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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李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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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西方蜘蛛】強明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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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8 11:25: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六十章 上川湖

“這事其實簡單得很。”

丁雲毅微微笑著說道:“延攬死士、私置兵器,以圖大計!”

“如果失敗了呢?”

“避禍海外,以圖再舉!”

“海外在哪裏?”

“到時候自然有人引你前去!”

“公子為何要如此助我?”

“因為早晚也有要你助我之時!”

島津久雄又站起身來,對著丁雲毅長長一揖:“如此說來,久雄就放心了,還請公子千萬不要食言,久雄的性命就放在公子的身上了。”

幾人重新坐定,島津久雄要來酒菜,就在丁雲毅的房裏喝了起來,兩人對飲一會,丁雲毅忽然問道:“久雄兄,最近可有什麼神秘船隻出入嗎?”

島津久雄想了想,茫然搖了搖頭。

丁雲毅問這話的時候,本來也沒有抱太大希望,以島津久雄的身份來看,他是不會知道太多事情的。

島津久雄忽然歎了口氣“其他人倒也罷了,不過光久手下有一個人倒是不可不防。這人是前兩年投靠光久的,也不知道是哪裏的人,隻知道他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上川湖’,年紀輕得很,來了沒有多少時候,便深得光久信任,事事都聽他的。而且這人神秘得很,往往在鶴丸城住不了幾日便會匆匆離開,然後隔一段時候又會出現,總能給光久帶來大批貨物。爾後會再度神秘失蹤……丁雲毅忽然想起了李國曾經和自己說過的,那個唯一沒有加入海盜同盟的神秘海盜來。但因為那個海盜從來不在丁雲毅或者鄭芝龍的勢力範圍內劫掠。因此誰都沒有在意,難道這人便是島津光久手下的“上川湖”?

這時島津久雄又說道:“不過這次他一回來,在這裏住了許久......而且,那天我正好看到他,他趕了一輛馬車,到光久那的時候,從馬車上下來了一個女子和一個孩子……丁雲毅一聽到這眼睛便亮了:“一個女子和一個孩子?你能看清是誰家的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島津久雄搖了搖頭:“不過陌生得很。肯定不是鶴丸城裏的。”

丁雲毅知道再追問也追問不出什麼事情來,當下便又敷衍了島津久雄一會,便讓他回去盡早的做準備。

可他的話始終都在腦海裏盤旋著。

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是誰?是鄭芝龍的小姨子和兒子田川七左衛門嗎?

丁雲毅皺著眉頭在那想了好大一會,叫過了方鳳凰:“鳳凰,你不是和島津忠恒的女兒認得?先前我讓你不要去找他。是怕暴露了我們的身份,這次不一樣了。明天你就去拜訪她,並且想辦法弄清楚島津家中的女人和孩子究竟是誰。”

“是,盟主。”

丁雲毅有些不太放心:“記得,一定要謹慎小心,千萬不要露出馬腳……方鳳凰應了下來,看看天色將晚,便請盟主早些休息,和段三兒、浪裏翻回到了各自房間。

丁雲毅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這次來到鹿兒島,原本是為了探明情況而來。不想卻大有收獲。

非但有了鄭芝龍家人的線索,而且還弄清楚了島津家兄弟間的矛盾。

要想現在就占領整個薩摩藩,很明顯不太現實,但如何能在這裏扶植一個傀儡勢力呢?那麼對自己將來是大為有利的。

島津久雄這個人懦弱,無能。耳朵根子軟,是當傀儡的最好人選。隻不過要想現在就讓他自己成事的話那是不太可能的。

非得用武力來解決島津家的問題……家督大人,我來了。”

正在那裏焦慮等待著的島津光久,一見進來的人,急忙迎了上去:“是上川君啊,你來得正好。剛剛接到情況,久雄和那個海盜浪裏翻一起出去,不知道去拜會了什麼人。”

這個人就是島津久雄所提到過的“上川湖”,此時他聽了島津光久的話,不慌不忙地道:“這事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也聽說了,久雄是島津家最沒有用的人,所以不必擔心他。倒是那個浪裏翻,有些力量,不可不妨……那就幹脆除掉了他!”島津光久殺氣騰騰地道。

“不可!”上川湖搖了搖頭:“家督大人,這個浪裏翻是海盜同盟中的一員,而且很得到海盜同盟盟主丁雲毅的信任,如果貿然除掉了他,隻怕會引起海盜同盟憤怒,到時候災禍就會降臨到島津家了。”

島津光久有些不信:“難道那些小小的海盜有那麼大的本事嗎?”

“海盜沒有,但他們的盟主丁雲毅有那。”說到這個名字,上川湖似乎有些畏懼:“這個人我和他多次交過手,知道他的厲害。鬼王丸、劉香......這些赫赫有名的大海盜,全都死在了他的手裏那......家督,目前我們是要積蓄力量,而不是和他正麵發生衝突……島津光久雖然有些不太甘心,但他自從得到了上川湖後,上川湖為他辦成了不少大事,因此他對上川湖幾乎是言聽計從。

勉強把對浪裏翻的不快壓抑在了心頭,島津光久放低了聲音:“上川君,這裏關著的那個女人和孩子怎麼辦?萬一傳了出去,鄭芝龍定然兵發鶴丸城那!以我們的力量,是無論如何也都無法抵擋住鄭家船隊的。”

“鄭芝龍?”上川湖不屑的哼了一聲:“這個人雖然厲害,但自從台灣出了個丁雲毅後,他的聲勢便沒有以前那麼強了。這次綁架他的家人,為的正是挑撥起他鄭家和台灣之間的矛盾......家督大人。整個大海,誰敢劫掠鄭家船隊?隻有台灣的虎賁衛水師。而且,為了讓鄭家確信不疑,我還特意在船上留下了一些證據……他的神色間頗有自得:“起初或者鄭芝龍還能克製,畢竟丁雲毅現在是他的上司,可要是他的家人一直沒有消息,我看他必然惱怒。我們再想一些其它辦法,鄭家水師和虎賁衛的一戰可就在所難免了……什麼辦法?”島津光久急忙追問了聲。

上川湖在那沉默了下,然後緩緩地道:“如果鄭芝龍發現了他小姨子和兒子的屍體。上麵還插著虎賁衛特有的刀,你說他會怎麼樣呢?”

島津光久打了一個哆嗦......綁架鄭芝龍家人的主意本來就已經夠瘋狂的了,他現在居然還想要殺了他們?

日本人對鄭芝龍的態度素來都是崇敬、畏懼。他很難想像,鄭芝龍在得知家人死後會是什麼樣的態度......萬一,他最後查到了自己身上怎麼辦?

上川湖卻絲毫也不擔心:“家督大人,鄭芝龍見到留在屍體上的刀,是肯定也不會相信的,以丁雲毅的為人來說,怎麼可能留下如此大的破綻?但是那時候的鄭芝龍急怒攻心,他自己的家人都被殺了,威嚴受到嚴重打擊,就算他知道這不是丁雲毅做的。也隻能把賬算到丁雲毅的頭上了,到那時,兩人之間的一戰必然無可避免……島津光久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他們畢竟都是大明的官,鄭芝龍難道真的敢和丁雲毅動手嗎?”

上川湖“哈哈”一笑:“家督大人,你還是不太了解鄭芝龍和丁雲毅。鄭芝龍是海盜出身。從來都不害怕什麼,若是鄭家的利益受到了侵害,他便是再次當海盜也一樣要報了這個仇......而丁雲毅呢?他雖然名義上是福建總兵,但其實權利卻僅僅局限於台澎二地,鄭芝龍若是率先發難,對丁雲毅來說反倒是個大好的機會……島津光久有些懂了......上川湖這是要利用鄭芝龍的家人。挑動兩大勢力間的決戰。隻是他唯一不明白的是,為何上川湖對丁雲毅這個人會是如此的痛恨?

自從他到了鶴丸城後,經常痛罵丁雲毅這個人,而且這次綁架鄭家家人,他為的也是對付丁雲毅。

島津光久遲疑著道:“上川君,他們決戰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呢?”

上川湖冷冷地道:“海上有虎賁衛和鄭家船隊兩大勢力在,我薩摩藩的勢力便不用再想發展起來了,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削弱他們。他們的力量弱了,而我們的力量卻在悄悄增長,此消彼漲,等上幾年,難道這大海上還不是島津家的力量嗎?”

島津光久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上川君回到鶴丸城,到處奔波,辛苦得很,請先回去休息吧。菜菜子正在等著你呢。”

“是,那我就告辭了......”上川湖嘴角露出了不為人知的苦笑,告辭離開。

他回到自己的住處,島津光久為自己準備的女人菜菜子早在那裏等著了。一見到上川湖回來,便默默的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跪倒在了上川湖的腳邊。

一看到那具**的身子,上川湖眼中露出了野獸一般的光芒。他的喉嚨裏發出了可怕的聲音,一把拖起了地上那具****,如果扔一隻破麻袋一樣扔到了**。

接著,他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趴在菜菜子的身上又啃又咬,但無論如何努力,他卻還是悲哀的發現了:

自己身邊某些男人最重要的部位,還是一點反應也都沒有。

折騰了有整整半個時辰,徹底絕望了的上川湖,從菜菜子的身上翻了下來,菜菜子卻一點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您累了,早一些休息吧,我想一定能夠找到辦法的.....”

上川湖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沮喪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一個浪頭打來,洪調元歎息一聲,正想離開,忽然隱約看到海麵有什麼東西漂了過來。

洪調元仔細看去,像是個人的樣子,大驚之下,急忙衝了海裏,近前看,果然一個人。洪調元拚命把這人拉回到了岸邊......

那是一個小海盜......

小海盜睜開眼來,一見眼前的人竟然是日間抓自己的大明官兵,嚇得一骨碌起來,連連磕頭,嘴裏直呼“饒命”。

這小海盜生命力如此頑強,洪調元心中也不禁讚歎,順口問了一聲:“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我叫李子湖,本是大明子民,被常陸鞏保田強行掠去當了海盜。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洪調元心中愈發不忍,歎了口氣,揮了下手:“去吧,去吧,能不能逃離這裏就看你的造化了,隻是以後切切不可再做海盜了。”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李子湖連連磕頭:“大人救命之恩,子湖沒齒難忘,將來定有回報。”

說完站起身來,連滾帶爬的逃離了這裏......

可是,背後的洪調元忽然凶相必露,抽出了一把匕首,狠狠的紮進了李子湖的背部,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李子湖,洪調元發出了猙獰的笑聲……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上川湖,發出了一聲聲的慘叫。他一睜開眼睛,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並不是洪調元,而是菜菜子。

“又做那個噩夢了嗎?”菜菜子溫柔的問了一聲。

上川湖默默的點了點頭,他這一輩子也許都要生活在這噩夢裏了。如果不是那次自己被裝在麻袋裏扔進了大海中,自己男性的某些特征怎麼可能失去?

丁雲毅,丁雲毅!這一切,都是那個丁雲毅造成的!

“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李子湖不斷喃喃地說道。

菜菜子下床,給他的倒了一碗水,李子湖幾口便喝得一滴不剩,把空碗交給了菜菜子:“菜菜子,我一定會殺了丁雲毅的,你信不信?”

“我信,信!”菜菜子非常認真地道:“在我的眼裏,你是全天下最有本事的人,雖然我不認得那個丁雲毅,但我知道,你一定能夠打敗他的。”

李子湖忽然變得暴躁起來,他猛然翻身起來,大聲叫著::

“不光是打敗他,是殺,是把他身上的肉一塊塊的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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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8 11:25:4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六十一章 果然就在這裏

“伊集院夫人。”

“啊,是方姑娘啊!”伊集院千鶴見到方鳳凰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說不出的驚喜:“我前幾天還在想著你呢,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你到鶴丸城,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呢?”

方鳳凰微微笑道:“我在海上漂泊慣了,也野慣了,怕驚擾到了夫人。”

伊集院千鶴有些責怪:“你這話說的不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可能會嫌棄你呢?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這時,她把自己十六歲的女兒伊集院綾子叫了過來:“綾子,快來見過方姨。”

“方姨。”綾子走過來叫了一聲。

方鳳凰有些啼笑皆非,自己比綾子大不了幾歲,現在卻成了她的“方姨”聽著實在有些別扭......

在那閑聊一會,方鳳凰幾次想要問起盟主交代自己的事,但卻又不知從何問起。目光落到了一個貓臉人身的玩偶上,隻當不知的問道:“伊集院夫人,這是什麼?”

“這叫傀儡娃娃,你從來沒有見過嗎?”伊集院千鶴奇怪地道。

方鳳凰搖了搖頭,伊集院千鶴歎息一聲:“這個娃娃在我們日本非常有名......傳說,從前,有一個女孩子叫北村玉上,她是一將軍的外房妻之女。女孩自幼便其貌不揚,而稍年長時則更為醜陋,也因此父親從不見她,而玉子也不曾對父親留下任何感覺......她不願見人。日漸封閉,連自己母親與妹妹都不敢親近她......隻為當時眾人把她的醜狀當為一種會傳染的瘟疫。唯一能陪伴玉上的隻有一隻一臉笑容且永遠如此的傀儡娃娃......不論白天黑夜,玉上都抱著它......悲哀的玉上終在十五歲花樣年華之時,因自悲與厭世之感,於自己的房間內上吊自盡……悲哀的故事說出來,已經不知多少次聽過這個故事的綾子也不禁又落下了眼淚。

“因為玉子自幼封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進她的房內。漸漸的。屍體的頭發由腰長到地板,衣服也由白變為暗紅,她才被自己的母親發現......母親見此痛哭失聲。處理完後事以後,母親一直無法忘去當時的情景,她將這一切都怪罪到是自己偏愛次女的錯誤。就這樣。母親也悲痛的日漸衰弱,終於憂鬱而死......臨走前她抱著女兒的娃娃,喃喃自語自己就要跟著女兒一塊去了......隨著母女的相繼去世下故事漸漸平淡……伊集院千鶴的聲音漸漸變得有些顫抖起來:“不過每當夜晚烏鴉啼叫之時,好像某處傳出微弱之聲......‘媽媽!我真的好寂寞’......‘媽媽!為什麼你總是不陪著我’......人們循著聲音找傳出的地方,那正是她們母女自縊之處。而屋內唯一屬於她們的東西,就隻有那白臉微笑的傀儡娃娃。為了平息人們的恐懼。將軍派雕工將娃娃的臉雕刻成貓臉......但為了不再讓它發出聲音,你要知道,將軍一直抱著對偏房女兒的罪惡感......將軍命人不準在貓臉刻出嘴......就這樣,娃娃放置在部屋內渡過了數百年......在日本戰國的一連串戰爭中,北村一家被屠殺殆盡。

當然也被強奪了所有的一切......就這樣,不知其所來由的古物,這個傀儡娃娃,被輾轉賣到各地……說完,伊集院千鶴拿起了那個貓臉人身的傀儡娃娃說道:“這隻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贗品罷了……其實這個娃娃的來曆方鳳凰早就知道。聽到這,她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原來這其中還有如此悲慘的故事……是啊,每次我看到這個娃娃,也種有落淚的感覺。”伊集院千鶴也悲傷地道。

方鳳凰忽然道:“可惜啊,那對母女雖然死了,但好歹還能為人記得。我有一個好朋友的妻子和孩子失蹤了。卻一點消息也都沒有……伊集院千鶴急忙追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方鳳凰歎著氣道:“這對母子出海,結果就再也沒有了音訊,他整個人都快要瘋了,不停的尋找著。聽說,這對母子就是被薩摩藩的人什麼人給綁架去了。夫人,其實這次我是來這打探一下有什麼消息的。”

伊集院千鶴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她的神情完全落到了方鳳凰的眼裏,她也不動聲色,隻是滿臉的難過:“現在,我的那位朋友整日茶飯不思,日夜以淚洗麵,我怕他遲早都會崩潰的……伊集院千鶴咬了咬牙,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方姑娘,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不要和別人說,還有你,綾子,你也要守口如瓶。”

兩個人一齊點了點頭。

伊集院千鶴這才說道:“那日,我去哥哥那裏有事,結果哥哥屋子的門是緊閉的,我聽到裏麵有人說話,我就悄悄的偷聽了一下,一個是哥哥的聲音,另一個是哥哥請來的上川先生......哥哥說:‘你怎麼把她們綁架來了?’上川先生說:‘一個女人,一個孩子,沒有什麼大麻煩的’,哥哥又說:‘別看是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可你知道她們是誰嗎?’我正想繼續聽下去,但這個時候有人來了,我就隻能匆匆的離開了……方鳳凰此時心中一片雪亮,再也沒有任何懷疑。這一個女子和一個孩子,必然是盟主所要尋找的人無疑......

