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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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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今晚又打老虎】極品大太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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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26:06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五章 陰謀陽謀,眥睚必報

噬骨軟筋散猛烈的毒性的確非同凡響,梁薪命人快馬回梁府取了雪蛤解毒丸給眾人服用,同時還給他們用銀針渡穴逼出部分毒性,盡管如此眾人還是感覺手軟腳軟,十分力氣只能用出三分。

龍爵抬頭看了看天,轉身問道:“大人,比賽的時辰已經快到了,現在怎麼辦?”

梁薪想了想后立刻喚來李墨耳語了兩句,然后對眾人說道:“來!我們一起去球場。”

“是。”眾人盡量用自己最大的聲音應了一聲,但是聽上去仍舊有些有氣無力。

足球場上,主持人已經叫了三遍有請忠義隊出場,但是卻一直沒有見到梁薪他們出現。高俅帶著他的太尉隊站在足球場上一臉戲謔地說道:“喂。萬一梁薪不敢來了本太尉難道要在這里等他一整天嗎?咱們再等一盞茶的時間,時間到了如果他還沒來這一局就得算他輸我贏了。”

“這個……”主持人不敢搭話。一邊是太尉,一邊是忠義侯。得罪誰他都沒有好果子吃,如今的他只祈求忠義侯梁薪能快點到。

也許主持人的祈求真的有了效果。只聽見一道聲音傳來:“高太尉想要贏我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伴隨著聲音梁薪帶著忠義隊走進足球場地。雖然他們盡量挺直腰桿,但是那虛弱的模樣還是讓高俅一眼就看出來了。

高俅心中暗喜,先前他就接到手下傳來的消息說是計劃成功了,如今再次驗證高俅一顆心總算安定下來。

眼下的結果其實才是高俅最想要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堂堂正正地打敗他,這一直都是高俅的夢想。

主持人那邊見梁薪到場立刻宣布比賽開始,梁薪親自領著自己的隊員拉開陣勢。高俅的太尉隊先行開球,此處高俅並沒有站在主力前鋒的位置上,而是將主力前鋒的位置讓給了兩位年輕人。

兩位年輕人長相十分相似,不難猜出他們是雙胞胎。更為難得的是二人還從小練習腿功,腿上功夫相當了得。這二人就是號稱“柳州何氏雙杰”里的何雄與何協。兩人一母同胞,心靈互通配合的默契度絕非常人能比。

何雄這邊球一開動,整個球被他輕輕一挑便高高飛起。何協直接插入梁薪隊伍的隊伍之中了,凌空躍起將球接下。梁薪這邊的人想要去攔截,但是手軟腳軟的確跑動不了。

無奈之下梁薪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凌空飛起趕到后場前去截球。何雄這邊見到梁新沖過來立刻將球傳給何協。

不過梁薪對足球的經驗豈是何雄他們能比的,在何雄踢腳欲傳球之時梁薪就已經將預料到,只見他腳部猛然發力,沙土飛揚,整個人如離線之箭一般沖到球前用胸部將球停下,然后帶著球便往高俅那邊反撲。

梁薪運球的方式相當之誇張,他先用腳尖輕輕挑了一下足球,然后整個人凌空飛起用雙腳夾著足球飛出去。落地之后梁薪再用腳尖一點,整個人又飛起來。如此三個起伏梁薪竟然已經到了高俅的禁區。

“快攔住他!”高俅大驚,大聲呼叫一聲。四名何家子弟腿部用力一蹬,整個人高高躍起。雖然他們還有沒到達七品境界,無法凌空飛渡,但是他們腿部力量奇大,躍起之時足以瞬間達到與梁薪一般的高度。

見到兩名何家子弟攻來,梁薪無奈棄球。整個人強自擰身往轉了兩圈后落到一旁。高俅見自己的人將球拿下,立刻高聲叫道:“傳!傳球,快點進球!”

拿到球的那名何家子弟猛力一踢,球凌空飛起竟然跨過大半個場地穩穩地落到何雄的腳下。何雄接到球后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提腳射門。

球如投石機投射出去的巨石一般帶著強烈的勁風往球門飛去,沿路上勁風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負責守球門的不是印江林,而是備用門將梁氏武堂成員侯天東。

侯天東深吸一口氣,明顯是準備用身體將那強勢的一球接下來。梁薪一見頓時大急,大聲叫道:“躲開,不要去攔那球。”

“砰!”來不及了,球勢去速太快一下撞到侯天東身上。侯天東整個人被撞飛出去,但是那球卻在千鈞一發之際被他一掌擊飛。

“噗!”侯天東整個人剛落到地上就噴出了一口鮮血,梁薪看后勃然大怒,大叫一聲:“我草!”接到侯天東那球的后場球員立刻將球傳出去,由于力氣不夠,球的去速太慢所以被何協輕松截下。

何協接到球后再射一球,即便隔著球門有二十米的距離,但是球還是筆直地灌入球門,並且還把球網也射穿了。

一比零,場上看球的觀眾被這一場驚心動魄的進球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沉默了三五秒鐘后看臺上這才爆發出一陣歡呼聲,不過有很大一部分人卻是一臉惋惜的幽嘆。

梁薪沒有去理會高俅那邊有多麼的興奮,而是趕緊跑去觀察侯天東的傷勢究竟怎麼樣了。替侯天東把過脈后梁薪搖頭道:“不好,他受了嚴重的內傷,你們立刻派人將他送到濟世藥房楊大夫那里,他知道該怎麼處理的。”

“是!”兩名梁氏武堂的學員應了一聲后聯合其余幾人將侯天東抬下場地。而正在此時梁薪看見李墨回來了,另外高俅那邊也去了一個人。

那人對著高俅耳語了幾句,緊接著便聽見高俅大叫一聲:“什麼?一百萬貫?”高俅驚住了。他抬眼看了看梁薪,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處理才行。

剛剛他的手下傳來消息,梁薪竟然在比賽開始之前命人在他開設的賭檔那里下注下了一百萬貫。賭的是梁薪他自己輸。也就是說如果這場比賽梁薪輸了,那麼高俅還得賠梁薪一百萬貫銀子,加上本金在一起一共就是兩百萬貫。

梁薪見高俅看向自己頓時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那個球門。意思是球門空著,等你來進球。

高俅氣憤不已,一百萬貫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對于很多很多人來說這就是一筆天數字。高俅沒想到梁薪竟然在中計后能隨即使出如此一招,如今他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局面。贏了梁薪,他要輸銀子。輸給了梁薪,他不僅要輸面子同時要輸宅子。

高俅苦惱不已之時,前來給他報信的人似乎看出了高俅的煩惱,當即支了一招:“大人,其實你不必苦惱。這比賽除了輸贏之外還能打和嘛。只要大人控制一下和梁薪打和,那麼梁薪不僅要輸銀子給大人,同時大人也不用輸宅子,又保留住了面子。”

聽到手下人這話后高俅頓時眼睛一亮,他拍了拍自己這個下屬道:“不錯不錯,你叫什麼名字?挺機靈的,干脆以后就等著本太尉在馬軍司任職算了。”

“謝太尉,小人名叫茍布離。”高俅這下屬欣喜若狂地說道。

高俅笑了笑,點頭道:“好!好名字,狗不理,明天就到馬軍司找本太尉報到。”

“是!大人。”

高俅擺擺手道:“好了,去吧去吧,本太尉要開始比賽了。”

裁判宣布比賽繼續,梁薪那邊干脆就不設門將。高俅立刻吩咐下去,暫時不要忙著進球,一定要先讓梁薪他們進一球了再說。

第二球開球時是由梁薪他們先開球,梁薪一腳踢過去似乎一下沒掌控好,直接將球踢到了何雄腳下。何雄拿到球后原本準備進宮,但是何協頓時咳嗽了兩聲。

何雄立刻反應過來,輕輕將球一踢竟然又將球踢回給了梁薪。梁薪接到球后大力一腳踢出去,太尉隊那邊竟然沒有一個人主動去拿球。那些人你一腳我一腳的傳,球竟然又傳到了梁薪腳下。

梁薪忍不住想笑,然后帶著球慢吞吞地往高俅那邊的球門跑去。好幾位太尉隊的球員來攔截梁薪的球,但是每個人靠近梁薪時不是突然腳下一滑摔倒便是碰到梁薪便被梁薪身上帶著的“抗拒光環”震飛出去。

梁薪一個人帶著球到達高俅的禁區,高俅的隊員們跑來跑去就是不去搶梁薪的球。梁薪帶著球走過來走過去也就是不射門。

大家僵持在那里,一個在等射門,一個偏偏就是不射門。

梁薪帶球大概是帶累了,猛地一抬右腳,看樣子是準備射了。高俅心中一喜,梁薪果然將球射出去。

“嘣!”球……射在了門柱上。

“哎呀!”梁薪一臉“痛心疾首”。高俅的門將接到球后看了高俅一眼。高俅點點頭,門將將球一拋,球很不巧地又落在了梁薪面前。

梁薪眼角閃過一抹寒光,方才他那懶洋洋的表情一下變了。丹田之氣隨著梁薪的運轉全部凝聚于右腳之上,梁薪踢腳射門。球如一道流光一般激射出去,沒有任何意外地砸在了高俅太尉隊的門將頭上。

一時間鮮血飛揚,門將被梁薪那一球砸落了不知道多少顆牙齒。他那大腦不知道受了多麼嚴重的腦震蕩。

球與人,一起飛進了球門。梁薪的忠義隊終進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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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26:17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 形勢逆轉,高俅悲傷

梁薪進了一球后就走到場下,印江林等人原本一直在運功逼出體內殘余的噬骨軟筋散。經過這麼一段時間,他們體內的毒基本上已經化解的七七八八。

印江林吐出最后一口濁氣,然后緩緩睜開眼睛。緊隨著梁瑞、龍爵、李墨、童武、南等人也運氣收功慢慢睜開眼睛。

見到眾人氣色轉變,梁薪心中頓時松了口氣,當即問道:“大家現在感覺怎麼樣?”

印江林點頭道:“基本已經沒有大礙了。四弟,換我們上場吧,讓我們去把高俅那廝的屎給打出來。”

梁薪看了其他人一眼,眾人一起說道:“大人,換我們上場吧。”

梁薪點點頭,當即說道:“好!咱們上場。”

梁薪他們走上場去,場中的隊員幾乎全被替換下來。原本按照正規的足球規則更換替補隊員一般是三名,最多不超過七名。但是很不巧,在敘述規則的時候梁薪把這換人規則給漏掉了。于是皇上自己補了一句,換人最多不能超過十一個人。

看到梁薪他們雄糾糾氣昂昂的上場,高俅感覺有些奇怪。而正在此時剛剛受到高俅誇獎的茍布離又跑了過來,茍布離說道:“大人,不好了。剛才我們統計賬目的時候才發現梁薪和定王爺竟然派了三百多人分別下了一百六十萬兩的重注,買的是梁薪贏。”

“什麼?”高俅大驚,猛地一腳將茍布離踹飛出去。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嚇了高俅一大跳,高俅當即下令“全力進球!”。只是現在已非之前,高俅還有機會進球嗎?

球賽又一次開始,太尉隊開球。何雄一腳將球傳出,何協疾奔出去準備接球。李墨叫了一聲:“童武!”,童武立刻蹲起馬步。李墨一腳踏在童武的手心上,童武雙手一拋將李墨拋飛出去。

李墨在半空中將球攔下,凌空一腳將球傳給童武。童武接到球后轉腳就傳給龍爵,龍爵拿到球后大叫一聲:“大人接球!”

