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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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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王不過霸] 庶族無名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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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6 00:19: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三章 孤軍

    太史慈收兵退回平襄後,命人清點兵馬,這一仗折損的不多,再加上趙岑那邊逃回來的潰軍,仍有三千餘人,但若算上趙岑那邊的折損,這一仗足足折損了近兩千人馬。

    馬超那邊的折損應該更多,但太史慈帶來的可是關中精銳,對手卻都是羌兵,就算馬超折損近半,太史慈都會覺得是自己這邊虧了,畢竟打的是伏擊,而且馬超也確實中伏了。

    “軍師,既然伏擊已經無效,我等何必還要守在這平襄?”太史慈看向被陳默派來幫自己的荀攸,詢問道。

    “此戰不止要挫那馬超銳氣!”荀攸接過親衛遞來的水喝了一口道:“那馬超號稱西涼第一武將,據我軍細作來報,不久之前,在金城與韓遂親信閻行、成宜大打出手,兩家關係並不和睦。”

    太史慈點點頭,這一點,陳默還專門把這些資料給眾將看過,只是這點跟他們有何關係?

    “無論以行程還是軍隊來看,馬超這支人馬當算是先鋒,此番被伏擊損兵折將,本就有損馬超微信,若不能在大軍抵達冀縣之前先為大軍立下營寨,不用我等做什麼,那韓遂部將都會擠兌馬超,將軍可能明白?”荀攸微笑道,如果單是打仗的話,太史慈足矣,何必再讓自己跟隨太史慈跑這一趟。

    “若非那趙岑輕敵,我軍說不定就勝了!”太史慈身旁,幾名隨軍校尉不滿道。

    “那卻未必。”荀攸搖了搖頭道:“從潰兵帶回來的消息來看,馬超顯然事先察覺趙岑伏兵,正是因為趙岑敗了這一場,我等才能如此輕易令馬超中伏,若是我軍直接設伏的話,或許不至於全軍覆沒,但未必能給馬超重瘡。”

    太史慈點點頭,從潰兵處得來的消息來看,馬超顯然是察覺不對之後,故意分兵中伏,然後將趙岑引出野人渡,然後反伏擊,換成自己,在伏擊上未必能比趙岑做的更好,正是因為趙岑伏擊在先,讓馬超失了警惕,自己這二次伏擊才能成功,可惜人馬太少,而馬超也確實有些本事,沒能將其徹底擊潰。

    “如今這馬超兵力比我軍也多不了太多,守城倒是不難。”太史慈尋思道:“不如我趁機夜襲?”

    “凡事可一不可再,此時馬超剛剛吃了虧,正是最為警惕之時,若是夜襲,將軍未必能占得便宜。”荀攸搖了搖頭道:“反倒是將軍該謹守城池,馬超或許會趁夜偷襲。”

    太史慈聞言點點頭,的確,換做是自己,被人伏擊成功,恐怕也會警惕對方再偷襲的,今夜確實不易劫營。

    “軍師所言甚是,慈會注意。”當下,太史慈起身告辭,安排平襄防務,同時也安排人連夜趕往冀縣,將這邊的情況報知陳默。

    馬超大軍已至平襄,而平襄距離冀縣也不過兩百里,狄道那邊的馬韓聯軍不知何時會到,但陳默這邊最好早做準備。

    當夜,馬超還真派人來夜襲,只是太史慈早有準備,未能得手,也不敢強攻,只能無功而返。

    次日一早,馬超便率部來到城外搦戰。

    太史慈和荀攸來到城牆上觀戰,正看到城下軍陣之前,馬超已然立於陣前,正在叫陣:“太史慈,昨日以陰謀偷襲於我,今日馬超便在此處,可敢率軍出城,與堂堂正正我一戰!?”

    太史慈立於城頭,眺望著馬超軍陣,羌人的部隊能夠列成軍陣已經不錯,要讓他們像關中軍一般佇列整齊那是奢求了。

    一旁荀攸眼見太史慈躍躍欲試,連忙勸阻道:“將軍切莫衝動,馬超部眾雖亂,卻也並非烏合之眾,互有統屬,且其兵力尚在我軍之上,此時出戰,便是能勝也是慘勝,此番主公所帶兵馬不多,昨日已折損兩千,若再有折損,便是勝了,於大局而言,亦會對主公不利。”

    陳默想要以少勝多,兵力上肯定是佔據劣勢的,這種情況下,敵人越雜越好,內部矛盾越多越好,這也是荀攸建議太史慈守在平襄擋住馬超的原因,拖得越久,對馬超在馬韓聯盟中威信打擊就越大,消滅馬超,以昨日之戰來看,可不容易,尤其是如今兵力不占優的情況下。

    太史慈聞言,也只能放棄出戰的打算,對著遠處的大軍朗聲道:“你若有本事,攻上城來便是,何必廢話?我如今據有堅城,卻要放棄城池之利與你在城外決戰,西涼人打仗都是這般無謀麼!?”

    雖然不準備出戰,但氣勢上絕不能慫,還得鄙視一下對方的智商。

    馬超臉上閃過一抹怒意,看了看那不過兩丈高的城牆,冷笑道:“區區土牆,也想阻我?攻城!”

    羌人兵馬早已整裝待發,隨著馬超一聲令下,一架架連夜趕制的梯子、撞城錘等簡易攻城武器在將士們的推動下,朝著城牆方向沖來。

    雖說都是臨時趕制的攻城器械,但平襄也遠非堅城,不到兩丈的夯土城牆,城牆上最多能夠容納四人並行,連箭陣都無法擺開,太史慈將守軍分成兩列,輪流對著城下射箭,同時將連夜做好的滾木、礌石搬上城牆,平襄的百姓早在秋收之後,便被臧洪遷往冀縣一帶,如今這平襄城中除了守軍之外,只有一些老弱還留在城中不願離去,如今戰事開始,這些留在城中的老弱也被召集起來充當搬運工的絕色。

    城牆不高,但終究還是有些優勢的,加上太史慈調度得當,借助不多的滾油和火把,燒毀了不少攻城錘,至於梯子,並非攻城專門製作的雲梯,雖然一段有倒鉤,但依舊能很輕易的將其推下去。

    雙方廝殺一日,馬超眼見難以攻破城池,只得鬱悶的鳴金收兵。

    接下來幾日,馬超每日都會設法攻城,奈何太史慈將一座土城守的滴水不漏,任馬超如何猛攻,也難以攻破這座城池,雖然兵力上有優勢,但優勢並不是太大,這般接連十日,雙方折損都不小。

    馬超眼看著部下折損越發嚴重,只得暫緩攻城。

    “這太史慈,當真可惡!”回到自家帳中,聽著軍營裡不時傳來的哀嚎,馬超有些煩躁的一腳將帥帳的一根木樁踢斷。

    “大兄,我軍大軍此時恐怕已經快要抵達冀縣,不如我等繞城而走如何?”馬岱看著馬超詢問道。

    馬超沉默了,繞城的意思可不是繞過平襄這麼簡單,也等於放棄後勤輜重,這邊的糧道就等於是被太史慈給掐斷了,當然,平襄也會成為一座孤城。

    但若不走,這太史慈將平襄守的滴水不漏,馬超想要破城,除非將太史慈斷水絕糧,但一來耗時,二來太史慈並非沒有與自己一戰之力,若是太史慈拼命,自己就算最終勝了,能帶走多少兵馬還兩說。

    自馬超成名以來,太史慈算是他遇上的第一個棋逢對手的敵人,但這感覺並不美妙。

    這還只是陳默麾下一員將領,聽說那陳默麾下猛將如雲,不知如太史慈這般的有幾個?

    此戰難打了!

    馬超有些煩躁的站起身來道:“就如伯瞻所言,今夜三更出發,讓將士們帶足三日口糧,其餘的都莫要再管,派人通知父親接應。”

    從這裡到冀縣,兩百餘里,便是疾行軍,至少也得三日才能趕到,要繞開平襄,這邊的後勤就不能用了。

    “喏!”馬岱答應一聲,告辭前去通知各營將士準備。

    當夜,三更時分,馬超便帶著破羌將士棄營而走,直奔冀縣而去。

    次日一早,太史慈察覺不對,派斥候前往敵營探查時,卻發現馬超大營早已成了一座空營。

    “據冀縣傳來的消息,馬韓聯軍已於三日前抵達洛門,與主公在洛門對峙。”荀攸撚須笑道:“將軍拖住那馬超十日有餘,已足夠讓那馬超威望削減。”

    洛門乃是冀縣西面門戶,距離冀縣七十餘里,三河彙聚,兩面環山,乃是兵家必爭之地,陳默就是將戰場選在這裡,正好擋住馬韓大軍。

    “若大軍在洛門,那馬超正好能直擊冀縣!”太史慈聞言皺眉道:“事不宜遲,我等也儘快出發,趕回冀縣!”

    “主公既然知道這邊局勢,便會防備馬超繞城來攻。”荀攸微笑道:“此時倒是不急於趕回去。”

    “軍師之意是……”太史慈不解的看向荀攸。

    “馬韓聯軍既至洛門,則其後方必然空虛,可趁勢襲擾,便是不能截斷賊軍糧道,也能領馬韓聯軍軍心不穩,難以全力與主公作戰!”荀攸微笑道。

    太史慈看了看地圖,平襄距離隴西比距離冀縣還近一些,一百七八十裡遠的路程,疾行軍的話三日便能趕到。

    但若真的依荀攸所言,他這支兵馬將成一支孤軍,若不能成功搶奪一些糧草,那這支軍隊就完了。

    “軍師,如今我軍兵不過兩千,想要攻城恐怕很難!”太史慈皺眉道。

    “從西涼軍屍身上收集一些軍裝,強攻自然難以攻破城池,但若以奇謀攻之,其後方守將未必能擋住將軍!”荀攸微笑道,馬超走的匆忙,很多屍體都沒有清理,軍營中也有不少輜重沒有帶走,正好可以一用。

    “在下明白了!”太史慈聞言目光一亮,這計策倒是頗為可行,當下點點頭,反正他這一部人馬已經殘了,就算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倒不如繞道敵後,陳默可是給了太史慈這一支人馬相當大的自主權,更把荀攸派來,就是讓太史慈能夠隨機應變,將這支人馬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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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6 00:21: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四章 匹夫之勇

    “主公,新到的消息,馬超已經放棄平襄,率部直取冀縣,子義將軍繞道去了南安一帶。”徐庶搓了搓手,將新到的竹簡遞給陳默:“馬超此人,不過及冠之年,子義將軍竟然未能將其拿下,看來確有些本事。”

    “西涼第一猛將的名頭,可不是誰都能拿的。”陳默聞言點點頭,對於馬超能夠跟太史慈交鋒不落下風倒是不意外,西涼民風彪悍,常年作戰,無論個人勇武還是統兵作戰,能稱為西涼第一猛將的都不會太差,或者說,在這邊地上,能稱雄的,武略都足夠。

    華雄、呂布、公孫瓚,都是如此,所以對於馬超能夠斬趙岑,戰平太史慈,陳默並不意外。

    “不過先鋒軍卻比主力都慢,馬超在馬韓聯軍之中的威信這次怕是要受損了。”徐庶一邊說著,一邊笑道。

    這也是陳默想要的結果,不如此,如何挑動馬韓聯軍內部的爭鬥?真當他兩萬人個個都能以一當十?當初陳默敢以兩萬人來迎戰馬韓聯軍,便是看准了他們內部貌合神離,可以分化瓦解。

    “通知崔耿,馬超若來,只需謹守城池,保護糧道便可,莫要輕易與之硬碰。”陳默看著地圖,沉聲道。

    不管怎樣,這馬超都不能小覷,若他趁自己大軍在外,抄斷自己後路的話,那這一仗也不用打了。

    “根據各方細作打探回來的消息,韓遂在年初的時候,便將家眷從金城遷往令居,同時對候選、成宜這些手握重兵的將領拉攏和掌控的力度也有所放鬆,主公,這韓遂似乎是在為自己準備後路。”徐庶看著陳默詢問道:“莫非寧願退往西域也不願投降朝廷?”

