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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九
任無心臉色微微一變,隨即鎮定如故,朝那俠兒、宗兒道:“將這三人拿下,事了之後,再行釋放。”
俠兒、宗兒聞言,閃身上前,出指便點。那三人應手而倒,被兩人提出室外。
瞿式表取來三隻玉瓶,交給任無心,道:“三種藥汁的藥性不同,相公設法試試,且看效應如何?”
任無心收起玉瓶,起身道:“在下如今就去南宮世家,試出結果。回來轉告諸位。”
摩伽法王微微一笑,道:“任相公,老衲是早已技癢了。”
任無心笑道:“得大師同行,在下膽壯不少。”
瞿式表捋鬚笑道:“老朽雖然技癢,可惜武藝不佳,自是不敢同──”語音微頓。哈哈大笑一陣。
任無心微微一笑,當下辭別眾人,母子二人與摩伽法王,齊向南宮世家趕去。
那獨山就在南陽城郊。被稱為武林第一家的南宮世家,緊傍著獨山一角。千萬株垂柳白楊,環抱著一座建築雄偉的村落,夜風颯颯,吹拂著滿天飛舞的黃葉。月色淒清,景象蕭索,深秋午夜,瀰漫著寒意。任無心等宛如一陣淡得目光難見的輕煙,在荒涼的原野上貼地飛掠。
不足頓飯工夫,已到了長青林外。此時,上弦月高掛天際,清冷的月光,照得大地澄澈如洗,夜行人本不方便。但這三人,個個身負出神入化的輕功,若非絕頂高手。縱然對面撞上,也難以發覺他們。三人入了密林,更是了無顧忌。
老婦人伸出左手。牽著兒子的手腕。在那高大的白楊樹間東閃西掠,借那交錯樹影掩護,疾行如飛,腳下毫不停頓。這深長廣大的長青林內,到處都埋伏著暗樁。那些暗樁都是隱身樹後,貼著樹幹站立,對面行來之人,絕對發覺不了。老婦人全憑耳力,聞聽那些暗樁的呼吸之聲、以快得無以言喻的身法。閃電般的掠過那些暗樁,不令對方覺察。
摩伽法王緊隨在二人身後,亦步亦趨,非但要快,腳下不能弄出響聲,連衣袂袍袖,也不能弄出一點風聲。勉力學步之下,行不片刻,已然滿頭大汗,真氣漸濁,無法繼續下去。無奈之下,只得疾快地吐納一次,轉換一口真氣。詎料,就這一吐一納之際,袍袖衣袂,頓時帶起一陣風響。
這林內的暗樁、都是耳目銳利,武功不弱之人。風響甫出。頓時驚動了近處之人,紛紛轉而望來。老婦人如響斯應,放開任無心,閃電般的掠了一個圓圈,將近處的八名暗樁,悉數點住了穴道。摩伽法王臉色慘變,神情之間,又驚又愧,一副無地自容的樣子。
任無心心思敏銳,睹狀之下,暗以傳音入密之術道:“在下若非家母攜帶,似這般走法,一步也是不成,放眼當世,大師的武功實是罕有敵手了。”
摩伽法王臉色一弛,暗道:這話雖是慰藉之言,但若當真考究,他也未必能夠勝我。忖念中,亦以傳音入密之術道:“老衲不解,中原武林,既有令堂這種超凡入聖的人物,南宮世家何以又能造劫江湖,肆無忌憚?”言外之意,以老婦人這等身手。豈非是無往不利。任何辣手之事。還不是迎刃而解。
任無心也感到難以解釋,沉吟半晌,道:“據家母講,那南宮夫人的武功,不在她老人家之下,較量起來,勝負之數,尚難判定。”
摩伽法王聳然動容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老衲今日算是信了這兩句話了!”微微一笑。接道:“此番東來,老衲本來還嫌氣悶,今日得見令堂,才算不虛此行。”
忽聽老婦人道:“時光不早。咱們向前走吧!”牽起任無心的手腕,閃身掠去。
摩伽法王提氣縱身,小心翼翼的追隨在後,穿林而出,倒是再無差錯。
穿過了肅殺陰沉的林面,一陣芬芳花香,迎面撲來。南宮世家廣大的宅院,矗立在淒清的夜色之下。那高大的黑漆大門,和白布遮掩起“武林第一家”的匾額,聳起的樓閣亭台,陰森中,隱隱泛起一種肅煞之氣。
一陣夜風吹來,枝動葉搖,發出一片沙沙之聲。老婦人久處南宮世家,對宅中的地勢瞭如指掌。只見她穿屋越舍,電閃雲飄,轉眼之間,帶領任無心與摩伽法王潛入了內宅。滿院盆花,在陰暗籠罩之下,都變成了點點黑影。
三人在一處蔭影之下停住身形。任無心與摩伽法王耳內響起老婦人的聲音,道:“由此向內。是由三十六天罡負責守護,那批人雖然喪失了記憶,武功卻是有增無減,心無雜念,耳目尤其靈譬,彼暗我明,想不驚動他們,頗為不易。”
任無心道:“三十六天罡既任守護之責,不知那迷魂牢內,是否尚有冷藏之人?”
