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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李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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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西方蜘蛛】強明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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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8 11:27: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章 少校團的首戰

“少校,前麵道路非常難行,我擔心會有埋伏。”

“是的,我也發現了。”史偉德少校點了點頭:“總鎮先生曾經說過,那些日本猴子是非常狡猾的,我們必須隨時隨地提高警惕。”

史偉德對這次行動不敢有絲毫大意,這是少校團成立以來的第一次軍事行動,一旦出現任何失敗,都是無法接受的。

同時,這更是一個軍官榮譽的體現......

讓人拿來了行軍圖,史偉德少校仔細的看著,然後對曼蘇拉說道:“為了避免遭到伏擊,我想把少校團一分為二,我帶著二百人由正麵行進,而你帶著剩下的士兵們,從側翼繞過去,一旦我們遭到襲擊,那麼,你將盡可能快的對我們進行增援……人數太少了一些。”曼蘇拉正色道:“少校,我建議您再多帶一些士兵。”

“不。”史偉德擺了擺手:“少尉......啊,我總是忘記你已經被我提升為上尉了......上尉先生,你必須要知道,如果人數多了,那麼那些日本猴子是不敢出現的,我總是覺得他們就跟在我們的附近,就像那討厭的幽靈一般,我們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史偉德對自己的預判非常相信。

這裏是在日本人的土地上作戰,少校團對這裏的一切都不熟悉,人生地疏。很容易給那些日本猴子以可趁之機。

而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以自己為誘餌。把那些該死的日本猴子騙出來,然後再予以他們狠狠一擊。

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史偉德少校的判斷並沒有錯,的確是有一支“幽靈”始終在跟隨著他們,尋找著殲滅少校團的機會,而指揮著這個“幽靈”的,正是島津光久奇襲隊的總大將:

大島平三郎!

大島平三郎一直都沒有找到最合適的機會。這支一千多人的隊伍,陣容整齊。前後呼應有序,防範森嚴,絲毫不露破綻。大島平三郎親自指揮的奇襲隊,跟了他們一路。也失望了整整一路......

每耽誤一天,敵人便離鶴丸城更近一步。不想再繼續等待下去的大島平三郎,已經決定冒險一搏,他把目標放在了必經之路:黑濃津!

能不能夠成功,大島平三郎沒有任何把握……總大將,敵人分兵了!”正在大島平三郎憂心忡忡的時候,他最信任的部下渡邊金雄給他帶來了一個讓人欣喜若狂的消息。

大島平三郎一下站了起來:“真的分兵了嗎?”

“是的,真的分兵了。”渡邊金雄很肯定的點了點頭:“一支兩百人的敵人,正在向黑濃津而來,而另一支主力。則去了西麵方向。”

“好!”大島平三郎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武士刀:“就是現在,殲滅這支部隊,一點一點的消耗他們的力量。在黑濃津幹掉兩百人,然後立刻尾隨上那支大股部隊,再找機會和他們決戰!”

大島平三郎這一刻的內心是興奮的,他仿佛已經看到天照大神把一個最好的機會放到了他的麵前……黑濃津。

史偉德知道在這裏,一定有敵人在等待著自己,他對自己的判斷堅信無疑。

兩百人的部隊的確少了一些,但如果能夠運用得當的話。還是一樣能夠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和他走在一起的人叫孟九,他是少校團裏表現最出色的一個中國人,而史偉德也按照自己的方式授予了孟九少尉軍銜。

平心而論的話,孟九到現在還沒有適應“少尉”這個官銜,這些個紅夷當真奇怪,就連官名也都那麼莫名其妙的。

我大明的“把總、守備”這些名字聽起來有多響亮?

可惜的是,誰讓現在在少校團?

孟九盡管心裏犯著嘀咕,但對他的職責還是沒有任何怠慢。他很清楚這次行軍的目的,就是要利用這二百人,來把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給引出來。

當進入黑濃津後,所有人的戒備一下便升到了頂點......

行進的速度愈發的緩慢,也愈發的謹慎起來……轟——轟——”

隨著這兩聲火槍的轟鳴,該來的還是來了……隱蔽!隱蔽!”

在史偉德和孟九這些軍官的大聲呼喚中,訓練有素的少校團的士兵們迅速的找到了自己的藏身點,並在第一時間展開了反擊。

這是史偉德少校團登陸倭島之後的第一戰,也是他們首次遇到敵人的火槍部隊。

從火槍的轟鳴中,史偉德很快便判斷出敵人使用的火槍已經很落後了,而且他們的火槍數量明顯不多。

史偉德放心了,自己雖然人少,但以配備的精良火器來看,能夠堅持到曼蘇拉上尉的援軍抵達……防禦,防禦!”史偉德冷靜的下達著自己的命令:“不要讓那些該死的日本猴子靠近,曼蘇拉上尉很快就會給他們的屁股狠狠的來上一腳!”

少校團的士兵發出了會心的微笑,他們不慌不忙的組建起臨時防線,然後不慌不忙的等待著敵人的出現......

又是一陣散漫的槍聲過後,偷襲者終於露出了他們的真麵目......

大量身材矮小的倭賊,開始從藏身處出現,然後小心翼翼的向這裏接近。

“火槍手——第一隊準備——”

在孟九拉長了聲音的呼喚中。史偉德少校團的火槍手們出現了。這些穿著夾克,腳蹬皮鞋。戴著寬沿軟帽的士兵們,半蹲在地上。舉起了手裏的火槍。

孟九冷冷的看著對麵,冷冷的等待著他們更接近一些......很快,這些該死的日本猴子就會嚐到少校團的厲害的......

倭賊們並沒有嗅到危險的味道,他們嘴裏發出誰也聽不懂的喊聲,揮動著手裏的武士刀,瘋狂的朝這裏衝了過來。而他們不多的火槍兵。則被安放在了最後。

“準備——”“準備——”

少校團裏的軍官們都和孟九一樣,神色冷靜而肅穆。一聲聲拉長了聲音的“準備——”聲,從他們的嘴裏不斷發出。

“放!”

終於,這個字從軍官們的嘴裏迸了出來。

火槍發出了轟鳴......

硝煙彌漫之中。無數的倭賊瞬間倒下。而這還僅僅是開始而已。

“火槍兵,第二隊!”

在這聲命令中,第二隊火槍兵替代了他們同伴的位置。幾乎沒有任何喘息調整的時間,第二輪的火槍開始轟鳴。

倭賊們不斷的倒下,盡管他們非常想衝到敵人的麵前,但顯然這將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任務......

二百名少校團的士兵,他們表現出來的,是訓練有素,是臨危不亂,盡管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是第一次上戰場。但之前史偉德少校對他們嚴格到近乎殘酷的訓練終究在這裏派上了很大很大的用場了!

一聲聲的槍聲在那響起,一個個的倭賊應聲而倒。

原本信心滿滿,蜂擁而上的倭賊,在持續的傷亡之後,狼狽的逃了回去,隻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史偉德少校團的士兵並沒有追擊,而是開始井然有序的檢查傷亡,檢查火藥。

這就是史偉德這些紅夷軍官們對士兵們的要求,在敵我情況不明的情況下。嚴禁貿然追擊。許多時候,進攻是最後的防禦,防禦也是最好的進攻……總大將,敵人的火器非常凶猛!”渡邊金雄惱怒的退了回來,才剛才的進攻中,連他也差點受傷:“我們損失了三十八個人……我們有七百個人,三十八個人的損失我們能夠承擔得起!”大島平三郎眼睛通紅,他完全就不在乎什麼傷亡:“他們隻有那麼點人,隻有那麼幾枝火槍,我們戰鬥到底的決心呢?難道那些火槍能夠阻擋我們必勝的信心嗎?”

渡邊金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薩摩藩一樣也有火槍,甚至在總大將親自指揮的隊伍裏,同樣也有幾十枝火槍,但渡邊金雄卻不得不承認,根本無法和對方相比。

對方非但火器凶猛,而且他們使用火器時候的冷靜、戰術,都是渡邊金雄從來也都沒有看到過的。

“再次進攻!”大島平三郎陰沉著臉:“用人命去突破他們,一次失敗,再進攻一次。相信我,在我們的勇猛之下,敵人很快就會崩潰的!”

可惜,大島平三郎並沒有得到他所想要的。

奇襲隊一連發動了三次進攻,每次都在少校團的火器打擊之下損失慘重。有一次他們終於衝了上去,但那些使用著火槍的敵人,居然能把刀給安裝到了槍口上來使用。

這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在渡邊金雄的想像中,隻要衝到了火槍手的麵前,他們手裏的武器就會成為燒火棍,但現在發生的一切卻根本讓人無法想像......那些火槍手們非但沒有崩潰,反而利用這種安裝著刀的火槍,和衝上來的敵人搏殺,並且成功的將所有的日本人都趕了回去,穩固住了他們的陣地。

在渡邊金雄沮喪的時候,史偉德同樣也在那耐心的等待著。

敵人已經出現了,而他堅信曼蘇拉指揮的主力也已經開始接近這裏,並且很快就會發起進攻。

到了那個時候,這些日本猴子就會得到應有的教訓了......

敵人新的進攻開始了,這次與前幾次似乎有著很大的不同,那些日本猴子幾乎投入進了全部的力量。

火槍此起彼伏的響著,不斷擊殺著每一個衝上來的敵人。

隻是,火槍發射的速度是緩慢的,在潮水一般進攻的敵人麵前,火槍的裝填逐漸的無法跟上了。

“上刺刀——”

史偉德在今天第二次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刺刀安裝在了槍口上,當前排的士兵完成了最後一輪的射擊,那些可惡的日本猴子已經衝了上來。

少校團的士兵並沒有慌張,他們已經有了第一次肉搏戰的經驗。他們組成了一個個小的防禦圈,在長槍兵的協助下,不斷殺傷著每一個衝上來的敵人......

火槍兵、長槍兵,這組成了史偉德少校團的全部,也同樣組成了一道鋼鐵防線,相對於那些散兵遊勇般的日本人,這些士兵表現出來的戰鬥素質讓人驚歎。

就在雙方絞殺在一起的時候,一陣陣的鼓樂聲傳了過來......

奮戰中的少校團士兵們爆發出了歡呼,就連史偉德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曼蘇拉上尉和他指揮的援軍終於到了!

在黑濃津的側翼,出現了大量外套夾克,腳蹬皮鞋,戴著寬沿軟帽,手持火槍的士兵。

現在,該反擊了!

給那些可惡的日本猴子一點厲害看看吧!

漫山遍野的火槍兵、長槍兵,向著大島平三郎指揮的奇襲隊衝了上去,立刻,戰場呈現出了一邊倒的狀況。

那些火槍兵先用手中的火槍射殺著敵人,接著,同樣安裝上了刺刀,凶猛的撲向了那些日本猴子。

大島平三郎目瞪口呆,眼看著自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好不容易才衝了上去,但局勢卻瞬間便被扭轉了。

戰場上的奇襲隊亂成一團,紛紛逃避,已經根本沒有任何秩序可言了。

一隻胳膊受傷,正在那流著血的渡邊金雄跑了回來,在他那驚慌失措的臉上,大島平三郎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奇襲隊遭到了最慘重的失敗,大約兩百多人陣亡,一百多人俘虜,其餘全部潰散。隻不過,奇襲隊的總大將大島平三郎卻逃跑了。

這不得不說讓人覺得有些遺憾,留著這個人總不是那麼的甘心。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他們將來還會見麵的。

理論上說,奇襲隊的戰略並沒有錯誤,但他們卻完全不知道火器的發展趨勢,以及火器在戰場上所表現出來的巨大威力。

所以,他們的的失敗便也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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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安部城

兩路軍推進的速度幾乎是齊頭並進的。

丁雲毅的速度明顯要快上許多。

依靠著以鬆本太郎為首的倭奸帶路,這讓丁雲毅率領的右路軍的前進速度增快了許多。

而一路上那些奇襲隊的騷擾,從來也都沒有停止過,一次次的殺退,但走不了多少路,新的奇襲隊便又會很快出現。

海盜們自己都不記得殺退了多少敵人,殺死了多少敵人......

實事求是的說,奇襲隊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有一段時間,這些海盜們甚至被奇襲隊折騰得精疲力竭。

必須要想辦法扭轉這一局麵了......

當到達安部城外的時候,丁雲毅下達了休息的命令。

手下的弟兄們已經非常疲勞了,安部城是達到鶴丸城的最後一道最堅固的防線,隻有打下了這裏,才能打開通往鶴丸城的大門。

這一路上除了奇襲隊外,並沒有遭到強有力部隊的抵抗,丁雲毅非常清楚,島津光久把決戰的地點選擇在了鶴丸城。

讓人頭疼的是,就算能夠打下了安部城,但弟兄們到達鶴丸城的時候還能夠剩下多少體力?

“防禦著這裏的是誰?”丁雲毅把鬆本太郎叫到了自己身邊。

“在安部城裏的是樺山家的。”鬆本太郎小心翼翼地說道。

“樺山家的?”丁雲毅皺了一下眉頭。

“是。是的。”鬆本太郎急忙說道:“他們的第一代家督是樺山久高。他是島津家的家臣。稱大野權左衛門尉。官位治部大輔、美濃守。他是樺山忠助的次子,樺山善久之孫。不僅武藝高強。在和歌和蹴鞠方麵造詣也頗深。樺山氏本為島津氏的一族,久高為第十三代當主。早年久高以婿養子身份島津氏的重臣大野忠宗的女兒結婚。但後來忠宗失勢後離婚,回到原來的樺山氏。樺山久高的兄長規久早逝,其子又早夭,因此最後繼任了樺山家家督的位置。島津忠恒繼任島津氏家督後,樺山久高被任命為家老,深受島津重用。並隨同島津義弘參加了萬曆朝鮮戰爭,曾擊敗朝鮮的李舜臣軍隊,次後,島津忠恒稟承德川家康的旨意。派遣樺山久高為總大將、平田增宗為副大將,率三千人進攻琉球,虜琉球王尚寧等一百餘人而還……哦,就是那個侵犯我大明屬地琉球的樺山久高啊。”丁雲毅冷笑了聲說道。

鬆本太郎點了點頭:“但進攻琉球之後,樺山久高向島津忠恒請求加增領地,但遭到了無視。此後被迫將家督之位讓給了兒子久守,晚年失意而死......現在在安部城的,正是他的兒子樺山久守。”

丁雲毅想了一下:“這個什麼樺山久守的性格如何?”

