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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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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今晚又打老虎】極品大太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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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28:31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五章 免死一次,丹書鐵劵

萬綺云與秦晴之間的事梁薪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機緣巧合居然使得一對好姐妹結下了深仇大怨。更讓梁薪為難的是,現在萬綺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明教的人又在追殺她,在這樣的情況下梁薪能讓她自己獨身一人嗎?很明顯不能。

但是留下萬綺云梁薪又怕秦晴和萬綺云心里那疙瘩解不開,以致兩人都尷尬。梁薪為萬綺云處理好傷口好就讓她獨自在船艙里休息一下,然后他去安排人給她煎藥。萬綺云十分順從的聽了梁薪的安排,也不知道為什麼,到了梁薪身邊她覺得自己的心安定了很多。

船艙外,秦晴突然拉住梁薪道:“相……相公,你能不能把萬師姐收留在身邊?要是孤身一人在江湖上行走的話,明教肯定還會派人追殺她的。”

梁薪看了秦晴一眼,笑著說了一聲:“遵命!”

船上突然多了一個美人,並且梁薪還表現的很在乎那人。夏知畫和王詩音都在猜測那美人究竟是誰,與梁薪是什麼關系,和秦晴又有什麼瓜葛。女人熊熊的八卦之火燃燒起來足以焚燒天地,最后她們終于忍不住找到了秦晴,旁敲側擊外加直接追問終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聽到萬綺云那可憐的身世,二女都有些傷感,于是乎二女對萬綺云殷勤了許多。不時就會前去噓寒問暖。

入夜,天上繁星閃爍,河面的風傳來帶著絲絲涼意。梁薪坐在船頭想事情,上官一止則坐在船艙頂上打坐練功。

突然,前方的河面上有一團火焰在跳動。初一看梁薪還嚇了一跳,等到火焰越來越近了梁薪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個人在踏水而行。

“高手!”上官一止一下從船艙頂部跳躍下來站在梁薪身旁,沒過多久那團火焰便靠近梁薪這艘船,然后整個凌空一躍直接踏到船頭甲板上。

此刻梁薪這才看清楚所謂的“火焰”原來就是一個四五十時的青衣男子手里拿著一個火把。青衣男子長得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但身體強壯,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強烈的氣勢。梁薪雖然無法感受到他的氣機,但是就憑他踏水而行的功夫梁薪便能肯定此人一定是個九品的高手。

雖然不知道這人突然來自己船頭干嘛,不過梁薪還是客氣地行了一禮問道:“在下梁薪參見前輩,不知前輩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老夫田震海,萬綺云那丫頭是不是在你這船上?”

田震海。這個名字梁薪還真不陌生,西廠關于此人的檔案也是列為重點單獨放置的。他是明教四大天王之一,武功卓絕據說僅在安志明安天王之下。

聽見田震海語氣不善,梁薪立刻說道:“前輩恐怕是弄錯了。萬姑娘已經離去,並不在船上。”

“哼!”田震海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小子,你別想騙老夫。我明教的人一直盯著你們這艘船,萬綺云那丫頭自從上了你這船以后就沒有下去過。趕緊把她交給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你要怎樣不客氣法?”上官一止突然開口說道,同時他將全身氣勢放出,一股凌厲的氣機直接將田震海鎖定。

田震海打量了上官一止一下,再看到上官一止那右手頓時有些驚訝:“無情云浪劍,上官一止?”

“哼!”田震海不屑地輕哼一聲:“想不到堂堂無情云浪劍居然會給一個閹人做走狗,傳出去也不怕被江湖人恥笑?”

“閣下好像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個種田的都能騎到你頭上。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鐵拳無雙’?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上官一止手上功夫不錯,卻讓梁薪沒想到的是他嘴上功夫也不賴。就這麼一句“一個種田的都能騎到你頭上”,瞬間徹底將田震海給激怒了。

田震海大喝一聲:“好膽,竟敢辱我聖公。”說話間,田震海一拳擊向上官一止,上官一止右手一抬,劍尖劃了一個圈后直刺田震海的雙眼。

田震海趕緊后退,腳尖一點便落到河面上。他在河面上並非是可以站立,只是可以借組河水那一點浮力使得自己用輕功躍起而已。所以剛剛落到河面上田震海趕緊點了一下,整個人再度躍起凌空一腳攻向上官一止。

上官一止與田震海的實力在伯仲之間,但因為他手中有劍,所以占了不少便宜。田震海每次攻擊都必須繞過上官一止的劍,上官一止劍勢一轉瞬間使出云浪九重劍。

當上官一止那云浪九重劍疊加到第二重時,田震海感覺到事有不多,于是趕緊撤身退走,留下一句話道:“姓梁的小子,你包庇萬綺云那丫頭就是與我們明教為敵。老夫勸你好自為之,不然這事沒完。”

梁薪自然沒有理會他,反而喊了一句:“田前輩,晚輩提醒你一句,你褲子的襠部破了,最好趕快找人補一下,不然露出什麼東西來可有些不雅。”

田震海踏浪而行本來對輕功的要求都非常高,梁薪這麼一擾亂田震海頓時心神失守整個人晃了晃差點掉進河里。那摸樣惹得梁薪和上官一止哈哈大笑。

時至正午,梁薪他們的船隊終于安全抵達汴京。西廠鐵騎早已接到命令,所以準備了大量的馬車、牛車前來迎接。

在青竹幫幫眾和西廠鐵騎們的合力卸載之下,船隊上那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終于在兩個時辰內卸完。

這一次仍舊是按照老規矩,梁薪先將這些金銀財寶送進西廠,然后回梁府洗漱一番換了身衣服后再進宮面聖。

梁薪一直擁有自由出入禁宮的權力,所以沒經皇上宣布召見便直接到了紫宸殿。紫宸殿是皇上召見外賓的地方,方才梁薪進入宮門時打聽到今日有遼國的使節到了。

一路走過來梁薪都在猜遼國派使節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上次他帶著西廠鐵騎擾亂金國后方,遼國懼戰后撤險些把他們置于險境,這事算是為兩方的合作結下了梁子,梁薪現在對遼國十分不感冒。

當然,不感冒歸不感冒,梁薪還是沒有忘記關注金遼兩國的戰事。由于寒冬降臨,金國和遼國的戰事總算是停了一停。遼國趁著之前的那段時間喘了口氣,金國則在全力消化從遼國掠奪過去的人口和財富,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些東西變成戰斗力,等待開春再給遼國一致命一擊。

想到這兒梁薪大約是猜到遼國派使節前來是為了什麼,無外乎是為了開春即將爆發的戰事前來尋求大宋的支援。

走到紫宸殿外,梁薪讓一名小太監進去通知了楊戩。然后楊戩又通知了趙佶,趙佶也沒顧有遼國使臣在,當即興奮地說道:“梁薪回來了?快!快宣他進來。”

楊戩高呼一聲:“宣,太子少保、忠義侯梁薪覲見。”

梁薪跨過門檻走進殿門,首先對趙佶行禮。得到趙佶批準免禮平身過后梁薪這才站起來,環顧一下殿內的人這才發現這次前來代表遼國出使大宋的原來都是熟人。一個是特烈拉,一個是耶律蓮蓉,還有一個是耶律敵烈。

梁薪沒想到這一次居然這三個人全都來了。耶律敵烈和耶律蓮蓉看到梁薪后臉色有些尷尬,一時忘記了打招呼。倒是特烈拉對著梁薪笑了笑,叫了一聲:“梁侯爺。”

梁薪也對特烈拉點了點頭,回叫一聲:“呼特大人。”然后他看了耶律蓮蓉和特烈拉二人一眼,正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對二人打個招呼時,趙佶突然開口說道:“梁薪,這次去揚州一切都還順利否?”

梁薪轉過身對趙佶行了一禮:“回皇上的話,托皇上鴻福,這次臣去揚州一切順利。揚州那邊有一些不法鹽商與當地鹽務司官員相互勾結,微臣已經查明罪證,將那些不法鹽商和貪污瀆職的官員緝拿,同時查抄其家產充公。”

說著梁薪從懷中取出一本賬本翻開念道:“此次臣在揚州共查抄白銀一千七百六十七萬兩,黃金三百三十萬兩。另外古董字畫若干,價值不便估計。”

“好!”趙佶興奮地拍了下手道:“梁薪,你這次又立大功了。朕看到你都有些傷腦筋了,朕到底該賞你什麼東西好呢?官就不能再封給你了,你不足而立卻已經位列三公,再升你的官恐怕朕只能把這皇位分你一半了。”

“砰!”趙佶開出這樣的玩笑梁薪可不敢接招,他當即跪到地上道:“微臣惶恐,微臣為皇上做事份屬應該,不敢要什麼賞賜。”

“那也不行。”趙佶搖搖頭道:“方才朕是在開玩笑,但是你不要賞賜朕也不允許。你立下大功卻無大賞,朕豈不變成了賞罰不分明的昏君?這樣,你說吧,你想要什麼?必須說一樣東西出來。”

“謝皇上。”梁薪跪在地上想了想后咬咬嘴唇道:“皇上。微臣是個直性子,很多時候得罪了人自己也還不知道。做錯了事,自己還不清楚。如果皇上想賞賜臣,臣斗膽想找皇上要一個免死一次的機會。”

“免死一次?”趙佶愣了愣后醒悟過來,微笑著說道:“你想找朕要一個丹書鐵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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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28:4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六章遼使目的,據理力爭


丹書鐵劵,形狀宛如瓦,高尺余,闊三尺許,卷詞黃金鑲嵌。一般上面會寫上賜券的日期、賜予對象的姓名、官爵以及他所有的功勛業績等等。然后便會有皇上的誓言,誓言中會刻著除謀反大逆,一切死刑皆免的字樣。基本就等于是一張保命護身符。

梁薪開口找趙佶要如此一件東西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太多人,影響了太多人的利益。同時他自己也的確有太多的軟肋,太多的秘密,一旦被人發現他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趙佶想了想后微微頷首道:“好!既然你開口了朕就答應你,賜你丹書鐵劵一部,只要你不犯謀國叛逆之大罪,朕一律免你一死。”

“謝皇上!”梁薪大喜,立刻叩謝聖恩。

談完封賞這件事后趙佶話鋒一轉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他笑著問梁薪:“愛卿。此次遼國使臣前來是想和朕締結一門親事,他們想找朕要一個尚未婚嫁的女兒與他們遼國皇帝成親,到遼國去做皇后。朕覺得紫霞挺合適的,意欲許配給遼國皇帝,梁薪你認為如何?”

從梁薪聽見趙佶說遼國想和大宋締結一門親事時他心里就泛起不安,沒想到最終還是來了個最壞的結果。遼國這一招恐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大宋公主到遼國去做了皇后,之后生的太子就有一半血統是大宋皇室的。如此一來大宋便會大力支持遼國抗金,這樣金國就不可能再覆滅遼國了。

梁薪轉過身看了耶律敵烈一眼,心中暗自感嘆道:“為什麼總有這麼多人要打紫霞的主意呢。”梁薪回頭對趙佶說道:“皇上,此等事情微臣不便插嘴,一切全憑皇上聖明獨斷。但是微臣有幾句話不吐不快。”

趙佶見梁薪臉色有些冷淡,知道他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不過他還是點點頭說了句:“但說無妨。”

“謝皇上。”梁薪道謝過說道:“我們大宋講究的是與‘有肝膽人共事,從無字句處讀書’。當初金國全力攻打遼國一路勢如破竹,我梁薪應三公主之邀帶領萬余西廠鐵騎前去擾襲金國后方,如此方解了遼國之難。

但是我想問耶律將軍一句。為什麼你們沒有按照計劃拖住金軍?以致于我和我的西廠鐵騎險些被金軍圍死在金國之中。

事后我們付出慘痛代價,死掉千余西廠鐵騎中的精銳從金國國境中逃出,貴國可曾發函問候過一句?說過一聲抱歉?