    “後路並非就是不願投降。”陳默目光放在地圖上,雖說令居也是西涼的地方,甚至更往西還有張掖、敦煌,但這些地方,到如今其實已經不歸漢庭掌控了:“韓遂此人,被人稱作韓九曲,反復善變,跟他結盟之人,似乎都沒什麼好下場,這樣的人不會相信任何人,他知道哪怕他投降,我也不會信他,所以他要為自己準備後路,此戰若敗,韓遂會選擇向朝廷稱臣,但不會投降,馬騰也一樣,我們能得到的好處,就是隴西之地盡歸我所有。”

    “那……”徐庶看向陳默,這應該不是陳默想要的,就算兩人臣服了朝廷,只要兩人手中還有兵權,甚至都不需要兵權,只要這兩人還在這裡,就能再生事端,讓陳默後方不穩。

    馬家也好,韓遂也罷,在這一帶經營十多年了,在羌人中有著很高的影響力,只要把兩人留在這邊,對陳默來說,後方就很難真的平靜。

    而陳默這次親自來到冀縣,顯然不會只是為了區區隴西之地而來,而是為了徹底掃除後患才來的。

    “所以馬騰或許可留,但這韓九曲……”陳默搖了搖頭,對方在還沒開戰之前已經開始準備後路,甚至暗中派人跟陳默示好過,沒說什麼,但送來了不少珍貴的禮物,但也正是因此,陳默覺得這韓遂不能留。

    朝中跟陳默站在對立面的聰明人也有,甚至比韓遂都高明,但這些人做事至少是有些底線的,但韓遂的底線目前陳默看到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的利益,只要對他有利,天下人死光了他都不會在意,這樣一個人,就算帶回長安,陳默都很難放心。

    “此人狡詐如狐,想要殺他很難。”陳默沒有把話說完,但徐庶卻明白了,一個有著足夠智謀同時沒什麼節操和底線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但這樣的人警惕性很強,處處都給自己留了後路,想要殺他可不容易。

    “先打贏這一仗再看吧!”陳默點點頭,目前他也沒什麼辦法除掉韓遂,但眼下這一仗卻是必須打贏的。

    帳簾被挑開,典韋帶著一股寒氣走進來,對著陳默一禮道:“主公,馬騰率軍在營外搦戰!”

    “哦?”陳默聞言有些詫異,點頭道:“走,去看看。”

    馬韓聯軍自來到洛門之後便安營下寨,似乎在等大軍集結,一直沒有動手的意思,不知道今日為何突然前來搦戰?

    當下,三人出了營帳,徑直來到轅門之上,正看到一支羌兵在營外列陣叫囂。

    “應該是試探!”徐庶觀望著羌軍的陣勢,人數不多,兩千餘人,羌兵陣型混亂,很難如漢軍那般一眼便清點出人數來,只見一名魁梧的漢子正單獨列於陣前,對著大營用羌人語言嘰裡呱啦說著什麼。

    “他說什麼?”陳默扭頭,看著楊定和梁興。

    “回主公,那漢子在邀戰。”梁興躬身道。

    “鬥將?”陳默挑了挑眉,這種古老的戰鬥方式竟然還有人在用?

    “主公有所不知,這羌人尚武,也最重勇士,兩軍對壘時,鬥將在羌族部落之間是經常發生的事情,勇武之人在這裡,哪怕是敵人也會受到極大的尊重的。”梁興笑道。

    馬超為何能在羌人中有這麼大的威望?不只是馬超作戰勇猛,更因為跟羌人鬥將,馬超就沒有敗過。

    “匹夫之勇!”徐庶搖頭道,鬥將這種事情,放在中原那得追溯到幾百上千年前才有了,如今更講究戰法、軍陣,這種武將之間單挑來決定兩軍勝負的事情,在徐庶看來過於兒戲,放在中原,還不被人笑死。

    “典韋,去教教他做人!”陳默看著那耀武揚威的羌人勇士,扭頭看向典韋道。

    “喏!”典韋聞言興奮地答應一聲,只覺得這羌人的習俗真的不錯,典韋這種將領在這裡最能發揮出用處來。

    “記住,對方若在此鬥將,那就跟他們鬥一鬥,但對方若走,你切莫追趕,回來便是。”陳默還是擔心這馬騰有詐,畢竟鬥將這種事,感覺上有些蠢,而馬騰不是個蠢人:“還有,試試能不能激那馬騰出來鬥將。”

    如果能夠生擒或者斬殺馬騰的話,那這一仗還沒開始就贏了一半兒了。

    “主公放心!”典韋一拍胸脯道:“末將最穩了!讓末將去便對了。”

    “快去!”陳默擺了擺手,費什麼話。

    “喏!”典韋再次應了一聲,帶了一隊兵馬出營,直接躍馬而出,見那羌人將領一臉囂張的揮舞著大刀迎上來,典韋從兜囊中掏出一枚小戟直接丟向對方,對方來不及反應,便被小戟刺穿了脖子,愕然的看向典韋。

    “下去吧!”典韋策馬上前,一巴掌摁在對方腦袋上直接把人推下馬去,策馬來到兩軍陣前,對著敵陣大聲吼道:“馬騰,既然要鬥將,叫這些廢物來有何意思,你可敢親自來戰!?”

    對面的羌軍陣中一陣騷亂,典韋這用暗器多少有些不規矩,讓這些羌人頗為不忿,說話間,兩名羌將嚎叫著沖出來,一人使槊,一人使棒,直奔典韋而來。

    “滾!”典韋雖然不認得馬騰,但這兩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顯然不是,據說馬騰樣貌雄武,器宇軒昂,哪是這倆渾身疙瘩的羌人可比,雙腿一夾馬腹,倏然竄出,手中兩支鐵戟掛風,鐺鐺兩聲,便將兩人兵器震開,隨即不等兩人緩過勁兒來,又是兩戟將兩人人頭斬落。

    典韋後方,一群關中將士興奮地大聲呼和,這鬥將雖說有些不智,但若是勝了,對士氣的鼓舞也的確很強。

    但三軍主將,誰會沒事跑去鬥將?也不是所有能統兵的將領,都有典韋這般勇武,放眼天下,能統軍作戰還能陣前斬將的,恐怕加起來都沒多少。

    典韋連斬三將,有些興奮的在兩軍陣前打馬盤旋,同時大喝道:“馬騰,既然來鬥將,何必讓這些廢物送死,你親自來戰,也叫某看看伏波將軍之後有多無能!”

    羌軍陣中,馬騰面色發黑,這人的嘴,真讓人恨不得沖上去砍了他的腦袋然後將其嘴巴搗爛。

    “要說那馬伏波也是個英雄人物,不過不會生兒子,越往後越廢,說不定……爾等先祖另有其人也!”典韋見沒人再上前,跑到兩軍陣前哈哈大笑道,聲音十分刺耳。

    轅門上,陳默揉了揉腦袋,看向身旁扶額的徐庶道:“快,集結兵馬,準備救人吧!”

    這辱及先祖之事,就算是敵人也有些過了,就算馬騰是叛將,但馬伏波畢竟是大漢名將,這麼埋汰人家……

    “匹夫,欺人太甚!”陳默話音剛落,那邊馬騰自然也受不了,怒吼一聲,直接下令大軍前沖,今天就算將這兩千人馬都折在這裡,他也要將這蠻漢的嘴給撕爛了!

    “來得好!將士們,隨我殺!”典韋見狀卻是絲毫不懼,眼見對方人馬沖來,直接招呼一聲,也不管自己只帶了五百人出營,拎著一對鐵戟便往敵陣中殺去,那一對鐵戟猶如車輪般轉開,所過之處挨著就死,碰著就亡,後方那些將士一個個在典韋的帶動下亦是士氣高漲,嚎叫著便跟著典韋沖進來,勢不可擋。

    陳默這邊支援的人馬還沒出營,那邊典韋已經帶領著兵馬將對方殺了個對穿,那兩千羌人更是被典韋殺得有些破膽,一直被典韋追到對方營外,才被對方守營將士一通箭雨射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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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鼓作氣

    馬騰回營,正看到韓遂一臉關切的跑上來:“壽成兄無恙否。”

    馬騰臉色有些發黑,任誰在眾人面前被人指著祖宗罵都不會好受,更何況伏波將軍馬援,一直以來都是馬家的驕傲,剛才馬騰是真起了殺人的心思,可恨卻鬥不過那典韋,羌人太重勇武,典韋陣前連斬三將,便叫羌人士氣大跌,被對方五百人馬便殺的大敗虧輸,這固然有關中軍訓練有素的原因,但兩千人被五百人殺成這副模樣,依舊叫馬騰臉上無光。

    “無事。”馬騰搖了搖頭,看向韓遂身後道:“閻行未曾趕來?”

    典韋之勇,超乎馬騰預料,若論武勇,馬超未歸之前,當以自己與閻行為最,但馬騰畢竟年紀大了,又是一方之主,不願意再上陣冒險,是以希望閻行能夠率部幫自己找回場子。

    “彥明如今在後方負責督運糧草,尚未歸來。”韓遂搖了搖頭道:“壽成兄,那典韋乃陳默近衛,有萬夫不當之勇,我看便是彥明在此,也難與之相抗,我西涼軍中,怕只有孟起方能與之一較高下!”

    雖然恨不得親手砍死典韋,但想到典韋今日戰場之上猶如魔神一般的氣勢,馬騰搖了搖頭道:“此前是我算計有誤,這羌人雖然尚武,但也不過匹夫之勇,我等如今兵力遠多於陳默,何必與他鬥將?”

    韓遂聞言,贊同的點了點頭,原本是想借羌人鬥將之法,來鼓舞一下士氣,本也沒想到陳默會接戰,誰知道陳默派出來一個典韋,差點把馬騰都給生擒了。

    “壽成兄,這洛門乃是冀縣門戶,陳默早有準備,急切間恐難攻破,以在下之見,當派一支兵馬繞擊敵後,奪取街亭。”韓遂跟馬騰回到營中,指著地圖道:“此地乃五路總匯之所在,亦是關中軍糧草往來必經之地,若能攻佔此處,則可斷絕陳默後路,何愁關中軍不敗。”

    馬騰看著地圖上街亭的位置點點頭,這的確是個法子,這打仗打的便是後勤,若陳默決議堅守的話,就算他們能夠攻破這洛門大營,陳默退守冀縣,他們也很難攻破,最後拼的還是糧草消耗,就看誰耗得過誰。

    陳默有關中沃土,糧草不絕,但馬騰、韓遂只不過佔據半個西涼,兵馬還比陳默多,糧草上如何能夠拼得過陳默。

    所以這一仗,陳默能夠拖得起,但他們可拖不起,必須速戰速決,否則拖的越久,對他們越發不利。

    “也需先攻破這洛門大營,可惜我兒孟起不在此處,否則何懼那典韋!”馬騰一臉遺憾道。

    韓遂倒也沒拿平襄之事說事,不管如何說,馬超之勇,的確冠絕西涼,皺眉道:“兄長麾下大將龐德,亦是大將,怎不見其人?”