鬆本太郎似乎對樺山家的事情非常了解:“他的性格完全不像他的父親,樺山久守非常的懦弱,膽小。喜歡女人,不太過問家事……說到這,忽然想到了什麼:“大人,難道您的意思是……不錯,我想看看有沒有讓他投降,主動獻出安部城的可能。”丁雲毅笑了一下說道。

沒有想到,鬆本太郎幾乎是不暇思索地道:“大人,請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我吧。”

“你?”丁雲毅有些疑惑。

“是的。”鬆本太郎很是有些自豪:“我曾經擔任過久守的劍道老師,當年他對我非常依戀。在久高傳家督位置的時候,也曾經諮詢過我的意見……丁雲毅大喜過望,沒有想到這個倭奸居然和樺山家的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裏麵。

“那就由你去一次安部城。”丁雲毅沉吟著道:“你去告訴樺山久守,隻要他能夠獻出安部城,讓我的大軍經過,我就保證不傷害他的性命,他還可以一樣當這裏的家督。同時,隻要我征服了鶴丸城,那麼,我還可以把他的領土擴大一倍!”

鬆本太郎的眼中流露出了羨慕。

丁雲毅一下便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笑道:“鬆本,好好給我辦事,那麼大的薩摩藩,難道還沒有給你的地盤嗎?”

鬆本太郎臉上頓時寫滿了狂喜。

這也就意味著,大人已經答應了自己,隻要能夠打敗了島津光久,那麼自己也可以有自己的地盤了,這是無數武士夢寐以求的啊!

“大人,請放心吧,我一定說服久守開城投降!”

鬆本太郎沒有任何的遲疑,很快便來到了安部城下。

這個時候,隨著大股海盜的到來,安部城早已草木皆兵,城門緊閉。當鬆本太郎來到城下,看到城樓上的火槍對準了自己,忽然叫道:“那個是山下君嗎?”

被稱為“山下君”的,朝城下看去,忽然驚喜地道:“是鬆本君嗎?”

“是的,是我,趕快把我接到城裏去。”

一個吊籃放了下來,鬆本太郎坐了進去,然後城上的人用力把他拉了上去。

一見到山下,鬆本太郎來不及寒暄,便急匆匆地道:“快,快帶我去見家督大人,我有要緊的事情和家督大人說。”

鬆本太郎的忽然出現,讓樺山久守又驚又喜。他很早以前便很依賴這位教導過自己劍道的老師。

敵人正在進軍安部城,這讓樺山久守害怕擔憂,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有辦法守住這裏。而老師的忽然到來,也等於讓他有了主心骨。

“家督大人,我是特意來和您訣別的。”一坐下來,鬆本太郎便如此說道。

樺山久守和山下優文同時怔在了那裏。過了會,樺山久守才小心翼翼地道:“老師為何要說這樣的話呢?”

鬆本太郎目光中露出了深深的憂慮:“在來的時候。我聽說了明朝的軍隊已經進入到了薩摩藩,並且正在向著這裏進軍。我還聽說明朝軍隊的大炮。炮口粗得好像生長了幾百年的大樹,明朝軍隊的士兵,多得可以塞滿整個鶴丸城。我更加聽說過,指揮著這些明朝軍隊的將領,是那個叫丁雲毅的人。他的刀可以殺上三天三夜也不知道疲憊,天下還沒有哪種武器可以刺穿他的身體。難道家督大人認為自己可以抵擋住他們嗎?”

這正是樺山久守最擔心的事情,眼下從老師的嘴裏說了出來,他差點便失聲哭出。

山下優文膽子要大上許多,聽了鬆本太郎的話。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鬆本君,那麼現在應該怎麼辦?安部城裏有一千名士兵,還可以臨時組織起兩千人,依托著安部城的堅固,我想我們應該能夠堅持上很長的一段時間吧……堅持?”鬆本太郎連連搖頭:“我想你也許沒有聽說過丁雲毅這個人,對於和他合作的人,他都會好好對待,可如何你想著頑抗,那麼一旦他打進城裏,就連一個活口也都不會留下的……撲通”一聲。鬆本太郎和山下優文轉頭望去,原來是樺山久守已經被嚇得暈到了地上。

兩人急忙把他扶了起來把他救醒,樺山久守長長歎息一聲,接著眼淚居然流了出來:“老師,請你救救去吧,我不要什麼安部城了,隻要我和我的家人能夠活下去……鬆本太郎等的就是這句話,正想接口應承,卻不妨山下優文大聲說道:“家督大人。何必如此驚慌?我一定拚死幫您守住安部城,不讓我們的敵人前進一步。更何況,島津大人是不會坐視我們不管的,隻要堅持上一段時候,島津大人一定會派遣援軍到來……島津大人?”鬆本太郎冷笑了一聲:“鶴丸城自身難保,他還怎麼來救這裏?山下君,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家督大人說的很對,現在保住這裏的唯一辦法,就是打開城門投降,難道你不為了家督大人的生命考慮嗎?”

“不,我們絕不能就這麼放棄安部城!”山下優文的聲音一下提高了:“我不相信那些明朝人!”

樺山久守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鬆本太郎冷冷的朝山下優文看了一眼:“我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不應該把家督大人的性命看得那麼輕。我想,現在我可以和你們說實話了,我已經是丁雲毅的人了……你!”山下優文一下站了起來。

“山下君,請冷靜的聽我把話說完。”鬆本太郎倒並不是如何驚慌:“我是為了家督大人考慮,才主動向總鎮大人要求來到這裏的。總鎮大人答應,隻要能夠兵不血刃的得到這裏,他非但不會傷害家督大人,而且還會在擊敗島津之後,讓家督大人的領土擴大一倍……真的?”樺山久守一下變得興奮起來。

鬆本太郎微微笑道:“我曾經有幸當過您的老師,我對待您就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我又怎麼會欺騙自己的孩子呢?”

樺山久守連連點頭。

“家督大人,不可以啊!”山下優文大聲叫著,跪倒在了地上:“這是您的父親留給您的,現在怎麼可以獻給我們的敵人?請不要相信那些明朝人的話,我堅信如果您真的把安部城獻給他們,那麼最後您也一定會死在他們的手裏,您也一定會因為……住口!”樺山久守不開心的打斷了他的話:“我的老師親自來找我,難道他還會欺騙我嗎?我決定了,為了安部城所有人的安全,我將獻出這裏。”

說著,也不看山下優文,轉而對鬆本太郎說道:“老師,請您回去轉告丁大人,我今天就把這裏獻給他,但請他千萬不要不兌現自己的承諾。”

“我保證!”鬆本太郎微笑著道。

山下優文怔怔地看著這一切,他無論如何也都不敢相信,家督大人竟然不做任何抵抗,便把這裏獻給了自己的敵人……大隊大隊的海盜們進入了安部城,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原本設想中的惡戰居然沒有到來,他們居然會用這樣一種輕鬆的方式進入到了這裏。

不光是這些海盜,就連丁雲毅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甚至覺得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但當他看到樺山久守之後,才知道自己實在有些多慮了。

樺山久守說不出的諂媚,一迭聲的告訴丁雲毅,自己不過是個外邦小民,早就想要報效中國天朝上邦,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現在總鎮大人既然率領大軍到了,自己便也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了......

丁雲毅笑了笑。任何一個國家都是一樣的,壞就壞在了這些人的身上。

“我心慕中華文化久矣。”在為丁雲毅設立的宴會上,樺山久守好像生怕丁雲毅不相信他的忠心似的說道:“漢唐以後,中華文化,儒釋道思想以及文字、繪畫、建築、雕刻等等,傳入了我日本,譬如程朱理學與陸王心學在日本的傳播,形成了日本的朱子學、陽明學。唐鑒真東渡,中國的佛教文化以及雕塑等等也都同時傳到日本,大量日本遣唐使如吉備真備、高僧空海、阿倍仲麻呂等到中國研習中國的文化,如此,使日本的文字、建築深受中國文化的影響。今日大人率大軍前來,真正使得日本受益匪淺。”

丁雲毅聽了直覺得好像,這些倭奸心裏想的,當真讓人難以理解。

樺山久守阿諛奉承了會,拍了拍手,一會,幾個歌舞伎上來獻舞。

丁雲毅也看不懂這些日本人的歌舞,樺山久守卻在那裏不斷在邊上向他介紹著這些東西,什麼歌是代表音樂;舞是表示舞蹈;伎是表演的技巧的意思。什麼阿國創建了歌舞伎後,在京都、大阪一帶的“遊女”受其影響組織了許多“遊女歌舞伎”等等......

丁雲毅聽這倒是大有興趣,正當他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一個歌舞伎悄悄的接近到了麵前,忽然拔出一把尖刀,對著麵前的丁雲毅猛的一刀刺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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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殺人的好天氣

歌舞伎一刀就向丁雲毅刺了過去。

其實,對歌舞絲毫沒有興趣的丁雲毅,卻對歌舞伎產生了興趣。尤其是當他發現其中的一個歌舞伎神色慌張,跳舞的步伐就連自己這個外行也能看出來總跟不上別人的節拍後,很快便產生了濃厚的好奇。

而當樺山久守開始介紹起歌舞伎時,丁雲毅更是敏銳的察覺這個奇怪的歌舞伎正在悄悄的離自己越來越近......

出現這種情況無非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她是自己的崇拜者,尋找一切機會也要接近自己問自己要個簽名......但這,顯然在這裏是不可能存在的......

另一種原因,那就非常簡單的,她對自己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企圖......

當歌舞伎掏出短刀,看準目標,一刀刺出後,這個歌舞伎自己看起來一氣呵成的動作,在丁雲毅的眼中卻好像在那放慢動作一樣。

丁雲毅,一把就抓住了歌舞伎的手腕,奪下了她手裏的短刀,然後將她一把推出。

歌舞伎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下一步的動作,段三兒和王威已經一左一右衝了上來,製服了這個歌舞伎。

樺山久守大驚失色,他根本就不知道居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家督大人,你,你......”鬆本太郎也慌了。如果丁大人在這裏出現任何意外,那麼這個責任誰也承擔不了。

丁雲毅喝了一口茶。卻好像沒事人一般,他點了點那個還在掙紮的歌舞伎:“擦去她臉上的份,讓樺山家督看看認得不。”

歌舞伎還想掙紮,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幾個字的王威一拳上去,便讓她老實了下來......

當臉上的份被擦去了,樺山久守失口驚叫:“由理子!”

急忙把臉轉向了丁雲毅:“總鎮大人,她是家臣山下優文的女兒山下由理子……家督大人。不好了,山下優文率領一百多人叛變了!”

樺山久守麵上一片慘白。

丁雲毅淡淡地道:“王威,除了山下優文。暴亂者一個不留......啊,那個山下優文,打斷了他的雙腿帶來見我……說著。淡淡的看了樺山久守一眼:“樺山家督,還有歌舞表演嗎?”

“啊......有,有……裏麵的歌舞聲重新響了起來,外麵的刀槍碰撞聲和喊殺聲也同時傳了進來......

丁雲毅若無其事的品著茶,若無其事的看著歌舞表演,好像外麵發生的任何事情,都和他一點關係也都沒有一般......

樺山久守卻是心神不定,一會便朝外麵看上一眼。他怕,實在是怕,好好的。山下優文怎麼就叛變了呢?

鬆本太郎也一樣擔心,他幾次小心翼翼的建議丁雲毅暫時離開,丁雲毅卻微微笑道:“好戲才剛剛開始,何必那麼早急著離開呢?”

大約半個多時辰的樣子,外麵的動靜一下消失了。接著。一個渾身是血,雙腿都被打折的人,被王威大步拖了進來。

那些歌舞伎看到這血淋淋的場麵,都發出了一聲驚呼……總鎮,叛亂者一個沒有留下,叛亂首領山下優文在此!”王威大聲說道。

“你越來越像一個大將軍了。”丁雲毅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指了下地上那個渾身是血的人:“樺山家督,這人可是你的家臣那?”

“是,是。”樺山久守膽戰心驚的站了起來:“他正是我的家臣山下優文。”

丁雲毅托著下巴看了會:“山下優文,我和你之間有何冤仇,以至讓你居然不惜派自己的女兒來殺我?”

“父親!”此時,山下由理子發出了一聲悲哀的呼聲,她想要衝上去抱住父親,同生共死,可被捆綁住她根本就無法做到這一點。

山下優文悲哀的朝自己女兒看了眼,隨即虛弱地道:“不這樣,我怎麼能夠殺得了你?”

王威聞言大怒,一腳踩在了他的斷腿上,一聲慘叫,又從山下優文的嘴裏發出。

丁雲毅揮了揮手。製止了王威的進一步動作,山下優文喘息了會,慘笑道:“你侵略日本,侵犯樺山家的安部城,我就算拚著全家的性命,也一定要殺死你......可惜,可惜,老家督何等武勇,生個兒子卻偏偏的那麼不爭氣,可惜啊!”

丁雲毅笑了笑:“帶下去,好好審問......啊,對了,這裏還有一個刺客。段三,你年紀也老大不小的了,一個人每天晚上怎麼過?我看這個倭島女子還有幾分姿色,就賞給你了吧。”

“我不要!”段三兒大不樂意:“我要一個倭島女子做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丁雲毅笑道:“你想,鄭芝龍的妻子尚是倭島女子,你若也弄個倭島女子,豈不和鄭芝龍就平起平坐了嗎?”

段三兒一想,這話似乎是這個道理......

山下優文眼看自己女兒要受苦了,不禁破口大罵起來。他央求自己女兒化妝成歌舞伎,尋找機會刺殺丁雲毅的時候,本來就沒有打算女兒會活著回來。但死,和遭受侮辱卻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

可是,現在人為刀俎,他為魚肉,又能有什麼法子?

“鬆本。”丁雲毅忽然說道:“本鎮才進安部城,就遇到了刺殺,看來這安部城裏不太平得很,樺山家督的家臣尚且謀反,我很為樺山家督擔心那......鬆本,你仔細看好家督。一步也都不許離開……是!”

丁雲毅交代完,冷笑著站了起來,朝呆若木雞的樺山久守看了眼,緩步離開了這裏......

這一夜,丁雲毅一晚上都沒有睡好。隔壁屋子不斷傳來了女人的慘叫聲。依偎在丁雲毅身旁的方鳳凰聽了直滲人,縮到了丁雲毅的懷裏:“段三在做什麼呢?”

丁雲毅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啊......我今天把一個刺殺我的倭島女刺客送給了他,我還真不知道辦那事能有這樣聲音出來的……慘叫聲到了後半夜才停止。一晚上沒怎麼睡好的丁雲毅一大早便起來,出門見段三兒正神清氣爽的在那和衛士說著話,丁雲毅臉一板:“段三。你他娘的昨晚怎麼回事?存心折騰老子是不?”

“昨天......”段三兒怔了下,隨即恍然大悟:“啊,昨天那個倭島娘們不肯聽話。我就下了她雙手雙腳的關節……你......你他娘的......”丁雲毅哭笑不得。人才,人才,這些都是自己麾下的人才啊:“給她接上沒有?這下久了可就真殘廢了。”

“接上了,現在被我綁在那呢。”段三兒大咧咧地道:“殘廢就殘廢唄。大人,倭島那麼多的女人,還怕找不到新的嗎?”