現在你們遼國黃龍府的國庫被金國洗劫一空,眼看著開春金國就要出兵攻打遼國了。現在你們又想過我們大宋了?你們想的倒是挺好的,讓耶律雅里娶我們大宋的公主當皇后,他白白得個漂亮老婆,然后我們大宋還得不計回報的支持你們抗金。你們是認為遼人都是聰明人,咱們宋人都沒腦子嗎?”

梁薪一番話夾雜著多重怒意,其中的確有遼國不守承諾險些害死他們的怒意,另外還有就是他們又給他制造了一個難題。這重重怒意之下梁薪說出的話再怎麼也好聽不到哪兒去。而原本就對那次事件懷著愧疚之意的耶律蓮蓉更是紅了眼眶,眼淚不斷在眼眶里打轉。當她聽到梁薪胡謅說他死了一千多精英鐵騎時,她終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梁薪是最看不得女人哭的,見到耶律蓮蓉流淚他頓時心軟了一下。不過他很清楚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要是心硬了紫霞就得跟別人走了。梁薪轉過身不去看耶律蓮蓉,耶律蓮蓉見梁薪背對自己還以為梁薪不願意理她了,故而哭得更加傷心起來。

梁薪的話讓整個紫宸殿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了,耶律敵烈也找不到話說,因為那件事他的確做的不地道。事后他也想過要修書一封給梁薪道歉,但很快黃龍府被破,他一直領兵東奔西跑,最終沒有修書給梁薪。

趙佶聽見梁薪的話后這才知道原來當初梁薪擾襲金國居然是如此兇險,他臉上的笑容一下收斂下來。當即擺擺手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事,那三位金使莫急,這事容朕從長計議一番。”

要說紫宸殿里觸動最大的還要屬楊戩,他沒想到梁薪當初竟然是在那麼兇險的情況下將他救回來的,這些事他一直都沒聽梁薪說過。

眼看著這事要告吹,特烈拉趕緊開口道:“大宋皇帝陛下,梁侯爺。上次的事的確是我們遼國不對。不過我們的確也有自己的苦衷,還請你們能夠體諒。關于上次事件中梁侯爺所遭受的損失,我們遼國願意賠償。

另外我們遼國皇上此次是真心想和大宋公主結秦晉之好,以便結束我們遼宋兩國百年以來的恩恩怨怨,從此建立友好的邦交。

此外相信大宋皇帝陛下和梁侯爺都很清楚目前的局勢,金國狼子野心實力越來越強大。如果我們遼國為金國所滅,那麼大宋未來肯定也會面臨金國的威脅。所以遼宋兩國擯棄前事,攜手合作乃是當前的重中之重啊。”

特烈拉的確不愧是遼國文官之首,三言兩語不僅撫平了趙佶心中的怒火,並且還順便說了一下目前的局勢。雖然梁薪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卻不得不認可特烈拉說的話。大宋在遼金戰事中已經旗幟鮮明的選擇了支持遼國,如果遼國被滅,金國下一個目標一定是大宋。眼前救遼國,也就等于救大宋。

不過道理雖然如此,梁薪是個什麼人?無理他都會攪三分,還跟別說現在。梁薪冷哼一聲道:“呼特大人言重了。我們大宋現在並非是沒有選擇。第一,我們根本就不懼怕金國,他那小小彈丸之地,想要跟我們大宋比拼恐怕還稍顯不足。

第二,我們除了選擇支持遼國以外,我們還可以選擇支持金國。說不定到時候我們大宋還能分到更多的利益。

當然,我們大宋是信守承諾的國度,對于自己說過的話從來不會反悔。我們與你們遼國已經交換過國書,兩國齊心合力共同抗金。但是現在是你們遼國不義在先,如果你們不給一個明確的說法,我們又怎麼敢繼續跟你們合作?”

“幽云十六州。”特烈拉開口說道:“只要宋國繼續支持我們遼國抗金,戰事完結之后我們遼國願意將幽云十六州劃分給宋國。

雖然現在幽云十六州已經有五州被金國所奪,另外有三州之前已經交換給了貴國。剩下八州,我們願意一律歸還,同時承認那被金國所奪的五州應該是屬于貴國領土。”

“這……”趙佶激動了,作為大宋皇帝他最聽不得的就是跟幽云十六州有任何一絲絲關聯的詞匯。如今特烈拉明確說出願意將幽云十六州歸還,趙佶頓時意動。

不過梁薪不像趙佶那麼好糊弄,當即眼睛一擠道:“特烈拉,你這是什麼意思?”

特烈拉頓時傻眼了,自己這又怎麼得罪這個祖宗了?他當即行禮問道:“侯爺此話何解,特烈拉糊涂……”

“哼!”梁薪氣呼呼地說道:“當初遞交國書時就已經說過遼金戰事完了,遼國就把幽云十六州還給我們大宋。如今你重提一次就算是補償了?我那一千余精銳鐵騎的性命就這樣被你糊弄過去了?我這受傷嚴重創傷的心靈你就這樣置之不理了?”

“額……這……”特烈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梁薪這家伙完全就是油鹽不進,不按套路出牌嘛。想了想后特烈拉只能很無奈地問梁薪:“那請問梁侯爺,你究竟想要我們如何補償?”

梁薪一直在等這句話,當即說道:“首先,遼國必須補償我們大宋一萬匹上好的戰馬,然后再和我們大宋締結君臣之國,當然我們大宋皇上為君,遼國皇帝為臣。同時凡是遼國境內的大宋子民,有願意回歸大宋領土者,遼國不得阻攔,必須簽署公文讓他們回來。”

“對對對。梁薪的要求非常對,朕也是這樣想的。”趙佶聽見梁薪那三個要求頓時興奮了。戰馬是大宋的稀缺物資,有了萬匹戰馬大宋就可以再添一支萬人精銳鐵騎。君臣之國的關系落定,是給予遼國之前那百余年來對大宋欺壓的一個反擊。至于最后一項,一旦實行必定會使趙佶的形象提升不少。三個條件全部落實,趙佶那昏君之名大概就能真正摘掉,從此變成一個人人稱頌的明君。

聽見梁薪那三個條件,特烈拉、耶律敵烈、耶律蓮蓉都有些為難。特烈拉深吸一口氣道:“皇帝陛下,梁侯爺,你們提出的條件有些突然,我們暫時無法回復你們,請容許我們考慮兩日再說可否?”

“可以。”趙佶點點頭道:“那就兩日之后再談吧。”

趙佶話音一落,梁薪總算是松了口氣,他糊弄半天總算是先把紫霞是否出嫁遼國的事給糊弄過去了。

散了之后梁薪想要馬上去見紫霞,但是剛剛出紫宸殿耶律蓮蓉卻一下拉住了梁薪道:“晚上能到一品樓來一趟嗎?我有事想跟你說。”

梁薪看了耶律蓮蓉一眼,然后點點頭道:“好!晚上見。”

說完,梁薪趕緊立刻。耶律蓮蓉見梁薪急急忙忙離開的身影,眼中的眼淚頓時又流出來了。一旁的耶律敵烈看見了忍不住拍了拍耶律蓮蓉的后背,嘆了口氣道:“三公主,是我害了你啊,都怪我……”

耶律蓮蓉看了耶律敵烈一眼,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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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冰釋前嫌,紫霞自殺

越來越靠近紫霞宮,梁薪的心情也就越來越沉重。他發覺自己做了一件很操蛋的事情,雖然他和夏知畫發生關系是被夏知畫威脅,和紫霞發生關系是被紫霞下了藥。但是這兩件事他除了順從之外應該還有其他解決的辦法,事到如今這件事已經變成了一道死結,

不過不管是不是死結,以梁薪的性格都不可能讓紫霞嫁給別人。任憑外人說他自私也好,說他占有欲太強也罷。總之梁薪不是一個喜歡給自己人生留下遺憾的人,他不願意等到自己老了再來后悔年輕時為什麼不沖動一下。

紫霞宮外依舊是安靜一片,宮門虛掩著。梁薪推開宮門走進去,紫霞的聲音立刻傳過來。

“蘭馨,你快去叫人,就說我上吊了。我倒要看看父皇是不是寧願我死也要把我嫁到遼國去。”

“公主,這樣行不行啊。萬一你一下真的吊上去怎麼辦?很危險的,我看你還是先下來再說吧。”

“我不管。我死也不要嫁到遼國去,你快去叫人啊。”

“哦哦。”

沒過一會兒蘭馨就從房間里跑了出來,見到梁薪站在院子里蘭馨嚇了一跳,當即叫了一聲:“啊!侯爺。”

梁薪點點頭,伸出右手食指在嘴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蘭馨點點頭下意識地沒再說話,房間里立刻傳來紫霞的大叫聲:“我不活了。我死也不要嫁到遼國去……我不活了……”

聽見紫霞那呼叫聲梁薪頓時忍不住失笑,這一笑似乎連先前那沉重的心情也跟著消散一空。

梁薪低聲對蘭馨說道:“你去御膳房拿點酒菜過來,我進去看看。”

“嗯。”蘭馨點點頭:“那有勞侯爺了。”

見到蘭馨離開,梁薪推門走進房間。只見紫霞還踩在一個圓凳上,雙手握著白綾做出隨時準備上吊的姿態。聽見門被推開,紫霞看也沒看一眼就說道:“蘭馨,你怎麼還不去幫我叫人啊。你快點,我都站累了。”

梁薪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捏著喉嚨學著趙佶的語氣道:“朕來了,你這是準備干嘛?”

“啊!”紫霞嚇了一跳,整個人站立不穩頓時從圓凳上摔下來。梁薪眼明手快一下將紫霞抱住,紫霞看了梁薪一眼后驚呼一聲:“哎呀,是你!”梁薪將紫霞放下,淡淡地笑著說道:“怎麼樣?還要上吊嗎?”

紫霞拍了一下梁薪的胸口,嗔怪道:“討厭。人家這還不是為了你啊。”

梁薪笑了笑,伸手將紫霞攬入懷中:“小傻瓜,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被嫁給其他人,有什麼問題我會幫你解決的,不用你尋死覓活。”

“我知道。我就想先拖著等你回來嘛。嘻嘻,沒想到你回來的還挺及時的。”紫霞溫順地靠在梁薪懷中道:“你這次來是來帶我出宮的嗎?”

梁薪搖頭:“你是公主,貿然出宮皇上肯定會派人把你追回來,這樣會很麻煩。”

“那怎麼辦?我要是再不出宮就得被嫁到遼國去了。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帶我出宮啊?”紫霞一下將頭抬起來向梁薪問道。

梁薪抬頭看了一下房梁上的那白綾,笑了笑道:“原本我還沒有辦法帶你出宮,但是現在我突然有辦法了。”

是夜。繁星閃爍,月色喜人。可以預見明天應該會有一個好天氣。

還是一品樓,還是那第七層。梁薪走上樓去便看見耶律蓮蓉正在那里自斟自飲,看她那俏臉緋紅的樣子,應該已經喝了不少。

梁薪一言不發走到耶律蓮蓉對面坐下。耶律蓮蓉微醺的雙眼輕抬,她看著梁薪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話剛說完,耶律蓮蓉的眼圈瞬間一紅:“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兩行眼淚從耶律蓮蓉的眼角滑落,梁薪心里頓時一緊,趕緊走過去一下抱住她道:“好了好了,不用說對不起,其實我沒有怪過你。”

耶律蓮蓉抬頭看向梁薪:“你騙人。你在皇宮里明明就很生氣,我跟你說話你也愛理不理,轉身就急沖沖地跑了。”

梁薪笑了下道:“我生氣的是耶律敵烈,所以跟他說話一點沒客氣。你只不過是個公主而已,戰事大局你根本左右不了,所以我根本沒有怪過你。我急沖沖地走是因為我有急事要處理,處理完事情過后我這就立刻趕到這里來了。”

耶律蓮蓉認真地看著梁薪,不知道她是不是像看清梁薪是不是在安慰她。過了一會兒,眼淚又從耶律蓮蓉的眼角滑落下來。梁薪下意識地去擦,耶律蓮蓉一下握住梁薪的手,然后整個人靠過去緊緊地吻住了梁薪的嘴唇。

梁薪腦袋一空,隨后便開始激烈的回應。這一刻,彷佛時光就此停止。那一種觸電的感覺,又再在兩人心中回歸。

一吻終止,梁薪抱著耶律蓮蓉那曼妙地腰肢輕聲道:“你輕薄了我,你可要對我負責啊。”

耶律蓮蓉乃是契丹女子,性格比之中原女子奔放熱情的多。她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挑了挑梁薪的下巴道:“好啊,本公主就對你負責,招你做我大遼的駙馬爺如何?”

