長安反應過來,他哪裡還有什麼機會?

  「好,你若是當真決定好了,朕便讓人去辦。」宇文頡道:「只是,名義上的親兄妹,與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妹,還是有差別的,你明白嗎?」

  賀長安氣笑了:「皇上與臣相識這樣久,還信不過微臣?」

  這一字一句都透著防備是什麼意思?生怕他把人拐走了?他要是當真拐得走,現在花京華又豈會在宮裡,成了他的妃嬪?

  越想越生氣,賀長安冷了臉道:「最近幾日臣都會在家養病,手上的事務都先交給新上任的丞相吧。」

  「嗯,你好好休息。」宇文頡點頭,也料到了這個後果。

  以他對賀長安的瞭解,接下來幾天估計都不會找得到他了,正好能考驗考驗唐越的實力。

  目送賀長安從宮門口出去,秦公公十分擔憂地道:「皇上,奴才要不要尋些禮物給侯爺府送去?」

  「不必。」帝王垂眸:「欲蓋彌彰。」

  他也只隱瞞了花京華的身份而已,對她那個人,沒坑沒拐沒騙,只是憑本事征服罷了,也沒有什麼大錯。賀長安生氣歸生氣,氣過了自己也能想明白。

  要是花京華沒有一點喜歡他,怎麼也不可能在牢房裡不反抗就從了他。

  念及此,帝王的心情好了起來,轉身往回走。

  花春正在用早膳,昨天體力消耗過大,以至於她當著一群宮女的面,吃了兩碗粥並著兩疊小菜外加幾個包子,把一群小丫頭片子看得目瞪口呆。

  「娘娘……還餓嗎?」一個宮女小聲來問了一句。

  砸吧了一下嘴,花春道:「吃是吃飽了,總覺得少點什麼。」

  門口有人推門進來,端著一小碟子東西,恭敬地放在了她面前:「娘娘慢用。」

  花春低頭,就看見許多麻辣小魚乾躺在盤子裡,彷彿在笑著同她打招呼。眼眸一亮,她高興地抬頭看著進來的丫鬟:「妳怎麼知道……」

  話沒說完,就被她的臉給震住了。

  「妳…青……」

  「奴婢小青,給娘娘請安。」青裊笑咪咪地看著她道:「奉皇上之命,今日起,奴婢就是娘娘的大宮女了。」

  啥?花春傻了,下意識地伸手摸她的肚子。她不是還懷著身孕嗎?怎麼可能進宮來當丫鬟的?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為什麼這麼淡定?現在的自個兒可是一身女裝啊,發現她是個女人,她也不驚訝嗎?

  「娘娘,嘴巴合一下,口水要流出來了。」青裊低頭,溫柔地拿帕子給她擦了擦:「如今您已經受封昭儀,要注意儀態才是。」

  花春回神,差點咬著自個兒舌頭,結結巴巴地對周圍的人道:「妳們先退下。」

  「是。」

  殿門合上,花春瞪大眼看著她:「這是怎麼回事?」

  青裊眨眨眼,表情陡然變得落寞起來:「奴婢的孩子沒了。」

  「啊?!」花春嚇了一跳,立馬起來看著她:「怎麼會沒了的?出什麼事了?」

  「說來話長。」青裊嘆了口氣,抓著她的手,雙目泛光地道:「現在花府也沒了,丞相府也沒了,皇上見奴婢可憐,便說讓奴婢進宮來伺候您,給您個驚喜,沒想到,您好像不是很想看見奴婢。」

