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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〇
摩伽法王頷首一笑,兩人索性明目張膽,直向那迷魂牢闖去。這石道中黑暗如漆。但兩人目力過人,仍隱隱可見石道中景物。行了片刻,石道已至盡頭,另有兩條岔道,岔向左右兩側延伸過去,那迷魂牢在左邊甬道盡頭。任無心本待直奔過去,突然發覺右面甬道之內,隱蔽著兩個身著寬大長衫的人。
摩伽法王也發覺那兩個長袍人,身形一側,貼著石壁站立。兩人一停下身子。石道中更顯得陰沉死寂,瀰漫著恐怖氣氛。任無心見那兩個長袍人,寂然不動,越發確定自己的行蹤早在敵人眼內。這一路上通行無阻,正是敵人故意放行之故。
忽聽摩伽法王以傳音入密之術道:“任相公,看這樣子,你我正在自投羅網哩!”
任無心亦以傳音入密之術道:“對方鎮定得很。想必有人在暗中主持全局,指揮各處的埋伏。”
摩伽法王非但不懼,反而躍躍欲動,道:“這兩人呼吸輕緩,幾至聽聞不出,顯見得內功修為極是不凡,不知在不在三十六天罡之數?”
任無心道:“咱們一齊出手,瞧瞧這兩人的武功如何?”
摩伽法王道:“老衲正有此意。”身形一晃,搶先撲去。
那兩個長袍人緊貼牆壁。隱身在岔道之內,本來極難發覺,豈料遇上任無心和摩伽法王這兩位頂尖高手,竟然反客為主,主動的攻襲過去。兩人匆匆擊出一掌,倉促發招,頗有驚惶失措之勢。摩伽法王藝高膽大,左手一伸,疾扣一人的手腕,化解對方的掌勢。右手一豎,施展密宗大手印功夫,直向另一人的掌勢迎去,以一敵二。猶自鋒芒逼人。
任無心隨後撲上,一聽風聲,已知三人所用的招術。暗想摩伽法王的一掌若與對方接實,必然發出巨大的聲響,將敵人全部引來。在這漆黑如墨的甬道之內,倘若被敵人堵住,那可大為不妥。心念一轉,頓時竄上一步。猿臂一探,穿過摩伽法王臂下,使擒拿手法,朝對方腕脈抓去。
在這漆黑的甬道之內,動手相搏,全憑聽聲辨位。那長袍人本待與摩伽法王硬對一掌。正當雙方手掌將接之際,摩伽法王脅下突然伸出第三隻手來。不禁大吃一驚,猛一沉肩,疾地縮手閃避。只聽嗤的一聲輕響,任無心指甲劃過那長袍男子的腕肘,指甲餘勢,撕下了半截衣袖。
黑暗之中,突然響起一聲尖厲的哨音。這哨音並不很響,但卻有一股撕裂人心之力。任無心與摩伽法王都是功力高深之人,雖然不懼,也不禁心神一動,微生凜意。那兩個長袍人趁機躍開,背貼牆壁,瞬眼掠出兩三丈外。兩人輕功卓絕,行動起來,不帶一點聲息。
摩伽法王左右打量一眼,道:“那一聲哨音,想是指揮兩個長袍人的號令,任相公可曾聽出那哨音的來路?”
任無心道:“在下依稀覺得,那哨音發自迷魂牢內。”
摩伽法王道:“老衲也有此感覺,只是拿不準確罷了。”
任無心微微一笑。道:“主人在迷魂牢中等待,咱們去得慢了,未免失禮。”舉步向左面甬道走去。
摩伽法王跟隨在後,突然想到:“我乃天竺法王,作這夜行勾當,已是大失身份,既已被人發覺。理該大方一點才是。”當下笑聲道:“相公身畔可有火種?老衲想要見識一下這迷魂牢的構造。”
任無心含笑道:“在下身邊未帶火種,否則早已點燃了。”
一言甫畢,眼前火光一閃。一名容貌秀美的紫衣少女,右手高舉著一個火摺子,出現在甬道盡頭,距離兩人不過三四丈遠。火光下,迷魂牢那厚重的鐵門,聳立在少女身後。那紫衣少女卓立門前,火摺高舉,倒似在迎接客人。
任無心舉步上前,見那少女臉上冷冰冰的,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不禁朗聲一笑,道:“在下任無心,姑娘怎樣稱呼?”
