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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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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滄海明月] 問鼎記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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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4 01:31:55 |只看該作者
160章 不知道天高地厚

    果然,又過得片刻,幾個黑衣女子簇擁著陸無雙急衝沖的出來。

    邵書桓命小廝點起燈籠,大笑道:「無雙姑娘好走,我就不送了,對了,欠我的銀子,你什麼時候給啊?否則我要算利息的。」

    陸無雙氣得七竅生煙,憤憤的道:「邵書桓,你最好別落在我手裡……」

    說話之間,已經被一群黑衣女子簇擁而去,邵書桓大笑,坐在馬車內,不過片刻,璇璣內衛已經過來,邵書桓笑道:「王爺呢?」

    「回稟公子,安王爺已經帶著小郡主、公主殿下回去了。」一個內衛忙著恭敬的回話道。

    邵書桓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回去吧,終於可以安穩睡個覺了。」

    眾人忙著答應著,簇擁著馬車回可逸園,邵書桓剛剛轉過正門,還未到花廳上,就聽得花廳內安王爺扯著嗓子怒吼。

    邵書桓不禁笑了起來,大凡天下做父母的,一旦遇到這等事情,原來都是一樣。

    不由自主的,他想起邵赦,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張德榮設計把他迷昏,帶回景陽宮住了一夜,結果,邵赦為著找他,差點就把京城給翻了個遍……

    如果不是親耳聽著他說那句話,邵書桓依然無法相信,他會希望他死!

    「王爺這是做什麼啊?」邵書桓忙著快步走進花廳,只見安王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慕蓮跪在地上,慕華也垂首站在一邊。

    「我今天要是不打折她地腿。她明兒還要上天了。」安王氣道。「來人。給我打!」

    幾個安王親隨地小廝進來。到是抓著竹板子。只是哪裡敢往慕蓮身上落?只是看著安王。

    「做什麼。給我打!」安王叫道。

    小廝只是陪著笑。怎麼也不敢打。慕蓮雖然跪在地上。卻是一番老神在在地模樣。絲毫也不把安王地怒氣放在眼裡。

    邵書桓看著好笑。也不說什麼。只是看著。

    安王見著慕蓮那副有恃無恐地模樣。也不僅來氣。走過去一把奪過小廝手中地竹板子。罵道:「沒用地東西。給本王滾開----」說著。手中地竹板子已經重重地落在小廝腿上。

    嚇得幾個侍候的小廝忙著退了開去,安王指著慕蓮道:「今天要是不給你個厲害,你還不知道天高地厚……」

    慕蓮居然嘟囔道:「我本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不,您告訴我,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邵書桓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老天爺啊,安王這個女兒是怎麼教養的?安王實在氣不過,舉起竹板子對著慕蓮的背上狠狠的抽了下去,慕蓮大叫一聲。雙手抱著腦袋:「救命啊……」

    邵書桓瞧著安王手中那竹板子落下去地趨勢,就知道不好,忙著搶了上去,用手臂隔開道:「王爺……哎呀……」

    「王爺,你真打啊?」邵書桓哭喪著臉道,他剛才急急用手臂提慕蓮擋了一下。知道竹板子重重的抽在他手臂上,頓時就火燒火燎的痛了開來……

    「你……別護著,閃開。」安王氣得連眼睛都紅了,忙著拉開邵書桓,罵道,「平日裡寵著她,也不能盡著她的性子鬧----」說著,舉著竹板子又要打。

    邵書桓跺腳叫道:「慕蓮,還不快跑?」

    一句話提醒了慕蓮。本著不知虧地原則。起身就跑,但也不敢出去。只是躲在邵書桓身後,安王見此,丟下竹板子嘆道:「書桓,你還護著她?」

    「都是我的姐姐妹妹,總的護著點。」邵書桓一邊說著,一邊嘆氣,「王爺,我都忙兩天沒闔眼了,小郡主和公主也是又累又受了驚嚇的,你就歇歇怒,算了,要打要罰地,等著回京城了,你要打多少打不得?」

    慕蓮躲在他背後,頑皮的探出半個腦袋,衝著安王只吐舌頭,膩在邵書桓身邊道:「還是哥哥好,知道護著我……」

    「你別得意,回到京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送去天逸學院讀書,然後找宮裡的老嬤嬤教你規矩禮儀----這麼野,將來會敢要你?」邵書桓摸著慕蓮嘆道。

    「甚好甚好!」安王聞言,撫掌道。

    「沒人要我,哥哥娶我啊!」慕蓮依然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樣。

    「我也不敢娶你!」邵書桓搖頭苦笑道。

    「瞧瞧,沒人要了吧?」安王怒氣消了幾分,道。

    「公主沒事吧?」邵書桓見著慕華一直站在旁邊,忙著問道,「那些匪徒,可有嚇著你?」

    「沒事。」慕華忙道,「只是……慕華胡鬧,給你和皇叔添了很多麻煩。」

    「沒事就好!」邵書桓笑道,「既然來了江南,就玩兩天,過幾天我著人送你們回去,可不能在胡鬧!」

    慕華感激的點點頭,邵書桓這才道:「來人!」門口侍候的小廝忙著進來。

    「傳書回去,告訴陛下慕華公主是我帶出來的,現在江南,和我一處。」邵書桓吩咐道,「江南今兒發生的時候,你們嘴巴給我緊一點,可別讓陛下知道了。」

    外面侍候的眾人忙著答應著,邵書桓笑笑,不管這麼說,慕華都是長公主,這事情要是讓周帝知道了,回去免不了受罰,如果是他把人帶出地來,就好說多了。

    慕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邵書桓有吩咐王泰道:「趕緊把東邊的暖閣收拾出來,給公主和小郡主住,少什麼東西,找莊大少要去。」

    「是!」王泰早就一溜煙的跑去準備著。

    邵書桓這才談了口氣,接過華富遞過來的參湯,喝了一口,揉揉太陽穴,怎麼感覺頭有痛了……

    安王見他如此,皺眉道:「書桓,你也早去歇著吧,如今找到她們姐妹兩個,也罷了……」

    邵書桓點點頭,笑道:「倒是王爺好精神,我可撐不住了。」說著,起身向自己房裡走去。

    慕華也起身告辭安王,隨著他一起過來。

    「公主還有什麼吩咐?」邵書桓見著她一併過來,皺眉問道。

    「沒……沒什麼……」慕華低頭,結結巴巴的道。

    「請坐!」邵書桓笑道,「那些匪類,沒有嚇著公主吧?」

    「沒……只是……」慕華半晌才道,「對不起!」

    邵書桓笑笑道:「沒什麼地,罷了!」

    說話之間,王泰已經命人準備好房間,過來請慕華公主過去歇息,慕華公主看著邵書桓,幾次欲言又止,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逕自去了東邊暖閣內歇下。

    邵書桓和衣躺在床上,嘆道:「我終於可以安穩睡個覺了!這要是公主在江南出點事,我可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王泰壓低聲音道:「公子,奴才說句大不敬的話,公主就算在江南有些什麼事情,職責也不在公子身上的。」

    邵書桓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公主素來被養在深宮之中,就算有心想要來江南玩玩,只怕也不敢真是付諸行動,就算有著慕蓮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闖禍精慫恿著,沒有人相助,她怎麼可能孤身前來揚州?

    公主無恙,邵書桓也開始著手忙碌自己的事情,第二天午後,就有莊蒙少來請,邵書桓帶著幾個內衛隨他出去,兩人逕自來到瘦西湖的一艘花坊上。

    「公子有沒有權利罷免揚州知府的官職?」莊蒙少開門見山的問道。

    「有是有,但需要足夠的證據。」邵書桓皺眉道,揚州知府可是堂堂四品官員,不能隨便罷免地,沒有足夠地證據,難堵天下悠悠眾口。

    「十天之後,有一筆私鹽,路經揚----這筆私鹽本身也應該是官鹽,只是有人移花接木,把官鹽變成了私鹽。」莊蒙少淡淡的笑道,「到時候,公子只要動手把這筆私鹽攔截下來,問著方勝,證據確鑿,不容他抵賴。」

    「這倒是個好主意。」邵書桓點點頭,心中卻有些難為,若是抓私鹽而動方家,邵赦地政績就有待質疑了,只怕御史又有彈劾。畢竟,他去年才來江南查過私鹽一事,如今卻鬧出來他家親戚走私犯鹽,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朝廷之上,總是免不了一些話題的。」莊蒙少笑道,「公子顧忌太多了。」

    邵書桓點頭,道:「那就這樣,十天後動手,我想法子把安王爺遣開。」

    「再好不過!」莊蒙少撫掌笑道,「公子什麼時候有空?家父要見你。」

    「令尊要見我?」邵書桓心中一動,隨即也就明白過來,莊蒙少既然向他投誠,自然是代表家族利益,莊家老大焉有不聞不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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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4 01:32:13 |只看該作者
161章 哥哥,你娶我吧?

    邵書桓想了想道:「今夜沒空,你今夜要是沒事,也過來坐坐,公主和小郡主來了,我請客!」

    「在什麼地方?」莊蒙少問道。

    「就在可逸園,我已經吩咐對面酒樓準備好酒菜送過去了。」邵書桓笑道,「兩個女孩子家,也不方便出去,明兒閒著,我帶著她們去瘦西湖附近走走,也是出來一趟。」

    莊蒙少笑道:「你倒是寵著她們?」

    「女孩子啊,自然要寵著點。」邵書桓笑道。

    「哈哈……」莊蒙少笑笑,又和他商議片刻,見天色不早,便送他回去。

    邵書桓剛剛回到可逸園,就見著慕蓮蹦蹦跳跳的跑來,嘟囔著嘴兒道:「哥哥,你出去玩兒,也不帶著慕蓮去。」

    「乖,明兒哥哥帶你出去玩,今夜哥哥請客,請你吃江南美味。」邵書桓笑道。

    「還是哥哥好,老爹只知道打我!」慕蓮摟著他的手臂,低聲問道,「可還痛不?」

    「你那老爹大概瞧著是我,使那麼大力氣,我手臂上這還青紫了一塊呢。」邵書桓苦笑道,「以後可不准亂鬧闖禍,否則----你老爹要打你,我可不護著。」

    慕蓮突然壓低聲音,低聲問道:「哥哥,你說慕蓮會不會真的嫁不出去啊?」

    邵書桓被問得目瞪口呆。老天爺。她知道他在說什麼嗎?別說他不是他親哥哥。就算是。這等女孩子地閨閣私房話。也不便問他啊。

    「哥哥。姐姐今天好生教訓了我一同。還說這次回到京城。就要教我裁衣繡花。詩文辭賦。否則。我天天向個野丫頭。真地嫁不出了……」慕蓮伏在邵書桓地耳畔。低聲道。

    「怎麼會?」邵書桓尷尬地笑笑道。「我們家地慕蓮小郡主如此天真可愛。怎會嫁不出去啊?」

    「哥哥。要不……將來你娶我吧?」慕蓮低聲道。「反正。邵伯伯老是取笑要我嫁給你。」

    「咳……咳……」邵書桓連連咳嗽。連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嫁給他?老天爺。這小丫頭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啊?

