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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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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今晚又打老虎】極品大太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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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22 00:17:2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偷雞不成,反蝕其米

綺夢看著破道,一臉冷然地說道:“破道?好歹你們玄虛門也是道門正統,難道你們就真的決定讓這麼一個卑鄙無恥、好色下流的人來做你們道門承志人?你又不是沒看見,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在你們玄虛門的地位,你堂堂一個宗師巔峰境界的人竟然被他呼來喝去當做一個護衛用,我看著都替你覺得可悲。即便有一天你們玄虛門扶持他得到了天下又如何?你覺得他會真心實意的感謝你們,從而將你們道教推行天下,替你們掀起一次道門輝煌?”

“喲呵?挑撥離間是吧?”梁薪一下伸手搭在破道的肩膀上摟著破道說道:“我們男人之間的友誼你們女人又怎麼會明白,我把剛才你對我說的話回敬給你。現在擺在你面前一共有兩條路,一是自己束手就擒,二是讓我師兄出斷你的雙腿,挑斷你的手筋,順便再在你那如花似玉的臉蛋上劃上兩刀……”

“你……”綺夢剛說出這麼一個字,破道身形一晃便已經封住了他的穴道。“好!”梁薪使勁地鼓了鼓掌,他走到破道身旁拍了拍破道的肩膀道:“師兄,我王府地窖里還藏著十壇八十年的百花玉露,等我們回杭州去了就把它全都交給你。”

破道對著梁薪翻了翻白眼,自己好歹是個宗師境界的絕世高手,出手一次居然就用幾壇子酒把自己給打發了,這也忒小氣了。梁薪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破道的表情,他擺了擺手道:“師兄你先出去吧,我有一點小事跟這位綺夢大師和澹臺姑娘好好商量一下。”

破道狐疑地看著梁薪,梁薪搖著頭道:“哎呀,你就先出去一下嘛,我頂多兩個時辰就把事情給解決好。”梁薪不由分說將破道推出房間,破道也沒來得及多說什麼就被梁薪推了出去。

將房門鎖好后梁薪轉身看向綺夢和澹臺善若,澹臺善若有內傷在身所以整個人干脆盤膝而坐沒有理會他。而綺夢這邊則直接將全身都繃緊了,她身上的穴道跟梁薪點澹臺善若的穴道不同。或許澹臺善若拼著受點內傷還能將穴道沖破,但是綺夢身上的穴道是破道所封,綺夢要想強行突破恐怕只能拼得筋脈盡斷了。

梁薪一步步地走向綺夢,綺夢身體不斷往后縮,最后站立不穩身體一下往后仰過去。梁薪兩步走過去一把攬住綺夢的腰肢,他低頭看著綺夢說道:“說實話我並不是一個熟女控,但是你剛才說的那話我倒是挺有興趣的。用采元濟陰功要了你們,我真的可以一舉突破宗師境界?”

綺夢的頭不斷顫抖,她想要搖頭卻動不了,所以一直在顫抖。梁薪伸出手指在綺夢的手腕上按著把了一下脈,把完脈后梁薪笑著在綺夢的耳朵旁邊輕聲說道:“想不到你居然還保持著處子之身,我如果在這個時候要了你,倒也不算太虧。”

梁薪說話間一口氣吐進綺夢的耳朵,那暖暖的感覺讓綺夢如遭電擊。綺夢還沒來得及去回味那奇妙的感覺,突然間她全身都繃緊了,一股強烈的酥麻感從她的耳垂延伸開來。梁薪竟然……含住了自己的耳垂。

以梁薪的經驗,他自然很清楚綺夢最敏感的地帶都有哪些。但是綺夢卻不一樣,她的武道雖然是隨心,但是畢竟還一直保持著處子之身,一直以來都沒有和男子如此親密過。如今她呼吸著梁薪身上的男子氣息,身體又遭受梁薪的親撫,故而身體的反應特別強烈。

突然梁薪在綺夢高聳的胸部上用力捏了一把,“啊!”綺夢低呼一聲,竟然突破穴道對她的限制叫出了聲音。梁薪快速扔了一顆丹藥在綺夢的嘴中,綺夢還沒反應過來時丹藥已經入口就化變成水進入綺夢身體之中。

梁薪將綺夢扶起來站直,綺夢憤怒地看著梁薪喝問道:“你究竟給我喂了什麼藥?”

“難道你以為是補藥?”梁薪淡淡笑道:“這藥是我親手研制出來的,藥名叫做萬蟻噬心丹。此藥當世恐怕還真只有我一個人能解,我以后每個月會送點解藥給你維持。如果一旦沒有我的解藥,萬蟻噬心丹的藥效就會發作,屆時你的五臟六腑都會感覺到有千萬只螞蟻在撕咬,並且會痛足七七十九天之后才會死。”

伴隨著梁薪的話語,綺夢體內萬蟻噬心丹的藥效頓時開始發作。梁薪含笑不語看著綺夢,綺夢身體已經痛苦的顫抖起來。梁薪快速扔了一顆丹藥在她嘴中,丹藥進入她口中后沒過多久噬心丹的藥效就被壓制了。綺夢額頭全是汗水,再看向梁薪時眼神中已經帶有一絲畏懼。

梁薪笑了笑后伸手捏了捏綺夢的臉蛋道:“記住,以后我叫你向西你千萬不要想著去向東。因為你的命……在我手里。”

梁薪說完仰頭哈哈大笑兩聲,然后轉身拉開房門走出去。房間內綺夢和澹臺善若仍舊動彈不得,二人只能盤膝靜坐默默運功,以求早些能將身上的穴道沖開。

從四樓下到三樓,沈殿堂、錢如云、岳濟以及趙先有他們四人各自抱著兩個姑娘玩的正歡。突然梁薪和破道一起走出來,梁薪干咳兩聲,沈殿堂他們四人齊齊看過來。岳濟和趙先有臉上的表情明顯大變,兩人看了門口一眼后默默站起身準備退出去,梁薪右手一抖,一把匕首飛過去插在桌子上。

“沒有本王的允許,你們就敢私自離開?”沈殿堂和錢如云頓時愣了愣,錢如云不解地問了句:“王爺您這是?”

梁薪擺擺手,岳濟突然一下將錢如云挾持住,他右手握著一把匕首架在錢如云的脖子上道:“王爺,我不是故意出賣你的。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還請王爺能夠放過我這一次。”

“放過你?”梁薪轉過身,突然他轉身回去大吼一聲:“本王憑什麼要放過你!”只聽見“嘣!”的一聲脆響,岳濟手中的匕首一下被擊飛。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的破道身形一晃就到了岳濟面前,岳濟被他一掌打飛出去,同時他伸手將沈殿堂和錢如云攔在了身后保護著。

趙先有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能夠幫助自己,趙先有一下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王爺,我知道錯了。我也是奉命行事,並不是故意出賣王爺您的。王爺我上有老下有小,還請王爺您繞過我一條狗命啊。”

梁薪搖搖頭,他手指一彈一顆丹藥直接彈斷趙先有一顆門牙將那顆丹藥彈入趙先有的嘴中。丹藥入口即化,很快藥性就開始發作。趙先有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梁薪又扔了一顆丹藥過去道:“吃下去可以暫時保你一命,以后再敢對我有異心,這樣的痛苦你會承受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再死。”

說完,梁薪又將同樣的丹藥扔給了岳濟。岳濟絲毫不敢反抗,規規矩矩將萬蟻噬心丹吞下去。不過他比較聰明,根本就沒有等待萬蟻噬心丹的藥效發作就又將解藥吞了下去,如此一來他表面上看幾乎沒有任何異樣。

“沈兄、錢兄。這蘇州也沒什麼好玩的,我們還是走吧。”梁薪對沈殿堂和錢如云道。兩人此時也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事,二人對著岳濟和趙先有啐了一口,然后點頭與梁薪一起離開。

梁薪、破道、岳濟、趙先有四人一起下樓。在二樓時有人認出梁薪來還一直問:“公子,有見到水柔姑娘嗎?長得漂不漂亮?值不值我們花這麼大的精力去追求見她一面啊?”

梁薪笑了笑道:“歪瓜裂棗、斜眼麻子、其丑無比、身有腋臭。”說完梁薪揚長而去,聽見梁薪這樣說,眾人都大呼失望。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表示不相信,不過所有人都大聲嚷嚷著要叫水柔姑娘出來見一面,以正視聽,不過現在澹臺善若正被封著穴道,又怎麼能出得來呢。

走出藏嬌閣,突然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響起。梁薪站在門口一看,原來是龍爵帶著一隊兵馬趕過來保護他來了。遠遠的見到梁薪,龍爵他們走近后一起單膝下跪行禮道:“參見王爺!”

梁薪右手一擺高聲說道:“免禮!”

“謝王爺。”龍爵他們站起身,梁薪轉身指著身后的藏嬌閣道:“此地藏污納垢,齷蹉不堪,並且還欺瞞消費者。你們給本王把這里給拆了,一塊木板也別給他留。”

“是!”龍爵大聲回應。梁薪點了點頭道:“好了,備船吧,本王和幾位有人一起回杭州。”

“是!”龍爵一邊安排人給梁薪備船,一邊安排著人準備去拆藏嬌閣。

可以預見一字並肩王游藏嬌閣,最后含怒而回怒拆藏嬌閣的事要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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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22 00:17:3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蔡京謀蜀,父子不合

福建。

蔡京和蔡攸將目光盯在蜀中地區,他們手中握著近四十萬兵馬,其中有二十萬人被蔡京派出去進入了蜀中地區。有詩云:蜀道難,難于上青天。蜀中地區山多林密,少數民族聚集民風彪悍風俗各異。所以一般來說朝廷對于蜀中地區的控制力是最弱的。很多時候蜀中地區只是象征性的交一些賦稅表示自己接受朝廷的管理,但實際上的管理其實一直都是各族族長在負責。

趙佶過世以后,趙偲曾經派人去蜀中地區接觸過各族族長,那些族長也不願意去管天下究竟是由誰做主,見到有朝廷的人前來,並且態度還算和氣,所以他們也就順勢答應了接受趙偲所代表的朝廷的管理。

如今蔡京開始向蜀中伸手,按理說也是帶著善意而去的,畢竟他們除了想要占領蜀中之外還想在蜀中招募一支精兵。

但是令蔡京他們沒想到的是,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哪里沒有做對,剛進入到蜀中地區就遭到了蜀軍的強烈攻擊,蔡京手下的軍隊死傷慘重,這一下頓時把蔡攸給激怒了。蔡攸又從福建掉了十萬兵馬到蜀中地區,發誓要用武力拿下蜀中。

福建這邊蔡京坐鎮福州,他年紀日益老邁所以一般都會在家里呆著,等待下面人將他要的信息報上來再綜合考慮定奪。蔡京剛剛處理完蔡攸索要物資的戰報,然后將書桌上的折子合攏起來閉著眼睛假寐了一下。感覺精神好了一些后蔡京睜開眼睛,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有很久沒有見到蔡絳了。蔡京思慮了一下后叫道:“王福,去將二公子叫到我書房這里來一下。”

“是!”門口立刻傳回一聲領命的聲音,這證明了王福不僅一直在門外候著的,並且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蔡京這書房里。無論蔡京有什麼吩咐,王福都能在第一時間答應然后再立刻去執行。