伊集院千鶴說了,還是不太放心。再三叮囑方鳳凰和綾子千萬不能泄露,不然的話隻怕自己也要跟著遭殃。

末了,又是一聲長長歎息:“方姑娘,你總回去告訴你的朋友,讓他忘記他的妻子和孩子吧。我哥哥的性格我最清楚,他要抓到的人……說到這便不再說下去了,可其中的意思。方鳳凰卻已經完全懂了……首領……管七匆匆奔了進來,但兩個字才出口,已經被上川湖所打斷:“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以後不要再叫我首領,叫我上川大人。”

“是的,上川大人。”管七恭恭敬敬的說了聲。接著低聲道:“大人讓我秘密跟蹤島津久雄,我一直在悄悄暗中查探,這兩日,他頻繁往來於一家客棧,那是春田家的客棧,我生怕打草驚蛇,於是一直在客棧外守著,你猜我後來終於看到了誰?”

“誰?”上川湖皺了皺眉頭:“不要斷斷續續的。”

“是!”管七嘴上如此說著,可表情愈發神秘起來:“我看到了段三兒!”

“段三兒?”上川湖吃了一驚:“段三兒背叛鬼王丸後,就跟隨了丁雲毅。他跑到鶴丸城來做什麼?”

說到這,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不錯,大人猜得一點也沒有錯。”管七湊近了些:“後來我用重金賄賂了春田,化妝成了小二樣子去倒水,我看到了。丁雲毅!”

“丁雲毅”三字一出,上川湖的整個身子都晃動了一下,他麵上青一陣白一陣,忽然,一把抓住了管七:“你能確定看到的是丁雲毅?”

“能,能!我肯定看到的是他!”管七急忙一迭聲地道:“他不認得我。我可認得他。那日他和劉香大戰,威風得很,凡是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的!”

上川湖怔了一會,忽然仰天大笑:“好啊,好啊,丁雲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自投!我一門心思想要找你報仇,你卻跑到這裏來了!”

笑聲一收:“管七,你去召集我們所有的弟兄,就說為劉香報仇的機會到了。我去找島津光久,再問他借一些人手,這次絕不能讓丁雲毅活著離開鶴丸城!”

上川湖心中的興奮,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歸到了丁雲毅的身上。

但是,當他見到島津光久的時候,從他的嘴裏冒出來的卻是另一番話:“家督大人,久雄想要謀反了!”

“什麼?”島津光久大吃一驚:“你能夠肯定嗎?”

上川湖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我能夠肯定,我的人發現了他謀反的證據!”

“久雄,久雄!”島津光久連連跺足,他對上川湖的話從來也都沒有懷疑過:“我還不想傷他,他卻反而要害我嗎?我這就去取了他的性命!”

“家督大人,少安毋躁。”上川湖不慌不忙地道:“兄弒弟,傳出去對大人的名聲怕不是很好聽吧?”

“難道我就這麼放過他了嗎?”島津光久暴怒地道。

上川湖微微一笑:“家督大人雖然不能出麵,但難道上川湖也不能出麵嗎?我願意替家督大人出手,將來,大人把所有的責任往我身上一推也就是了……島津光久頓時大為感激。

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既能夠除掉被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弟弟,又不必擔負上什麼罵名。而上川湖卻有可能遭到別人的指責。

上川湖卻好像個沒事人一般:“我手下有一些人,請大人再借給我一百個人也就行了……春田客棧裏的丁雲毅,並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無論他如何聰明,也不會想到一個自己根本不認得的仇人會出現在鶴丸城。

他現在唯一感興趣的,是方鳳凰帶來的情報。

有了伊集院千鶴的話,基本可以證實,鄭芝龍和小姨子田川幸和兒子田川七左衛門的確已經落到了島津光久的手裏。

唯一讓丁雲毅想不通的,是那個島津光久為什麼要綁架鄭芝龍的家人?

還有,就算知道了田川幸和田川七左衛門在哪,憑借著自己手邊的幾個人,又如何把其給救出來?

丁雲毅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到辦法,讓段三兒把草繪的地圖拿來,仔細察看了許久。

鶴丸城是日本寬元二年惟宗姓市來氏所築之城。此城位於標高一百多米的山上,由於城的四周都是絕壁,因此鶴丸城是一個運用天然地形堅固的城。之後到了南北朝時代的延元二年,在北朝方島津氏第五代守護島津貞久的命令下,庶長子島津賴久開始攻打從屬於南朝方的市來家,在激戰兩個月後賴久退兵。

寬正三年鶴丸城被島津立久所攻落,而市來氏最後則滅亡。天文八年六月十七曰島津實久與島津越前守、新納常陸守忠苗結盟,實久並據守在鶴丸城反叛守護,後來在第十五代守護島津貴久與父忠良聯手下,鶴丸城被攻落降伏。戰後市來院的地頭由山田有德擔任。

從地形上來看,鶴丸城擁有著天然的地理優勢,除非自己調動虎賁衛精銳前來才有可能把這裏給攻破。

正在傷腦筋的時候,浪裏翻忽然進來道:“盟主,島津久雄來了。”

“他怎麼又來了?”丁雲毅大皺眉頭。自己再三交代,為了防備暴露,讓其盡量少的到這裏來,可這位島津久雄卻是幾乎每天都來一次。

“段三,去外麵照看著,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跟著。”丁雲毅有些無奈:“把島津久雄叫進來吧。”

島津久雄一進來,無非又是例行公事般的向丁雲毅報告事情的進展程度,又一迭聲的說現在的人都是膽小怕事,忘恩負義的人。人手難招得很。

丁雲毅聽了哭笑不得,和這些日本矮子當真沒有辦法一起做事,他這麼做難道是要讓整個薩摩藩的人都知道他想造他哥哥的反嗎?

可是現在自己又要用他,也沒有辦法,隻能勉勵了他幾句,正在那說著的時候,段三兒忽然走了進來,神色有些緊張:

“公子,有大量身份不明的人正在接近這裏。全部攜帶武器,我看怕是要出事了。”

丁雲毅猛然站了起來,順手便起了“龍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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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殺出去!

外麵,已經到處都是人了。

這些攜帶著武器,神色緊張的人,絕對不是來請你喝酒赴宴的。

“盟主,怎麼辦?”浪裏翻有些懊惱自己沒有多從船上調一些人來。

丁雲毅笑了笑,在他看來,什麼樣的危險都經過了,這次不過是自己這一生中的一朵小小浪花而已。

而且,他居然有了一種隱隱的興奮:

在這,可以大開殺戒!在這,可以痛痛快快的殺倭寇了!

他緩緩的拔出了龍牙,然後緩緩地道:

“我們,殺出去!”

我們——殺出去!

段三兒早已習以為常,他默默的拿著武器,默默的守衛在大人的身邊。大人到哪,自己就跟著到哪。

血雨腥風,什麼樣的場麵沒有經過?

“他們人那麼多,投降吧,丁公子。”島津久雄開始害怕起來,甚至從這看去,能夠看到他的身子在那不斷哆嗦著。

丁雲毅鄙夷的撇了下嘴。

如果這個人可以當人質的話,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抓來,可惜,對方未必放了這人。

他冷冷地說道:“久雄,不用害怕,跟在我的身邊,我帶著你殺出去!”

島津久雄的身子不斷在顫抖著,可是他也知道,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跟在這位丁公子的身邊......

丁雲毅一步步走出了客棧……丁雲毅!”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丁雲毅朝發聲處看了下。見是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人,他心裏有些奇怪,這人是怎麼認得自己的?

島津久雄悄悄地道:“上川湖。”

“你就是上川湖?”丁雲毅冷冷的朝他看了一眼:“你既然知道我是丁雲毅,是福建的總兵官,帶這麼多人來做什麼?難道你想殺我?”

島津久雄忽然間目瞪口呆。

方才就覺得丁雲毅這個名字耳熟,現在聽到“福建的總兵官”這幾個字,頓時恍然大悟。他終於知道這位“丁公子”是誰了!

天照大神啊!丁雲毅,那個殺人的丁虎賁!

上川湖笑了一下,他忽然換成了福建方言:“丁雲毅。我一直都在找機會殺了你,老天保佑,居然把你送到了我的麵前。”

丁雲毅雖然不會說福建話。但在福建生活了那麼多年,聽還是能夠聽得懂的。對方用福建話這麼和自己說,顯然是不想讓身邊的人能夠聽懂。而且,這人不是日本人!

丁雲毅想了又想,實在想不出自己的仇人裏有叫“上川湖”這麼一號的人物:“我和你有仇?”

“有仇?”上川湖的眼睛眯了起來:“有,我和你的仇,在澎湖的時候就結下來了。丁雲毅啊,我這麼多年的恥辱都是拜你所賜那!”

丁雲毅淡淡一笑:“既然你不肯說出自己的身份,讓你的人上來吧,看看你的人能不能拿走丁雲毅的腦袋!”

“八噶!”上川湖大罵了聲。然後對著自己的手下說了一大串的日本話。

丁雲毅一句也聽不懂,島津久雄臉色一片慘白:“丁......丁大人,他在說,全部殺了,一個......一個人也都不許放過……丁雲毅握緊了手中的龍牙。段三兒、方鳳凰、浪裏翻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他們隻有四個人。可是他們並不害怕!

丁雲毅在這裏!

那些日本人漸漸圍了上來。

丁雲毅又笑了:“昔日在遼東之時,我與吳三桂浴血疆場,我指金虜一將說先取他的首級,單槍匹馬,萬軍從中沒有一個人可以阻攔我的。今天也是如此。你們看到最前麵那個倭奴沒有?”

順著丁雲毅說的方向看去,那是個站在最前麵。滿臉橫肉的倭人。

丁雲毅把頭轉向島津久雄:“那人是誰你認得嗎?”

“認得,認得。”島津久雄一迭聲地道:“那是島津光久手下,丸目泰舍流的田宮山國。他殺的人很多,是光久最信任的一個武士。”

“丸目泰舍流?”丁雲毅撇了下嘴:“你們都站在這裏不要動,看我先取他的腦袋來!”

說著,他一步步朝著那些倭人走了過去。

“田宮山國!”丁雲毅忽然厲吼一聲,龍牙指向田宮山國:“見我在此,還不自己把腦袋送上嗎!”

田宮山國似乎聽懂了對方在說什麼,或者是從對方持刀的姿勢裏看懂了意思,暴怒的大吼一聲,雙手高高的舉起了武士刀,狂吼著向丁雲毅衝了過來。

丁雲毅名滿遼東、中原,但在日本,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倭人對於鄭芝龍的熟悉,遠遠的要超過了丁雲毅!

丁雲毅要殺人!他要一戰,殺得日本無人不知他的姓名!

丁雲毅冷冷的站著,麵對如同一隻野豬一般衝來的田宮山國,身子紋絲不動。

一如中華武術,日本劍道流派也都有各自的名稱,比如相雷刀八勢,比如宮本武藏的二天一流......

丸目泰舍流用的是天狗抄外勢法,裏麵又詳細的分成了上、中、下各八勢,劍勢多變,一刀能分八式,田宮山國有充分的信心能在上八勢用完之前,就要了麵前對手的性命!

可是,他做夢也都沒有想到,他遇到的是倭寇刀法的克星:

戚家刀法!

昔日,戚繼光為破倭寇刀,潛心研究,剔除中華刀法中華而不實的東西,使戚家刀法變得簡單、實用,招招都是針對倭寇各種劍術流派!

而戚家刀法在丁雲毅的手中,在戰場上無數次的浴血搏殺中。變得更加精煉。每一刀、每一勢都是千錘百煉而成!

氣勢洶洶的田宮山國已經衝到了麵前......差不多和他人一般高的武士刀,在他的手裏顯得是如此的滑稽。

田宮山國雙手高舉倭刀,由上而下,氣勢方麵相當驚人。

但無論刀勢如何變化,倭人始終有一個他們無法改變的缺陷:個子太矮,再氣勢磅礡的刀勢,在他們手中用出來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滑稽。

丁雲毅的龍牙揮出!

他身高臂長。後發而先至!龍牙閃爍著精光,一刀直斬田宮山國!

“當——”的一聲。

雙刀相撞......

倭刀製造精良,這一點是無法否認的。兩刀相碰,倭刀居然沒有被砍斷。

此時丁雲毅刀勢忽然橫轉,一刀砍向了他的脖子!

人矮刀長的劣勢很快表現的一覽無遺!田宮山國已經無法橫擋了!

龍牙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田宮山國的脖子上!

田宮山國轟然倒地......而那具沒有了腦袋的脖腔中。還在那不斷噴湧著鮮血......