丁雲毅倒有些蒙了,段三兒這心思動的可比自己快多了……總鎮!”這時候王威走了進來:“按照您的吩咐,山下優文完全依照您的意思交代完了......這是他的口供......好家夥,我可折騰了他一晚上,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他實在堅持不住了這才招供出來的……丁雲毅接過口供看了下,冷冷一笑:“有這份口供就好辦多了。把樺山久守、鬆本太郎都給我叫到這裏來。”

方鳳凰給他搬出了一張椅子,丁雲毅往上一坐,太陽光懶懶的照到了他的身上,丁雲毅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今天是個好天氣。殺人的好天氣啊……樺山久守出現的時候,麵孔蒼白,怕是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提心吊膽的沒有睡好。

丁雲毅麵沉如誰:“樺山家督,你做得好事啊!”

樺山久守硬著頭皮強笑道:“總......總鎮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丁雲毅努了努嘴,山下優文的口供被送到了麵前。丁雲毅冷冷地道:“這些人的名字你都認得嗎?”

“認得,認得。”樺山久守急忙道:“都是我的家臣。”

“家臣,家臣......”丁雲毅笑了笑,忽然猛然一拍椅子把手:“你個混帳東西,你所有的家臣都參加了山下優文的謀反,難道你身為家督,一點也不知道嗎?”

這斷然一聲厲喝,樺山久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總鎮大人,總鎮大人,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我既然已經迎接大人進來,就絕對不敢謀反那!”

說著,轉向鬆本太郎,語氣近乎哀求:“老師,你救救我,救救我!”

鬆本太郎歎了口氣:“總鎮大人,我看家督怕是的確不知道吧……有道理,有道理。”丁雲毅居然非常認真地道:“我說樺山家督那麼正直的人,怎麼可能參與謀反呢?”

樺山久守這才悄悄的鬆了口氣,這時丁雲毅又緩緩地道:“隻是這些家臣膽子實在太大了,居然在不通知家督的情況下參與謀反,我很為家督的安全擔心那。我們終究是要離開安部城的,到了那個時候,誰來照顧家督的安全呢?”

樺山久守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丁雲毅微微笑道:“所以,我必須要對家督負責......殺了,這些參與謀反的家臣,一個不留,全部殺了……樺山久守渾身一個哆嗦,幾乎癱倒在地。

殺了?那麼多忠心耿耿跟隨了自己那麼多年的家臣,難道真的會全部參加了謀反》難道真的全部都要死在丁雲毅的手上了嗎?

“鬆本啊。”丁雲毅淡淡地道:“你對這裏比較熟悉,帶著我的人,去把這件事情辦了。名單上的人隻要漏網了一個,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哈依!”

“來人,給樺山家督搬張椅子來。”丁雲毅淡淡笑著說道。

他要除掉樺山久守身邊所有能夠給予他幫助的家臣,然後將他軟禁在他的居所中。以樺山久守的性格來說,沒有了那些家臣的幫助,他是無論如何也都不敢有非分之想的。

安部城,就和未來的鶴丸城一樣,都必須牢牢的控製在自己的手裏......傀儡,是達到這一目的的最好辦法。

樺山久守是一個,島津久雄也是一個,將來還會有越來越多的傀儡,加入到這一隊伍的行列中......

今天是個好天氣,殺人的好天氣。

外麵似乎傳來了叫喊聲和慘呼聲,樺山久守的身子不斷的在那哆嗦著。現在,丁雲毅把屠刀伸向了自己的家臣,什麼時候會伸到自己的脖子上?

也許,自己應該聽山下優文的話拚死一戰的,可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晚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在流逝著,丁雲毅甚至還請樺山久守吃了中飯,隻是看樺山久守的樣子,他是無論如何也都吃不下去的了。

到了下午,王威、海泥熊、一棵樹和鬆本太郎終於回來了:“總鎮,名單上所有參與叛亂者全部格殺,一共三百三十人,遭到輕微抵抗,我方海盜同盟死十九人,傷二十一人。虎賁衛陣亡三人……你看,你看,那些叛亂者是何等的凶殘。”丁雲毅歎息一聲:“我的那些部下啊,為了替你平定那些叛亂,死了那麼多人,聞者傷心。樺山家督,我認為你的那些衛士也是同樣不可信的。我的部下武裝精良,忠心耿耿,我看就從中挑選一批替換掉你的那些衛士吧。”

“啊,是,是。”樺山久守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棵樹!”

“在!”

丁雲毅朝一棵樹笑了下:

“從現在開始,你就負責樺山家督的安全。”

“啊。”一棵樹好像不太相信會把這個任務派到自己身上。

丁雲毅神色一正:“等到鶴丸城打下來,我會讓鬆本來協助你的,記得,外麵亂得很,不要讓樺山家督隨便出去走動,免得遭到傷害。”

“是!”一棵樹大聲應了下來。

丁雲毅舒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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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8 11:28: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個白癡的誕生

安部城失陷的消息是在很久之後才傳到鶴丸城的。

計劃已經被完全打亂了。

在之前的部署裏,安部城能夠抵擋很長時間,為鶴丸城的全麵布防盡可能的爭取到充足的時間。

但怎麼也都沒有想到,明軍竟然兵不血刃的奪取了安部城。

現在,形勢對鶴丸城越來越不利了......

被島津光久寄予厚望的宮本武藏,對什麼戰場上的局勢根本就不聞不問,他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劍道而已。

按照上川湖的建議,參與鶴丸城決戰的那些將領的家人已經全部被“請”到了島津家中,由島津家代為照顧。

其實這再明顯不過了,這就是人質而已......

奇襲隊敗陣的消息也是一個接著一個傳來,就連他們的總大將大島平三郎也都遭到了慘敗,這讓島津光久更加增添了幾分擔心。

不過,還是有好消息傳來。在得知了明朝軍隊“侵略”【日】本的消息後,各地的【日】本武士、浪人陸續自發的向鶴丸城開始集結。

在他們看來,這將是他們一戰成名,為自己爭取莫大光榮的機會。

自從關原合戰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那麼大規模的合戰了,這能夠讓自己的名字,流傳在【日】本的青史上......

尤其是活躍在薩摩藩的各個【日】本劍道流派,也都蜂擁而至,而當宮本武藏也在鶴丸城的消息傳開之後。更加引起了一陣瘋狂。

奧山念流、念首座流、中條流、富田流、當田流、戶田流、神道流、霞神道流......一個一個劍道流派紛紛出現,讓鶴丸城幾乎變成了一個劍道大會的舉辦地。

無數劍道“高手”的出現,也讓島津光久增添了一些勝利的信心......

當鹿島新當流的佐藤信一雄也出現的時候,和鹿島新當流早就熟悉的島津光久急忙問起了家主佐藤工兵衛在哪裏的時候,佐藤信一雄微笑著告訴島津光久:“兄長已經去堵截敵人了。”

“什麼?”島津光久一怔:“他帶了多少人去?”

“隻有家兄一人。”

島津光久大吃一驚:“工兵衛一個人去堵截敵人了嗎?他......他隻有一個人,怎麼能夠堵截住那麼多的敵人?”

“島津大人何必驚慌?”佐藤信一雄微微笑著,言語中充滿了必勝的信心:“一個人的氣勢足以壓製住千百萬的敵人。一個人的信心所產生的力量將會是巨大的。家兄的劍道,已經練成了人刀合一,刀幻九影。雖然沒有宮本大人的‘空’字刀的境界,但卻已經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了,大人不必擔心......而且。在通往鶴丸城的路上,有一條崎嶇的小路,隻能容兩三個人並肩通過,雖然不適合埋伏作戰,但對於劍道高手來說,卻是一個最理想的地點。請島津大人放心,家兄一個人在那阻擋住敵人一天一夜是沒有問題的。”

島津光久長長出了口氣,天下還有這樣的奇人那!

他滿懷感激地道:“工兵衛如何能在那裏,以一個人的力量堅守一天一夜,那將是天下最了不起的奇跡。但是我擔心工兵衛他......”

“我知道大人擔心什麼。”佐藤信一雄神色略有一些暗淡,但隨即又傲然說道:“家兄既然去了,就沒有想過要活著回來。如果能夠以一個人的生命,換來這樣的奇跡,那麼家兄死也死得其所了。”

“【我】【日】本有這樣的勇士。明軍雖千軍萬馬何足懼哉?”這時一個聲音飄了過來。

眾人回頭看去,見竟然是閉關幾天的宮本武藏出來了,宮本武藏對著那些從各地趕來的武士們微微笑著說道:“感謝諸位能夠馳援鶴丸城,敵人得到的隻能夠是失敗,我們中有的人彼此間是敵人,互相都有爭鬥。但現在我們的敵人卻隻有一個,那就是明朝人。諸位放下彼此間的恩怨,把怒火對準我們共同的敵人,這是鶴丸城的大幸,也是【我】【日】本的大幸那。”

這幾句話,很快把所有人的鬥誌都給激發出來。

“讓我們的敵人見識到【我】【日】本的勇氣吧!”宮本武藏意氣風發:“鶴丸城,必然將成為明朝人的惡夢,我們的光榮,將從這裏開始!”

“哈依!”

......

道路變得有些難行了。

在黑濃津擊潰了敵人的襲擊後,史偉德少校團這一路再沒有遇到過什麼有組織的襲擊,盡管還有零星的騷擾,但這已經無法對史偉德少校團構成什麼威脅了。

離鶴丸城已經非常近了。史偉德和曼蘇拉很清晰的判斷出,敵人放棄了其它地方,而把所有的主力都集中在了鶴丸城。

這兩個紅夷的軍官還是有些擔心的,即將到來的鶴丸城作戰,必然會是一場慘烈的戰鬥。

身為前鋒的少校團,他們必須為後麵的大部隊打來一條通路,讓那些火炮和源源不斷的士兵們能夠順利的通過這裏。

“這見鬼的路啊。”曼蘇拉忍不住發出了這樣的抱怨:“真的太難走了,這將嚴重影響到我們的前進速度。”

“這一路難道我們見過的這樣的路還少嗎?”史偉德聳了聳肩:“該死的【日】本猴子,他們總是在做一些這樣的事情。不過親愛的上尉,不用擔心,隻要通過了這裏,鶴丸城離我們就很近了......”

曼蘇拉嘟囔了聲,隨即道:“不過好消息是,我們的士兵經曆了戰爭的考驗,這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我想,等到這次戰鬥結束。我們該回去和總鎮先生討論一下工資的問題了,似乎我們的工資應該朝上漲一漲了......”

“上尉,軍官的榮譽告訴我們......”

史偉德話還沒有說完,前麵帶領著士兵們開路的孟九走了過來:“少校,那裏有些奇怪的事情,請你們過來看一下。”

羊腸小道前麵,站著一個駐刀而立的【日】本人。

“這是誰?”史偉德奇怪的問道。

“我不知道。”孟九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已經多次喊話了。但這人就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也不說一個字。”

“嘿。你。”史偉德叫過了一名懂【日】本話的士兵:“你上去,問問他想做什麼。”

士兵一路小跑跑了過去,當他來到【日】本人的麵前。正想問什麼的時候,忽然看到那【日】本人的手一動,接著刀光一閃,士兵悶哼著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日】本人又迅速的收刀歸鞘,冷冷的笑了一下。

這些愚蠢的明朝人啊,自己的這一刀是鹿島新當流劍道的最高境界,人刀合一,一刀九影,虛虛實實。天下除了宮本武藏,能夠擋住自己這一刀的還沒有出現。

這些明朝人怎麼能懂得自己劍道的奧妙?

這裏。敵人每次隻能上來兩個人,自己完全可以對付。這裏,將被鮮血染紅;這裏,將被屍體堵塞。自己一個人,將可以在這裏抵擋住敵人一天一夜。盡管。自己最後也會因為精疲力竭而死,但這沒有什麼,佐藤工兵衛的名字將會名滿天下,鹿島新當流的名字也將會名滿天下,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了......

敵人,記得自己的名字:鹿島新當流——佐藤工兵衛!

“他殺了我們的人?”史偉德好像不敢相信:“一句話也不說就殺了我們的人?”

“好像是的。少校。”曼蘇拉也覺得【日】本猴子實在難以理喻。

“孟九,帶一個人上去。”史偉德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孟九陰沉著臉叫過了一個弟兄,緩緩的朝前走到距離【日】本人十步以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佐藤工兵衛不屑的笑了。

愚蠢的明朝人,如果要想通過這裏,十步是不夠的,可隻要他們再上前幾步,自己的人刀合一,刀幻九影就會激蕩起滿天的刀光,將他們撕成碎片!

佐藤工兵衛看到那兩個明朝人舉起了兩根“棍子”哦,那就是火槍吧?自己潛心閉關研究劍道,盡管對外麵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還是聽說過火槍。以前【日】本軍隊也有許多火槍,但那始終是無法和純正的劍道比擬的。

佐藤工兵衛對火槍始終都是不屑一顧的,哪怕弟弟和自己介紹火槍的時候,他也根本不願意去聽,甚至還怕玷汙到了自己的耳朵。

他隻隱隱的記得弟弟似乎說過,火槍的射擊速度緩慢,並且射擊的精準度很低,既然火槍有了這些弱點,自己足以把這兩個敵人擊殺在刀下了。

“荷——”

佐藤工兵衛大吼一聲,武士刀出鞘,他高高的舉了起來。當對方的火槍擺出攻擊架勢的時候,自己就衝出,然後在他們使用火槍之前,斬敵於自己刀下!

對麵那兩個愚蠢的明朝人啊,就這麼舉著火槍傻傻的站著,完全沒有任何的防禦,渾身都露出了破綻,這樣的姿勢,根本就不配談論劍道,完全就不是自己的對手。

人刀合一,一刀九影,潛心苦研了三十年的劍道啊......

“轟——轟——”

隨著這兩聲巨響,佐藤工兵衛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那把武士刀,滾落在了他的手邊......

這是什麼,這究竟是什麼啊......倒在血泊裏的佐藤工兵衛的身子不斷的抽搐著,一動一動,他的一口氣始終沒有咽下。一直到現在,他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為什麼自己的身子好像忽然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接著就栽倒在了地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動不了了?為什麼自己好像要死了?佐藤工兵衛真的想不明白。

“他在那做什麼?”放下了還在彌漫著硝煙的火槍,孟九還沒有明白剛才是怎麼了。

那人一個人站在那裏做什麼?見到自己和同伴舉起了火槍,為什麼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舉起了刀,把身子完全暴露在了火槍的槍口之下?