聽到這句話太尉隊四名球員立刻沖向梁薪,可是實際上龍爵卻把球傳給了剛剛落地的李墨。李默振臂一揮,大聲叫道:“殺!”

忠義隊四名球員隨著李默一起殺入太尉隊禁區,李默一腳將球傳給童武。(快速找到本書)童武接到球后毫不猶豫,抬腳便射。球如長虹貫日一般化作一條弧線進入太尉隊球門。

見到梁薪他們如此強勢的進球,高俅慌了他立刻下令讓太尉隊的人使出特殊手段。所謂太尉隊的特殊手段就是利用武力將忠義隊的人一個個全部打殘。

重新開球,何雄一腳開球后立刻往前奔,同時太尉隊另外四名隊員也跟著往前跑。中途遇到有兩名忠義隊的隊員攔截,何雄直接一腳踢上去,那名忠義隊的隊員沒有料到何雄膽敢在球場上公然出手,所以一個不慎被他踢飛了出去。

梁薪看到這個情況下意識地看了裁判一眼。那裁判見到梁薪看過去立刻抬頭看向天空,彷佛那空蕩蕩的天上站著一個沒有穿衣服的美女一般。

看到這樣的情況梁薪不怒反笑,他伸起右手,五指分開然后一下合攏握成拳。這是西廠鐵騎攻擊的動作,梁氏武堂的學員自然也很清楚。

忠義隊所有對員身上的氣勢一下變了,球場上再無什麼陣型可言。十一名球員,包括門將印江林全都聚在了一起。

太尉隊那邊也十分有默契,也是十一人聚在了一起。看到這樣的情況看臺上的觀眾立刻明白過來這是要干架了呀。于是乎……觀眾們更激動了。

雙方對峙在一起,沒有經過任何撩撥,大家一起動手。印江林首先對上高俅,其余人一個對一個。梁薪那猥瑣性格自然對了一個最弱的,一開打他就蹲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扔在人家臉上。

趁著人家閉眼的那一刻,梁薪飛上去二話不說就是一記撩陰腿,然后就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狂揍。那慘叫聲,真是聽著傷心聞著落淚啊。

雙方正打得難分難解時,一道高亢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聽見這聲叫聲高俅嚇了一跳,趕緊收手。而他收手的這一瞬間印江林、梁瑞、梁薪這三兄弟則瞬間爆發出強大的默契。三人之中梁薪先是一記撩陰腿飛過去被高俅擋住,然后印江林和梁瑞一人高俅的臉上煽了一記耳光。

響亮的聲音猶如鞭炮炸響一般,高俅一直愣住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讓他勃然大怒,他大吼一聲:“找死!”

“你那麼大聲叫本王干嘛?”定位趙偲大叫一聲,他那名字“趙偲”跟“找死”咋一聽上去倒還真有一些諧音。

“我……”高俅一時真不知道該如何回復,他分明就是說找死嘛,哪里叫“趙偲”了?趙佶從遠處走來,周圍看臺上的人一律跪倒在地高呼:“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佶看了高俅和梁薪一眼,然后一甩衣袖道:“你們二人隨朕進宮。”

“是,皇上。”兩人應了一句后趙佶轉身,擺駕回宮。梁薪與高俅對視了一眼,二人目光相碰的地方似乎是要撞出火花來了一般。

梁薪沒和高俅一直對視,轉而再將目光投在何雄身上。梁薪道:“何氏絕陽腿名震天下,我一直十分欽佩。但是既然今天柳州何氏敢對我梁薪手下的動手,這件事我記下了,他日山水有相逢,我們總歸會有再掰扯這件事的時候。”

何雄聽了梁薪的話后臉色頓時一白。梁薪頭上頂著的光環比之高俅只大不小,他三司監察使、太子少保、都護指揮使、西廠掌印提督一長串職稱拉出每一項來都是沉甸甸的,代表著強大的權勢。如果梁薪要對柳州何氏動手,何氏面臨的結果只有一個,覆滅。

何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兩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類話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因為說了他得罪的就不僅是梁薪一個人,同時還將得罪高俅。

梁薪轉身往左掖門走,走出兩步后他轉頭對高俅說道:“高太尉,記清楚了,現在的對比分是二比一,我贏,你輸!”說完。梁薪帶著他的人離開足球場。

梁薪和高俅各自回家洗漱一番然后穿戴朝服進宮面聖。在延福宮御書房見到趙佶,梁薪與高俅在此刻表現出了相當高的默契,二人一起跪倒在地高聲道:“微臣(梁薪、高俅)參見皇上,微臣罪該萬死,望皇上降罪。”

“罪該萬死?那你們就去死吧。”趙佶冷冷說道。

梁薪和高俅各自一凜,正所謂君無戲言,趙佶如果一直架著這句話不改心意,那說不得梁薪和高俅就只能各自領一把寶劍然后走出宮門自刎了。

幸好,趙佶又開口說了話:“一個是三司監察使,一個是殿帥太尉。居然擋著那麼多汴京百姓的面打了起來?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朝臣之儀,還知不知克己守禮,還有沒有朕這個皇上。朕的臉,都被你們給丟盡了!”

說到最后,趙佶那聲音幾乎是用吼出來的。梁薪和高俅的身體各自抖了一下,當然那個“抖”都有演戲的成分在里面。二人再度高默契地磕頭道:“微臣大罪,微臣惶恐。微臣知罪,願皇上贖罪。”這一次二人再也不敢說“罪該萬死”了。

趙佶看了二人一眼,想要發火卻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罰二人。畢竟這兩人都是他的寵臣,為他辦過不知道多少事。特別是梁薪,剛剛升任三司監察使,趙佶還得靠著他去撈銀子建他的邀月樓呢。

想了想后趙佶開口說道:“好了。這一次的事朕也不想再跟你們論誰對誰錯,聽說這一次你們兩個又賭宅子了?”

“皇上聖明。”梁薪和高俅第三次同時出聲。

趙佶淡淡一笑道:“這一次你們的賭約無效,今后也不準你們二人再賭宅子了。球踢到最后比分如何?”趙佶問道。

高俅看了梁薪一眼,硬著頭皮說道:“回皇上的話,二比一。梁侯爺勝微臣一球。”

“嗯。”趙佶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這次就算梁薪贏了。高俅,你也爭氣一點,在朕的記憶當中你跟梁薪打賭似乎從來沒有贏過吧?”

“是,微臣一定努力,爭取能勝梁侯爺一局。”高俅說這句話時聲音似乎都帶著哭腔。

趙佶一言定論,說這次是梁薪贏了。那麼高俅這一次就得給梁薪和定王在他那賭檔下的一百六十萬兩進行賠付。而梁薪的賠率是一賠一點二,高俅這次說不得就得傾家蕩產了。

梁薪伸手拍了拍高俅的肩膀,語氣真誠地說道:“高太尉,你我都是為皇上效力的人,其實真的沒有必要一定要分出輸贏。今日我提議一下,干脆以后我們就化干戈為玉帛,再也不打賭了如何?省得以后咱們繼續傷和氣。”

“嗯。梁薪說的有道理。”趙佶點頭稱贊道。

高俅這一次真的就忍不住要哭出來了,這以后不和梁薪打賭,那他輸給梁薪的宅子、銀子要怎麼才能回來?

盡管如此,高俅還必須得說一句:“侯爺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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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26: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七章 兩浙鹽商,劍指揚州

大年一過,出了十五就應該是開始做事的時候了。古往今來大概皆是如此。

由于忙于足球比賽的事所以梁薪還耽擱了兩天,這邊足球比賽一事剛剛完畢,梁薪就立刻召集西廠眾人開始商議正事。

在西廠議事廳中,王寶生、曹元正、白乘風等一干西廠骨干全都在此。梁薪此次出任三司監察使,所商議的事情自然與三司的事務有關。

說到三司的事務,梁薪其它沒想去管,他要管的只是跟錢有關系的事。但是三司的事務里跟錢沒關系的事好像還真沒有。比如稅賦、鹽鐵、漕運、茶葉、商稅等等哪一樣不是跟錢有關?

從早上開始商議,一直到正午梁薪看過了許多檔案卷宗,最終他伸手一敲道:“好!咱們這次就從這里開始著手,這大宋的天也該變一變了。”

曹元正等人齊刷刷地往梁薪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只見梁薪的手正巧放在“揚州”這個地名上。曹元正等人俱是一凜,心中暗道大人這是首先要想兩浙鹽商下手啊。

自隋唐以來,東南之地有三大政,分別就是漕政、鹽政、河政。揚州北臨淮河,南拒長江,處于長江與南北大運河的交匯點。因地利之便,漕運發達,鹽業尤其昌盛。梁薪一眼就盯準個子最大的,曹元正不禁有些擔心。

元正起身說道:“大人,首先對揚州下手會不會不太妥?揚州鹽商實力強大,加之他們歷來注重培養后世子孫進入仕途,所以現在朝廷之中的官員有不少人都跟揚州鹽商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如果貿然動手必將引起反彈。”

梁薪頷首:“元正所言極是。只是如果我們西廠一出手就先去欺負那些小小的私鹽販子,那未免也會被人看不起。這揚州鹽商富甲天下,生活奢靡至極,但是他們上交的鹽稅居然還沒有山東鹽商交的多。如此損公肥私之輩,我們西廠不去治他恐怕就沒有人敢去治他了。”

聽見梁薪的話曹元正也不禁有些敬佩,如果換做是其他的官員恐怕還真不敢去和揚州鹽商硬碰硬,但是梁薪就敢,他這種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精神大概就是他為什麼能升官升這麼快的原因,可能也是他為什麼能讓大宋官場無人膽敢捋他虎須的原因吧。(快速找到本書)

曹元正沒其他說的了,直接拱手道:“謹遵大人號令。”

梁薪搖搖頭:“元正你暫時不用參與到這中間來,目前你就好好掌管好你的開封府就行。另外白老這次跟隨我一起去一趟揚州,寶生下去通知林沖大哥點齊三千西廠鐵騎隨我下揚州即可。”

“是!”白乘風與王寶生一起起身應命。

安排好了事務梁薪走出西廠,梁瑞、印江林、上官一止三人陪著梁薪一起離開。幾次馬車被毀,現在梁薪出行干脆不坐馬車,直接騎馬前行。

四人一起回到梁府,梁薪獨自一人走進后院。后院之中王詩音、夏知畫、秦晴三人正聚在一起玩斗地主。見到梁薪回來三人都將牌放下齊齊叫了一聲“相公”。有所區別的是詩音和知畫叫的十分坦然順暢,秦晴則叫的十分羞澀,聲音也很小。

梁薪笑了笑后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放到一邊,然后挨著三女坐下說道:“這一次你們相公我又要外出了,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呢。”

“相公又要走了嗎?這一次是去哪兒?要多久?”詩音有些失落地問道。梁薪的官越做越大,她與梁薪也就越聚越少。每次回京梁薪與她呆不到一個月就會離開,原本以為這次過年他能多呆一段時間,沒想到這剛出十五就又要離開了。

梁薪笑了笑道:“這一次得下揚州,我剛任三司監察使,必須得去鬧點動靜出來。揚州恐怕就是我第一個要鬧出動靜的地方。”

“揚州?”知畫微微皺眉:“為什麼要先選揚州?揚州那邊豪門大戶眾多,且跟朝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牽一發而動全身,你如果貿然在揚州動手恐怕會引火上身。

也許你還不清楚,揚州的富商們特別注重士子的培養,大戶人家的子弟不管是嫡系還是遠親在讀書期間都是不花一分錢的,一切支出都是由家族負擔。所以揚州入仕之人眾人,就連蔡太師當年也在揚州任職過,跟揚州的富商們也有著不淺的關系。”

“不止如此。”秦晴開口說道:“揚州那邊鹽梟幫派眾多,其中最有名的兩大鹽幫在大宋各地都有分舵,幫內高手林立門徒眾多,僅僅怒蛟幫一個幫派就有近三萬人馬。”

“這麼危險?”詩音微微咂舌,當即勸道:“相公,知畫姐姐和秦晴妹妹都說了揚州那麼危險,要不你還是別去了吧。咱們再商量商量,重新換個地方去如何?”