丁雲毅一刀殺刀,持刀傲立,放聲大笑:“這便是丸目泰舍流嗎?”

島津光久麾下第一高手,田宮山國,竟然連丁雲毅的一刀都擋不住。親眼目睹此景,那些倭人心膽俱裂。

丁雲毅還在那裏大笑:“聽說倭島第一高手叫宮本武藏,你們去告訴他,有朝一日丁雲毅必然要領教他的刀術!”

上川湖的臉孔有些扭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如此重重包圍之下。丁雲毅竟然還有這樣的膽量和豪氣。

“殺!”上川湖咬牙切齒的吐出了這一個字!

“跟我——殺出去!”丁雲毅幾乎在同一時刻爆發出了這樣的吼聲。

段三兒、方鳳凰、浪裏翻的勇氣,完全為丁雲毅所激發,跟在他的身邊,就算對方是千軍萬馬也沒有什麼可以害怕的了!

殺——

丁雲毅的龍牙如同狂風一般席卷著一切。昔日血色戰神名動天下,今日。倭島的人也終於可以看到,大明的戰神是什麼樣的了!

殺人丁雲毅,屠夫丁虎賁!

他的刀,完全不講理,完全不留任何後手。每一刀砍出,要麼自己受傷。要麼敵人倒在他的刀下!

死在他刀下的人,隻有慘烈二字。

龍牙似乎真的是一把來自地獄的魔刀,飲的鮮血越多,殺人的方式便越慘烈。每一個倒在龍牙下的倭人,他們的身子都不是完整的。

少了胳膊、少了腦袋......甚至,被一砍為二的......

倭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殺人方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讓人心神俱喪的血腥場麵......

方鳳凰也在戰鬥,她雖然是個女人,可是在盟主身邊,她卻覺得特別的踏實。手中的兩口柳葉刀,靈巧的一次次揮出。轉瞬間,倒在兩口柳葉刀下的倭人竟然也有了四個。

不過女人究竟是女人,力氣方麵始終不如男子,漸漸的,她有了一些疲憊,揮刀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一個倭人悄悄的閃到了她的身後,趁其動作變慢之餘,一刀落下。

就在方鳳凰危在旦夕之機,猛然間一聲暴吼:

“死!”

那是龍牙發出的光芒,丁雲毅騰身而起,由上至下,狂吼聲中,這倭人的一顆腦袋竟然被硬生生的一砍為二!

“盟主......”方鳳凰驚魂未定的叫了聲。

丁雲毅身上已經帶了四五處的傷,卻依舊放聲笑道:“方鳳凰,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得了你!”

“恩......”在這一刻,方鳳凰心中居然升起了甜蜜的感覺......

身邊的倭寇層層疊疊的,好像怎麼殺也殺不完。丁雲毅每前進一步都是如此的困難。

但他並不在乎,十步殺一人!從第一次上戰場到今天,他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的酣暢淋漓。

周圍,到處都躺著倭人的屍體,大地,已經完全被鮮血所染紅。

丁雲毅在奮戰,段三兒在奮戰,方鳳凰在奮戰,浪裏翻在奮戰!

除了島津久雄,每一個人都在奮戰!

四個倭寇向著這裏衝了過來,丁雲毅擋在方鳳凰的身前,當那個又矮又胖的倭寇已經衝至,丁雲毅迎著刀光而上。

龍牙——讓倭人至死都無法忘記恐懼的龍牙!

那一抹妖豔無比的刀光中,矮胖的倭寇從腰間竟然被生生砍斷。

血光中,剩下的三個倭寇目瞪口呆。

天照大神啊,這是一把什麼樣的魔刀啊!

“還不死!”

吼聲裏,丁雲毅反客為主,主動衝了上去。

“撲——撲——”兩刀,浴血中,丁雲毅以肋部再添一道傷口的代價,連續擊殺兩名倭賊!

剩下的那個倭賊完全傻了。

麵前的這個人,不怕疼、不怕流血,什麼都不害怕。在他的眼中,隻有兩個字的存在:

殺人!

甚至當丁雲毅慢慢來到他的麵前,他都忘記了要閃避......

一刀輕巧落下。

這,是丁雲毅最容易的一次殺人。這個倭賊,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龍牙落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失去。

上川湖看得完全怔住了。

對方隻有四個人,隻有四個人那!他以為這次是一次輕易的獵殺,但他發現自己錯了。就算在千軍萬馬之中,丁雲毅也從來沒有害怕過。

誰能夠打敗他?沒有人可以打敗他!

可上川湖更加清楚,今天是最最好的機會,一旦錯過了今天,以後便再也不用想能夠殺得了丁雲毅了......

管七也同樣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老天,老天,那次在劉香船隊的時候,他也看到過丁雲毅殺人,可那時候的丁雲毅,還沒有像今天一樣渾身充滿殺氣,無人可擋。

這樣的丁雲毅,你拿什麼來戰勝他?

“殺......殺......”上川湖嘴裏喃喃的念叨著,忽然間暴跳如雷:“難道我們這麼多人,還殺不了一個丁雲毅嗎?殺,殺!”

雪流成河,屍橫遍野!但,就是無法殺得了丁雲毅!

那口龍牙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丁雲毅的手中不斷吞吐著光芒,不斷收割著一條條的人命。

可是,倭賊實在是太多了,千辛萬苦殺出來的缺口,迅速的又被彌補上了。

方鳳凰身上也已帶傷,但她一點也不害怕,就算死,也是死在盟主身邊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浪裏翻,忽然掉頭就跑。

他跑了!這個曾經被盟主幫助過的人竟然跑了!

方鳳凰隻覺得受到了羞辱,海盜的名聲都被浪裏翻丟完了!她對著浪裏翻逃跑的方向怒罵道:

“浪裏翻,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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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我會——血洗鶴丸城!

方鳳凰看錯了!

浪裏翻不是一個勇敢的人,但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之前的他沒有誰看得起,隻有丁雲毅拿他當人看。

當人看,就是那麼一個簡單的道理。

浪裏翻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就連海盜也當的和叫花子一般,但是丁雲毅卻僅僅因為他送來的兩袋滿是沙石和糠批的糧食,就對他另眼相看,對他給予了最起碼的尊重。

尊重,看起來並不複雜的兩個字,但這對於浪裏翻來說已經足夠了,甚至足夠到了將自己的生命獻給丁雲毅也在所不惜!

“盟主——”

在那聲大吼中,浪裏翻又回來了!

他懷裏抱著一根粗大的橫梁,好像瘋子一般拚命的揮舞著。

什麼倭賊,什麼倭刀,在他的眼裏便如同不存在一般。粗大的橫梁卷起了狂風,掃蕩著周圍的一切。

“走啊,盟主!”浪裏翻瘋狂的揮動著橫梁,瘋狂的叫著:“走啊盟主,回來為我報仇!”

在巨大橫梁的揮舞下,倭賊忙不迭的紛紛避讓,巨大的缺口已經露出!

“走!”丁雲毅的眼睛是紅的,聲音是堅定的:“全部走!段三,帶人走!”

“浪裏翻,好漢子,我必為你報仇!”段三兒一把拉住島津久雄,率先衝了出去。

“浪裏翻大哥,我錯怪了你,我對不起你!”方鳳凰流著眼淚道。

丁雲毅手裏的龍牙不斷的揮舞,當他衝出去的一瞬間。忽然回頭厲吼:“浪裏翻,你若死,我讓全鶴丸城的倭寇給你陪葬!”

浪裏翻笑了。盟主已經答應了自己,要讓整個鶴丸城的倭賊給自己陪葬。他知道,隻要盟主許下的諾言,就一定能夠說到做到......

浪裏翻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當年自己當海盜當的就和叫花子一樣,沒有人拿正眼看自己。所有的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自己,但隻有盟主,是把自己當人看的......

當人看。當人看......他們永遠不會理解自己對盟主的感激……死吧!”浪裏翻瘋狂的吼叫著......

他一次次的揮動著橫梁,砸倒著一個個的倭賊,但漸漸的。漸漸大,他手裏的動作,漸漸的慢了下來......

一把刀砍到了他的背上,他朝前麵趔趄了一步,但隨即勉強讓自己站穩,揮動著橫梁朝後砸去。但他手裏已經沒有力氣了,甚至連橫梁都已經無法完全舉起來了......

又是一刀從他的胸前刺了過去......

浪裏翻不動了,他駐住橫梁站在那裏,現在,他必須要依靠橫梁才能支撐住自己的身子不會倒下。

上川湖有些絕望。千辛萬苦的包圍住了丁雲毅,可居然還是讓丁雲毅給跑了……我讓全鶴丸城的人給你陪葬......”這句話好像刀子一樣在割著上川湖的心。他清楚,丁雲毅很快就會回來的......

血雨腥風,腥風血雨......到了那個時候,鶴丸城將會淹沒在可怕的火光和屠殺中……你叫什麼名字!”上川湖來到了浪裏翻的不遠處。不甘心地問道。

“爺爺叫浪裏翻!”浪裏翻嘴裏大口大口吐著血,可他勉強笑著:“你害怕了嗎?丁大人走了,他就快回來了,你們都會死的,你們都會給爺爺陪葬的。”

上川湖真的怕了,他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那麼怕過......他勉強穩定著自己的情緒:“你是條好漢。可你何苦為丁雲毅賣命呢?”

“你不懂,你永遠也都不會懂的......”浪裏翻一笑,血又不斷的從他嘴裏湧出,可他還是在笑,笑得是那樣的開心:“你從來沒有當過人,你隻不過是條狗而已!”

“你從來沒有當過人,你隻不過是條狗而已!”

這句話,又變成了一把刀子,深深的紮進了上川湖的心......

浪裏翻死了,他就這麼倚靠在橫梁上,直挺挺的站著死了……追!給我追上丁雲毅!”上川湖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唯一能保住鶴丸城的辦法,就是把丁雲毅格殺在這裏。

否則,任何人都救不了鶴丸城了......

可當他帶人趕到鶴丸城城門的時候,發現的卻隻有一地的屍體......完了,丁雲毅跑了,這下,徹底的完蛋了……金刀衛二級指揮都事宋寶財見過總鎮!”

丁雲毅冷冷的看了眼宋寶財帶著的十八個人:“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鶴丸城的?”

“回總鎮,奉謝指揮使命,潛入鶴丸城,調查鄭家人口失蹤案。我等一早便發現總鎮進城,因為已經提前埋伏在了城門附近,準備接應總鎮!”

“好!”丁雲毅大聲道:“立刻奔去港口,現在港口那還不知道鶴丸城的事!”

“是!”

浪裏翻的弟兄們,還並不知道自己的頭領出事了,當丁雲毅當著一行人出現在船上,有認得他的人嚇了一大跳。

頭領沒有等到,怎麼盟主卻反而先到了?

“見過盟主!”

丁雲毅麵色鐵青:“立刻開船!”

“是......可是頭領還在鶴丸城……他不會回來了。”丁雲毅輕輕歎息了聲。

船員們一怔,但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船起航了,渾身是血的丁雲毅站在船頭。默默的盯著港口,他忽然大聲道:“停船!”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丁雲毅的龍牙緩緩舉起:“麵對港口,開炮!”

船員們大驚失色,盟主這是怎麼了?除了段三兒和方鳳凰、島津久雄,船上沒有人知道在鶴丸城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千斤佛郎機的炮口對準了港口……開炮——”“開炮——”

炮聲轟然而響!

這裏,從來沒有遭到過外來者的炮擊。但現在卻有了!

帶著怒火的炮彈,傾瀉到了港口,盡管距離遠了一些。炮彈大多落在了海裏,僅僅有少數幾顆落到了港口上,但卻迅速讓港口陷入到了巨大的混亂之中......

方鳳凰流著淚。看著港口方向。浪裏翻大哥,永遠的留在了鶴丸城……擦幹眼淚。”當最後一聲炮聲結束,丁雲毅平靜地道:“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會,血洗鶴丸城!”

島津久雄打了一個哆嗦。

我會——血洗鶴丸城!

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島津久雄知道鶴丸城將會麵臨著什麼了……匆匆趕來的上川湖,出來看到一片淩亂的港口,什麼也都沒有能夠看到。

丁雲毅走了,和他的船一起走了,但要不了多少時候。他就會回來的......

災禍,已經悄悄的降臨到了鶴丸城......

聞訊趕來的島津光久,看著麵前的一切,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剛才。他得到了部下送來的消息,說是田宮山國死了。起初島津光久還奇怪,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殺了自己手下的第一武士?

但當聽說那個人的名字叫“丁雲毅”的時候,島津光久整個人都好像傻了一般。

如果說其他人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那島津光久卻早就聽過了。

他做夢也都沒有想到,上川湖不僅僅是要去殺島津久雄。他居然要連丁雲毅也一起殺!

那是大明朝的總兵官那!那是以武勇聞名天下的第一猛將那!

現在港口這的滿目狼藉,已經很好的說明了這一切。

“我聽說,丁雲毅在走的時候,說要用鶴丸城的所有人性命來為他的那個部下陪葬?”島津光久盡量壓抑著自己的憤怒。

上川湖默默的點了點頭。

島津光久的目光有些遊離:“我的父親十四歲的時候就跟隨我的祖父一起征戰朝鮮,然後殺了心懷不軌的家老伊集院忠棟和他兒子伊集院忠真,接著又鎮壓了在國內樹起反旗的忠棟一族......因為他的功勞很大,所以將軍允許他築城......你知道鶴丸城對於我島津家來說意味著什麼嗎?你知道鶴丸城一旦毀滅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放心吧,家督大人,鶴丸城是不會被毀滅的。”上川湖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顯得非常平靜:“隻要有我在一天,丁雲毅就打不進鶴丸城!”

“你混帳!”島津光久一下便爆發了:“我們還綁架了鄭芝龍的家人,如果丁雲毅和鄭芝龍聯合起來,難道你認為我們能夠抵擋得住嗎?”

“他們不知道鄭芝龍的家人在我們手上!”上川湖顯得有些固執:“隻不過現在唯一要做些小變化的,就是暫時不能殺了她們,萬一到了迫不得已時候,這將是我們談判的本錢……事已如此,島津光久也沒有了辦法,他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上川湖的身上:“那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關原合戰,德川將軍所率領的部隊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殘,但是他卻戰勝了強大的敵人,現在我們有鶴丸城做為依托,難道還不不能打敗丁雲毅嗎?”上川湖表現得很有信心:“監督大人可以號召整個薩摩藩的日本人,起來抵抗即將到來的侵略者,沿途一路打擊,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和耐心,爾後,把全部的精銳都集中在鶴丸城,準備和敵人決一死戰!”