    「哥哥。不會連著你也不要我?」慕蓮急道。「算了。我就知道。你也是哄我開心。哼!」

    「慕蓮----你今年十五歲了。」邵書桓嘆了口氣,拉著她到花廳上坐下,一本正經的道,「你好生聽著,你是一個女孩子,你是安王府的千金大小姐。是郡主,所以,你以後也的注意你的言行舉止,在人前可不能再往哥哥身上膩,知道吧?至於別的男人,更是不能。」

    慕蓮扁扁嘴。完全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難道王妃都不管你?」邵書桓嘆道,雖然慕蓮不是安王爺親生的閨女,但照理說,王妃也得管教一二,總是自己的養女啊?

    「她?」慕蓮聽得他提起王妃,哼了一聲道,「她和爹爹一直不好……」

    邵書桓畢竟在王府住過幾日,有點知道他們家的情形,就算他也沒有見過安王妃。嘆道:「就算如此。林姨娘也得照顧你一二吧?」

    說著他就知道有些不和實際,只怕林月如就算想要管。也管不了,她畢竟只是一個側妃罷了,而慕蓮卻是周帝親自冊封地郡主。

    「哥哥,我別說一句,你就教訓我一籮筐的話,比我爹爹還要嗦,我就問你一句話,將來我要是沒有人要,你娶不娶我?」慕蓮跳到他身邊,直接坐到他腿上問道,顯然,邵書桓剛才的話,完全是對牛彈琴了。

    邵書桓小心的將她推開,尷尬地笑道:「我是你哥哥,不能娶你。」

    「哈哈!」突然,屏風後面傳來安王爺的大笑聲,邵書桓一愣,安王已經轉過屏風,笑道,「怎麼樣,我就說了,書桓不會娶你,你還不信。」

    慕蓮見著安王,又被取笑一頓,頓時跳到地上,用力的跺足道:「你們都是壞人,我不理你們了。」

    「慕蓮……」邵書桓忙著叫道,隨即又問安王道,「王爺,怎麼回事?」安王在邵書桓的對面坐下,將慕蓮抓了過來,笑道:「你哥哥說地對,女孩子家家的,怎麼隨便往男人身上膩著,你都多大了?」

    慕蓮扁扁嘴,卻不說話,安王這才解釋道:「是這樣的,這個小孽障和慕華公主整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你倒是好,還替他們瞞著陛下?慕華是公主,自然有著陛下教訓,我總的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兒吧,結果,我說了半天,她最後給我一句,爹爹是不是嫌著我了,我嫁出去,瞧你數落誰去。」

    邵書桓聞言,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小丫頭,完完全全的叛逆性子啊,正虧得她是安王爺的女兒,否則……有她受得了。不過,轉念一想,若她不是安王爺的女兒,換成誰家地女孩子,也不會養成這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

    安王頓了頓,又道:「我就說了,你哥哥也不會娶你的。結果,她要和額打賭,說你一定會娶她……」

    「哇……」慕蓮突然趴在安王爺的肩膀上,放聲大哭起來,頓時,邵書桓和安王都是莫名其妙,忙著安慰道:「慕蓮怎麼了?」

    安王也被她哭得手足無措,忙著抱著安慰道:「慕蓮啊,怎麼了?」

    「哥哥不要我。」慕蓮抹著眼淚道。

    「我是你哥哥!」邵書桓哭笑不得,尷尬的看著安王,老天爺,鬧了半天,原來是這個啊?

    「你又不是我親哥哥。」慕蓮抹著眼淚鼻涕的全部往安王爺地身上擦,一邊又道。

    「不是你親哥哥也不成!」邵書桓搖頭道。

    「哼,反正就是你不要我了,我知道,你喜歡柳語晴姐姐,她比我漂亮,又溫柔又貼體的,還會寫詩作畫,又懂得刺繡……」慕蓮抹著眼淚又道。

    邵書桓一個腦袋漲得比兩個半還大,尷尬的笑笑,起身就走。

    「書桓去哪裡?」安王問道。

    「我去瞧瞧,對面留仙樓的酒菜是不是準備好了,就在這花廳上擺,還是在後面水榭中?」邵書桓問道,「我請了兩個女先兒,等下給你們說書聽。」

    「你居然長出息了!」安王爺笑道,「在後面水榭吧。」

    邵書桓聞言,忙著出去,天知道再坐著,那小妮子還會說出什麼不知道進退表禮的話來。酒菜戲班,自然有著莊蒙少替他安排,哪裡需要他操心了?

    邵書桓順步向後院走去,不料迎面碰到慕華,兩人見過,慕華笑道:「你去哪裡?」

    「隨便走走。」邵書桓笑道,「如今天氣暖和,這園子裡的花草倒也不少。」

    「是啊!」慕華就跟在他身後,笑道,「以前老嫌著皇宮煩悶,如今出來了,我倒又開始懷念家裡了,那些茶花大概都開了,書……三弟……咳……」她原本都稱呼他「公子」,現在感覺卻是太見外了,想要叫他名字,有叫不出口,叫三弟吧,畢竟周帝又沒有正式認他,倒真是為難了。

    「公主叫我名字就是。」邵書桓笑道,「安年齡算,我好像也是最小的。」

    慕華公主尷尬的笑了笑,道:「如此就託大,直呼你名字了。」

    邵書桓也是訕訕一笑道:「如此正好。」

    「你剛才沒見著慕蓮?」慕華問道。

    「嗯……別提她了。」邵書桓苦笑道,「你是她姐姐,她又沒有個親娘教養,你有空,也得教她一些禮儀,現在是王爺寵著她,誰都讓她三分,可是將來,她大了,終究是要出閣的。」

    慕華聞言,低了頭,半晌才道:「我也沒有親娘……」

    邵書桓眼見周圍沒人,這才壓低聲音問道:「公主,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句,當初寧王到底犯了什麼事情?」寧王是在太和殿前被太后下旨,活生生打死地,至於到底犯了什麼事情,安王和邵赦卻是從來沒有說起過。

    慕華聽了,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還小,慕蓮不過剛剛出生……」

    邵書桓搖頭,王爺?這是親王的下場,除非是向安王這樣地親王,否則---誰能夠保證得了什麼啊?

    「陛下這些年,對我很好!」慕華嘆道,「可是,就是陛下的親娘,我的奶奶----太后她老人家卻把我家滿門抄斬,為什麼又留下我們兩個?」

    為什麼留下她們姐妹兩個,邵書桓倒是有些明白,畢竟是皇室血統,而皇室子嗣實在是稀少的緊。

    據他所知,安王無子,平王僅僅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今年才十四歲,還是個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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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章 邵家三公子

    邵書桓搖頭道:「罷了,都是我不好,提你的傷心事。」

    「也沒什麼的!」慕華低頭,嘆道,「以後只怕想要提,你也沒得機會了……」

    「哦?」邵書桓不解的看著她,問道,「此話怎講?」

    「南夏國和我大周國邊界發生幾次衝突,然後,打打停停的,聽的說,南夏那位皇帝陛下要議和。」慕華低聲道。

    「哦,議和也好,打打殺殺的,有什麼意思?」邵書桓搖頭道,「打來打去,苦得都是老百姓。」

    慕華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嘆道:「為著兩國議和,兩國要和親的,否則,就是交換質子……」

    「交換質子?」邵書桓一呆,半晌也說不出話來,墨菲有沒有子嗣他知道,可是,周帝名以上只有兩個兒子,長子位皇太子,次子就是那位姬韞二皇子,如果交換質子,周帝捨得讓誰去?

    可能最後朝臣會一致認為,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陛下是不同意交換質子的,所以,應該是兩國和親。」慕華嘆道,「如此一來,我可能就要嫁出去了……」她畢竟不是周帝的親生女兒,就算嫁出去,周帝也不會在意,到時候如果南夏有什麼動靜,要打的仗終究還是要打的。

    「那照這麼說,南夏豈不是也得有位公主嫁過來?」邵書桓問道。

    「是!」慕蓮點頭,說著沉吟了片刻,又道,「如今還不太清楚,等著看吧。估計你會京城,也該有個定論了。」

    邵書桓呆了半晌。卻沒有說話。慕華又道:「上次我還取笑二哥哥。說是那南夏國地公主想來也是漂亮地。便宜他了……」

    「哈……」邵書桓故意裝著輕鬆地笑道。「倒也是。太子殿下是娶了親地人了。總不能讓南夏公主做小。因此。倒便宜二殿下了。」

    「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向陛下求地。不過----陛下是絕對捨不得你娶那個南夏國公主地。前些日子我還聽得陛下說。要好生挑幾個漂亮地女孩子給你使喚。瞧著有中意地。就得給你選妃了……」慕華笑道。

    「選妃?」邵書桓忙著搖頭道。「公主殿下。我姓邵----」

    「一個名分罷了!」慕華不以為然地抿嘴笑道。「景陽宮可是陛下地寢宮。你見過哪個敢私下亂闖地?陛下也就捨得讓你住著。至於垂簾聽政什麼地。朝中大臣反對地多了。可是誰能夠怎麼著了?」

    邵書桓尷尬地搖頭笑了笑。道:「罷了。這等話題。回京後再說吧。既然來了江南。好生放鬆玩幾天。」

    「嗯!」慕華點點頭,轉身向裡面走去。

    邵書桓看著她裊娜地背影,又是搖頭。

    「書桓----」安王從背後走了過來,笑道,「親姐弟說貼己?」

    「哪裡?」邵書桓笑道,「王爺取笑了。不過是說說家常罷了。」

    「慕蓮一直哭,我哄也哄不來。」安王道,「都是你招惹的,你自己說,怎麼辦?」

    「哄不來,就家法板子侍候!」邵書桓甚不正經的道,「王爺今兒捨得打,我絕對不護著,昨兒大概瞧著是我。那板子下去的……嘖嘖。夠用力地。」

    「昨天不是你護著的嗎?」安王挑眉笑道,「今天說這個話?」

    「我手臂上到現在還青紫著一塊呢。要真打在慕蓮身上,你今天不知道要心痛成什麼樣子了,得了,我算明白了,慕蓮就是被你寵壞的,你下次要教訓,我絕對不護著。還叫打得好!」邵書桓取笑道。