梁薪看了看三女,緩緩搖頭:“揚州縱然是龍潭虎穴,它也還是大宋的領土。我此次去揚州代表的是皇上,他們沒人敢動我分毫。揚州之行我已經定下了,非去不可,你們不用替我擔心,我有西廠鐵騎護衛不會有事的。”

“那我也陪你去。”秦晴說道,語氣堅定似乎已經沒有轉變的可能。

“你陪我去?”梁薪看了秦晴一眼后略一思量,然后便笑著說道:“那干脆就你們三個跟我一起去,反正老在汴京呆著也沒趣的緊,出去走走也不錯。”

“我們也一起去?太好了。”詩音興奮的臉都紅了。夏知畫雖然沒有說話,但很明顯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開心。

說完要去揚州的事,梁薪便招呼著和三女一起打麻將。四人一直玩到黃昏,然后吃過晚飯休息一番后便歇息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三女喬裝打扮成梁薪的貼身護衛跟隨梁薪一起出門。三千西廠鐵騎由林沖帶領,印江林、梁瑞、上官一止、白乘風跟著梁薪。詩音、知畫和秦晴則穿著西廠鐵騎的鎧甲隨行在梁薪身旁。

倒還別說,三位風華絕代的美人粘著假胡子穿著鎧甲的模樣十分的英姿颯爽,梁薪每看一眼都會砰然心動,心想暗想這制服誘惑果然強勁啊。

揚州,這個城市在歷朝歷代都被視作為繁華的象征。所謂揚州名園甲江左,粉黛綺羅甲天下,形容的就是揚州富商們的一擲千金以及揮霍無度。如同曹元正、夏知畫所說,揚州商人的確與朝廷的很多高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一張無形的網一直保護著揚州富商,使得他們悠閑悠哉的生活著,舒適舒服的賺著銀子。大有閑來家中坐,橫財自天降的感覺。

為了穩住這樣的生活,揚州富商們也挖空了心思。揚州的鹽商們團結在一起組織了一個揚州鹽商總會,為的就是齊心合力抵抗外來的鹽商。任何想要在揚州鹽利之中分一杯羹的外來人,歷來都是腰纏萬貫進揚州,身無分滾出去。

除此之外揚州鹽商總會幾乎已經將兩浙鹽務的官員們或賄賂,或替換,完全就變成了自己人。可以說兩浙鹽務和揚州鹽商就是一個利益共同體,一方利益受損,另一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

梁薪大張旗鼓的下揚州,揚州鹽商和兩浙鹽務自然早已收到消息。如今兩浙鹽務的幾個核心人物,以及揚州鹽商中的幾大鹽商全都聚在了一起。在揚州春風得意樓里,大家先吃了飯菜,喝了美酒,玩過女人過后這才談起梁薪下揚州的事。

首先是兩浙西路鹽務司長孔學明說了一下情況,然后便聽見揚州第一大鹽商宋公輔開口說道:“那梁薪不過就是一個太監出身的毛頭小子,他憑什麼到我們揚州囂張?蘇杭應奉局的人都是慫包軟蛋,刀架在脖子上了都不知道反抗一下。我揚州鹽商可不一樣,我們這些人今時今日所擁有的這一切都是老一輩拿著刀子和人拼命拼下來的。誰要是敢來奪我揚州鹽商的東西,我們揚州的鹽幫也不是吃素的。”

鹽商、鹽幫。這兩者本身就是一體,鹽商賺的錢到底有多少恐怕就連揚州的鹽商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每一個稍微有點勢力的鹽商都會暗中組建一個鹽幫,用來爭奪利益也好,護衛自身安全也行。

“就是!那姓梁的如果來,我們揚州鹽商也不是吝嗇之輩,大不了每人給他個十萬八萬兩銀子打發他走就是。但是如果他對我們不安好心,想要我們學第二個蘇杭應奉局。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們誓死和他干到底。”

“對對對,誓死干到底。”在場的揚州鹽商們紛紛叫嚷道,其中還有幾個是鹽幫的當家,嗓門叫的尤其響亮。

“好了,都安靜一下。”一直沒說話的何學府開口了。作為兩浙東路的鹽務司長,何學府與孔學明雖然是同級,但他背景深厚,在兩浙路的話語權絕非孔學明能比。他一開口其余人立刻不再說話。

何學府掃了眾人一眼,然后說道:“這梁薪可不是一個簡單人物。輪權勢,他是三司監察使、西廠掌印提督、太子少保。輪人馬,他有可以馳騁金國的西廠鐵騎,有人馬數萬的步軍司。而更為關鍵的是,這人的后臺是皇上。

不日梁薪就會抵達咱們揚州,爾等一定要客客氣氣,好生款待。我們的第一目標是要把他拉攏成為自己人,如果完成不了也希望大家不要傷和氣。”

“那何大人,萬一梁薪非要與我們為難怎麼辦?”宋公輔問道。

何學府沉默了一下,而后這才說道:“如果他不識抬舉,那諸君做事時手腳須得麻利一點,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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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26:4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初臨揚州,初見愉快

揚州鹽商與蘇杭應奉局不同。蘇杭應奉局是明目張膽的貪污、敲詐、勒索。這樣的行徑只需掌握鐵證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但是揚州鹽商從明面上看他們可都是遵紀守法的良民。在揚州地界上,他們樂善好施,年年出錢修橋鋪路。遇到旱災、水災他們還會開設粥鋪賑濟災民。所以很大一部分人還是將揚州鹽商當做樂善好施的善長仁翁。

當然,既然只是一大部分人將揚州鹽商當做善長仁翁,那麼自然就有一部分人對那些鹽商十分不感冒,或者干脆就是恨之入骨。這一部分人就是灶戶。

所謂的灶戶就是設灶熬鹽的鹽戶,他們用簡陋的工具和落后的辦法熬制粗鹽,然后鹽商們將粗鹽收集過去再加工成精鹽進行對外銷售。精鹽的價格比粗鹽要高足足四十倍,足以見得粗鹽的收購價格有多麼低。這樣的價格也是揚州鹽商總會制訂的,他們聯手控制著粗鹽的收購價,使得灶戶們的生活水平極為低下。

當然,這些都只是外話。在揚州鹽商和兩浙鹽務的忐忑心情之下,梁薪一行人總算是到了揚州。揚州城外鑼鼓喧天,數不清的美人在馬路兩旁夾道歡迎,數條條幅從揚州城樓上垂直而下,上書:“舉城歡慶,忠義侯蒞臨揚州巡視。”

看到這樣的場景,梁薪不由得想起后世那些所謂“歡迎某市委書記蒞臨本區指導工作。等等。”。再一看馬路旁邊那麼多的年輕姑娘,梁薪真真切切地打心眼里羨慕起揚州鹽商們的幸福生活了。

騎著高頭大馬,俊朗非凡英氣逼人的梁薪翻身從馬背上跳下來。隨后的西廠鐵騎也統一下馬,動作整齊劃一盡顯精銳風范。

揚州知州唐文卿、兩浙鹽務司長孔學明、何學府、揚州路轉運使楊勇以及其他大大小小數十名官員一起迎過來,所有人整齊對梁薪行禮叫道:“下官參加侯爺。”

梁薪點點頭,擺手道:“各位大人不必客氣,勞煩各位大人在此久候小侯真是過意不去。”

“侯爺客氣。”官員們站直身體紛紛跟梁薪寒暄。梁薪也一一回應,大家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看見梁薪如此好說話,揚州的官員們倒是松了口氣。知州唐文卿轉過身指著身后的宋公輔等人道:“侯爺,請允許下官為您介紹一下,下官身后這些人是咱們揚州有名的善長仁翁。聽聞大人前來,這些人早已在春風得意樓為大人備了酒菜,大家都希望能一睹大人之風采。”

說完,唐文卿一一為梁薪介紹了宋公輔等人。宋公輔等人一一跟梁薪見禮,梁薪也客氣回禮,如此態度倒是讓這些揚州鹽商們覺得傳言未免將梁薪太過妖魔化了,現在看看這梁薪也不是那麼兇惡的嘛。

大家相互見過之后唐文卿手下縣丞領著西廠鐵騎去安營扎寨,食用午飯。然后梁薪則和林沖、白乘風、上官一止、印江林、梁瑞以及詩音等人一起去春風得意樓用飯。

進入春風得意樓,林沖等人和梁薪被分別安排在了不同的包廂。林沖那邊有不少鹽商和官員作陪,梁薪這邊則清一色是揚州官員里的掌權者以及揚州鹽商里的領軍人物。唯一陪著梁薪的就只有印江林一人。

飯菜上齊,唐文卿等人熱情地輪番對梁薪敬酒,梁薪酒量不低一一應對。一頓飯菜吃下來,梁薪有五分之四的時間全都喝酒,以及跟揚州的官員商人們東拉西扯。倒是印江林一人不斷動筷,桌上那些珍饈美味被他一人吃掉大半。

飯菜吃得差不多了,梁薪用毛巾擦了擦嘴,臉上帶著三分酒意道:“小侯感謝各位的款待,這頓飯吃的不錯。世人都說南方菜系精細唯美,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啊。不錯不錯。”

唐文卿與孔學明、何學府、宋公輔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見他們三人都微微頷首,唐文卿立刻會意,當即笑著說道:“侯爺有所不知,今日的菜肴里面還有一道大菜沒上桌呢。”

“還有一道大菜?”梁薪一臉懊惱:“哎呀呀,方才小侯吃的太飽,實在吃不下了。”

“無妨無妨,大家可以打包回家慢慢品嘗嘛。”唐文卿說著拍了拍手,一名美麗的少女端著一個巨大的盤子走進屋來,盤子用鐵蓋蓋著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麼。

少女將盤子放下后唐文卿擺擺手讓少女出去,少女恭敬退下隨手將門關上。唐文卿指著那盤子說道:“這道菜是下官們和揚州商人們的一點心意,還望侯爺能夠喜歡。”

梁薪伸手將那盤子的鐵蓋揭開,里面哪是什麼菜肴,分明是一大疊錢引嘛。那錢引每一張都是最大面額一萬兩的,那麼大一疊應當是有不少銀子。

梁薪看后頓時眉開眼笑,他指了指唐文卿等人道:“各位大人和老爺們真是太客氣了,這麼一份厚禮小侯看著都有些刺眼啊。”說話間,梁薪對著印江林努了努嘴,印江林立刻將錢引收進懷中。

見到梁薪收了錢引,何學府等人全都松了口氣。廂房里的氣氛頓時和諧了很多。大人又相互敬了幾圈酒,談了一些風月趣事。

眼見大家的關系越來越近,唐文卿忍不住問道:“侯爺這次前來揚州準備玩多久?下官們好生替侯爺安排一下,定叫侯爺玩個痛快。”

梁薪似乎酒意已甚,他擺擺手道:“不走了不走了,小侯這次來就是聽說揚州是個發財的好地方。那白花花的精鹽實則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啊,而且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皇上在汴京準備蓋一座三十三層高的大樓,名字叫邀月樓。皇上命本侯替他籌銀子,本侯準備也在這揚州弄點精鹽賣賣,賺夠了皇上蓋樓的銀子本侯才回汴京。”

“這……”唐文卿和何學府等人的臉色頓時變了變,他們想過梁薪是來整頓揚州鹽業,提高鹽稅的。他們也想過梁薪是來收授賄賂,大撈一筆的。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梁薪打的主意竟然是要在這揚州鹽業分一杯羹,賺點銀子回汴京給皇上蓋樓。

雖然尚且不知道真假,但至少梁薪現在還沒有露出任何要對揚州鹽商下手的意思。大家也和和氣氣的,沒有傷著任何和氣。雖然梁薪想要分一杯羹讓揚州鹽商們有些不爽,但是梁薪權勢滔天,這樣的背景倒也有資格進來插一腳。再說了,沒聽見人家來是背負皇命,要賺錢給皇上蓋樓。都這樣說了你敢不讓人家插一腳嗎?