“哼!討厭,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不喜歡喝羊奶酒。”梁薪嬌滴滴地說道。話剛說完他和耶律蓮蓉都笑了。

梁薪四下看了看問耶律蓮蓉:“那兩個老家伙呢?他們就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

“你還說呢,耶律敵烈叔叔和呼特大人被你那三個條件傷透了腦筋。第三個條件不阻攔大宋子民回歸這還好說。但是前面兩個一萬匹戰馬和讓哥哥對你們俯首稱臣,這兩個條件對于大遼來說實在有些困難。前者是因為大遼戰馬現在也很缺乏,后者是大遼的貴族們不會答應的。”

“這我可不管,誰叫耶律敵烈那家伙當初那麼不講義氣?要不是我聰明絕頂運籌帷幄,我就被金兵圍死在金國境內了,還能在這里跟你喝酒嗎?讓他們自個兒傷腦筋去,我們不要管。”

“呵呵。你這人真是壞死了。”耶律蓮蓉咯咯笑著說道。

“管他呢,只要你喜歡就行。”梁薪說著又在耶律蓮蓉的脖子上拱了拱,惹得耶律蓮蓉嬌笑不已。

接下來的四天時間里,梁薪得到趙佶的授權全權代表大宋與遼國使臣談判。在這四天的時間里梁薪不停地和耶律敵烈以及特烈拉兩個人周旋,一開始他對他那三個條件一個也不退步。但是到了第四天的時間梁薪突然開始松口了,一萬匹戰馬變成了八千匹,君臣之國變成了兄弟之邦。大宋為兄,遼國為弟。至于第三個條件則沒有更改的必要,大家一直都沒有談論過。

談好了談判內容,特烈拉沒忘記再次向趙佶提出聯姻一事。趙佶滿口答應,梁薪也沒辦法阻攔。雙方敲定好所有事后,趙佶派人去通知紫霞出來見一下耶律敵烈和特烈拉兩人。

派去的人久久不回,趙佶再派人去催問了一遍。沒過一會兒兩名小太監一起跑回來,二人臉上帶著驚恐道:“回……回稟皇上,紫霞公主她……她……”

“她什麼?吱吱唔唔的成何體統,好好說話。”趙佶說道。

兩名太監被趙佶這麼一呵斥頓時打了個激靈,其中一個太監終于理順氣息大聲叫道:“紫霞公主她投井自殺了!”

“什麼?”趙佶倏得一下站起來,“真的假的?帶朕去看看。”

兩名小太監帶路,梁薪等人跟隨一起。大家一起走到紫霞宮,剛剛推開宮門就聞到一股惡臭味。對于死屍並不陌生的耶律敵烈和梁薪均同時說道:“屍臭!”

幾名太監正圍在一口井旁邊,看見趙佶到來立刻下跪行禮。趙佶擺了擺手后伸頭到井里看了一眼。只見井中泡著兩具女屍,暫時搞不清楚是誰。

趙佶捂著鼻子對楊戩說道:“楊戩,趕緊叫人把屍體弄上來。”

楊戩應了聲“是”后立刻派出幾名小太監去打撈屍體。費盡心計將屍體打撈上來,屍體已經長滿屍蟲,大片面積都已經露出骨頭,面目已經被泡的無法辨認。

趙佶看了一眼,然后指著其中一具衣飾華麗,身材明顯比較像紫霞的屍體開口說道:“把她的衣服脫下來,露出后背。”

楊戩對兩個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兩名小太監小心翼翼地將衣服撕開。趙佶看了那后背上一塊泛著淡紫色的胎記一眼,然后深吸了口氣落寞地說道:“這是紫霞。”

“那另外的這具屍體是?”楊戩輕聲疑問道。一名小太監低聲回答楊戩,“楊公公,那是紫霞公主的貼身侍女,叫蘭馨。”

趙佶神色有些黯然,他扭頭對楊戩說道:“你去紫霞的房里看看,看她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楊戩點頭應是,然后進入房間。沒一會兒楊戩出來,手中拿著一塊白色布條道:“皇上,公主房里發現了這個。”

趙佶接過白布,上面是血色小字。內容不多,只是簡單兩句話:“希望來生不要再生到帝王家。兒臣不孝,先走一步。”

趙佶緊緊地捏了捏白布,然后對楊戩說道:“好生安葬。”

說完,趙佶轉身走出紫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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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救出紫霞,有朋遠來

出了這檔子事,耶律敵烈和特烈拉他們自然不可能再找趙佶談聯姻的事。不可能人家剛死了女兒你就跑過去跟他說麻煩你換個女兒嫁給我們家皇上吧。雖然政治是冷漠的,但畢竟還沒有冷漠到如此地步。不過雖然聯姻的事得暫且擱置,但趙佶還是承諾之后會全力支持遼國抗金的。

得到趙佶這個承諾,特烈拉他們此次前來大宋的目的也算達到了一大半。事至此他們也沒有再繼續留在大宋的必要,畢竟他們兩個人是大遼的弘股之臣,大遼還有很多事在等待他們去處理。

特烈拉領著耶律敵烈和耶律蓮蓉向趙佶告了辭,趙佶心情很糟所以也沒有挽留他們三人,只是派了梁薪以及鴻臚寺和禮部的幾名官員送他們出汴京城。

汴京城樓下,耶律蓮蓉分別時輕聲對梁薪說了一句話:“遼金戰事平息之時,蓮蓉將不再是遼國三公主,而是咱們梁侯爺的妻子。”

梁薪看著耶律蓮蓉,心里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他現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經不比一個公主差,只是他身份之中還帶著太監的名頭,要想明媒正娶耶律蓮蓉,梁薪還得想辦法將身份的事給解決了。一時間,梁薪想要恢復真男人的心情又迫切起來。

“一路小心。”梁薪從懷里取出一塊玉佩遞給耶律蓮蓉,然后對著她笑了笑。

耶律蓮蓉看了一眼玉佩,兩只眼睛笑得彎起來,好像月牙一般。特烈拉一行人騎馬離開,梁薪揮手與耶律蓮蓉等人告別。等到再也看不見耶律蓮蓉等人后,梁薪這才轉身離開。

但是在離開城門之時,梁薪又開始頭疼起來。紫霞的事究竟該怎麼處理呢,他和夏知畫的關系該怎麼跟她說?梁薪甩甩頭,決定暫時不說,干脆走一步看一步。

汴京南門大街往左一直走就會經過都進奏院,都進奏院旁邊是報慈寺街,梁薪在此處買了一處宅子專門用來收留教養孤兒,這就是慈幼局。最開始梁薪是準備把這兒取名叫慈安局,但是后來紫霞堅持將這兒改成了慈幼局,取意自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梁薪公器私用,發動西廠情報組織查了汴京三日以來所有剛死的年輕女性。掘了十幾座墳墓后終于找到兩具跟紫霞和蘭馨比較像的屍首。

梁薪將這兩具屍首運進皇宮,用藥物封住味道,然后在屍體上留下了紫霞身體上一些胎記之類的東西。最后換了紫霞和蘭馨的衣服將她們投進紫霞宮的井中。

屍體本身就埋在土里過,再加井水侵泡自然會產生屍蟲吞噬屍體。屍體面目全非,再加上人們潛意識之中先入為主,所有就輕松的瞞天過海了。梁薪將紫霞和蘭馨帶出皇宮后應紫霞的要求先將她帶到了慈幼局暫時安頓。

進入慈幼局,梁薪便看見紫霞正和孩子們在玩游戲。可以看得出她很喜歡孩子,孩子們也很喜歡她。看到紫霞那高興的模樣,梁薪嘴角也露出一絲真切的笑意。

梁薪走下臺階,拍了拍手叫道:“各位俊男美女,你們在玩兒什麼游戲啊,我能不能也加入啊?”

孩子們看向梁薪,然后立刻興奮地跑過來圍著他蹦蹦跳跳地叫著:“神仙哥哥。”紫霞是他們的神仙姐姐,梁薪是他們的神仙哥哥。從慈幼局創立到現在,這群孩子一起是這麼稱呼他們兩人的。

被這群天真無邪的孩子們圍著梁薪也很高興,心情十分放松。紫霞走過來說道:“你來了,宮里的事出什麼問題了沒有?”

梁薪搖頭:“沒有。一切順利。從現在開始宮里的紫霞公主已經死了,現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一個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趙紫霞。

趙紫霞興奮地蹦了蹦,懸在她心中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下。小孩子們聽見梁薪和紫霞的對話后紛紛問道:“神仙哥哥,你剛才說什麼公主啊?公主在哪兒?”

梁薪笑著拍拍手道:“你們大家坐好,哥哥給你們講一個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好不好?”

“好!”孩子們趕緊坐好。梁薪開始為他們講述這個充滿魔幻色彩的美好童話故事,這群孩子哪里見識過這樣的故事,頓時聽得心馳神往專著無比。就連紫霞和蘭馨也聽得異彩連連,不時發出“啊!”“哦!”“啊……”的聲音。

講完故事,差不多也到了要吃飯的時間。孩子們在慈幼局中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去洗手,梁薪走紫霞面前道:“出了皇宮,就代表你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了。怎麼樣?有什麼打算沒?是跟我回家還是……”

“不。我決定就留在這里,跟這些孩子們一起。”紫霞看著孩子們的背影道。

梁薪聽后心中狂喜,一時沒忍住流露出了一點喜悅的表情點頭道:“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以后我會常來看你的。”

紫霞一臉狐疑地看著梁薪:“我說不到你家去跟你住一起我怎麼感覺你好像特別開心呢?”紫霞臉色一變:“老實說,家里是不是藏女人了,害怕我知道?”

梁薪眉毛一挑,當即鎮定回答:“說哪里去了,我只是覺得我家里經常有朝廷官員出入,所以確定不是很方便。不過你住在慈幼局離我也比較近,我會常來看你的。”

“是嗎?”紫霞上上下下地看著梁薪,打量半天沒發現什麼問題這才點點頭道:“好吧,暫時相信你。你最好小心一點,哪天我有了興致會到你家里去看看的。你不會不讓我去吧?”