    龐德是馬騰麾下大將,無論武藝戰法,都不在閻行之下,甚至猶有過之,但此次馬騰出兵,卻並未將龐德帶在身邊。

    “陳默勢大,我留令明謹守祖威,未曾調來。”馬騰搖了搖頭,這次出兵,主要是各族羌人反應太過激烈,馬騰和韓遂自家兵馬加起來都不夠五千,手下幾乎都是羌人將士,一個是不願意折損自身,再一個就是擔心根基被陳默連根拔起,留龐德守祖威,馬騰也能放心一些。

    “原來如此。”韓遂有些遺憾,但也沒辦法多說什麼,他也一樣留了成公英以及程銀、張橫、成宜等人在後方,就是怕陳默從北地郡直接揮兵北上攻打金城。

    而從眼下的情報來看,他們這般準備還真沒錯,徐榮已經匯合了華雄、張濟攻入了安定,韓遂之前收到了成宜的求援信,安定郡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那邊打的可比這邊兇猛多了。

    “既然如此,明日我們便集結各族部眾,強攻那洛門大營。”馬騰定下了接下來的方向,他已不再抱有僥倖,羌人的戰法顯然並不能給陳默帶來麻煩,若他再執著於鬥將,單就那典韋,恐怕便能將他麾下的羌人將領給屠殺乾淨,就算馬超回來,馬騰也不願自己兒子冒險,那典韋的本事,馬超也未必是對手。

    韓遂對於馬騰的決定也表示贊成,次日一早,馬韓聯軍便沿著河道漫捲而來,各種攻城器械林立,儼然將這一場仗當做一場攻城戰來打。

    一時間,烽火四起,箭簇漫天,羌軍的強悍也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一個個悍不畏死的崇尚轅門或是圍牆,激戰中,哪怕是身軀被洞穿,都要砍個人下來,給負責指揮守營作戰的王彪帶來極大壓力。

    “主公,這大營雖然堅固,但若對方這般進攻下去,怕是支撐不了太久!”徐庶跟陳默並肩站在箭塔之上,居高臨下,觀望著戰陣,有些擔憂。

    這羌人之悍勇,他算是見識到了。

    “不急!”陳默點點頭,如果對方能一直這樣悍不畏死,這大營的確守不住,但這前提是對方真的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攻擊強度,但顯然不可能,陳默側頭避開一枚飛來的流矢,看著下方的戰場笑道:“我說過,這羌人太雜,此時這般厲害,不過是一鼓作氣,只要擋住了這一波攻勢,士氣必然下跌。”

    一鼓作氣,這是烏合之眾的通病,厲害的也就是這一波,如同驚濤駭浪,來時驚天動地,但只要擋住了這一波進攻,那接下來其鬥志會迅速跌落,反觀守軍,雖然不似羌軍那般洶湧澎湃,卻是在對方的強攻下依舊井井有條,猶如磐石一般紋絲不動,只要能夠保持這種狀態,哪怕兵少,馬韓聯軍也攻不進來。

    堅固的寨牆在對方撞城錘的衝擊下嘎吱作響,寨牆上的將士不斷將落石砸下,王彪在守城方面顯然下足了功夫,此刻哪怕指揮萬軍,依舊有條不紊,整個軍營中作戰、射箭還有搬運物資,一支支兵馬被王彪安排的井井有條,哪怕戰火喧囂,營中卻是絲毫不亂。

    徐庶見此不由笑道:“不知王將軍戰場如何,但就守禦來說,主公帳下,恐怕已無幾人可比。”

    王彪畢竟不像太史慈、徐晃這些人一般,家學淵源,早先是遊俠,以狩獵為生,武藝或許不錯,但若論武略,在投陳默之前,甚至都沒有接觸到,但自入陳默麾下之後,王彪卻是肯下苦功鑽研,那股好學的勁頭,連徐庶都自歎不如,祁縣之戰,幫陳默擋住白波大軍,給陳默贏得了時間,後來被調往雁門與胡人作戰,只要是王彪所守城池,鮮卑也好,亂軍也罷,都難攻破。

    而王彪也並非什麼天賦過人之輩,但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年紀不小,學東西也不如年輕人快,所以他就專門學如何守城的東西,陳默麾下將領幾乎被他請教了一遍,到如今,在徐庶看來,王彪或許難成名將,但就守城來說,不管把哪裡交給王彪,都是最讓人放心的。

    “所以說,有時候出身低未必就不能有所成就。”陳默滿意的點點頭笑道,王叔能有今日之成就,固然有陳默暗中幫襯,軍中將領也看陳默的面子願意細心教授,但若王叔沒有那股刻苦鑽研的勁頭,恐怕也難有今日這般本事。

    徐庶聞言深以為然,陳默出身雖然不低,但自幼跟貧民也差不了多少甚至還有所不如,但以如今來看,又有幾人能與陳默並論?他也有些理解陳默大力辦學的意圖了。

    久戰不下,到黃昏時,已經能夠明顯察覺到羌兵的攻勢越來越弱,反倒是關中軍,依舊堅如磐石,王彪甚至已經開始騰出手來,指揮軍中工匠修補、加固被撞毀的地方。

    馬騰、韓遂自然也已經發現羌兵攻勢大不如前,今日再戰恐怕也是徒勞,只得鳴金收兵。

    “主公,剛才亂軍之中有人射來一卷箭書。”眼看著對方退兵,王彪帶著一卷箭書來找陳默。

    “只有一卷?”陳默從箭塔上下來,箭書這手段,他也用過,為了避免被當做普通箭簇處理,一般都會多射幾箭進來。

    “嗯,這箭乃是專門做的,無論顏色、樣式都與尋常箭簇不同,是以一眼便能察覺。”王彪將箭和竹簡一併交給陳默。

    那箭極為華麗,箭羽乃少見的赤色羽毛做成,箭身塗有紅漆卻露出一截白杆,箭簇卻是扁平無鋒,的確十分醒目。

    “李堪?”徐庶待陳默看完後,接過竹簡看了一遍,想了想道:“此人乃韓遂部下大將,此時不該在後方麼?”

    “這是韓遂之意。”陳默把玩著那支箭羽,搖頭笑道:“只是借了李堪之名爾。”

    “韓遂此人,狡詐多疑,此書不可盡信。”徐庶沉吟道。

    “你說將此信交給馬騰,那韓遂會否殺了李堪?”陳默看著那箭書,突然笑道。

    “這……”徐庶遲疑道:“若是如此,往後恐無人敢再降!”

    “自然不能明給,我軍中應該有馬騰同鄉吧?”陳默點點頭,人家來投降,不管真假,你轉手把人賣了,以後誰還敢有這個心思?

    “在下這便去辦!”徐庶會意,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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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疑心

    馬韓聯軍,馬騰的營帳中,看著手中這封書信,馬騰的臉色比昨日讓典韋一路攆回來的時候也好不到哪去,信是一位同鄉送來的,對方是在陳默麾下擔任軍侯,日間守營之時接到一封箭書,沒有立刻上交而是拆開來看,猶豫許久之後,還是趁夜出營將信送到了馬騰這裡。

    不是沒有懷疑過信的真偽,很有可能是陳默的離間計,但心中還是有幾分疙瘩。

    這一仗打的真是挺糟心的。

    “主公!”一名親衛進來,對著馬騰笑道:“少將軍回來了!”

    “哦?”馬騰聞言面露喜色,點點頭道:“讓他來見我。”

    “喏!”

    很快,馬超便帶著馬岱來到馬騰帳中,形容有些狼狽,原本馬超是想趁著陳默大軍在外,攻入冀縣截斷陳默後路,奈何冀縣守備森嚴,而且冀縣的防禦也遠非平襄可比,憑馬超手中這些殘軍,想要攻破冀縣可不容易,更何況陳默這般還有大量騎兵巡視糧道,馬超根本無機可趁,只能繞道,多花了三日方才過來,當初出征時帶的一萬破羌勇士,這一路上被趙岑伏擊,被太史慈伏擊,攻打平襄然後直奔冀縣過程中不少逃了,現在馬超帶回來的,僅有三千不到。

    以馬超在西涼的聲威和戰績,這樣著實有些淒慘過頭了。

    “那太史慈真有這般厲害?連我兒都不能勝?”馬騰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馬超,太史慈之名他自然是知道的,陳默沒有征西涼之前,擺在邊境的三道防線,徐榮、華雄、太史慈,太史慈便是守備這隴西一帶的大將。

    能跟徐榮、華雄並列的人物,馬騰想過不會太容易對付,但正面戰場上能夠差點把馬超給擊潰卻是出乎馬騰意料。

    “雖是占了伏擊的便宜,不過那太史慈本事確實不在孩兒之下。”馬超點點頭,在自家老子面前,也沒必要強撐,無論武藝還是統兵打仗,太史慈都相當出色。

    馬騰有些煩躁,原本馬超回來,他還想讓兒子去殺殺關中軍的威風,但先是一個典韋,如今這太史慈看樣子也不一般,這一刻,馬騰是能體會到陳默麾下的強悍了,就算馬超出手,也未必能討得好處。

    “父親,平襄雖為那太史慈所占,但只要此處能擊敗陳默,此戰便是我軍得勝,且待孩兒修養兩日,而後親自率軍攻營,定破敵營!”馬超重新振奮道,太史慈雖然厲害,但馬超不相信陳默能比太史慈還強?也就是名聲大點兒而已。

    “不可魯莽!”馬騰搖了搖頭,看著馬超道:“如今局勢不明,我兒莫要善做主張。”

    李堪的事情在馬騰心裡是塊疙瘩,這不只是李堪的態度,會否也是韓遂的想法?馬騰可不想如同昔日的北宮伯玉一般被韓遂賣了,畢竟這傢伙有前科。

    馬超有些疑惑的看向父親,現在都已經擺齊了兵馬,兩軍對峙了,還有什麼不明的。

    “孟起先看看這封書信。”馬騰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封書信遞給了馬超,畢竟現在龐德不在身邊,也沒個能夠商量對策之人,馬超如今業已及冠,又闖下偌大名聲,也是時候讓他參與一些決斷了。

    馬超看完書信之後,眼中閃過一抹殺意:“父親何不親自去質問那韓遂?”

    “為父不確定此乃李堪之意亦或是還有韓遂之意!”馬騰搖頭歎道,如果這背後還有韓遂的意思,明天恐怕就要直接翻臉了,這仗還沒完全打起來呢,兩家先動起手來,那豈非讓陳默白得了便宜?

    “但這般疑神疑鬼,相互猜忌,這仗還如何打?”馬超反問道,這問題在他看來很簡單,拿出來當面對質,看那韓遂的態度。

    “就算是李堪之意,你以為韓遂會殺他?”馬騰反問道。

    “那是自然!”馬超理所當然道,這已經算是背叛了吧。

    “這世上的事沒那般簡單,我兒雖然武略超然,但於其他事情上,卻終歸少了幾分見識,李堪乃韓遂麾下大將,若韓遂真斬了李堪,則李堪部眾必會叛離,韓遂後方大亂,又如何繼續作戰?”馬騰搖了搖頭,自己這長子打仗是一把好手,但若說到這諸侯間的勾心鬥角卻差太多了。

    “若韓遂本就有此意,必會狡辯此乃陳默離間之計,而且也不排除這個可能,這封信,目前不能拿出來。”馬騰有些頭疼的道。

    馬超被馬騰說的有些頭暈,最後乾脆不去再想,看著馬騰道:“那不知父親之意是……”

    “先裝作不知,派人暗中監視那李堪和韓遂,若他們真有投降之意,我等該早做打算。”馬騰歎息道。

    “父親是說……”馬超看向馬騰。

    “先下手為強!”馬騰斷然道,如果韓遂真的已有投降陳默之心,那就不能讓他有背盟的機會。

    “孩兒明白,這便安排人手暗中查探。”馬超點頭會意,眼中甚至帶著些許興奮,相比于陳默來說,其實馬超更討厭韓遂,兩家的關係也從來不像看上去那般和睦。

    “不必,只要注意那李堪便可,看他作戰是否積極,還有韓遂這幾日的軍事安排。”馬騰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派人去查肯定查不到,畢竟就算是羌軍,也是有軍規在的,你派人跑到別人的營中四處亂跑,人家直接砍了,你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這……”馬超皺眉,這能查出些什麼來?