說著,他的聲音抬高了許多:“家督大人,敵人遠道而來,再加上我們一路上的不斷消耗,等他們到了鶴丸城的時候,在就已經精疲力竭了,難道你還怕不能戰敗他們嗎?”

島津光久覺得這些話很有道理,信心也為此提高了許多。

但是他並不知道,盡管身邊的這個上川湖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但指揮一場戰爭卻完全不是他們能夠想像的。

戰爭的決定因素,和陰險狡詐的關係不是很大。真正能夠決定戰爭勝負的,是雙方將領的智慧,士兵們的勇敢,以及武器的優劣。

尤其,他們即將麵對的是虎賁衛!

“家督大人,記得德川將軍是如何打敗石田三成的嗎?”上川湖忽然問道。

島津光久茫然的點了點頭。

日本慶長五年六月,出兵討伐上杉景勝的德川家康從伏見出發,七月進入江戶城。家康行動遲緩,等待各地大名的消息,很明顯的,他相信上杉景勝定有呼應者,所以不忙著出動自己的關東軍主力,而要讓奧、羽、越和北關東的大名們去打頭陣,以牽製上杉軍。

果然,七月十一日,石田三成、大穀吉繼、增田長盛、安國寺惠瓊等人在佐和山城密議,次日五奉行即連署書狀,細數德川家康十三項大罪,推毛利輝元為主,請他入居大阪,號召天下諸侯統合在輝元的旗幟下討伐家康。很快,大軍就聚集起來,首先進攻伏見城,以數萬的兵力攻打隻有區區二千人的伏見城,因為作為原來太閣居城而修建的堅固城池及城中士兵的頑強抵抗,攻打了數天都未能奏效,最後因城中部分甲賀士兵的叛變而被攻入,殺死了跟隨家康幾十年的老臣鳥居元忠。

就這樣,以毛利輝元為名義上的領袖,以石田三成為實際核心的多達十萬人的強大軍勢編成,史稱“西軍”。

與此同時,陸續趕到下野小山城集結的諸侯部隊則受到德川家康的籠絡。據說家康貌似很寬厚地說道:“各位的妻女都在大阪城中做人質,恐怕現在已經落到了叛賊三成手中。我決定要不顧生死討伐叛逆,你們是去是留,完全自主決定。”

諸將乍聞此訊,不禁麵麵相覷,無所適從。沉默中,最痛恨石田三成的武斷派領袖福島正則突然起身發言,表示願意擁戴和協助德川家康,隨即山內一豐也站了起來,竟然聲稱要將自己的居城掛川城拱手相送。

上川湖低聲道:“人質啊,扣留將領們的家屬為人質讓他們忠心賣命永遠是戰爭時期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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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日本

“總鎮!”

“見過總鎮!”

一個個的聲音響起,但這些虎賁衛的將士們,卻發現他們的總鎮麵色鐵青,一言不發。

“段三,總鎮這是怎麼了?”蔡九洲把段三兒叫了過來,地聲問道。

段三兒眼中帶淚,把發生在鶴丸城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混帳!”所有的將領們一聽到這些頓時炸了:“總鎮,小小倭賊如何敢這麼囂張?請總鎮下令,我虎賁衛全體將士,血洗鶴丸城!”

“請總鎮下令,我虎賁衛全體將士,血洗鶴丸城!”

所有的弟兄們都嚷了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丁雲毅反而冷靜了下來。

仇,肯定要報!鶴丸城,肯定要血洗,但是應該怎麼個打法?如何能用最小的損失達到自己的目的?

最值得慶幸的是,這次雖然損失了浪裏翻,但島津光久卻拱手把一次絕好的機會送到了自己的麵前。

現在,自己不用再顧忌什麼了……總鎮,既然鄭芝龍的家人都在島津光久手中,何不聯合鄭家水師討伐,也可以減少我們的損失!”張憲軒在一邊建議道。

“鄭芝龍?”丁雲毅朝他看了一眼:“聯合鄭家水師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張憲軒怔了一下,丁雲毅不緊不慢地道:“這次打,肯定要打,但怎麼打?聯不聯合鄭家?我看鄭家就不必了。我們打破鶴丸城。幫著他鄭芝龍把家人救出來!”

弟兄們瞬間便明白了總鎮的意思,他這是不想讓鄭芝龍插手薩摩藩的事務。

鄭芝龍壟斷著和日本的貿易。一旦虎賁衛攻擊日本,鄭芝龍必然不肯。但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一樣了。

薩摩藩膽子大到居然綁架了鄭芝龍的家人,他還有什麼可以多說的?

“我決定......”丁雲毅放緩了聲音:“動用我虎賁衛水陸兩軍一萬五千人,動用海盜同盟之全部力量,大舉進攻薩摩藩!”

“是!”

丁雲毅隨即又緩緩地道:“但是,有一點你們必須記住,以我們目前的力量。是不可能控製整個薩摩藩的,這次進攻,為的就是給那些倭賊一個教訓,同時。將我們的勢力安放進薩摩藩……他的心裏,早已對未來有了一個打算。

鶴丸城事件,把一個最好的機會放到了自己的麵前,而在薩摩藩安插自己勢力,扶植以島津久雄為首的傀儡勢力,等於給自己安放了一個橋頭堡......

橋頭堡?當這三個字出現在丁雲毅心裏的時候,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難道,除了打下薩摩藩,自己還有什麼別的更大的野心嗎?

丁雲毅倒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那些部下哪裏知道總鎮的心裏在想些什麼?眼看戰爭即將來臨。一個個都興奮得和什麼似的,摩拳擦掌,恨不得今天立刻就開戰。

一萬五千人的力量,和海盜同盟之全部,是在擊潰四國聯合艦隊之後,虎賁衛最大的一次軍事行動了。

不戰則已,戰則必勝!

整個虎賁衛都已開始行動起來,海盜盟旗也開始迅速散發出去,各路海盜開始向指定戰場雲集。

大戰。一觸即發!

金刀衛的探子們也開始迅速行動起來,把大量的情報紛紛匯聚而來。

這將是虎賁衛成立之後的光榮一戰!

“總鎮......”不知道什麼時候,蔡九洲悄悄的出現在了丁雲毅的身後。他在那遲疑了下:“總鎮,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是。”蔡九洲在那想了下:“我看總鎮之前意思,便是準備對薩摩藩用兵,浪裏翻之死,和鄭芝龍家人的被綁架,隻不過給總鎮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借口而已......而且,我還發現,總鎮雖然不斷提醒我們不要忘記了倭寇之亂,但其實......但其實總鎮心中對倭人的痛恨遠遠不止如此,這點就是職下不太明白的了……丁雲毅在那沉默了下,難道自己告訴他將來會發生一些什麼嗎?真的這樣做了,隻怕部下會把自己當成怪物。

過了會,丁雲毅才慢慢地說道:

“古時的日本沒有國名,叫什麼扶桑、東瀛、倭夷亂七八糟的一大堆。相傳‘日本’這名字還是唐代女皇武則天賜封的。而日本人到底歸屬何許人種,是海島動物進化而來,還是別的什麼地方遷移而去的?我看恐怕很少有人知道,但我起碼知道一點,中國人最早完全得知世上確有一種不倫不類的物種存在,大約在隋唐時期……蔡九洲聽到“不倫不類的物種”這一句,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丁雲毅的話裏卻沒有任何笑意: “中國隋唐時期的經濟已相對發達,自足自給有餘。特別在咱們那天高皇帝遠,戰火很難燒到的東南沿海地帶更是五穀封登,安樂太平。人們世世代代在這片土地上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歸、豐衣足食、自由自在的農耕生活。不料天有不測風雲,災禍不會放過任何善良的人群。先是出海打魚的一去不歸,爾後每逢月黑風高夜,便有一群身高不過四尺、蓬頭垢麵、手持尖刀的幽靈鬼影出沒,所到之處,屍橫滿地,哀鴻遍野,草木不生。人們把這些矮小而凶殘的幽靈叫‘倭鬼’。很長一段時期,沿海地帶成了‘倭鬼’的樂園,許多地方則是一片‘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瀟疏鬼唱歌’的淒涼景象……蔡九洲聽得有些發蒙。難道倭寇之亂從隋唐時期便有了嗎?為什麼自己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丁雲毅不管部下詫異,繼續慢慢說道:

“倭鬼在沿海地帶屢屢得手。胃口也就越快越大,頻頻向內地偷襲。人們一聽到‘倭鬼’這個名字就心驚肉跳,攜兒帶女離鄉背井落荒而逃。倭鬼的暴行驚動了朝野,遂派兵征剿,經過一番戰爭,終於製服了倭鬼。相傳女皇武則天親自接見了倭鬼頭領,為安撫倭鬼。賜國號‘日本’。又傳派鑒金東渡,傳教佛法,意在感化倭鬼放下屠刀,修心養性。不再禍害人類。還傳授中國文字,讓倭鬼學習人類文明。隻緣倭鬼根基太差,又因中國文字太複雜,大多文字隻寫得來或記得了偏傍部首,後來發展整合成日文……說到這,丁雲毅冷笑了下:

“日本人是普天下個頭最矮小的人種,日本人外表裝修怪異。喜好在上嘴唇正中留一小撮黑毛。腦瓜兩邊削光,一條二指大小的毛發從前額直貫腦後,活脫脫兩腿間毛際,讓人瞧見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渾身的不舒服。 更加重要的是,日本人生性凶殘。中國人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然對日本人未必適用......日本人天生就是人之初,性本惡。也許是由一代一代遺傳下來的吧……丁雲毅話裏對倭人的不屑和憤怒絲毫不加掩飾:

“日本人原本就是由凶殘本性,因而不論進化到什麼時候,終難改變這一本性,這和狗到天邊改不了吃屎一個道理。比如我大明時期的倭寇,殺害兒童要把兒童拋向空中,然後用倭刀尖接住。象穿冰糖葫蘆一樣把兒童串在倭刀上。殺害婦女則用倭刀直插**,或剖開孕婦肚腹,讓胎兒隨著肚腸滾出來……蔡九洲這樣殺人如麻的將領,聽了這話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他的眼前完全可以呈現出沿海大明子民在倭寇之亂時的悲慘景象。

丁雲毅目露凶光:“那些倭寇殘暴的事情便不說了,但我卻知道倭酋對我中國的狼子野心很早便就有了。日本對中國的狼子野心早在盛唐時即已顯露無疑。唐太宗時朝鮮內亂,大唐應新羅之請以宗主國身份平亂。唐高宗龍翔三年,日本以援助百濟為名,出動舟師數百,占領錦江口。唐朝不得不譴劉仁軌領兵擊之......‘仁軌遇倭兵於白江口,四戰捷,焚其舟四百艘,煙焰漲天,海水皆赤,賊眾大潰’......顯然,日本在唐代對中國的尊重不過是他們崇拜強權的特性的表現。當時的日本尚處於近乎蒙昧的時代,無論在文化技術和國力上都遠遠落後於大唐。於是日本多次派遣唐使到中國,學習製造工藝、建築美術、典章製度等等,並仿照中文草書偏旁等而造成日文,使日本開始走出原始時代,完成所謂大化革新。日本人的向唐朝稱臣的目的,無非是要通過引進文化來改善他們蒙昧落後的狀態。當時日皇告誡其使者:‘言語必和,禮意必篤,毋生嫌疑,毋為詭激’。史稱東夷貌柔順,沒有識別倭人的偽裝……丁雲毅說到這,輕輕歎息了聲:“以唐朝之強勢,日本人吃了敗仗之後自然不敢明目張膽地侵犯,而且他們表麵上還對中國非常恭敬,不時派人朝貢,領取賞賜。

但一旦中國勢弱,日本立刻變了態度......宋朝抑兵太甚,版圖收縮,國力疲弱,於是日本便不再朝見中國天子,而向北方勢力日盛的遼國稱臣,隻是從中國引進曆法、醫藥、印刷等技術……他的眼睛漸漸的眯了起來:“到明朝時,更有日本民眾自發組成團隊到中國沿海行殺人越貨之事。‘載方物戎器,出沒海濱,得間則張其而肆侵略,不得則陳其方物而稱朝貢。’開始時,他們還假裝是入貢使者,一有機會則殺掠而去,沒機會就呈上土產換取賞賜。明太祖洪武二年四月,倭寇數次侵掠蘇州、崇明,殺略居民,劫奪貨財。此後倭患連年不斷。到成祖時,其規模越來越大,大的寇群多達萬人,小的數百人,據點深入沿海各省,到處為害,已形成一股極為殘暴的海盜武裝,其所侵犯的地方,無不殺個雞犬不留。成祖三十四年,柘林一帶倭寇犯乍浦、海寧,攻陷崇德,轉掠西塘、雙林、烏鎮、菱湖諸鎮,杭城數十裏外流血成川,巡撫李天龍束手無策......成祖四十一年春,倭陷福建永寧衛,大掠數日而去。複攻永寧城,破之,大殺城中軍民,焚毀幾盡......總計沿海倭寇肆虐達七十八年之久,明朝天下**,耗費國庫巨額經費,軍隊死傷數十萬。經戚繼光等與之苦戰多年,才告平息,但中國也因此元氣大傷。

而倭寇屠殺中國居民十多萬,搶劫財產難以計數,更從此開始輕視中國……我中華豈是他倭酋可以輕視的?”蔡九洲冷笑一聲道。

丁雲毅卻搖了搖頭:“不要小看他們,這些倭寇胃口可大得很。我大明萬曆年間,豐臣秀吉在統一日本六十多小國之後,出兵二十一萬,攻占朝鮮,意欲以朝鮮為基地,爾後一舉征服中國。豐臣秀吉的計劃倒製定的非常詳細,占領中國後定都北京,將朝鮮王移至日本,鞏固中國的統治之後,即向鄰國進軍。這一計劃的主旨就是將日本舉國從貧瘠的島嶼上遷移到大陸,也就是日本所謂大陸政策。豐臣秀吉在位,日本的國力當然不足以完成這一設想,而且其計劃也尚處於不成熟的階段。大明雖然內政疲蔽、外交乏術,但畢竟是個大國。李如鬆出兵朝鮮與倭兵惡鬥,盡管我大明軍隊曾經中過倭寇的狡計,也終於迫使日軍撤退。豐臣秀吉的美夢雖然破滅,卻鼓舞了後來的日本人。此後,日本的戰略家們便開始不斷研究和製訂滅亡中國的周密計劃……啊,還有這事。”蔡九洲張大了嘴不敢相信。小小倭寇,居然想要滅亡大明?這聽起來實在有些荒謬,有些匪夷所思了吧。

丁雲毅麵色凝重。說道:“不要小看了倭寇,他們在一天,我中國便不會安寧一日,可是,還好有咱們這一些人在,咱們總得要做些什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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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惑敵

大明崇禎十一年九月,武烈伯、福建總兵、驃騎將軍、上護軍丁雲毅,大起虎賁衛精銳一萬五千餘人,目標:

薩摩藩!