蔡絳並沒有在府邸之中,此時此刻他正在趙楷所住的院子里與趙楷一起喝著酒水。趙楷的皮膚看上去有些粗糙,完全不像之前那樣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樣。另外在趙楷身上蔡絳還能感受到一股堅毅的感覺,似乎這一次趙楷出海改變了不少。

趙楷一邊喝著酒一邊偷偷地觀察著蔡絳的樣子。見到蔡絳抱著一個歌姬在那里看著場中趙楷從外面帶回來的美人雙眼放光的樣子,趙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然后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對于蔡京有這樣一個兒子,趙楷也只能暗自替自己慶幸,同時暗自替蔡京感到悲哀。

趙楷端起一盞酒杯走到蔡絳身旁,他挨著蔡絳坐下伸出酒杯道:“蔡大人,小王先敬你一杯。”

“鄆王太客氣了。”蔡絳連忙端起酒杯與趙楷手中的杯子輕輕碰了碰,然后一飲而盡。趙楷將頭靠在蔡絳耳朵旁邊輕聲道:“蔡大人喜歡哪個姑娘盡可告訴我,我立刻安排讓人將其送到蔡大人的府邸去。當然,如果蔡大人每一個都喜歡也可以全部帶走。”

“王爺此言當真?”蔡絳一臉驚喜地看著趙楷,很明顯這些身材高挑,性感妖嬈的異域美女對他有著很大的誘惑。

“當然,本王有欺騙過蔡大人?”趙楷一邊說著一邊偏著頭思考,似乎是真的在回憶自己有沒有欺騙過蔡絳。蔡絳連忙搖頭:“王爺一言就鼎自然沒有欺騙過在下,只不過王爺這份大禮太重,在下有些受寵若驚而已。”

“哈哈哈……就以本王和大人的交情,區區幾個女子又怎麼能稱得上是重禮。以大人的才能,真正的重禮應該是這大好河山才對。”趙楷豪邁地笑著說道。

這一次因為蔡絳幫忙打掩護,所以他跟隨著自己的船隊一起出了一趟海。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趙楷回來后身上那股書生的嬴弱氣質淡薄了很多,反而身上多了一些陽剛與果敢的感覺。

如果說一開始蔡絳還有些輕看趙楷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完全接納了趙楷。正是因為趙楷讓他擁有了大筆的銀子,現如今他在福州另外置辦了一處宅院,里面美女如云酒池肉林,蔡絳終于過上他夢想中醉生夢死的生活。

蔡絳正準備說幾句話表表忠心,突然王安跑進來對趙楷和蔡絳說道:“王爺,蔡大人。太師府的王管家來了,說是蔡太師讓蔡大人回府一趟。”

“我爹叫我?”蔡絳微微一愣,繼而打了一個酒嗝。他一臉不經意地說道:“叫我干嘛?都已經有兩個多月沒見過我了,怎麼現在大兒子走了就想起我了?不去!”

蔡絳揮揮手,正所謂財大氣粗。如今他腰纏萬貫頓時底氣充足了很多,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懼怕蔡京。更何況蔡京rì益對蔡攸的看中讓他對蔡京越發的不滿,畢竟當初他才是蔡家既定的接班人,如今悄然之間似乎就已經換了人選。

“蔡大人。”趙楷放下酒杯認真地看著蔡絳道:“本王認為你還是去見一下太師大人比較好,萬一太師大人找你有什麼急事呢?”

蔡絳怔怔地看了趙楷一眼,似乎因為喝多了一些酒他的反應有些慢,過了好一會兒蔡絳這才點點頭道:“好!我聽鄆王殿下的,殿下叫我去見我就去見。王安,扶我一把。”

蔡絳將手遞給王安,王安趕緊上前攙扶,蔡絳身旁一直陪著他的幾名歌姬也陪著一起將他攙扶起來。蔡絳對著趙楷抱拳鞠躬行了一禮道:“王爺,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稍后再來叨擾。”

趙楷點點頭道:“大人一路走好,路上小心可千萬不要摔了。”

“放心放心,省得省得。在下可沒醉。”說話間蔡絳又打了一個酒嗝。王安攙扶著蔡絳轉身,剛剛朝著門口走出兩步蔡絳突然轉頭對趙楷道:“王爺,這些姑娘……”

趙楷臉上蘊含著和煦的笑意:“一會兒就讓人送到大人府上去,大人放心。”

“哈哈哈……”蔡絳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如此便有勞王爺了,在下告退了。”

王安攙扶著蔡絳走出鄆王府,王福接到蔡絳后將他安置在馬車的車廂之中然后駕著馬車回到太師府。在回來的路上蔡絳已經睡著了,王福逼不得已將他搖醒,原本還準備問他是不是喝點醒酒湯后再去見蔡京。哪里知道蔡絳醒來就煽了他一記耳光,而后大聲罵道:“狗奴才,本少爺睡得正香呢,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來打擾我。”

王福當時就愣住了,他跟隨蔡京多年,在太師府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個管家,但實際上卻地位崇高。當年蔡京在汴京還當權時,朝廷中的官員見到他哪個不恭恭敬敬地叫一聲“王老。”,就算是蔡攸見到王福也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沒敢有絲毫無禮。

王福沒有想到,自己活了大半把年紀了居然臨老還得被一個小輩羞辱,心中頓時悲哀不已。不過悲哀歸悲哀,王福態度倒是擺的挺端正,他甕聲甕氣地說道:“二少爺,老爺叫你去他書房見他。他已經在書房等了好一會兒了。”

蔡絳也感覺到王福有些不高興,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王福一下,然后警告性地看了他幾眼。王福站在一旁低著頭也不理會蔡絳,蔡絳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踢王福兩腳的沖動走進太師府。

兩個多月沒回太師府,此刻走進來蔡絳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外人一樣,對太師府一點眷念的感覺都沒有。相比之下他更喜歡自己親造的那個府邸,一回去就會有一大群美人蜂擁而至將他團團圍著發嗲撒嬌噓寒問暖。

蔡絳左轉右轉來到蔡京的書房門口,見房門虛掩著蔡絳一下推門進去。原本閉著眼睛在休息的蔡京一下子被驚醒,蔡絳下意識地站直身子準備對蔡京行禮,誰知道蔡京眉頭一皺立刻大吼了一聲:“滾出去!這才幾天沒見規矩都忘了是?沒敲門也敢進屋?莽撞無禮!”

蔡絳頓時愣在原地,他看了看蔡京后深吸一口氣默默地退出去。在門口站立一會兒后蔡絳整理心情不急不緩地敲了敲,門口傳來蔡京的聲音:“進來。”

聽見這兩個字蔡絳心中頓時一陣煩悶,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蔡京的聲音難聽過。蔡絳推門進去,走到蔡京書桌面前對著蔡京抱拳鞠躬行了一禮叫道:“爹!叫孩兒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畜牲!你心里還有我這個爹嗎?從小教你的規矩都忘到狗肚子身上去了?兩個多月以來可曾回府來請過安?”蔡京破口便罵。

蔡絳站在原地低著頭沒有說話,不過因為先前喝不少酒所以一個沒忍住就打了一個酒嗝,同時身子晃了晃。看見蔡絳這副模樣蔡京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抓起書桌上的硯臺對著蔡絳就砸過去:“孽畜!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終日除了飲酒作樂以外可曾還有其他作為?你大哥現在還在前線浴血奮戰,而你呢?自己看看自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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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22 00:17: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反目成仇,殺機乍泄

黑色的墨汁帶著一絲墨香從蔡絳臉上滑落,自下巴處掉落地上。蔡絳看著地上碎掉的極品端硯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他緩緩抬起頭,雙目之中布滿了血絲,像是激動到了極致的模樣。

慢慢的,蔡絳的身體慢慢顫抖起來。蔡京重重地皺著眉頭,蔡絳突然大聲吼道:“對!沒錯!我是畜牲,我是孽畜!那你是什麼?

我是一無是處只知道飲酒作樂,但是這又怎麼樣?與你何關?我是兩個多月沒有回過家門了,可是你呢?這兩個多月以來你有想起過我嗎?蔡攸曾經幾次三番玉要置我于死地,並且還一直在朝堂之上與你針鋒相對,可是你卻當他如珠如寶。我呢?從小到大我都對你畢恭畢敬,凡是你說的話我從來不敢遺漏一分,凡是你的吩咐我無一不是盡心盡力務求做到極致。

你病入膏肓危在旦夕,我遍訪名醫為你求取靈藥。如果不是我,你能活到現在嗎?可是你現在看看,整個福建路上所有官員,有哪一個人會聽我這二公子的話?他們都只知道蔡攸,只知道你。你以為我想要每天花天酒地醉生夢死嗎?這一切還不都是你逼的?

我與你乃是父子,可是我們之間何曾像尋常百姓家中的父子一樣說過幾句體己話?規矩,規矩!終rì就知道規矩,從我長大到現在你可否有關心過我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可曾過問過我的身體是否抱恙?除了打罵以外,你還對我做過什麼?”

蔡絳似乎徹底爆發了,他的聲音一波比一波大,最后已經帶著一絲歇斯底里地感覺。蔡京最后甚至都聽不清楚蔡絳在叫喊什麼,他心中煩悶不已拿起茶杯就一下朝著蔡絳扔過去。“滾!給我滾出去,老夫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孽子。滾出去,從此以后不準再回我蔡府!”

茶杯不偏不倚恰好砸在蔡絳的額頭上,額頭一縷粘稠的鮮血滑落下來,混合著快要干掉的墨汁滴在地上。蔡絳大吼一聲:“啊!!!”他怒瞪著蔡京,心中真的很有一股想要沖過去煽他兩巴掌的沖動。蔡京似乎也看出來了蔡絳想要做什麼,他大聲喝斥道:“孽畜,你想干什麼?難道你還想以下犯上不成?”

“來人啊!把這個孽子給我扔出去!”蔡京這句話剛一出口,一早就覺得形勢不對安排了人在門口的王福頓時精神一振,當下他也沒顧忌什麼規矩禮節,直接帶著家中兩個護衛就沖進了蔡京的書房。

王福指著蔡絳大聲喝道:“拿下!”兩名護衛走上去一左一右挾持著蔡絳,沒有學過任何武功的蔡絳哪里是這些孔武有力的護衛的對手,兩名護衛將蔡絳雙手往后一剪,蔡絳立刻腳下一軟單膝跪倒在地。

王福走上去在蔡絳另外一支腳的后膝關節處踢了一腳,蔡絳整個人就完成跪在了地上。蔡絳回頭像是被激怒的餓狼一看雙眼閃著紅光看著王福吼道:“王八蛋,你個老不死的狗奴才也敢踢我?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王福也沒有理會蔡絳,直接對著蔡京問道:“老爺,二少爺這怎麼處理?”

蔡京雙眼微微一瞇,沉聲喝道:“扔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他再踏進太師府一步!”

“是!”聽見蔡京這樣說,王福心中更是雀躍。王福一轉身,對著兩名身材高大的護衛大聲喝道:“先把他架出去。”

“是!”兩名護衛架著蔡絳就往門口走,滿臉都是墨汁和血水的蔡絳像犯了癲狂癥的神經病一般被兩個護衛架著往大門口走。一路上蔡絳都在大叫:“狗奴才,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兩名護衛將蔡絳架到門口后伸手一扔,王福還順帶在后面使勁踢了蔡絳一腳。蔡絳身體打了幾個滾滾出下臺階。太師府的大門一下關閉,蔡絳爬起來沖到大門一陣亂踢,一邊踢一邊大聲叫著“狗奴才!狗奴才!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叫了半天,蔡絳已經叫道有些無力了。他口中那句狗奴才我要殺了你,到最后卻已然變成了:“蔡京老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冷風吹過,蔡絳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他此刻猶如從夢中驚醒一般,他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坐在這太師府門口,像個癲狂癥病人一般狼狽不堪。蔡絳立刻站起身來,看著圍在太師府門口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的百姓們,蔡絳大吼了一聲:“看什麼看,都給我滾!”