    “去辦吧,為父這幾日會教你如何看。”馬騰搖了搖頭,示意馬超去辦這件事,至於如何看,這得慢慢教,一個人嘴巴能說謊,但行為是說不了謊的,這道理聽著簡單,但要真去做,沒有一些人生閱歷你還真做不了,否則韓遂也不會在西涼這麼吃的開了。

    “喏!”馬超點頭答應一聲,告別了馬騰去安排事情。

    另一邊,洛門大營,陳默帳中。

    “主公,信已送出,不知接下來……”徐庶看向陳默道。

    “等著便是了,這騙人呢,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去猜,我如今也在那馬騰懷疑範圍內,所以不管我現在做什麼,都會引起馬騰懷疑,最好就是一切照舊,讓他自己去猜,人最擅長的,就是找別人的弊病,莫說韓遂和那李堪本就心中有鬼,便是沒有,馬騰都能找出疑點來!”陳默笑道,他對人心頗有研究,滿口謊話,那就騙騙稚童,有些見識的人都騙不了。

    “主公高明。”徐庶苦笑道。

    “另外,通知各軍將領,這段時間只需堅守,任何人未得將令,不得擅自出營。”陳默看了看帳外的天氣道:“這冬季宜守不宜攻。”

    徐庶點點頭,他知道,陳默在等戰機,如今馬騰、韓遂聯軍氣勢正盛的時候,陳默兵少,若主動出擊損失必重,所以,陳默需要一個絕佳的戰機。

    接下來幾日,馬韓聯軍依舊每日來攻營,只是無論氣勢還是戰力,都沒有第一日那般強悍,這固然有羌軍本身的原因,但另一方面,馬騰猜忌韓遂,不願出全力,而韓遂也在想著保全自己的力量讓馬騰多消耗一些。

    馬超看在眼裡,更覺可疑。

    “父親,孩兒發現,那韓遂這些時日用兵,都在避免傷亡,不肯盡全力,燒當部精銳之士,這些時日根本沒有動,分明心中有鬼!”馬超來到馬騰帳中,對著馬騰皺眉道。

    燒當是韓遂在羌族中主要力量,也是因為韓遂的支持和幫助,燒當羌才成為強族,如今韓遂作戰,都是將那些附庸的部族派上戰場,燒當羌卻始終未動。

    這在馬超看來,根本不是可疑,而是在保存實力,準備跟他們反目時用來對付他們的。

    馬騰皺眉點點頭,其實一直以來,兩家合作,韓遂都是這麼打的,讓附庸勢力去送死,決戰時再派精銳上去,等到戰後不但能享受到戰勝的果實,還能趁機將那些附庸勢力徹底收入囊中。

    雖說如此,但現在馬騰還真就擔心如同馬超所言那般,韓遂在準備蓄力反殺自己。

    “眼下並無確鑿證據,我等只需防備便可,暫時先莫要動手。”馬騰沉聲道,現在動手的話,等於是將隴西、安定等地都徹底交到陳默手上了,就算自己滅了韓遂,勢力也不會壯大太多,反倒要獨力去面對陳默了。

    只要還沒撕破臉,就有韓遂和自己一起扛著陳默。

    “喏!”馬超有些不忿,這些時日不少人在背地裡皮裡陽秋的說他名不副實,這讓馬超很想砍人。

    另外一邊,韓遂營中,李堪皺眉看著韓遂道:“主公,馬家這些時日頗為古怪,不但馬超很少出現在戰場上,便是那破羌的人馬,如今也被收回來了,攻營的都是各族附庸,靠這些兵馬攻營,何時才能攻破大營?”

    韓遂聞言點了點頭,這事他也知道,不過估計是不忿自己一直保留精銳,也來效仿吧,想了想道:“明日讓破羌將士上陣,若他還不肯出兵,我親自去找他!”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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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時機已到

    夜色已經被朝陽驅散,洛門大營外並不算寬廣的河道之畔,羌人的大軍已經再次集結,雖然陳默是主公,但這座大營中的守將卻是王彪,作為已經跟羌人鬥了十幾日的將領,王彪能夠明顯感覺到今日的羌軍與往日明顯不同。

    不再散亂,浩浩蕩蕩的大軍前行,卷起漫天塵土,就在冬日的晨光中,一架架投石車被推上戰場,還有沖車、雲梯這些大型的攻城器械搬運上戰場來的時候,王彪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木牆後已經聚集了千餘將士集結準備放箭,尋常投石車的射程在八十步左右,但軍中弓弩的射程卻只有六十步,若只是一兩架還好,但這一次對方推出來的投石車有足足五十架之多,一字排開,幾乎橫貫整個戰場。

    投石車帶來的傷亡尚在其次,但對木牆的破壞力卻是極為恐怖,哪怕經過軍中工匠的不斷加固,王彪也不確定這加固後的木牆是否能夠擋住對方投石車的攻擊。

    進攻一座大營卻拿出攻打堅城的架勢,王彪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敵人對自己的肯定還是發愁接下來改如何守?

    軍營終究不是城牆,這邊的十幾架投石車造成的傷亡終究是有限的,而且敵人也沒有木牆能夠破壞,至於命中對方的投石車……以投石車可憐的命中率來說,這並不現實。

    “主公,這馬韓聯軍怎的突然……”典韋跟著陳默和徐庶站在箭塔上,看著遠處羌軍的陣容,有些驚訝。

    今天羌軍拿出來的攻城器械可不少。

    “應該是後方送來的輜重,這些東西運送起來可不容易。”徐庶皺眉看了一眼,搖頭道:“不過這些器械上來,大營怕是難守了!”

    陳默點點頭,當然難守,這是攻城的架勢,拿來攻打營寨的話,光是投石車拋出的石彈都能輕易將週邊的木牆給摧毀。

    “主公,還不出兵麼?”典韋有些躍躍欲試。

    陳默抬頭,看了看天空,搖頭道:“時機未到,通知王彪,準備撤軍!”

    “撤軍!?”典韋詫異的看向陳默:“那這大營便這般輕易讓給對方?”

    “退守冀縣,減少無謂傷亡!”陳默點點頭道:“讓大軍徐徐退出,放火燒營,讓這大營攔住對方。”

    “喏!”典韋雖然不解,但陳默既然已經下了命令,只能照辦,當下從箭塔上直接跳下去,找到王彪,跟王彪傳達撤退的命令。

    王彪在接到陳默命令的時候,也是微微鬆了口氣,這陣仗,只憑一個軍營他還真沒信心守住,當然,如果陳默不下令,他也不會去勸,只是會把自己的任務做到極致。

    撤兵也不能直接撤,那樣敵人會直接一窩蜂沖上來,得徐徐而退,王彪是獵戶出身,手下有一支專門設置陷阱的軍隊,他是一邊讓各部陸續退出大營,一邊命人設置陷阱,同時將營中的桐油倒出來,準備放火。

    那邊聯軍已經開始攻城,投石車投出的石彈不斷劃過虛空,不少直接落入營中或轟擊在寨牆之前,但總有那麼幾個能夠轟擊在寨牆之上。

    人頭大的,磨盤大的石彈轟下來,哪怕經過加固後的寨牆也能直接轟開一道裂口,羌軍在激昂的號角聲中推著沖車在弓箭的掩護下開始對著寨牆再度發起衝鋒。

    只是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尚未完全退走的關中軍以及滿地陷阱。

    敵軍要撤?

    這個時候羌軍自然不希望敵軍撤走,軍營好破,但若是面對城池的話,投石車可沒這麼管用,一個個嚎叫著頂著陷阱往前沖,想要將關中軍留下來。

    “點火!”王彪揮了揮手,早已準備好的射手將一排火矢射向對方,沾了火油的寨牆直接燃燒起來,嚇得四周羌軍連忙四散,軍營中的帳篷也被引燃,借著穀中微風,火勢逐漸蔓延開來,將羌軍徹底擋住,王彪這才帶領著最後的部隊撤出軍營,往冀縣而去。

    “可惜,丟了不少輜重!”回冀縣的路上,典韋有些心疼,走的太急,陳默不想這個時候跟羌軍死拼,是以營中很多輜重都沒帶,被一把火給燒了。

    “那些東西沒了可以再做,但我的兵可比那些輜重寶貴,沒必要在這裡做沒意義的廝殺。”陳默策馬前行,隨口安慰道。

    死守的話,當然也能守,但沒有意義,一座大營而已,雖說是咽喉之地,但若因此,搭上大量人命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另一邊,韓遂為了讓馬騰收了戒備,今日可是將燒當精銳派上陣,又將剛剛送到的攻城器械拿出來,準備與陳默好好廝殺一場,但誰知道陳默根本沒交手的意思,直接棄營而走,一把大火,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只能眼看著陳默離開。

    原本,這也沒什麼,但看在馬騰父子眼中,卻是太巧合了,就跟雙方商量好的一般,韓遂剛剛把精銳派上來,陳默就走了,太可疑了。

    只是誰也沒把這件事說出來,馬騰父子疑心更重,而韓遂則是有些遺憾,待火停之後,重新拔營起寨,趕往冀縣。

    “壽成兄,這器械搬運緩慢,我等暫且休戰,待器械運來再攻城如何?”韓遂將馬騰請來,兩人在軍前商議道。

    “也好。”馬騰看著韓遂,有那麼一刻,很想直接出手將韓遂給砍了,但還是忍住了,他也希望能夠破敵,如果這個時候砍了韓遂,那就徹底沒戲了。

    而且冀縣不同於軍營,城高兩丈有餘,城池堅固,沒有攻城器械想要攻上去確實要比攻打軍營更難,馬騰也只能壓下心頭的疑慮,只是對韓遂的戒備更嚴了一些。

    按照之前兩人商議的計策,破了陳默大營之後,該派出一支人馬前去攻佔街亭,斷陳默後路,只是在說到這個的時候,馬騰現在顯然不願意分兵,而韓遂身邊能夠獨當一面的將領也只有閻行一個,也不願意分兵,兩人都沒主動提起,最後就好像從來沒有過這個決定一般。

    三日後,大軍抵達冀縣城下,冀縣卻早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城門緊閉,城外還挖了不少溝壑阻擋對方攻城器械的靠近,城牆上,一名名關中將士甲胄整齊,戰意昂揚。

    又過了三日,攻城器械抵達後,羌軍開始攻城,只是相比於軍營,這城池堅固可不是一星半點,哪怕是投石車拋出的巨石,也難撼動城牆分毫,沖車面對提前挖好的溝壑,也只能暫時放緩前進,讓羌兵們頂著箭雨將溝壑填埋之後,再送上戰場。

    冀縣這邊,多了不少守城器械,為了節省滾油,除了城門上方架起了油鍋,其他地方用的都是燒開的開水往下潑,雖然不似滾油那般直接能連雲梯、沖城錘都燒毀,但開水潑在人身上,就算不能直接殺死,也能叫對方瞬間失去作戰能力。

    這一次,羌軍的攻勢倒是比較兇猛,韓遂在派上燒當羌之後,比之前的散兵要厲害許多,但羌軍本就不善攻城,再加上遇到的是極擅守城的王彪,哪怕數次沖上城牆,也被王彪率部趕下來。

    如此雙方激戰半月,天氣也越發寒冷,潑出去的開水很快便冷卻、結冰,沖在路上的將士踩在上面,人容易打滑,加上很多被水淋過,當天沒事的羌兵,事後有不少卻染了風寒,作戰能力大幅度降低,羌軍的攻勢越發頹靡。

    “差不多了。”這日,陳默站在敵樓上,看著潮水般退去的敵軍,感受著空氣中的冰寒,又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莫名的說了一句。

    “主公說什麼?”典韋不解的看向陳默。

    “今年的第一場雪要到了!”陳默看著典韋笑道:“我等的戰機也來了。”

    “啊?”典韋一臉茫然地看著陳默,下雪戰機就來了?