大明崇正十一年九月,海盜同盟盟主丁雲毅,於虎賁衛水師新的旗艦“猛獅”號上,大會群盜,史稱第三次海盜大會。

會上唯一的討論隻有一個:

薩摩藩!

打下薩摩藩,為浪裏翻報仇!

這是虎賁衛官兵和海盜們的再次聯手。不光是他們,史偉德少校團也首次奉命隨軍出征!

這支由火器武裝起來的部隊,將首次在戰場上掀開他們神秘的麵紗!

目的:

血洗——薩摩藩!

丁雲毅並沒有先把目標放在硫球。在他看來,一旦順利攻擊下薩摩藩,那麼硫球的問題便也能夠迎刃而解。

薩摩藩之戰將打一個快字。為的不是什麼,而是擔心鄭芝龍的忽然插手。隻要薩摩藩之戰能夠提前打響,那麼聞訊而來的鄭芝龍便也無可奈何了。況且,丁雲毅的手裏還有一張堵絕鄭芝龍之嘴的牌:

他被綁架的家人!

金刀衛的情報,源源不斷的堆積到了丁雲毅的案頭,從這些情報來看,薩摩藩的火器裝備程度是讓人吃驚的。

薩摩藩倭寇使用的火槍。全部是由種子島購入。

實事求是的說,種子島的火器赫赫有名。大明嘉靖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五日,倭島的種子島發現了一艘漂流的葡萄牙商船。幾個“南蠻人”上岸之後,引起當地居民好奇的,除了他們不同地發色和皮膚之外。還有他們隨身帶著的被稱為“魔筒”的鐵管。

別看這些鐵管很不起眼,但是經南蠻人這麼一擺弄,一聲巨響過後,不遠處的一顆小樹應聲而斷,島上居民無不稱奇。這一幕引起了旁邊一位十六歲少年的關注。他毫不猶豫地拿出了兩千兩黃金高價購買了兩支這種“魔筒”。

而這一位少年,就是日後發明“種子島筒”的種子島時堯,他也許沒有意識到。自己花高價買來地這兩支“魔筒”竟改變了倭島的曆史。使倭島進入了火器時代,並在一段時候,甚至使倭島的火器達到了最先進的水平。而這一切都是從這兩枝“魔筒”開始。

當時的這兩枝這種火繩槍過於簡陋。基本都是采用前膛填彈,然後加入火藥。再扣點燃火繩,以火藥爆炸產生的衝擊力推動彈丸飛出。有效射程不過兩百步,甚至不能穿透質地優良的盔甲,威力十分有限。

但是在當時而言確實了不起的發明,特別是對於依賴騎兵和步兵等近戰兵種的東方人而言。種子島時堯得到鐵炮之後,如獲至寶。立刻和另外一位友人分別加以仿製。經過數月不懈努力,終於試製鐵炮成功。並初步掌握了鐵炮製造技術。

隨後,隨著倭島各地商貿往來的不斷深入,鐵炮及其製造技術開始傳遍倭島各地。倭島素來以刀劍鑄造技術聞名,仿造和改良鐵炮也不在話下,在諸多刀匠的努力下,倭島各地開始出現了不同種類的鐵炮分支,比較著名的有種子島筒、國友筒、紀州筒、薩摩筒等等。

而倭島鐵炮的構造。也開始逐步和老式歐洲鐵炮區分開來,出現了閉氣螺栓這樣的創新性發明,鐵炮的耐用性和威力開始大大提高;著名的薩摩筒更是達到四百步有效射程,已經接近近代所使用的步槍,後期甚至擁有了能在雨天發射的技術,這在當時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當時的倭島正處在於戰國時期一種群雄割據的混亂狀態。各個大名為了加強自己的實力,對新式武器裝備已經到了渴求的地步,這在無形中促進了鐵炮製造技術的進一步成熟,鐵炮也開始大範圍裝備部隊,並活躍在各大戰場上。

在其後倭島發動的侵朝戰爭時,軍隊的鐵炮裝備率超過八成。

但是,也就是在豐臣秀吉上台之後,開始推行八幡兵製,發布刀狩令,試圖完成兵農分離;在這一階段,大批有水準的工匠被剝奪了生產和改進鐵炮的權利,日本的火器發展開始急速走下坡路。除了一直沒有停止過火器研究,並秘密發展的種子島。

薩摩藩和種子島始終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因為也使得他們獲得了大量火器的來源。在加上自有的薩摩筒,這便構成了一支很有殺傷力的火器部隊。

如何用最小的代價,大量的殺傷倭寇,取得意想中的戰果,便成為了丁雲毅所要考慮的。

九月二十,虎賁衛先頭部隊出現在薩摩海麵。

二十一日,薩摩藩大名島津光久特使安田由正乘坐一艘小船抵達,求見丁雲毅。

當他見到丁雲毅的時候,臉上寫滿了吃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傳說中的那個“丁虎賁”居然會是如此的年輕。

當震驚過後,安田由正很快便想到了這次自己出使的目的,他很委婉小心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大明的水師為何會出現在薩摩藩海域?

丁雲毅的回答直截了當:“薩摩藩殺我部下,今特起虎賁衛水師精銳征討之!”

“丁總鎮,這其中恐怕有些誤會。”安田由正急忙道:“日本和大明朝,是一衣帶水的友好國家……聽到“一衣帶水”幾個字,丁雲毅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他實在不知道是誰發明了這幾個字,更不知道為何要用這幾個字來稱呼中國和日本的關係。

中國和日本從來都不是朋友,現在不是,以後也不可能是!

安田由正卻沒有發現丁雲毅麵上的變化,兀自在那說道:“您的部下死在了薩摩藩。我們實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情況,我們一定會調查後給總鎮一個交代。但總鎮眼下忽起精銳,便是侵略,未免有損大明泱泱上國風采……這人伶牙俐齒,一來便抬出了“泱泱上國”這頂大帽子。他可惜並不知道,麵前這位年輕的總鎮是最反感這幾個字的。

安田由正顯然最滿意的是自己的口才:“我曾經聽過中國有一句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我很為總鎮擔心。總鎮手握大軍,節製地方。這本來就是最引起皇帝擔心的,現在又忽起大軍征討一個友好的鄰居,早晚都會傳到貴國朝廷裏的。到了那個時候,您認為貴國的皇帝不會猜忌您嗎?總鎮的禍事恐怕也就不會遠了……丁雲毅幾乎失笑,這個日本人居然想效仿中國古代的那些說客有遊說自己嗎?

他在那想了一下:“安田由正,我中華古代有兩個很了不起的人,一個叫蘇秦,一個叫張儀,我看你和他們很想像那。”

安田由正大是得意,這位總鎮一下便說到了自己最崇拜的兩個人:蘇秦、張儀!

這次島津大人聽說台灣方麵大軍進犯,很是擔憂,自己便拍著胸脯在島津大人麵前發下誓言。一定能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得對方退兵為止。

眼下看看這位丁總鎮,似乎已經為自己說動了......

丁雲毅在那沉吟了會,忽然道:“安田由正,你說的很有道理。本鎮仔細想想。如果真的貿然出兵,恐怕會有你說的那樣禍事。隻是大軍既起,不能空手而歸,否則軍心動搖……他在著皺著眉頭說道:“我看這樣吧,你回去和你們的島津大人說下,我是不想出兵的。但我的那些部下在那不斷的鼓動我,我不得已而為之罷了。現在先生用這樣精妙的言論教我,我很害怕我們的皇帝會震怒。左右為難,這樣吧,請島津大人寫下一份稱臣文書,我拿了一來可以安撫我的部下,二來也可以和皇帝陛下交差了……安田由正一聽大喜過望。

日本本來就是大明理論上的屬國,稱臣已久,如今再寫一份稱臣文書又有何難?隻要能夠先讓這些明軍撤退,將來再慢慢發展,以圖再舉也就大事可成了。

安田由正當時便一口應允下來。

丁雲毅非但答應了退兵,而且還讓人拿了一筆銀子出來賞了安田由正,又好言勉勵了幾句,這才讓他速速離開,回去準備稱臣文書。

“總鎮!”安田由正前腳一走,後腳蔡九洲、張憲軒這些人便急了:“難道真的就這麼撤嗎?”

丁雲毅笑了笑:“本鎮發兵,何時會空手而歸?又更何況本鎮決意要為浪裏翻報仇,不血洗薩摩藩,決不收兵!”

部下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蔡九洲腦子轉得快:“難道總鎮是故意如此,爾後……爾後偷襲!”丁雲毅幫他說了下去:“我要用最小的代價,去取得最大的戰果!現在那些倭賊早有防備,貿然強攻,傷亡必大,如今我先慢其心,使其怠慢,再遴選精銳之士,一舉襲之,賊必不防,咱們就可以順利登陸了。”

“總鎮英明!”那些部下一片歡呼,葉大海當時第一個站出來道:“我願充任先鋒!”

“我還我親自來。”丁雲毅緩緩地道:“水戰,你們行,陸戰,我行!命令,各船擺出撤退樣式,分批離開薩摩藩海麵,埋伏左近。再給我準備二十艘小船,每船士兵八人,夜間由我親自指揮登陸,爾後你等戰艦,大舉重返。”

“是!”

丁雲毅把目光落到了史偉德的身上:“史偉德,你的火槍隊訓練良久,這次該派上用場了。一旦我成功登陸,你的火槍隊將是第二批登陸的。有敢抵抗者,格殺勿論!”

“是,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許久沒有打仗的史偉德興高采烈地道。

“李國!”

“在!”

丁雲毅朝他看了看:“你這第三批的。所有海盜,除留守船隻必須人員,全部登陸,我再給你們一個特權,海盜登陸之後,他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李國怔了一下,沒有明白總鎮意思。

丁雲毅笑了:“海盜不靠劫掠,何以為生那?我虎賁衛軍紀這個......嚴明......所到之處,秋毫無犯……他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心虛,一旦上岸,天知道自己會對那些士兵下達什麼命令,可當著部下的麵前,也不能把這些話說出來,依舊一本正經地道:“士兵如此,海盜嘛,一些規矩就不必遵循了,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李國終於明白了總鎮話裏意思,忍不住笑了起來:“總鎮,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我手下的那些弟兄,總也不會給總鎮丟臉便是。”

“是盟主,在你們麵前我是盟主......”丁雲毅還不忘了糾正一下,這以總鎮身份下令,和以盟主身份下令那其中是大有不同的。

總鎮是堂堂的朝廷軍官,決不能夠亂來,但盟主就不一樣了。一個海盜頭子,原是不用講究那麼多規矩的……諸位!”丁雲毅精神一正:“我們過去的許多仗,都是被動防禦,但這次不一樣,這次是主動出擊。倭寇昔日犯的國土,殺我子民,毀我家園。咱們中的大多數人那時候年輕都小,有的甚至還沒有出身,可咱們中的許多親人,怕是都經曆過那樣的痛,現在,為他們報仇的機會到了,諸位有不願意死戰的嗎?”

“願隨總鎮,登陸倭島,誓死殺敵!”

那些如雷的呼聲,響徹在“猛獅”號上。

丁雲毅微微點頭:“這次登陸作戰,一是為浪裏翻報仇,二來也是檢驗我虎賁衛的戰鬥力究竟到了什麼程度。海上咱們沒有敗過,陸地上呢?咱們會打成什麼樣?是慘勝,還是大捷?是和攻擊金鷹城一樣艱苦,還是另外有一番新的局麵?這點你我都不知道。可我就知道一點,這仗非勝不可!”

“總鎮,你放心吧。”蔡九洲緩緩說道:“總鎮每戰必先,這次又是親自率領弟兄們率先登陸,弟兄們決然不會給你丟臉。”

“那就好,那就好!”丁雲毅點了點頭,麵色凝重,在那沉默一下,然後說道:“都先回去按照計劃準備吧,三日之後正式發起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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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大明帝國的反擊!

氣勢洶洶而來的虎賁衛水師,忽然又擺出了不打的架勢,甚至有幾艘架設著可怕火炮的艦船已經開始撤離海麵。

那些原本緊張無比的倭人,終於能夠鬆口氣了。

安田由正隻語退敵,也不知怎麼的流傳出來,並在倭人之中悄悄傳開。一時間,安田由正似乎成為了薩摩藩的大恩人。

但好戲,才剛剛上演而已......

夜幕已經降臨,二十條小船出現在了海麵。遠處,漆黑一片,從這看去,什麼也都無法看到......

這樣的夜晚,盡管對偷襲增加了幾分困難,但也同樣增加了幾分勝算......

二十條船,一百六十個人,開始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的向著前鹿港駛去......

一切都是靜悄悄的,盡管士兵們奮力劃著船槳,但卻始終避免發出過大的響聲。而這個時候沉睡中的前鹿港,根本就不知道一場大劫已經降臨......

丁雲毅第一個從船上跳了下來,齊膝的海水,在九月的天氣裏也是冰涼的。屏著呼吸的一百六十個兄弟,就這麼跟在了丁雲毅的身後......

月亮重新從雲層後探出了頭,借助月色,一眼看去,整個海麵黑壓壓的全是人......

幾個負責站崗的倭賊正抱著武器打著瞌睡,他們怎麼也都不會想到,可怕的危險已經到來了......

弩箭拿在了手中。弓弩手把目光投想了丁雲毅。

丁雲毅抬起了手,然後慢慢的落了下去……撲——撲——撲——”

幾聲輕微的破空之聲響起,那幾個睡夢中的倭賊,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丁雲毅拔出龍牙,低低的從喉嚨口迸出了一個字:

“殺!”

“殺——”

無數的喊聲忽然刺破了夜幕的寧靜......

崇禎十一年九月二十四日,丁雲毅奇襲前鹿港!

這是大明立國以來。第一次對日本發起的攻擊!這一天,中日戰爭爆發!

盡管隻是台灣和薩摩藩單方麵發生的戰爭,但在許多人看來。這一天正是中日全麵戰爭的源頭!

這支大明精銳之師的名字叫虎賁衛,而指揮著這支軍隊的人,叫丁雲毅!

大明武烈伯、福建總兵、驃騎將軍、上護軍丁雲毅!

曾幾何時。倭寇肆虐大明,燒殺掠奪,無數大明百姓慘死在了倭寇的刀下。而這一天,大明帝國的反擊到來了!

是的,大明帝國的反擊!

倭寇雖平,但隻是把倭寇趕出了大明的國土,那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反擊。而這一,才是:

大明帝國的反擊!