說到這里,梁薪調頭問何學府:“對了何大人,本侯想要個名分,你看本侯需要給多少銀子?”

梁薪口中的“名分”指的就是鹽商資格,俗稱“鹽窩”。一般人要買這麼一個鹽窩動輒就得十數萬,甚至幾十萬兩銀子。並且還得求爹爹告奶奶的四方活動。因為只有有這個東西你才能販賣精鹽。

何學府一聽倒覺梁薪還是頗懂規矩,不過他在梁薪面前可不敢拿大,當即笑著說道:“侯爺客氣了。侯爺背負皇命而來,這‘名分’何須花錢購買,明日我就命人將憑證文書送到侯爺手中。”

梁薪點點頭,舉起酒杯道:“那如此就謝過大人了。來,今后本侯就和各位在同一個鍋里舀飯吃,本侯敬各位一杯。”

“侯爺客氣。”眾人趕緊舉杯與梁薪對飲。

春風得意樓的宴席散場,原本唐文卿等人還為梁薪安排了其他的節目。但梁薪似乎是喝醉了,所以一一婉拒。唐文卿等人也不好強求,于是便命人帶梁薪去知州府休息。

梁薪離開過來,何學府等人並沒有跟著離開。他們再次重新聚在了一起,面對著這新發生的情況,何學府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大伙兒方才也聽清楚了,這次梁侯爺前來不是要整頓揚州鹽業,所以我們大伙兒至少是安全的。至于梁侯爺想要在揚州鹽業里插上一腳,我個人覺得這沒什麼。畢竟銀子是賺不完的,總不能人家堂堂天子近臣大老遠跑我們揚州來想賺點銀子回汴京去給皇上蓋樓我們還掖著藏著不肯吧?

況且那梁侯爺從未有過制鹽的經驗,想要制做精鹽都還要臨時找老師傅學習。即便他學會了又怎麼和你們這些世代做鹽商的人競爭?所以我想梁侯爺即便在鹽業里插上一腳掀不起什麼大浪來,諸位盡可放心。”

聽過何學府的話后眾人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他們世代經營鹽業,深知將粗鹽提純制成精鹽是有多麼的復雜,為此他們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以及世代培養的老師傅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如果說一個侯爺一進入鹽業就能大展拳腳,那說什麼他們也不相信。

于是乎眾人都點頭稱“是!”

三十來歲卻留了一把山羊胡子的宋公輔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子,想了想后還說道:“其實我覺得這梁侯爺還是不錯,為人親和又沒什麼當大官的架子,方才我們敬酒他沒有一杯推卻,算是給盡我們面子了。要是他有什麼需要的話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伸手幫助一二的,不能讓人家眼巴巴跑來然后又空著手回去嘛。這樣就顯得我們不地道了,三五個銅板總得讓人賺不是。”

“哈哈哈……宋老爺說的極是啊!”一眾鹽商哈哈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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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梁薪就已經在揚州呆了近半個月的時間。品書網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梁薪似乎並沒有做太多跟鹽業有關的事情,大多數的時間他都在和揚州的鹽商以及揚州的官員們吃吃喝喝。

唯一做了幾件也許跟鹽業有關的事情,可能就是梁薪花錢買了一棟宅子和一處私塾。那私塾原本是宋公輔的家族私塾,年前的時候宋家建了新的私塾,所以這老私塾就暫時閑置下來,梁薪知道后便低價從他手里買了過去。

宋家這老私塾面積很大,三千西廠鐵騎駐扎在里面都綽綽有余。與此同時私塾也經過了梁薪一些改變,比如修了很多灶臺、多打了幾口井、以及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裝置。這些消息全都一絲不漏地傳到了揚州鹽商的耳朵里,知道梁薪一件正事沒辦,揚州鹽商和官員們總算徹底放下心來。

二月,仲春,十三。宜開業、祭祀、動土,忌嫁娶、遷居。

這一日揚州城外以熬制粗鹽為生的灶戶們瘋狂了,忠義侯梁薪傳出消息,他將以十文錢一斤的價格大量收購粗鹽。十文錢一斤,要知道以往那些鹽商們給出的收購價只是五文啊。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有大量的灶戶背著粗鹽到了梁薪購買的那私塾處。

僅僅一天的時間,私塾里面的粗鹽堆積如山。揚州鹽商們搞不懂梁薪這是要做什麼,于是只能靜觀其變。一些鹽商想找人去私塾里打探一下,卻不想私塾周圍布滿了西廠鐵騎,別說是人,就連一只蒼蠅也很難飛進私塾里面去。

大家想不明白梁薪這是準備干嘛,他一無設備,二無技術的收那麼多粗鹽來有什麼用?難道他還有點石成金的功夫,可以用巫術將粗鹽一下變成精鹽?揚州鹽商們全都等待著,想要看看梁薪最后究竟能整出了什麼花骨朵出來。

私塾里面,梁薪與詩音、秦晴、知畫三女站在一起。知畫有些不解地問道:“相公,我聽說要將粗鹽煉制成精鹽需要很多材料進行多次熔化、過濾,你就憑這些東西能煉制精鹽嗎?”夏知畫說著指了指面前那些她看著有些奇奇怪怪的設備。

梁薪刮了刮知畫挺翹的鼻子道:“無非就是粗鹽提純而已,這樣的技術在我老家未及弱冠的孩子都會。你就瞧好吧,今兒相公我就告訴你什麼叫‘知識才是第一生產力’。”

梁薪說完揮了揮手,早已準備的西廠鐵騎立刻開始行動。從昨天晚上開始,梁薪就讓人制作出了大量的蒸餾水,雖然沒有現代化設備得來的蒸餾水那麼純凈,但是在這北宋絕對已經夠用了。

梁薪命人拿來干凈的木桶,往木桶里面倒入蒸餾水,然后將粗鹽按照比例溶解進去。等到粗鹽完全溶解過后梁薪就命人找來上好的棉布將木桶口部密封好,然后再將木桶反轉過來,下方用另外一個木桶接著。

鹽水透過棉布慢慢滴入下方的木桶之中,等到完全滴完后眾人就發覺那棉布上殘留有不少雜質。梁薪又命人將剛才的步驟再做一次,如此反復直至最后棉布上再無殘留的雜質。

梁薪看過最后過濾這次的棉布后微微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好了,開始制鹽吧。”

經過重重過濾的鹽水一下倒入灶臺上那經過仔細清洗過的鐵鍋之中,下方用大火不斷燃煮,上方有一名西廠鐵騎架著梯子用鐵勺不斷攪拌。

水分經過加熱慢慢蒸發,白色的鹽逐步顯露出來。印江林跑過來對著梁薪拱手道:“大人,有鹽出來了。”

“好!”梁薪笑了笑,帶著三女走過去。精鹽已經完全顯露出來,看到那潔白、細膩、泛著微光的鹽在鍋中轉動,詩音她們都覺得神奇不已。知畫更是驚聲叫道:“精鹽!真是精鹽!”

梁薪並沒有太多的興奮,他畢竟有領先于北宋百年的知識和經驗,外加有足夠的人力物力財力支撐,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連一個初中生都能做的粗鹽提純都完全不了,那他這一輩子也算是白活了。

梁薪伸手從鍋中抓起一把鹽,細細的白鹽從他指縫中慢慢漏下去。梁薪搖搖頭道:“這樣的鹽還不是最完美的,改明兒我再用煤、木材、果殼煉制一點活性炭出來。這鹽還能更完美一些。”

詩音咯咯笑了兩聲,她看著梁薪的頭道:“有的時候我真想敲開你的腦袋看看,看你腦袋里究竟裝了多少東西,這世界上的事似乎就沒有你不懂的。”

梁薪伸手揉了揉詩音的頭發,不過梁薪似乎忘記了詩音現在是男裝打扮。他這一番動作不知道引起了多少西廠鐵騎產生了許多不好的遐想。

第一次試驗成功,梁薪當即下令:“全力制鹽!”

“是!”西廠鐵騎一早接受過梁薪的培訓,所有人按照梁薪教的方法按部就班的煉制粗鹽。房間里的溫度慢慢提升起來,那堆積如山的粗鹽慢慢降下去,一擔一擔的精鹽整齊擺放在私塾里改建的庫房之中。

第二日一大清早,揚州城南旺通路上一連四家旺鋪一起開門營業。四家鋪子掛著統一的招牌,名為忠義精鹽。

一陣舞獅助興,鞭炮鳴響之后,林沖與幾名掌管、店員一起走出來向圍觀的街坊們行禮。然后林沖開口說道:“各位街坊,自今日起由忠義侯梁薪出資經營的忠義精鹽正式開始售鹽。我們對外零售,也接受大規模批售。零售四十文一斤,批售三十文一斤。”

“哇!”林沖話剛出口,圍觀的人頓時沸騰了。這是什麼情況?精鹽不是七十文一斤嗎?怎麼就變成四十文了?批售還只要三十文?

原本只是來湊熱鬧的人有了購買的,他們生怕忠義精鹽的鹽量儲存不足,今天四十文一斤賣出去很多售光,明天就得提回原價,他們就再也買不到便宜貨了。

林沖也不再多說,最后再行一禮道:“歡迎各位街坊光臨!”

“我要五十斤!”“我!我要三十斤!”“我也要,我也要……”

林沖剛走進店內就看見那些街坊像瘋了一般沖進店鋪買鹽,還好梁薪早有準備,一些喬裝打扮成店員的西廠鐵騎立刻出來維護秩序。很快民眾們排成了一條長龍,開始進行有秩序的購買。

當第一個人買到鹽后頓時忍不住抓了一點放在嘴里,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麼細,這麼好的鹽居然只要四十文一斤。”

“喂!買了就到一邊呆著去,別站在那里擋路,我們還要買呢。”后面的人見那人買了鹽卻還不離開,頓時嚷嚷起來。

那人愣了愣,回頭看了一眼后立刻說道:“不,我再要八十斤。”

忠義精鹽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揚州,從清晨到正午,前來忠義精鹽買鹽的人不止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幸虧梁薪一早預見到這種情況,馱貨的騾車在中午的時候又運了不少精鹽過來。

看見忠義精鹽的精鹽儲存量這麼大,民眾們害怕自己買不到鹽的心情總算消散了一些。大家的購買也逐漸趨于理智。正午剛過的時候梁薪更親筆寫了一封告示,告示上承諾至少三年以內在無不可抗拒之外力因素影響之下,忠義精鹽之鹽價絕不上漲。

如果說忠義精鹽一開始低價售鹽,揚州鹽商們還以為那是梁薪的一個促銷活動的話,那麼現在梁薪的告示出來就徹底碰觸到了揚州鹽商們心里那一根敏感的神經。

揚州鹽商總會立刻召集所有鹽商集合開會,不到半個時辰揚州鹽商們就聚集在了一起。他們沒有像往常那樣到春風得意樓邊玩邊說,這一次大家都直接到了商會會社。

五十多人齊聚鹽商總會會社議事堂,宋公輔端正前方主位處,其余人也依據自己的地位一一排位而坐。宋公輔掃了眾人一眼,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各位,那忠義侯梁薪終于開始動手了。今天忠義精鹽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宋老爺,忠義精鹽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只是就憑那梁侯爺一人之力應當影響不了我們整個揚州的鹽價吧?”位居揚州鹽業第五的沈殿堂說道。

宋公輔輕哼一聲,而后說道:“我們都太小看這梁侯爺了,自從他來到揚州直至現在,每做一件事我們都清清楚楚。他明明是沒有煉鹽的師父,設備的。但是今天他那成色比我們都要好的精鹽是從何得來?”