    一旁的徐庶耐心的解釋道:“冬季本就不適合作戰,更不不宜攻城,馬韓聯軍連攻月餘未能破城,士氣本就低迷,如今天氣越發寒冷,再下雪的話,便只能退兵了,如此一來,士氣必泄,我軍正可出兵追擊。”

    典韋聞言,目光一亮,看向陳默一臉期待道:“主公,末將……”

    “起狼煙吧,子義那邊,也該動了。”陳默笑道。

    太史慈早已伏於隴西那邊一座廢城之中,只是一直沒有動手,荀攸派人跟陳默聯絡,只等對方退兵,陳默追擊之時,太史慈才會出兵,迅速切斷對方糧道,這樣一來,不但能夠徹底擊潰馬韓,隴西之地也將盡歸陳默所有,而此戰之後,馬韓勢力會大損,羌族經此一戰,一時間恐怕也不會再跟陳默為敵,那時候才是更改政令的時候。

    “喏!”徐庶微笑著答應一聲。

    很快,一道濃濃的煙柱自冀縣城頭升起,遠處的山頭上很快也升起了煙柱,一直向後綿延,一道道煙柱不斷升起,讓軍營中的馬騰和韓遂察覺到一絲不妙,這陳默,莫非還有什麼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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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決勝

    下雪了?

    就在狼煙升起不久之後,天空中突然飄起的鵝毛大雪讓馬騰和韓遂有些驚疑不定,這也太巧了,那陳默莫不是會使什麼妖法?能呼風喚雨?

    “壽成兄,這天降大雪,糧道必然難以為繼,我們……”韓遂找到馬騰,歎了口氣道:“撤軍吧。”

    看著雪的規模,運送糧草會更難,加上如今天寒地凍的,本就不適合打仗,如今這一下雪,更難有作為了,凍都能把人給凍死,軍中現在還有不少染了風寒的將士呢。

    馬騰目光複雜的看向韓遂,默默地點了點頭道:“便依文約之言,立刻撤軍。”

    不能再等了,必須在這路面尚未完全被大雪封住之前離開,退往隴西,等雪停了再回祖威,這一仗打到現在,氣勢洶洶而來,但除了一座被人家自己燒毀的營寨之外,他們幾乎沒有任何斬獲,倒是羌族勇士戰死不少,馬超微信也喪失了許多。

    而且這一次要是退了,至少這隴西之地將盡歸陳默所有,還有安定一帶,恐怕那候選也守不住吧。

    二人簡單的定了撤退的策略之後,便趁著大雪彌天之際,迅速命部將收整行裝,開始撤軍,此番西涼之戰,明面上來說,要算是馬騰和韓遂挑起來的,但若問兩人的話,其實二人是不想打這一仗的,奈何羌人被臧洪的政策逼的紛紛前來求助、訴苦,基本上這一次兩人算是被羌人或者說被臧洪逼出來打這一仗。

    本身兩人部隊折損不多,但羌人的損失卻絕對不少,馬超帶領的破羌便折損了七千,更別說這些時日攻城消耗,五萬羌軍,拋開戰死的,還有不少染了風寒等死的,馬騰和韓遂拔營返回時,來時的五萬大軍,跟著他們回去的,卻只剩下不到三萬,大量染了風寒的羌人被丟在了營中痛苦呻吟。

    當雪停了一些,陳默的兵馬殺到的時候,看到的就只是滿營傷兵了。

    “主公,這些士兵多染了風寒,如何處置?”鮑庚帶著先鋒營與陳默匯合後,將營中的情況說了一遍,這般天氣,馬騰和韓遂要撤軍,這些傷兵帶著只會拖慢行軍,所以顯然是被拋棄了。

    “給他們個痛快,就地掩埋。”陳默的神色有些冷漠。

    “喏!”鮑庚點點頭,這種事,在這年月很常見,是敵人,而且還是羌人,不會有太多負罪感,再說連馬騰、韓遂都把這些人丟下不管,難道要指望陳默這個敵人來救他們?陳默顯然沒有這個想法,就地掩埋都是擔心滋生瘟疫,否則的話,陳默都不會管。

    營中的慘叫聲不斷響起,陳默沒有入營,帶著人馬繞過軍營,敵人離開的痕跡已經被風雪覆蓋,不過這種時候,他們要走的路線並不難猜,陳默看了看天色,對著身邊的楊定和梁興道:“你二人各領本部兵馬沿著大路往隴西方向追擊,記住,多派斥候,找到敵軍主力之後,也不必立刻廝殺,只需遠遠跟著,讓他們不能好好休息便可,若那些羌兵反身廝殺,不可與之硬碰。”

    現在的羌兵一門心思想要回去,所謂歸師莫掩,逼得太緊反而會讓這些人拼死抵抗,吊著他們一點點的耗盡他們的士氣、鬥志,等到了隴西的時候,便是馬韓聯軍覆滅之日!

    “喏!”楊定、梁興二將答應一聲,各自領兵而去。

    “高順!”陳默看向一直沒有用的高順笑道:“這最後一戰,便是陷陣營建功之時,讓將士們修養好。”

    “喏!”高順聞言躬身一禮,這最後一戰自然不可能只有陷陣營,畢竟陷陣營不過千人,陳默的其他各部會配合,但陷陣營的作用就是講敵人最後一點士氣徹底打散,這一仗,陳默可不只要擊敗馬騰、韓遂,還要重創西涼羌族,打到他們怕,然後再行安撫!

    楊定和梁興的追兵,很快便找到馬韓聯軍的蹤跡,有了趙岑的教訓,梁興和楊定也不敢過分相逼,只是遠遠跟著,不時派小股人馬擊殺一些掉隊的人,但絕不跟對方的大部隊靠近。

    雖然這邊並無進攻的意思,但馬騰和韓遂的壓力卻陡然加大了不少,馬超和閻行都各自帶兵前去搦戰,一開始楊定還跟馬超較量了一場,接過差點被打潰,自此之後,見到對方兵馬過來,便迅速遠遁,不與羌軍硬碰。

    雖然小勝一陣,但並未給聯軍帶來任何實質性的改變,大雪過後,天氣越發冷了,每天都有羌軍掉隊或是直接倒地再也沒有起來,三萬大軍,卻被三千人追著走,軍中的氣氛一日比一日壓抑,每天都有不少逃兵出現,一開始,馬騰和韓遂還會管一管,但到了後來,根本管不過來,眼看著隴西將近,馬騰和韓遂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梁興和楊定一直在側遊弋,但陳默的主力卻始終未曾出現,那陳默應該不會這樣輕易放他們離開吧?

    心中的不安,在抵達隴西的時候達到了定點,眼看著襄武城便在眼前,但城頭原本代表馬騰的旗幟卻並未出現,空蕩蕩的城頭上,只有幾名士兵在巡視。

    有心繞開襄武繼續西行,但軍中將士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很多人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便直接往襄武湧去,一路奔波,後方還有追兵追擊,不斷壓抑著他們的神經,無論身體還是精神上,這些將士都已經達到了極限,在看到襄武城的時候,很多人瘋狂的湧過去,現在他們不像別的,只想在城中好好睡上一覺,吃一頓飽飯。

    “快,阻止他們!”馬騰皺眉看著那些不顧一切湧向城池的羌軍,怒喝道。

    可惜,已經晚了,就在大批羌軍眼看著便要抵達襄武的時候,緊閉的城門根本沒有開啟的意思,但城頭上,卻湧出大量的兵士,緊跟著,一枚枚箭簇自城頭落下,如同冬季裡的一盆冰水,將將士們剛剛升起來的一丁點熱情和希望徹底澆滅。

    城頭上,荀攸指揮著士兵不斷放箭,同時觀望這敵陣,又命人在城頭升起了狼煙。

    城下的羌軍將士有的乾脆直接坐在地上,任由箭簇射來也不動分毫,疲憊的感覺已經大過了對死亡的恐懼,但更多的士兵還是連滾帶爬的往回跑去。

    就在此刻,城頭的戰鼓被人敲響,原本緊閉的城門突然洞開,太史慈身披兩當鎧,手提半月戟,當先策馬而出,身後是兩千名早就蓄勢待發的將士緊隨其後。

    太史慈一馬當先,手中長戟帶起凜冽寒芒,卷走了沿途羌族將士的性命,帶著人馬直接殺到敵軍陣中,兩萬多人的軍陣,脆弱的卻連太史慈都有些驚訝,只是一個硬沖,便將敵軍分裂。

    顧不得想那麼多,太史慈一戟將一名羌將挑殺,朗聲喝道:“東萊太史慈在此,逆賊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太史慈,休要張狂!我來逗你!”馬超再度見到太史慈,雙眼有些發紅,怒哼一聲,帶著一隊羌兵便迎向太史慈。

    “孟起,莫要莽撞!”馬騰見狀大驚,這個時候可不是戰鬥的時候,只可惜,場面有些混亂,兩人又有些距離,馬超並未聽到。

    另一邊,太史慈見到馬超過來,哈哈一笑:“手下敗將,安敢言勇!?”

    說話間,已經帶著人馬殺上來。

    一邊是養精蓄銳,另一邊卻是連日奔波,人困馬乏,只是一個衝鋒,馬超身後原本頗為精銳的將士,竟然被太史慈輕易沖潰,馬超更被太史慈一戟在背上拉開一道豁口,鮮血長流。

    擊潰馬超兵馬,太史慈卻並未跟馬超纏鬥,而是帶著人馬直往中軍沖來,所過之處,羌軍狼狽逃竄,沒有絲毫戰意。

    “撤!”韓遂見到馬騰這邊被攪亂,也不相助,而是直接帶著人馬轉身便走。

    “賊人哪裡逃!?”尚未走出太遠,斜刺裡突然殺出一支人馬,人手不多,約有千人之眾,但一個個卻悍勇無比,直接便將韓遂之兵攔腰截斷,羌人雖眾,但在這支人馬面前,卻幾無還手之力。

    這支人馬便是高順,在陳默的安排下,提前繞道趕到隴西休整,只待太史慈這邊放出信號來,便立刻出擊,直接將敵軍擊潰。

    “走!”韓遂沒有片刻猶豫,竟是丟下部隊,只帶了閻行、李堪等部將以及親衛,轉身便逃。

    另一邊,梁興和楊定看到這邊升起的狼煙之後,便一改之前膽怯,帶著各自兵馬迅速趕來,眼看著局面已經亂成一團,二話不說,帶著人馬便往馬騰帥旗方面殺過去。

    本就已經混亂的羌軍,隨著這支人馬的殺出更加混亂。

    馬超在亂軍中連斬幾名關中軍,但四周的關中軍卻越來越多,眼看羌軍潰敗已成定局,馬超帶著殘存的親衛殺到馬騰身邊,與馬岱一起護送著馬騰殺出軍陣,如同韓遂一般,直接丟下這些羌軍揚長而去。

    戰鬥越發激烈,但羌軍的潰敗卻更快,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羌軍便徹底潰敗,開始狼狽奔逃,太史慈與高順匯合了梁興、楊定,又四面出擊,追殺了近一個時辰,殺的羌軍屍橫遍野,哭嚎之聲響徹田地,直到天色將暗時,方才開始收兵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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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離間

    本是潔白的雪地已經一片泥濘,流淌的血液被凍結,漫山遍野的屍體中,偶爾還有那麼一兩個在抽搐,一隊隊關中將士行走在這屍山血海之間,遇到還喘氣兒的,直接給上一刀,也算是幫對方解脫,這種情況下,救人才是不切實際的,很多時候也只是讓對方的痛苦延長一段時間,最終也難逃一死。

    何況,又非自家的兵馬,敵軍、叛軍,為何要救?