丁雲毅第一個跳進了海水,第一個衝上了前鹿港,第一個把刀落在了倭寇的脖子上。

那個起來小解。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同伴已死,無數敵人正在湧入前鹿港的倭賊,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喊聲,龍牙已經讓他的腦袋離開了他的身子。

無數的火把在前鹿港閃動,無數的喊殺聲徹底把這港口驚醒。

倭賊們驚慌的奔出自己的營房。驚慌的**著身子拿著武器想要頑抗。但迎接他們的,卻是大明將士們憤怒的刀槍!

一聲聲的吼聲,一次次兵器的揮動,一個個威武的身影,這一切,都在告訴前鹿港。告訴著所有的倭人們:

大明帝國的反擊到來了!

慘呼聲不斷從那些倭人的嘴裏發出,火光照亮了整個前鹿港。

衝在最前麵,殺得最勇猛的那個人,所有的將士們都認得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武烈伯——丁雲毅!

而且所有的弟兄們發現了一個特別的事情:

一踏上日本的土地,武烈伯就如同完全瘋了一般,手中的刀瘋狂的砍殺著每一個能夠看到的目標。甚至,在他的嘴裏你聽不到一點的叫聲,他是在沉默中殺人!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倭賊方罷手!

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倭賊,手裏揮動著長長的武士刀朝著丁雲毅衝了過來,丁雲毅看到了,他紅著眼睛,握緊了龍牙,平靜的等待著那個倭賊的到來。

當倭賊衝到他的麵前,刀光中,丁雲毅忽然縱身撲上,然後龍牙如同閃電一般揮去。

“啊——”

在著聲慘叫中,倭寇握著刀的一隻胳膊落到了地上。但是丁雲毅的動作卻並沒有停。龍牙仍舊在不斷的揮動著,一刀一刀砍向倒在地上的這個倭寇……總鎮,他死了啊……王威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瘋狂的丁雲毅,目瞪口呆了好一會,這才提心吊膽的叫了聲。

“啊,是死了......”丁雲毅這時候才發現那個倭賊已經幾乎被自己砍成了肉泥。他收住了龍牙,胸脯不斷起伏。那在鶴丸城留下的傷口,這時也不禁作疼起來。

是真的疼,疼得讓人直抽冷氣……殺,殺光他們!”疼痛讓丁雲毅想到了鶴丸城,想到了浪裏翻的死,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冷靜,他的整個人,都完全變成了一隻野獸:“不要俘虜,一個俘虜也都不要!”

這是丁雲毅第一次下達這樣的命令......於是,前鹿港可怕的殺戮開始了......

不要俘虜,一個俘虜也都不要!這是丁雲毅下達的命令!

虎賁衛的將士們從來也都沒有聽他下過這樣的命令。為什麼?這並不重要,士兵的唯一天責就是服從而已!

起初前鹿港的倭寇還有微弱的抵抗。但隨後就漸漸變成了虎賁衛單方麵的屠殺......

倭寇狼狽奔跑著,嘴裏發著驚恐的叫聲,但跟隨在他們身後的,是那些絲毫也都不肯留情的大明將士們。

無數的倭賊倒在了這裏,前鹿港被鮮血徹底洗刷得通紅......大量的屍體堆積在這裏,一眼看去這裏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

這是大明帝國的反擊,也是大明帝國的憤怒!

當那些倭寇肆虐著明帝國土地的時候。他們從來也都沒有想過會有今天,從來也都沒有想過大明帝國的士兵們,有一天會出現在日本的土地上。

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

丁雲毅!

這個勇猛而年輕的將領,知道該如何對付這些倭人,知道該采用什麼樣的手段。打得倭人再也無法抬頭。

如果你沒有把握征服一個民族,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消滅它!

消滅得幹幹淨淨,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這個民族存在過一般......而丁雲毅,也正是這麼做的......

夜幕漸漸散去,前鹿港的喊殺聲也漸漸的消停下來了......

血的味道,在清晨的空氣,完全能夠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士兵們在那檢點著戰場,他們把一具具的屍體扔進大海,然後再仔細的檢查著是不是還有未死的人。一旦發現,這些人的身上將會被補上一刀。然後同樣被扔進大海之中......

段三兒在那幫著丁雲毅重新包紮著傷口,語氣中很有一些不滿:“大人,你怎麼每次打仗都那麼拚命?你的傷可還根本沒有好呢。”

“這樣的機會,一輩子不會出現幾次......”丁雲毅笑了笑:“我若不親自參與其中,這一生我都會後悔的。”

丁雲毅沒有說假話。他的心裏也正是這麼想的……總鎮,一共殺了三百三十九人,其中正規士兵……王威的話還沒有說完,丁雲毅已經打斷了他,淡淡地道:“全部都是士兵,沒有無辜者。沒有老弱婦孺……是,殺的全部都是作戰倭賊......”王威很快便明白了總鎮的意思。

傷口包紮好了,丁雲毅站了起來,段三兒為他拿來了那套銀色鎧甲,仔細為他換好。丁雲毅活動了下:“蔡九洲他們也應該已經動了,命令史偉德少校團,他們可以登陸了。”

前鹿港落到了丁雲毅的手裏,附近的倭人們忍受了一晚上的廝殺吶喊聲,一直到了天亮,才敢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屋子。

但他們忽然發現,港口已經完全變了。過去那些熟悉的身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群的陌生人。

怎麼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以前的那些人呢?這些陌生人是從哪裏來的?一連串的疑問迷惑著這些倭人的心,但卻沒有人能給他們解釋。

丁雲毅朝這些倭人看了看,勉強壓抑住了自己想要大開殺戒的念頭,把王威叫到了身邊:“派人看住他們,一旦他們出現任何異動,格殺勿論!”

“是,總鎮!”

丁雲毅交代完了這些,又把段三兒叫了過來,指了指那些倭人:“我們沒有攜帶幹糧,讓他們為我們準備去。”

“他們?”段三兒摸了摸腦袋:“他們會給我們準備吃的?”

丁雲毅淡淡的笑了笑:“你有刀,有劍,就有吃的。”

“是,明白了……有刀、有劍,就有吃的,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很快,家家戶戶都燃起了炊煙。當然,那不是這些倭人心甘情願做的......

他們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看到了海麵上漂浮著的屍體,更加讓他們害怕的,是那些外來者手中的刀槍......

要麼按照他們的命令去做,要麼死……大人,吃點東西吧。”過了小半個時辰,段三兒拿來了幾個飯團。

這是日本傳統食品,主食材是米飯,主配料是魚片。

丁雲毅吃了一個,顯然並不是很滿意,皺了皺眉頭,把飯團放到了一邊。如果這時候能有一碗熱騰騰的小米粥那就太棒了。

這時候,一個才吃下飯團的兄弟,忽然捧著肚子“哎喲哎喲”叫著蹲到了地上,接著捂著肚子打起滾來。

“怎麼回事?”丁雲毅來到麵前問道。

王威彎下腰檢查了下,詢問了下情況,直起身子說道:“不礙事,聽他同伴說他剛才說得急了,又喝了一大碗的涼水,傷了肚子了。弄碗熱水慢慢飲下,休息上幾個時辰也就好了,不過這拉幾天肚子是免不了了……丁雲毅卻忽然冷冷一笑:“胡說,如何是吃壞了肚子?我虎賁衛將士難道連吃東西也不會嗎?在我看來,這一定是有人故意在飯團之中下毒!”

“啊!”段三兒和王威都蒙了。下毒?有人下毒?這明明就是吃壞了,總鎮怎麼說是下毒?

王威的腦子直,一時反應不過來,但段三兒究竟跟著丁雲毅的時間長了,很快便明白了丁雲毅話裏的意思:

“是,的確是有人下毒。我看是那些倭人心存不軌,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毒殺我虎賁衛將士。”

丁雲毅麵沉如水:“查,仔細的查!一戶一戶人家的查!查這個飯團是誰做的,查是誰要毒殺我虎賁衛將士。一經查實,全家問斬!”

“是!”王威就算再愚鈍,也明白了總鎮意思。

倭人下毒企圖毒殺的消息,很快在這些最先登陸的虎賁衛將士之中傳來,這一來,整個隊伍都好像被炸開了鍋。

這還了得?自己沒有死在敵人的刀下,難道要死在這些該死的倭人手裏?

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大明士兵,踢開了倭人的大門,衝進了倭人的屋子,趕出了那些倭人,然後幾乎是一寸地一寸地的搜索著,生怕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目標。

所有的倭人都被從自己的屋子裏趕了出來,驚恐的看著這些凶狠的士兵們。

“總鎮,查到了,查到了!”王威興衝衝的抓著一個倭人,來到了丁雲毅的麵前,把他一下扔到地上:“那個飯團就是這個倭人做的。”

那個倭人連連擺手,好像在那說這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丁雲毅笑了笑,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拔出了龍牙。他朝地上那人看了看,又朝那些驚恐的倭人看了看,然後忽然一刀揮出。

甚至沒有慘叫,一顆腦袋就落了下來,相反,那些倭人卻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踢了踢地上的那顆腦袋,丁雲毅若無其事的收起了刀:“這就是反抗我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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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劍聖

“安田先生,辛苦了。”

鶴丸城的島津光久根本就不知道在前鹿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對安田由正的表現滿意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單人隻語退敵,這隻有古代的那些中國賢人們才能夠做到,而現在,自己卻很高興的擁有了這樣的一位人才。

上川湖的麵色卻有一些陰沉,在他看來,這很不正常,丁雲毅絕對不是那種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走的人。

當中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了?

“上川,不用再有什麼懷疑了。”島津光久笑著說道:“我聽說中國古代有很多像安田先生這樣的人,僅僅憑借著自己的一張嘴就能退敵。我們有了安田先生,那是我們的榮幸。”

上川湖勉強笑了一下,也不多說什麼。起碼現在看來安田由正是做到了……家督大人,不好了,明軍偷襲前鹿港,我守港士兵全部陣亡,前鹿港,前鹿港落到明軍的手裏了!”

“什麼!”島津光久、上川湖、安田由正大驚失色,同時失口叫道。

上川湖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長長歎息一聲:“這又是狡詐的丁雲毅安排的,他先用言語迷惑住了安田先生,然後趁著我們警戒疏忽,一舉偷襲.成功……安田由正滿麵羞慚,半晌不語,良久才道:“家督大人,我辜負了您的期望,受到了丁雲毅的蒙蔽。我隻有一死來洗刷我的恥辱了。”

“不,安田先生,這不能全怪到你的身上......”上川湖反而為他說起話來:“你們都沒有和丁雲毅打過交道,都不知道這個人的陰險狡詐。家督大人,我希望您能夠饒恕安田先生的無心錯誤……島津光久勉強點了點頭:“現在該怎麼辦?前鹿港已經落到了丁雲毅的手中,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能夠**……還是按照我們之前商量好的......”上川湖冷冷地道了:“不斷的對他們進行騷擾,然後在鶴丸城進行決戰......先前我們已經成立了幾十個奇襲隊。家督大人還任命了大島平三郎為奇襲隊的總大將,我以為,家督大人可以命令大島君行動了……好的。我將完全按照上川君說的去辦。”此時,島津光久不得不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到了上川湖的身上。

“家督大人,宮本先生求見。”

“宮本先生?哪為宮本先生?”島津光久怔了一下。

“宮本武藏先生。”

島津光久又怔了一下。隨即大喜過望:“快,快請宮本大師進來。”

在日本,怕是沒有人不知道宮本武藏的名字。

在宮本武藏自己寫的在《五輪書》中,他自述在十三歲初次決鬥戰勝了“新當流”的有馬喜兵衛,十六歲擊敗但馬國剛強的兵法家秋山,二十一歲赴京都,與來自各國的兵法家交手,從十三歲到二十九歲,決鬥六十餘次,沒有一次失手。劍術以外還是手裏劍和體術等多種多樣武術的高手。二十來歲已經開創一派號稱“圓明一流”;慶長十年寫下劍術書《兵道鏡》。寬永年間完成二刀的兵法,號稱“二刀一流”。

宮本武藏在日本的影響相當大,以致有“真田幸村的槍、宮本武藏的刀”的說法。

宮本武藏因與佐佐木小次郎決戰而一舉成名。當時小次郎聲名正如日中天,號稱不敗,而宮本武藏隻是一個無名小子而已。決鬥在嚴流島舉行。時間是正午。小次郎早早地趕到,宮本武藏卻遲遲還不露麵,眼見太陽已經偏西,武藏才悠哉悠哉地坐著一艘小船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小次郎顧不得指責武藏的失信,拔出刀,扔掉刀鞘。徒步衝到岸邊。

宮本武藏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說道:“小次郎必敗!”也跳上了岸,結果可想而知,武藏以逸待勞,穩操勝券。

據說,決鬥前武藏說:“刀與鞘本是一個整體,你卻扔掉了鞘,說明你遠遠沒有達到最高境界!”

小次郎一時語塞。這似乎有點強人所難,因為實際上大多數的日本劍客在比武時都不帶刀鞘的,帶刀鞘反而礙手礙腳,而武藏正是二刀流的創造者。決鬥後,小次郎受了重傷,他掙紮著說:“我未完成的事業,就交由你去完成了。”說完就死了。未完成的事業,當然是宣揚劍道了,後來武藏遊曆日本,比武論道,並創作了《五輪書》,也算是“不負所托”。

另一種說法則是當時的佐佐木小次郎已經是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了,實力已經大不如從前,所以輸給了年輕氣盛的宮本武藏,而且決鬥後佐佐木小次郎被宮本武藏殺死了,所以死無對證,活著的宮本武藏自然怎麼說都可以。

宮本武藏可以說很卑鄙了,先遲到故意讓佐佐木小次郎心煩意亂故而沒有好的發揮,後有占據了地理位置利用陽光晃小次郎的眼睛,導致小次郎無法看清自己,接著用卑鄙手法戰勝佐佐木小次郎。後來在小次郎身負重傷的情況下,利用手下的人殺死了小次郎。

同樣的,佐佐木小次郎也在武藏的歸路上設有伏兵,為的是失手之後讓門徒圍殺宮本武藏。

但不管怎麼說,宮本武藏卻正是借著這次決戰而一舉成名。

當聽說是宮本武藏到了,島津光久欣喜若狂,竟然親自到門口把宮本武藏迎了進來。

“聽說宮本大師雲遊四方,遍尋對手,為何會來這裏?”島津光久恭恭敬敬的問道。

“人家都說我劍中稱聖,其實我知道天下高手比比皆是。因此我一邊完成‘兵道鏡’,一邊遍尋劍道高手,來磨練我的劍術。”宮本武藏顯得非常高深莫測:“但很可惜,我沒有找到意想中的人……島津光久知道宮本武藏在日本號稱“劍聖”,怕也隻有他能有這資格說這樣的話了:“宮本先生的劍,天下無敵,我看沒有人敢與您對劍了吧?”