盡管火槍的射擊精度不高,但十步的距離。閉著眼睛也能夠命中目標了吧。

“他在那做什麼?”孟九的同盟也同樣沒有明白為什麼。

孟九疑惑的走了過去,他略略學過一些【日】本話,他在那個【日】本人的身邊蹲了下來,好像聽那【日】本說了什麼“流”什麼“影子”之類的話。

當然,有一句話孟九還是完全聽懂了,他聽到這個瀕死的【日】本人居然說了一句“八噶”。

他娘的,這是一句罵人的話,孟九當時就惱怒了。他站起身來,舉起火槍就狠狠的朝地上【日】本人的腦袋上砸了下去。

一記,又是一記,一直打到地上的【日】本人的腦袋完全不成樣子這才罷手。

人刀合一,一刀九影,一個人就可以阻擋幾千人,能夠創造出奇跡的鹿島新當流的家住——佐藤工兵衛就這麼死了。

他那天下無敵的劍道還沒有來得及使用,就這麼死了。

孟九隻懂一些簡單的武術,但佐藤工兵衛卻就這麼死在了他的手裏。

“這個【日】本猴子想做什麼?”趕上來的史偉德好奇的問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孟九一臉迷茫的搖了搖頭:“我想,他腦子可能有些問題吧。”

這是唯一的解釋了,除了這個孟九實在想不出有其它的原因了。

“啊,也許吧,【日】本猴子腦袋大概大多有些問題。”史偉德少校顯然也讚成這一看法。真是一些奇怪的【日】本人啊。

一個士兵說道:“我聽說【日】本有一些劍道流派,就和咱們的武術門派是一樣的,也許這人是想來挑戰咱們?”

“他一個人挑戰我們那麼多人?”史偉德張大了嘴,根本就不相信:“不,如果真的有人會那麼做了,那這個人一定就是白癡。”

已經失去生命的佐藤工兵衛無法聽到這話的了。他的確是想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來阻擋住那麼多人。

這次小小的風波,對於史偉德少校團來說並沒有產生什麼影響,不過是增添了一些茶餘飯後的笑料罷了。

一個【日】本的劍道高手讓【日】本誕生了一個白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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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8 11:28: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四章 釣野伏

安部城的三百餘樺山家家臣以及他們家人的死亡,史稱“安部之屠”。

比較奇妙的是,日本人居然沒有把這筆帳算到一手主導了這一出好戲的丁雲毅頭上,而是全部算到了鬆本太郎的身上。

這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安部城的順利奪取,讓右路軍得到了充分的喘息。

這股主要由海盜組成的討伐軍,在安部城足足停留了三天的時間,這才重新踏上了征程。

一棵樹非常不情願的留了下來,他更願意隨著大部隊一起對鶴丸城發起進攻,而不是留在這些日本人的身邊。

不過丁雲毅答應他,這些都是暫時的,很快自己將會派人來替代他的位置......

離開安部城的當日,一個不速之客便追上了丁雲毅的隊伍:

鄭芝鳳!

鄭芝鳳在台灣苦苦等待著丁雲毅的消息,但非但丁雲毅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反而虎賁衛還開始大規模的調集。

鄭芝鳳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數日後,虎賁衛大舉登陸薩摩藩的消息也終於傳到了他的耳朵裏。鄭芝鳳大驚失色,大哥一直壟斷著和日本的貿易,難道丁雲毅是想插手了嗎?

“鄭三爺。”麵對著鄭芝鳳的質疑,丁雲毅笑了:“鄭三爺如何這般多疑?丁雲毅絕對沒有插手日本貿易的想法……那總鎮這是何為?”陰沉著臉的鄭芝鳳問道。

丁雲毅的臉也沉了下來:“鄭三爺不是要讓我查探鄭家失蹤之人的消息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她們都在鶴丸城!”

“什麼?”鄭芝鳳一驚。

“這種事情我難道敢胡說嗎”丁雲毅冷笑道:“為了幫你鄭家查明。我的一個弟兄已經把命扔在鶴丸城了,就連我也差點沒有能夠出來。我大起虎賁衛精銳,一是為了替我的弟兄報仇,第二個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為了把你鄭家的人給救出來!”

鄭芝鳳怔怔地看著對方。

他的心裏其實已經信了丁雲毅的話,丁雲毅便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拿這樣的事情來開玩笑......不經朝廷允許。私自用兵,那是掉腦袋的罪名那……不經朝廷允許,私自用兵。那是掉腦袋的罪名那......”丁雲毅幫著鄭芝鳳把心裏想的話說了出來:“我丁雲毅有幾顆腦袋?這次用兵,我還不知道應該如何收場,萬一傳到朝廷。我隻怕會惹來朝廷大怒那……總鎮放心!”鄭芝鳳急忙道:“總鎮為我鄭家一怒出兵,我鄭家上下感念總鎮,萬一朝廷怪罪,咱們總也有說詞。倭人綁架在先,我等救人在後,何罪之有?隻是總鎮為我鄭家甘願冒此大險,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就回去,和大哥說明此事。嘿嘿,倭寇好大的膽子那,居然敢動我鄭家人的心思。難道我鄭家水師便都是無用之輩嗎?”

丁雲毅怕就怕這點。

虎賁衛之所以如此急著出兵,為的就是在鄭家水師加入之前解決掉鶴丸城,穩定住薩摩藩的局勢。

就這麼一點肉,兩隻老虎來了可分不到多少了。尤其是在丁雲毅一門心思想要打破鄭家對日本貿易壟斷的情況下,更加絕對不能讓鄭家水師出兵。

可怎麼才能拖住鄭家?

丁雲毅眼睛在那眨了下:“鄭三爺何必如此著急?對付一個小小的薩摩藩。還要勞動鄭家水師,那豈非殺雞用牛刀了嗎?鄭三爺何不就在我的軍中,隨我一起攻打鶴丸城,看著我把鄭家的人給救出來?”

鄭芝鳳一下便猜到了丁雲毅的心思。

他口口聲聲說要救人,其實無非就是要以此為借口,在鄭家龐大的貿易帝國中分上一杯羹罷了。

但現在自己拿什麼來阻擋?

虎賁衛大舉用兵。勞師傷財,不取得一點甜頭又怎肯輕易退兵?況且以丁雲毅的性格來說,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而現在,田川幸和田川七左衛門如果真的如丁雲毅所說那樣,就還在鶴丸城島津家的手裏,延誤一天,便增加了一天的危險。

唯一的依靠便是丁雲毅了......

想到著,鄭芝龍咬了咬牙:“總鎮高恩,鄭家銘刻在心,將來總有報答機會。鄭芝龍前次和總鎮浴血抗敵,大敗四國聯合艦隊,這次便又要親眼一見總鎮在倭島上的風采了。”

丁雲毅仰天大笑......

鄭芝鳳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加入到了丁雲毅的隊伍裏。不過這也有一個好處,他鄭家常年和日本進行貿易,其中很大一塊都由鄭芝鳳來負責,因此鄭芝鳳對於日本,尤其是很靠近明朝的薩摩藩的了解要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島津家先祖,是近衛家的家臣惟宗忠久,源賴朝任命忠久為日向島津莊地頭,不久後,被任命為薩摩,大隅,日向三國的守護職,由莊名更姓為島津。

島津家的分家伊作家的島津忠良之子島津貴久繼任本家家督,其後,原本家家督勝久欲重掌權力,被貴久擊敗,逃亡豐後。

日本天文五年,貴久從島津家的另一分家薩州家的實久手中奪回伊集院城,在加世田城戰中大勝實久,統一薩摩,奠定了戰國大名島津家的基礎。

統一薩摩後,貴久把居城移到內城,致力於大隅,日向兩國的收複。島津家的勢力向日向的伸延,引起了當時九州最大的勢力豐後大友家家督大友宗麟的注意,與大友家聯姻的伊東義佑向宗麟提出回複日向領地的要求後,宗麟便開始著手侵攻日向。當然他隻是想吞並日向而已。日本天正六年,宗麟領軍四萬進軍日向,兵臨高山城,高山城城主山田有信乃智勇兼備之將,並得島津家久的援軍,守城兵力達到三千,大友軍圍高山城。雙方展開殊死攻防戰,後來,島津義久率島津主力軍來援。雙方城下激戰,義弘從側麵迂回進攻,大友軍前鋒崩潰。佐伯,田北兩將被殺,高城中的家久,山田有信開城殺出,三方夾擊,大友軍大敗,史稱“耳川之戰”,從此,大友家日漸西斜。

耳川之戰後,肥後的相良家降。島津的九州統一之勢向北推進,大友家衰退之際,北九州肥前的龍造寺家乘勢而起,家督隆信,是被稱為“肥前之熊”的猛將。島原領主有馬晴信叛離龍造寺家,倒向島津家,隆信率軍三萬前來討伐,有馬家向島津家求援,島津家久領三千精銳來援,合有馬軍共六千於沼澤地形的衝田畦伏擊龍造寺軍。龍造寺軍大敗,多員大將戰死,隆信更被殺,同年十月,龍造寺家歸附島津家。

衝田畦之戰後,島津家用兵大友的築前,豐後二國,九州中的大友家無力單獨與島津對抗,宗麟東上向豐臣秀吉尋求庇護,島津家不肯臣服秀吉,於是豐臣家出兵征筏九州。豐臣軍的毛利軍和四**到來後,北九州勢力脫離島津家,受到大友家名將高橋死戰而大挫的島津軍隻好從築前,豐後撤退。

島津家久率軍一萬八千直攻大友家主城府內城,島津軍與大友,四國聯軍一萬在利光城下的戶次川激戰,聯軍大敗。但是,這隻是一次局部戰的勝利,豐臣秀長領軍二十萬前來,島津軍再無力對戰,在日向根白阪大敗後,島津義久請降秀吉,領地削減為薩摩,大隅和日向的一部。次後統一日本的秀吉進攻朝鮮,義弘隨軍參戰,兵敗而回。

關原大戰開始之後,義弘私自領兵一千五加入西軍與德川家康的東軍對抗,西軍敗退時,島津軍再以勇猛揚名,義弘血戰得脫。

戰後,島津家為戰後處理四處奔走並做出防禦態勢,德川家四天王之一井伊直政也竭力開脫,家康隻好放棄對島津家的懲罰。島津家依然保持了西南部強藩的地位。

說完了這些,鄭芝鳳歎息一聲:

“日本戰國群雄中,同樣是麵對強大的地方割據豪強,號稱龍虎的上杉、武田家對耗了許多年沒打出結果;織田、德川在龍虎在世時也屢屢搞得焦頭爛額;而西進過程中,即使是已經掌握了日本中部的織田家,麵對全盛時期的毛利家也是前後拚了十幾年,艱難無比.....而唯有偏僻一隅的島津家,在父子兩代人的時間裏,在群雄環伺的情況下強勢崛起,屢屢以弱勝強,先後打敗兩個全盛期的強大的對手,幾乎一統九州。在隨後的的秀吉九州征伐戰中,一路血戰橫掃九州。麵對實力遠勝於己的敵人,島津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後來在關原大戰時陰差陽錯混到了西軍裏麵,在島津軍正麵撤退-決死突圍的衝擊下,因此折了大將井伊直政的德川家康,震撼於島津家的戰鬥力,卻也不敢把事做絕,島津家依然當他的土皇帝……丁雲毅聽著皺了下眉頭,他打內心是裏看不起這些日本人的,但同樣的是,他也並不會因為此而忽略了這些重要的情報。

鄭芝鳳繼續說道:“可與當時其他的強勢大名相比,戰鬥力驚人的島津家的似乎強的有點莫名其妙,有可以稱道的特有資源,沒有特別的法令製度,沒有驚才絕豔的將領,而所謂‘薩摩天下第一強軍’完全是島津家在幾十年內拚出的名頭,以前也沒這個說法,唯一比較有特色的,倒是與日本傳統戰法格格不入‘釣野伏……什麼是釣野伏?”丁雲毅有些好奇。

鄭芝龍仔細說道:“所謂的釣野伏,聽著神秘莫測,其實就是伏兵口袋陣,是島津家最著名的戰術,由於屢次戰役島津軍在人數上多處於劣勢,所以自島津忠良大永七年的伊作征伐以來,幾乎每一次大規模的戰役都使用了這一戰術,在木崎原合戰、耳川合戰、衝田畷合戰、戶次川合戰等多次合戰中屢試不爽。其具體做法是首先用前鋒吸引敵軍深入,然後兩翼伏兵以火槍射擊,最後配合後方的主力將敵軍包圍殲滅。但作為誘餌的部隊既須靈活,又要頑強,不僅吸引敵軍,還要保存反攻的實力,也要隨時做好壯烈獻身的準備……他在那略略停頓了下:“運用釣野伏這一戰術並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和教條,要引誘敵軍老老實實地跟著誘餌進入伏擊圈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作為餌兵,要隨時做好被敵軍重兵圍攻犧牲的準備,耳川之戰中擔任餌兵誘敵任務的北鄉久盛、本田親治兩隊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英勇作戰最後全部陣亡的。另一方麵,作為伏兵,則要把握好出兵的時機以及做好與其它伏兵單位的協作,島津四兄弟的親密以及家臣團的團結則使得這樣的協調相對容易起來……丁雲毅緩緩點頭。

耳川之戰,島津軍誘餌部隊三百人,兩翼伏兵約三千人,總大將島津義弘坐鎮於後。次日正午時分,誘餌部隊奇襲了一支正在轉移的大友軍,隨即擊潰援軍數百人。田原親賢見勢不妙,派大將田北鎮周領軍反擊,島津誘餌部隊向後退卻,田北一直殺到島津義弘的麵前。

義弘看時機成熟,命令兩翼火槍齊發,先打亂大友軍的陣列,隨即眾武士拋槍拔刀衝上。大友軍亂成一團,很快就被分割包圍,逐一殲滅,田北鎮周戰死。此時,防守高城的島津家久、山田有信也開城殺出,前後夾擊,大友本陣瞬間崩潰。

耳川之戰,大友軍戰死者數千,負傷不計其數。島津趁機完全吞並日向國,並尋機繼續北上,而籠罩在大友宗麟頭頂的眩目光環,卻從此黯淡了。

“釣野伏”這個奇怪的名字,牢牢的印在了丁雲毅的腦海裏。

丁雲毅開始確信,在攻擊鶴丸城之戰裏,島津家依舊還會使用出這樣的戰術的。

放在自己麵前的問題是,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擊破敵人這一看起來非常凶狠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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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誘餌

兩路明軍在薩摩藩的齊頭並進,已讓這裏的日本人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慌。

各地的抵抗僅僅是微弱的。

或者島津光久的構思是好的,集中一切兵力,以鶴丸城為中心與敵人展開決戰!但是,他卻忽略了一個問題:薩摩藩之日本民眾的反映。

這些普通的日本民眾,並不知道高層的決戰意圖。在他們看來,缺乏了軍隊的保護,他們便有了遭到拋棄的感覺......

也正因為如此,以鬆本太郎為首的倭奸隊伍,也開始迅速的龐大起來......

十月初,鶴丸城已經在望......而此時,來自日本人方麵的攻擊也明顯的頻繁了起來。這一切都意味著,大戰即將到來......

十月初八,左、右兩路討伐軍完成合兵。

虎賁衛、史偉德少校團、海盜同盟......所有的討伐軍都已完成集結。站在鶴丸城的城樓頂部,似乎已經能夠看到獵獵飛舞的大明戰旗!