    “主公,馬騰、韓遂已經逃竄,沒能追上,不過羌軍已然被徹底擊垮,如今還在逃散,也有不少投降的羌軍,如何處置?”太史慈策馬回到陳默身邊,躬身道。

    陳默從馬背上下來,伸手扶起太史慈道:“此戰能勝,多虧了子義,至於這些羌族,這樣,你將他們集中起來,讓將士們挨個詢問,不是燒當羌,便就地斬殺,只要說自己是燒當羌的,便放走。”

    太史慈聞言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疑惑道:“主公,那若其他羌族冒充燒當羌又當如何?”

    “一樣放走,不必細究,記住,將士們只需問,也莫要管其他人如何看,只要對方說自己是燒當羌,那邊直接放走,態度也好一些,其他的莫要多管,對方說什麼,也莫要理會。”陳默拍著太史慈的肩膀笑道。

    “末將明白。”太史慈點點頭,也沒再問,對陳默一禮之後,轉身便走。

    “通知崔耿、鮑庚還有石庚,立刻揮兵北上,順勢將狄道、安固、首陽等地盡數佔據,令王彪就地組織新的防線,防止馬韓反撲。”陳默對著身邊的親衛道。

    “喏!”自有親衛去傳令,陳默則帶著荀攸、徐庶去了襄武暫歇,這一路緊追,雖說馬韓聯軍壓抑,但陳默這邊也不輕鬆,冰天雪地行軍,很多時候都是兵家大忌,這次陳默反其道而行之,之前不動,等馬韓聯軍撤軍時,方才出兵,戰果雖大,但部隊到了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是極限了,正好借此機會修養一番,等隴西平定之後,再舉兵往金城去。

    “恭喜主公。”荀攸跟著陳默、徐庶一同回到衙署後,微笑道。

    經此一戰,馬騰和韓遂在羌人中的威信必然大減,陳默在羌族中很多政策實施起來會比以前更容易,同時也變相的削弱了馬騰和韓遂,同時還在馬騰和韓遂之間埋下了不信任的種子,馬騰韓遂一旦反目,陳默徹底撫平西涼將不再是問題,到時候陳默將再無後顧之憂。

    “此非我之功,戰場之上,有子義、高順、典韋,出謀劃策亦有公達、元直,此乃眾將之功,豈能歸於我一身?”陳默跪坐下來,指了指下手的位置道:“倒是公達,方入我麾下,便要隨我出征,冒這嚴寒之苦,實乃默之罪也。”

    “主公切莫如此說,正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攸既決意追隨主公,自該為主公分憂。”荀攸連忙躬身道。

    別看出仕之前,荀攸不好說話,對陳默的招攬幾次推諉,但一旦決定投效陳默,在對陳默的態度上,荀攸是絕對不會僭越半步的。

    “言重了。”陳默擺了擺手道:“不說這個,公達以為,接下來我該如何做?”

    “既然主公已出計策,若是計成,自該趁勢直追,徹底掃平西涼!”荀攸躬身道,陳默現在已經出計,那除非馬騰和韓遂不中計,否則,這一仗必須進行下去,若是此時退軍,等於是給了馬騰和韓遂重新收攬羌人之心的機會,陳默這一仗的勝利也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公達所言,甚合我意。”陳默滿意的笑道,他此番出來,為的便是徹底解決西涼之患,馬騰、韓遂在這西涼的勢力,必須連根拔起,否則後患無窮。

    至於如何拔,這還得看太史慈那邊的結果。

    ……

    另一邊,太史慈辭別陳默之後,便帶與自己麾下將士匯合,將那些俘虜集中在一起。

    “你是哪族人?”太史慈來到一名羌人少年面前,詢問道。

    “我乃白石羌!”少年羌人勇士昂首道。

    “斬!”太史慈根本沒有多說的興致,淡淡的吐出一個字之後,任由親衛將那少年羌人將士拖到一邊,就地斬殺。

    “你呢!”

    “破羌!”

    “殺!”

    “你!”

    “燒當羌!”

    “放!”

    如此往復,不過片刻,空地上已經多了十幾顆血淋漓的頭顱,屍體被扔進挖好的坑裡。

    十幾個人過去,太史慈將事情交給手下將士來盤問,自己則立於一旁看著這些人的表現。

    “大兄,怎麼辦?我不想死!”羌人俘虜開始混亂起來,有些年少的早已被漢軍這般冷酷的殺俘行為給下的肝膽俱裂,如同抱著最後一絲救命稻草一般看向身旁的長者。

    “笨,沒看到嗎,只要是燒當羌的人,都被放走了,我看這漢人將軍與燒當羌或者說跟那韓遂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才放掉燒當羌的人!”有些年長的羌人看出了端倪,很快便跟身旁的袍澤、同伴交流了資訊。

    太史慈彷彿沒有看到一半,繼續執行命令,有些機靈的羌人也報了自己是燒當羌人之後,果然被放走了。

    接下來,更多的人自稱是燒當羌,一開始,十個裡面能有八個是其他部落的羌人,點將台下的頭顱,足足有五六十個,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自稱燒當羌被放走之後,被斬殺的人越來越少,甚至到後來,一直到幾千人都被放走,都沒再殺一個。

    “將軍,這……”自然有人看出了不對,就算燒當是羌族之中的大族,但這次馬韓聯軍聚集起來的羌人活著的也就這些了吧?正好被自家都給一網打盡了?這明顯不可能。

    “照做便是,莫要多問!”太史慈靠在帥旗的旗杆上,眯眼打量著那些出營之後,便瘋狂逃竄的羌人,淡淡的說了一句後,便靠著旗杆閉目養神。

    “喏!”那部將會意,沒再多問,而是繼續執行太史慈的命令,直到最後一個人被放走,死在點將台前的俘虜都不足兩百。

    “埋了吧。”空氣裡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氣息,太史慈起身,伸了個懶腰,對著部將道:“完事之後,回城修整,接下來,怕是還有戰事。”

    陳默的計策其實並不複雜,不過是靠這些人的嘴,向馬騰和韓遂傳遞一個消息,陳默跟燒當羌或者說燒當羌背後的韓遂有著不可告人的利害關係,太史慈就算一開始沒弄明白,親自主持了這場‘屠殺’之後,哪還不明白,這顯然僅僅是個開始,接下來,羌族乃至馬騰和韓遂之間,還得亂,這仗還得打啊。

    “喏!”幾名部將躬身一禮之後,跟著太史慈收兵回營,太史慈這些時日從平襄跑到襄武,接連征戰,別說這些部將,太史慈都有些疲累之感,也確實該修整一番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看崔耿他們的了。

    接下來幾日,襄武這邊逐漸平定,鮑庚攻破狄道,石庚和崔耿分別佔據了安固、首陽,除了比較偏僻的幾個縣城之外,隴西盡入陳默掌握,天氣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極寒之後,到了十二月,又有些回暖的跡象。

    另一邊,馬騰和韓遂一路逃到榆中後,不少被釋放的羌人俘虜陸續趕回,當日陳默這邊只放燒當羌而將其餘各族盡數斬殺的事情也在馬騰和韓遂軍中傳開。

    “父親,還要忍嗎?”馬超找到馬騰,怒氣衝衝,這一仗,幾乎是他有生以來打的最憋悶的一仗,從平襄開始一直到襄武,就沒順心過,最讓他氣惱的不是敗在陳默手上,而是韓遂的兩面三刀。

    “集結部眾,隨我攻入韓遂大營!”韓遂狠狠地一拍桌案,這韓遂果然跟陳默暗中勾結,難怪這一仗敗的如此莫名其妙,數萬羌軍幾乎全軍覆沒,隴西也被陳默盡數拿下。

    “喏!孩兒這便去點兵!”馬超聞言興奮地吼道。

    ……

    另一邊,韓遂在聽聞這個消息之後微微皺眉,隨即讓人找到幾名被放回來的燒當羌將士,詳細的問明瞭當時的過程。

    “壞了,中計矣!”韓遂面色大變道。

    “岳父,這般明顯的詭計,馬騰會相信?”閻行聽完那些燒當羌將士的敘述,也明白了,這根本就是陳默的離間之計。

    “若是你,會問的這般詳細?”韓遂起身,皺眉道。

    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經不起詳細推敲的,韓遂是因為自己確實沒有跟陳默達成什麼暗中盟約,這才詳細詢問,但尋常人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韓遂幾乎可以想到馬騰的樣子。

    “立刻派人,去將此事說清楚!此時我與馬騰絕不能內鬥!”韓遂肅容道。

    “喏!”閻行答應一聲,正要安排使者去馬騰那邊解釋,帳外突然響起了廝殺聲,兩人面色一變。

    李堪飛奔進來道:“主公,那馬騰不知發了什麼瘋,已經殺進來了!”

    “莽夫!”韓遂無奈道。

    “岳父,此時該如何是好?”閻行看著韓遂急道。

    “打!”韓遂歎了口氣,到了這步田地,還能怎麼辦?現在想解釋也得有人聽才行,只能先打了!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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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獻降

    榆中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太久,這次不管如何說,韓遂和燒當是惹怒了各族羌人了,甚至連韓遂麾下燒當之外的羌人,都臨陣倒戈了,韓遂在與馬騰交手半日後,便發現不妙,只帶了一干將領和親衛逃往金城,燒當將士卻是幾乎承受了馬騰以及各族羌人的全部怒火,這次出來的將士,幾乎全軍覆沒。

    經此一戰,別的部族且不說,但燒當羌就算不覆滅也再難稱之為羌人中的大族了。

    戰後,馬騰也沒再去攻金城,那地方韓遂經營多年,想要攻下來並不容易,況且這一仗自己帶來的羌人部隊也折損了不少,戰後便各自告辭離開了,哪怕以馬超的威望,此刻也很難再聚集起來。

    “經此一戰,恐怕再難抵禦關中軍入侵。”馬騰回到武威之後,便察覺局勢有些不妙,徐榮和華雄的大軍已經攻破了安定,成宜逃回了金城,而徐榮在稍作休整以後,大軍已經開始朝著武威方向進發,顯然並沒有就此收手的打算。

    “據探馬來報,陳默在盡得隴西之地後,並未撤軍,只是在隴西休整。”龐德看了看馬騰,猶豫了一下,躬身道:“主公,據說那韓遂早在戰前已經將家眷遷往令居,末將以為,我等也該早做打算。”

    之前馬韓聯手,或許還能抗衡陳默,但如今兩家已經撕破了臉皮,這個時候單憑一家如何抗衡的了陳默?