圍觀的老百姓嚇了一跳,然后立刻鳥做群散。不過一邊走的同時他們還是一邊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雖然蔡絳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們這些動作無一不在挑動蔡絳的神經。蔡絳那滿是墨汁和血水的臉上蘊含著森然的陰冷,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殺意。

“砰砰砰……”鄆王府的門房將門打開時差一點點就開口叫罵了出來,滿臉墨汁和血水的蔡絳確實不怎麼好辨認。不過幸好蔡絳開口開得快,他低喝了一聲:“狗奴才,我是蔡絳蔡大人,趕緊帶我去見你家主人鄆王殿下!”

門房狐疑地仔細辨認了蔡絳幾眼,蔡絳大吼一聲:“滾開!”

門房這才如夢初醒,當下也確認了眼前這個像神經病一樣的男人就是蔡絳。他側過身子站到一旁,點頭哈腰道:“蔡大人,快請進快請進。王爺在后院,您是先洗漱一下還是先去見他?”

正所謂有對比才有高低,鄆王府門房的態度讓蔡絳立刻聯想起了太師府的王福。當下他的態度也緩和了一些,蔡絳拍了拍門房的肩膀道:“方才我心情不好,故而言語有些不當,多擔待。”蔡絳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在門房的手里:“拿去喝酒吧,順便帶去我洗漱一下再見鄆王殿下。”

“謝蔡大人賞賜。”門房佝僂著身子伸手道:“大人跟我這邊請,我立刻去為大人準備熱水和換洗衣服。府里有大夫在,我去請大夫來給大人處理一下傷口。”

蔡絳點點頭道:“有勞了。”

“大人客氣。”門房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蔡絳到平時客人住的廂房等待,不一會兒熱水準備好,兩名侍女過來替蔡絳搓洗。不一會兒洗漱完畢后蔡絳換上了一套干凈衣服,剛剛走出門口就有鄆王府的下人走過來對著蔡絳行禮道:“大人,王爺讓我通知你,他在碧波湖邊的亭子里等你。”

“好的。”在這一刻蔡絳似乎平靜了很多,他自己走到碧波湖。看見趙楷正在亭中悠閑的喝著茶,蔡絳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敬佩。

他回想起來自己的父親對于趙楷一直嚴防死守,把他像養豬一樣養著。但是這才一年多不到兩年的時間,趙楷有多少財富蔡絳不敢妄自去度測,但是趙楷擺在明面上他見過的船隊人手至少已經過了萬人。而未在明面上的人,福建路的文武官員有多少已經被趙楷收買,蔡絳不知道。但隨便猜測應該是不少。

再說這個鄆王府,當初每一個下人都是蔡京安排的人,但是現在呢。趙楷潛移默化逐批替換逐批收買,現在的鄆王府竟然已經變成了鐵板一塊,並且蔡絳還知道,整個鄆王府里面潛藏在暗地里的高手至少不下百數。

一個年紀還不足二十的年輕人,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竟然能走到今時今日這一步,驀然之間蔡絳才感覺到原來在不知不覺中鄆王已經變得如此強大了。

蔡絳走到亭中,靠近后蔡絳對著趙楷鞠躬行了一禮道:“參見王爺。”趙楷微微一驚,繼而笑了笑。蔡絳之前對自己可沒這麼客氣,他伸手扶起蔡絳道:“蔡大人何必這麼客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王爺有多大的水分,況且你我之間是朋友,即便我這個王爺名副其實,你我之間也不需如此。”

蔡絳點點頭,趙楷伸手指向身旁的位置道:“來,先請坐。”蔡絳欠欠身坐下,趙楷一抖衣服下擺坐到蔡絳對面。趙楷拿起茶壺給蔡絳斟了一杯茶,然后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蔡絳道了聲謝后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趙楷輕聲問道:“怎麼?出事了?”

蔡絳看了趙楷一眼,然后低著頭沉默不語。趙楷也沒說話,靜靜地等待著蔡絳。一時間整個環境都安靜下來,趙楷十分淡然地在那里斟茶、觀茶、聞茶、品茶,從而復始的做著這個動作。

當趙楷喝到第十杯茶的時候,蔡絳突然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趙楷道:“殿下,求您一件事?”

“求字不必,有話請講。”

“幫我到太師府殺了王福。”

“可以。”

“……”蔡絳又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好久他才繼續看著趙楷,眼神平靜如一潭靜水:“幫我殺了蔡京!”

趙楷拿茶杯的右手微微抖了一下,他看了蔡絳一眼將放在唇邊的茶杯放回石桌上。趙楷看了蔡絳一會兒,似乎是在確定他沒有開玩笑。過了良久趙楷才緩緩吐出兩個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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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父之懺悔,趙楷實力

日近黃昏,王安敲了敲蔡京的書房門以后推門進去。蔡京背對著門口,王安看不見蔡京的表情。他看了一眼書房飯桌上的飯菜,又是一口沒動。中午的飯菜也是如此,一點都沒有吃。

王安沉默不語走到飯桌上輕手輕腳的收拾著碗筷,盡量不弄出聲音打擾到蔡京。當他收拾好準備用餐盤端出去時,王安忍不住對著蔡京的后背問了一句:“老爺,您從中午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這樣不行的。要不我讓廚房給您煲點雪蛤燕窩湯給您怎麼樣?”

安靜。王安說完這句話后沒有得到蔡京的任何回應,他站著看著蔡京的背影,最后無奈地搖搖頭準備端起飯菜走出去。就屈身準備端起來的時候,蔡京突然幽幽嘆息一聲。他用雙手提著椅子轉身過來,王安看向蔡京,只發覺他一臉倦容,全身散發著濃濃的暮氣。那溝壑縱橫的臉上原本平常熠熠發光的眼珠子此刻也是眼神黯淡,毫無神采。

這還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指點江山運籌帷幄的蔡太師嗎?王安心里有一種感覺,而這種感覺一產生就把他自己嚇了一跳,嚇得他在心里不斷叫自己趕緊打消那個想法,同時暗罵自己沒大沒小一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心里越是想要打消那個感覺,那個感覺卻越明顯。王安感覺……太師可能離死不遠了。

蔡京雙眼環顧了一下自己的書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書房。書房里面的裝飾咋一看並不華麗,但實際上卻隱藏著到了極致的奢華。那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根柱子,全都用的是珍惜無比的木材,平日里一小塊就可以賣出天價,而在這里卻是當做桌椅板凳用。

那滿滿地書架上放著的書,無一不是世間罕見的孤本。那墻壁上掛著的畫,每一副都出自于名家手筆,並且還都是巔峰之作。就連那書桌上用的筆墨紙硯,隨便一樣拿出去也足夠尋常百姓一家四口吃一輩子的了。

可是蔡京環顧了一眼整個書房后卻並沒有任何興奮,反而是再一次嘆了口氣,然后一臉落寞。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何?臨老也逃不過生老病死三道輪回。坐擁四海又如何?站立坐行也不過只用方寸之地而已。受盡萬人敬仰,所到之處所遇之人無不跪地參拜又如何?到頭來骨肉至親卻與自己反目成仇。一輩子與人爭與人搶,看著似乎得到了很多,但臨老了才明白自己其實失去的更多。王安,老爺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王安愣愣地看著蔡京,他跟著蔡京幾十年了,從來沒遇到過蔡京用這樣的口氣跟自己說著這樣的話。王安突然感覺有些心酸,當年那個面對天下人攻訐,文武百官陷害都能凜然不懼沉著應對的老爺,如今卻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的壯志雄心呢?他的無所畏懼呢?他的君王之夢呢?

王安眼眶一紅,當即跪倒在地:“老爺,要不我派人出去把二少爺找回來。二少爺今日飲了酒神志不清,所以才會胡言亂語頂撞老爺的,現在去把二少爺找回來好好說說,相信二少爺不會介懷。”

蔡京搖了搖頭,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地說道:“王安你不懂,絳兒說的對,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小的時候我偏愛絳兒,所以攸兒不滿與絳兒反目成仇與我父子離隙最后離開了蔡家。而現在好不容易攸兒回來了,我卻又冷落了絳兒。

絳兒說我從未關心過他,這話說的很對。我方才回想了一下,絳兒從小長大到現在,我除了嚴厲叮囑他學習四書五經,經史典籍以外便是在教導他如何使用權謀。尋常百姓家的那種父慈子孝,他沒從未享受過。如今絳兒與我變成如此結果,這一切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去吧,派人找他回來。我與他好好說說。”

“是,老爺。”王安躬身行禮準備退下離開,在離開之前王安停了一下說道:“老爺,您都有大半天沒吃東西了,我勸您還是吃點吧,否則這樣對身體不好。”

蔡京想了想后微微頷首:“讓廚房去做點二少爺喜歡吃的飯菜送到書房里面來,一會兒二少爺回來了我與他一起吃。”

“好的,明白了。”聽到蔡京準備吃飯王安心里也很高興,他跟著蔡京幾十年,心中對蔡京是絕對的忠心耿耿。蔡京不吃飯,他跟著心里也很不舒服。在離開蔡府之前,王安還在考慮等蔡絳回來了一定要去找他請罪,畢竟上午逐他出家門時他對蔡絳動過手,實話實說那時候又報復的心理在里面。

鄆王府。從外面似乎與平日里的鄆王府沒什麼區別,同樣是大門緊閉聽不見里面的一絲響動。但是在鄆王府里面,那寬廣的操場上,此刻卻已經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

這些人有高有矮,形象氣質各異。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身上散發著濃濃的彪悍嗜殺之意。此刻這些人全都穿著黑色勁裝,看上去頗具組織性。他們從矮到高依次排列,一排四十人一共派了五十排,也就是有兩千人之多。

也幸好是趙楷四次擴建了鄆王府,特地留下了如此大的一塊地方作為操場,否則這兩千人還真不知道該站在什麼地方。

在這兩千黑衣人前方同時站著三名黑衣人,這三名黑衣人看上去年紀相仿,大約在三十至四十之間。三人里居中的那一人相對矮一些,其余兩人高挑健碩,身上流露著濃濃的匪意,一看就不是好相與之輩。

而世所周知,一般居中才是領導之人應該站的位置。那中間相對較矮較瘦小的黑衣人腰間插著兩柄短刀,短刀手柄部還纏有長長的鐵鏈子。雖然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不似身旁那兩人一般有震懾力,但是他站在隊伍前方,無論他眼神放在誰的身上,那個人就會立刻下意識的全身繃緊挺直站立。

趙楷和蔡絳一起走出來,蔡絳依舊穿著上午在鄆王府洗漱后鄆王府下人為他準備的干凈衣裳。而趙楷此時卻穿著一身有著四爪蛟龍暗紋的金色錦袍,腳上的靴子乃是繡著云紋的青云靴,腰間系著的是翡翠玉帶,頭上戴著的是黃金束冠還鑲嵌有一顆很大的珍珠,一根黃金簪子穿過發髻將其固定。

久居廟堂的蔡絳自然能一眼認出來趙楷這一身乃是皇室直系宗親遇到祭天大典這等大事才會穿的禮服,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其身份的尊貴。