而島津家也終於露出了他們猙獰的獠牙。

大量零星的部隊,不斷的進行騷擾作戰,片刻不給明軍以安生,同時,由島津家家臣鈴前重遠步指揮的八百名倭賊,也開始主動出擊。

釣野伏的攻擊戰術,已經開始......現在鈴前重遠步所要做的,便是尋找明軍的弱點,然後予以攻擊,最後把明軍引到他們的設伏地點。

這一戰術看起來非常簡單。並且曾經在日本所謂的戰國時代多次上演,但島津家並不擔心敵人看破自己的用意。

這一戰法的核心便在於即便敵人完全清楚的洞悉了島津家的目的,但要想順利完成集結,並進行最後的總攻,就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擊潰這一支誘敵的部隊。

而且,鈴前重遠步的襲擊也的確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們利用對地形的充分熟悉,成功襲擊了明軍的一支輸送部隊。致使明軍兩門火炮被毀,而在明軍援軍到達之後,鈴前部已順利脫離了戰場……就好像一隻蒼蠅一樣在耳朵邊不停嗡嗡的飛......”當看到那兩門被日本人摧毀的火炮。丁雲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的確就像蒼蠅一樣討厭。

你揮手想要消滅它們,它們會迅速的飛走。而一旦你不去管它們了,這些蒼蠅又會讓人討厭的飛來。

打不過你。卻能惡心死你……他們對地形非常熟悉。”跟隨著一起登陸倭島的皇甫雲傑也顯得有些無奈:“我們一聽到運輸隊遭襲的消息,立刻趕到,但還是晚了一步。除了兩門火炮被毀外,二十多個兄弟戰死,被俘,而且這樣的襲擊還在增加……他們的用意無非就是想把我們引到伏擊圈裏。”丁雲毅冷冷的盯著行軍圖說道:“鶴丸城方麵是如何安排的?”

“回總鎮。”金刀衛二級指揮都事宋寶財上來說道:“島津光久以其弟島津忠朗為總大將,駐紮在後,以鈴前重遠步為前鋒大將。所有參戰人員超過五千人。”

丁雲毅朝跟隨著主力一起到來的島津久雄看了眼:“這兩人都是什麼人?”

島津久雄急忙說道:“總鎮大人,忠朗是我的第三個兄長,以臨危不亂深得光久信任。鈴前重遠步是我島津家的重臣。以勇猛聞名。如今光久把他們兩個人同時派出,我猜是想和總鎮大人決戰了……丁雲毅鼻子裏“哼”了一聲:“以勇猛著稱嗎?我們現在的問題,是不能擊潰鈴前部,則全部主力無法完成最後集結。先拿鈴前部開刀!他想要我上當?我就上他的當!他設置了埋伏圈,我就偏偏朝他的埋伏圈裏衝進去!皇甫雲傑!”

“在!”

“一旦我衝進了對方的包圍圈。你的騎兵部隊什麼時候可以在兩翼展開?”

“兩翼展開?”皇甫雲傑怔了下,隨即明白了總鎮的意思:“難道總鎮是要以自己為誘餌,把敵人全部引出來,然後利用我騎兵的高機動力予以倭賊痛擊嗎?”

“不錯,我想的就是這個意思,以誘餌對誘餌!”

丁雲毅麵色嚴肅堅定:“論誘餌。鈴前重遠步的誘餌遠沒有我這個誘餌來得吸引人,一旦我中了他們的埋伏,島津忠朗必然不顧一切傾巢而出。到那時候我虎賁衛騎、步兵同時兩翼展開,對敵猛衝,則島津忠朗必敗無疑!”

皇甫雲傑還沒有說話,鄭芝鳳已在一邊道:“總鎮,島津家的部隊可是號稱‘薩摩天下第一強軍’的那……皇甫雲傑也是憂心忡忡:“總鎮,這個計劃雖然可行,但前提條件是必須要總鎮指揮的隊伍能夠堅持到援軍的到來。而且,為了讓島津忠朗上當,總鎮身邊的人還不能太多……五百人足矣。”丁雲毅笑道:“皇甫,難道你忘記了潁州血戰了嗎?張獻忠幾萬人尚且對我數百騎無可奈何,今我武備整齊,兩翼又有強大援軍,其倭賊能奈我何?”

“總鎮既然決心已定,我等如何敢不效死命!”皇甫雲傑再沒有任何遲疑,大聲道:“隻要總鎮能夠堅持一個時辰,援軍必到!”

“我就給你一個時辰!”此時的丁雲毅豪氣衝天:“釣野伏名動日本,從來沒有敗過,今日我大明精銳到此,看看是釣野伏厲害,還是我虎賁衛銳騎衝敵驍勇!傳令……諸將立刻變得肅穆起來,丁雲毅緩緩地道:“王威領兵三百隨我左右,全部步兵。左、右兩路援軍。皇甫雲傑、侯魯各引一軍。龍戰天後軍主力,史偉德追隨後軍擔任火力支援。曼蘇拉,挑選兩百火槍兵加入我的前鋒,聽我調用!”

“職下領命!”那些將領齊聲說道。

丁雲毅摸了摸腰間龍牙:“諸位,破賊就在此時。等我全部火器運到,我要炮擊鶴丸城,血洗島津家。為浪裏翻報仇雪恨!”

“炮擊鶴丸城,血洗島津家,為浪裏翻報仇雪恨!”

那些震天動地的呼聲。讓島津久雄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害怕,但卻慶幸,自己及時的加入到了明軍的行列中。否則,自己必然也是在血洗的行列之中……奔霄發出了嘶鳴,它似乎比自己的主人更加急迫的想要加入到戰場之中。

一麵麵明軍的戰旗打了出來,而最耀眼、最醒目的卻正是那麵天下皆知的戰旗:

武勇忠烈虎賁衛!

“大人,千軍槊在此!”段三兒大步向前,手舉千軍槊大聲道。

丁雲毅接了過來。

手中的這口千軍槊,在遼東大破金虜;腰間的龍牙,在中原所向披靡。而現在,這一槊一刀又將在倭島展現出它們的風采。

三百名步兵,兩百名火槍兵已經集結完畢。在隊伍的最前麵。是一個穿著銀色鎧甲的將領。這個將領,曾經在遼東九進九出,也曾經在中原戰場浴血奮戰:

丁雲毅!

他從來都不在乎這身銀色的鎧甲會成為戰場上最醒目的目標,從來都不在乎會成為敵人攻擊的重點。

他抬頭朝那麵戰旗看了看,然後平靜地道:“出發!”

誘餌對誘餌!

鈴前重遠步不過是塊小小的誘餌。而丁雲毅這個誘餌卻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了日本人為了他已經不惜一切代價的地步……總鎮,兩翼出現大量暗探。”王威上來低聲說道。

丁雲毅一笑:“不要驚動他們。”忽然一指前麵:“看到那個村子的沒有?”

王威朝前看去,是一個不大的村子,正在升起冉冉炊煙。現在是清晨,或者村子裏的那些日本人才剛剛起身。根本就不知道一支敵人的部隊已經接近了這裏。

“殺進去!”丁雲毅冷冷地道:“燒了這條村子,發出喧嘩,要讓所有的日本人都知道這是我丁雲毅指揮的隊伍!”

“是!”王威大聲應了,拔出刀來,厲聲道:“弟兄們,跟我殺進村去!”

無數的軍隊忽然在村子外出現,頓時打破了這個小村莊的寧靜。

火槍發出漫無目的的轟鳴,士兵們搖旗吶喊。這個根本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村子裏,迅速便為明軍占領。

火光很快在村子裏升騰而起,一麵麵的戰旗不斷的在火光中閃現。

一匹雄壯的戰馬,馱著一個渾身銀色鎧甲的騎士出現,那馬上的騎士厲聲高呼:“丁雲毅引虎賁衛屠村,以為我大明子民雪恨!”

“丁雲毅引虎賁衛屠村,以為我大明子民雪恨!”那些士兵一個個跟著高呼起來。

日本人在火光中狼狽奔逃著,發出了一聲聲的哀鳴,但他們迎來的,卻是明軍將士無情的刀槍......

明軍將士們不在乎殺了多少日本人,也同樣不在乎逃出了多少日本人。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

告訴日本,虎賁衛在這裏,丁雲毅在這裏!

存在燃燒著的火光,同樣落到了鈴前重遠步的眼中。這個奉命不斷襲擊明軍的島津家的前鋒大將,當跟上了這支人數不多,但卻氣勢極大的明軍部隊後,便覺得有些奇怪。是什麼樣的部隊敢這樣的招搖?

“鈴前大人,明朝人正在燒毀著我們的村子!”他手下的得力助手竹下奧登忍不住大聲說道:“請鈴前大人下令吧,不然我們的子民都將會被他們殺幹淨的!”

“不要急。”鈴前重遠步在這個時候顯得非常冷靜:“竹下,去,想辦法接應幾個村民到這裏來……這事並不難辦,許多村子裏的日本人死在了攻擊下,也有大量的日本人亡命的從村子裏逃了出來。

當“虎賁衛、丁雲毅”這幾個字從這些劫後餘生的村民嘴裏說出,鈴前重遠步的眼睛一下便亮了:“是誰?真的是丁雲毅嗎?”

“是,是丁雲毅!”竹下奧登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所有的冷靜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鈴前重遠步的眼中露出了野獸一般熾熱的光芒!

丁雲毅,丁雲毅!那個丁雲毅竟然親自來了......這是島津家唯一的敵人,隻要能夠殺死了他,那麼明軍就會不戰自亂!

“鈴前大人,還等什麼,最好的機會就在眼前!”

竹下奧登一迭聲的催促,卻反而讓鈴前重遠步再度恢複了應有的冷靜:“竹下,我聽說那個丁雲毅是以勇猛號稱的,被稱為明朝的第一勇將,他們的人數雖然不如我們,但我們卻未必是他的對手……竹下奧登不以為然。

這裏有八百勇士,難道還打不過那四五百名的明軍嗎?

鈴前重遠步仔細的思索了會:“來人,立即派人向島津忠朗大人匯報,就說我們咬住了丁雲毅親自指揮的部隊,並準備發動攻擊。攻擊順利則罷,一旦攻擊不利,則想方設法將其引入到總大將的埋伏圈中……是!”

鈴前重遠步深深的吸了口氣:“諸君,殺死了丁雲毅,遠勝於殺死幾千上萬的明軍,天照大神把這樣一個好的機會放在了我們的麵前,我們還在等什麼呢?”

那八百倭賊的眼中都在跳動著狂熱。

“現在,丁雲毅就在我們的前麵!”鈴前重遠步猛然抬高了自己的聲音:“諸君,請追隨我一起努力殺敵吧!”

“呼呼”的吼聲在這些倭賊的嘴裏傳出,鈴前重遠步猛然大呼:

“為了島津家,殺!”

“為了島津家,殺……當這些呼聲在村子外傳來,笑意浮現到了丁雲毅的嘴角。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自己這一塊誘餌,成功的把那些貪嘴的野獸引來了,看著村子裏依舊在那熊熊燃燒著的火光,他手中的千軍槊緩緩的舉了起來:

“為了大明,殺!”

“為了大明,殺!”

那是五百大明將士的呼聲,這呼聲震天動地。他們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指揮著他們的是丁雲毅。

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失敗,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畏懼,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丁雲毅!

虎賁衛——武烈伯——丁雲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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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夜襲

“殺!”

“殺!”

鋪天蓋地的喊殺聲震動著大地。

明軍五百,對倭賊八百!

率先立功的,是曼蘇拉指揮的二百火槍兵!

那些火槍兵在曼蘇拉的指揮下,不慌不忙的舉起了手中的火槍......瞄準......耐心的等待著敵人進入自己的射程範圍......然後:

火槍轟鳴!

他們能夠清楚的看到一排的倭賊倒在了自己的槍下......

火槍兵的任務已經完成,在如此的衝刺距離之下,他們沒有機會進行第二輪的裝填射擊。而現在,就該輪到丁雲毅和他的那些步兵兄弟們了!

那匹黑色的駿馬奔霄,嘶鳴聲中衝了出去。

丁雲毅的勇猛是日本人所難以想像的。

黑色的奔霄,沉重的千軍槊,迅速便讓日本人領教到了大明第一勇將的風采!

千軍槊卷起的狂風,足以將周圍的一切淹沒。兩個衝在最前麵,僥幸躲過了火槍攻擊的倭賊,還沒有來得及揮動他們的武器,千軍槊巨大的陰影已經從天而落。

腦袋被生生的砸碎,鮮紅的血漿伴隨著白色的腦漿一起迸裂而出。而另一個大驚失色的倭賊,迅速也遭到了滅頂之災。

千軍槊落到了他的胸前,將他的整個人都挑了起來。

然後在丁雲毅的虎吼聲中,這具屍體被高高拋起。重重的落到了那些倭賊陣中。

倭賊們傻了、蒙了......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可怕的殺人手法......

丁雲毅還在繼續衝殺著,手中的千軍槊還在繼續的舞動著,而在他的身後,三百名明軍步兵也同時趕了上來!

這些明軍將士們信任自己的主帥,也無限的崇拜自己的主帥。他們隻明白一個道理:

跟著自己的主帥在一起,失敗永遠不會出現!

這種巨大的信心,是倭賊們難以理解的......

這是鈴前重遠步第一次見到丁雲毅。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勇猛絕倫的人。他親眼看著自己的部下,在那口沉重的槊下一個個變成了血肉模糊的屍體;他親眼的看到了那些倒在槊下的屍體很少是能夠保持完整的......

鈴前重遠步在島津家一樣也是以勇猛而聞名的,但此時在對麵那個殺神一樣的人物可怕的殺戮下。一絲恐懼卻正在他的心裏悄悄升起。

他猛然見到那個穿著銀色鎧甲,殺神一般的明軍將領竟然朝著自己衝了上來。鈴前重遠步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絕不能有任何的退縮,否則這對於士氣的打擊將是巨大的。

他也吼叫了聲。催動著**的戰馬,揮舞著手中薩摩藩特有的扁矛,向著丁雲毅衝了過去......

兩馬越來越近了,鈴前重遠步甚至已經能夠看到對方眼中的殺氣......

當接近刺殺範圍的時候,鈴前重遠步手中的扁矛不要命的刺了出去,但他的手腕隨即便感到受到了沉重的重擊,接著,那根扁矛的矛頭又被砸斷,落到地上。

那個一身銀色鎧甲的明軍將領,雙手掄起槊狠狠的向他砸了下來。鈴前重遠步拚盡全身力氣,拿著矛杆向上一擋。

“卡——”的一聲,矛杆被一砸為二......

鈴前重遠步撥馬就跑了,那員明軍將領似乎也無意追趕,隻是指著鈴前重遠步的背影放聲大笑:

“記得了。我叫丁雲毅!”