“對啊,對啊。我派人去看過忠義精鹽那鹽,的確是上等貨,那種成色的貨我們家的鹽場根本做不出來。”揚州鹽業中穩坐第三把交椅的劉啟凡搖搖頭道。

宋公輔摸了摸自己下巴的山羊胡,微微思慮一下后道:“現在不是談論那梁侯爺的貨成色好與不好的時候,也不是去想他貨是從哪里得來的時候。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去應對,具下面的人來報我們宋家鹽鋪今天的銷售量足足降了七成還多。”

“我們家也是啊,今天就只賣了十斤鹽。”“我們也是啊……”底下的鹽商們紛紛嚷嚷道,大家一致道:“宋老爺,你就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吧。”

宋公輔想了想后道:“那梁侯爺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他的鹽再多也有個量。明天我們就大量去收購他的鹽,讓他無鹽可買。然后我們再轉手把他的鹽以七十文一斤的價格賣出去,如此我們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底下鹽商們一聽眼睛頓時亮起來,眾人紛紛對著宋公輔稱贊道:“宋老爺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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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分化離間,鹽商報復

三千西廠鐵騎,一千人負責警戒私塾周圍。品書網另外兩千人分成三組,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開火制鹽,如此方才趕上民眾們購買的速度。特別是經過第一天的大肆購買,到第二天民眾們就沒有再像之前那麼瘋狂了。

另外一邊梁薪現在已經將粗鹽的收購價提到十二文一斤,揚州城周邊的灶戶現在基本都已經不再把粗鹽賣給揚州的鹽商,直接弄好就往梁薪買下的那私塾里送。梁薪也不嫌多,灶戶們送多少粗鹽過來他就收多少。

正午的時候,林沖突然趕回梁薪買的那宅院里對梁薪說道:“四弟,那些人開始動手了。我們現在怎麼辦?賣不賣鹽給他們?”

“不賣!”梁薪一下將手中的書籍合攏,然后整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放出聲去,要想在我們忠義精鹽里進鹽不是不行,但是必須得先通過我們忠義精鹽的審核,取得代理商資格。得到代理資格的,精鹽的批售價還可以少到二十文一斤。”

“好!”林沖點點頭,轉身離開宅子。

梁薪自言自語道:“我倒要看看,你們揚州鹽商是不是真是鐵板一塊。”

另外一邊,梁薪控制著精鹽的單次銷售量,慢慢的囤積著精鹽。揚州城里的民眾幾乎都不去其他鹽鋪買鹽,寧願在忠義精鹽的店鋪排長龍。不過幸好的是梁薪又租賃了六個店鋪,簡單收拾一下掛出忠義精鹽的招牌便開始營業。如此一來基本上揚州百姓對精鹽的需求梁薪已經可以滿足。

當然,揚州鹽業的發達絕非是揚州一城百姓支撐起來的,更多的則是東南地區大大小小的鹽商都在揚州批鹽,然后運去各地銷售。

梁薪那上乘的精鹽質量外加低廉的價格瞬間引起了各大鹽運商的注意,一時間大大小小的鹽運商各方托關系想和梁薪搭上線,讓梁薪賣鹽給他們。梁薪一律沒有理會,直接放出風去將在揚州挑選十位一級代理商和一名總代理。

這個消息一發布出去頓時在揚州鹽商圈子中引起廣泛熱議。揚州鹽商總會再次召集所有揚州有頭有臉的鹽商們開會,這段時間類似這樣的會議幾乎每天都會開,有的時候一天還要開好幾次。

等到大家聚到一起,宋公輔說了幾句開場白后便大聲斥道:“陰謀!這就是個陰謀!那個梁薪想要分化我們。”宋公輔又氣又惱,越多越激動之下索性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你們給我聽著,如果有人敢當叛徒去當那梁薪手下的什麼總代理、一級代理商什麼的,我一定不會饒了他。我們揚州鹽商總會也不會饒了他。”

“不會不會,我們怎麼會背叛商會去和那梁薪攪合在一起呢?我們生是商會的人,死是商會的鬼。”在場的鹽商們紛紛表態,一個個爭先拍著胸膛表示不會。

但實際上在座的人里至少有半數以上的人心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他們都在計算如此自己真能拿下那忠義精鹽的代理商資格,那麼自己就能引來東南地區眾多鹽運商前來進購,如此一來家族的發展恐怕會加快很多吧。

眾人的心思還沒消散,劉啟凡突然開口說道:“眼前還不止這麼一個問題,這揚州城周邊的灶戶現在制出粗鹽來已經不再賣給我們,直接就往梁薪那里送。我派人去收粗鹽時那些灶戶全都表示要收粗鹽可以,按照梁薪給的價格十二文每斤收他們就賣,不然絕對不賣。我鹽場那邊已經沒有粗鹽了,不知道各位情況如何?”

“我們也快完了。”“對啊對啊,早就已經完了。我都以十二文一斤的價格買了不少粗鹽了。”底下的鹽商立刻響應道。

宋公輔目光有些陰郁,他想了想后道:“好!那群忘恩負義的賤民,既然他們不義,那就不要怪我們不仁了。那群卑賤東西我看他們就是欠教訓。”

“對!給他們一個教訓。”宋公輔這麼一說,不少人都跟著響應起來。

揚州城外,數百鹽幫分子帶著刀槍棍棒沖入那些小村子里。剛一進去就開始打砸燒搶,然后便放火燒了幾座房屋。

一頓下馬威后,鹽幫中人將那些村子里的老少婦孺集中在一起宣布道:“你們都給我聽著,咱們揚州城里的老爺們肯買你們的粗鹽那是看得上你們,你們不要不識抬舉,居然還想著要加價。誰他娘以后再提加價的事,或者是把粗鹽賣給其他外人……哼哼。”

說著,鹽幫的人將一個老頭子拖出來。不少人看見那老頭子立刻開口叫道:“村長!”這牛家村的村長已經快到七十高齡,周邊的村民還沒來得及阻止,兩名鹽幫中人立刻舉起木棍將那老村長的右腿打斷。

村長慘叫一聲,然后便昏厥了過去。村民們群情激奮,但是在鹽幫數百手持鋼刀的彪形大漢威懾下,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阻止、斥責他們。唯一一個站出來的人是一個大人沒看住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一下跑到老村長面前搖著老村長大聲叫道:“牛爺爺!牛爺爺!”

小男孩見老村長沒有回應他,頓時痛哭不已,他站起身看著那些鹽幫中人大聲叫道:“壞人!你們都是大壞蛋!”

“哪里來的小屁孩,給老子滾遠一點。”說完,一個鹽幫中人提起右腳,一腳朝著那小孩踢去。

突然,一支鐵箭從遠處飛來貫穿那鹽幫分子的右腳。那漢子慘叫一聲,其余鹽幫分子轉身一看,只見一個俊朗青年正帶著一大群甲胄明亮,手持清一色窄寬馬刀氣勢洶洶地沖過來。

鹽幫的人愣了愣,他們縱橫揚州多年,一直橫行霸道無人能管。但是他們畢竟只是一群地痞無賴,再厲害也無法跟訓練的西廠鐵騎比,況且西廠鐵騎現在還站著絕對的人數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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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雷霆打擊,舍命一搏

揚州城外被派出去震懾那些灶戶的鹽幫分子沒有一個人能走回揚州城內,西廠鐵騎第一次出手便展示出雷霆萬鈞的氣勢。梁薪留下三百西廠鐵騎保護那些灶戶,然后替村里的人處理了一下傷口,最后留下一筆銀子這才離開。

城外的那場殺戮里,梁薪留下了三個活口。三人一致招認自己份屬于揚州白龍幫。白龍幫在揚州也算得上是一個大鹽幫,除去怒蛟幫和青竹幫外,白龍幫的勢力算是最拔尖的一批。幫內成員足有六千人有余。

梁薪走到揚州城門下,抬頭看了一眼揚州城門后他自言自語道:“憋了這麼久,是應該見點血了。”說完,梁薪立刻下令:“林大哥,立刻召集西廠鐵騎,發兵剿滅白龍幫。”

“是!”林沖應了一聲后立刻驅馬離開。在梁薪他們剛剛走到二十四橋處,林沖帶著的西廠鐵騎極速趕過來。西廠鐵騎兵合一處,梁薪直接下令進攻。

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任何的警示。西廠鐵騎突然就沖進白龍幫總堂一路殺戮,白龍幫總堂的人被屠戮一空,白龍幫一位幫主三位副幫主被抓。當宋公輔等人知道這個消息時,西廠鐵騎已經行動結束。

揚州鹽商們終于驚醒了,這梁薪之前一直都在玩扮豬吃老虎啊。哦,不對。準備說應該是老虎扮豬吃狼。他這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殺人全家不留一點后路的行為著實嚇破了不少人的膽。

揚州鹽商再厲害,鹽幫勢力再強大,但他們畢竟還是不敢隨意殺人。即便遇到個什麼事他們也是能嚇便嚇,嚇唬不住頂多把人打成殘廢或者殺那麼一兩個人。他們沒有像梁薪那樣體驗過戰爭,無法做到將人命看的像梁薪那麼淡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比梁薪更像是一個好人。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按照慣例揚州鹽商總會應當會聚在一起商議一下應該如何應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宋公輔還有其他幾個大鹽商居然都沒有通知開會。很明顯他們還沒有從梁薪帶給他們的震撼之中脫離出來,一時間亂了方寸。

私塾之中。梁薪視察過制鹽的情況后便命人拿來筆墨紙硯提筆寫了幾封信。信寫好后就立刻叫西廠鐵騎的人送了出去。

沈府。作為揚州鹽業排名第五的豪門大族,沈府的院子充滿著典型的蘇州大園風格。占地極廣的園子將蘇堤春曉、桃林梨香、楊柳垂岸等各地江南美色一一重現。沈殿堂手握一桿翠竹魚竿,整個人仰躺在搖椅上悠閑地釣著魚。

浮標不停跳動,明顯是有魚上鉤了。沈殿堂正準備拉動魚竿時管家跑過來叫道:“老爺,門房那邊來報,說是有個人自稱自己是西廠鐵騎,前來替他家大人送信。”

“梁侯爺給我寫信?”沈殿堂愣了愣,然后趕緊扔掉魚竿道:“快請人進來!不,還是我親自去迎一下吧。”

沈殿堂起身往大門走,管家聽說是西廠鐵騎沒敢怠慢,安排那名西廠鐵騎在前廳那里喝著茶吃著糕點。沈殿堂走進前廳立刻說道:“哎呀呀,不好意思,讓軍爺久等了。”

這名西廠鐵騎見到沈殿堂后立刻站起身來,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沈殿堂道:“沈老爺,這是我們家大人讓我交給你的信。”

“勞煩軍爺,勞煩軍爺了。”沈殿堂接過來,然后對管家使了個眼色。

管家立刻會意,從懷中掏出兩張錢引說道:“軍爺送信辛苦了,這里一點小錢拿去喝茶。”

管家將錢遞過去,這名西廠鐵騎一下攔住管家的手道:“感謝沈老爺的好意,我們西廠鐵騎行事有自己的準則。大人對我們很好,錢我們夠花了,不需如此。送信是大人差我們來的,也就是我的分內事,所以沈老爺也不必如此。”

這名西廠鐵騎話一說完,然后立刻抱拳行禮道:“信已送到,在下就不再叨擾了。感謝沈老爺家的茶水、糕點款待,告辭!”