    安王淡淡一笑,問道:「你剛才在花廳內,說的真地還是假的?」

    「哦?什麼?」邵書桓不解的問道。

    「你真的不想娶慕蓮?」安王問道,「我可就這麼一個女

    「王爺……」邵書桓沉吟了半晌才道,「向我們這樣的人家,好像都講究個門當戶對?」

    「呵,感情本王的女兒還配不上你了?本王倒不知道,是本王的傢俬根基配不上,還是人物模樣兒配不上?」安王問道。

    邵書桓笑著搖頭:「我是配不上。王爺請想,我用什麼身份娶慕蓮小郡主,皇子?她就是我嫡親的堂妹,如果不是----我不過是邵家一個偏房所生的三少,我憑什麼娶她,拿什麼娶?」

    安王聞言也是沉默,邵書桓又道:「王爺想想吧,我如果只是邵家三少,將來終究有一天,他要殺了我地……」說著,他也不僅心煩。

    他若是皇子,他就更加多一個殺他的理由。

    安王嘆了口氣,道:「我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麼免之把你藏了這麼多年了……」

    「我倒是有些奇怪,父親大人是怎麼把我藏了這麼多年的?」邵書桓不解的問道,既然家下眾人都知道他的存在,為什麼他卻能夠瞞過外面?

    安王背負著雙手,想了想:「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我們都知道邵府有著一個病弱地三公子,只是誰也沒有見過----令尊從來不否認他有個三公子,只是這個三公子體弱多病,素來充作女兒教養,難道說,我們這些人還非得讓他把那個病弱的三公子請出來瞧瞧?」

    邵書桓目瞪口呆,半晌也說不出話來,要不是正好安王發現他的相貌長得向淑繯皇后,然後一打聽,得知他居然就是邵家那個病弱的三公子,知道這裡面可能存在的問題……只怕誰也不會在意邵府一個偏房所生,且常年藥罐子養著的三公子。

    如果邵赦要一點風聲不露的藏個人,反而倒惹人懷疑,可是,他偏生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家有個三公子,只是病弱,如此一來,還有誰會在意?

    大周國京城,邵赦靠在書房的椅子上,瞧著手中的信箋,半晌才緩緩地道:「來人----」

    書房內,一個詭異地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面前,躬身道:「老爺請吩咐。」

    「傳三號貓頭鷹,照原計劃行動。」邵赦地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是!」黑衣詭異的退去,邵赦起身,將手中的信箋丟在熏籠內,瞧著化成了灰燼,這才向外走去。

    「老爺!」門口,林福躬身道,「大爺和二小姐已經啟程回來了。」

    「知道了!」邵赦只是答應了一聲,心中卻是暗罵了一聲「蠢才」。

    正說話間,門上小廝回稟:「大老爺來了!」說話之間,邵攸已經大步走了過來。

    「大哥,裡面坐!」邵赦忙著含笑讓了進去,兩人坐了,小廝送了茶來,就都退了出去,邵赦問道,「大哥怎麼有空來這裡坐坐?」

    「為什麼不讓慶兒也回來?」邵攸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還不到時候!」邵赦笑道,「大哥,孩子也得出去歷練歷練。」

    「你家的兩個,都已經回程,慶兒為什麼不一起回來?」邵攸皺眉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方家是你家的親戚,可不是我家的。」

    邵赦低頭喝茶,半晌才道:「大哥應該知道,方家不是書桓要的,江南鹽稅也不是陛下要的----所以,大哥不用擔心慶兒,正好歷練歷練,我們邵家自己的孩子玩玩,你急什麼啊?」

    「書桓不是邵家的。」邵攸有些惱怒。

    「目前,他還得管我叫一聲父親,所以,他還是邵家的。」邵赦淡淡的道。

    「他是以璇璣內衛統領的身份去的,你應該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邵攸道,「慶兒也算好的了,但不是我貶低自己的孩子,他不是書桓的對手。那孩子……像你!」

    邵赦翻了個白眼,卻沒說話。

    邵攸冷笑道:「除夕之夜,他是故意不去我哪裡的,應該是他算準了陛下要來,而且----就算你們家不給他安排飯菜茶水,他手裡有的是錢,難道不會命人出去買?他就是扮著可憐,讓你難堪……」

    邵赦這次連著動都懶得動一下,邵攸又道:「他去江南,你就應該阻止,既然不阻止,還讓慶兒他們去做什麼?」

    「我倒想要阻止呢。」邵赦提到這個,也是一肚子的怒火,道,「陛下非得讓他去,也不知道陛下是真疼他,還是假意的,他傷勢都沒有好,就想著他去江南辦點政績出來,路都走不得,抬著他去太和殿垂簾聽政?這不是把他往風口浪尖上推?書桓就算不想掙,不想奪,陛下逼著他去做,可是,現在連著我都想不明白,陛下如何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皇子身份?否則,他就算有再多的政績,也是沒用,他依然只是我邵家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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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章 誰家的主子?

    卻說邵書桓當天晚上在可逸園設宴,請了女先兒說書說戲,讓慕華和慕蓮兩人都開了心。慕蓮起先賭氣準備不理會邵書桓,擱不住邵書桓逗她開心,畢竟是小孩子脾氣,片刻就好了。

    晚上,慕蓮纏著邵書桓說故事,說是女先兒說的書沒有邵書桓的故事好聽,邵書桓閒扯了聊齋裡面的兩段鬼故事,結果連著慕華也聽住了,砰然心動之。

    第二天,邵書桓帶著她姐妹兩個去遊玩,把揚州城諸般名勝古蹟玩了個便,更給慕蓮買了很多零食,全然就是一個大哥哥的模樣,逗得兩個小姑娘都是眉開眼笑。

    傍晚時分回到可逸園,慕蓮毫無形象、攤開手腳跌坐在椅子上笑道:「哥哥,累死我了……」

    「我也累!」邵書桓將手中一把東西丟在一邊,笑道,「都怨你們兩個,不准我帶個人,什麼事情都得我做……把我當牛當馬的使喚上了。」

    「帶了人,還怎麼玩?」慕蓮嘟著小嘴道,「一出去,就不准我們這個,不准我們那個的……你是哥哥也,不使喚你,我們使喚誰啊?」

    「明天讓王爺帶你們出去玩,這苦差事也得讓他做一次。」邵書桓笑道。

    「皇叔才不會帶我們出去玩呢!」慕華笑道,「他且忙著自己高樂……」

    「哈哈……」邵書桓笑笑,道,「你們兩個歇著吧,我回房換衣服,等下還要出去。」

    「還出去玩嘛?」慕蓮跳了起來。叫道,「我還要去。」

    「不成!」邵書桓搖頭道,「今兒不能帶你去了,明兒在帶你出去玩。」

    慕華一把扯過慕蓮。在她臉上筆畫了兩下子。笑罵道:「哥哥出去吃花酒。你去幹什麼?」

    邵書桓大窘。這等閒話是誰告訴慕華地?

    「什麼叫花酒?」慕蓮傻傻地問道。

    慕華附在慕蓮地耳畔。低聲說了幾句。慕蓮頓時紅了臉。輕輕地啐了一口。罵道:「就沒個正經地……」

    「我說公主殿下----」邵書桓笑問道。「這等閒話可是誰告訴你地?我等下去把她舌頭割了。」

    「哥哥。你真要出去吃花酒?」慕蓮不怕死地問道。

    「不是。哥哥出去有正經事情。」邵書桓正色道。

    「還不告訴我,我還不樂意知道呢,我可告訴你,你不准喝花酒。」慕蓮跳起來。雙手叉腰叫道。

    「為什麼?」邵書桓見她嬌俏可愛,故意問道。

    「因為,我將來要嫁給你。」慕蓮慎重宣言,「我可不准你去外面亂弄女人……」

    邵書桓大窘,連話也沒有敢說一句,轉身就跑……這小妮子,安王爺是怎麼管教女兒的,天----

    「瞧瞧你,可把他嚇跑了!」慕華瞧著邵書桓狼狽不堪的模樣跑出去。笑道,「你這等模樣,誰敢娶你啊?」

    「沒人娶,我就賴定哥哥了。」慕蓮笑道。

    「你哥哥不能娶你的。」安王爺從後面轉了過來,淡淡的道。

    慕蓮聞言,頓時掃了興。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慕華緩緩的向安王行禮,也退了出去。

    「爹爹……我發現,我好像真是喜歡上哥哥了……怎麼辦?」慕蓮可憐兮兮的抬頭,看著安王問道。

    「喜歡?」安王笑道,「你才多大,就知道喜歡男人了?」

    「我不知道!」出乎意料,慕蓮並沒有和他頂嘴,只是嘟著嘴。良久才道。「我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好開心……爹爹。這是不是就喜歡上了?我第一次見著哥哥地時候,感覺哥哥好看看,比慕蓮還好看……」

    安王嘆了口氣,邵書桓那張臉,就是惹禍的根基,慕蓮和慕華都是十五歲開外的女孩子,見著異性清俊男子,動心的在所難免地,偏生邵書桓對別人倒罷了,對女孩子卻是出奇的好脾氣,由著她們性子胡鬧,又懂得詩文辭賦,譜曲作樂,那個女孩子能夠拒絕得了他?