趙楷本就是出身于皇室,身上流淌著正統皇室血脈,一身貴氣自然不必多言。他繼承了趙佶的英俊瀟灑,故而自身長的也是俊逸非凡英氣逼人。原本以往的他身上還帶著一股子柔柔的書卷氣,但是前不久出海兩個多月回來,趙楷整個人的氣質似乎有質的改變,如今在他身上不僅能看見貴氣、書卷氣,更能看見霸氣、英偉之氣。

趙楷帶著這樣的氣勢走到隊伍前方,前方那兩千零三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單膝跪地對趙楷行禮叫道:“參見王爺。”

趙楷並未急著叫眾人起身,他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站在他身便的蔡絳心中暗自佩服,以趙楷的年紀居然能夠馴服如此多桀驁不馴之人,實在令人難以想象。皇室培養出來的人,的確非尋常百姓家庭培養出來的人所能企及。

想到這里蔡絳思維跳躍性的聯想了一下,他在想自己的父親從小對自己也是十分的嚴厲苛刻。他不會也是想要把自己訓練的自己如同趙楷這樣,即便在最惡劣的環境下也能沉著應對一切,慢慢積累實力以求最后的翻盤逆轉。

蔡絳想到這里心中有些猶豫,如果這個時候他放棄去太師府弒父還來得及。蔡絳皺了皺眉,而這個動作恰好牽動他額頭那個被蔡京用茶杯砸出來的傷口。那麼大年紀的人,用一個小小的茶杯就能將自己砸出一個這麼深的傷口來,足以見得他當時是有多麼用力。

蔡絳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傷口,那帶著一點癢癢的刺痛感頓時堅定了他的內心,原本心中剛剛升起來的那一絲絲猶豫如今又一次煙消云散。

趙楷右手一揮,沉聲道:“免禮!”

“謝王爺!”眾人站起身來。

趙楷負手而立,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利劍一般鋒芒畢露。此刻的趙楷哪里還有平日里常常用以示人的儒雅、謙和、溫文。他面容嚴肅,張口說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平日里本王與大家甚少見面,但心中對于大家的關切卻從未少過半分。今日召集諸位共聚與此,不為飲酒作樂,只能我等心中的大業。

我們封藏多久的刀鋒,今日就將浴血開鋒。刀鋒所向,擋者披靡。我等無懼一切,今日就將奠定大業之基,爾等可有信心?”

趙楷高聲問道。隊伍中的兩千余人同時拉出腰間的長刀揚刀而起高聲吼道:“刀鋒所向,擋者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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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攻入蔡府,敢殺我否?

兩千多人的齊聲吶喊讓蔡絳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彪悍之意,看見趙楷手下的人竟然精銳至斯蔡絳心中既有一絲安定又有一絲失落。安定是因為此次事件定然能成,失落卻是因為心中竟然萌生了一股想法。此事事已至此看來是再無反悔的余地了。

因為要隨時監督趙楷,所以鄆王府和太師府相隔並不遠。特別是兩者之間還有一條窄小的通道,那通道有些偏僻,一般很少有行人從那里經過。趙楷手下兩千多人兩人並肩從那條通道走過,日已近黃昏,這條通道更加沒有人煙經過。

一名賣冰糖葫蘆的中年男人可能是尿急了站在這條街道上小便,突然他聽見微弱的聲響。中年男人扭頭一看,最前方的就是一高一矮的兩個男人。矮的男人手中沒拿任何東西,高的那個男人手中拎著一把長刀。看著兩人兇神惡煞的模樣,中年男人剛尿到一半就一下被嚇憋回去了。

他愣了愣后尖叫一聲:“媽呀!”中年男人轉身就跑,高的那個男人準備去追。矮的那人突然身形一晃沖過去,他踩著墻壁疾走了幾步。然后從腰間一把短刀扔出去,短刀帶著強烈的勁風激射出去,扛著冰糖葫蘆的中年男人頭顱一下被斬斷。

興許是那短刀太過鋒利,中年男人頭顱被斬斷以后還往前走出了幾步整個人才倒在地上。矮瘦男人將手中的鐵鏈一拉,短刀一下回飛回來,中年男人一下接住插回腰間。站在他身旁的高壯男人忍不住贊了一聲:“三爺好身手。”

被稱為“三爺”的矮瘦男人看了高壯男人一眼,微微頷首后沒有說話。整個隊伍繼續往前走,路過中年男人那屍體時沒有任何人多看一眼,仿佛躺在哪兒的不是什麼屍體,而是一根雜草一般。

太師府這邊,王安因為蔡京的原因一直站在門口在等待府里的下人去將蔡絳找回來。他不知道他派出去的下人在靠近鄆王府時就被趕走了,后來他們一直在鄆王府周邊盤旋,準備想辦法通知蔡絳。鄆王府的護衛害怕他們泄漏了消息出去,所以干脆就將他們給殺了。

王安心中有些忐忑,畢竟上午他對蔡絳動過手,一會兒蔡絳回來了他說不得會被蔡絳打幾下。王安心中暗自盤算著,等一下見到二少爺后態度一定要熱情一點,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興許二少爺見到自己這麼熱情就饒了自己呢。

到了太師府門口,蔡絳先行往大門口走來準備去騙門房的人開門。王安遠遠地看見蔡絳立刻露著笑臉迎上去,蔡絳一看王安身后的大門正大大敞開著,而王安那一臉熱情的笑容讓他看著不由得覺得怒從心起。蔡絳大吼一聲:“來人啊,給我殺了這個老王八蛋!”

王安聽見蔡絳這麼一吼微微愣了愣,他抬頭往遠處一看,只見一窩蜂黑衣人提著長刀兇神惡煞地沖過來。王安驚叫一聲:“天啊!”然后轉身欲跑,蔡絳整個人跳起來一腳踢在王安的后背上。王安一個前撲倒在地上,隨后跟上的三爺等人幾刀就把王安砍成了肉糜。

“沖進去!”趙楷在隊伍后面大喊一聲。三爺等人帶頭就往太師府里沖,太師府門房的人聽見動靜伸頭一看就看見三爺他們沖了過來。他們大聲叫道:“有刺客有刺客……”然后趕緊去關大門。

三爺一把短刀扔出去,門房的人頓時被短刀穿透身體倒飛出去。三爺明顯有著不錯的輕功底子,他整個人腳尖一點便騰飛起來。另外幾個門房剛剛將門推過來還沒來得及關上,三爺已經一下鉆進去。只見他手中兩把短刀揮舞,七個門房的人頓時被斬殺。

隨后跟上的黑衣人立刻將太師府的大門推開,兩千多人一下魚貫而入。太師府的護衛聽見聲響跑出來,黑衣人們留下一百人護著趙楷和蔡絳,其余人立刻沖殺出去。太師府的護衛們很快與他們交上手,因為人力懸殊太大,這剛剛出來的第一波護衛立刻斬殺一空。

隨著黑衣人們的動靜越來越大,太師府里的護衛幾乎全都來到了前院。不過太師府總共護衛也不過近千人,這樣的人數已經算很多了。論武力他們完全不能和黑衣人們相提並論,所以很快前院就守不住了,黑衣人們直接沖進太師府的中庭大院。

當然,太師府有太師府的底蘊。並且太師府的護衛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中庭這邊的護衛早已經準備好了強弓硬弩。黑衣人們剛剛闖進中庭,箭矢立刻射出。黑衣人們躲閃不及被一下射中,有一部分人用手中的長刀將箭矢撥開,另外有三十幾個黑衣人被箭矢射中。

突然間有三道身影騰空而起,太師府的護衛們沒有注意到。三爺和另外那兩個高壯的漢子一起落入太師府這邊的箭手群中,長刀劈砍,短刀揮舞。護衛們的陣型頓時被打亂,黑衣人們再次一擁而上將這些護衛們淹沒在人海之中。

“砰!”蔡京的書房的房門一下被人推開,蔡京抬頭一看,來人是一個中年男人。正是跟隨了他多年的貼身護衛冷曉峰。冷曉峰一如往常一般右手握住腰間的長劍手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蔡京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怎麼門也不敲就闖進來了?沒規矩了嗎。”

冷曉峰看了蔡京一眼后道:“大人,二公子帶了很多高手沖進太師府。王管家已經被殺了,府里的護衛頂不住,我們先走吧。”

“什麼?”蔡京眼睛一睜,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精光。原本一天沒有吃飯精神萎靡的他這一刻似乎突然變得精神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頭遲暮的老虎原本蹲在地上準備等死,可是這個時候有一只小狐貍敢來挑釁他,老虎頓時煥發活力發誓要將那頭狐貍咬死一般。

蔡京從位置上站起來繞過長桌走出來,他眼睛的余光看見小方桌上放著的尚有余溫的飯菜。蔡京把將方桌掀飛,碗碟落到地上摔破。蔡京臉上終于露出怒意,他大吼一聲:“孽子,他這是準備干什麼?他難道還敢弒父不成?”

蔡京吼完這兩句話后立刻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冷曉峰道:“曉峰,我們馬上從密道離開。然后你用飛鴿傳書讓福州三大營的黃龍、陳鶴以及于濟中帶兵過來將整個福州給我圍了。看見那個孽子過后立刻將他綁了帶來見我。”

“是!”冷曉峰點頭應了一聲后道:“那老爺,我們走吧。”

“好。”蔡京也沒多說什麼,起身就跟著冷曉峰一起走出房門。剛走出去沒多久蔡京就停住了腳步,他皺了皺眉頭對冷曉峰說道:“曉峰,這條路可不是去密道的地方啊。”

冷曉峰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蔡京往后退了兩步淡然說道:“你是奸細!”像是在印證他的猜測一般,蔡京剛說完這句話身后就出現了趙楷帶著一群黑衣人走過來。蔡京和冷曉峰被團團圍在中央,一身華服的趙楷走出來道:“太師,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吧。”

蔡京看著趙楷意外不已,他現在身旁一個護衛都沒有,等于說自己已為魚肉,人家倒成了刀俎。如此被動的情形蔡京還是第一次遇見,他側著頭看著趙楷笑了笑道:“都說鄆王聰明絕頂,小小年紀便城府深成。如今看來此言果真不虛,這才多久沒見鄆王殿下就已經積累了如此實力,將我置入如此險境……厲害厲害。”

蔡京侃侃而談似乎並不緊張,趙楷如今已經控制了整個局面,所以更不會緊張。他笑著說道:“多謝太師誇獎,本王有今日的一切也全賴太師的栽培。”

“太師?”蔡京笑了笑道:“怎麼不是亞父嗎?”

突然間蔡京的目光看見了畏畏縮縮的蔡絳,他頓時怒吼了一聲:“畜生,跟我滾出來!弒父的念頭都敢有,還怕見到為父嗎?”

蔡絳被蔡京這麼一吼頓時又有些生氣了,他一下挺直腰桿走出來吼道:“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那麼偏心,我又怎麼會這樣做?”

“孽畜!”蔡京大吼道:“你個傻瓜,被人賣了還在幫人點銀子。你蔡絳有什麼能耐可以跟聰明絕頂的鄆王殿下平起平坐?還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兒子,如果我死了,你蔡絳還有什麼值得鄆王殿下利用的地方?自斷后路,殺雞取卵,這樣的傻事你也能做的出來,真想不通你竟然還是我從小教導的。”

蔡京怒氣沖沖地吼罵,似乎他並不生氣蔡絳萌生弒父的想法。反而他似乎更介懷蔡絳做出如此傻事。

趙楷站在一旁也不說話,仍由二人在那里吵罵著。蔡京搖搖頭后看向趙楷道:“你敢殺我嗎?”