丁雲毅,丁雲毅,這個人,就是丁雲毅!

鈴前重遠步發誓,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個名字......

這時候,在步兵的掩護下。二百火槍兵重新裝填完畢,又再度掩殺上來。一輪的火槍轟鳴之後,倭賊屍橫遍野......

竹下奧登也敗退了下來,他的麵上再也看不到之前的狂妄,明軍的那一陣殺,已經將他的肝膽徹底殺破。

他喘息著來到鈴前重遠步的身邊:“鈴前大人,明軍凶猛,抵擋不住了啊……八百勇士,竟然被五百明軍殺敗,鈴前重遠步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他忽然一張嘴,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方才,他已經被丁雲毅打傷,不過一直勉強堅持到了現在。當竹下奧登帶來的壞消息傳到耳中,這口氣便再也憋不出了,那血也就順應著噴出……撤退,撤退......”鈴前重遠步喃喃地說道。

現在,他唯一能夠指望的,便是島津忠朗的伏兵,能夠為自己報這個仇了……總鎮,斬首一百餘級,倭寇敗陣!”王威興衝衝的上來大聲道。

丁雲毅笑了下:“不要管這裏了,我們中埋伏去!”

“中埋伏去!中埋伏去!”

這樣戰場上難得一見的叫聲居然響了起來......

丁雲毅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不是身臨其境,很難想像得到,一群士兵孜孜以求的,竟然是中敵人的埋伏......

五百明軍死死的貼在了敗陣倭寇的身後,緊緊的追了上去。這便又形成了一副非常古怪的場麵:

盡管鈴前重遠步遭到了明軍打擊,但他的手下依舊還保持有六百餘的戰鬥力,而這六百人,卻被身後人數少於自己的五百明軍追趕著......

鈴前重遠步無論如何努力也都無法擺脫,這對他來說又是一個新的恥辱!

他的部下在明軍的窮追不舍之下,隊形漸漸開始散亂,如果不是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也許這支隊伍便會被追上了。

誘餌隊本來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戰鬥的。但這副場麵實在是太狼狽了些......

一直追到了夜間,明軍似乎才稍稍放緩了追擊的步伐,這讓鈴前重遠步和他的那些部下這才能稍稍的鬆了口氣......

這一路跑來,一些跑得慢的成了明軍的刀下之鬼,一些人則和隊伍跑散了。竹下奧登清點了下,有些沮喪的告訴鈴前重遠步,現在隊伍隻有五百多人了。

鈴前重遠步苦笑了下。還從來沒有打過這麼窩囊的仗。

誘敵部隊,應該打得凶,打得狠。所有的人都必須做好陣亡的準備,哪怕全軍覆滅也在所不惜。可惜現在誘敵隊卻是在逃跑,已經完全偏離了正常軌道。

“太凶狠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凶狠的士兵,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凶狠的將領......”鈴前重遠步捂著胸口,壓抑著幾乎又要噴出的鮮血,一臉的不甘心。

的確,丁雲毅和虎賁衛的身影,在他們心中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深了。鈴前重遠步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士兵還能不能夠恢複過來。

“鈴前大人。”竹下奧登同樣也為明軍的戰鬥力所震撼,他勉強說道:“盡管敗陣,但敵人卻已經被我們所吸引,忠朗大人正在前麵等著他們,很快他們就會陷入我們的埋伏的……是啊。很快,很快......”鈴前重遠步喃喃地道,隨即精神振作了下:“請加強防備吧,竹下。士兵們已經非常疲勞了,他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起碼有一點是鈴前重遠步不擔心的。他堅定的認為追擊了整整一天的敵人,也同樣的會疲憊,他們也同樣的需要休息。

而且最為關鍵的一點,是他們對這裏的地形不熟悉,在夜晚的時候他們絕對不敢貿然攻擊!

但是鈴前重遠步很快便在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他的敵人叫丁雲毅,膽大包天,沒有什麼事情不敢做的丁雲毅。

丁雲毅知道自己的部下追擊了一整天,的確已經非常疲勞了,但他更加知道,疲勞的鈴前部在這個時候的防備也是最疏忽的……總鎮,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王威悄悄的回來道。

丁雲毅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弟兄,低聲道:“兄弟們,我知道大家很疲憊了,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趁著夜晚偷襲,必然能夠讓倭賊死傷慘重……我等願隨總鎮浴血!”那些弟兄們低低說道。

“曼蘇拉......”丁雲毅把曼蘇拉叫到了自己的身邊:“我剛才看了下,一會倭賊潰敗,一定會朝東麵跑去,你帶著你的兩百火槍兵悄悄的搶先埋伏到那裏,一旦倭賊跑到你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給那些日本猴子一個教訓!”曼蘇拉興奮的揮動了一下拳頭......

所有的弟兄們都開始動起來了,他們開始悄無聲息的向著倭賊的藏身處摸去。

夜色靜悄悄的,除了偶爾飛起的幾隻夜鳥,什麼聲音也都沒有......

負責站崗的日本人,無法抵禦一陣陣的疲倦,已經隨著他們的同伴們進入到了夢鄉,忽然不覺得巨大的危險正在向著他們接近......

王威帶著幾個弟兄快速而敏捷的衝了上去,在哨兵醒來之前,冰涼的利刃已經割破了他們的咽喉……殺!”

驟然而起的呼聲,一下便驚破了夜空的寧靜!

鮮血飛濺,慘呼四起。那些衝進來的明軍,如虎入群羊,手裏的武器在月色下發出駭人的光芒,不斷的落到那些全無防備的日本人的身上。

一個接著一個日本人,在睡夢中死去,這對於他們來說,也許倒是一種解脫。

“戰鬥!戰鬥!”驚醒過來的鈴前重遠步發出了驚慌的叫聲。

然而,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這些日本人已經完全混亂,慌亂得四處奔跑,慌亂的到處躲避,而這一切,卻反而讓他們成為了醒目的目標,讓他們成為了被屠殺的對象……鈴前大人,走啊,走啊!”渾身是血的竹下奧登衝了進來:“敵人偷襲,偷襲!已經無法繼續戰鬥了啊!”

“就讓我們死在這裏吧。”鈴前重遠步抓過了一把刀悲傷的喊道。

“不,大人!”竹下奧登大聲的叫了出來:“我們都可以死,但請大人不要忘記您的任務。忠朗大人正在那裏等著,他們會為我們報仇的!請您立即離開,我在這裏擋著他們!”

說完,他大叫一聲,帶著幾十個部下向著明軍衝了上去......

夜色裏,那個穿著銀色鎧甲的將領非常顯眼,竹下奧登一眼便認得了這個人:

丁雲毅!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竹下奧登在心裏不斷的這樣告訴著自己,隻要能在這裏殺了丁雲毅,那麼一切的犧牲便是值得的了。

“丁雲毅!”竹下奧登大叫一聲,奮不顧身的向著丁雲毅衝了上去。

丁雲毅看到一個高舉著武士刀的日本人向著自己衝來,他把千軍槊插到了地上,然後緩緩的拔出了龍牙。

他看到這個日本人已經受傷了,打贏這樣的人,其實也沒有什麼光彩的......

他一動不動的在那裏站著,當這個日本人衝到自己麵前的時候,腳步已經變得踉蹌。

丁雲毅一低頭,接著龍牙在月色下發出了清冷的光輝。

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了......

血,順著竹下奧登的胸口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竹下奧登勉強穩定著自己的身子,不讓自己跌倒。

他朝前走了一步,接著又走了一步。然後,他發現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已經用光,他的喉嚨裏發出了一聲歎息,最後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丁雲毅並不在乎自己殺的是誰,對他來說任何一個日本人都是一樣的。

他看到這些日本人紛紛的倒在血泊裏,然後這裏的叫聲越來越小了。

東麵,猛然傳來了一聲聲的轟鳴,丁雲毅知道那是曼蘇拉帶領的火槍隊堵截住了逃跑的日本人。

現在丁雲毅倒有一些後悔了,他很擔心曼蘇拉會不顧一切的殺光所有的日本人,這樣誰把他們帶進包圍圈裏?

還好,這樣的擔心並沒有發生,不多時曼蘇拉便帶著幾分的沮喪過來報告,由於夜間能見度太低,這更加降低了射擊的準確性,大約有兩百多日本人跑了。

丁雲毅卻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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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為了大明——死戰!

鈴前重遠步沒有死。

在明軍步兵和火槍兵的輪番攻擊下,他居然奇跡般的揀回了一條命......

可是,這份恥辱,卻是無論什麼都無法挽回的,八百人的決死誘餌隊,居然隻剩下了二百人。

誘餌?是的,誘餌!

這兩個字現在在鈴前重遠步的耳中簡直成了莫大的諷刺......

身後的那些明軍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放過自己的意思,還在那緊緊的追趕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正是鈴前重遠步想要的結果。

可是這樣的結果卻是用無數部下的生命換來的。

想到這,鈴前重遠步忍不住苦笑了下……總大將,鈴前大人已經咬住了明軍主將丁雲毅,正在將其朝這吸引而來!”

這一聲報告讓島津忠朗精神大振。

釣野伏!島津家名動日本的釣野伏,將在這裏再次展現出威風!

他很確認一件事情,充當誘餌的部隊一般很難保存下來多少,也正因為這樣,誘餌隊裏的每個人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

可是,當島津忠朗聽說丁雲毅隻有五百人的時候,卻又有了一些隱隱的擔心:

以丁雲毅如此微薄的兵力,他有可能上當嗎?

“報,鈴前大人敗陣……報,鈴前大人遭到夜襲,傷亡慘重……報。竹下大人陣亡,敵軍正朝此處而來……一個接著一個而來的消息,讓島津忠朗有些發蒙。鈴前重遠步有八百人,敵人真的隻有五百人嗎?

否則,為什麼鈴前重遠步一個接著一個失敗的消息會傳來?

可是不管怎樣,起碼丁雲毅已經被引來了!

讓自己的名字,光耀日本的時候到了!

“諸軍準備!”島津忠朗的聲音猛然抬高:“殲滅明軍。報效家督大人的時候到了!殺死所有的明朝人,為了薩摩藩,為了島津家!”

“為了薩摩藩。為了島津家!”

那是島津家武士的呼聲,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釣野伏的攻擊戰術會有任何的失敗可能......

大量的倭賊已經進入了伏擊圈,他們耐心的。安靜的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狼狽逃竄著的鈴前重遠步和他手下的那些殘兵敗將。從高處看去,島津忠朗從來沒有見過勇猛的鈴前重遠步那麼的狼狽過。

他記得有一年,鈴前重遠步被仇家伏擊,十幾個人包圍住了他,但鈴前卻奮戰到了援兵的到來,哪怕殺得渾身是傷,他也沒有害怕。

可是從這裏看去,此時的鈴前卻好像滿臉驚恐,對身後的追兵畏懼到了極點......

這是怎麼了?什麼人讓鈴前那麼害怕?是那個叫丁雲毅的人嗎?

沒有容島津忠朗多想。那些明軍也開始出現了。島津忠朗長長的舒了口氣,不管怎樣,起碼鈴前重遠步還是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出色的將敵人引到了這裏......

他朝部下點了點,一麵紅旗在山頂上揮舞起來……總鎮。看!”王威朝著前方一指。

丁雲毅也看到了那麵旗幟,他的嘴角露出笑意,千軍槊卻朝前一指:

“殺!殺!”

鋪天蓋地的吼聲響起,那些無所畏懼的明軍一往無前!

“敵人中伏,攻擊!”島津忠朗發出了這樣的叫聲。

火槍,從那些埋伏著的倭寇手中冒出......

就在這一瞬間。所有的明軍都做了一個相同的動作:

他們,全部趴伏到了地上!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到處彌漫著一片硝煙。

但是,對於早有準備的明軍來說,這些火槍發出的轟鳴不過是增添了一些戰場上的氣憤而已,他們並沒有遇到什麼大的損失......

島津忠朗有些驚訝這些明軍的反應。

如果換上丁雲毅、或者是史偉德,甚至是曼蘇拉在這裏指揮,他們會繼續用人數和火槍上的優勢,持續給予敵人打擊。

但島津忠朗卻沒有這麼做。他拘泥的執著於“釣野伏”的戰法:兩側火槍攻擊之後,所有的伏兵全部在第一時間加入到攻擊之中!

山頂上的紅旗再度搖動起來......

頃刻間,所有的伏兵都出現了,大隊大隊的倭賊,嘶喊著衝了上去。而始終都在逃命的鈴前重遠步,也忽然停下了逃跑的腳步,麵露猙獰:

“為了竹下君,殺啊!”

四麵八方都湧上了倭賊......

明軍弟兄們都在了起來。丁雲毅拍了拍在火槍攻擊之中毫發未損的奔霄,然後翻身上馬,千軍槊筆直的指向前方:

“為了大明!死戰!”

為了大明——死戰!

兩百枝火槍繼續充當了急先鋒,他們在曼蘇拉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舉槍,瞄準......就如同在那擊殺鈴前重遠步的部隊一樣,等敵人進入到射程範圍,穩穩的讓手中的火槍發出了可怕的轟鳴聲......

一排的倭寇倒下了,但是又是一排衝了上來。

“虎賁衛,出擊!”在這聲怒吼中,丁雲毅便如之前的每次戰鬥那樣,第一個衝了出去。

每戰必先——丁雲毅!

奔霄踏著煙塵奔騰而出。千軍槊帶起的狂風,掃蕩著任何一個有膽量進入到其攻擊範圍內的目標。

那些個子矮小,騎著同樣矮小戰馬的倭賊。在這樣的攻擊麵前完全無從抵擋。

丁雲毅在這個時候卻忽然笑了,他想起了日本所謂的戰國大戰:幾個騎騾子拿刀的帶著一群拿竹桶子的打群架,還沒打人就跑一半,打完沒死幾個人全跑光了。打了幾十年沒死多少人反而人口增加不少......

日本整個戰國時期說穿了就是一群武士在打群架,早期武士是束縛在土地上的,除了少數“侍”和直屬武士以外,多數都是“鄉士”。就是半武士半農民。而日本當時的所謂良馬也就跟中國的騾子差不多......日本缺鐵,盔甲甚至是木製的,一刀下去如何?武田信玄和上杉謙信各自也就二三千騎兵而已。而且由於兵士歸於家臣所有,大規模的騎兵攻擊戰術訓練幾乎難有,自己水平夠差。可惜別人比你還差,所以,在日本就算一當十的精銳......

日本的所謂一些名將與精銳一旦出國,在朝鮮戰場上就原形畢露了!

當然,日本人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承認這一點,而現在,他們卻遇到了真正的名將,大明帝國,第一名將:

丁雲毅!

那口沉重無比的千軍槊也讓所有的日本人都知道了什麼叫做死亡的恐懼!