    「等著回到京城,我和你邵伯伯商議商議----你知道,你的婚事我能夠做主,你哥哥的婚事,你邵伯伯也做不了主地,得請陛下旨意。」安王道。

    「陛下也喜歡我的。」慕蓮忙著道。

    安王搖頭,他沒有子嗣,有著慕蓮這麼一個孩子在身邊,自然是能夠怎麼寵就怎麼寵吧,但是,周帝不同,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喜歡慕蓮不過是把她當成孩子哄著開心,涉及大事上面,絕對不會含糊半分的。

    邵書桓的婚事,可能比太子和二皇子的還要複雜,周帝是斷然不容邵書桓受一點委屈,但也需要門當戶對。

    「這事情回去以後再說,不過,慕蓮啊……」安王嘆氣道,「你也大了,就算喜歡你哥哥,也不能這麼直言說出來,女孩子要矜持,明白不?」

    「不明白!」慕蓮嘟著嘴,可憐兮兮的看著安王。

    安王嘆氣,早些年他的把慕蓮充作男兒教養,女紅刺繡什麼的,並沒有怎麼教導,至於禮儀規矩,慕蓮雖然懂得一些,可是素來都無法無天地慣了的,那裡會去守著?而他和王妃之間的關係甚是不妙,側妃又不便管著慕蓮,自然更是容得她無法無天。

    「回去後,你好好學學禮儀規矩,別整天只知道玩鬧。」安王道。

    「我學了禮儀規矩,哥哥就會喜歡我?」慕蓮抬頭看著他。

    這小丫頭,看樣子是真的喜歡上邵書桓了----安王在心中暗道。

    邵書桓剛才被慕蓮的問題問得大是窘迫,忙著跑了出來,回房沐浴換了衣服,梳洗好後,剛剛喝了一口茶,莊府就打法人過來接他。

    邵書桓帶著八個璇璣內衛,王泰等人侍候著,前往莊府赴宴。

    這莊府距離瘦西湖邊並不遠,就在揚州城東面,好大的地一處房子,如今正門打開,門口也有著兩隻巨大的石頭大獅子。

    邵書桓的轎子逕自抬進正門,到了正方前才住了轎,王泰正欲打起轎簾,莊蒙少已經快步搶了過來,打起轎簾,伸手扶他道:「公子賞臉肯來,乃是莊家的榮幸。」

    「你也太客氣了!」邵書桓笑道,都是一處廝混慣了的,倒也不拘禮,四處瞧了瞧,壓低聲音笑道,「你家可真夠有錢的。」

    「莊家在江南幾代經營,也不過就是這麼一點家業罷了,那裡能夠比得上你們邵家?」莊蒙少笑道。

    邵書桓笑笑,莊家的宅院確實是夠大夠氣派,但是和邵家一比,確實是差了許多。

    兩人正說話,卻見著一個年約六七十的老者,急急走了出來,見著邵書桓,撩起長袍跪下行禮道:「莊山同叩見殿下。莊蒙少見著老父跪下行禮,忙著也跟著跪下,邵書桓忙著扶起莊山同,含笑道:「老人家太見外了,我不是殿下!」

    莊山同知道他顧忌,忙著含笑起身,抱拳道:「老朽見過公子。」

    「快別如此!」邵書桓笑道,「我和令郎相交,不過是朋友之論。」

    「公子謙恭有禮,太抬舉小兒了。」莊山同一邊說著,一邊忙著向裡面讓去。

    邵書桓也不推遲,這裡莊蒙少又吩咐管家等人,帶著王泰等到偏房坐了,令備了酒菜款待。莊山同卻請了邵書桓到正房坐下,房裡僅僅只有他們父子侍候,再次跪下施禮道:「老朽見過主公……」

    邵書桓一呆,主公?顧少商也如此稱呼過他,但是,他倒弄不明白,他到底是那家的主子?

    莊山同見著他不說話,忙磕頭道:「主公不用多疑,將來一切自有分曉。」

    「老人家請起來說話。」邵書桓忙道。

    「是,謝過主公!」莊山同再次磕頭,這才起身,也只是躬身侍候在一邊,去不敢落座。

    邵書桓苦笑道:「老人家,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算是哪一門子是主子啊?」

    「主公,顧先生囑咐,如今時辰未到,不能告訴主公,還請主公見諒!」莊山同躬身陪笑道。難怪顧少商說,他可以信他幾分,就可以信莊家幾分,原來如此……

    只是他越發糊塗,他到底是誰家地主子了?淑繯皇后?不對吧?那麼莊家也應該是忠於陛下,忠於朝廷才對,而不是私下向他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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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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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章 投誠

    邵書桓聞言苦笑,不能告訴?什麼意思?口口聲聲的說著要讓他相信他們,卻有不願意說出事情的始末根源,他難道看著向是盲目相信人?

    顧少商?這人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先是鴻通錢莊,如今又是莊家,還有別的嗎?

    「公子,這是今年春上才新采的碧螺春,市面上還沒得買,您嘗嘗?」莊蒙少親自捧了一隻白底彩繪的茶盅過來。

    邵書桓接了,打開蓋子瞧了瞧,茶色呈現淺綠色,純淨透明,當即端起茶盅,輕輕的啜了一口,果然是口齒生津,回味無窮。

    「好茶!」邵書桓讚道。

    「這是老宋家特意孝敬公子的,等下公子帶一些回去嘗嘗。」莊山同含笑道。

    「老宋?」邵書桓不解的抬頭問道。

    「嗯!」莊山同笑道,「宋家和林家,都是侍候主公的,只有甄家不是----這些年朝廷也不是一次兩次想要動江南這一塊了,不過,我們幾家一直都奉公守法,自然不會做自毀根基的事情。」

    邵書桓低頭喝茶,現在他們家做的事情,可不是怎麼奉公守法的樣子。

    「阿蒙,去看看,老宋和老林是怎麼回事,還沒有來?」莊山同道。

    「還有客人?」邵書桓抬頭問道,莊蒙少說了,可就是他,連著安王都沒有一同請,不過是請他過來散散

    」老宋和老林家地。也要見見主公!「莊山同道。

    「宋家和林家地?」邵書桓皺眉。他上次在景陽宮聽得邵赦提起過這個江南四家。聽地說相互之間都有聯姻。根深蒂固。關係更是盤根錯節。想要動這四家。實在不易。

    而且。好像是從大周國開國時期就存在了。數代經營。確實夠古老地了。

    莊蒙少出去。很快就進來。笑道:「他兩個倒碰得巧。一起來了。」說話之間。外面兩人一起進來。年齡相仿。都是五旬開外。其中一個面容清瘦。另一個卻是個大胖子。兩人站在一起。著實有些搞笑。

    那兩人進來。見著邵書桓在座。都不住地打量著他。

    莊蒙少忙道:「兩位見過主公。」

    兩人答應了一聲,忙著跪下施禮,邵書桓起身扶起他們兩個,問道:「該如何稱呼?」

    莊山同忙著介紹道:「這位是宋家的家主宋林寇,這位是林家的家主林紫浩。」

    那個胖子卻宋家的,瘦的就是林紫浩,邵書桓忙著禮讓兩句,莊蒙少便道:「酒菜都已經齊備,請一起過來吧。」

    說著。親自過來侍候邵書桓,邵書桓只是笑笑,低聲道:「平日裡我們不過是朋友相交,你也範不著這麼多禮,弄得人不自在?」

    「今兒不同!」莊蒙少低聲笑道,「家父和林、宋兩家的都在。不便失禮。」

    酒宴就擺在西面的大花廳裡,不過是家裡一班小戲子,並無外人,邵書桓自然坐了首位,餘下的三人相陪,莊蒙少由於有著老父在座,只是站著斟酒。

    那宋林寇和林紫浩兩人,不過略坐得片刻,便告辭去了。邵書桓笑道:「莊先生。就我們兩人喝酒也無趣,不如讓令郎相陪。豈不是有趣。」

    「既然如此,阿蒙就一起過來吧!」莊山同忙站起來道。

    「莊先生不要如此多禮。」邵書桓笑道。

    「是!」莊山同答應了一聲,欠身坐下,早有小廝另添了杯筷過來,莊蒙少也告了坐,坐了下來。

    莊蒙少看了看邵書桓,又看了看老父,欲言又止。

    邵書桓不解,問道:「莊公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莊山同也是好奇,只是看著他,莊蒙少皺眉道:「父親,難道你沒有感覺,林家和宋家,似乎很是冷漠?」

    「哦?」莊山同沉吟了片刻,半晌才道,「你是意思是,他們會背叛?」

    「這難說的緊。」莊蒙少皺眉道,「畢竟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邵書桓也是笑笑,他從來不相信什麼忠誠之類,總的有著一些利益關係綁定才成,比如現在莊家向他投誠表示效忠,自然是準備著也弄點好處。但是,莊家、宋家、林家原本到底效忠地主子是誰,他們為什麼叫他主公,理由何在?

    而且,江南的這三家,歷史夠悠久的,甚至比大周國建國歷史還要長久,他們的主子到底是什麼人,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莊山同淡淡地道:「阿蒙,你過濾了----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是,我們三家一直忠順守護著當初的誓言,而且,你別忘了,我們的命脈可都在鴻通錢莊握著,如果他們敢反叛,最後會一無所有,且淒慘無比,宋家和林家都不是笨蛋。」

    「父親固然是如此說法,只是----這麼多年過去,只怕他們自己留下了小動作,我看主公應該防著一點。」莊蒙少皺眉,看著邵書桓。

    邵書桓搖頭道:「我對你們,一點也不瞭解……」言下之意甚是明白不過,想要他不防備都難。

    「主公放心!」莊山同聞言,巍巍顫顫的站了起來,道,「如果他們敢背叛,莊某第一個饒不了他們,莊某今日發誓,誓死效忠主公,若是有半句虛言,有如此杯。」說著,他將說中地酒盅狠狠的砸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邵書桓忙道:「莊老先生快別如此,書桓倒是不好意思了。」

    莊山同又抱拳道:「今兒見著主公,本當盡數告知主公這其中的原委,以及我們這三家的來歷,但是,顧先生說暫時瞞著主公,自然有著他的深意,所以,還請主公勿要多疑。」

    邵書桓只是笑笑,按著他坐下,輕輕的道:「我信莊先生就是,今兒良辰,我們且喝酒聽戲,不說這個……」

    「好好好……莊某老糊塗了。」莊山同忙道。

    「不錯,父親,效忠一詞,可不是說說而已,得讓公子感受到才罷。」莊蒙少忙道,他故意把「公子」兩字咬得很重。邵書桓不喜歡主公兩個字,一來是忌諱,二來用他自己的話說,聽著就彆扭。

    莊山同頓時就明白過來,抱拳笑笑,坐了下來,盡撿一些春花秋月等等話題閒聊。

    一頓酒只喝了一個多時辰,莊山同命小廝撤了酒菜,換上茶點,外面的小戲子也全部撤退出去,房裡僅僅剩下他們三他,莊山同這才道:「公子,莊家這些年只是經營珠寶生意,因此,能夠給公子的,不過是一些俗物,公子若是需要花費銀子,只管來莊家取就是。」

    「哦?」邵書桓試探性地問道,「我可以取多少?」

    「三百萬兩以內,莊某還算可以孝敬得起的,超過這個數,需要另外兩家支援----宋家是專管糧米油煙、茶葉等等營銷,林家專管布料、染色、器皿等等……」莊山同解釋道。

    邵書桓心中一動,糧草?宋家專管糧草,林家是管布匹等物,莊家是珠寶斂財,如果這個原本的主子是準備謀反用的,應該還有專管兵器馬匹,以及信息等等,怎麼卻沒有?