趙楷看著蔡太師笑了笑,繼而他又看了蔡絳一眼后道:“原本不敢,不過……現在敢了。”

蔡京看了蔡絳一眼,眼神頓時落寞下來,整個人猶如被斗敗的公雞一般點點頭道:“沒錯,有他在你的確敢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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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趙楷上位,士子戰帖

福建共有六州四十七個縣,幅員遼闊不說,那條蜿蜒的海岸線面對著的雖然是一往無際的但是趙楷的所作所為完全證明了,那就是一條黃金海岸線。通過那海岸線進行對外貿易,其產生的效益足以讓一方諸侯招兵買馬積累超強的實力。君不見當初鄭成功的父親鄭芝龍不就是做海盜做成了一方諸侯嗎。

趙楷雖然辛苦積累了很久,在福建苦心經營也收買了不少官員。但是福建畢竟是蔡京的主場,整個六州四十七縣的官員還是聽他的。趙楷如果殺了蔡京,那麼六州四十七縣的人必定會對趙楷群起而攻之,那時候趙楷就難逃一死了。

但是現在趙楷有蔡絳在手那就不一樣。反正蔡京年紀已經老邁,往常多數事務都是由蔡絳或者蔡攸在打理。現在蔡攸人在蜀中,福建能做主的人除了蔡京以外也就只剩下蔡絳。

蔡絳和趙楷如今只需要將蔡京的死訊隱瞞好,然后托詞蔡京身體抱恙,所有事務暫時由蔡絳處理。那麼如此一來蔡絳就有時間可以慢慢更換福建的官員以及關防,趙楷也可以鼓的去收買那些兵將和官員,如此他們也就有了控制福建的機會。

所以蔡京問趙楷敢不敢殺他時,趙楷才會說原本不敢但是現在敢了,而蔡京在看過蔡絳之后也只能無奈表示,趙楷有蔡絳相助后趙楷的確敢殺他。不過至于趙楷和蔡絳最后究竟有沒有殺蔡京這個暫時留下一個懸念,畢竟蔡京也不是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所以趙楷他們會留他一命也說不定。

福建的改變雖然覆地,但是卻悄無聲息,暫時沒有露出任何消息出來。倒是江南這邊卻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梁薪從蘇州回到杭州以后並沒有忘記自己跟侯少白之間的過節,他特地曹元正去查了查侯少白的身世背景,最終曹元正將整個明德社的全部資料都找出來,厚厚一疊放在了梁薪面前。他知道梁薪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所以也沒跟梁薪過多的解釋什麼,任由梁薪自個兒去看。

梁薪看完明德社的資料后忍不住淡淡自語道:“這侯少白,我還小瞧他了。”

再說侯府這邊,侯少白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那麼冷的天在水里去打了個轉又被寒風一吹,剛一回到家就感染了風寒臥床一病不起。

作為侯家唯一的一根獨苗,侯少白臥床的這幾天時間里侯府老中少代人幾乎全都圍著侯少白一個人在轉,所有人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侯少白。他的母親、二娘、娘以及他奶奶幾乎已經將害侯少白掉進水里的梁薪祖上十八代全都問候了個遍。

幸好梁薪的祖上聽不見,不然即便他死了恐怕都會被立刻氣活回來。

在如此細心的照顧下侯少白的身體逐漸好轉,眼看著他的精神頭開始好一些了他立刻嚷嚷著讓下人給他準備史典籍房四寶,他要用功讀書。

原本這是一件好事,侯少白的父母、爺爺奶奶都很支持。但是后來他們發覺侯少白也過于用功了一些,竟然頭懸梁錐刺股,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看著書做著問。原本好好開始好轉的身體,近日來卻是每況愈下一天比一天差了。

侯少白的母親和奶奶去勸他不要這麼用功,要注意身體。侯少白卻怎麼也不聽她們的,一定堅持要好好努力做問。他母親和奶奶見勸不動他,于是就出動他爺爺侯知行和父親侯天云來勸。兩人來到侯少白的臥房,只見侯少白頂著一對熊貓眼手中捧著一本《》已經睡過去了。

侯天云看了侯知行一眼,輕聲問道:“爹,要不要把少白叫醒?”

侯知行一臉慈愛地看了侯少白一眼,他搖搖頭:“算了,還是讓少白好好休息一下,等他醒來了我們再說吧。”

“好。”侯天云其實心中也是這樣想的。他點點頭轉身欲走,可是這個時候侯少白卻突然一下“醒”了過來,他直接沒有抬頭去看侯天云和侯知行,捧著手中的《》便開始念誦起來。

“咳咳。”侯知行咳嗽了兩聲,侯少白一下抬起頭來,一臉帶著十分濃重表演痕跡的“驚訝”表情:“爺爺、爹?你們怎麼來了?”

“少白。問一事靠的是日積月累,見多識廣,博納眾家之所長自成一系。絕非一朝一夕就能一蹴而就的,更不是像你這樣只知死記硬背能做成的。況且你如此還于身體有損,絕非益事。”侯知行一輩都在做問教生,所以這樣一教訓起人來時態十分嚴肅,所說的話也給人一種十分令人信服的感覺。

“對啊對啊,少白你感染的風寒本就還沒好,如今又像這樣勞累只會對身體雪上加霜。看見你這副模樣你的奶奶和母親都十分擔心,所以為父認為你還是暫時休息調養,等身體好一些了再來做問吧。”

侯少白看了侯知行和侯天云一眼,他長嘆了一口氣,一臉愧疚地說道:“爺爺,父親。你們有所不知,孩兒給江南壇丟臉了,如果我再不奮起直追的話,以后又有何面目再在江南壇出現。”

“給江南壇丟臉了?”侯知行和侯天云俱是一愣,兩人也算是江南壇里的泰山北斗級人物,維護江南壇的榮譽是他們的使命,聽見侯少白一下扯到江南壇的事情上去,二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侯知行更是冷著臉沉聲問道:“少白,給爺爺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侯少白看著侯知行,眼眶微微一紅就開始說起來他和梁薪相遇,並比拼對對聯的事。當然,在侯少白的描述中,梁薪立刻化身成了一個仗勢欺人,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惡霸王爺。

具體的描述是那一日侯少白約有人一起泛舟游湖,在湖中恰好遇到兩個姑娘在彈琴唱歌,琴聲悅耳歌聲動人,于是侯少白就和友人一起上前去聆聽。而這個時候梁薪出現了,他看中了兩位姑娘的美色,于是執意要讓兩位姑娘上他的船去給他彈琴歌唱,兩位姑娘不肯,梁薪便亮出身份威脅二人。

此時正義的代表,俠義的化身侯少白公挺身而出,想要救下兩位姑娘。一番唇槍舌戰以后,梁薪提出以對對聯來決出勝負,如果梁薪贏了兩位姑娘就跟他上船,外加侯少白要跳到河里游回去。而侯少白贏了卻只有一個條件,放開那兩個姑娘。

如此描述險些沒把侯知行和侯天云給氣死,侯知行怒氣沖沖地罵道:“過分了,如此行如何還能做江南之主,真是過分了。”

侯天云也是在一旁點頭幫腔:“的確,這對對聯乃是小道,又豈能以此來判定問的高低好壞呢。況且這梁王爺一向是以急才聞名的,對對乃是他的強項。以己之長攻人之短,足見他的心胸並不寬闊。”

眼看著侯知行和侯天云怒火已生,侯少白再來了一記神補刀。他將頭一垂,一臉慚愧地說道:“爺爺,父親。孩兒實在是慚愧不已,就因為我在對對上輸給了梁王爺,所以梁王爺就說了原來江南士也就這個水準,不過爾爾望。因為我一個人使得整個江南士臉上無光,孩兒真的感覺無顏再面對江南的士們。”

“什麼?那梁薪竟然敢如此輕看江南士?我江南人杰地靈才輩出,古往今來響當當的豪才有幾個不是從江南走出去的。什麼一字並肩王,竟然傲慢無禮至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侯知行重重地拍了一下然后一下站起身來凜然說道:“天云,立刻去把寒門、錦繡、致遠這院長給我叫過來。我有要事要與他們商議。”

“是,父親。”侯天云一下站起身來,急沖沖的就走出了房門。侯知行看了看侯少白,他伸手拍了拍侯少白的肩膀道:“少白,人不會去計較一時之得失,也不會執著于一次之勝敗。智慧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有,存之于心即可。沒有,即便僥幸靠投機取巧得勝又如何?”

“好了,這次的事情你不必再介懷了,一切有爺爺和你爹去處理。這位梁王爺既然敢輕看江南士,那麼咱們江南壇也不能龜縮,這一次就讓我們去好好會會這位傳說中問天下第二的王爺吧。”

一字並肩王府中,梁薪原本還在和曹元正、林沖他們一起討論接下來江南的發展,以及新兵的招募訓練事宜。突然李墨跑了進來對梁薪說道:“王爺,不好了,出事了。”

“什麼事?”梁薪微微側著腦袋瞇了瞇雙眼后一下問道:“是不是那些讀書人有什麼異動?”

“沒……沒錯。”李墨點點頭道:“東城門那邊聚集了一兩萬江南士,城樓下面的街道上鋪著一塊,布上面寫著‘一字並肩王,浪蕩虛名。江南士,挑戰之。王爺可敢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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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臺上質問,巧言善辯

“噠噠噠……”沉重整齊的腳步聲響起,聚集在東城門的江南才子將整個城門圍的水泄不通。龍爵和李墨一起帶領的忠義鐵騎在前方開路,士子們紛紛讓開一條通道,隨后跟上的忠義軍將士子們隔開,整個街道變得寬敞起來。

士子們朝著遠處看過去,只見一排士兵手中各自拿著一張方形木桌。木桌在城門口一個一個的拼湊起來,最終變成了一個簡易的高臺。再有幾個士兵為高臺鋪上地毯,擺上桌子,如此一個擂臺看上去也還似模似樣。

“砰!”半空之中突然爆發一聲巨響,漫天彩色的紙片紛飛。一個巨大的熱氣球里突然跳下來一個人,隨那個人一起出來的還有一條巨大的條幅。

“哇……好俊俏啊!”自古美人最愛才子,如今江南杭州城周邊的大部分士子都聚集在東城門,挑戰的還是最具傳奇意味的一字並肩王梁薪。所以整個東城門前來圍觀的人不知凡幾,特別是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們,一個個都站在馬路兩邊的房屋中推開窗門伸出腦袋看著。

梁薪手中牽著一塊條幅的底部從飄在半空中的熱氣球里跳出來。漫天紛飛的彩色紙片之中,一個挺拔的男子白衣勝雪腰別長劍,條幅被其拉著,等他落地之后條幅上面的內容也很容易被人看清楚了。就三個字——戰就戰!