幾乎每一次千軍槊的揮出,都會隨著狂風被卷起幾名倭賊。然後當他們落到地上的時候,也便成為了讓人慘不忍睹的屍體。

丁雲毅在倭賊的包圍中往來衝殺著,手中的千軍槊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揮動。無數的倭賊,甚至無法接近,就已經悲慘的。或者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戰場上,隻看到這個穿著銀色鎧甲,揮舞著可怕兵器的猛將,在那一次次衝擊著日本人的隊伍,一遍遍屠殺著他所能夠看到的每一個日本人。

丁雲毅!

還有什麼能夠阻擋住他?

將領是一支軍隊的魂魄,什麼樣的將領帶什麼樣的士兵。這句話用在現在的戰場上絲毫也沒有錯。

那些明軍士兵,便如他們的將軍一般,死死的和倭賊絞殺在一起。盡管他們的人數遠遠少於對方,但是,從他們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的畏懼......

山頂的島津忠朗看到了這一切,他的眉頭開始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亂陣中,那個一身銀色鎧甲的明軍將領實在是太耀眼了,他就如一輪最閃亮的太陽一般,無論到哪都能用他的火焰將一切淹沒。

自己的那些部下不可以說不努力,自己的那些士兵不可以說不拚命,但他們卻甚至連接近那員明軍將領都很困難。

他,就是丁雲毅嗎?

這次島津忠朗第一次在戰場上如此清楚的看到丁雲毅,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了丁雲毅的可怕......

接著,最不願意讓島津忠朗看到的一幕發出了:

遭受了無比恥辱的鈴前重遠步咬牙切齒的朝著丁雲毅衝了上去,盡管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丁雲毅的對手,但他決定用自己的鮮血來洗刷自己的恥辱,用自己的生命來激發所有日本人戰鬥到底的勇氣!

丁雲毅也看到自己的手下敗將向著自己衝來,他冷冷的,不屑的笑了。

他舞動著千軍槊,砸死了身邊的兩名倭賊,然後勒住奔霄,平靜的等待著鈴前重遠步的到來......

近了,更加近了......

丁雲毅猛然暴吼一聲,奔霄便如通了人性一般向著麵前筆直衝去!

一聲沉悶的響聲之後,鈴前重遠步的戰馬停住了......他的身子還騎在馬上,但是他的腦袋呢?

他的腦袋哪裏去了?他的腦袋......被丁雲毅硬生生的砸進了腹腔之中......

兩千人啊,整整兩千人啊......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島津忠朗絕望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好像根本不敢相信麵前這一切的發生......

過了許多,他猛然睜開眼睛,大聲叫道:“重裝雉刀騎、戰忍、野太刀武士,出擊!”

這是島津忠朗手裏,甚至是島津家全部的精銳所在!

所謂的重裝雉刀騎,這是與其他兵種的具足不一樣,雉刀騎的具足全是用渾鐵打造,算是日本戰場上最有名的重騎兵了。與其近乎完美的防禦力成正比,戰場上的移動力也就相應的打了折扣。它的衝鋒能力略遜於另一支所謂的精銳武裝赤備隊,不像赤備隊在全力衝鋒時幾乎無法可擋,但完美的防禦力足以彌補這一切,它注定了每一個衝入敵陣的雉刀精騎都像一個移動堡壘一般,可以展開持續長時間的肉搏,所以雉刀騎一般比較注重單兵作戰能力,團隊合作同樣重要,比如展開絕對防禦時。雉刀騎與其他騎兵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不像其他騎兵手中所持的是長刺槍,他們手持的全是經過特殊加工過的加長加寬的重型武士刀。

這種重型刀的刀頭重量十分明顯,使得它們非常的易於切割,可以輕易劃開乃至砍碎對手的具足。

這種大型刀很適合在馬上揮砍,往往隨手帶起的一蓬血雨,身邊倒下的就有三四人甚至更多。

而戰忍則是那些正麵現身戰場作戰的忍者部隊。即使在千軍萬馬的戰場之上,這些忍術高超的上忍依然可以輕鬆的隱蔽自己,接近至敵將或者本陣時再現身突襲。本陣一破,戰線頃刻瓦解。使得敵人“完敗”是這些影子部隊最另人窒息的地方。

野太刀武士是浪人的一種。他們手持的是一種很少人會使用的大型兵刃——野太刀。

這種刀的刀刃很長,而且寬,在刀身的正中間有一個明顯的彎折以用來更有利的切割物體。

這種大型刀揮舞起來非常吃力,但殺傷力非常巨大,可以直接用來抗擊敵騎兵的衝陣。野太刀武士在短時間內爆發力十足,持久戰力稍差,畢竟他們的兵刃是別人兵刃的幾倍重量,作為攻堅部隊,對於敵人的步兵隊伍甚至騎兵隊伍,他們卻是出了名的難纏。

他們可以在最短時間內給予敵人部隊最致命的重創。另外,由於他們身著重型具足,手持重兵刃,所以他們在戰場上的移動力非常緩慢,這也注定了遠程攻擊部隊將是他們最致命的克星。

現在,島津忠朗將他的全部看家部隊全部用出來了,為的,卻隻是區區五百名的明軍。

他希望這些精銳部隊的投放戰場,將能夠盡早的扭轉局勢,將這一股頑固的敵人全部消滅。

但是,島津忠朗始終都不會明白一個道理:

站在他對麵的那個明軍將領,他的名字叫丁雲毅!

無論什麼樣的困難,也都無法將這員出色的大明勇將那鋼鐵一般的脊梁壓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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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9 13:03: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八章 血色戰神——再現!

重裝雉刀騎出現了!

這支加長加寬重型武士刀的騎兵部隊一出現,便給明軍帶來了沉重的壓力。

兩百火槍兵、三百步兵,麵對數倍於己的敵軍,本來戰鬥得已經非常吃力,現在重裝騎兵的忽然出現,驟然間便讓形勢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唯一值得幸運的是,這些雉刀騎造價昂貴,島津家數年努力,也僅僅隻裝備了一百餘騎。但就是這一百餘騎,也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這個時候,就必須丁雲毅及早的做出自己的判斷了!

不遠處山頂上那麵不斷搖動著的旗幟很快便引起了丁雲毅的注意:那裏,就是倭賊的指揮樞紐所在!

“王威!”

“在!”

丁雲毅一指對麵山頂:“敵人指揮在那山頂,我要衝山!你在這裏能堅持多少時候?”

王威想都未想:“殺到一個人沒有為止!”

“好!”丁雲毅大笑:“生便一起生,死便一起死!”

隨著環顧左右:“段三,隨我衝山!”

雉刀騎已經越來越近了,丁雲毅一夾戰馬,奔霄發出嘶鳴,卷起煙塵向著雉刀騎猛衝而去。

這些雉刀騎身上的鎧甲都是用渾鐵打成,沉重堅固無比。在日本,若僅以防禦力來說,幾乎沒有可以勝過他們的。

但他們現在遇到的這個人,名字叫:

丁雲毅!

奔霄在奔騰著,千軍槊緊緊的握在丁雲毅的手中。他麵沉如水。一言不發,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些已經足以看清的雉刀騎。

接近了......丁雲毅的千軍槊舉了起來......

兩軍相較,千軍槊猛然橫擊而出……咚——”的一聲巨響,一個渾身被渾鐵包裹住的雉刀騎,連人帶馬一起倒在地上。這一槊的力量實在太大了,竟然將這個雉刀騎的渾鐵足具砸得凹進去了一大塊,而包裹在其中的騎兵。渾身骨頭碎裂。

一槊之威,竟至如此!

但這僅僅是開始罷了......丁雲毅扭轉千軍槊,朝前一衝。這一衝的速度極快,行動緩慢的雉刀騎根本無從躲避,整個人就這麼直挺挺的衝到了千軍槊上。

這個雉刀騎騎在馬上。這一槊沒有要了他的命,卻讓他受了重傷,但讓他無奈的是,雉刀騎設計特殊,人馬一體,急切間他根本無法擺脫**戰馬。

丁雲毅一聲不吭,千軍槊死死頂這個這個雉刀騎,接連朝前衝了七、八步,那些旁邊的雉刀騎,在這樣巨大的衝擊力下。避讓不及,又是兩人連著馬一起倒在地上。

這時的丁雲毅手中一用力,被他一直頂住的雉刀騎,終於脫離了他的戰馬,整個人都被丁雲毅挑得飛了起來。

“咚——”

雉刀騎沉重的落到了地上......

間不容發。丁雲毅根本沒有任何停留,千軍槊倒轉,一個橫揮,悶聲中,右手邊一個揮動著加重武士刀衝上來的千軍槊,無法躲避。整個腦袋等於是湊到了槊上。

“撲——”的一聲,這雉刀騎的半顆腦袋被砸得粉碎......

重裝雉刀騎自從問世以來,從來也都沒有見到這樣淩厲凶狠的殺法!在那口黑色的、沉重的千軍槊之前,瞬間便死傷慘重。

武烈伯——丁雲毅!

丁雲毅已經陷入了瘋狂之中,槊尖再度遞出,狠狠的砸在了一匹戰馬的馬屁股上,戰馬吃疼,發出“噅噅”的哀鳴,馱著馬上的騎士到處亂跑,根本無法控製。

這一來,整個重裝雉刀騎的隊伍都被衝得大亂。

“段三,跟我衝!”

靠著一個人的力量,衝亂了整個雉刀騎的丁雲毅,沒有任何停留!

他無法擊潰整個雉刀騎,他也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衝過雉刀騎的堵截,打亂他們的陣型,為弟兄們爭取到重新布防的時間,同時也是為了自己:

衝到那個山頂上去,衝亂倭賊的指揮體係!

這一刻的段三兒,心中隻有崇敬。他隻覺得跟著這樣不世的名將一起作戰,就算現在死了也是值得的了!

段三兒發誓,若是自己能夠活著,一定要讓自己的子子孫孫都記得這個人的名字:

武烈伯——丁雲毅!

在混亂中的雉刀騎重新完成部署之前,丁雲毅和段三兒已經衝了出去。

就在才衝出去的那一瞬間,一條黑色的影子忽然出現,接著手中的刀迅捷無比的落向了丁雲毅。

這一下有些突然,丁雲毅也沒有準備好,那把刀落到了他的鎧甲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還好吳三桂送給他的這副鎧甲精良無比,及時的為丁雲毅抵擋住了這一刀,沒有讓他受到傷害,但那條黑影卻迅速的又消失了。

那些所謂的“戰忍”嗎?丁雲毅很快知道偷襲自己的是誰了!

日本所謂的忍者,更大程度上是日本人自己誇大出來的,他們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神秘,能夠在戰場上隱藏自己於無形。他們不過是借助周圍的環境和人,暫時的讓自己躲藏起來罷了......

叫他們偷襲者似乎更加好理解一些。

“段三,是戰忍,別和他們糾纏,衝!”在最短的時間裏,丁雲毅迅速做出了這個決定。

這裏的地形環境,那些戰忍遠比自己熟悉,他們知道該躲藏在什麼地方,知道該什麼時候出擊。如果在這裏和他們糾纏,無疑將使自己處在一個非常被動的位置上。

丁雲毅做出的決定隻有一個字:

衝!

三十多個隱藏著的戰忍,做好了無數種可能出現的情況:

敵人停下來。警戒四周,那麼他們就可以尋找機會,給予敵人重創;敵人被自己來無影、去無蹤的殺法震駭,那麼更加給予了自己機會......

但是現在敵人什麼也沒有做,敵人根本就沒有想和他們戰鬥!

三十多個戰忍,眼睜睜的看著兩匹馬衝了過去......戰忍是人,他們沒有戰馬。得靠雙腳,人的雙腳奔跑的速度再快,也無法追上那些騎兵。

戰忍們目瞪口呆。

丁雲毅卻是放聲大笑。你們願意藏,就慢慢的藏著吧,藏到天荒地老。藏到海枯石爛,也和自己一點關係沒有!

日本人的智商僅僅局限於此,日本人也喜歡把他們的一些東西,誇大到無以複加。總以為他們發明出來的這些東西,是天下無敵的。

低智商的日本人,在戰國時代碰到同樣智商高不到哪裏去的敵人,什麼忍者,什麼雉刀騎,當然能夠發揮出很大的作用,但是現在卻完全不同了。

丁雲毅以“勇”。以“猛”聞名天下,但他絕不是一莽之夫。該戰的時候戰,該跑的時候,丁雲毅也絕對不會有任何遲疑,絕對不會把自己傻愣愣的按照敵人的要求來做。傻愣愣的站在這裏和敵人去硬拚!

隻這眨眼功夫,重裝雉刀騎、戰忍的兩道防線已經被丁雲毅所衝破!

站在山頂上的島津忠朗看到了所有發生的事情,就那麼兩個人,居然衝破了自己兩支精銳部隊?

島津忠朗有些糊塗,究竟是誰在進攻,誰在防禦?

戰場上。明軍在大量倭賊的衝擊下,局勢已經越來越不利了,他們的防禦圈子越來越小,但偏偏,就那麼兩個明軍將領,卻在戰場上往來馳騁,把日本人的精銳衝得七零八落!

這時候,防禦在山腳下的已經隻有一支部隊了,還沒有來得及投入到戰場上的野太刀武士!

這些使用著大型兵器野太刀的浪人們,行動緩慢,他們不如戰忍那麼來去迅速,也不像重裝雉刀騎那樣有戰馬可以騎乘,所以他們往往是最後一個抵達戰場的。

不過現在,他們反而成了可以阻擋住敵人的最後一道防線.....

這些野太刀武士,也親眼目睹了戰場上那個勇猛絕倫的明軍將領,是如何將重裝雉刀騎和戰忍殺得無所適從的。

現在,他們必須親自麵對這個敵人了......

丁雲毅衝了上來,千軍槊筆直的舉起,和任何一次一樣,一往無前!

“嘿——”

野太刀武士嘴裏發出了這樣的呼聲,舉起了他們那非常特殊的兵器:刀刃加長,加寬,刀身的正中間有一個明顯的彎折以用來更有利的切割物體的武士刀。

丁雲毅衝上來了!

百萬流寇擋不住他,凶狠如金虜者擋不住他,這些野太刀武士,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裏。

雖千萬人,吾往矣!

千軍槊——直衝!

奔霄——直衝!

丁雲毅親眼看到自己的千軍槊,直挺挺的刺入了一個野太刀武士的胸口,然後他看到,這個野太刀武士好像長了翅膀一樣飛起,接著再如一個重物從高處落下一般,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已經衝了進去......

千軍槊輪起的一個半圓,實在是太可怕了。那呼嘯著的狂風,足以把任何活著的生命吸進去,然後再吐出來的時候,已經成為了一副骨頭......

那種加長加誇的武士刀,在中華神兵千軍槊麵前,完全無法抵擋。那一副銀色的鎧甲,在這些野太刀武士的麵前,就如同一個來自地底最深處的惡魔一般可怕!