老婦人道:“那三十六天罡雖任守衛之責,是否全數出動。我卻不太清楚,你們小心在意,潛往迷魂牢探視一下,試一試那解藥的效應,我守住那老女人,瞧瞧是否能將她的醒神湯盜取過來。”
她的傳音入密之術,出神入化,隨意施為,任無心與摩伽法王同時都能聽到,一字一句,清晰異常。只聽她繼續說道:“你們見機而行,萬一行藏敗露,就向宅外退走,有我守住那老女人,只要不被三十六天罡圍住,諒必沒有多大的凶險。”
任無心蹙然道:“娘也得小心,報仇雪恨,急也不在於一時。”
老婦人道:“這個當然,娘以你的大事為重,個人仇怨,放在後面。”頓了一頓,接道:“你們可得注意,若被三十六天罡圍住,那就難以逃命了。”身形一晃,身影不見。
摩伽法王暗暗嘆道:母愛深重,本是尋常之事,這位老夫人痛愛兒子之心,卻是遠遠超過常人。
任無心按捺住心頭激動,悄聲道:“大師地形不熟,請隨在在下身後。”
摩伽法王點了點頭,二人暗提真氣,貼著牆壁向前閃掠而去。
只聽那老婦人的聲音在耳內響道:“假山之後藏的有人,小心了。”
兩人定住身形,朝對面假山望去。但見花木扶疏,蔭影搖曳,此外再無所見。任無心的武功,原本己臻化境。摩伽法王是天竺第一高手。這兩人也只有在那老婦人面前。才是小巫見大巫,顯得瞠乎其後,除此之外也殊難找出對手了。
兩人屏息站立片刻,聽出假山之後,果然隱著一人,但那人呼吸輕緩悠長,幾至無法聽聞,不言而知,乃是一個內功修為極為深厚的高手。等了片刻,一陣夜風吹來,花木搖動,發出了一片沙沙聲響。
任無心一扯摩伽法王的衣袖,如劃空流矢般,霍地掠到一株龍爪槐後,閃電般的翻過矮牆,躍入了側面院落。摩伽法王身高體大,彷彿一座鐵塔。他緊隨任無心行動,如影附形,輕功之佳妙,絲毫不在任無心之下。兩人貼著牆壁屏息凝立,四目交投,俱都露出欽佩之色。
這南宮世家重門迭戶。屋宇連綿,而且許多門戶道路,都暗含著奇門遁甲的變化,加上五步一樁,十步一哨,防守之嚴密,遠過於皇宮內院,換了旁人,定是寸步難行。但任無心一則曾經來過,二則身負上乘輕功,輕車熟路,一直潛到那迷魂牢入口的石道,居然未曾受到阻擾。兩人腳步一停。各自調理真氣。任無心心念一閃,突然臉色大變。
摩伽法王微微一怔,低聲道:“相公想起什麼了?”
任無心施展傳音入密之術道:“咱們的行動早已落入敵人眼中了。”
摩伽法王先是一怔,繼而低聲笑道:“那麼是敵人故意放我等過來,布下陷阱,引誘我等入彀?”
任無心點頭道:“正是如此,這宅中佈置周密,宛如天羅地網,除非像家母那樣來無影,去無蹤,近乎飛行絕跡,否則的話,絕無如此順利。”
摩伽法王道:“會不會是令堂暗中下手,制住了各處的埋伏?”
任無心沉吟道:“恐怕不是。”
摩伽法王微微一笑,道:“那倒有趣,不瞞相公講,老衲在天竺貴為法王,地位既是崇高,武功又無敵手,養尊處優,非但平生未履險境,連動手過招之人也無法找。此番來為相公助力。愈是凶險,愈為有趣,縱然賠上性命。那也決無怨尤。”
任無心失笑道:“大師倒是雅人,既然如此,咱們就向內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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