梁薪恰好落在高臺之上,頭一抬眼神往前方一送。街道兩邊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之聲,不知道有多少待字閨中的姑娘在那里大聲叫著:“王爺,王爺……”

對于現如今這個反應,梁薪心中十分滿意。所謂天空一聲巨響,老子閃亮登場就是如此。侯知行和侯天云兩個人走到臺上,二人對著梁薪行了一禮道:“草民參見王爺。”

梁薪伸手扶了一下侯知行道:“侯老先生不必客氣,自從本王來到江南以后還從未跟江南的各位才子們一起好好交流一下,故而今日本王還要感謝侯老先生給本王這麼一個機會。”

侯知行有些意外地看著梁薪,他沒想到梁薪竟然是認識自己的。並且梁薪這麼一番話說得進退得當,反倒是他一條條幅上面直接寫的就是梁薪浪得虛名,這樣反而顯得自己有些小氣了。

侯知行表情有些不自然,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梁薪如此客氣他反倒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倒是一旁的侯天云直起身子高聲說道:“王爺,不才家中犬子日前與友人在西湖泛舟時曾經偶爾王爺。犬子斗膽與王爺比試對聯,最終輸與王爺,王爺當時說江南才子不過爾爾,請問可有此事?”

梁薪搖搖頭笑著說道:“所謂君子所以明者,兼聽者;其所以暗者,偏信也。侯院長只聽貴公子一面之詞就興師動眾,利用自己自身明德學社的影響力號召過萬士子聚集于此前來質問本王。請問侯院長,此舉是否略微欠妥?”

“這……”侯天云微微語結,不過他看梁薪如此咄咄逼人,侯天云也忍不住開口說道:“王爺當初在西湖之上見色心起,欲強行逼迫人家姑娘上你所乘坐的船上撫琴唱歌。犬子看不過去才挺身而出與王爺比拼對聯,最終敗北之后便遭王爺出言奚落,王爺如此行徑恐怕也是德行有虧吧?”

“德行有虧?”梁薪頓時失笑,他高聲長笑兩聲后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個受盡江南士子敬仰的學社院長竟然如此偏聽偏信,只是聽自家公子說幾句話就選擇了相信,連基本的調查都沒有。”梁薪目光往臺下一看,他大聲叫道:“碧兒,玉兒可在?”

“梁大哥。”在一群忠義軍士兵的護衛下,藍碧兒和藍玉兒走到臺下。梁薪伸手將二人拉上臺,梁薪對著兩女笑了笑,然后對著侯天云說道:“侯老先生,侯院長。這兩位就是你們所說那兩位被我強行拉到船上撫琴唱歌的女子。你可以自己問問她們實際情況是怎麼樣的?”

侯天云微微一驚,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來。因為梁薪既然敢將人大大方方的帶出來,那麼肯定這兩個女子說出來的話是對梁薪有利的。侯天云嘴角抽搐了一下道:“這個……王爺身份尊貴,如此帶出來的女子恐怕有難言之隱也不便明說吧。”

侯天云的意思很直白,無非就是說梁薪這樣將碧兒和玉兒帶出來,那麼很大可能她們是受了梁薪威脅的,所以才會說出對梁薪有利的話。

聽見侯天云這麼說,玉兒微微一拂行了一禮道:“侯院長,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藍家的藍玉兒。”

“藍家?”侯天云仔細打量了一下玉兒,最后恍然大悟:“藍氏銀樓家的玉兒姑娘?”

好歹說藍家在杭州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再加上碧兒和玉兒在杭州都頗有才名,所以侯天云以往倒是與藍玉兒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剛開始沒有回憶起來而已。

藍玉兒點點頭道:“感覺侯院長還能記得小女子。不過請恕小女子冒犯了,這一次侯院長和侯老先生的確太過于武斷了一些,竟然因為貴公子的片面之言就如此興師動眾來質問梁王爺,如此行徑真不該是侯老先生和侯院長所能做出來。

令公子在西湖泛舟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如何,這個可以叫他出來對質。出言調戲,想要叫我們到船上撫琴唱歌的人不僅不是梁王爺,反而正是令公子。而出言相助的人,恰好就是梁王爺。梁王爺如果想要叫我姐妹上船撫琴唱歌,我們姐妹又怎麼會拒絕呢?其實杭州城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當初梁王爺可是對我們家有過救命之恩的。”

“救命之恩?”侯天云微微一愣,然后這才想起來當初藍家曾經遭遇過花石綱事件,在那個事件里面朱勔險些就把藍家給整的家破人亡了,最后是梁薪和微服出巡的徽宗先帝出手救了他們。

這件事情曾經是梁薪和趙佶的一段佳話,在有一段時間里面在杭州流傳很廣。只不過是因為現在趙佶已經過世了,事情過了多年才慢慢鮮有人提起,如今藍玉兒舊事重提,侯天云自然能馬上想起來。有了這麼一件事做前奏,那麼照著這樣的邏輯,如果梁薪叫藍家兩姐妹去船上撫琴唱歌,藍家兩姐妹于情于理恐怕還真的不會拒絕。

侯天云能想起來,臺下的那些士子們自然也能夠想起來。一時間他們議論紛紛,臺上的侯知行和侯天云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侯知行看了下面那些一臉懷疑的士子們一眼,頓時說道:“這件事因為少白不在,所以個中原委我們暫時還不能妄下定論。不過王爺請實話實說,你是不是有輕看過江南士子?這件事我問過與我家少白同游的另外幾人,他們都說過確有其事。”

梁薪看了侯知行一眼,然后搖頭道:“侯老先生,本王只能告訴你本王的原話就是,如果江南士子的都跟令公子和他的那幾位朋友一個模樣,那麼本王對江南士子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

“好!”侯知行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讓梁薪繼續在他孫子和藍家兩姐妹的事情上去過多的糾結,于是乎他一下拉回主題說道:“既然王爺對江南士子的才華有所懷疑,那麼今天我們就與王爺比試一場。看看最終結果究竟是我們江南士子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還是王爺您浪得虛名如何?”

梁薪微微一笑,搖頭道:“侯老先生此言差矣,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今日江南士子大部分齊聚于此,本王能夠與他們一同切磋交流那是本王的榮幸。贏了,那是本王的僥幸,輸了那也是應該啊,至少本王見識到了江南士子們的才華橫溢。本王現如今執掌江南,如果能夠在此次發掘出超脫于常人的人才,這也是本王的收獲嘛。”

“好!王爺說的好!”底下的士子聽見梁薪這麼一說頓時叫好,而那些百姓和周邊的姑娘們叫的尤其大聲。梁薪這麼一番話既表現出了超出于凡人的風度,又展現出了博廣的胸懷。與侯知行的那一番一比較,兩者之間高下立斷。另外梁薪這番話還給自己留了退路,即便輸了那也不丟人。

侯知行看著梁薪內心顫抖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梁薪,此人巧言善辯,精于言戰。此刻他已經在言語上掌控了全局,接下來想要翻盤除非是直接在實際比拼上將梁薪壓制到一無是處了。

侯知行對著梁薪行了一禮道:“王爺果然好胸懷,老夫佩服。不過王爺既然答應了比試一下,那麼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了。”

侯知行拍了拍手,場下立刻站出來五個人。看見那五人,底下的士子們頓時議論紛紛,有關于五人的身份背景就在眾人的議論中漸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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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水墨丹青,以假亂真

韓士謀,來自于寒門學社,人稱“江南畫聖”一手書法一筆水墨丹青,獨步江南。多少富人想要重金求其書畫而不得,江南富商圈子中,不少人都以擁有韓士謀的書畫而感覺榮幸。

云啟天,同樣來自于寒門學社。此人在琴棋書畫的造詣上並不深,但是卻善于謀略,心智極高。不少人與其比拼心智,最終都敗于其手。所以在寒門學社云啟天不算最出名的人,但一定是大家都不敢貿然去招惹的人。

謝曉峰,錦繡學社的人。看到他大家就會想到當初在杭州冠陽樓上的那一場詩才比拼,那一夜原本籍籍無名的謝曉峰一夜成名。他左手握著酒壺,右手拿著毛筆在冠陽樓二樓的墻壁下一口氣寫下了不下于五十首詩詞。里面不說每一首詩詞都是傳世經典之作,但首首質量上乘,意境深遠。而當時與其對拼的四十多名才子最后都不得不表示嘆服。

周荀。此人也是錦繡學社的人,江南士子圈中周荀有兩樣東西是最被認可的,一者是琴藝一者是棋藝。有一種說法就是“江南琴棋有雙聖,南有嫣紫北秋楓。雙聖若遇小周公,琴棋兩藝皆是空。”這話的意思就是江南蘇州雪花樓的于嫣紫和揚州華鳳樓的司馬秋楓,這兩人一個善于撫琴,一個善于對弈乃是江南人認可的琴棋雙聖。但是這兩個人都曾經在各自的專長上敗給過有“小周公”之稱的周荀,所以二人一旦面對著周荀就一切成空了。

寒門學社和錦繡學社出的都是兩個人,而致遠學社卻只出了一個人。不過當這個人上臺時其余四人都對他鞠躬行了一禮,看上去似乎對他十分尊重。梁薪也感覺有些奇怪,觀此人的年紀似乎與其他四人相差不多,而他能得到如此尊重,足見其人是有真本事的。

不過奇怪的是臺下的人對此人並無太多議論,似乎對他並不了解。而正是這樣,梁薪反倒是對此人有了一絲興趣,心中暗自決定比試完畢以后一定弄清楚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五人上臺以后齊齊對著梁薪行了一禮,恭敬地叫了一聲:“參見王爺。”

梁薪點點頭,韓士謀微微向前跨出一步道:“王爺,原本今rì我等乃是帶著一腔憤慨前來,不過方才的事情讓我等看清楚,此事里面恐怕另有別情。如果今rì王爺願意和我等比拼,我等必全力以赴讓王爺看清楚我們江南士子的真正才能。如果王爺不願意和我等比拼,我等也願意放棄。”

韓士謀這麼一番話讓侯知行和侯天云的臉色全都變了變,二人一臉尷尬說不出話來。梁薪笑著擺擺手道:“無妨,今rì本王就陪著大家一起玩玩。無所謂比拼,說是切磋反倒更加貼切一些。”

“好!王爺胸懷寬廣士謀佩服,那第一局就有士謀先來。士謀沒有其他專長,唯獨愛好書法和丹青,在這兩者之上雖然沒有太高深的造詣,但也還算能拿得出手。如果王爺不介意,我們就在書法和丹青之上切磋一下如何?”

梁薪笑著點了點頭,“可以,那我們以何為題呢?”梁薪抬頭看向侯天云道:“相信侯院長早就準備好了題目是?”

侯天云鐵青著臉點頭,此刻他站在這個臺上只覺得如同踏在火山上一般站立不安。不過他知道現在自己已經騎虎難下,這場比拼必須繼續下去。如果現在放棄的話,那麼今天他侯家和他們明德學社就徹底輸了,一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侯知行可能是不太想再在臺上站下去,于是乎他默默轉身走下了擂臺。侯天行拍拍手,三名侯家的仆人抬著一個木架,拿著一個畫軸走上擂臺。木架大約與人齊高,放置好后侯府的仆人將畫軸掛好打開。只見那上面寫著此次比試的題目——踏花歸去馬蹄香。

這個題目倒也不算難,在這春天剛至的時候出這樣的題目也很正常。從字面意思上理解,題目的意思就是一匹馬從花叢中踏過,然后馬蹄上還殘留著花粉的香味。

侯天云面無表情地說道:“此次比試需要在一柱香內完成,不知道兩位準備好了沒有?”