而在丁雲毅身邊的段三兒,也是如此的勇武。

他不害怕,自從跟隨了丁雲毅,以前貪生怕死的段三兒便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的。人的性格,是在一次次的戰鬥,一次次的磨練中被改變過來的。

戰場上,不怕死未必會活著,但怕死的人一樣是先死的。

段三兒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丁雲毅此時已是殺心大起,便如一隻聞到血腥味的殺神。一顆顆腦袋被他拍碎,一條條的生命倒在了他的槊下。

還有什麼能夠阻擋住他?

他的鎧甲,便如之前的每次戰鬥一樣,被鮮血染得通紅。

血色戰神,在日本再一次出現了!

那些活著的日本人,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這個可怕的身影;那些死去的日本人,下輩子投胎的時候也會在腦海裏對這個身影若隱若現!

誰都不會忘記,沒有人……殺人丁虎賁,屠夫丁雲毅;丁虎賁,無人擋,丁雲毅,殺人狂!虎賁到處血成河,屠夫來時屍成山!”

這讓中原流寇曾經痛苦不已的丁虎賁,現在終於也讓這些日本人嚐到了痛苦。

野太刀武士原本忽然有序的陣型,在丁雲毅一次次的衝擊下,開始陷入混亂。更加重要的是,丁雲毅已經在信心上沉重的打擊到了這些人。

“段三,殺夠了沒有?”丁雲毅忽然大聲道。

“殺,殺夠了......”一身是傷的段三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大人,再不衝上去,我就要死了啊!”

“死?”丁雲毅放聲大笑:“我可舍不得讓你死,天底下到哪去找你這麼好的跟班?”

他一槊砍死了一個企圖偷襲段三兒的浪人,千軍槊朝上一指:“走,你家武烈伯帶你上上去!”

武烈伯——丁雲毅!

段三兒緊緊的跟在了丁雲毅的身後:“大人,跟著你,要麼建功立業,要麼橫死疆場,求求你,以後不要一想到什麼人跟你衝鋒,就叫段三的名字。”

丁雲毅笑得更是爽快。

“我都已經習慣了,段三這兩個字總是會脫口而出,你放心,等打完了日本,你家武烈伯放你一個守備做做。段三兒,段守備!”

這兩個人旁若無人,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那些被這兩人殺得混亂不堪的野太刀武士,行動不便,眼睜睜的看著這兩個人從他們的陣中衝了出去......

誰能夠阻擋住他們?沒有人能夠阻擋住他們!

什麼重裝雉刀騎,什麼戰忍,什麼野太刀武士,在丁雲毅的眼裏,和小孩子的玩具一樣,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千軍萬馬之中,他往來縱橫,無人敵!整個薩摩藩都將在他戰馬的鐵蹄下顫抖,將來,整個日本也都將在他的鐵蹄下顫抖。

武烈伯——丁雲毅!

從這一刻開始,每個日本人都將記得這個名字,每一個日本人也都將無法忘記這一戰。

風雲色變,大地震動,這就是丁雲毅帶給島津家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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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9 13:04: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九章 薩摩藩大捷!

如果說有一個一生一世都無法拜托的惡夢,那麼島津忠朗知道是什麼了。

那就是眼前他所親眼目睹的這一切!

重裝雉刀騎、戰忍、野太刀武士......這些島津家引以為自豪的,花費重金培養起來的精銳兵種,居然一個都無法阻擋住那兩個明軍。

而現在,他們卻正在朝著這裏急速衝來。

怎麼辦?島津忠朗一片迷茫……忠朗大人,請趕快走吧!”

忠誠的部下家前廣寬一把拉住了島津忠朗,大聲說道。

走?難道就這麼逃跑嗎?島津家的名譽怎麼辦?

可是,現在敵人已經越來越接近了,甚至已經快要看清楚他們的長相了……走啊,忠朗大人!”家前廣寬是真的急了,一把拉住了島津忠朗掉頭便往回走。

此時,那兩個明軍已經衝了上來......

十多個島津家的武士衝了上去。但他們的信心和士氣,早已被方才目睹到的一切殺怕了。那柄可怕的千軍槊,如一隻吸足了人血的惡魔一般,帶著死亡的氣息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一個島津家的武士倒下了,接著又是一個......山頂上的屍體越積越多......

丁雲毅眼睛朝那一瞥,發現持旗的日本人正膽戰心驚的看向這裏,他驀然一聲大吼,奔霄通了人性一般朝那奔去......

持旗的日本人驚恐的發出一聲叫聲。居然扔下旗幟掉頭就跑......

頃刻間,山頂上的日本人,被丁雲毅和段三兒殺得幹幹淨淨……大人,看!”段三兒忽然指著山下喊道。

丁雲毅朝著那裏看去,隻看到遠處塵土彌漫,殺聲震天。接著,無數麵大旗閃現。

那。是大明的旗幟!

丁雲毅笑了,自己的主力,終於在第一時間趕到!

“段三。讓你帶的東西帶了嗎?”丁雲毅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疲憊。

段三兒什麼話也沒有說,來到那麵被日本人丟棄的旗幟麵前,撕去了那麵日本人的旗。然後,從懷裏掏出一麵旗幟安上,接著站在山頂,用力揮舞:

武勇忠烈虎賁衛!

“殺!”當看到山頂上飄揚著的這麵旗幟之後,浴血奮戰中的王威和曼蘇拉爆發出了這樣的吼聲。

“殺!”那是皇甫雲傑和侯魯的嘶喊!

“殺!”那是史偉德的叫聲!

明軍大舉來到!

“釣野伏”做為島津家的殺手鐧,百戰百勝,在日本戰國時代從來就沒有失敗過,但現在在這裏,他們卻即將麵臨這一戰術麵世後的第一次慘敗。

島津忠朗無論如何也都不會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丁雲毅這樣的瘋子。身為三軍主帥居然把自己當成了一塊誘餌......

漫山遍野出現的明軍,不斷作響的火槍聲,讓天地為之失色的吶喊聲,交構成了戰場上最壯麗的一幕!

騎兵、步兵、火槍兵......所有的兵種都在爭先恐後的衝鋒著,爭先恐後的殺戮著麵前的任何一個能夠看見的目標。

皇甫雲傑和侯魯率領的精銳騎兵衝了上來。這些耀武揚威的騎士,手中雪亮的戰刀,一刀一刀的奪取著倭寇的生命......

史偉德少校團衝了上來,火槍的目標很快對準了那些重裝雉刀騎。這些被丁雲毅殺亂,千辛萬苦趕到戰場的重裝雉刀騎,很快便成為了火槍手獵殺的目標。

步兵弟兄們也衝了上來。他們手中的長矛、長槍、戰刀,讓天地間彌漫起一片血色,讓大地被顯然浸染成了一片通紅!

威武——大明!壯哉——大明!

丁雲毅從馬上下來,奔霄鼻子裏不斷的打出響噴,這匹雄壯的駿馬,在連續的奔襲後也累了。

丁雲毅坐到了地上:“段三,休息一會吧。”

段三兒把戰旗插到了山頂的最高處,然後在丁雲毅的身便坐了下來,一坐下,方才還不覺得疼的傷口一起發作起來。

段三兒疼得直齜牙:“大人,你以前受了那麼多的傷,難道一點不疼嗎?”

“放屁,哪有受了傷不疼的?”丁雲毅累得隻想躺在地上:“受了傷都不覺得疼的,那不是人,真正要是神了......可我既然是你們的總鎮,總得忍住,再疼,再苦也得忍住……大人,我有一句話一直憋在心裏......”段三兒忽然說道:“咱們打過中原,打過邊關,現在一路殺到了薩摩藩,這天下什麼時候能夠太平?”

段三兒提出了一個最簡單,但其實也是最深奧的問題。

天下什麼時候才能夠太平?

丁雲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在那裏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說道:“離太平還有很遠。李自成、張獻忠這些流寇並沒有被滅掉,他們很快還會東山再起......在邊關,金虜已經稱帝,他們會不斷的對我大明發起一波波的攻擊......咱們打薩摩藩,不過是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好將來再重新殺回中原去……段三兒想了下:“大人,你,你真的要為朝廷效力一輩子嗎?”

丁雲毅一怔,又聽段三兒說道:“這其實不是我一個人想問的......大人為了朝廷,披肝瀝膽,從中原殺到遼東,從遼東又殺回海上,大人身上帶的傷,恐怕根本數不過來了,可朝廷......朝廷卻在處處防著大人,朝廷對大人,對咱們虎賁衛真的信任過嗎?”

段三兒看起來信口問的問題。卻每一句話都戳到了丁雲毅的疼處。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丁雲毅雖然也有自己的心思,但他卻依然為朝廷浴血奮戰;盡管他時時刻刻都在防備著朝廷,但隻要朝廷征調,他總會義無反顧的出現在朝廷需要他出現的地方......

可是朝廷便真的會因為如此而信任了嗎?

不會的,丁雲毅很肯定的這麼告訴自己......武烈伯也好,武勇忠烈虎賁衛也罷。無論朝廷給了自己什麼樣的封號,無論自己為朝廷立下了多麼大的功勞,朝廷還是那個朝廷……其實......其實......”段三兒囁嚅著道:“其實有幾次我和弟兄們喝醉了酒。常在那裏說,幹脆什麼都別管了,就管咱們的台澎之地就成。朝廷要真有一天要對付大人您。大家夥都跟著您一起死戰到底......這台澎能守住就守,實在不能守住,咱們一起打到呂宋去,打到巴達維亞去,咱就不信了,以咱們的力量還會怕那些泰西人嗎?”

“泰西人咱們不怕,流寇咱們不怕,金虜咱們也一樣不會怕。”丁雲毅淡淡地道:“但朝廷怕,咱們大明的子民怕。如果朝廷被流寇或者金虜奪去了,你可想過會是什麼樣的嗎?血火大地。遍地狼煙,這天下的百姓會生活在恐懼之中……他仿佛看到了滿人進關,中原凋零,無數漢人百姓死在滿人刀下的樣子......

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自己為什麼不斷的想向上爬著,為什麼不斷的發展著自己的實力?為什麼朝廷防著自己。自己防著朝廷,可朝廷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總會出現?這些問題丁雲毅也無數次的想過。

現在,他忽然便隱隱的有些明白了......難道,自己一直等待著的就是那一天嗎?自己內心的最深處,一直都在等著和滿人決戰的時刻嗎?

忠臣還是奸臣?這個問題,丁雲毅也曾經無數次的問過自己。但現在他忽然明白了。

其實是忠是奸。對自己沒有任何影響,自己等待著的,便是那一天的到來!

如果曆史真的無法逆轉,如果滿人真的有一天進關了,那麼屬於自己和虎賁衛的使命便也到來:

盡起虎賁衛精銳,轟轟烈烈的為了漢人江山和滿人決一死戰!

勝也好,敗也罷,總之自己做過,自己已無遺憾。

或者,這才是自己內心的最真實的想法吧……我不管大人是怎麼想的,大人想的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懂的。”段三兒輕聲說道:“無論怎樣,我總跟在大人身邊,生死,其實我現在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在乎了。我知道跟著大人,就算有一天真的死了,咱的名字,也會被咱的後人記住……丁雲毅笑了,他是真的笑了。他忽然發現自己有的時候還不如段三兒。

就算有一天真的死了,咱的名字,也會被咱的後人記住!

山下的戰鬥,已經漸漸的分出了勝負。在明軍主力的凶猛突擊之下,那些倭賊漸漸的開始抵擋不住。

丁雲毅“謔”的站了起來:“段三,還能殺嗎?”

“能!”段三兒咬著牙站起身子:“能殺!”

丁雲毅翻身上馬:“那咱就再衝下去殺一場!殺——”

這是一副壯麗的戰場。四麵八方湧上來的明軍,如同趕鴨子一般驅趕著這些倭賊。屍體幾乎把道路都要堵塞,天上的雲彩,在鮮血的照映下也變成了一片血紅!

當那個銀色鎧甲已經變成血色的戰神出現的時候,所有的明軍都爆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呼聲:

“丁虎賁!武烈伯!”

武烈伯——丁雲毅!

這是銘刻在曆史上的一次戰鬥,在許多年後的虎賁衛戰史上如此記載……是戰,武烈伯丁雲毅一馬爭先,以身為餌......丁雲毅殺大小倭賊頭目十九人,斬首倭賊三十七級,奪旗三麵,倭賊無不望風而逃......午時,虎賁衛主力盡至,賊大敗......是為薩摩藩大捷……這場戰鬥被籠統的稱為“薩摩藩大捷”。

參與戰鬥的倭賊死一千二百餘人,被俘一千餘人,餘者皆潰,向鶴丸城方麵逃遁。曾經在日本戰國時代屢戰屢勝的“釣野伏”戰術,在這裏徹底的淪為了笑柄。

而這一切,都是一個人建立起來的功勞:

丁雲毅!

當戰鬥結束之後,漫山遍野都響起了“虎賁衛威武,武烈伯威武”的呼聲。當那匹奔霄緩緩出現在戰場的中央,這樣的歡呼讓天地為之驚動。

戰必先,戰必勝:

丁雲毅!

鄭芝鳳曾經追隨過丁雲毅參加過兩次戰鬥,第一次對四國聯合艦隊,鄭芝鳳已經親眼目睹到了丁雲毅的勇武,而這次,帶給鄭芝鳳的卻隻有震撼。

這個人真正不是人了,是神,戰神!

鄭家雖然擁水師戰船三千餘艘,但將來一旦和虎賁衛對麵對決的時候,會是虎賁衛的對手嗎?鄭芝鳳有些迷茫。

很多時候,丁雲毅是靠著一己之力扭轉了整個占據,是靠著一個人的力量帶領著虎賁衛取得了一次一次大捷。

他在虎賁衛將士的心裏,已經建立起了不敗的神話。

信心一旦建立,便會很難動搖,而這,也正是鄭芝鳳所最擔心的。丁雲毅,丁雲毅,必然將成為鄭家最大的敵人!

可是鄭芝鳳卻並不知道,這個時候的丁雲毅卻和他是完全不一樣的想法。

盡管這個時代依靠一個人的力量,能夠激發起全軍血戰到底的勇氣、決心,但這卻絕不是未來軍隊發展的方向。

未來的虎賁衛,絕不能僅僅依靠一個人的勇武。

火炮、火槍,以及整體的配合才是未來戰爭決定性的因素......

曾經戰無不勝的千軍槊和龍牙,早晚都會退出曆史的舞台,讓位給更加犀利的火器,而那個時候全部由火器武裝起來的虎賁衛也不再需要自己一個人的勇猛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已經提早這麼做了。

也許還需要十年或者是更長的時間,才能夠達到這一目標,但他卻有信心等下去,因為他和他的虎賁衛正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大步前進著。

個人的無上威望,加上最先進的武器,這必然將打造出一支百戰百勝的軍隊。

當然,還有自己那些最優秀忠誠的部下們,比如像段三兒這樣的人。

風舞獵獵,戰旗飄揚,薩摩藩島津家的末日已經快要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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