這名西廠鐵騎轉身離開。看著那名西廠鐵騎挺直的腰桿,一板一眼的走路姿態,沈殿堂不禁感嘆道:“能調教出如此下屬的人,又豈是咱們這些只知道吃喝玩樂一身銅臭的粗俗商人所能比肩的。可笑有些人還妄圖要給這位梁侯爺一個難忘的教訓。哈哈……大勢所趨,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啊。”

說完沈殿堂抽出梁薪寫的書信喜滋滋地走開了。于此同時,揚州另外幾個鹽商也收到了梁薪親筆所寫的書信。信中的內容大同小異,出了沈殿堂是邀請他做忠義精鹽的總代理商外,其余的一律是邀請做一級代理商。

第二日早晨。忠義精鹽照常營業,但是其它的鹽商則傷透了腦筋。讓他們如此頭痛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灶戶們居然不再賣粗鹽給他們了。任他們出到十二一斤或者十五一斤他們都不賣。無奈之下鹽商們只能自己去熬制粗鹽,然后再慢慢加工,如此一來工序不僅復雜很多,人力物力的投入也增加不少。成本高了,效率低了,鹽商們的利潤空間在慢慢變薄。而在如此情況之下,另外一個消息的傳出又再一次給予揚州鹽商一個重大的打擊。

沈殿堂獲得了忠義精鹽的總代理資格,其余十名鹽商也獲得了一級代理商資格。來自東南地區各地的鹽運商開始集體向沈家以及其他十名獲得忠義精鹽代理商資格的鹽商下訂單,揚州鹽業瞬間被忠義精鹽占掉了七成份額。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那梁薪未免也太厲害了吧,這才多久啊,咱們整個揚州就被他一個人攪得天翻地覆。他究竟是怎麼制鹽的,怎麼速度就那麼快,成本就那麼低?”一名鹽商顫抖著嘴唇不斷說道。他現在的倉庫里堆著幾千斤鹽卻賣不出去,心里不知道有多慌,他可不像宋公輔他們那樣,有著固定的客戶和銷售渠道。財大氣粗可以跟梁薪打消耗戰。

坐在主位上的宋公輔看了下方的座位一眼,那空了人的十一把椅子就好像是重重煽在他臉上的十一記耳光一樣。梁薪給予的打擊實在是太快、太密,一招接著一招讓人目不暇接。

宋公輔深吸一口氣道:“大家都稍安勿躁,我們自己不能先亂了陣腳。今天怒蛟幫的幫主也來了,咱們就好好合計合計,看看到底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

怒蛟幫幫主?所有人順著宋公輔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宋公輔右手下方位坐著一名中年男子,男子身材消瘦,坐著顯得有些矮小。長相普通並不起眼,唯獨那一雙黃豆般大小的眼睛,真正跟它對上才發覺它會偶爾閃露一絲殺光。

關于怒蛟幫,揚州鹽商們都很清楚。這個揚州公認的第一鹽幫每年都會向揚州鹽商們手一大筆保護費,同時還占據了揚州近四成的鹽運生意。雖然他們勢力龐大,盤踞揚州多年,但是他們的幫主在座的鹽商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雖然是第一次見,但幫主的名字他們全都知道,韓墨羽。鹽商們紛紛起身對韓墨羽行禮:“韓幫主,怠慢怠慢了。”“久聞韓幫主大名,今日方才得見啊,真是幸甚幸甚。”

韓墨羽也非傲慢之人,起身先是對著各個鹽商回了一禮,然后說道:“咱們揚州鹽業的興盛,一直以來在于一個字。那就是‘穩’。我們揚州鹽商團結一致,一直都穩穩地控制著鹽價、灶戶、鹽產量等等,一直以來大家都相安無事,各找各的錢。

如今這梁薪剛一到揚州就大興風雨,攪得我們揚州鹽業動蕩不安不得安寧。以往看在他身份特殊,我們可以忍他。但是現在,他都已經要搶走我們的飯碗了,我們還能忍他嗎?”

“不能!”韓墨羽幾句話就引起了鹽商們的共鳴,瞬間激起他們心中的怒火。韓墨羽點點頭道:“對!不能。”

“既然不能那我們就得好好治治他,我們怒蛟幫的人手已經從各分舵回撤回來,三天之后就能抵達揚州總部。所以在座各位再等三天,三天后我們立刻關閉揚州城門,來一個甕中捉鱉。事成之后咱們就把所有的事情推脫到海盜襲城上,再給咱們的忠義侯安一個力戰海盜不敵,隨后英雄戰死的美名。”

韓墨羽這番話說完在座的鹽商卻不像之前那樣立刻響應,他那話中有毒啊。一個御封的侯爺,一個天子寵臣。死在揚州之后就一句海盜襲城就能推脫得了的?這群鹽商可不是傻瓜,他們知道這個后果有多嚴重。

見到鹽商們沉默,宋公輔道:“怎麼?慫了?怕了?大家的家族先輩們當年不也是這樣拿著刀槍與人拼命才換的大家今天這榮華富貴的?如果大家怕了也無所謂,那就退出揚州鹽業,帶著自己現在有的銀子歸隱山林做個悠閑的富家翁去吧。”

宋公輔一番話頓時讓在座的鹽商們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后路,首先是劉啟凡最先反應過來說道:“好!我們就舍了這把老骨頭,和宋老爺韓幫主一起賭一把。”

“好!賭了。”“賭了……”鹽商們紛紛表態支持了韓墨羽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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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三天。三天的時間能夠做些什麼?政和六年二月底,揚州鹽商迎來了史無前例的打擊,揚州鹽業迎來了史無前例的發展。

沈殿堂。揚州鹽商沈氏的繼承人。揚州沈氏世代都是鹽商,祖上曾經出了十三個進士和兩名探花,算得上是書香門第。與一些道貌岸然實則貪婪卑鄙的鹽商不同,梁薪曾經仔細查過沈殿堂的底。此人年輕時曾經參加過科舉,殿試時文章的主要內容居然是奉勸皇上重視武備,花重金訓練精兵,以免鄰國欺壓。

而這篇文章趙佶根本沒有審核,準備說那一屆所有的文章趙佶都沒有審核,直接交給了當時的睿思殿文字外庫梁師成以及翰林院的幾個學士處理。沈殿堂的文章理所當然地被排除在外,故而金科落榜。

科舉失敗,沈殿堂便依從父母回家繼承了家業。在他繼任沈家家主以來,沈殿堂倒是真為揚州做過不少實事,例如政和元年楊村瘟疫爆發,他出錢組織贈醫施藥。貧困學子沒錢進京考取科舉,他負責出錢資助。揚州蝗災泛濫糧食減產,他出錢購糧低價銷售平抑糧價等等…….梁薪總結了一下沈殿堂此人,覺得此人雖然順從揚州鹽商的規則,做過不少偷納漏納鹽稅、抵御外來鹽商的事,但骨子里還算是一個好人。

于是乎梁薪召來沈殿堂,將他那粗鹽提純的方法叫給了沈殿堂。當然,梁薪也不是白交的,他以技術入股占了沈家鹽業的兩成股份。

沈家開始自主大量產出上等精鹽,揚州其他鹽商的鹽銷售量持續下滑。沈氏精鹽與忠義精鹽基本控制了揚州精鹽市場,其余忠義精鹽的一級代理商也大量吸納了東南地區鹽運商的批貨。

當然,梁薪如此擴張的速度也瞬間堅定了揚州鹽商要滅掉他的決定。這一次不僅僅是怒蛟幫會出手,揚州其他鹽商在背后支持的鹽幫也會一起出手。面對著怒蛟幫他們那麼大規模的人手調動,沈殿堂和其余十個一級代理商自然也聞到了風聲。

那十個一級代理商立刻找沈殿堂商議,按捺不住的沈殿堂最后決定跟大家一起去找梁薪商議對策。來到梁薪買的宅子里,梁薪正拿著毛筆在院子里練字。那一手行書寫得大氣磅礡,極具名家風范。

沈殿堂等人靜靜等待著梁薪將字寫完,然后梁薪將毛筆擱下,轉身接過詩音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后這才對沈殿堂等人說道:“各位都來了,如此也好,一會兒就在府內用飯,現在我們先去正廳坐著喝被茶吧。

“謝侯爺。”沈殿堂等人回應道。

梁薪帶著沈殿堂等人走到正廳坐下,下人將茶奉上。梁薪端起茶杯道:“這茶是我從汴京帶過來的,乃是貢品,一般人是品嘗不到的,各位不妨試試,看看與一般的茶有沒有什麼不同。”

沈殿堂等人有心事,哪里有什麼閑情雅致品茶。他端起茶原本還準備喝一口,不過想了想后他又將茶杯放下,抬頭看向梁薪道:“侯爺,揚州城內出事了。”

“嗯。”梁薪點點頭:“我知道。無非就是怒蛟幫回攏幫眾,大部分鹽幫聚集人馬,有意圖謀不軌而已。”

聽見梁薪這麼一說,沈殿堂的心頓時安定下來,他舒了口氣道:“原來侯爺早就知道此事,那侯爺定是已有應對之策,我等杞人憂天了。”

其余的十名鹽商也松了口氣,其中有一名鹽商開口問道:“侯爺,既然你早已知道此事那定是已經準備兵馬了吧?聽聞西廠有近萬名精銳鐵騎,縱橫四海無人能敵。不知是否已經到了揚州?”

梁薪看了那名鹽商一眼,笑了笑道:“汴京離揚州並不算近,西廠鐵騎趕過來可能我們早就身首異處了。總而言之各位不必驚慌,一切都在我的把握之中。如果不相信我的大可以趁現在還有機會改旗易幟,重新投到揚州鹽商總會去吧。”

“侯爺言重了,我沈殿堂誓與侯爺共進退。”沈殿堂起身凜然說道。此刻的他再也不像以往那樣唯唯諾諾,一副大多人同意我就同意的模樣。這樣的沈殿堂才是那個敢在殿試之中用自己前途勸皇上整頓軍備的沈殿堂。

梁薪贊賞地看了沈殿堂一眼,其余十名鹽商也起身對梁薪說道:“誓于侯爺共進退。”

梁薪頷首道:“大伙兒放心,你們跟著我,我就有責任保護你們的安全。總之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大家不必擔心。”

送走了沈殿堂與十名鹽商,梁薪重新走回后院。后院之中一名穿著青衣的女子仔細觀看著梁薪那長桌上的書法,見到梁薪走進來青衣女子道:“早聽聞侯爺學富五車,才華蓋世。今日得見侯爺書法這才明白什麼叫聞名不如見面啊。”

“呵呵。”梁薪微微一笑:“老板娘不僅人長得漂亮,嘴更是會哄人。無論老板娘所言是否是真,總之我是把剛才那話當誇獎收下了。這話說回來,老板娘說我是聞名不如見面,我說老板娘是深藏不露才對。當日汴京‘竹林聽風’的美麗老板娘,沒想到卻是揚州大鹽幫青竹幫的幫主。這以后我是該繼續叫你老板娘呢還是叫你聶幫主?”