“劍的高深。不在於劍的本身,而在於人。”宮本武藏微微搖頭:“武士的劍,是他們的靈魂。劍道通天人之道,左右逢源,占手拈來皆妙著。其精神皆在一個‘空’的境界空之道,空,非龔空之道,而是空明之道。這個空明,是經過一一定下心來,日夕勤練,不斷打磨心性與頭腦,不斷扛打磨感應與目光。當你的精神一塵不染,當困惑的雲霧一掃而空之際,便是真正的空明了。劍道的空。是一種自由無礙,清澈明澄的心境;臨敵之際,不為環境所蔽,不為對方行動所蔽,不為自己感情所蔽。不為自己思考所蔽,而能麵對一切的本來麵目反應便是空的意思。人生在世,每多白刃交加的處境,最怕是自以為知……島津光久哪裏能聽懂這些,隻能不斷點頭,頻頻稱是。

“我要看清事物。看清人我,看清一切。然而,這種看透萬物之末而直達其本的心境,卻非一蹴即就。我三十歲的時候,親身體會丸目藏人佐的眾生之劍的境界後,便一直鍥而舍地以劍道探索生命之道,希望接通生命之源。”宮本武藏淡淡地道:“這以後,我便以徹齋的這一境地作為自己的修行目標。終於,我得到劍技絕妙的稱譽,且自信為天下無敵,心自然而然提高了,隻是怎麼也可不開最後的鐵門......我這幾年來的苦悶,便是為此。深夜裏,我曾想到自殺......我的學畫,研讀漢文和各種書籍,也為的是想借旁的力量,打開這扇鐵門……島津光久和上川湖麵麵相覷,這又是什麼意思?

“但是,我現在忽然找到打開這扇鐵門的辦法了。”宮本武藏忽然間變得神采飛揚:“當我雲遊到薩摩藩的時候,我聽說有人在鶴丸城大開殺戒,於是我就去看了那些人的屍體。我看到了,看到了,那是和我的‘空’完全不同的境界……島津光久和上川湖恍然大悟,宮本武藏說的,一定是死在丁雲毅刀下的那些屍體吧?

“不知道宮本大師是如何看到那些屍體的?”上川湖疑惑的問道。

“因為我聽說鶴丸城一場大戰,有人公開向我叫戰,於是我便讓人挖開了其中的一座墳……宮本武藏說的若無其事,聽的人卻是汗毛凜凜。上川湖卻一下就明白了,宮本武藏說的那個叫陣的人就是丁雲毅!

很很清楚的記得那天圍攻時候,島津光久麾下第一高手,田宮山國竟然連丁雲毅的一刀都擋不住。

他還記得丁雲毅在那裏大笑:“聽說倭島第一高手叫宮本武藏,你們去告訴他,有朝一日丁雲毅必然要領教他的刀術!”

宮本武藏必然是為此而來……我在屍體前整整坐了三天三夜......”宮本武藏卻完全沒有去理會他們在想什麼:“初時,我覺得這人的刀太過凶殘,完全領悟不到‘空’的境界,一定不是我的對手,這是我第一天所想的......第二天,我又忽然覺得這人的刀自成一派,殺法淩厲,不出則已,出必傷人,刀刀都取敵人性命,或者是我敵手......第三天,我的心境完全變了,我越看那些傷口,越是心驚。如果我的劍到了‘空’的境界,那麼這人的刀,便到了‘殺’的境界……宮本大師,這之中有什麼區別嗎?”島津光久忍不住地問道。

宮本武藏歎息一聲:“千軍萬馬之中,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不講究劍道的靈巧,空靈,隻追求刀的霸氣,一旦出手,必然全無保留,要麼敵人生命,要麼自己生命,霸道得毫無道理可講......這樣的刀,我從來也都沒有見過......殺,這刀隻追求如何能殺人,殺敵人,殺自己,殺天下之萬物,何等之的可怕……上川湖遲疑了下:“如果這人的刀與大師對敵,誰勝誰敗?”

宮本武藏沉默了下,然後緩緩地道:“孰勝孰敗,未可知也。”

這句話一出,讓人大吃一驚。“劍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宮本武藏打遍日本無敵手,可如今竟然也會擔心一個從未見過麵的敵人?

“他是誰?”宮本武藏開口問道。

“他叫丁雲毅。”上川湖憤恨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那個曾經擊殺過鬼王丸的丁雲毅?”

“大師也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嗎?”

“聽過,聽過。”

宮本武藏輕聲道:“我曾經很多次的聽過這個人的名字,聽說他是明朝的第一勇將,起初我還並不在意,但現在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這個人。”

島津光久頓時大喜:“難道大師想要和丁雲毅一決生死?”

“不是一決生死,而是想看看我的‘空’之劍道,和他的‘殺’之刀法究竟誰更勝一籌......”宮本武藏慢慢說道。

島津光久就差沒有歡呼出來了:“大師是我日本劍聖,丁雲毅一定不是大師的對手。大師可能還不知道,丁雲毅已經指揮著他的軍隊,侵略到了我的薩摩藩,殺人無數。若大師願意出手的話我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哦,他居然敢侵略我日本?”宮本武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那我就更要會一會他了。我的劍很久沒有聞到過鮮血,這次,怕是要破例一次了。”

說著,他仔細吩咐道:“盡管去把那些死在丁雲毅手裏的屍體找到,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我要仔細研究他刀法裏的破綻,好讓明朝從此以後不敢再犯我日本。”

“大師放心,我們一定盡量把那些人的屍體找到,以供大師研究破敵之策。”島津光久恭恭敬敬的坐在一邊,大聲說道。

宮本武藏微微點頭,閉上眼睛再也不發一言。

他的心裏此刻已經寫滿了一個人的名字,他的心裏此時也隻有一個人模糊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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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武大郎的後人

前鹿港完全落到了虎賁衛的手裏。

下午,虎賁衛水師大舉增援來到,史偉德少校團亦同時開始登陸。

史偉德少校團裏的那些中國官兵的裝扮實在是太特殊了。

外麵是夾克式樣的外衣,裏麵是一件襯衫,配著一根領帶。下麵是一條短褲和綁腿。士兵們都穿皮鞋。並且,都在頭上帶著一頂寬沿的軟帽,帽子上有一條白色的裝飾帶,而軍官們則在帶子上插上一根彩色的羽毛,用於顯出他的身份。

士兵們的上裝袖子是卷起的,翻邊上鑲有鈕扣,袖子都是卷到肘關節處,露出裏麵的襯衫。

這些人,和那些最先上岸的虎賁衛將士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史偉德、曼蘇拉。”丁雲毅把這兩名軍官叫了過來,又讓人打開了行軍圖:“我準備兵分兩路,一路,由你們指揮,充當前鋒,沿著左麵前進,一路掃蕩,而我,則將率領虎賁衛官兵和海盜們,沿著右麵前進,最後合兵於鶴丸城下。”

“是的,大人,我們一切都聽你的吩咐。”史偉德信心十足的揮動了下拳頭:“少校團從成立到現在,還從來沒有真正的經曆過戰爭,現在,就讓我們給那些日本猴子一個好看吧?”

日本猴子?丁雲毅怔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會心微笑。日本猴子,這當真是一個不錯的稱呼。

“給那些日本猴子一個好看吧......”丁雲毅也揮動了下胳膊:“史偉德,曼蘇拉。我需要警告你們的是,一路上你們將會遇到相當頑強的抵抗,我接到了情報,那些日本猴子已經組建了大量的奇襲隊,對我們伺機偷襲,我希望你們一路順風。”

“放心吧,丁大人。”史偉德並不是如何太擔心:“我們會嚴密的看守住我們的敵人。不讓他們有任何可趁之機!”

史偉德少校團是最早離開前鹿港的。

這支裝扮奇特,一千二百人組成的火槍隊,成為了左路軍的開路先鋒。

隨即。虎賁衛主力和海盜們陸續到達前鹿港。在經過考慮之後,丁雲毅任命蔡九洲、張憲軒、葉大海為水師統帥,督率一眾船隻。巡防海麵,武力威懾日人,尋機炮擊薩摩藩各鎮,並負責征討軍的補給。

以蕭易風為左路統帥,統帥六千虎賁衛將士晝夜行軍,而自己則親自充任右路主帥,統帥少量虎賁衛將士,和以海盜為主的右路軍。

如果平心而論,右路軍主要由海盜組成,戰鬥力不是很強。但丁雲毅卻絲毫也不在意。在他看來,這些海盜完全能夠派上重大用場。

右路軍看起來有些奇怪,隻有少數職業軍人,其餘都穿著奇怪的服裝,武器也都五花八門。

海泥熊、方鳳凰、一棵樹、一股煙......海盜同盟中的八元老。全部已經到齊!

而他們的領袖,是海盜王——丁雲毅!

一路上都能夠看到那些帶著驚恐眼神的倭人,他們眼中寫著的東西非常複雜,害怕、仇恨......丁雲毅甚至相信,如果有可能的話,這些該死的日本猴子會毫不猶豫的殺死自己的。

預想中的襲擊並沒有到來......

當到達一個小鎮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黑了。那些海盜們呼嘯著進了小鎮,頓時把這裏弄得雞飛狗跳。

小鎮裏住滿了海盜,密密麻麻的,到哪都能夠看到他們的身影。

當然,海盜終究還是海盜,一旦住了下來,就未免不太老實了。偷雞摸狗,調戲婦女,乃至於半夜闖進人家做一些不軌企圖,也就是難免的了。

丁雲毅卻似乎不太想去管這些事情,在他看來,既然到了倭島,自己又用了這些海盜,那麼便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他唯一要做的,不過就是和自己的弟兄們呆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海盜們要亂,那就讓他們亂去吧……盟主,我聽人說,日本人是秦朝時候徐福的後人,有沒有這樣的事?”喝下口酒,一棵樹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個,我看恐怕是假的。”

丁雲毅在那怔了一下,說道:“徐福奉秦始皇之命,率童男童女三千人和百工,攜帶五穀子種,乘船泛海東渡,成為有史記載的東渡第一人。徐福東渡把秦代文明傳入日本,又在日本被尊為農耕神、蠶桑神和醫藥神......不過在我看來,這個說法大有可疑之處。”

看著部下們有些失望,丁雲毅腦子裏忽然冒出了自己那個時代聽到過的一個笑話,不禁神神秘秘地道:“徐福是不是日本人的祖先我不知道,不過我倒還真知道日本人的另一個祖宗是誰……一群海盜立刻變得興奮起來,隻見丁雲毅板著臉一本正經:“武大郎!”

“誰?武大郎?”海盜們聽的都傻了。

“武大郎!”丁雲毅喝了口酒,如同說書先生一般說道:“話說說當年武大郎郎被西門慶毒死後拋人黃河,順流漂進大海,被一隻海龜救上海島。島上居民比武大郎還矮,他們見武大郎高大威猛,就推舉武大郎為國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武大郎很快有了一大群王子,這些王子散落民間,島民的身高有了顯著提高......武大郎稱王後念念不忘西門慶可惡:‘日來日去,日本人頭上來了。’正好大臣求賜國名,就隨口說:‘日本人。’另一大臣取白布求畫國旗,武大郎摸出一塊炊餅隨手拍去,就是國旗。‘西門慶和潘金蓮要我死,我偏要活得長久。’遂把‘武運長久’畫在旗上,意思是武大郎郎運氣長久……轟”的一下。海盜們全都笑了起來,可想來想去,盟主說的句句都在理上那,把日本國名來曆和旗幟典故,說的是清清楚楚。

丁雲毅還是非常“認真”地道:“因為感念海龜救命之恩,武大郎降旨龜為神物,舉國響應。大郎賣炊餅出身。習慣見人大鞠躬,全國無不仿效。武大郎上朝有事出班早奏,無事早早退朝。但手下全是文盲。武大郎隻好給大臣辦學認字。可武大郎自己識字有限,隻認得一些偏旁部首,學生使用時又忘了許多。於是形成一種‘假’文字,日本稱做平假名、片假名......

一天,武大郎發現臣民沒有姓,名不正則言不順。幹脆指地為姓,住哪裏就姓什麼。於是有了‘田中’、‘鬆下’、“山口’......至於名字,就一二三四往下排。但老大不能叫大郎,那是武大郎的忌諱,隻能叫太郎。老二不能叫二郎,那是武鬆的忌諱,隻能叫次郎。於是有了田中太郎、鬆下次郎等等之類......

武大郎山珍海味吃膩了。想起當初海上漂流吃生魚,就讓禦膳房做魚一定要生,想不到大受歡迎,生魚片遂成為國菜。因為西門慶經常到自家和潘金蓮上床,害得武大郎沒處睡。隻好睡在地上,日久天長養成習慣。既然國王都睡在地上,臣民也隻能睡在地上,鋪張席子,就是所謂榻榻米。武大郎在中原曾被稱做‘三寸丁穀樹皮’,有些自卑。到日本怕被人看不起,下令凡是比自己高的男子一律處死。許多家庭為保住兒子,就將兒子的腿打斷,結果倭人粗矮而且羅圈腿。武大郎因潘金蓮而痛恨女人,下令女人隻能在家伺候丈夫,而且要跪姿伺候,以示懲罰。漂亮的女人全部處死......

武大郎當了幾十年國王,無疾而終,彌留之際留下遺訓,要子孫後代找西門慶報仇。子孫們日夜操練,跑到少林寺偷學幾招功夫,為了紀念國王武大郎郎,取名‘武氏道’,後來因為日本人文化程度低,加上該國隻有假文字,結果傳成‘武士道’。又因為武大郎赤手空拳得天下,這些功夫又被稱做‘空手道……丁雲毅說的是一本正經,那些海盜們早笑的前仰後合,樂不可支。方鳳凰更是笑得肚子疼,揉著肚子“哎喲哎喲”一聲聲的叫著:“盟主,別再說了,再說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她可怎麼也都沒有想到,盟主這樣一個威嚴的人,居然還能說這樣的笑話。

“大人......”段三兒這時走了進來,麵色嚴肅:“我們派在外麵的暗哨,發現有不明身份的人正在悄悄接近這裏。”

“哦,到底還是來了嗎?”丁雲毅冷笑了聲,緩緩站了起來:“弟兄們,自從上了島以來,你們的刀還沒有見過血,手癢了嗎?”

“早癢了!”海泥熊第一個大聲叫了出來:“盟主,你就下令吧!”