“怎麼可能?我家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梁薪自然而然地說道,同時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在慈幼局陪著紫霞呆了一段時間,給紫霞留了不少銀子讓她自己去添置東西,然后梁薪這才從慈幼局離開。

離開慈幼局后梁薪先到西廠去處理了一些工作,接著便回到了梁府。剛剛進入梁府沒多久,門房就跑過來說道:“侯爺,有人送了信給您。”

“信?”梁薪順手接過,一共兩封信。第一封信的落款寫的是藍碧兒,梁薪大概猜到應該是藍家馬上要到汴京來開設銀樓了。

再看第二封信,令梁薪比較意外的是這封信居然是云飛煙寫給他的。將兩封信拆開,梁薪頓時笑了。原來云家和藍家同時決定要到汴京來開設銀樓,並且兩家選擇的位置是相鄰的,同時兩家的開業時間也是驚人的一致。不知道這些是巧合還是兩家故意要在汴京比拼一個高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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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士子跪諫,應對之法

有了梁薪自揚州抄家得來的銀子,趙佶的邀月樓終于開始修了。延福宮旁邊工部劃掉一大片土地,然后召集工匠開始動土奠基。

邀月樓這麼一動工,汴京城中同時有不少人那根敏感的神經也開始動了起來。此事的起因還得從通奉大夫、監察御史正逾說起。

正逾今年已經五十有三,在朝堂之中算得上是老資格的臣子。他的官位也十分奇特,通奉大夫是個散官名,意思就是這是個榮譽性的虛名,並無任何實權。但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從三品官職。但是正逾真正有職務有工作內容的官位是監察御史,這是個實職沒錯,但卻只是一個正七品的官。

之所以會如此,這一切都是正逾的性格所然。正逾早年間曾經是掌管太學的齋長,后來還做過御史臺。只是因為他為人性情耿直,剛正不阿,遇到什麼事他都會仗義執言。蔡京、王黼、高俅、梁師成、楊戩等人全都被他彈劾過。包括趙佶本人,正逾也沒少指責他耽于逸樂,不勤政務。喜好花石,玩物喪志等等。

如此人物自然是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欲要處之而后快的人不知凡幾。但是也因為正逾一身浩然正氣,深得天下士子的愛戴和追捧,故而朝廷中也沒有人膽敢對正逾下手。只是大家齊心合力架空正逾,這才逐漸將他貶到了監察御史這個位置上。

聽聞趙佶要蓋一座三十三層高的奇樓,正逾二話不說就跑到了宣德門跪著,面前用石頭壓著一張紙,紙上寫著:“剝民膏脂作臺堤,作起臺堤日已西。紂王前車鑒仍在,吾皇今朝莫復行。”

這四句詩可謂句句誅心,正逾以殷紂王勞民傷財筑造鹿臺最終導致商朝滅亡為例,勸說趙佶殷紂王的前車之鑒還在,希望趙佶不要去步殷紂王的后塵。

話是好意,但未免說的太過于直接。相信只要是君王,就沒有會喜歡有人拿自己跟亡國之君相提並論的。況且這兩天趙佶還處于紫霞投井的喪女之痛中,得知此事后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命楊戩傳旨把正逾這老匹夫給殺了。

幸好楊戩也不是沒有頭腦之人,一番奉勸陳訴利弊之后,趙佶這才打消了要殺正逾的念頭。不過趙佶心中一口惡氣難消,直接有下令將正逾拖出宮門外杖責三十。

正逾年紀老邁,三十杖下去直接要了他的半條命,于是他再也沒有精神去宣德門外跪著勸諫趙佶了。不過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汴京城,汴京城中的士子頓時義憤填膺。由太學中的士子牽頭,上千名士子跑到了宣德門外跪著,每個人手中都舉著正逾那首詩。並且每隔半個時辰,士子們就會大聲念一遍那首詩。

這一下事情就鬧大發了,要知道北宋的施政方針乃是“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里的士大夫指兩類人。一是人、二是士族。如今士子們集體抗議,趙佶拿這些士子沒辦法。他還不敢把這些士子給冷著餓著了,不時宮里還會派人給他們供應熱茶和食物。

這些士子也是白眼狼,那茶他們喝,飯菜他們也照吃不誤。不過喝完吃飽之后他們仍舊是跪在那里高舉正逾的那首詩。而更加糟糕的一個情況是跪在宣德門外的士子越來越多,從一開始的千余人到后面來竟然已經有了近兩千人。

趙佶坐不住了,立刻宣蔡京進宮準備與他商議此事該當如何處理。誰知蔡京這次是真的病了,風寒入體寢食難安,一時間連床都下不了又如何進宮。無奈之下趙佶又想到了梁薪,于是立刻宣梁薪入宮見駕。

梁薪自然不可能也跟著生病,接到皇上召見只能硬著頭皮進入皇宮。說實話梁薪對進宮討論如何應對此次事件十分抗拒。因為本來這次士子們的熱議之中就有把梁薪牽扯在其中。在有心人的引導下,梁薪變成了蒙蔽聖聽,助紂為虐的大奸臣。

不少言論都提及皇上之所以會起心修建邀月樓,歸根究底全是因為梁薪四處迫害良臣,每次都是將人抄家罰沒,以致皇上有了修建邀月樓的底氣。關于這樣的言論梁薪聽了也不覺得意外,只是心中那股淡淡的被冤枉的感覺還是讓他十分不爽。

為了不和這些士子起正面沖突,梁薪從左掖門穿進去,然后經過崇院直接從大慶門走進德殿見趙佶。

眼見前來跪諫的士子越來越多,趙佶心急如焚。得楊戩通知梁薪來了,趙佶趕緊讓楊戩帶梁薪進殿內。

見到趙佶梁薪準備行禮,趙佶直接擺擺手道:“好了好了,先免禮吧。宣德門外的事朕相信梁薪你已經知道了,現在朕不跟你繞圈子,直接問你可能解決的良策?”

這樣的問題梁薪自然一早就猜到趙佶會問,他進宮之前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所以趙佶問起梁薪直接說道:“回皇上,對于眼前的情況臣有三個應對之法。只是臣拿捏不準該使用哪個方法,還請皇上聖明獨斷。”

“三個應對之法?”趙佶一聽頓時松了口氣,神情頓時振奮了一下道:“梁薪你快說是哪三個應對之法,朕幫你參謀參謀。”

梁薪點點頭道:“首先臣想問皇上,邀月樓……是否非修不可?”

梁薪先問出這個問題其實是因為他也不是很想趙佶耗費錢財修這個一個沒用的破樓,如果趙佶願意不修邀月樓,眼下的事立刻就會解決,簡直就是皆大歡喜。

趙佶眉頭微皺道:“自然是非修不可。幾個區區士子無知妄言朕就要改變主意,那這以后朕這個皇帝還當不當了?這天下未來是他們那群酸儒士子說了算還是朕說了算?修!必須修,非修不可!”

果然如此。梁薪心中黯然嘆道。他就知道那些士子的行為只會讓趙佶下不來臺,本來如果對趙佶旁敲側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趙佶還真的可能會打消修建邀月樓的念頭。但是現在士子們這樣做,趙佶哪怕是為了自己的面子著想也得將邀月樓修下去。

梁薪暗自翻白眼,心中對趙佶那句“幾個區區士子無知妄言”很不以為然。那是“幾個”區區士子嗎?那分明是幾千個“區區士子”好不好?你既然如此不在乎怎麼不自己去解決,把我叫進宮來干嘛?

不過想歸想,現實是梁薪還必須替趙佶出主意,解決眼前的問題。梁薪行了一禮道:“皇上,臣的三個應對之法各有優劣,所以臣才拿捏不穩。第一個方法就是殺一儆百,將士子之中的幾個領頭人物斬殺,然后再以刀兵逼走剩下的士子……”

“這個方法不可行。”梁薪還沒說完趙佶就首先否決了這個辦法。“萬一到時候鎮壓不成反而激起士子們的憤慨之心,屆時事情將一發而不可收拾。”

梁薪點點頭,說了句“皇上聖明”過后開始說第二個方法:“臣的第二法叫做以毒攻毒,方法就是咱們再制造幾起轟動的事件,然后制造輿論效果,讓大家將熱議的方向從邀月樓轉移開去。這樣一來宣德門外的士子們就會被遺忘,久而久之他們自覺無趣自然就會離開了。”

趙佶聽過這個方法后微微頷首,認真思慮過后道:“這個方法不錯,不就是見效時間太慢,並且短時間內又哪里會這麼巧會有比邀月樓之事更令人注意的轟動事件呢。梁薪,你再說說你那第三個方法吧。”

“第三個方法……”梁薪十分不願意說出這第三個方法,因為這個方法對于他本人來說實在是太具有傷害性了。不過眼下似乎這第三個辦法卻是最后的一個辦法了。

梁薪說道:“皇上,臣的第三個應對之法叫做轉移目標。具體的方法就是由臣出去激怒外面士子,承認修建邀月樓一事都是臣蠱惑皇上的。然后再說幾句看不起士子們的話,這樣這些士子們就會把目標集中到臣的身上,如此一來皇上自然可以脫身。”

“這……”趙佶遲疑了。說實話他聽過梁薪這辦法后頓時覺得這第三個辦法才是真正快速有效的辦法,只不過他也知道這樣對于梁薪的損傷實在太大,趙佶也怕自己萬一點頭答應會傷了梁薪的心。

就在趙佶遲疑的時候,趙佶的御前近侍突然進殿說道:“稟告皇上,宣德門外有三個士子體力不支昏倒了,不知是否著太醫前去醫治?”

“醫!趕緊叫太醫去醫治。”趙佶連忙說道。他很清楚,這事目前還只是跪諫。但要是出了人命,事情還會更加糟糕。

御前近侍應了一聲后退下,趙佶知道情況緊急,于是也不再多想,抬起頭便對梁薪說道:“梁薪,看來這一次朕只能委屈你了。”

事情既然已經定下來,梁薪也不再扭捏,當即跪地說道:“皇上言重了,替皇上分憂是微臣的職責,微臣對皇上忠心一片,絕對願意為皇上赴湯蹈火。”

梁薪這一通馬屁趙佶聽后感動不已,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好!梁薪,你果然是朕的好臣子。朕能有你這樣的臣子,真是幸甚啊。”

“謝皇上誇獎。”

梁薪起身告退,然后轉身走出德殿。那背影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不過同時梁薪似乎又好像帶著無窮無盡的戰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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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29:3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章舌戰群儒,扭轉一切

宣德門外。已經跪了兩天的士子們精神都有些萎靡,文正逾寫的那首詩他們從最開始每半個時辰念一次到現在已經幾乎不再念。手中舉著的那張紙也放在了地上,原本整齊跪著的隊形如今也演變成了相互依靠盤膝而坐。

不過雖是如此,但是前來宣德門外的士子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梁薪在幾名小太監的簇擁下來到宣德門前,幾名小太監搬來幾口木箱子為梁薪臨時搭建了一個高臺。梁薪站到臺上蹲著看了看底下的士子搖頭道:“無知酸儒,禍國殃民。”

“你誰呀?竟然敢在此處亂放厥詞。”

“哦。我認識他,他就是當今忠義侯梁薪。哼!就是他迫害忠良,動不動就抄家罰沒充公。國庫有了銀子他就蠱惑皇上修建邀月樓,要說起邀月樓之事他就是罪魁禍首。”

“原來是他。這個禍國殃民的賊子!你……你滾下臺來。”

梁薪抬了抬手,幾名小太監立刻敲響鑼鼓。叮叮哐哐一陣亂想之后梁薪站起身拂拂衣袖道:“沒錯。皇上修建邀月樓是本侯提議的,本侯的深謀遠慮又豈是你們這群無知酸儒可以明了的,今日本侯奉勸你們一句,趕緊滾回家去,不然后果自負。”

“哼!賊子,你禍國殃民,蒙蔽聖聽,蠱惑聖上,你罪該萬死!”一名士子站起身指著梁薪罵道。

梁薪冷笑一聲,淡淡說道:“你說我禍國殃民?那本侯就問問你,本侯自入仕以來孤身前往遼國收復燕云三州之地。懲治衣冠禽獸沈純陽,揭發科舉舞弊。平定山東叛亂,查出山東賑災銀款貪墨案,再到山東賑災。之后更是帶領鐵騎饒襲金國,再次重奪燕云三州。這些事情里面又哪一件事是禍國殃民?”