梁薪看了看擂臺上放置好長桌、畫紙以及文房四寶然后點了點頭表示準備好了。韓士謀則是淡笑著說道:“只要王爺準備好了,士謀隨時可以開始。”

梁薪和煦一笑,二人像是一見如故的朋友一般客氣的對方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這個動作沒有任何預約卻同時做出來,如此默契感覺有些好笑,于是梁薪和韓士謀一起笑了笑。然后二人一起走到擂臺上的長桌后面。

看見梁薪和韓士謀如此動作,侯天云的臉部肌肉扯動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的就緊鎖了起來。

要說韓士謀乃是寒門學社出來的人,從淵源上來說他應該是屬于侯天云的人,理應站在侯天云這邊才對。但是梁薪自上臺以來的言行舉止似乎已經將他折服,故而韓士謀現在的所作所為讓侯天云感覺有些臨陣倒戈的感覺。

當然,現在這麼多人看著侯天云還不好去說韓士謀什麼,不過這場梁子算是結下了,侯天云后面有機會肯定還是會找韓士謀麻煩的。侯天云見二人都站在長桌后面后開口道:“既然兩位都準備好了,那我們現在立刻開始,點香!”

一個香爐拿到臺上,一柱香插上去點燃。韓士謀和梁薪兩人各自看了那個題目一眼,然后韓士謀開始倒水在硯臺之中,拿起墨條慢慢磨墨。一邊磨墨的同時,韓士謀的雙目有些出神,似乎他已經魂游天外現在站在擂臺上的只是一副空的軀殼一般。

而梁薪在看過題目后便拿起了毛筆,想了一會兒他又將毛筆放下干脆閉上了眼睛。大約有半柱香的時間,韓士謀和梁薪都處于冥想狀態中,二人什麼都沒有做。

突然間,韓士謀眼中精光一閃,他整個人就好像元神歸竅一般拿起毛筆就開始作畫。而恰在此時,梁薪也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伸手在那桌上的小水盆里洗了洗手,然后再將水倒在硯臺之中拿起墨條慢條斯理地磨著墨。

韓士謀一旦開始作畫時就猶如行云流水一般沒有一絲的拖沓,手中的毛筆不斷在硯臺之中舔著墨汁,沒一會兒就收筆停止作畫。放下毛筆后韓士謀又仔細觀看了一下自己的畫作。覺得確實滿意之后這才點點頭開始抬頭去看梁薪作畫。

在韓士謀剛剛作完畫的那一刻,梁薪這才開始動筆作畫。看見梁薪那作畫時漫不經心的模樣,韓士謀微微皺了皺眉。他作為丹青之中的個中高手自然知道真正境遇丹青之人在作畫的時候應該是個什麼樣的狀態。像是梁薪那樣的狀態,怎麼樣也不可能會有一副多好的畫作出來。

韓士謀看了一眼那柱香,見到香似乎是已經快完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梁薪想要做出一副好的畫作來可以說是很難很難。

“唉,沒機會了。”韓士謀輕輕嘆了口氣,他看著那柱香的最后一截馬上斷開。只要這柱香一熄滅,梁薪這第一局就算是輸了。

用戶如今梁薪還在奮筆疾書不斷地畫著,韓士謀心中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不好!已經完了。”

就在韓士謀心中叫完這句話的同時,梁薪突然一下將筆放下,淡淡地搖頭道:“還好還好,差一點就沒能完成的了。嚇死我了。”

韓士謀微微一愣,繼而便笑了笑。侯天云一臉可惜,他回頭看了一眼,三大學社的院子立刻從臺下走到臺上。三人走過來一一分別觀看了一下韓士謀和梁薪的畫作。

最后三人商量了一下,由錦繡學社的院長開口宣布道:“我們一致覺得梁王爺的畫作有些偏離主題,故而這一局的勝者是韓士謀。”

韓士謀微微皺了皺眉,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畫作。題目的主題叫做踏花歸去馬蹄香,那麼最基本的可能就要有花和馬匹。韓士謀的畫作上就是如此畫的,一匹駿馬從一叢鮮花中經過,馬蹄上還留有花瓣,讓人一看就覺得那馬蹄上是不是還殘留著花香。

韓士謀走到梁薪那畫作面前,他看過畫作之后頓時驚呼一聲:“這算是不符合畫作主題嗎?”

梁薪的畫作,一匹奔馳的馬匹高高揚起馬蹄,一群栩栩如生的蝴蝶正圍著那馬蹄在偏偏起舞。如此一副場景,很自然讓人聯想到蝴蝶之所以圍著馬蹄偏偏飛舞,很可能就是因為馬蹄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而恰好在這個時候,異象突生。一只蝴蝶恰好飛過來停在梁薪所畫的那一群蝴蝶中間,不斷揮舞著翅膀。然后緊接著,一群大群蝴蝶飛過來,蝴蝶全都停在梁薪的畫作上煽著翅膀。韓士謀愣在原地,他看著梁薪畫作上所畫的蝴蝶甩著頭道:“難道……真是因為王爺所畫的蝴蝶太過栩栩如生,難真的蝴蝶都認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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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你問我答,巧問巧答

擂臺之上,一群蝴蝶圍著梁薪那副畫作翩翩起舞,不少蝴蝶就停駐在上面再也不願離開。如此奇景讓眾人驚奇不已,韓士謀更是喃喃自語久久不能回神。

梁薪走過去將畫一抖,蝴蝶散去。但是卻沒有離開,它們圍著梁薪繼續飛舞著,整個場景如同夢幻中的一個美麗場景一般。陽光、春意、彩蝶與一英氣逼人才華橫溢的王爺毫無違和感的融合在了一起。

如此景象惹得街邊那些在圍觀的女們尖叫不已,不少女在這一刻瞬間將梁薪當做了她們選夫婿的標準模板。當然,如此並非是一件好事,只是會多制造出幾個大齡剩女而已。

梁薪把手一揮,蝴蝶受驚以后這才慢慢離去。韓士謀回過神來驚奇地看著梁薪,他略微沉默了一會兒對著梁薪鞠了一躬道:“王爺此畫無論意境還是筆力都遠超士謀數倍,這一局士謀敗了。不過士謀還是要感覺王爺讓士謀看到如此奇景,畫之傳神真的能夠做到以假亂真嗎?”

韓士謀明顯還沒有從剛剛的震撼之中脫離出來,臉上仍舊是一副驚嘆的模樣。梁薪笑而不語,因為他確實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以他的畫功其實並不比韓士謀的畫功差,但是梁薪卻自知自己在作畫的意境上肯定比不過韓士謀。因為梁薪之前一直干的都是模仿他人畫作的勾當,所作之畫匠意重,沒有那種隨心所欲一氣呵成的渾然天成之感。

為了彌補這樣的缺失,梁薪在作畫時先偷偷在自己手上抹了一點花蜜。然后趁著洗手的時候再將花蜜弄到了水里,那用那混合有花蜜的水去磨出墨汁,那麼梁薪所作的畫中就帶著花蜜的味道。蝴蝶聞到了這樣的味道,最后自然會飛過來停在畫上不離開。

聽見韓士謀自己認輸,大社的院長頓時臉色有些尷尬。他們相互對望一眼后沒有再說話,算是默認了韓士謀的說法。不過梁薪卻沒想過要放過他們人,梁薪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還問了人一句:“這個是輸是贏還得看評審們怎麼看,位院長,你們怎麼看呢?”

位社的院長心里暗自罵了一句,寒門社的院長當即對著梁薪行了一禮道:“王爺畫功精湛,幾近以假亂真,我等佩服不已。這一局當是王爺勝了。”

梁薪微微一笑,對著位院長還了一禮:“那就多謝位秉公審評了。”

“好!”不知道是誰帶頭叫了一聲,緊接著大街上頓時爆發出一股叫好聲。以精湛畫功引得蝶來朝駐停畫上不願離開,如此只會存在于傳說之中的景象如今真正發生在眾人面前,這如何能不使他們叫一聲好呢。可以預見,這次以后梁薪的畫將價值千金。

眼看韓士謀敗北,與韓士謀同出于寒門社並且一向交情頗深的云啟天站起身來。他笑了笑后對梁薪說道:“王爺,在下云啟天,與士謀兄一樣同樣來自于寒門社。方才士謀兄和王爺畫的一手好丹青令在下佩服不已,本人對于琴棋書畫無一精通,平日里就喜歡去想一些冷僻怪異的題目。所以在下斗膽與王爺切磋一下,你我可以相互詢問對方一個問題。如果兩方都答不出來,則是平手,若兩方之中有其中一方答出來了即為優勝。我們局定勝負,一共互問個問題可好?”

“可以。”梁薪點點頭伸手道:“那云兄先請。”

“多謝。在下就卻之不恭先行出題了。”云啟天鞠躬行禮后道:“有兩位盲人,他們都各自買了兩對黑襪和兩對白襪,八對襪了的布質、大小完全相同,而每對襪了都有一條線連著。兩位盲人不小心將八對襪了混在一起。他們每人怎樣才能取回黑襪和白襪各兩對呢?”

云啟天這個問題一出眾人嘗試著開始想,不過無論大家用什麼樣的辦法最后都逃不開兩位盲人這個前提。因為看不見,所以要在材質、大小完全相同的八對襪中分出黑襪和白襪各兩對,這個還真的有些難了。

云啟天含笑看著梁薪,等待著梁薪作答。梁薪笑了笑后道:“云兄第一道題出的如此簡單算是給我一個見面禮嗎?”

侯天云等人俱是一驚,如此難的題居然在梁薪那里算作簡單?果然,梁薪平靜地說道:“他們只需將所有襪拆開,一人一只就會變成了每人手中兩對黑襪和兩對白襪了。”

“這……”侯天云聽過梁薪的答案后心中仔細地想了一下,的確八對襪都是用線連接好的。如果將每一對襪拆開一人一只,那麼最后每個人的手里就會變成黑白襪各兩對了。原來方法如此簡單……侯天云的臉微微有些發燙。

云啟天點點頭,“王爺果然才智過人,那現在有請王爺出題。”

梁薪微微想了一下后道:“好的,云兄請聽題。據說有人給酒肆的老板娘出了一個難題:此人明明知道店里只有兩個舀酒的勺,分別能舀七兩和十一兩酒,卻硬要老板娘賣給他二兩酒。聰明的老板娘毫不含糊,用這兩個勺在酒缸里舀酒,並倒來倒去,居然量出了二兩酒,請問云兄那位老板娘是如何處理的?”

云啟天聽清題目以后立刻開始沉思,而一旁的侯天云則翻了翻白眼。人家給你出那麼簡單的題目,你卻回報一個這麼難的,這心胸哼哼。

誰知道恰好在侯天云冒出如此想法的時候,云啟天卻笑了笑道:“感謝王爺,這個題倒也不難,不過我的答案可能要繁瑣一些。”

梁薪點點頭:“但說無妨。”云啟天頷道:“將七兩的勺裝滿,然后再將其倒入十一兩的勺中。

然后再裝滿七兩的勺,繼續將十一兩的勺倒滿。如此一來此時七兩的酒勺之中就只剩下兩酒了。此刻我們再將十一兩的酒勺倒空。然后從七兩的酒勺之中那兩酒倒入在十一兩的那酒勺里面。

緊接著又再裝滿七兩勺倒入到十一兩勺,此時十一兩勺里就有十兩酒。然后再將七兩勺裝滿,倒滿十一兩勺,此時七兩勺里中剩六兩酒。然后此時將十一兩勺里的酒再次倒空,再把七兩勺中的六兩酒倒入十一兩勺中。然后將七兩勺再次裝滿酒,倒滿到十一兩的酒勺內,那麼這樣一來此時七兩的酒勺中就只剩下二兩酒了。”

“好!”梁薪鼓了鼓掌,這個題目並不難,但也不簡單。這其中需要推敲思考的地方有很多,梁薪沒有想到如此短短的時間內云啟天就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此刻梁薪倒是對此人起了興趣,如此人才真不應該只淹沒于茫茫人海之中。

想到這里梁薪心中竟然開始有些感激侯家的人,如果不是他們,恐怕自己一時間也見不到這麼優秀的人才。梁薪笑著點點頭道:“云兄果然厲害,現在又該云兄出題了。”

云啟天看向梁薪,眼神之中跳動出興奮的神色。梁薪能回答對他的一個問題,同時提出了如此一個高水準的問題,這讓云啟天感覺十分興奮。他腦筋一轉便又出了一題。

“當初秦始皇焚書坑儒時決心親手處死一個書生,在臨上刑場前,始皇對書生說:―你不是很聰明嗎?你怎麼不能預測到你今天要被處死呢?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預測一下今天我將如何處死你。你如果預言對了,我就讓你服毒死;否則,我就絞死你。然后聰明的書生說了一句話,使得始皇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處死。請問,他是如何說的?”