    鴻通錢莊遍佈天下各處,想要收集情報並不難,那麼兵器等物呢?

    顧少商一直混跡在璇璣內衛中,訓練人手,融通關係,想來也是不錯的……

    這些人到底想要幹什麼?邵書桓一瞬之間,卻不得不暗暗警惕起來,江南這三家的實力,可不是普通地強,否則,也不會一直動搖不了他們的根基。

    「江南私鹽,本來是最大的肥缺。」莊蒙少插口道,「但一直以來,雖然我們三家都有所插手,終究進不去,甄家把持著江南私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在京城的時候,也聽得說起過你們四家。」邵書桓皺眉問道,「你們四家不是素來都有聯姻嗎?」

    「那不過是表面現象。」莊山同道,「雖然我們四家都有著聯姻,但甄家……和我們是不同的。」

    「私鹽不是方家的嗎?」邵書桓更是頭大,原本以為,只要抄了方家,收攏一筆銀子向陛下交差,順便把私鹽控制在自己手裡,既然私鹽禁不了,不如自己做,反正誰也不會嫌錢多了。

    但如今看來,江南的情況,遠遠比他想像中複雜得多。

    「方家的根基太淺薄了---若不是出過一個太后,又和邵家聯姻,他實在算不上什麼,私鹽如今最大的買賣,依然在甄家。」莊山同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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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章 把水搞混

    邵書桓靠在椅子上,慢慢的喝著茶,如今的情況看得出來,很可能方家不過是替邵家斂財,少了方家,對於邵家來說,也動不了他的根基,不過是江南那一塊的收益少上些須。邵家斂財的產業,絕對不是光靠著一個江南私鹽還不能全部吞了的方家。

    莊山同想了想,低聲道:「動方家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方家一倒,江南的私鹽勢力就得從新劃分,誰都想要啃下這麼一塊大肥肉……」

    邵書桓緩緩的點頭,道:「你們家在江南經營多年……」

    「私鹽想要在做,就必須在朝中有人……」莊蒙少插口道,「否則,一切都是白說了,那些鹽梟們,誰不想去甄家手裡分一點?但是結果呢?就算有人起來,也不過是數年光景。」

    邵書桓點頭,疑惑的道:「那甄家呢?他們在朝中的根基是什麼?」

    莊山同皺眉道:「問題就是出在這裡,誰都知道甄家經營私鹽,那是暴利,可是----這麼多年下來,卻不知道他們在朝中的勢力。我們曾經查過,朝中根基穩固的大臣,也就是那麼幾家……不外乎周家、邵家、柳家……」

    「哦?」邵書桓皺眉,想了想,周家似乎不太可能,而柳家……他也不熟,柳家在軍中額威望好像很高。

    「先不管這些了!」莊蒙少搖頭道,「江南不動,想要查出甄家的底細,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先讓江南亂起來,方家一倒,江南想不亂都不成。」

    邵書桓點頭,確實是只有亂了,所有人都動了,才可以從中渾水摸魚。否則,難以查個什麼的。而陛下的意思,也不用他查什麼,只要有一個交代就成。邵書桓在鴻通錢莊的時候,已經開始懷疑,這筆銀子,是不是周帝自己動手昧下的,而幫凶不外乎他家的那位老爹邵大宰相。

    反正。那筆銀子若不是周帝自己挪作他用,就是邵赦挪用了,查來查去,也查不出個名堂來,就算知道是邵赦所謂,還能夠怎麼著了?

    「十天之後,公子以巡鹽御史的身份,攔下方家的私鹽,然後,借此搜查方家。應該沒什麼問題。」莊山同低聲道。

    「暫時就這麼定了。」邵書桓點頭道。「只是。方家也不是傻瓜。焉有不提前防備地?」

    「防備是必然地。」莊山同道。「只是。我們盯著。想要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邵書桓點點頭。莊蒙少插口道:「只是公子。你得想法子遣開王爺。」

    「沒事。那位小郡主來地正是時候。我到時候讓王爺親自送她們兩個回京城。豈不是好?」邵書桓笑道。

    「這倒是絕妙。」莊蒙少撫掌笑道。

    邵書桓也想笑笑。又略坐地片刻。天已兩更。便起身告辭。

    莊蒙少也不便留他,忙著命人備車,親自送他會可逸園。邵書桓轉過可逸園花廳。王泰點著燈籠。扶著他回自己房裡,門口。華富、華安兩人接了出來,周錦鴻穿著很普通的下人服飾,打起簾子。

    「嗯……周公子?」邵書桓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進來……」

    「是!」周錦鴻答應一聲,跟著他進來,邵書桓脫了鞋子,躺在軟塌上,眼見王泰捧了茶進來,接過後揮手道:「你們都出去。」

    「是!」王泰忙著退了出去,房裡只剩下周錦鴻和他兩人。

    邵書桓指著旁邊的椅子笑道:「請坐!」

    「謝謝!」周錦鴻淡淡的道謝,在他下首坐了。

    「可以聊聊嗎?」邵書桓問道。

    「我不過是你的階下囚,邵公子客氣了,倘若我不說,你也一樣可以刑囚逼供。」周錦鴻嘴角浮起一絲諷刺地笑意,淡淡的的道。

    「呵呵……」邵書桓輕輕的笑了兩聲,「閒聊罷了,嗯---去年在王府,你我初見,我好像並沒有得罪你,你卻為什麼要刁難於我?」

    就算周家和邵家不和,但是,那時候安王並沒有公佈他的身份,只說是他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按理說----周錦鴻怎麼著也得顧全安王的臉面,不該行如此莽撞之事。周家可以和邵家不對勁,但實在沒有必要莽撞得連安王也得罪了。

    周錦鴻反而倒是呆了半晌,才道:「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麼?」邵書桓不解。

    「那是慕蓮小郡主的意思……」周錦鴻淡淡的道,「她只是說,王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了一個討厭鬼……咳……」他說到這裡,陡然住口。

    「沒事,你只管說。」邵書桓笑道,「她說什麼了?」

    「她說,王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了個人要假冒王府世子,從此就疼她了,因此,她要我們助他讓你那天大大的丟個臉,讓王爺討厭你……」周錦鴻苦笑道,「當初我們並不知道你是邵家三公子……」

    「原來小丫頭妒忌我。」邵書桓笑道。

    周錦鴻點頭,半晌又道:「雖然知道行此事,勢必惹惱了王爺,但是我卻擱不住她軟語相求----也不瞞邵公子,我見著她地時候,就有些癡心妄想,也曾讓父親去求過親,只是王爺不允。」

    邵書桓點點頭,這事情安王曾經對他說起過,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沒什麼的,別說你家碰了壁,我家何嘗不是一樣?」

    「不會吧?」周錦鴻大是好奇,問道,「王爺和令尊素來交好,而且又門當戶對,且公子容貌俊美,才華出眾,王爺沒有理由拒絕啊?」

    邵書桓玩弄著手上的胭脂淚,半晌才道:「應該不是我……」

    「不是你?」周錦鴻愣了愣,「你家那兩個兄弟?」

    「大概是邵庭吧!」邵書桓笑道,照著邵赦原本地預算,應該是要藏著他一輩子,如此一來,如果邵家和安王府結為親家,他早晚都得拜見安王,豈不是一樣露陷?

    「他模樣還成,別的倒是罷了----」周錦鴻淡淡的道,「雖然我們兩家素來不和,但----畢竟都是一處長大的,小時候,沒少在一起玩過……」

    「我倒甚是好奇,我那位兄長是太子侍讀,你是周家長子,令尊在朝為官,你怎麼沒有進入仕途?」邵書桓不解的問道,周錦鴻平日裡看著完全是一介紈褲子弟,風流倜儻,但是,邵書桓卻查過他的一些底細,得知周家很多大事都是他在做主,周家子嗣並不旺盛,周允早年喪妻,一直沒有再娶,雖然有著幾房姬妾,卻沒有再給他添得一兒半女。

    周錦鴻看了看他,半晌才道:「家父地意思,讓我由科舉出身----今年願是準備下場試試。」

    「哦?」邵書桓點頭,表示理解。「令尊也是科舉出身的。」周錦鴻輕輕的嘆道,「但是,就算家父和令尊交惡,也不得不佩服當年令尊的才情……」

    邵書桓笑笑,他知道邵赦是科舉出身,然後才選為東宮太子侍讀,也就是現在的周帝,但是,在他還沒有進入仕途的時候,他就一直和太子、安王交好。

    邵書桓不得不惡毒的懷疑,當年那年邵赦的狀元,是不是考官故意放水的?

    「事實上,向我們這樣地人家……」周錦鴻淡淡地道,「也不比十年寒窗苦讀,只要沒什麼意外,總是要踏上那條路的,連躲都躲不過。如果你不是皇后娘娘嫡子,而只是邵家三公子,令尊過得幾年,自然也會安排你。」

    邵書桓苦笑,如果他不是皇后嫡子,倒也罷了,做個權臣也不錯地,可是現在----他卻必須去掙,去奪……

    周錦鴻見邵書桓不說話,他也住口,良久,邵書桓突然道:「夜深了,你回去吧!」

    「是!」周錦鴻站起身來,告辭出去,走到門口,突然轉身道,「如果你開始就告訴我,你的目標是方家……不用動刑,我也會幫你的。」說著,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我們兩家,是不可能合作的。」邵書桓隔著簾子,淡淡的道,「你自己想想,在刑部大堂上你們已經把我逼上了絕路。」

    外面,周錦鴻輕輕的嘆息,直到走出邵書桓的臥房,他心中一冷,他那位表弟,真的能夠最後勝出嗎?

    不管最後勝出的人是誰,只要不是二皇子,周家都是難保。邵書桓說的對,已經做絕了事情,沒有退路,只有向前,哪怕他今兒明確的向他示好,也是沒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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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章 邊關戰事

    邵書桓看著周錦鴻走出去,也是苦笑,周錦鴻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只要邵書桓的目標不是周家,幫他一回又如何?

    但是,周家是不會放棄二皇子改而支持他,血畢竟濃於水,加上利益相關,反目在所難免,合作是不可能的。

    大周國京城,邵赦捏著手中的字條,看著上面剛勁有力的字跡,輕輕的笑了----那個人,也坐不住了?