“這……”那士子愣了愣,梁薪那些事跡件件驚天動地,大宋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士子自然也不可能失口否認,所以一時還真無法反駁。特別是在場也有不少山東的士子,山東人對于梁薪的感激著實不淺,此時竟然有人在竊竊私語討論梁薪在山東賑災時所作出的種種。

不過人多力量大,這邊這個士子還在語結之中,另外一名士子立刻站起身來說道:“哼!功過豈能相抵,你是做了不少對大宋有功之事。但是你蠱惑皇上修建邀月樓,勞民傷財虛耗國力,好大喜功令皇上耽于逸樂。你究竟是何居心?我看你就是因為功勞太多,官位以至極品。故而開始居心不良,想要謀朝篡位。”

“胡說八道!”梁薪這才見識道士子的厲害,幾句話就給梁薪扣上了謀朝篡位的帽子。這就是現實版的言殺啊。

梁薪自然也不客氣,立刻反駁道:“修建邀月樓有何不對?皇上已經決定廢除花石綱,從此以后專心國政。那邀月樓樓高三十三層,從第一層到第十層皇上都準備拿來存放古今典籍,第十一層到第二十層則是用來記錄天下才識之士的光榮事跡。從二十一層往上則是用來記錄所有為大宋江山社稷做過貢獻的每一個人。

這邀月樓就是咱們大宋的功德樓,此樓為何不能修建?至于你們說勞民傷財?請問哪里勞民?哪里傷財了?第一,皇上從未想過要征召徭役,而是以童叟無欺的價格雇傭工匠修建此樓。如此一來你們想過會解決多少工匠的生活問題嗎?包括那些找不到生計的百姓,他們也可以來幫忙修樓以便賺取工錢,這樣又可以解決多少百姓的生計?你們想過嗎?

第二,你們說傷財。那你們知不知道這些財是從何處來的?在場的有沒有江南的士子?你們可知蘇杭應奉局借用花石綱的名義敲詐當地百姓商賈,大肆斂財?

那你們又知不知道汴京之中有多少官員跟蘇杭應奉局有勾結,充當他們的保護傘?另外你們又有誰知道揚州鹽商們一年能賺多少銀子?我告訴你們,是六千多萬兩白銀。而他們會上繳多少鹽稅你們知道嗎?不足三十萬兩銀子。

如此貪官污吏,黑心商人的錢。你們自己說我該不該去抄了他們的家,把他們的錢充入國庫然后散之于民?”

梁薪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並且他偷換概念將邀月樓活生生的描述成了大宋功德樓。如此一來倒也不是不能讓人接受。眾士子一時間倒還真被梁薪幾句話給震住了,特別是在場還真有不少江南的士子在,他們深知蘇杭應奉局是怎麼辦事的,所以梁薪說完他們就開始在繪聲繪色的描述蘇杭應奉局的可惡了。

不過雖然事情有所好轉,但是這些士子們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們跪了兩天一夜總不可能就因為梁薪幾句話就散了吧。于是乎立刻又有士子站起身來說道:“梁侯爺。雖然你說的大義凜然,但此時修建這邀月樓還是大錯特錯。

眼下我們大宋兵力積弱,西夏、契丹、女真,他們誰都敢襲擾我大宋邊關。我們大宋幽云十六州至今尚有十三州未曾回歸故土,如此時候咱們大宋是不是應該先暫時擱置修建所謂的邀月樓或者功德樓,是否理應先整頓兵備,訓練精兵以揚我大宋國威?”

不得不說,這士子所說倒還真有幾分道理。如果不是因為梁薪立場不同他可能就要為他鼓掌叫好,大訴欣賞之情了。

這士子的話音一落,剛剛才有所轉變的士子們又轉而說道:“就是就是,此時修建邀月樓簡直就是浪費錢財,不分輕重緩急嘛。”

梁薪深吸了口氣道:“這位公子所言不無道理。但是公子你是否懂得兵事?”

那士子倒也不隱瞞,直言不諱道:“在下不才,雖然讀過幾本兵書,但對兵家之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並不是十分精通。”

梁薪聽后點點頭,然后說道:“這就難怪了。”其實梁薪心里是在想,這樣就好了,不然我還真不好忽悠你了。梁薪當即清清喉嚨道:“我想問一問在場的才子們,你們有誰知道一支精銳的士兵應該具備的基礎條件是什麼?”

“精銳士兵所需具備的基礎條件自然是作戰勇猛,悍不畏死了。”有士子回答道。

梁薪拍了拍手,當即點點頭道:“沒錯,說的很好。一支軍隊要想成為百戰不敗的雄獅,首先就得讓士兵悍不畏死。可是大家有沒有想過,那些士兵也是爹生父母養的,憑什麼他們就要悍不畏死?他們沒有讀過聖賢書,不知道什麼叫舍生取義,不懂得什麼叫家國天下。

戰事一起,他們必須立刻告別父母妻兒奔赴家鄉,從此不知是否能再次歸來。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上了戰場也許有的士兵會僥幸存活歸來,但是有的士兵則會命喪沙場,卑微到甚至連一個名字都不會留下。

他們為我們大宋獻出了寶貴的生命,但是我們這些存活的人卻從來沒去感謝過他們。你們說,如果換做是你們,你們還會勇猛作戰,悍不畏死嗎?”。

士子們沉默了,他們捫心自問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應該做不到悍不畏死。當然,他們不懂其實當兵吃兵餉,戰死沙場那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們吃的是那碗飯,注定了要承擔那樣殘酷的結果。戰場上悍不畏死,有的時候不僅僅是為了保護家國,更為重要的是士兵只有悍不畏死的殺死敵人自己才能存活。如果轉身就跑把后背露給敵人,那麼最后死得肯定就是自己。

梁薪見士子們沉默于是立刻聲音高八度說道:“不會!我們都不會!我們誰也不願意默默無聞,籍籍無名的死去,猶如一顆塵埃一般不在這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跡。

所以,我力薦皇上修建邀月樓,其含義就是‘邀取明月照丹心,千里皎潔魂歸來。’有了邀月樓,我們就能記得究竟有多少人曾經為我們大宋的美好山河拋過頭顱,灑過熱血。如此意義深遠的樓,你們說該不該建?”

士子們再度沉默。梁薪那番話實在是太具有感染力,最后他問那句“該不該建”時不少士子險些一時沖動就跟著叫出“該建”了。幸好這些士子都有氣無力,沒能跟著叫出來,再加上還是那樣的心理作祟。不可能跪了兩天,然后就這樣算了吧?搞到最后自己到成錯的一方,做了一件大錯特錯的事?

這樣的結果的確很難讓這群士子們接受。

而此時恰好就有這麼一位士子突然站起來對梁薪說道:“你剛才所說的全都是你的片面之詞,我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況且紀念為國捐軀之英魂當今就需要靡費錢財建造那麼高的樓嗎?換個方式不行?比如建造一個功德碑,劃出一片風水寶地專門用來埋葬勇士,這些不都是可行的嗎?”。

梁薪冷冷地看了這個士子一眼,心道老子這邊就快忽悠成功了你丫來插什麼嘴。因為心懷怨恨,梁薪口上也沒客氣,直接開口說道:“你腦袋被門夾了吧?本侯剛才說過的話你沒有聽見?本侯說的很清楚,邀月樓不僅僅是用來記載那些戰死沙場的勇士的,更加是為了用來存放古今典籍,記錄天下才識之士的光榮事跡。記錄所有為大宋江山社稷做過貢獻的每一個人的豐功偉績的。這其中也許就包括在座的各位。

未來你們考上科舉,入了仕途。你們為官一方,造福一方百姓,邀月樓里就會留下你的事跡,以供后人千古傳誦。如此,不好嗎?”。

梁薪幾句話就將邀月樓和士子們扯上了關系。他簡單兩句話就為士子們描述了一個美好未來。在那個未來里面他們會金榜題名,他們會進入仕途,他們會為官一方為民請命,成為一個人人稱頌,清如水明如鏡的好官。然后在臨死前朝廷還會將他的英雄事跡寫進邀月樓中,后人世代傳誦。

如此一來士子們的立場似乎就轉變了,大家的心思也開始動搖起來。梁薪見機立刻接著開始勸說道:“文正逾文老大人錚錚傲骨不畏權貴,敢于仗義執言為民請命,在下實在是敬佩不已。今次文大人慘被杖責,在下聽了也十分心痛。

只是大家有沒有想過,文大人此次也不是一點錯都沒有。文大人他得知皇上要修建邀月樓,也沒問過皇上任何問題,直接就將皇上比作殷紂王然后開始在宣德門跪諫。你們說此等行徑是否過于魯莽了一些?

另外文大人將皇上比作是殷紂王這等亡國之君,這讓剛剛停掉花石綱準備潛心政務的皇上是多麼的心痛?是多麼的委屈?

文大人說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皇上可曾要砍他人頭?沒有。皇上縱使怒火滔天也只是讓他輕輕杖責了一下文大人。如果不是皇上安排執刑之人手下留情,文大人在三十杖之后還會有命在嗎?”。

說到這里,梁薪頓了頓,然后繼續說道:“還有你們。你們念那‘剝民膏脂作臺堤,作起臺堤日已西。紂王前車鑒仍在,吾皇今朝莫復行。’念了多少次?皇上可曾將怒于你們?天氣寒冷,皇上被你們指責時還擔心你們的身體,為你們準備熱茶飯食,看你們體力不支還立刻讓太醫對你們進行醫治。如此仁德聖明之君,你們竟然還一味指責。我真不明白古人那麼多聖賢書,你們都讀到哪兒去了。”

“這……”士子們開始騷動起來。他們在梁薪的引導下下意識地去分析著梁薪所說的那些話。越想越覺得自己似乎真有些過分,而皇上似乎還真的有夠仁慈。

他們鬧得這麼大,皇上一直都沒有將罪于他們,反而還熱茶飯菜招呼著,病了還有太醫醫治,並且現在還派忠義侯出來解釋。這樣的皇上,還真有些仁德聖明的感覺。

梁薪一臉感概地搖頭道:“其實不妨告訴大家,我很自豪。我為今生能遇到如此皇上而自豪。一位一言可定人生死的君王,能夠強忍著被千人指責尚不動怒。能夠真正視天下士子為未來國之棟梁,如此皇上難道還不值得我們高呼一句皇上聖明?”