那紫衣少女裝著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見了任無心的笑臉,不禁方寸一亂,生恐把持不住,急忙一側身子,雙唇緊咬,冷然不語。
摩伽法王暗暗忖道:這位相公風流倜儻,儒雅英俊,有一股動人心弦的魔力,年輕的女子遇上,確實難以抗拒。只聽呀然一聲,迷魂牢那沉重的鐵門,倏地自動開啟。但只開了尺許,隨又寂然不動。
任無心渾身是膽,到此地步,更是有進無退。當下朝摩伽法王一使眼色,舉步跨入門內。摩伽法王莞爾一笑,邁開大步,跟隨任無心走去。
那紫衣少女等任無心走過,突然嬌軀一轉,擋住了摩伽法王的去路。摩伽法王笑道:“同是客人,姑娘厚此薄彼,不嫌有欠公道嗎?”
那紫衣少女冷然道:“大師乃是異域高僧,何必沾惹中原的是非?”
摩伽法王聽她吐詞不俗。暗道:中原文物之邦,果是──只聽呀然聲響,那鐵門緩緩合了攏來。
摩伽法王暗叫不好,想這鐵門一合,定將自己關在門外,急忙抬起右手,將那厚重的鐵門撐住。他身高體大,手臂一抬,高過那紫衣少女的頭頂,那紫衣少女立在他的面前,才及他的脅下。但聽一陣尖銳的機軋之聲,那鐵門已快合攏,摩伽法王使勁一推,居然硬生生的推了開來。
紫衣少女花容失色,暗道:這喇嘛好大的氣力。就這一推,怕不有萬斤神力。
心念一轉,頓時解顏一笑,嬌聲道:“久聞天竺國有一種瑜伽術,不畏刀槍水火,大師是天竺高人,諒必精於此術。”移動火摺朝摩伽法王袈裟上燒去。她立在摩伽法王與鐵門之間,兩人近在咫尺,那袈裟乃是絲織之物,見火即燃。摩伽法王正運全力推動鐵門,未及阻止,胸前袈裟頓時燃燒起來。
摩伽法王哭笑不得,當下抵住鐵門不使合攏,笑道:“老衲雖然不畏火焚,這僧袍卻是承受不起,燒得赤身露體,須是不雅。”
紫衣少女聞言一呆,暗道:這話倒是當真,我站得太近,這火烤得也是難受,抬起火摺,去燒摩伽法王的鬍鬚。那知摩伽法王頦下光光,鬍鬚刮的根根見肉,竟是沒有燒的。摩伽法王見她抬起火摺,靈機一動,不禁哈哈一笑,猛然噴出一口真氣,將那火摺連同袈裟上的火一齊吹滅。四外重歸黑暗。
那紫衣少女立在法王身前,芳心懦懦,有心偷襲一下,但見他掌拒鐵門,還可從容言笑。只恐弄巧反拙。惹惱了他,反而無法下台。摩伽法王見任無心進入門內。好似石沉大海,自己卻又進退兩難。不禁大為焦急,脫口叫道:“任相公,勞駕將這姑娘弄走。”
只聽任無心的聲音自門後傳出,道:“大師不必慈悲,一掌將那丫頭斃掉算了。”
摩伽法王尷尬的一笑,道:“老衲倒非慈悲,只是擔心武林朋友笑話。”
那紫衣少女道:“對啊!摩伽法王是何等身份,豈能傷害一個年輕的女子。”駢指如戟,猛地朝他期門穴點去。
摩伽法王笑道:“小丫頭,原來你知道老衲是誰。”
那期門穴在乳下一寸五分,點中便死。紫衣少女一指戳去,分寸倒是毫釐不差。那知摩伽法王混身皮肉又厚又軟,紫衣少女一指戳下,手指陷入三寸,往後一縮,竟是拔不出來。
摩伽法王呵呵一笑,道:“小丫頭,趕緊閃開,否則老衲鉗斷你的指兒。”
紫衣少女又羞又怒,左手一揮,一掌擊去,但掌到半途,忽然感到氣餒,匆匆收住。忽聽鐵門之內,響起一個脆若銀鈴,但卻冰冷已極的女子聲音,道:“任無心,事到如今,你還不光棍一點。”
只聽任無心道:“單打獨鬥,你絕非我的敵手,說不上光棍不光棍。”
那冰冷的女子聲音道:“啐,世事如棋,未可逆料,你若自信必勝,何必再要幫手?”語音微頓,接道:“你也不想想,我這室中若有埋伏,你再多一人也是枉然。”
只聽任無心朗聲一笑,道:“有勞法王替在下把風,不情之請。多有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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