丁雲毅麵沉如水:“讓弟兄們把動靜鬧得再大一些,最好讓外麵的那些人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然後,在左右埋伏下來……他一一吩咐下去,弟兄們不敢怠慢,紛紛出去準備。方鳳凰正想離開,卻被丁雲毅留了下來:“鳳凰,你就留在我的身邊吧……夜沉如水,但是對麵的小鎮裏卻是熱鬧非凡。

放肆的笑聲、鬧聲不斷傳來,伴隨著的是男人女人的慘呼聲和哭叫聲。

“鬆本君,我實在忍不住了!”

“井上君,再忍不住也要忍!”鬆本陰沉著臉:“必須要等他們都睡著了,我們才有機會偷襲,否則以我們目前的人手,和他們硬碰硬是無法打過他們的。”

“可是我們的人正在那裏受苦!”井上顯得憤憤不平:“究竟要在這裏等到什麼時候?井上君,如果你不願意去的話,那麼就請讓我去吧!”

“我們隻有兩個人!”鬆本的聲音一下便提高了:“對方呢?對方有那麼多……井上咬了咬牙,他知道鬆本說的是對的,隻能勉強把這口怒氣壓製在了心裏......

夜色越來越深了,喧鬧了大半個晚上的小鎮,終於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鬆本朝漆黑的遠處看了看:“井上君,可以動手了。”

早就在等著這一句話的井上一下跳了起來。

“把兩百人分成兩隊,左右出擊。”鬆本陰沉著臉:“他們勞累一天,必然疲憊已極,趁著這個時候,一舉襲之,必然可以大勝。”

“哈依!”

兩百名倭賊,悄悄的出現在了小鎮之外,在他們的眼中,這座幾乎不設防的地方,要攻擊下來不會存在任何難度。

城門大開著,甚至連守衛著城門的人也都看不到一個......

兩百名倭賊全部進入城內。

一切都還是靜靜的、靜靜的,安靜的甚至讓人有些害怕……殺光他們!”鬆本咬牙切齒地道。

“殺光他們!”井上同樣也咬牙切齒地道。

就在這個時候,兩邊忽然火把大作,接著無數的羽箭飛了出來。

箭如雨下,那些毫無防備的倭賊,一個接著一個發出慘呼,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好,有埋伏!”鬆本驚恐的叫了出來。

邊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大笑:“小小倭賊,中了我家盟主之計還不知道嗎?”

偷襲者反而成了被偷襲者,獵人反而成了獵物,這對於這些倭賊來說無疑就是巨大的諷刺……井上君,和他們拚啦!”鬆本撕心裂肺的發出了這聲大吼。

“井上?”海泥熊覺得有些好奇:“一棵樹,盟主是怎麼說來著?”

一棵樹忍著笑道:“武大郎發現臣民沒有姓,幹脆指地為姓,住哪裏就姓什麼。於是有了‘田中’、‘鬆下’、“山口’......想來這人便是如此了。”

海盜們一片哄笑。

海泥熊忽然笑容一收,指著那些倭賊厲聲道:

“殺!”

“殺!”

鋪天蓋地的喊殺聲傳來。

大屠殺,就在這座小鎮裏開始了。

鬆本和井上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會麵對這樣的狀況,他們更加沒有想過,他們會被陷入到絕境之中。,

而現在,他們很快便會被慘烈的局麵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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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腥風血雨,正好辦事!

這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屠殺!

鬆本和井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部下,倒在對方的弓箭下......

幾乎超過一半的倭寇在第一輪的襲擊中死去,然後,無數的伏擊者從黑暗中衝出,刀劍的揮舞中,是漫天的血光......

鬆本和井上發出野獸的嘶嚎,竭盡全力的指揮著自己的部下們在戰鬥,但他們卻根本就無法抵擋住來自四麵八方的襲擊。

而在另一處,一個人正在那冷冷的盯著這一切:

丁雲毅!

他沒有參加攻擊,在他看來,對付這些倭寇實在是不需要自己出手的。盡管他也很想投入進去,但顯然,他更願意激發起那些海盜的殺氣和鬥誌。

將來,需要海盜們出手的時候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而海盜們也並沒有讓丁雲毅失望,他們酣暢淋漓的殺戮著麵前任何一個可以看到的目標,酣暢淋漓的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總鎮,我們什麼時候去啊?”王威看著忍不住怦然心動。

丁雲毅笑了笑:“要去就去吧。”

一聽這話,王威大喜,拔出刀來,大叫一聲:“弟兄們,隨我殺!”

虎賁衛也在第一時間加入到了戰局之中。

其實這和海盜一樣,不過是次練兵而已。

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是練練殺人的手......

丁雲毅忽然看到方鳳凰退了下來,她的身上帶傷了。女人的力氣終究不能和男人相比。長時間的征戰,也讓她疲憊不堪,終於掛彩。

傷得不重,可鬢發淩亂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讓丁雲毅有些心疼的感覺。

他有些大男子主義,始終認為上陣殺敵這樣的事情是男人做的,而不是該交給女人去做。尤其是方鳳凰。雖然是海盜同盟八大元老之一,但她才隻有多大?這副擔子未免重了一些。

“走吧,幫你治一下傷。”對於這裏的戰鬥。丁雲毅絲毫也不擔心。

方鳳凰乖巧而順從的隨著盟主走回了屋子,丁雲毅幫她檢查了一下傷勢,沒有什麼大礙。他隻是有些奇怪。為什麼常年的海上生活,卻似乎對方鳳凰的肌膚沒有造成任何損害?

雖然膚色略深,但卻絕不粗糙......

似乎發現了些什麼,方鳳凰的臉隻略紅了一下。她和其她女子不太一樣,她敢愛敢恨,並不會掩飾自己。

她抬起頭來:“盟主,我好看嗎?”

呃......這個問題,那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一個小妮子,居然敢挑釁一個有名的色狼嗎?

外麵的打鬥聲和叫喊聲不斷的傳來,丁雲毅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在凝視著麵前的這個女子......

方鳳凰的姿色,是無法和陳圓圓、李香君這些人相提並論的,但她身上的那種野性之美,也是其她女子所不具備的。

丁雲毅托起了她的下巴,而方鳳凰居然也毫不示弱的看著丁雲毅......

好吧。到了這個地步,也不用再考慮什麼了。

腥風血雨,正好辦事!

丁雲毅一件件脫下了方鳳凰的衣服,那具健美的**出現了......常年的海上生活,讓方鳳凰的身材保持得近乎完美......這是無論讓哪個男人看到了,都會失去理智的身子......

尤其是方鳳凰手腕和腳脖上叮當作響的鈴鐺。簡直就是要命的誘惑......

完全被剝光的方鳳凰終於害怕、害羞了......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率先挑釁丁雲毅,結果隻能“自食其果……外麵打仗,裏麵辦事!

外麵慘呼不斷,裏麵嬌喘連連……總鎮,有倭賊投降!”此時門外傳來了王威的聲音。

“殺了!”正在忙著“辦公”的丁雲毅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總鎮不出來親手殺兩個嗎?”不解風情的王威居然傻愣愣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啊......本鎮正在考慮要緊的大事,天亮以前,不要再來打擾本鎮……身子下的方鳳凰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結果,卻引來了身子上那個男人更加瘋狂的運動......

腥風血雨,正好辦事......

外麵打了大半夜的仗,屋子裏的這對男女也打了大半夜的“仗……到了天亮時分,幾乎一夜“征伐”的丁總鎮終於走了出來。

段三兒迎麵而來,先朝丁大人看了看,又朝屋子看了看,不懷好意的說了聲:“大人辛苦,大人保重身子……滾!”丁雲毅笑罵了聲。

戰鬥早已結束了,外麵一地屍體,橫七豎八,空氣中的血腥味和屍體的臭味,讓人聞著想要作嘔。

“盟主,一共殺了三百八十九名倭賊!”一棵樹昂首挺胸的過來說道。

丁雲毅頓時大奇:“兩百多名倭賊,怎麼殺著殺著多了出來了?”

一棵樹一怔:“這個......弟兄們殺順了手,再加上這個鎮上有些倭人有助賊的可能,所以這個未免多殺了一些……啊,這樣啊,好,好。”丁雲毅滿意的點了點頭:“給你們記下一功……這時候海泥熊幾人押著兩個倭賊過來:“盟主,生擒倭賊頭目二名。一個叫鬆本,一個叫井上,請盟主盤問。”

盤問?有什麼好盤問的?丁雲毅朝這兩個倭賊頭目看了看,一個渾身帶傷。兀自嘴裏在那不停的罵著什麼,另一個傷勢不重,去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誰是鬆本,誰是井上?”

“回盟主,傷重的那個是井上。”

聽井上還在那不斷的罵著,丁雲毅有些著惱,努了下嘴:“把他的舌頭割下來吧。”

海泥熊和一棵樹快步向前。一個人抱住了井上的頭,分開了他的嘴巴,一個人抽著尖刀。拉住舌頭,順勢一割,慘呼聲中。一條舌頭便被割了下來。

井上倒在地上,連連打滾,鬆本麵色愈發慘白......

這一切都看在了丁雲毅的眼裏,他朝鬆本看了看:“聽得懂中國話嗎?”

鬆本勉強點了點頭,丁雲毅笑了笑:“叫什麼名字?”

“鬆本太郎……那是避諱武大郎的名字吧。”海泥熊嘟囔了聲。

鬆本太郎一頭霧水,什麼避諱武大郎的名字?這時候方鳳凰正好出來,聽了海泥熊的話,想起盟主昨天晚上說的故事,笑靨如花。

丁雲毅笑著道:“你們一共多少人,還有多少人隱藏著等待偷襲?”

眼看著鬆本太郎遲疑的樣子。丁雲毅問一棵樹要過了刀,讓人扶起地上的井上,一刀落下,接著,井上的一條胳膊便落到了地上。

井上痛不欲生。滿是血汙的嘴裏不斷發著誰也聽不懂的“荷荷”之聲。

丁雲毅把玩著手裏的刀,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這一次,鬆本太郎的神色完全變了,再也不敢有任何隱瞞:“我們的人全在這裏了,島津大人一共成立了三十多支奇襲隊,人數不等。由大島平三郎擔任總大將……大島平三郎在哪裏?”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鬆本太郎賭咒發誓一般的說道:“我們隻負責自己的奇襲隊,這是上川湖先生特別交代的,為的就是怕有一支失敗,然後會牽扯到其他的奇襲隊……丁雲毅滿意的點了點頭:“鬆本太郎,想死還是想活那?”

“活,想活。”鬆本太郎盡管很想表現出自己的英雄氣概,但麵前血淋淋的一切卻讓他心神俱裂,不得不說出了這樣的話。

“放了他......”丁雲毅揮了揮手。等鬆本太郎被鬆開來後,丁雲毅淡淡地道:“想活,就跟在我的身邊,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這樣你不但能活下去,而且還能夠活得很好……哈依。”鬆本太郎大聲說道。

丁雲毅朝井上指了指,然後把手裏的刀交給了鬆本太郎:“第一件事,殺了他!”

鬆本太郎的手哆嗦起來,麵前的這人,畢竟是自己的同伴,他們甚至親如兄弟一般。可是現在他要麵臨的選擇非常簡單,要麼是井上死,要麼就是自己死……對不起了,井上......”鬆本太郎在心裏默默的說著,然後緩緩舉起了刀......他能看到井上的眼中露出了恐懼和難以置信,也許,井上一直到現在還無法相信,鬆本真的會對自己動刀的吧。

可是,那口刀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井上死了,死在了自己“兄弟”的手中......而對於鬆本太郎來說,當他這一刀落下的時候,他便再也回不了頭了……盟主,何必要留著這個倭賊?”海泥熊有些不解。

丁雲毅笑了笑:“你說,我們能夠占領多少地方?我們有多少精力來應付層出不窮的事情?很多時候,都要靠鬆本太郎這樣的人來協助我們......並不是說你占領了這個地方,便等同於征服了這個地方,真正能夠征服的,還需要靠鬆本太郎這樣的人……這就是所謂的“倭奸”。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鬆本太郎這樣的人越多越好,而這次也不過是丁雲毅的一次演練而已。他要仔細觀察,在自己的屠殺中,有多少倭賊的意誌是堅強的,有多少倭賊會因為自己的屠殺而喪失全部的鬥誌。

很顯然,現在鬆本太郎就已經失去了鬥誌。

小鎮上那些劫後餘生的倭人全部被叫了出來,當他們看到一地屍體,有人忍不住失聲痛哭,有人害怕得渾身發抖,而還有一些人,則眼中流露出了憤怒的目光......

丁雲毅在那裏仔細觀察著,他把一個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的倭人叫了出來,然後讓鬆本太郎問他:“你是不是很恨我們?”

“是!”那個倭人大聲叫了出來:“你們都是魔鬼!”

“是啊,你說的沒有錯,我是一個魔鬼......”丁雲毅並沒有被激怒,反而似乎很欣賞這個稱呼:“在你們的眼中,我就是魔鬼。不但是你們的魔鬼,而且還是整個日本的魔鬼。你想殺了我嗎?你沒有機會了。鬆本,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哈依!”鬆本太郎大聲應著,然後拔出刀來,一腳踹翻了這個倭人,讓他跪在地上,接著,凶狠的一刀便砍落了自己同胞的頭顱。

當一個人鐵心充當倭奸之後,他的下手會比任何人都要瘋狂……你,出來。”丁雲毅朝另一個年輕的倭人招了招手,當這年輕倭人膽戰心驚的走到麵前時候,丁雲毅淡淡地問道:“你呢?你恨我們嗎?”

年輕的倭人連連搖頭,他害怕,真的害怕,害怕厄運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丁雲毅滿意的笑了,他點了一下鬆本太郎:“那麼,你現在就是他的部下了。你忠心的為我辦事,就會得到最好的獎賞。”

殺,未必能把所有的人殺怕,但殺,卻能讓很多的人低頭。

比如這個年輕的倭人,比如鬆本太郎,比如未來那些越來越多的倭奸們。

這對於丁雲毅來說,將是一股新的力量,用來布局整個日本的力量。

“你們都記得了,我的名字叫丁雲毅。”丁雲毅的聲音非常平和:“我知道你們中的許多人恨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我,可是我不怕,為什麼?因為我的刀比你們的刀快,我的心比你們的心狠。從現在開始,我失去了一名部下,就會用十個倭人的命來彌補。”

這話聽到鬆本太郎的耳朵裏,讓他打了一個哆嗦。

“我說到做到,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記得我的名字。”丁雲毅微笑著轉向了鬆本太郎:“還有你,當你認為可以向我報仇的時候,也一樣可以來找我。丁雲毅的大好頭顱就在這裏,不會擔心有一天會被誰取走。”

鬆本太郎大驚失色:“不,我是絕對不會那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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