說完,梁薪猶如一個神棍一般轉身跪到高臺上莊嚴行使跪拜之禮,高呼道:“吾皇聖明,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話音說,死一般的安靜了接近五秒鐘的時間。然后緊接著就聽見悉悉索索,士子們居然也跟著跪倒在地上,學著梁薪那邊叩拜行禮后高聲叫道:“吾皇聖明,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遠遠地傳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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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蟒袍玉帶,綺云心結

文德殿內,趙佶原本還一直在擔心梁薪會處理不好這次的事,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梁薪處理事情的手段都比較極端,例如殺人、例如抄家。

當趙佶派去打探情況的小太監回來繪聲繪色地報告了梁薪所有的所作所為之后,趙佶已經找不到任何語言來述說自己的感受。原本趙佶已經準備好要為此次的事受士子們譴責,但最終結果卻是士子們不但同意了他修建邀月樓,並且還跪在宮門外大贊自己聖明。

此時此刻的趙佶只感覺幸福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他似乎還沒做好準備。沉默了良久過后趙佶對楊戩說道:“楊戩,傳令下去著禮部加速制造丹書鐵劵,另外賜梁薪玉帶蟒袍,準許他宮中行馬。”

楊戩沒有任何表示,直接應了一聲:“是!”。雖然表面上楊戩如同古井無波,但實際上他心里卻暗自感嘆梁薪的聖眷實在是太濃了。玉帶蟒袍,這可是王爵才可以穿配的服飾。宮中行馬,這更是少有的殊榮。楊戩記憶中似乎也就蔡京因為年紀太過老邁,趙佶特地恩準他乘轎入宮。其余朝堂之中再無一人能夠在皇宮里還使用代步的工具。

送走了那些士子,梁薪轉身走進皇宮匯報情況。原本他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成全趙佶的準備,但是連他自己也沒想法一路因勢利導最后居然演變成如此結果。那些士子離開前還紛紛對梁薪說:“侯爺高瞻遠矚,志存高遠,在下等實在佩服。之前因沒有理解侯爺苦心還錯怪侯爺,現在想來實在慚愧,萬望侯爺見諒。”

對著那群單純的孩子,梁薪少見的臉紅了。

再進入文德殿,趙佶的神情振奮了許多。似乎紫霞“自殺”帶給他的感傷也隨著這次的事一起消散了。不過想想也是,趙佶兒女眾多,死掉一個失寵的公主他也不會真正傷心到哪兒去。最是無情帝王家,帝王的無情其實就是源自于他的情分作了太多份,被攤得太薄了。

趙佶對梁薪一陣贊賞勉勵之后便宣布了一下對梁薪的獎勵,梁薪對于那什麼玉帶蟒袍或者宮中行馬並不是太感興趣,不過有獎勵總比白辛苦好,聊勝于無嘛。

離開皇宮,梁薪策馬去了步軍司軍營。步軍司的軍營里今天將為梁氏武堂第一期學員舉行畢業典禮,作為名義上的總負責人,梁薪無論如何也該出席一下畢業典禮。

這一期梁氏武堂一共有三十九名學員,經過重重考核三十九名學員全都通過了考試,順利畢業。其中童武雖然是后期才加入,但因為底子好最終還是通過了考核。

來到步軍司軍營,西廠萬余名鐵騎、步軍司五萬多人馬全都匯集在演武場上。梁薪到來的時間剛剛好,林沖剛剛講完開場白,梁氏武堂的學員們還沒有走上臺。

見到梁薪到來,林沖直接開口道:“最后有請梁大人上臺訓話。”

梁薪笑了笑走上臺,底下西廠鐵騎和步軍司的人齊聲叫道:“參見大人!”聲音洪亮,氣勢磅礡。

梁薪環顧了底下眾人一眼,看到大家表現出的都是一副精兵模樣,梁薪心里頗為高興。這其中西廠鐵騎就不多說了,畢竟西廠鐵騎梁薪花的心思比較多,精銳一點也是應該的。但是步軍司一開始梁薪接手時純粹就是一副軍紀渙散毫無作戰能力的九流軍隊,如今步軍司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士兵們個個朝氣蓬勃斗志昂揚,無形中散發著精銳之師的氣勢。

梁薪相信步軍司現在只需要再經歷幾場戰斗,經過戰火與鮮血的洗禮后他們也能很快變成百戰之師。

梁薪忍不住微微頷首道:“看見大家,我很高興。”說完這一句梁薪頓了頓,然后才接著說道:“我們大宋的軍隊,一直以來都被那些文人墨客所詬病輕視。邊關之上,無論是遼國還是金國,甚至是小小西夏,他們全都敢來肆虐。究其根本原因是什麼?根本原因就是我們大宋軍隊本身不夠硬,打不過別人,甚至根本就不敢和別人打,所以才致使別國誰都敢來欺負我們。

但是現在我看到你們,我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了。未來再有人敢犯我邊關,我相信你們一定會跟他們血戰到底,追殺千里誓不罷休。告訴我,你能會不會這樣做?”

“會!”下面的人齊聲應道:“血戰到底,追殺千里誓不罷休!”

“好!”梁薪點頭道:“今日是我們梁氏武堂第一批學員畢業的日子,他們畢業以后梁氏武堂就會開始招募第二批學員。我說過凡是能從梁氏武堂畢業的人,未來一定會在步軍司擔任要職,所以第一批梁氏武堂的學員將依據考核成績分別任職步軍司統領軍官。

他們的檔案我已經報過樞密院批核,從此以后他們將各司其職,帶領大家繼續成長。同時他們也會接受大家的監督,如果在其位未盡其責者,我也會立刻將其替換下來,重新從普通士兵做起。好了,言盡于此,我們現在先有請這三十九位榮譽學員上臺吧,大家拍拍手鼓勵一下他們。”

演武場上掌聲雷動。梁薪親手為三十九名學員頒發的畢業證書,以及梁氏武堂的專用徽章。這個徽章是梁薪自己設計的,形象十分簡單。就是一把劍和一柄刀交叉,然后上下分別書寫有“梁武”二字。不過此時的梁薪可能怎麼也不會想到未來這個徽章居然會代表著大宋武將的最高榮譽。

畢業典禮結束,忙碌了一整天的梁薪終于可以回梁府好好休息一下。梁薪走進梁府大院,第一眼就看見上官一止正閉目站在正廳前方的操場上,在他身旁印江林正閉著眼睛盤膝而坐,似乎是在練功。

梁薪剛準備開口跟他們二人打個招呼,梁瑞趕緊拉住梁薪道:“四弟你千萬別胡亂發出聲音,二哥他今天練武時突然頓悟,如今正借著機會在沖擊九品,上官前輩在給二哥護法。”

“沖擊九品?”梁薪微感驚訝,他沒想到印江林居然這麼快就摸到九品的門檻了。不是說突破到九品很難的嗎?就已印江林那智商居然也可以說在四十歲之前突破?

不過心里想歸如此想,對于印江林有望突破梁薪自然也很高興。他立刻輕手輕腳地走過操場,然后直接繞到了后院。

在后院看見正在玩斗地主的詩音、知畫、秦晴三女,梁薪的心頓時輕松下來。他張開手道:“我三位可愛的夫人,你們家英俊瀟灑的相公回來了。”

“相公。”看見梁薪,詩音和知畫最先放下紙牌跑過來一左一右地挽著梁薪,秦晴站在原地愣了愣。她沒想到自己只是遲疑也一下梁薪身邊就沒有自己站的位置了,不過梁薪倒也沒有厚此薄彼,走到秦晴身邊他伸手摸了摸秦晴那細膩白皙的美麗臉龐,笑著說道:“呆著干嘛?難道被你家相公我的英俊瀟灑英明神武給驚著了?”

秦晴笑了一下:“不知羞,哪有像你這樣自己誇自己的?”

梁薪神色肅然,搖著頭認真地說道:“我哪里是在誇自己,我這分明就只是在說實話好不好?”

說完梁薪四處看了看,然后問秦晴:“對了,萬綺云萬師姐呢?”

提起萬綺云,秦晴的神色頓時黯然了一下,她微微低垂著頭道:“萬師姐不想見到我,所以搬到西廂房那邊去住了。”

梁薪點頭“噢”了一聲,心中也替秦晴和萬綺云之間的事傷腦筋。特別是看見秦晴神色黯然,梁薪也替秦晴有些傷心。他知道秦晴和萬綺云從小到大都是好姐妹,如今搞成這樣秦晴定然十分難過。

梁薪拍了拍秦晴的后背道:“好了,不要難過,等下我們吃過飯了我再去勸勸她吧。大家姐妹一場何至于如此呢。”

“嗯。”秦晴這才抬起頭,眼中的黯然稍微消散了一些。

在后院和三女一起吃了頓簡單而又愉快的午餐,梁薪詢問了一下秦晴萬綺云喜歡吃什麼樣的菜式,然后他吩咐府內的廚房依樣照做。

廚房將飯菜做好后梁薪親自提著飯盒走到西廂房。到了萬綺云所住的房間門前,梁薪敲了敲門,然后開口問道:“綺云,你在嗎?”

“我在,你進來吧。”萬綺云的聲音從房內傳來,聲音帶著點嘶啞的感覺。

梁薪推門進去,走到圓桌旁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然后又將食盒里面的飯菜一樣一樣地取出來:“我讓廚房給你做了一些飯菜,你看看合不合口味,如果不喜歡我立刻派人去給你換。”

萬綺云從里屋走出來,看見桌上全是自己平日里喜歡吃的菜式頓時心里暖了一下。她抬頭看向梁薪說了聲:“謝謝。”

梁薪也抬頭看向萬綺云,笑著搖頭:“傻瓜,這有什麼好謝的?”

突然梁薪發現萬綺云眼眶紅紅的,很明顯是之前哭過。梁薪直接問道:“你哭過?”

這不提還好,一提萬綺云眼眶又是一紅,淚水瞬間噙滿眼眶。萬綺云趕緊背過身去搖頭道:“沒有,是風沙迷了眼睛。”

梁薪走到萬綺云身后低聲道:“哭就哭吧,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這房間里面哪里來什麼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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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一和酒樓,趙楷相邀

有人曾經跟我說過,每一個外表堅強的女人,其內在都有一顆柔軟的心。品書網這話也許不一定全對,但不可否認有它的道理。比如現在的萬綺云,平日里她總給人一種十分堅強的感覺,但是現在她靠在梁薪懷里卻徹底崩潰了。自從她父親龍云逝世以來,這次是她第一次在有第二個人在的情況下哭泣。

她大聲質問著“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確,命運對她確實挺殘忍的。從小與父母失散,以一個孤兒的身份長大。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卻不曾想剛剛相認就被人殺了。並且殺父仇人還全都是自己以往視作最親的人。這樣的巨變,對于誰來說都太過于殘忍了一些。

梁薪輕輕拍著萬綺云的后背,柔聲安慰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萬綺云的眼淚很快就濕透了梁薪的衣服,她一邊哭一邊說道:“沒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在這天下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梁薪用雙手扶著萬綺云的肩膀,將她從懷里拉起來認真地看著萬綺云道:“你不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你還有我,還有……秦晴。我們都把你當做最親的人在看,所以你在這天下絕不是孤單的一個人。”

萬綺云睜大眼睛看著梁薪,突然她再次抱緊梁薪,然后什麼話也沒說。這一次萬綺云的擁抱讓梁薪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意味兒,如果梁薪沒有猜錯的話他可能又沾惹桃花了。

安撫過萬綺云后,梁薪原本想勸她去東廂房與詩音她們住在一起。不過萬綺云很明顯還沒有完全解開心結,所以暫時婉拒了梁薪的提議。梁薪也知道這樣的事不能操之過急,所以也沒繼續勸萬綺云。陪著萬綺云東拉西扯聊了會兒天,然后梁薪從西廂房離開。

剛剛經過正院的時候門房的人突然叫住梁薪:“侯爺,有人送了封請柬過來。”

“請柬?”梁薪伸手,門房的人跑過來將請柬遞到他手中。梁薪翻開請柬看了看,請柬的內容大概就是請梁薪到一和酒樓聚一聚。請柬上沒有著名邀請人,只說了一和酒樓墨梅閣等候。

梁薪看完后笑了笑,他掌管西廠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一和酒樓的幕后老板其實就是鄆王趙楷。上次趙桓被人設局陷害一事令得趙楷如今上位做太子的呼聲很高,這個年輕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所有的行事布局讓梁薪都感覺此人有些心機過于沉重。

就拿上次趙桓在足球場找梁薪,想讓梁薪做他的老師。原本二人約定第二天在梁薪見面的,但是莫名其妙的當日趙桓就被皇上下令禁足一個月,一個月內不準走出太子府。事后梁薪派西廠的人打聽過,當天趙楷曾經進過皇宮,他前腳剛走后腳趙佶就對趙桓下了禁足令。很明顯趙桓被下禁足令跟趙楷脫不了關系。