    “令明之意是……”馬騰皺了皺眉,看向龐德道。

    “主公,長陵侯此番北來,顯然是要平復西涼,我軍如今已敗了一陣,更與韓遂決裂,難抗關中大軍,末將以為,主公此時或是向朝廷請罪,若是不願的話,只能退往張掖一帶。”龐德躬身道。

    張掖雖然也算西涼的地盤,但那地方太過偏遠,如果真去了那裡,就只能往西域發展,此生想要回中原時不可能的了。

    馬騰聞言,沉吟良久之後,方才看向龐德道:“令明可願代我去見一見那……長陵侯,看看長陵侯是何意?”

    退往張掖乃至退到西域,馬騰自然不願,西涼就是再差,也比西域強啊,打到這個地步,徐榮的大軍都快打進武威來了,這個時候向陳默服軟,歸順朝廷,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馬家在羌人中頗有聲望,陳默要治理西涼,還真繞不開馬家。

    “末將領命!”龐德躬身道。

    “父親,一戰未打,便要投降?這是何道理?”一旁馬超皺眉道:“孩兒願提一支兵馬迎戰那徐榮、華雄!”

    “經此一戰,羌族恐怕不願再出兵相助,只憑武威兵馬,如何與朝廷抗衡?”馬騰歎了口氣,沒有羌人,僅憑武威自家兵馬,能有萬人便不錯了,這點兵馬,能跟陳默相抗?

    “就算要降,也該先勝一場,莫叫那陳默小覷我等!”馬超皺眉道。

    馬騰想想也對,當下點頭道:“既如此,孟起便點兵出征,迎擊徐榮。”

    “喏!”馬超當下點頭答應一聲。

    “主公,那末將……”龐德看向馬騰詢問道。

    “還是去一趟隴西,如今孟起出戰是為自保,但我等確實不願與朝廷開戰。”馬騰笑道,打是要打的,就算最後投降,也不能讓人小覷,但肯定不能打太久,馬騰可沒底氣跟陳默拼消耗。

    “喏!”龐德躬身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這邊馬騰欲向陳默投誠,另一邊,韓遂早在雨中被馬騰殺得狼狽奔逃後,便直接派了閻行過去隴西,不過韓遂卻並非歸順,而是希望向朝廷稱臣,但自己在金城還能保留一定的自主權。

    “彥明覺得,我此番來西涼,便是要一個有著兵權和政權都能自主,只是名義上向朝廷稱臣的諸侯?”陳默看著閻行,微笑著詢問道。

    “長陵侯,我主並未想要自立,只是這些年主公結了不少仇家,如今那馬騰亦是欲殺我主而後快,我主希望能有些自保之力。”閻行躬身道。

    “來長安。”陳默起身搖頭歎道:“韓遂並無誠意來降,又何必再談,而且……”

    陳默看向閻行,笑道:“彥明一身本事,只在韓遂麾下,此生成就怕是有限,可曾想過另尋出路?”

    “這……”閻行有些心動,卻沒有說話。

    “韓遂,連諸侯都不算,彥明雖有軍權,但恐怕連個像樣的軍職都沒有。”陳默笑道:“實不忍彥明這等人才埋沒,既然彥明來此,也不能空手而歸,便讓將軍領武都太守之職,只要彥明願意,隨時可以上任。”

    閻行對著陳默一禮:“多謝主公,請容末將先將家眷送往長安,末將會設法說服韓遂來降!”

    “韓遂便不必了,此人反復狡詐,朝廷怕是沒有此人的容身之處,若將軍真有意,便將韓遂首級取來。”陳默搖了搖頭,韓遂他是不準備留的,能力是不錯,但這是個無論放在朝中還是地方都不會讓人放心的人物,但如今韓遂有了歸降之意,如果真的等他歸降,陳默就不好再動了。

    “這……”閻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

    一旁的荀攸開口勸道:“彥明將軍其實莫要擔憂名聲,韓遂背離朝廷,數次背信棄義,將軍此舉乃是大義滅親,而且若殺韓遂,便是主公都未必能殺,但將軍卻不同,若能殺此人,於朝廷而言,乃是大功,朝廷自會為將軍證明清白。”

    “末將……不敢保證!”閻行猶豫了一下,躬身道。

    韓遂心思謹慎,從不相信任何人,哪怕閻行乃韓遂女婿,韓遂都有防備,想要殺韓遂,可不像荀攸說的這般簡單。

    “盡力便是,若事不可為,先保全自身。”陳默拍了拍閻行的肩膀笑道:“切莫犯險。”

    “多謝主公關心!”閻行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陳默一禮道:“末將先行回去,將家眷暗中送來。”

    陳默點頭,閻行告退後,與荀攸相視一笑,不管能不能成,韓遂現在都算是眾叛親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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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底線

    “主公,馬騰派來使者。”就在閻行告辭後第二日,馬騰的使者也來了。

    “來的好。”陳默看著荀攸和徐庶笑道:“看來此番平定西涼,不用等到開春了。”

    如今徐榮那邊的軍隊已經平定安定,正在威逼武威,馬騰、韓遂反目,西涼局面基本已經被陳默穩定,現在就看陳默如何處理馬騰韓遂二人,只要這兩人處理妥當,這西涼之地便徹底落入陳默手中。

    “主公,這馬家在羌族之中頗有威望,主公若要治理羌族,馬家用處很大。”荀攸提醒道。

    馬家在羌族中威名打可不只是因為勇武,或是馬家有羌人血統,更因為馬家乃是伏波將軍之後,當年馬援任隴西太守六年,留下來的威望幾乎刻進羌人骨子裡,再加上馬騰、馬超這兩代人不但勇武過人,更留著羌族的血液,因此在羌人中頗有影響力。

    陳默要治理羌族,不說沒了馬家就不能治理,但那得從頭開始,若是馬家能夠為陳默所用,對陳默治羌會有很關鍵的作用。

    “馬家……”陳默點點頭,馬家肯定是要用的,但現在陳默也拿不定主意:“我本想用馬超作為質子,令馬騰留在此間,馬騰老成持重,治理地方也有些才能,但這西涼之地,還需一勇將駐守,若留馬超……公達以為如何?”

    馬超武略著實驚人,比陳默還小兩歲,便能與太史慈持平,但缺點也很明顯,治理方面明顯不足,而且為人有些桀驁,陳默擔心自己若換了人來治理地方,若鬧起了矛盾,怕是治不住馬超。

    這馬超能力出眾,但脾性感覺比呂布都要囂張三分。

    “馬超年輕氣盛,或許有些事情上,比馬騰更具威懾力,這西涼西接西域,東連河套,北方是草原,的確需要一強將駐守,若是主公不放心馬超,攸以為,可使馬騰為武威太守,再重設西域都護府,遣一上將擔任西域都護,至於馬超,可留用身邊,中原戰亂紛飛,主公若要出兵中原,也需馬超這般強將。”荀攸笑道。

    馬超的確是個將才,但性格上,就目前來看,桀驁不馴,有些無法無天,留在身邊,陳默還能敲打敲打,但若放在邊地的話,指不定哪天心情不好就反了,以陳默之能,身邊人才之多,鎮住馬超還是可以的,但若留在地方,除非陳默把馬騰、馬超父子一併留在西涼,否則單留馬超的話,怕是會出問題。

    至於父子二人都留下可不行,容易重新成了軍閥,陳默平定西涼,為的就是後方穩固,如果把馬超父子都留在這裡,後方很容易亂,陳默的軍戶制度對這二人影響不大,只要在西涼,馬超父子隨時可以徵調出大股羌兵為自己作戰。

    陳默點點頭,西域都護,始建于宣帝時期,當時鄭吉為第一任西域都護,職責是統轄西域諸國,不過如今大漢對西域諸國已經沒什麼統治力,這西域都護也很久沒設了,如今重啟西域都護,為的也不是西域,而是統領西涼兵馬。

    也不排除日後陳默又重掌西域的可能,但現在顯然不是時機,這次荀攸建議重建西域都護府,更多的是對周邊匈奴、鮮卑以及羌人的威懾,這個職位一般人可坐不了。陳默細數麾下眾將,看了看荀攸笑道:“也好,便命徐榮為西域都護,華雄為戍己校尉,由兩人執掌西涼軍權。”

    徐榮和華雄都是西涼老將,但卻並非西涼人氏,徐榮善於統兵,華雄作戰勇猛,有這兩人在,當能威懾周邊各族。

    “讓馬騰使者進來吧。”陳默笑道,這西涼尚未完全掌控,自己卻已經將馬家還有西涼未來都給規劃好了,似乎有些著急。

    “喏!”

    很快,一名將領被親衛帶進來,陳默原本沒太在意,不過看到來人之後有些詫異,來人身長八尺,濃眉怒目,頗有些不怒而威之感,步履沉穩,顧盼生威,之前閻行已經算是難得將才了,但眼前使者給陳默的第一印象卻是十分不錯,認真看去,卻見此人命數頗高。

    “堂下何人?”陳默看著來人,微笑道。

    “末將龐德,參見長陵侯!”龐德躬身道。

    “原來是馬將軍麾下上將,難怪器宇不凡。”陳默笑道:“入座。”

    “多謝長陵侯。”龐德也不扭捏,謝過之後,入席跪坐下來。

    “令明此番前來,可是馬將軍願意休戰?”陳默看著龐德,微笑著詢問道。

    “回長陵侯,我主並無與朝廷為敵之意,此番冒犯,也是受了羌人裹挾,我主對長陵侯其實頗為敬佩。”龐德雖是武將,但在馬騰身邊也同時是軍師,很多事情馬騰都是跟龐德來商議的,此時說起話來,倒是有幾分文人的感覺,頗為得體。

    陳默只當他說的是真的,點頭道:“羌亂一直以來便是西涼禍根,此番確實是朝廷治理並州的法度用錯了,至有此戰。”

    臧洪是有意要逼羌人造反,這樣陳默才有揮兵西涼的理由,不過要說馬騰、韓遂這等縱橫西涼十多年的人物會被羌人裹挾,陳默是不信的。

    “不過不管如何,此番率領羌人,公然對抗朝廷,終究是有罪,馬將軍讓令明來這裡,想必有過這些交代吧?”陳默笑問道。

    到了這一步,很多事情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龐德終究是武將,陳默也不想跟龐德彎彎繞繞,直接把來意說出來,然後接下來就是雙方商議馬家歸降朝廷的條件。

    “我主願意獻上降表,歸附朝廷……”龐德躬身道。

    “降表?”陳默擺了擺手,打斷龐德的話,笑道:“昨日韓遂使者來此,也說要送上降表,卻要保留軍權還要朝廷金城太守的敕封,人已經走了,我勸韓遂再好好想想,馬將軍乃名將之後,當是懂事理之人,當不會也是這般說辭吧?”