聶青竹笑了笑,笑容如果牡丹花開嫵媚動人:“不管是竹林聽風的老板娘,或者是青竹幫的幫主,這些都只是我的一個身份而已。我叫聶青竹,對侯爺不懷惡意。如此就已經夠了,侯爺你覺得呢?”

梁薪笑著點頭:“沒錯。如此就已經夠了,只是我沒懂,我和老板娘你素未謀面,為什麼老板娘願意出手幫我?”

“侯爺真想知道?”聶青竹看著梁薪問。梁薪點了點頭。

聶青竹道:“柳絮飛劍花滿天,青竹弄嘯奏華年。十年前江湖上有一對夫婦,兩人一個擅長使劍一個擅長使用暗器,二人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本是一對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只是因為丈夫被奸人所害不幸身亡,所以當妻子的一怒殺了七十三條人命。

之后官府下令捉拿,妻子東躲西藏最后為童貫童大人所救。從此以后那妻子就視童貫大人為再生父母,一直在暗中替他做事。這次童貫大人不願讓他新結交的小兄弟被奸人所害,故而下令通知前來協助。”

“原來如此。”梁薪沒想到童貫原來一直在關注他,這份恩情他還不得不受著,等到他日有機會了再行奉還。梁薪對著聶青竹拱手道:“還望幫主替在下感謝一下童大哥。”

聶青竹微微頷首。

三日時間一晃即過。第四日的早晨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也許是因為雨水太大,揚州城南的街道上沒有任何行人,也沒有擺攤的小販,更為詭異的是那些酒樓茶肆居然也沒有開門營業。

私塾之中。忠義精鹽今日停產,沒有繼續制鹽。梁薪坐在房間之中,看著屋檐下滴下的雨水道:“這一場雨是不是在告訴我們春天快要來了?”

問出這個問題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梁薪回頭看了聶青竹一眼道:“聶幫主,你擅長吹簫,能不能吹首曲子來聽聽?”

聶青竹笑了一下,她從后腰取出一桿玉簫:“侯爺真是好雅興。”說完,便吹響了玉簫。簫聲在房內響起,與房外的雨聲交匯一處卻又涇渭分明。

私塾外一大群人身穿黑衣的漢子手提鋼刀往私塾走來,三千西廠鐵騎在林沖的指揮下嚴陣以待。不過因為人數相差太多懸殊,對方一個沖擊就能將西廠鐵騎沖散,所有林沖命人棄了盾牌,直接用兵器硬拼。

鹽幫的人還是近了,雙方距離越來越近之時,林沖突然下令:“弩箭手,放箭”

站在最前方的西廠鐵騎一下閃開,手持硬弩的西廠鐵騎一下展露出來。鹽幫的人還未反應過來,一排弩箭已經疾射過來。

弩箭穿透人體往往還會再傷一人,第一排西廠鐵騎射完弩箭后第二排西廠鐵騎走上前來再射一輪弩箭。負責領頭的幾位鹽幫首領大聲吼道:“快!沖!沖過去他們的弩箭就沒用了。”

林沖沉聲喝道:“棄弩,西廠鐵騎,殺!”

林沖“殺”字一出,印江林、梁瑞、上官一止三人聯合沖殺過去。四人如同四頭猛虎一般,一頭扎進入竟無一人是一合之將,有兩個小鹽幫的幫主,剛遇到上官一止還沒來得及跑就被一劍秒殺。

三千西廠鐵騎,相互配合,在這城南街道之上竟然與怒蛟幫以及其他鹽幫那萬余幫眾斗得個旗鼓相當。

私塾之中梁薪笑了笑道:“聶幫主,西廠鐵騎可是我的心肝寶貝,你是不是敢動手了。不要讓那群烏合之眾傷了我的好兒郎。”

聶青竹笑了笑道:“侯爺放心,我的人應該已經動手了。”

私塾外,怒蛟幫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后面突然殺來一大群人。這群人可不像怒蛟幫的幫眾那樣作戰毫無章法,他們一進攻就是尖刀陣型直接插入怒蛟幫的幫眾之中。

位于正中間的韓墨羽嚇了一跳,他大聲叫道:“青竹幫?青竹幫的兄弟,我們怒蛟幫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攙和進來是為何?”

青竹幫的人根本沒有理他,手下殺得更加狠辣起來。這一場戰斗發展到現在已經不能算是一場戰斗,而是一場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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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離開揚州,萬民相送

揚州城南的街道上,雨水沖刷著地面形成猩紅色的流水,整個街道猶如一條血河一般。這樣的情景任誰看了都會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怒蛟幫無論勢力再大,畢竟也是一群烏合之眾,在青竹幫加入戰斗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里,怒蛟幫的幫眾全都丟盔棄甲蹲在地上投降。

韓墨羽見大勢已去立刻準備逃走,他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凌空飛起。如此漂亮的輕功除了像梁薪這種有奇遇的人之外,其余非七品以上高手是不可能擁有的。

如果沒有上官一止在,也許韓墨羽還真能逃走。但可惜上官一止不僅在,並且一直盯著他。誰叫韓墨羽一個高手居然一直站在中間讓十幾個怒蛟幫的高手保護著他,誰看了都能猜到他是怒蛟幫里一個領軍人物。

上官一止的輕功並不飄逸,但速度十分快。整個人騰身而起便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過去,韓墨羽見上官一止凌空一劍刺來,手中短劍立刻橫架去擋。上官一止改變劍勢,由刺轉劈。長劍劈斬而下直接將韓墨羽的短劍劈斷,然后長劍架在了韓墨羽的脖子上。

事情進入尾聲,梁薪這才跟著捏青竹一起走出私塾。看見街上蹲著那麼多的人,梁薪側頭問聶青竹:“聶幫主,那些蹲著的人里面有多少人是鹽幫的幫主?”

聶青竹看了看后道:“除卻一些沒有實力的小幫派之外,基本上在揚州能排得上號的鹽幫都在這里。”

聽見聶青竹這麼說梁薪頓時興奮地拍了下手,搖頭道:“這樣就好,省得我后面還要找時間去把他們一個一個的揪出來。”

梁薪揮了揮手道:“把他們全部帶走,審問清楚。主犯關入牢房,從犯通知家人,每人交三百兩銀子再寫一封保證書可以暫時把人領回家,等我們查清楚他是不是犯有傷天害理之事后再行處置。”

“是!”林沖應命,將那些鹽幫分人排成一條長龍往知州衙門帶。

梁薪轉身對聶青竹行了一禮:“聶幫主,這次真是多謝了。大恩大德,梁薪必將銘記于心,他日若有機會必會回報。”

聶青竹欠了欠身道:“侯爺客氣了。侯爺那三千西廠鐵騎精銳無匹,手下七品、八品、九品的高手全都有。區區萬余名烏合之眾根本就奈何不了侯爺,青竹幫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當不起侯爺重謝。”

梁薪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大聲叫道:“二哥,點一千人馬隨我走!”

印江林點頭:“好!”然后立刻點了一千名西廠鐵騎去牽出馬匹來。出來時印江林順手將梁薪的大夏龍雀帶出來,梁薪將刀背在身后,然后翻身上馬。

上了馬后梁薪對著馬下的聶青竹道:“勞煩聶幫主替我跟童大哥說聲謝謝,另外暫時還得麻煩聶幫主幫我看著那些鹽幫的人,我還有些事情未處理,去去就來。”

聶青竹點了點頭,梁薪夾了夾馬腹道:“我們走!先去宋家……”

揚州有一塊風水寶地叫“青龍吐珠”,這塊地坐落于揚州城東宋氏鹽業的總店旁邊,是宋家的祖宅所在。

所謂“青龍吐珠”指的乃是在宋家花園里有一口井,井里的水無論春夏秋冬皆是冰寒徹骨清澈香怡,每到二月,這口井里的水都會像噴泉一般不斷往外噴水。由于二月二又是龍抬頭的日子,所以有風水術師說這塊地乃是千年難得一見的風水寶地,名喚“青龍吐珠”。

這麼多年以來,宋家一代比一代興盛,宋公輔本人也極其相信自己這塊宅子乃是建在一塊風水寶地之上的。從昨日晚到現在,宋公輔一直沒有離開自己家那口會噴水的井旁。他心里不斷祈禱著,希望怒蛟幫他們能一擊得手。

可惜,現實往往是事與願違。宋府老管家阿山伯年紀已過六十,平日里說話做事總是慢條斯理。直到今天宋府里的人才知道原來阿山伯還可以跑得那麼快。只叫他那兩條短腿不斷翻飛,一邊跑聽他一邊叫道:“老爺,大事不好了!”

宋公輔一下從花園旁的座椅上站起來,轉身看到阿山伯立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阿山伯道:“怒蛟幫的人全部被抓了,那位梁侯爺正帶著西廠鐵騎往我們宋家這里沖過來。老爺,時間來不及了,你快收拾東西跑吧。”

宋公輔聽后雙眼一黑,身子一晃便軟了下去。他靠在椅子上無力地喃喃自語:“跑?我往哪里跑?我跑了,我這偌大的家業怎麼辦?”

“砰!”突然宋府的大門被人推開,一道聲音大聲喝道:“西廠鐵騎辦事,閑人退避,違者格殺勿論。”

宋公輔家大業大,家中的家丁護衛個個人高馬大,並且人數也不少。他們見有人膽敢沖進宋府,沒有絲毫考慮拿著鋼刀就聚在了大門口。

梁薪冷冷地看了一眼,大喝一聲:“滾開!”

那些家丁護衛有些害怕,后退了兩步但卻沒有退下。梁薪不願再做拖延,直接下令:“殺!”西廠鐵騎立刻猶如旋風般殺過去。

這些家丁護衛哪里可能是西廠鐵騎的對手,一下便被殺得潰敗。宋公輔見到西廠鐵騎下手如此狠辣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轉身便跑。梁薪眼尖一眼看到了宋公輔。他手提大夏龍雀整個人如大雁掠空一般凌空飛向宋公輔。

宋公輔突然感覺自己肩膀一沉,一股寒氣直逼頸脖。扭頭一看,只見梁薪正拿著一把華麗的寶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問道:“宋老爺,這是準備去哪兒啊?”

這幾天。揚州徹底翻了天,準確說應該是兩浙路都翻了天。兩浙西路鹽務司長孔學明、兩浙東路鹽務司長何學府、以及兩浙鹽務司不少官員全部被抓。除此外揚州知州唐文卿,以及知州府不少官員也被抓了。另外還有揚州大大小小近四十名鹽商也是被抓。

揚州的監牢一時間人滿為患。無奈之下梁薪只好先殺掉一批再說,縱橫揚州多年的二十幾個鹽幫幫主被梁薪一一斬殺。幫中財產全部罰沒。

當然,梁薪沒有忘記他來揚州的使命。除了是整頓揚州鹽業以外,更加重要的是要替皇上撈銀子回汴京去給蓋樓。于是乎轟轟烈烈的抄家大行動又開始了,還是本著那顆粒歸倉的精神,梁薪連人家的祖宅都給賣了。特別是宋公輔家那宅子,由于是傳聞已久的風水寶地,所以一說要賣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要。

揚州的事發展到現在基本已經告一段落,事到如今大家才看清梁薪的布局,通觀事情始末來看,這根本就是一出典型的引蛇出洞啊。如果不是宋公輔他們按捺不住搶先動手,梁薪又怎麼會抓到機會懲治他們?