梁薪將請柬一收,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好,本侯爺就來會會你,看看你究竟有幾斤幾兩,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一和酒樓與一品樓中間相隔一條雁行街。在汴京百姓的眼中,一品樓在汴京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酒樓。但實際上汴京官場中人都知道,一和酒樓才是真正的汴京第一酒樓。之所以其聲名不顯,究其緣由乃是因為此處只接待朝廷官員,其余人群並不接待。

由于印江林還在打坐沖刺九品境界,梁瑞和上官一止在給他護法,所以梁薪換了身衣服后便獨自騎馬去了一和酒樓。

剛到一和酒樓門口,兩名中年人立刻跑過來對梁薪行禮道:“參見侯爺。”

梁薪看了二人一眼,點頭說了聲:“不必多禮。”,然后翻身下馬。一名中年人上前來為梁薪牽馬,另外一名中年人則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侯爺里面請,我家主人已經在墨梅閣等候多時了。”

梁薪微微頷首跟著頭前帶路的中年人走出一和酒樓。酒樓里似乎一個客人都沒有,梁薪隨著中年人上了樓梯,在第三樓時看見了墨梅閣。

中年人敲敲門,對著門內說道:“主人,忠義侯到了。”

“請侯爺進來。”里面傳來聲音。緊接著門打開,一名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站在門旁邊伸手指向房內對梁薪道:“侯爺里面請。”

梁薪打量那年輕男子幾眼,只見他面容俊朗,腰間纏繞著一柄軟劍。看模樣氣質,此人應當是出自于江湖名門,有著源遠流長的武學背景。

梁薪走進房間后果然看見了趙楷,趙楷站起身對著梁薪抱拳彎腰叫了句:“侯爺肯紆尊前來赴宴,真是令小王感覺榮幸之至啊。”

梁薪笑了笑,搖頭道:“鄆王言重,能夠得鄆王邀請聚宴是在下的榮幸才對,鄆王剛才所言實在是足以捧殺在下了。”

“哪里哪里。”趙楷打了哈哈然后指著圓桌前的位置道:“來,侯爺請入座。”說完,趙楷對那年輕男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年輕男子立刻點頭回應,然后離開了房間。

年輕男子離開后墨梅閣中就剩下梁薪和趙楷兩人。梁薪入座后趙楷說道:“也不知道侯爺究竟喜歡什麼樣的酒菜,所以就命廚房每種菜系的名菜都做了一份,侯爺嘗嘗看合不合口味吧。”

梁薪看了看滿桌子的菜,並不急于起筷。他淡笑著對趙楷道:“鄆王殿下,實不相瞞在下接到你的請柬時剛剛才用過午膳不不久,現在實在沒有再進食的心情。不過在下相信鄆王殿下邀請在下前來應該不會只是為了吃一頓飯吧,有什麼話殿下可以盡管直說。”

趙楷看了梁薪一眼,在他的臉上梁薪總是能看到與他外貌年紀十分不對等的成熟。趙楷拍了下手道:“好,忠義侯果然快人快語。今日小王勞煩侯爺前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別的目的,只是想要跟侯爺交個朋友而已。”

“交個朋友?”梁薪微微沉默了一下后淡淡笑道:“鄆王殿下,朝廷可有律法明文規定宗親子弟是不能與外臣走的太近的。”

“哈哈哈……”趙楷笑了兩聲道:“侯爺說的沒錯,祖宗法例未免皇室宗親與外臣勾結合謀篡奪皇位是不允許宗親與外臣走的太近。但是小王只是單純想跟侯爺做個朋友,坦坦蕩蕩並無其他想法,如此侯爺也覺得不可?”

梁薪笑了下道:“既然朝廷有律法規定,那我想我與鄆王殿下還是避忌一點的好。”

說完,梁薪一下站起身來:“鄆王殿下,在下還有事需要處理,可能只能先行告退了,還請鄆王殿下不要見怪。”

趙楷也站起身,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似乎並沒有生氣。他想了想問梁薪:“聽聞太子意欲拜侯爺為師,不知侯爺是否也會避忌宗親不能與外臣走的太近這一法例呢?”

梁薪看了趙楷一眼后回答道:“鄆王殿下可能不知道,在下本身就是太子少保,兼有照顧太子的職責。但是也僅僅是職責而已,並無其他個人感情因素摻雜。我是皇上的臣子,我只忠于皇上。”

趙楷聽后點點頭,臉上帶著笑意道:“多謝梁薪。”

梁薪也跟著笑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搖頭道:“有句話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講,但我還是想說出來。鄆王殿下,人生其實很美好,有的時候放下一切,敞開心扉你就能感覺得到這世間的種種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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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開業典禮,衙差為難

太子趙桓與鄆王趙楷之間的奪嫡之爭梁薪暫時還沒想摻合進去。眼下金國日益強盛,遼國如果沒有大宋在背后支援恐怕早就已經支撐不住了。萬一哪一天遼國被金國所滅,以大宋目前的兵備實力也是岌岌可危。國都還沒安就開始考慮爭奪皇位,這未免也太本末倒置了一些。

按照歷史的發展,趙桓最后是能夠登基做皇帝的。但是自從梁薪來到北宋以后,他做的每件事都或直接或間接的影響著歷史的發展,梁薪如今也不知道趙桓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影響而導致最后丟了皇位。

雖然梁薪現在還沒有想要站隊,但是不可否認隨著他與趙桓交流越深,他心里倒逐漸開始欣賞起趙桓這小子。雖然在趙桓身上也帶著很多陋習,但至少趙桓還算得上是個單純的年輕人,完全不像趙楷那樣心思沉重,沉重到讓人感覺有些可怕。

汴京城人流量很大,達官顯貴文人墨客很多,文化與商業都十分發達。而其中有兩條街乃是汴京城里商業氛圍最濃郁,也就是汴京城中的商業中心區。一條當仁不讓是金燕街,汴京城內所有有名的風月場所幾乎都匯集于此,另外一條街就是與金燕姐比鄰的保康門街。

保康門街往南是太學、國子監,往北就是大相國寺。不少達官貴人都居住于這條街上,所以人流甚廣,是開門做生意的黃金地段。

云家和藍家世代經商,兩家決定到汴京發展過后便派人多次前來汴京考察,最后兩家都決定在保康門街購買鋪面開設銀樓。經過多番周折,兩家都如願以償在保康門街買到了鋪面,但巧合的是兩家的鋪面竟然是相對立的,只不過一個在道路這邊,另一個在那邊而已。

作為云家最具有商業天賦的人云飛煙當仁不讓地出任了云家在汴京生意的總負責人。而藍秋山為了鍛煉他的兩個女兒,于是藍玉兒和藍碧兒都來到了汴京,暫時負責汴京這邊的生意。

商場如戰場,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無時無刻不注重著打造關系網以及探聽競爭對手的消息。當云飛煙得知自己的老對手藍家準備就在自己對面開設銀樓過后,云飛煙頓時有了興趣,她斗志昂揚的將開業時間調整到了藍家銀樓開業的同一天。

藍玉兒和藍碧兒得知云家的舉動后也沒有退縮,只是憋著一股勁好好準備著自己的開業典禮。她們兩家都與梁薪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淵源,所以兩家都提前寫了信給梁薪邀請他出席。苦了梁薪還得費心準備兩份價值相當,但內容和意義完全不一樣的禮物。

要說古時候商鋪開業,其實規矩還真不少。首先會有舞龍舞獅,雜耍表演,如此是為了吸引來往行人駐足觀看。然后便是點響爆竹,扯下招牌上的紅布。其次一般還會有斬燒豬喝開業酒請財神的過程,最后便是掌櫃的上前說一些希望大家多照顧之類的話,接著再宣布一些剛開業的優惠。說完便是正式開業,而此時前來送禮的人便會前來送禮物慶祝店家開業。

云家和藍家同時做完這些步驟,兩家掌櫃剛剛走上臺準備說話時,突然一隊衙差跑過來。衙差們分成兩組分別由兩個班頭帶領著對云家和藍家同時嚷嚷道:“等等,停下,先停下。你們這兩家店鋪開業可曾在縣衙里去取過縣老爺的批核文書?”

開封府乃是大宋首府,下轄十七個縣。其中一般負責汴京日常治安的便是開封縣,開封府多數只是負責監督考核管理下轄的縣令。除非遇到大案要案,否則開封府一般不直接插手管理日常治安事務。

聽見衙差們提及要到縣衙去取縣老爺批準開業的批核文書,藍玉兒、藍碧兒以及對面的云飛煙都愣了愣。兩家幾乎同時反問道:“開業不是到太府寺提舉司備案,然后取了批核文書就行了的嗎?還得去縣衙取批核文書?”

“哼!”衙差里的班頭不屑地冷哼一聲,右手握著腰間的刀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說道:“真是膽大包天,沒有縣老爺的同意你們居然敢私自開業?來人啊,先把店門貼上封條,把店封了再說。”

班頭揮揮手,手下的衙差立刻開始掏封條。其實按照正規法例汴京城內的商鋪開業只需到太府寺提舉司備案,取得批核文書就可以了,根本就不需要去縣衙找縣老爺取什麼批核文書。

所謂的到縣衙找縣老爺取批核文書其實是一句暗示,意思是要你到縣衙打點,給縣老爺一點好處。縣老爺有了好處自然會漏出一點給下面的這些衙差班頭,所以遇到像云家和藍家這樣不懂規矩的外來人,衙差們立刻跑過來先準備給她們兩家一個下馬威。

見到衙差們沖上來準備貼封條,云飛煙直接開口喝道:“住手!”

衙差們停頓了一下,云飛煙開口說道:“你們莫要以為我不懂大宋法例。根據律法,我開門營業得到了太府寺提舉司的準允就意味著我可以打開門做生意,你們縣衙憑什麼來封我們鋪子?”

云飛煙可不是一個弱女子,她在杭州就沒少和杭州那些當官的打交道。當年仗著有朱勔撐腰,云飛煙可從來沒怵過杭州的官員。就算朱勔被抓了,云家陷入梁薪與蔡絳兩者的爭斗之中,云飛煙也快速把握形勢使得云家全身而退,如此女子又豈會被幾個小小衙差給嚇著?

至于藍玉兒和藍碧兒她們這邊則更不會懼怕了,憑著她們藍家與梁薪的交情,她們相信這汴京地界上還沒幾個人能欺負得了她們。見到衙差們沖上來時藍玉兒和藍碧兒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開頭吩咐道:“攔住他們,今天若無法例所依,誰也別想封我店門。”

說完,藍家那些從杭州帶過來的忠心伙計紛紛站出來將衙差們擋住。

兩個外來商人,並且還是女人居然敢如此強勢?衙差們既感覺意外又感覺憤怒,兩名班頭大怒,二人紛紛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刀比劃著惡狠狠地道:“還真是反了天了,居然膽敢阻差辦公?”