    “這……”龐德有些傻眼,馬騰給的條件也差不多,當然,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這事情肯定不會商議一次就定下,畢竟馬騰也好,韓遂也罷,他們雖然吃了一場敗仗,但本身勢力損失卻不大,還是有跟陳默談條件的籌碼的。

    看龐德表現,陳默便知道馬騰跟韓遂的條件差不多,搖頭失笑道:“非默不通情理,只是如今朝廷疲敝,西涼年年戰亂,而馬將軍和那韓遂有起兵反叛之前例,若要讓他們繼續執掌兵權,朝廷那邊,我很難說服滿朝公卿,我可讓馬騰留任武威太守,但兵權卻需歸於西域都護府,此外馬家子嗣家眷,需送往朝廷安置,我可許馬超偏將軍之職留任身邊。”

    龐德苦笑道:“此事,末將恐怕難以做主。”

    這一上來就是要削兵權,還要整個馬家做人質,恐怕很難接受。

    “無妨,令明可回去與馬將軍商議,朝廷可以保證,馬家子弟只要有能力,必得重用,年幼者可送入書院就學,但如今莫說將領,便是尋常士族的家眷也需遷往長安,無人可有例外。”陳默看著龐德笑道:“朝廷要的保證,從來不是文書,馬將軍想要獲得朝廷敕封,首先便要讓朝廷放心。”

    龐德歎了口氣,躬身道:“末將會將長陵侯之意轉告主公,至於如何決斷,德難以保證。”

    “不妨事。”陳默點頭,表示理解,看著龐德笑道:“另外,令明若願,朝廷有屯騎校尉一職一直空缺,令明若願來,可任此職。”

    龐德默默地點點頭,沒有接受,也沒拒絕,如今馬騰已有降意,如果真的投降的話,那作為部將,龐德肯定是不能再跟在馬騰身邊的,也算是龐德的後路,但在馬騰未作出決定之前,龐德還是馬騰之臣。

    “令明一路趕來,奔波勞頓,今日便在這邊住下,待到明日再走不遲。”陳默笑道。

    “多謝長陵侯!”龐德起身一禮道:“末將告辭。”

    陳默招來親衛,帶龐德去休息,看著龐德離開後,陳默才看向徐庶和荀攸笑道:“此人倒是比那閻行多了些忠義。”

    閻行能力不錯,但陳默只是試探一番,閻行便直接改叫陳默為主公了,在這德行之上,兩人相差不止一點,當然,韓遂門風向來如此,而陳默用人能力是高過忠誠的,不過一些重要的位置,自然是能力和忠誠都得兼顧才行。

    “君則臣,臣亦擇君,依在下看來,除了龐將軍心懷忠義之外,馬騰將軍亦是原因。”荀攸笑道。

    如果馬騰跟韓遂一般反復狡詐的話,就算是龐德,也未必會如此忠心。

    “言之有理,如今就看馬騰如何抉擇了。”陳默點頭笑道,他現在的底線就是放下兵權,同時獻上忠誠,這個忠誠,就是馬騰的家眷。

    “主公似乎並不擔心韓遂?”徐庶笑問道。

    “便是閻行不能刺殺成功,韓遂如今部下已是各懷心思,最好的結局,也只是遠遁西域,難再有作為。”陳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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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6 00:22: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二章 西涼第一猛將之爭

    雖說馬騰這邊已經派龐德來與陳默商議歸降之事,但雙方顯然沒有這般快會談攏,而徐榮這邊,顯然也沒有停止向武威進軍的腳步。

    自攻佔安定之後,徐榮的兵馬便繞過逢義山,想要直逼武威,而馬超也率領一支兵馬抵達逢義山北邊,三天前,馬超和華雄的先鋒軍碰在一起。

    原本,馬超和華雄都沒準備在這裡作戰,雙方也只是斥候發生小規模的摩擦,但在察覺到對方規模不小之後,局部的摩擦漸漸升級,雙方在逢義山下列陣、對射、騎兵襲擾,馬超天賦強,華雄作戰老道,一時間竟是難分勝負,原本只是想要示威,在發現各種手段都拿不下對手之後,馬超開始親自率部衝擊,想要撕裂華雄的軍陣,將這支人馬擊潰,給關中軍一個下馬威。

    華雄在發現對手的意圖之後,也迅速集結中軍,列陣相迎。

    馬超的西涼軍都算得上身經百戰,尤其是在馬超帶隊之下,士氣更是攀到巔峰,但華雄顯然也不是什麼好像與的人物,在結陣對抗的同時,親自帶領騎兵穿插敵後,然後兩支騎兵在沒能擊潰對方的軍陣之後相互對上了,戰爭也在這一刻全面爆發開來。

    這個時代還沒有馬鞍、馬鐙這些東西,騎兵作戰時都是雙腿夾著馬腹來穩定身形,在對沖中很容易便會被撞下馬去,也因此騎兵對沖這種事,哪怕在草原上都是很少見的,騎兵作戰的方式多數是遊走、襲擾為主,但馬超和華雄顯然都是對自己勇武和士兵有著足夠自信的人物,在發現對方有進攻意圖之後,卻是分毫不讓,兩支騎兵罕見的對沖在一起,如同兩股對向的洪流撞擊在一起,一時間,不少騎兵直接被從馬背上撞下來,在雙方的戰馬踐踏下,不少將士當場化作了肉泥。

    兩敗俱傷之後,華雄和馬超在亂軍中找到對方的主將,都有將對方主將擒殺之意。

    “咣~”

    兩人碰面,二話不說便動手,刀槍碰撞,也是華雄和馬超這兩位西涼第一猛將第一次相遇,碰面的方式也很符合他們西涼第一猛將的名頭和身份。

    火星四濺中,華雄雙臂發麻,馬超身子晃了晃,坐下戰馬被兩人雙腿夾的不斷嘶鳴。

    兩人一觸即分,緊跟著便是兩人的親衛廝殺在一處,華雄勒馬回頭,正看到對面那年輕將領也重新舉起了長槍,不知怎的,華雄突然生出一股蒼老之感。

    陳默帳下,太史慈、徐晃都是難得的青年良將,武藝非凡,如今又碰到一個武藝、統帥都不在自己之下的青年猛將,這種突然自己老了的感覺,讓華雄的氣勢出現了些許的萎靡,並未再接馬超的挑釁,重新帶著親衛返回軍陣之後,開始指揮大軍作戰。

    雙方這一仗從上午一直打到傍晚,天色將暗之際,方才漸漸歇止,馬超沒能破了華雄軍陣,華雄同樣也沒有擊退馬超,雙方將士也都已經疲累,馬超和華雄默契的各自收兵之後,只留下上千具屍體各自收兵回營。

    “之前有太史慈,不想這邊亦有猛將!”回到營中,哪怕是馬超面對陳默大軍的強勢,也有些頹喪,先是太史慈,再是華雄,陳默麾下猛將層出不窮,而自家這邊,除了自己能打之外,無人可以為自己分憂,或許龐德可以,但陳默麾下也不只是這兩人吶。

    先前隴西的時候,那突然殺出來的一支精兵,差點讓他們父子交代在那裡,那一營將士的兇殘,到現在馬超還記憶猶新,哪怕是他,如果再次面對那支部隊,心裡面都有些發怵。

    “兄長,我打聽過了!”馬岱回來,看著馬超道:“敵軍將領便是昔日西涼第一猛將華雄!”

    “原來是他!”馬超聞言心裡好受了一些,如果是突然冒出哪個無名將領跟自己打成這副模樣,馬超會有些接受不了。

    “兄長,還打嗎?”馬岱皺眉道,這華雄顯然不好相與,而且最重要的是,華雄這支人馬只是先鋒軍,後方徐榮的主力部隊還沒到呢,徐榮可是陳默麾下統兵大將,之前徐榮、太史慈、華雄三大邊將,徐榮就是負責統籌的,位在兩人之上,手中兵馬也多,他們能跟華雄過招,但如果徐榮來了,他們可未必能夠擋得住。

    “不打,他們就殺進來了!”馬超冷哼一聲,這不是他打不打的問題,而是對方顯然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不想打也得打:“在這一帶建立營寨,必須將他們擋在這裡。”

    如果讓徐榮和華雄的軍隊通過這逢義山,祖厲將再無險可守,如果祖厲守不住,便只能退守鵲陰乃至張掖了。

    “喏!”馬岱點頭答應一聲,前去準備。

    馬超跪坐在席子上,良久之後,狠狠地拍了一把桌案,他十二歲從軍,經歷戰陣無數,但從來只有他打人,這被人欺到門上卻還束手無策的事情,還是頭一回。

    這段時間打的仗那叫一個窩心,先是在平襄拿太史慈沒法,洛門也沒占到什麼便宜,後來在隴西更是差點被人打的全軍覆沒,如今遇上華雄,也只是勢均力敵,沒能討得半點便宜,還得據險而守,這輩子的窩心仗好像都在這一年打完了!

    什麼世道?

    帳中無人,馬超直接坐在席子上,身子往後一靠,雙腿搭在桌案上面,回味著這段時間的戰事,自從跟陳默作戰開始,每一仗都沒了以前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另一邊,華雄大營之中,華雄也有些憋悶,跟一個小輩打成平手,也沒什麼好得意的。

    馬超擋在了逢義山,華雄知道這一帶地形,馬超卡在這裡,想要攻破可不容易。

    “華安!”華雄仔細的看了一遍地圖,喊來自己的家將。

    “末將在!”帳外進來一將,躬身道。

    “你去一趟徐將軍那裡,將這邊的事情告知,逢義山山口被攔,難以進軍,我的意思,或許徐將軍大軍可以繞道河套,從三水過去,直接攻佔鵲陰,斷了那馬騰退路!”華雄思索道:“這事是我的主意,馬超此子雖然年輕,但武略不俗,如今據險而守,急切間恐難破他!”

    “喏!”華安躬身一禮後,轉身離開。

    “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厲害!”華雄揉了揉腦袋,回憶起當初呂布初入董卓麾下時的情況,有些感歎,呂布也比他小,但動起手來是真的讓人無力。

    當年董卓的事情,華雄耿耿於懷,哪怕後來陳默跟他說過,這件事,呂布也是被算計了,但心中還是有芥蒂,不過隨著時間推移,陳默佔據關中都三年了,心中的鬱結隨著在陳默麾下不斷受到重用也漸漸散去,此時回想起來,更多的還是呂布剛入董卓麾下時那不可一世的臭屁樣子,當時的呂布可比馬超更狠。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華雄帶著騎兵來到馬超營外,觀望馬超大營,大營依山而建,頗為堅固,營盤佈置也頗為合理,華雄帶人上山俯覽,也沒看出破綻,倒是惹出了馬超想要跟華雄在陣前單對單鬥一場。

    有病!

    哪怕華雄以往在西涼這邊待了不少時間,也知道羌人這鬥將的風俗,但也從沒想過自己要入鄉隨俗,這個時代來說,將三軍勝負的命運掛在武將單挑的勝負上是很難被人理解和想像的,對於馬超的邀戰,華雄直接無視了,要打就拉出並馬來打,就算勝不了,也能削弱馬超的兵力,以目前來看,打這種仗對華雄這邊有利,就算死的人多一些,但馬超死一個少一個,而關中軍這邊,後續還有源源不斷的補充,打野戰,吃虧的還是馬超。

    可惜馬超就是一門心思想要鬥將來擊敗華雄,但要他出兵卻是不願,顯然馬超也知道自己現在跟關中軍拼不起。

    華雄雖然對自己的武藝自信,但也沒想過要鬥將,他又不是典韋,除了武藝高,力氣大之外一無是處,幹嘛要跟年輕人角力?

    昨日匆匆交手一合,華雄能感覺出這年輕後輩本事不俗,鬥將的話,最終落敗的很可能是自己,贏了沒好處,輸了就是滿盤皆輸,自己瘋了才跟馬超去拼命?

    雙方在逢義山下對峙了三天,每天華雄都會去營外叫陣,馬超則只是叫囂著鬥將,最終誰也沒說服對方。

    徐榮的兵馬也在第三日抵達。

    “如何?”華雄跟徐榮碰面後,詢問道。

    “繞擊鵲陰沒有必要,那馬騰已經在與主公商議歸降之事,我軍威懾便可。”徐榮搖了搖頭,繞擊鵲陰不但要從匈奴人的地盤過去,還得奪走兩百多裡,沒必要。

    “只是馬超此子頗為勇武,我等想要破此營恐怕不易。”華雄歎了口氣,對馬超沒什麼辦法。

    “明日我去看看。”徐榮點點頭,華雄的本事他自然知道,能讓華雄束手無策,看來這馬超確實有些本事。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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