這個怎麼解?侯天云和下面的士們全都皺起了眉頭,不少人都覺得云啟天這題應該是胡亂出的,因為根本就不可能有一個準備的答案。畢竟那秦始皇都說了,你預測對了得被毒死,你錯了得被絞死。無論怎麼樣都是死,又怎麼可能因為一句話不被處死呢。

梁薪聽后也是微微一愣,咋一聽確實也是覺得這題有耍賴皮的嫌疑。但是他覺得云啟天應該不會在這樣的場合下開玩笑,所以他仔細的想了想,這一想梁薪頓時失笑,他搖搖頭道:“想不到云兄你對言辭之道也有涉獵,如果本王是那個書生,本王想自己應該會那始皇帝說‘皇上,你不會毒死我的。’。”

梁薪這話一說,臺下聽題的士們偏著頭想了想后頓時失笑。按照云啟天出的題,如果梁薪這樣回答那麼始皇帝還真不能處死他。原因很簡單,始皇帝一共給了他兩種死法。如果始皇帝說要絞死他,那麼就代表那位書生預測對了,如此一來始皇帝繼續執意絞死他就是食言。

然而始皇帝如果說要毒死他,那麼就是書生預測錯誤。而始皇帝說的很清楚,預測對了才是服毒死,預測錯誤是得被絞死的。如果始皇帝執意毒死他那就是與他自己所定下的死法不符,同樣是食言。故而書生如此應答始皇帝就殺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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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愛才之心,自由宣言

聽見梁薪給出的答案后云啟天也興奮地拍了拍手。在江南這一帶比拼琴棋書畫甚至于斗雞斗蛐蛐的人都很多,唯獨很少有人來玩這個什麼有關于智力的比拼。云啟天在江南少逢敵手,如今遇見梁薪他頓時感覺到有一種絕世高手碰見絕世高手,然后酣暢淋漓地大戰一場的感覺。

云啟天有些雀躍和期待的對梁薪說道:“接下來該王爺出題了。”

梁薪點點頭,他想了想后提出問題:“古時一位農民被人誣陷,農民據理力爭,縣官因已經接受別人的賄賂,所以不肯放人,但因為又找不到不放人的理由,故而出了個壞主意邪魅仙主,命犯桃花。

他叫人拿來十張紙條,對農民說:‘這里有十張紙條,其中有九張寫的‘死’,一張寫的‘生’,你摸一張,如果是‘生’,立即放你回去,如果是‘死’,就怪你命不好,怨不得別人。’

結果農民很聰明,他早已猜到紙條上寫的都是‘死’,無論抓哪一張都一樣。于是他想了個巧妙的辦法,結果死里逃生了。請問云兄他的方法是什麼?”

梁薪這題咋一聽和云啟天之前說的那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從表面上看似乎都是一個無解之局。但是有了云啟天先前那一題的經驗,眾人知道梁薪這一題也有自己的巧妙在里面,不會完全無解。于是乎眾人都仔細想了起來,而就在大家還茫然沒有頭緒的時候,云啟天臉上露出了一個難題破解后的會心一笑。

云啟天拿起來毛筆在宣紙上寫了十個“死”字然后分開折好。正當眾人一頭霧水的時候,云啟天拿起其中一張紙放進嘴里吞入腹中。他笑著說道:“王爺,我吞下這個一定是個‘生’字,不信你可以拆開其余的九張紙看看,那九張紙一定全是‘死’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擂臺底下的士子們紛紛有些激動地說道:“農民老早就猜到十張紙全是‘死’字,他吞掉其中一張再要求展示其它九張。如此一來如果縣官說他吃下的不是‘生’字那就等于說是縣官出老千。

梁薪一臉贊賞的微微頷首,云啟天說道:“王爺,現在三個問題你我已經互出了兩個。現在局面還是平局,所以這最后一題我可不會客氣了。”

梁薪笑了笑道:“云兄盡管施為,千萬不要客氣。不過本王有一個條件,如果本王答出了云兄接下來這一題,云兄可得答應本王到本王的軍機參謀部做個參謀。”

“嘩!”擂臺下面的士子們微微嘩然,他們看向云啟天都有些羨慕他,畢竟現在梁薪乃是江南之主,針對整個兩浙路來說梁薪就好像皇帝一般。如今云啟天得到梁薪的賞識,可以預見他未來飛黃騰達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就在眾人以為云啟天會答應時,哪里知道云啟天卻搖了搖頭。他笑了笑道:“多謝王爺厚愛,不過啟天乃是一個自由散漫慣了的人。想要啟天為王爺效力也不是不行,不過王爺可得提出一個讓啟天無法回答的問題才行。”

梁薪眼睛微微一亮,當即點點頭道:“那好,咱們一言為定了。現在還是云兄你先出題吧,本王這次會小心的。”

云啟天點了點頭后道:“那王爺請聽題了,古時候,一位老者已氣息奄奄。臨終前,把兩個兒子喚到床前,曰:‘你們騎馬到西山然后回來,誰的馬跑得慢,家產就歸誰。’于是乎兩個兒子騎馬出去緩緩而行。一路人見狀奇怪,問明原因后,對二人說了一句話,二人便快馬加鞭,唯恐落后。請問王爺,這位路人說了句什麼話?”

“哎呀,這題未免也太沒有道理了一點吧。首先這騎馬歷來就是比快,如今卻變成了比慢。那我把馬殺了不就變成最慢的了?或者我反方向走不也是最慢的嗎?這樣根本就決不出勝負嘛。然后一個路人對兩人說了一句話,還得要猜出路人說的是什麼。這路人能說的話多了去了,誰能猜出來說的是什麼?”

底下的士子們議論紛紛,不少人都覺得云啟天太不識抬舉,這樣的問題也太難了一些。而恰好在這個時候梁薪卻笑了。

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站在他的角度上來說這樣的答案還真不算難。如此看來云啟天還是有意向效忠于自己的。梁薪微微一笑說道:“云兄,那位路人不會是建議二人將馬交換來騎吧?”

梁薪此言一出,云啟天頓時露出會心的笑容。很明顯,梁薪又答對了。底下的士子們認真想了想梁薪的答案,最后終于明白了這個答案的玄妙之處。問題中說的是誰的“馬”慢。快與慢是相對的,騎自己的馬比的就是誰的馬慢與而交換以后等于就是要比誰的馬快了,因為自己騎的對方的馬,對方的馬越快就代表自己的馬越慢男男一一纏綿入骨。

云啟天對著梁薪探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梁薪笑了笑后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他道:“還望云兄不要覺得本王說的這個問題有些無恥。請問云兄,這天下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

“這個問題很難嗎?當然是先有雞咯。”底下的士子們有人理所當然地說道。不過他這話剛剛說出口就有人問他:“非也,如果沒有蛋又怎麼可能會有雞呢?難道雞還能憑空生出不成?”

“這個......那先有蛋?”搖頭。“也不對,這如果沒有雞又怎麼會有蛋呢?難道這天下還能憑空生出一個蛋不成?”

“哎呀,那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啊?”士子們慢慢明白過來,這個問題根本就是無解的。是真真正正的無解。此刻他們才明白為什麼梁薪要說自己這個問題有些無恥,不得不說他在這樣的場合下問出這樣的問題還確實有些無恥。

云啟天微微愣了一會兒仰頭笑道:“哈哈哈......王爺果然厲害,在下輸了,輸的是心服口服。”說完,云啟天對著梁薪深鞠了一躬。梁薪微微欠身還了一禮道:“云兄還別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啊。”

云啟天站在原地再次鄭重地對著梁薪鞠了一躬,他一本正經地說道:“王爺,自從比試開始到現在,您的睿智、胸襟、氣度都深深令在下折服。如若有您這樣的良主我都不拼死效力,那我云啟天也等于白在這世上走一遭了。”

“云兄過譽了。”梁薪一臉謙虛地說道。云啟天臉上泛起微微的感動道:“王爺乃是江南之主,一念之間即可決人生死。這樣的擂臺本就不必來參加。但是王爺最終還是來了,您沒有用刀兵之鋒利強盛逼迫我等服從與您,反而孤身一人上臺接受侯院長的質問,如此的坦蕩和胸襟,怎能不讓人欽佩?

另外王爺在臺上不曾流露出一絲一毫王爺的架子出來,反而一直對我等以兄弟相稱,此等待人接物,又豈是等閑之人能有的。王爺不必過謙,您是什麼樣的人,相信今日我江南士子都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了。”

云啟天一番話等于是在替梁薪正名,而他所說的這一切也確確實實是剛才實實在在發生的事。底下的士子們也很支持云啟天的這番話,他們大聲說道:“沒錯,王爺乃是不世名主,江南之福。”

“對對對,不世明主,江南之福!”“不世明主,江南之福!”“不世明主,江南之......”

士子們大聲叫喊著,一個聲音比一個大,最后幾乎整條街道都能聽見他們的叫聲。梁薪站在臺上頓時看著下面萬民對自己的支持,頓時感覺心中豪氣激蕩。他雙手往下虛按,大聲說道:“各位安靜一下,本王有幾句話想說。”

梁薪這一句話夾含著真氣發出,聲音傳遞很遠。慢慢的,士子和百姓們安靜下來。梁薪的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劃過,他神色認真地說道:“當年孔聖賢曾有言:‘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此言本王一直牢記于心。

本王出生貧苦,並非王侯將相之家。曾幾何時也曾被天下人所輕賤,在那時本王最希望的是天下之人皆成為自由之民,不為強權富貴所欺壓,不為異邦強敵所威脅。我們可以自由的走在青天之下,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說自己想說之話。我們不再一味只接受縣官、州府、府官乃至帝王的管理。我們更可以去評判官員帝王的好壞,如果他們做的不好,那麼我們就可以發出自己的聲音,用自己的意願將他們罷官免職。我們......”

“王爺!請慎言!”原本梁薪心中激動不已,正準備要將美國的獨立宣言說一遍時,而此時此刻侯知行、侯天云以及其他好幾位文壇大家全都跪在地上求梁薪慎言。而緊接著,一大批士子跪下,高聲呼道:“王爺,請慎言。”

梁薪心中頓時一涼,他往臺下一看,發覺士子之中只有一小撮人還站著,他們滿臉激動。而那些民眾們則一臉呆滯,一副木訥的神色,似乎完全不理解梁薪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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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5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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