    看著站在面前的黑衣人,邵赦吩咐道:「吩咐江南我們所有的人,全力配合老三。」

    「啊?」那個黑衣人略愣了愣,不解的看著邵赦。

    邵赦笑道:「老三是我兒,既然他想要政績,我這個做父親也不能吝嗇了,自然得好好的送他一份政績,不死幾個人,見得血,怎麼算得上好?」

    對面的黑衣人只聽得目瞪口呆,邵赦卻乾笑了兩聲又道:「這就猶如處女之夜,不落紅,怎麼算是好的?你說對不?」

    「是,老爺說得有禮!」黑衣人忙著躬身道,「老爺吩咐下來,奴才也好照辦?」

    「明面上的東西,送給老三做政績,暗中的----我江南流出去的東西,也該到時候收回來了,吩咐下去,殺!」邵赦的聲音陡然轉冷,吩咐道。

    「是!」黑衣人臉色一正,忙著躬身答應著,轉身就走。

    黑衣人去後不過片刻,書房外輕輕一響,邵赦道:「進來吧。」

    又一人貓著腰。完全無聲無息地閃了進來。雙手高高舉起。將一隻竹製信筒遞給邵赦。

    邵赦接了。打開信筒。取出信箋看了看。點頭道:「不錯。傳信四號貓頭鷹。準備動手吧……」

    那人也不答言。躬身施禮。依然是全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邵赦長長地嘆了口氣。自語道:「該來地。終究要來地。也許---都該解決了。」

    「老爺!老爺!」門口。林福急衝沖地進來道。「陛下傳旨。命你趕緊進宮。」

    「知道了。藥紅。換衣服!」邵赦答應了一聲。吩咐道。

    外面。藥紅忙著進來。侍候邵赦換了衣服。坐車逕自進宮。御書房內。張德榮迎了出來。道:「邵大人可來了。陛下正在發脾氣呢。」

    「這又是怎麼了?」邵赦低聲問道,「好好的,這個時候召我做什麼。公公可知道原委?」

    「還能夠有什麼啊?」張德榮壓低聲音道,「南夏那位皇帝陛下,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如今邊關告急,我軍節節敗退,陛下提出議和。他要求我朝派質子前往南夏……」

    「啊?」邵赦忙道,「陛下怎麼捨得二皇子殿下?」

    「如果是二皇子殿下,陛下就不用生這麼大的氣了……」張德榮低聲道,「那位南夏的皇帝陛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腦殼壞掉了,居然提出,要----您家地三公子做質子,否則,他將御駕親征。」

    「哼!欺我大周國無人了?」邵赦怒道。說著頓了頓。又道,「戰神陛下還真是瘋了。我家的老三……做質子能有什麼作用?」

    「就是!」張德榮道,「雖然誰知道到三公子乃是皇子,但一來身份沒有公開,二來如今他依然是邵家地三公子,要去了,有什麼用?」

    「陛下是什麼意思?」邵赦問道。

    「陛下的意思是,兩國交換公主和親。」張德榮嘆道,「如今就看怎麼說了,邵大人,您先進去吧。」

    邵赦點頭,張德榮扯著嗓子叫道:「邵赦覲見。」

    邵赦忙著整了整衣服,緩步走進御書房,周帝靠在椅子上,正喝茶,見著他進來,忙道:「免之總算來了。」

    「臣邵赦見過陛下。」邵赦忙著施禮道。

    「免禮!」周帝忙道,「你過來瞧瞧?」說著將一份奏摺遞了過去。

    邵赦展開看了看,自然是和張德榮說的一般無二,如今邊關告緊,王家的那位也算是老將,卻不是南夏的對手,已經被逼得連連敗退,幾番交戰,都是損兵折將。「從去年冬天開始,這邊關就沒有安寧過!」周帝嘆道,「朕雖然不想輕啟戰事,苦了百姓,可是如今----你瞧瞧,戰神那瘋子,居然要書桓做質子……」

    邵赦心中一動,半晌才道:「陛下難道沒有提議由別人去?」

    「南邊說的很明白,必須是書桓。」周帝將手中的茶盅重重地放在書案上,嘆道,「那孩子……朕怎麼捨得?」

    「那陛下準備如何?」邵赦問道。

    「找你來,就是想要問問你的意思。」周帝嘆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下,道,「你也不用拘禮,坐下說話吧。」

    邵赦謝了坐,沉吟片刻道:「書桓做質子,倒是沒什麼,只是如此答應對方,豈不是讓南夏小瞧了我大周國?」

    「朕何嘗不是這麼想?」周帝道,「只是如今邊關告緊,王鐵漢那個糊塗蛋,根本不是墨武的對手。」

    邵赦點頭,墨武----並非是墨菲之子,不過是墨菲的一個養子罷了,但兵法純熟,且年輕好戰,大有當年墨菲的神勇。

    「據臣所知,戰神這些年好像並沒有敕封太子?」邵赦皺眉道。

    「據說是的,他有三個親生兒子,兩個養子,三個女兒---倒是不愁質子。」周帝哼了一聲,滿心不愉,南夏那位皇帝陛下子嗣眾多,是不愁,可是他愁啊?

    「柳炎將軍老了!」邵赦低頭道,「柳家年輕一輩中,柳玉衡也算是好的,不過,畢竟沒有正式經歷過戰役,不知道深淺。」

    周帝用力握了握了拳頭,半晌才道:「玉衡那孩子,朕見過幾次,雖然在軍中效力,但畢竟年輕了,姬銘----怎麼樣?」終究,他還是提到了安王。

    「安王爺……」邵赦搖頭道,「陛下,他太危險了。」讓安王領兵,等於是放虎歸山。

    邵赦想了想,又道:「算了,讓慶兒試試吧。」

    「朕是糊塗了!」周帝突然笑道,「你們家豈不也是合適人選?朕怎麼就忘了,邵愛卿也真是,何苦和朕繞這麼大的彎子?朕這就下旨,命邵慶為平南大將軍,領八萬大軍,平定邊關之亂。」

    「過兩天吧!」邵赦苦笑道,「邵慶不在京城。」

    「哦?」周帝不解,邵慶可是在兵部掛著職的,居然不在京城?

    「京官私自離京,可是大罪。」周帝陡然沉下臉來,問道。

    「桓兒身邊需要自己人。」邵赦毫無在意,淡淡的開口道,「我家地幾位,他瞧著就不順眼,自然只能讓慶兒去了,家兄還老大不樂意呢。」

    「他在江南?」周帝問道。

    邵赦點頭,周帝想了想,問道:「書桓那邊怎麼樣了?」

    「書桓沒有書信回來!」邵赦連著眉頭都沒有抬一下,淡然道,「他和陛下之間,應該有書信往來。」

    「送了份信給朕,公主在他那裡,甚好,別的一概也沒有提。」周帝笑道,「邵愛卿,朕還一肚子怒火憋著,你可真成,朕的女兒你也敢利用?」

    「臣不知道陛下所指何事?」邵赦忙著站起來道。

    「慕華難道不是你送出進程,安排她去揚州地?」周帝冷笑道,「你當朕真不知道?」

    「公主殿下要出去玩玩,求著臣,臣自然得安排。」邵赦笑道。

    「虧你還有臉說,這次事情若是鬧大了,皇家的臉面往什麼地方擱?」周帝罵道,「你的意思朕也知道,不就是讓那兩丫頭去江南給書桓添亂?邵慶去江南,助書桓?你當朕好哄了?只怕是去保你的江南產業。」

    「陛下,臣惶恐!」邵赦這次連著解釋都懶得,只是淡淡的道。

    「趕緊給朕叫邵慶回來,領兵出征。」周帝吩咐道。

    邵赦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淡淡地笑意,道:「臣明白,臣這就去。」說著,施禮就欲退出御書房。

    周帝突然道:「邵愛卿,傳信給書桓,就說是朕的意思,讓他把江南的事情趕緊了了,回來,朕這些日子,總是感覺----不對勁。」

    「陛下太寵孩子了!」邵赦心中一驚,口中卻是淡淡的道,「江南風清水秀,他要玩,就讓他玩玩吧。」

    周帝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傳信就是。」

    「是!」邵赦答應了一聲,轉身退出御書房,走到外面,常常的嘆了口氣,卻看到柳炎正站在門口,張德榮陪著笑。

    柳炎見著邵赦,抱拳道:「邵大人。」

    邵赦還了一禮,笑道:「柳老將軍也是蒙召前來御書房?」

    「不!」柳炎搖頭道,「邊關告急,身為武將,老夫心中著實著急,因此來御書房問問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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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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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章 玩意兒

    邵赦輕笑,坐不住了?柳家終於也坐不住了,確實,武將和文官不同,有政績、無大錯,可以平步上升,可是,沒有戰事的情況下,武將等於是個空頭銜,就算軍權在握,除非你是想要造反了,否則,你還能夠怎麼樣?

    「既然如此,柳老將軍請!」邵赦笑笑,抱拳告辭,出了御書房,逕自離開,心中有些納悶……陛下居然毫無懷疑的重用邵家之人,真是信任自己,還是別有他圖?