  這就是皇帝說的驚喜?花春眨眨眼,反應過來,立馬安慰她:「沒有沒有,看見妳我很開心,只是…以前有些事騙了妳……」

  「奴婢都知道了。」青裊笑道:「您也不必往心裡去,奴婢是可以接受的。」

  接受能力這麼強?花春咋舌,換做她,嫁了個人最後發現那人是女人,肯定是要生氣暴怒的,說不定就照著臉給人家糊幾巴掌去了。

  青裊真是太善良了。

  有些感動地看了看她,花春道:「那好,以後我就繼續罩著妳吧,有啥事都可以跟我說,只要我能做到,定然會幫妳的忙!」

  「多謝主子。」青裊微笑。

  「不過。」花春低眼看了看她的肚子:「妳才流產,就四處走動,真的沒關係嗎?」

  笑容微僵,青裊很快調整過來:「沒關係,奴婢吃了土方,可以正常做事了。」

  什麼土方這麼厲害?花春瞪眼,還想再問,卻聽得殿門開了,秦公公喊了一聲:「皇上駕到──」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一聽見宇文頡來了的信號,她都會覺得臉上發紅。

  後遺症啊後遺症!

  「怎麼就兩個人在?」帝王進來,掃了她們一眼:「說悄悄話?」

  花春起身,下意識地拱手想行禮,卻被青裊輕輕踢了踢。

  反應過來不對,她回憶了一下後宮裡其他女人的行禮姿勢,將手翹了個蘭花指,放在腰間,然後屈膝:「皇上萬福金安。」

  宇文頡眼裡瞬間滿是嫌棄:「不用這樣。」

  「那該怎麼樣?」花春眨眼,甩了個手帕出來往肩上一搭:「這樣?」

  帝王瞇眼,伸手就將人撈過來,抱著在旁邊坐下:「隨妳高興就好,但別那麼刻意,朕不習慣。」

  她還不習慣呢!花春撇嘴,挪了挪屁股問:「侯爺還說了什麼嗎?」

  「沒什麼了。」帝王道:「他生病,要休養幾日,這幾日會把事情都交給唐越。」

  「嗯,明日唐丞相進宮的時候,我順便把整理出來的資料都給他。」花春道:「這一交接,工作量很大,他起碼要忙上半個月才能緩過神來,再加上侯爺一休息,皇上最好還是提拔兩個人上來幫幫忙。」

  宇文頡道:「不是還有妳嗎?」

  有她在,為什麼還要提拔別人來幫忙?

  花春乾笑,看了他好一會兒,問:「皇上的意思是,我白天替您繼續處理公務,晚上還得伺候您就寢?」

  帝王一臉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

  我靠,憑什麼啊?花春不高興了,人家當妃嬪就是坐吃等死,為什麼她還得多做一份丞相的活,完了還沒工資?

  「妳的月錢朕會命人特殊照顧。」

  不等她抗議出聲,帝王就耿直地道:「只多不少,絕對不會虧待了妳去。」

  滿肚子的怨氣被這一句話給消得一絲兒不剩,花春立馬就笑了:「皇上如此體貼,能跟著您,真是我的福氣。」

  宇文頡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

  其他人都知道在後宮爭寵有多重要,只要有他的寵愛,什麼事不能做?偏生遇見這麼個眼皮子淺的,只看得見月錢!

  「嗷!」腰上被人掐了一把,花春立馬老實了,望了望四周這華麗的宮殿,有些恍惚地道:「從今天開始,我是不是得自稱嬪妾,然後跟其他人一樣,開始在宮殿盼著您來?」

  心裡一震,宇文頡下意識地收攏了手:「妳想見朕,不用等,直接去找就是。」

  「這樣啊……」花春點頭:「好吧。」

  身為帝王,能給她這樣的特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她沒法兒把現代要求的一對一給放他身上,畢竟就算是在現代,有錢有權的人也滿世界都是二奶,更別說這古代尊貴的帝王了。

  她可能是無法得到他的全部的,不過現在感情正濃,她能忍。至於以後的路到底要怎麼走……走一步看一步唄,至少她還活著,這電視劇還沒有大結局。

  青裊和秦公公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花春正有點傷感,就覺得有奇怪的東西伸進了自己的兩腿之間。

  「您幹啥?」連忙把腿併攏,花春臉色微白:「那兒是真的傷著了!」

  「朕知道,所以看一看罷了。」帝王面無表情地道:「又不是沒看過,這麼緊張幹什麼?」

  什麼叫一本正經耍流氓,什麼叫面不改色吃豆腐!花春躲避無力,由於力量的巨大懸殊,直接被他按得不得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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