班頭抽出佩刀,衙差們也紛紛將佩刀抽出來。班頭揮揮手道:“來人啊,把這群膽敢阻差辦公的亂民給抓起來,帶回衙門好好審問。”

“汴京的街頭上,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亂亮兵刃胡亂抓人?你們縣令胡克然呢?叫他立刻過來見我。”

伴隨著聲音,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七個人。走前最前面的是兩個年輕人和一個成熟男人,跟在三人后面的則是四個身高相仿,體型健碩的精壯男子。那四個精壯男人每人手中捧著一件東西,似乎是跟著前面那三個男子前來送禮的。

說話那人是兩個年輕人中的其中一個,看上去文質彬彬,典型的文弱書生模樣。相信大家也許猜到了,此人就是曹元正。另外一個年輕人自然就是梁薪,至于那個成熟男人則是林沖。

曹元正和林沖與藍家、云家都不熟,原本沒有來參加開業典禮的必要。但是梁薪考慮藍家和云家在汴京經商必須得有過硬的人事關系,所以特地將曹元正和林沖拉來,以便交代二人以后盡量多照顧藍玉兒、藍碧兒以及云飛煙她們。

誰知道剛一過來梁薪他們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曹元正畢竟是他們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看見自己部下如此行徑頓時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所以忍不住開了口。當然,其實他才剛當上開封府尹不久,尚未對下轄的縣府有過任何整治,所以這些事也可以說跟他沒什麼關系。

衙差們轉過頭看向曹元正等人,由于今次前來參加藍、云兩家銀樓的開業典禮是私人事件,所以三人都沒穿官服,只是穿了一身普通的常服。

衙差們見曹元正和梁薪年輕,也沒去猜二人是不是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背景,所以其中一個班頭直接開口罵道:“奶奶的,現眼下不怕死的人還真是越來越多了。我們縣老爺的名諱也是你個窮酸書生能直呼的?來人啊,把他一起給我鎖了,帶回縣衙里先打頓板子再說。”

“打我?”曹元正不怒反笑:“我怕你們會后悔。”

“后悔?”班頭愣了愣后仰頭大笑,身邊的衙差們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班頭一邊笑著一邊說道:“老子就多打你幾十大板,看看我到底會有后悔。”

曹元正張張嘴還準備再說話時梁薪一下伸手攔住他,他扭頭看向林沖道:“不要一直拖著,叫人吧林大哥。”

“好。”林沖從懷中取出一支令箭拉響,一朵煙火射向空中。

一開始沒任何反應,衙差們看著梁薪和林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完全不懂他們是在干嘛。

剛剛開始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兩個患了失心瘋的病人時,“篤篤篤……”的聲音響起。只聽見遠方傳來呼叫聲:“西廠辦事,閑人退避!”

衙差們一臉錯愕地看著梁薪等人,他們心中暗自祈禱著那些西廠的人千萬別是跟這三個人有什麼關系。在汴京,所有人都知道惹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惹西廠。折損在西廠手里的大官,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可惜,這世界往往是怕什麼來什麼,一隊百余人的西廠鐵騎騎著馬來到梁薪跟前。然后他們整齊劃一的下馬,一起單膝跪倒在梁薪面前高呼道:“參見提督大人,參見林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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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突破九品,心魔前兆

西廠的提督大人只有一位,那就是大宋最富有傳奇性色彩的太子少保、忠義侯、殿前都護指揮使、三司監察使梁薪。

梁薪看了西廠鐵騎們一眼,微微頷首后抬手道:“都起來吧。”

“謝大人。”西廠鐵騎們一起站起來,其中一名西廠鐵騎對梁薪拱手道:“敢問大人傳令屬下等前來所為何事?”

梁薪轉身看向那些衙差。班頭衙差們幾乎想到沒想,雙腿一軟就跪倒了地上,一眾人齊聲呼道:“侯爺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知錯了。饒命啊,侯爺……”

梁薪沒有理會那些衙差,直接開口道:“這些人身為執法人員卻知法犯法,無視法紀濫用職權瀆職妄為,你們先將他們帶到西廠好生審問。然后再派人去通知開封縣縣令胡克然,讓他立刻到這里來見開封府尹曹大人。”

“是!”西廠鐵騎應命之后立刻動手,衙差班頭一律被帶走,另外有五名西廠鐵騎立刻前去通知開封縣縣令。

梁薪的身份曝光也就不方便繼續站在外面了。等到西廠鐵騎和衙差們全都離開過后梁薪這才對云飛煙招了招手,然后轉身步入了藍家的銀樓之中。

在藍家銀樓的待客室內,梁薪將他準備的禮物分別遞給藍家兩姐妹以及云飛煙。看到藍家兩姐妹和云飛煙一臉錯愕的表情,梁薪笑著說道:“怎麼樣?同行是冤家,你們沒想到我和你們兩家都相識吧?”

云飛煙笑了笑道:“沒能想得到,但是卻並不感覺意外。”

“嗯?為什麼?”梁薪問。

云飛煙看了藍玉兒和藍碧兒一眼后道:“藍家姐妹才貌雙全,美名遍播杭州。如此美人咱們梁大侯爺又怎麼會放過呢。”

“呵呵。”梁薪笑著搖頭道:“你竟然敢拿我打趣,小心我把你抓進西廠里關起來。”

云飛煙瞟了梁薪一眼,一股魅惑之意立刻流露出來,她身體微微前傾靠近梁薪道:“好啊。侯爺你把我抓進西廠我就可以和你朝夕相對了,我求之不得呢,你快點把我抓進去吧。”

梁薪苦笑一下,忍不住暗怪自己怎麼就忘了云飛煙這個妖精的厲害。他決定不再和云飛煙就著這樣的話題說下去,當下立刻轉移話題道:“碧兒、玉兒、云大小姐,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我這兩位朋友。曹元正,開封府府尹;林沖,我的結義大哥,同時也是我西廠鐵騎的統領。”

云飛煙和藍家兩姐妹一一對曹元正和林沖見禮,相互打過招呼后云飛煙又一臉委屈的對梁薪說道:“侯爺,你偏心。”

“我偏心?”梁薪眨眨眼睛,心想這話從何說起啊。

云飛煙微微嘟著性感的紅唇道:“你叫人家兩姐妹都是‘碧兒’‘玉兒’親密的不得了,你叫我卻是十分生疏的稱呼云大小姐。你就叫我一聲飛煙或者煙兒不行嗎?”

“這……”面對云飛煙的凌厲攻勢,梁薪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招架。他站起身來拍拍手道:“我已經在一品樓給你們訂一桌上等酒宴,你們先把店里的事務交代一下,然后我們就過去吧?”

“好。”藍玉兒和藍碧兒一起點頭道,云飛煙深深地看了梁薪一眼,然后含笑離開。

梁薪一行人來到一品樓的雅間里剛剛坐下,門外守護著的西廠鐵騎立刻進屋來報告:“大人,開封縣的縣令求見。”

梁薪看了曹元正一眼,意思是讓他決定如何處理。畢竟他才是開封府尹,是開封縣縣令的直屬上司。

曹元正想了想后對這名西廠鐵騎道:“去轉告他,讓他今日好好反省,然后明日到開封府衙里自述其罪。如果他能說清楚自己的過錯,我或許可以寬恕他一次,如果他想欺瞞我,告訴他我以前是掌管西廠情報分析部的。”

“是!”西廠鐵騎應了一聲后退下。梁薪笑著說道:“今天這桌酒菜可是這一品樓的老板特意請他首任大廚前來親自掌勺的,那位大廚以前在御膳房做事,廚藝十分了得。所以你們可得好好嘗嘗。”

“能讓御廚親自動手,這可是全靠侯爺的面子啊。我就不客氣了,先嘗嘗再說。”云飛煙說道。

梁薪笑著搖搖頭,將自己酒杯里的酒斟滿后舉起酒杯道:“云大小姐。”此稱呼剛一叫出就看見云飛煙一臉幽怨。梁薪立刻改了稱呼:“煙兒、碧兒、玉兒,我提議我們大家一起喝一杯,希望你們兩家能夠和和氣氣,相互扶持,共同將生意做大做強。”

云飛煙將酒杯舉起來,微微嘆了口氣道:“好吧,藍家的兩位好妹妹,我們一起喝一杯今后大家在生意上盡量多相互照顧,以免……讓我們梁侯爺為難啊。”

藍碧兒和藍玉兒點點頭,跟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酒喝完后藍碧兒突然開口道:“云小姐你好像並不比我們兩姐妹大,你不應該叫我們妹妹的。”

云飛煙美目微微一張,心想喲呵,這八字還沒一撇居然就開始論起大小來了,這要以后真有個什麼豈不反了天了?云飛煙張口剛準備說話,梁薪卻突然打岔道:“大家能在汴京相遇不容易,這是一種緣分,為了這緣分我提議我們再干一杯。”

梁薪提議了,眾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麼,拿起酒杯附和幾句后眾人又飲了一杯酒。

酒桌上,藍家兩姐妹和云飛煙明爭暗斗。藍家姐妹在人數上占據優勢,云飛煙在功力上占據優勢,兩方斗得旗鼓相當誰也沒落下風。斗到最后,三女全都喝的有些醉了。

梁薪暗自無奈,幸好這一品樓有廂房。梁薪將三女分別扶到三間廂房里安頓,等到安頓好了之后梁薪這才松了口氣。

吩咐了一品樓掌管注意派人照顧三女后梁薪這才從一品樓離開。由于滿身酒氣所以梁薪先行回家準備換身衣服后再到西廠去。

剛剛走進梁府大院,梁薪見印江林還盤膝坐在院子中間一動不動,上官一止仍舊站在他身旁閉著眼睛替他護關。梁瑞則搬了張椅子在院子里坐著,不允許任何人發出聲音驚著印江林。

梁薪躡手躡腳地從印江林身旁經過,突然印江林大喝一聲,梁薪剛剛被嚇了一跳緊接著就是一股渾厚猛烈的勁氣襲來。

梁薪被那股勁氣掀得倒飛出去。落下時身體還撞碎了兩個花盆,他躺在地上哀聲叫道:“我的個媽呀,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上官一止一下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成了!”。緊接著便看見印江林一下躍起來,身體蹦高兩丈有余。等他身體凌空落下之后花崗巖石板鋪就而成的地面頓時被他雙腳踏碎,然后他一掌打在地上,周圍七八塊花崗巖石板被他震飛起來。

“砰砰砰……”只見印江林身形晃動,整個人如同一道虛影一般游走。然后便聽見一連串爆炸聲,被他震飛起來的石板同時在半空中爆成碎渣。

剛剛爬起來的梁薪忍不住叫道:“敗家玩意兒,感情那地板不是你花錢鋪的吧?這個月的月例銀子你別領了,算作是對這些石板的賠償。”

“這幾塊石板哪里要得了那麼多銀子?”印江林忍不住開口叫道。上官一止聽后忍不住猛翻白眼,他險些忍不住想要敲一下印江林的腦袋。好歹你現在也是九品的高手位居江湖頂級一流高手的行列,你難道就不能有點九品高手的矜持和風范?比如像我這樣……

梁薪一瘸一拐地走到印江林面前道:“那幾塊石板當然沒那麼值錢,但是你突破到九品時勁氣爆發還傷著了我,你自己看著辦吧,這樣得賠我多少銀子作為補償?”

“別啊。我那銀子是要存著拿來娶小桃花過門,你銀子那麼多就不要再惦記我那點銀子了吧?”印江林一臉討好地對梁薪說道。

梁薪頓時忍不住笑了,也不再繼續逗印江林,轉而問上官一止:“上官前輩,我二哥突破九品了?”

上官一止點頭:“九品小成,不過還要繼續努力,爭取早日達到九品大成乃至九品巔峰。以他的資質可能未來有機會突破九品成為一代宗師也說不定。”

“宗師很厲害嗎?”梁薪剛剛問出這個問題就上官一止給鄙視了。上官一止白了梁薪一眼后道:“宗師境界的高手如果想要入宮刺殺皇上,大概有五成的機會可以成功。即便失敗他也可以輕松退走,無人能阻攔他離開。”

“這麼離開?”梁薪心中一凜,腦海中忍不住冒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的想法:“既然宗師境界的高手如此難以控制,那是不是現在就應該防患于未然,提前將有機會進入宗師境界的高手全給殺了?”

上官一止看了梁薪一眼,微微皺眉問道:“你身上的殺機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重?你在想什麼?”

上官一止一臉狐疑,梁薪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回過神來,他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沒能忍不住胡思亂想了一下。”

“胡思亂想?”上官一止深深地看了梁薪一眼后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練的是什麼內功,但是我能感覺到你那內功非同小可絕非凡品。修煉這樣的內功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否則一個不慎走火入魔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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