    御書房內,柳炎給周帝磕頭道:「臣見過陛下。」

    「柳愛卿免禮,坐吧!」周帝揮揮手,笑問道,「這等時候,柳愛卿求見,卻為何事?」

    「臣此來,是因為邊關告急。」柳炎並沒有坐下,反而躬身施禮道,「臣認為,我大周國雖然這些年國富民安,良將強兵皆是好的,但也不便輕啟戰事,因此,倒是以議和為好。」

    「哦?」周帝淡淡的嗯了一聲,道,「朕以為柳愛卿乃是兵戎出身,應該是主戰的。」

    柳炎想了想,道:「臣瞧著,那南夏國君,也未必就是想著要戰。」

    周帝這次沒有說話,確實,墨菲不想戰,他也不想戰,不過是兩家邊境一些小摩擦,成不了大氣候,否則,他也不會輕易讓邵慶領兵出征。

    柳炎看著周帝,半晌才道:「臣以為,該以議和為上----兩國聯姻,相互交互質子,也不是什麼大事,歷朝都有之,並不是示弱之舉。」

    「那麼,依柳愛卿所言,我大周國派遣那個皇兒去,最是合適?」周帝問道,墨菲要求邵書桓做質子。如今還是秘密,朝中上下皆不知道。

    柳炎沉吟了片刻。終究道:「陛下,臣說了,您可別動怒,老臣以為最合適的人選當是邵大人三公子----邵書桓。」

    周帝強壓下心中地惱怒。問道:「何解?」

    柳炎躬身道:「陛下。如今整個京城都知道。邵大人家地三公子。乃是當初淑繯皇后所生。只是……」只是。邵赦所做種種。實在是欺君大罪。足後他滿門抄斬。可是。周帝過後卻是不聞不問。偏生卻對邵書桓又寵溺異常。

    雖然有著幾個不開眼地御史、中書令彈劾邵赦。但奏摺上去。卻是如同泥牛入海。從此杳無音信。

    兩番三次過後。誰也不會提這個問題。甚至有一些敏感地朝臣。已經開始偷偷地轉變風向。

    「不管如何。邵書桓名不正、言不順。算不上皇子。因此。就算做質子。與我大周國無損。」柳炎大聲道。「而且。陛下可以趁機有求南夏墨武做質子----那墨武乃是天生良將。有了他。等於是除去南夏軍中一頭猛虎。兩相權衡之下。我大周國還是……」

    周帝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說下去。搖頭道:「柳愛卿考慮得到真是全面。舍一個不能正身份地皇子。換對方一員大將。確實值了。可是----柳愛卿。朕若是今天把你那長子柳玉衡抓了。關入大牢。百般羞辱嘲弄。你當如何?」

    「啊?」柳炎一聽,陡然背心冷汗直冒,忙著跪下道,「臣該死。」

    「書桓是朕之子,朕就算不能給他一個名分,也不能把他送去南夏為囚,以後此等話題,休再提起。」周帝冷冷的道,「若南夏同意兩國交換公主聯姻則罷,否則,朕寧可戰,也絕對不會同意交換質子一說。」

    柳炎良久也沒有說得出話來,本來此議,乃是他們幾家支持太子的秘密談論好地,送走邵書桓,周家當不足為懼,如今邵赦的態度實在讓人摸不清頭腦,而周帝卻是明顯得很,擺明了就是要捧邵書桓上位,因此有著太和殿地垂簾聽政,有著南下揚州之舉。

    吏部和邵家走得甚是近乎,更是令人難以琢磨,禮部鄭文卻是表態,公然支持邵書桓,因此最近頗得陛下賞識。

    軍方……兵部尚書可是邵攸,還有安王在,柳家也只是一部分,周帝多疑,斷然不會把軍政要權握在一個人的手裡。柳炎心中也是著急,今兒早朝,主戰、主和的兩遍,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若是戰,陛下以為誰甘當重任?」春天,天不冷也不熱,可是柳炎卻感覺,心中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毛躁,難道說,自己當真老了?

    「柳愛卿有合適的人推薦嘛?」周帝問道。

    柳炎沒有說話,周帝卻笑道,「玉衡那孩子,朕瞧著也不錯----」說到這裡,卻陡然打住。

    「謝陛下讚譽!」柳炎忙著磕頭道。

    「擬旨,封柳玉衡為護軍參領,領三千鐵騎去趟江南,護書桓安全!」周帝淡淡的道。

    「啊?」柳炎大驚,護軍參領居然只是保護邵書桓的安全?他以為陛下會派遣柳玉衡出征南夏。

    「柳愛卿難道對朕地旨意不滿?」周帝問道。

    「臣不敢!」柳炎忙道。

    「甚好!你去辦吧,給玉衡一句話,他只是護衛書桓的安全,別的事情,不能阻擾書桓。」周帝吩咐道。

    「是!」柳炎磕頭,起身道,「臣這就去辦!」

    「朕馬上就著人過去降旨,柳玉衡在京城吧?」周帝問道。

    「啊?」柳炎一呆,有職位的京官不經過稟報,是不能擅自離開京城的,他甚不明白,周帝為何有此一問。

    周帝冷笑,邵家那位可不在京城,因此道:「在京城就好,你去準備吧,立刻就點兵出發。」

    「是!」柳炎忙著答應著,退出御書房,周帝自命人擬旨,命張德榮領聖旨去柳家。

    卻說柳炎退出御書房,回到柳府,就有人過來打聽消息,得知如此結論,皆乍舌不已,那柳玉衡乃是柳語晴的嫡親的堂姐,柳家素來支持太子,朝中眾人盡數知道,和邵家原本也走得比較近乎,只是後來陡然傳出邵書桓一時,兩家如今之間卻有些微妙。

    更多人的,卻更是摸不清楚邵赦的注意。

    這個權傾朝野的相爺,心中到底是如何想地?雖然眾人皆知,邵書桓乃是淑繯皇后所生,若算起來,應該是嫡子身份,本來不管是二皇子還是太子,幾乎都不能和他掙,可是現在的局勢卻是----他變成了名不正、言不順……

    不管陛下如何寵愛他,也不管郝家如何,只要周帝不想辦邵家,他就絕對不可能正了身份。

    邵府,邵赦換了衣服,命小廝焚香後,便調了琴弦,使了幾個音,緩緩的彈奏,琴音裊裊,哀而不傷,正是邵書桓地那曲東風破。

    「邵大人倒是好雅興。」鮑克順嘆道。

    邵赦住手,笑道:「鮑大人來得正好,邵某正好覓得一張好琴,試試手。」

    「哦?」鮑克順緩步走了進去,邵赦看向門口的小廝,小廝卻是哭喪著臉,原本想要進來稟報的,不料鮑克順卻說,早些預約下的,不用回稟。

    「下官此來,是想要討個主意!」鮑克順從小廝手中接了茶,皺眉問道。

    「什麼主意?」邵赦笑道,「若是鮑大人此來,是聽邵某彈琴就罷了,國事嘛,邵某實在不想說什麼。」

    「我就一牛兒?」鮑克順笑道。

    「哈……」邵赦大笑,倒也不便再說什麼,只得起身,笑道,「你這人真是煞風景,我好不容易有雅興。」

    「如今邊關告急,倒不知道邵大人的雅興從何而來?」鮑克順也是笑。

    「鮑大人急什麼啊?」邵赦慢慢的調了調琴弦,撥了幾個音符,笑道,「不過是孩子們地玩意罷了。」

    「如此軍政大事,在邵大人眼中,居然只是玩意?」鮑克順陡然動容,抬頭問道。

    「本來就是玩意!」邵赦淡然輕笑,「陛下不想打,南夏的那位也不想打,不過是鬧著玩玩,孩子們相互試探試探,急什麼啊?」

    「試探試探?」鮑克順還是不明白。

    「戰神有著傳人,總也得試試咱大周國的新人,所以,不用急,就讓孩子們玩玩吧。」邵赦笑道。

    「哦?」鮑克順抬頭,半晌才道,「那以邵大人之見,此戰打不起來?」

    「自然是打不起來的,不用等到夏天,南邊就會主動提出議和,嗯,要不,鮑大人,我們打個賭?」邵赦老神在在的輕笑道。

    「賭什麼?」鮑克順笑道,「我可是個窮官,比不上你邵大人家大業大。」

    「我就賭此戰絕對不會拖到夏天,南邊會主動議和----若是過了夏天,南邊就算在談議和,也算是我邵某人輸了,至於賭注……」邵赦提到賭注兩字,卻是頓了頓。

    「既然都是玩意,賭注自然也是玩意----我若是輸了,我請邵大人喝花酒,邵大人要是輸了,嘿嘿,說不得,今天下官擾了大人的清性,下次就請邵大人撫琴一曲,如何?」鮑克順也是絕頂聰明之人,聞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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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章 對牛彈琴

    邵赦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弄了兩下,笑道:「聽琴嘛,什麼時候都可以,不過,能夠讓你請吃花酒,倒也不錯,你要是請不到名牌歌舞伎,我可不饒你!」

    鮑克順聞言大笑,原本懸著的一顆心算是落了地,點頭道:「大人放心,下官這點面子還是有的。」說著,起身告辭。

    邵赦笑笑,送到書房門口,命小廝好生送了出去,這裡鮑克順才去,邵攸就急衝沖的走來。

    「免之……」邵攸憋著一肚子的怒火。

    「大哥來的正好,來來來---」邵赦一把把他拉住,叫道,「把昨兒書桓命人送來的好茶,給泡一壺來,我剛譜了新的曲子,大哥幫我聽聽。」

    「我不喝茶,你也不用對牛彈琴!」邵攸嘆道,「你給我解釋清楚,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邵赦習慣性的翻了個白眼,問道:「做什麼?我最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

    「你……」邵攸指著他急道,「你自個兒說,你為什麼把慶兒送去邊關。」

    「這白送門上來的軍功,不要白不要!」邵赦笑道,心中明白,周帝的旨意已經下了,頓時原本壓在心中的一塊重重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越發輕鬆。

    「什麼白送上門來的軍功?」邵攸道,「一旦兩國開戰,你以為是兒戲?」「本來就是兒戲,放心,打不起來的。」邵赦老神在在,真是奇怪,怎麼盡跑來問他這個問題,誰都知道,周帝不想打,戰神墨菲也不想打,一個個都急什麼啊?