兩浙路鹽務司空出了不少職位,梁薪已經下定決心要抓到手里。他此次整頓揚州鹽業功勞不小,汴京之中將沒有人有資格跟他搶鹽務司的職務空缺。

臨走之前梁薪還得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他將忠義精鹽轉讓給了沈殿堂。同時以三司監察使的身份重新頒布了揚州新鹽法。

新鹽法一共有六條。第一、鹽價漲跌必須報鹽鐵司審核,暫目前每斤精鹽均價不得高于五十文;第二、灶戶粗鹽收購價以精鹽售價的三成,不得隨意打壓粗鹽收購價格;第三、改鹽商資格世襲制為年度審核制,如果一年之內有任何違反鹽法,偷納漏納鹽稅之行為將永遠取消其鹽商資格;第四、鹽運商進購精鹽必須先到鹽務司購買鹽引,根據鹽引數量進購相應數量的精鹽,超出者以走私私鹽論處;第五、禁止私自成立鹽幫組織,鹽運行業必須取得鹽務司批審才可開張營業;第六保證精鹽質量,如有以次充好一律予以重罰,嚴重者可直接取締其鹽商資格。

新鹽法的大致內容就是如此,此時還有很多條注解。完成這些事后梁薪將自己抄家所得打包,準備借用青竹幫的船運回汴京。

走之前梁薪與沈殿堂以及其他十個鹽商吃了一頓飯,他們十一人就是梁薪在揚州留下的十一顆釘子,有他們在,梁薪就能有效把控揚州鹽業。

沈殿堂等人見識了揚州其他鹽商們的下場,自己也是嚇了一身冷汗出來。如今他們已然成為揚州十一個響當當的人物,所以對于梁薪他們十一人是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第二日清晨。雨過天晴,日照大地之時梁薪帶著西廠鐵騎走出宅子。三女依舊打扮成親兵模樣跟在梁薪身旁,梁薪騎著高頭大馬往揚州碼頭走去。

轉過一跳街巷,走到城南主街道上。一大群身著布衣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將前方的路堵住了。見到梁薪走出來,那一大群人突然跪倒在地齊聲說道:“願侯爺福壽安康,公候萬代!”

梁薪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這群人應當是揚州附近的灶戶。梁薪趕緊下馬走過去:“鄉親們趕快起來,我乃朝廷命官,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為各位做事是應該的。”

灶戶們站起身來,牛家村的老村長還瘸著腿道:“侯爺,您有所不知啊。咱們這些人世代做灶戶,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年了。鹽商們沒人把我們當人看,我們做一個月的粗鹽有的時候還買不起他們一斤精鹽。幸虧皇上派您來了,皇上英明,侯爺英明啊……”

梁薪看著這些灶戶,又看了看身旁那些同樣前來送他的各地官員。梁薪點點頭道:“各位鄉親,各位大人。今日梁薪首先感謝各位前來送我離開。其次便有幾句話不吐不快。

當官的和百姓、商人,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也沒有什麼貴賤之分,更不應該存在什麼三六九等。我們手中的權力,是皇上賜予的。皇上賜予我們這些權力是為了讓我們替百姓主持公道,更好的為他們創造美好的生活。

何謂好官?以民意為己意,以百姓福祉為施政考量,這就是好官。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養肥豬。望諸君與我共勉。”

“好!”梁薪說話時周圍的人已經越聚越多,聽見梁薪說完,群眾們頓時爆發出一陣叫好聲。梁薪到揚州,造福的可不僅僅只是灶戶,更多是揚州百姓。鹽價的下降,直接關系著他們的民生問題。

以往七十文、八十文,有的時候甚至要一百文才能買得起一斤精鹽。使得精鹽都是富貴人家才能用得起的東西,貧苦人家漱口、做菜全都不敢用精鹽。但是現在不同了,四十文的鹽價,五十文的鹽價。百姓們都能夠承受,這一切全都是梁薪帶給他們的。

所以周圍的百姓們再度對梁薪行禮,齊聲叫道:“祝梁侯爺福壽安康,公侯萬代。”

說完,不知道是哪里放起了鞭炮。擋在街道上的灶戶們散開,一群人敲鑼打鼓地送出一塊牌匾。牌匾上寫著:“百姓之福”四個大字。

看見那四個字梁薪臉上的神色有些變了。他自從任職官位以來,一直都順風順水,官越做越大。很多時候他做事的本意並非是想為百姓謀福祉,更多的是想多立功,做更大的官。掌握更多的勢力之后他才能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才有能力去扭轉那即將到來的靖康之恥。

收復燕云三州、山東賑災再加上這次揚州鹽業整頓,梁薪這才發覺原來自己隨便做一件事就能給很多人帶來生活上的改變。他突然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有些重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吧。梁薪如是想到。

在揚州人民的歡送中,梁薪登上青竹幫的船只。浩浩蕩蕩的船隊送梁薪離開,岸上的百姓們不斷揮手叫道:“侯爺一路走好啊,侯爺一定要注意身體啊,侯爺一定要早點娶妻生子為大宋多培養幾個好官啊。”

“咳咳咳……”前面的話梁薪聽著都還不錯,后面那話頓時讓他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給嗆著了。

船艙之中,梁薪提筆寫了一封書信,然后交給白乘風白老用飛鷹傳書先行送到了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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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姐妹反目,明教叛亂

汴京的三月。柳枝開始吐新芽,百花逐漸長出花骨朵含苞待放,草兒綠、蝴蝶飛。春回大地,一副生機勃勃的模樣。

此時此刻梁薪還在趕往汴京的路上,而汴京城中幾乎都已知曉梁薪在揚州做出的大動作。特別是趙佶,聽聞梁薪這次居然給他帶回來一千多萬兩白銀,整整用了一支船隊在運送,趙佶激動地手舞足蹈,當天在宮里就大聲連叫三聲:“梁薪,朕的福將,朕的福將,福將啊。”

連接這江南與汴京的運河之上,來往的船只川流不息,梁薪他們這一支船隊浩浩蕩蕩,看上去極具氣勢。由于船上的物品實在是太過于貴重,所以聶青竹派了不少精通水性的鹽幫成員在幫忙護衛,沿路過來倒也沒遇到什麼打劫之類的事。

梁薪站在船頭感受著春風拂過臉龐,腦海中空靈一片。大夏龍雀被梁薪抱在懷中,梁薪一直在想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做到人刀合一,使刀時能有那種刀鋒所向,無堅不摧的感覺。梁薪腦海中一直在回憶“霸天一刀”的運功路線,以及心法要訣。

有那麼一刻,梁薪心中空靈一片,一股凌厲地氣勢從他身體里散發出來。只聽見“砰鐺!”一聲,梁薪一下驚醒,睜開眼睛轉身才發現夏知畫把端來的燕窩粥給打翻了。

一直坐在桅桿上的上官一止搖著頭道:“可惜,可惜啊……”

梁薪抬頭看了上官一止一眼,笑著說道:“一碗燕窩粥而已,打翻了再盛一碗就是了,有什麼好可惜的?”

上官一止對著梁薪翻了翻白眼:“我說的是燕窩粥嗎?我說的是你方才的頓悟。

“頓悟?”梁薪完全想不起來。

倒是夏知畫若有所思地問上官一止:“前輩,剛才我感覺相公像是突然變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刀一樣,那就是頓悟嗎?”

“嗯。”上官一止一下從桅桿上飄飛下來道:“方才這小子心思空靈,悟通了刀意。原本再給他一點時間他至少能發揮出霸天一刀一成的威力,但是卻被你給打斷了。”

上官一止看了夏知畫一眼,眼神中不無責怪之意。夏知畫臉上立刻流露出愧疚之色,看了梁薪一眼:“相公我……”

梁薪對著夏知畫笑了笑,搖頭道:“傻瓜,你相公我又沒想過要做什麼武林高手。”

上官一止搖搖頭,心中有一句話沒說出來:“貪圖逸樂,愛慕女色。無追求武道至強之心,就算想要成為武林高手也不可能做到。”

上官一止轉身看向前方,心中對梁薪剛才的話還是有那麼一點失望。極目眺望,上官一止突然開口道:“讓大家注意一點,前方好像有人在打斗。”

梁薪運足目力看了看,果然看見有兩艘船靠在一起,船上不斷有人拿著刀劍在那里拼殺。由于太遠梁薪看不清人的模樣,不過開始傳令下去:“全體戒備,前方有情況。”

船隊之間相互打出信號,所有人都拿好了武器。船慢慢靠近,梁薪看清楚應當是普通的江湖仇殺,兩方人都是江湖中人打扮。

梁薪原本不想理會,但卻又突然看見一個熟人。“綺云?”

船靠近了梁薪才發現,打斗的兩幫人中其中有一人居然是好久沒見的萬綺云。很明顯萬綺云這邊是劣勢,在她身邊已經只剩下五六個人。而萬綺云本人胳膊上也掛了彩,如今直接在勉力支撐而已,每次應付敵方攻殺都是險象環生。

梁薪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大叫一聲:“來人啊!上船救人!”

說完,梁薪、上官一止兩人會輕功,所以最先飛上船去。緊接著梁薪這艘船慢慢靠攏過去,印江林、梁瑞以及幾十號西廠鐵騎也跳上了船。

梁薪一刀將一名準備偷襲萬綺云的小嘍啰砍翻,然后伸手扶著萬綺云道:“怎麼樣?沒事吧?”

萬綺云看了梁薪一眼,眼中又驚又喜:“梁薪?你怎麼會在這兒?”

梁薪笑著打趣道:“是上天派我來拯救你的,上天還說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一旦你有危險我就會猶如神兵天降一般來救你。”

萬綺云“呵呵”一笑,嗔罵一聲:“胡說八道。”

很快印江林等人就將剛才跟萬綺云他們打斗的人控制下來,林沖問梁薪:“四弟,這些人怎麼處理?”

梁薪看了看那些人,再看了一下萬綺云手臂上的傷口,梁薪問萬綺云:“你說怎麼處理吧?要不全殺了?”

“不要!”

梁薪抬頭一看,叫出不要的人竟然是秦晴。而萬綺云看見秦晴卻沒有任何親切的感覺,兩人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尷尬。

秦晴愣了一會兒后這才開口叫道:“師姐。”

萬綺云冷哼一聲:“不敢當。”然后便轉向一邊。

梁薪見事態發展有些超出自己預料,然后趕緊揮手道:“那啥?先放了他們吧。”然后便拉著萬綺云道:“你手上有傷,跟我到船艙里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梁薪拉著萬綺云跳上自己的船。進了船艙后一會兒秦晴也跟了進來。其余人知道這事是梁薪、秦晴和萬綺云他們之間的事,所以並沒有跟著進去。

梁薪伸手將萬綺云的衣袖撕下來,萬綺云一支猶如雪白玉藕一般的胳膊便露在外面。梁薪取出藥箱,從藥箱中取出干凈的棉花配合烈酒竹葉青先替萬綺云清理傷口。

一邊清理梁薪一邊問道:“說說吧,你們這是怎麼了?本來一對好姐妹干嘛搞得跟生死仇人一樣?”

秦晴低垂著頭不說話,萬綺云看了秦晴一眼后嘆了口氣道:“我爹死了。”

梁薪的手停頓了一下,愣了兩秒鐘后才猶如一個實質性2.B說了句:“你爹不是早死了嗎?”

萬綺云頓時語結,秦晴連忙解釋道:“萬師姐只是從小和父母失散了,爹娘並沒有死。幾個月前師姐才知道我們明教龍天王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龍天王高興的不得了,求了師姐好久師姐才與他相認。”

“這不是好事嗎?那怎麼她爹又……”梁薪心中頓時有些不好的猜想。

果然,秦晴接著說道:“龍天王不久就和夏天王一起反叛明教。那時候聖公又在閉關,安天王和田天王出手鎮壓最后殺了龍天王……”

秦晴越說聲音越弱,但梁薪還是聽見了秦晴的最后一句話:“追殺龍天王的時候,我也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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