    「免之,軍中不同兒戲。」邵攸嘆道。「你到底要做什麼?還有,你知道慶兒不在京城。這京官私自離京,可是重罪。」

    「什麼重罪了。陛下知道地。」邵赦淡淡笑道。「慶兒去邊關。是我地注意。」

    「陛下今天下午降了兩道旨意。一道是命慶兒領八萬大軍。支援王鐵漢。另一道是----」邵攸說到這裡。故意頓住。

    「命柳玉衡為護軍參領。南下保護書桓。我知道地。」邵赦笑道。「所以。你不用急。」

    「慶兒是我兒子!」邵攸怒道。「我不急。誰急?」

    「這領兵邊關地事情。你也做過。就是這樣罷了!」邵攸依然不在意。只是笑著。

    小廝送上茶來。邵赦親自捧了茶。送到邵攸面前。邵攸無奈。接過喝了一口。嘆道:「你這裡倒是什麼都用。今年地春茶可還沒有上市。只怕宮中都沒有進貢。你這裡卻是先品上了。」

    「陛下那裡也有吧!」邵赦笑道。「書桓從江南命人送回來的,我這裡有,陛下那裡絕對也有。「書桓可好?」邵攸轉變話題,邵慶的事情,周帝已經下了明旨,再也無法更改,而且既然邵赦說的如此肯定,倒也沒什麼好擔憂地。

    「好!」提到邵書桓,邵赦的心情再次沉重起來。點頭道。「他沒有書信回來,只是命人送來茶葉。還有,他……」說到這裡,他卻是不解,背負著雙手在房裡走了兩步。

    「他怎麼了?」邵攸問道。

    「他扣下了蘭兒地琴……」邵赦皺眉道,「那琴一直就是我書房內擱著的,雖然是古琴,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之物,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扣下?」

    「扣下?」邵攸不明白他為什麼用這個詞。

    「他利用強勢從蘭兒手中搶去的,難道不算是扣下?」邵赦苦笑道,「我只是不明白,他犯得著嗎?」

    「他沒事吃飽了撐著,和蘭兒去賭這個氣?」邵攸不解的問道。

    「他不是喜歡賭氣的人!」邵赦搖頭,「所以,我想不明白,他要那破琴做什麼?」

    「難道這世上還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哈……」邵攸大笑道。

    邵赦笑笑:「這世上有許多事情,都是我想不明白的----比如,書桓。」

    提到邵書桓,邵攸嘆道:「你自找地,怨得了誰?」說著起身,便於告辭,走到門口,突然轉身道,「慶兒可是邵家長子!」

    「放心!」邵赦淡定從容的一笑。

    「免之,情太苦了……書桓的茶,很好!」邵攸說著,也不等邵赦說什麼,已經轉身出去。

    邵赦跌坐在椅子上,情太苦,茶是好的……瞧著香已經盡了,卻也提不起心情,看著擺在琴台上的古琴發呆,他為什麼要扣下他的琴?這些日子,他總是感覺,他猜不透邵書桓心裡在想什麼,他可以輕易的看透政局,卻看不透他的心思。

    江南揚州,可逸園內,邵書桓捏著手中的信箋,呆呆的出神,陛下下旨命柳炎之子柳玉衡率三千鐵騎,只是南下江南,保護他地周全,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

    邵慶並沒有回京,而是直接從江南去了黑水河。揚州距離黑水河,騎馬的話,不過十日行程,甚是快捷。

    邊關雖然告急,王鐵漢老將屢戰屢敗,但是這似乎並沒有能夠影響到江南的歌舞昇平,揚州瘦西湖,依然是笙歌處處,花坊遊船,絡繹不絕。

    邵慶走了,柳玉衡卻還沒有來,在邵瀾和邵蘭回京地當天晚上,本著兄弟之情,還是來辭他的,邵書桓也在可逸園設宴,替他們送行,但就在最後,他卻提出,要求邵蘭把邵赦的那把古琴留下。

    邵蘭不從,邵書桓直接命璇璣內衛搶了……

    邵書桓緩緩的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他的趕緊回京城,總感覺江南的事情,似乎是順利了一點點。

    「王泰!」邵書桓突然大聲叫道。

    「奴才在!」王泰急急走來,「公子有何吩咐?」

    「去把周錦鴻叫來。」邵書桓吩咐道。

    「是!」王泰答應著,片刻,已經把周錦鴻帶了過來。

    「把解藥給周公子。」邵書桓吩咐道。

    「這……」王泰一呆,幾乎懷疑自己地耳朵出了毛病。

    而周錦鴻也同樣愣住,邵書桓淡淡的道:「把解藥給周公子。」

    「是!」王泰不敢有違,回房取出解藥,遞給周錦鴻,周錦鴻接了,卻不明白邵書桓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就不怕他回京城後,給他添亂?

    邵書桓揮手,命王泰出去,嘆道:「你回京城吧!」

    「你就這麼放我走?」周錦鴻不解的問道。

    「難道我還能夠殺了你不成?」邵書桓笑問道。

    周錦鴻低頭,半晌才道:「你就不怕我回京城給你添亂?」

    「已經夠亂了,不怕你在添一些的。」邵書桓輕輕的笑,如今的局勢,已經亂得不能再亂,千頭萬緒,連著理也理不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走?」周錦鴻用力的捏著手中的瓷瓶,問道。

    「越快越好,你的人,我立馬就命人放了,最好是現在。」邵書桓道,「連夜不停,趕回京城。」

    周錦鴻抬頭看著他,點頭道:「我明白,公子大可放心。」說著,轉身出去,邵書桓看著他地背影,苦澀地笑了笑,但願周家不要讓他失望,能夠拖一拖邵家的後腿,否則,如果他真猜對了,一切都來不急了。

    周錦鴻去後,莊蒙少已經急急進來,問道:「公子是不是現在動手?」

    「船到了哪裡?」邵書桓問道。

    「距離揚州不到五里路。」莊蒙少道,「我們地人一直盯著。」

    「動手吧,我沒時間慢慢等了!」邵書桓點頭道,「王爺到什麼地方了?」

    「王爺走了三天,在青陽河附近,還是走了水路。」莊蒙少道,「現在應該到了平安洲附近了。」

    邵書桓大驚,轉身問道:「為什麼走水路,不是說了走陸路的嘛?」安王走的時候,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走水路,改走陸路,他居然還是走了水路?

    「是公主殿下的意思。」莊蒙少低聲道。

    公主?慕華?邵書桓嘆道:「女人的話,果然不能相信。」偏生安王居然聽她的,走了水路?希望一切平安,否則,平安洲就不是平安洲了。

    「公子,有什麼不對?」莊蒙少倒不感覺,安王走水路和走陸路,並不影響他們的計劃,為什麼邵書桓執意要安王走陸路?

    「算了,我換衣服,馬上出去吧!」邵書桓道,說著,回臥房換了一身紫色長袍,夜黑之中,他那一襲月白色長袍,可是扎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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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4 01:34:50 |只看該作者
169章 欲蓋彌彰

    距離揚州城外五里路,有著一個小小的村莊,由於臨近揚州城不遠,百姓生活還算富裕,但是----這個小村莊家家戶戶並不是靠著畜牧農耕為主,而是依賴私鹽討生活。

    村莊中凡是壯丁男子,皆外出販賣私鹽為生,女子和老人,卻在村中農耕度日。久而久之的,這地方就落在了一個名字---鹽村。

    鹽村外面,就是連同黑水河的長江支流,水流非常急促,水下多有礁石,漩渦眾多,但偏生這一段地方,又是長江貫通黑水,縱橫南北水上運輸的必經之地。

    也許正因為這樣的地理環境,才有了鹽村的存在。

    邵書桓靠在馬車內,王泰親自趕車,並沒有點著燈籠,所有的璇璣內衛,皆是一色黑色短靠,馬匹的蹄子上,都包著厚厚的棉布,落在地上,一絲聲音都沒有。

    「公子,前面就是鹽村了!」莊蒙少壓低聲音,騎在馬上,就伴在邵書桓的馬車旁。

    邵書桓點頭,吩咐道:「早個僻靜之處,等著吧!」

    「是!」莊蒙少忙著吩咐了一聲,馬車緩緩的轉了過去,在一堆亂石後面,停了下來。莊蒙少低聲道:「公子,此處乃是高地,又是往來船隻的必經之地,居高臨下,正好看到。」

    邵書桓點頭,就靠在馬車內,靜靜的等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眼見已經四更了,可是要等待的船隻卻還是沒有來。

    眾璇璣內衛都有些不耐煩,幾個為首的低聲商議了數句,便欲勸邵書桓回去,邵書桓搖頭,今日他總是感覺有些心神不寧,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麼順利,根據璇璣內衛的情報,應該是三更天就該到的船隻。如今卻是四更了,還是沒有到。

    「再等等!」邵書桓吩咐道。「若是到天亮還等不到。只能回去。」

    販賣私鹽地船隻。自然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在大白天地進入揚州中。中轉北上。所以。邵書桓幾乎可以確定----除非是船隊已經過去了。否則。不愁等不到。

    「是!」眾璇璣內衛答應了一聲。繼續等待。

    卻說在璇璣內衛中有一人。名喚李武。本是北方人。從來沒有來過江南。自來揚州後。便有些水土不服。不過他乃是練武之人。身體比普通人好得多。因此一直倒也沒什麼。只是今晚吃了點江南特產地小點心。肚子就不適宜。好不容易憋著。這個時候。卻是再也憋不住。因此和旁邊地一人道:「你守著。我找個偏僻出蹲蹲。」

    那人點頭允了。李武忙貓著腰。走了幾步。但轉念一想。邵書桓也在。要是不小心讓他知道。實在有失體統。不如走遠一些。

    因此便順著江流向上走去。又走了幾步。他陡然感覺腳下地岩石一滑。似乎踩在了什麼東西上。忙著低頭看了看。黑暗中不甚分明。似乎是油脂一樣地東西。

    李武常年從事璇璣內衛工作,警惕性自然也比普通人要高。心中好奇,這等地方,怎麼會有油脂?

    一邊想著,一邊便取出火摺子,吹著向地上照了照,卻是大吃了一驚,岩石上那裡是油污,明明就是乾的鮮血。

    「李武,怎麼了?」另一人見著有明火,忙著閃身過來,急問道。

    「快看!」李武指著地上叫道。

    「只怕是出事了。」另一人道。

    「什麼事情?」顧少商無聲無息的飄飛過來,問道,隨即,他的目光也落在地上的血污上。當即皺眉道,「四處看看。」

    「是!」眾璇璣內衛忙著答應著,不在隱瞞行蹤,點著火把,小心的四處搜尋。

    「怎麼了?」邵書桓問道。

    「公子,情況不妙!」顧少商皺眉道。

    「顧大人,你快過來看!」李武和黃彬兩璇璣內衛都不僅倒抽了一口冷氣。

    邵書桓已經下了馬車,見狀也忙著過去,只見就在距離他們伏擊地點不遠處的大從岩石後面,堆著數十具殘缺不全地屍體,濃濃的血腥味散發出來。

    李武走上前去瞧了瞧,皺眉道:「顧大人,從傷口看,這些人希望時間應該在兩更不到,也就是說,有人搶在我們前面,動手殺了人,棄屍在此。」

    「瞧瞧,這些都是什麼人?」顧少商問道。

    「是!」就李武和黃彬兩人,走上前去,細細的插了片刻,搖頭道,「顧大人,甚是奇怪的緊……」

    「怎麼了?」邵書桓皺眉問道,雖然有著眾人簇擁著,但眼睜睜的瞧著如此多的屍體堆積在地,他還是心中有些難受。

    「雖然這裡地上也有血跡,但是----這附近的血跡,實在太少,不像的第一案發現場,應該是有人殺了人,把屍體移到這裡的。」黃彬一邊說著,一邊快步四處瞧了瞧,又道,「附近沒有腳印……」

    「這些人應該是船伕!」李武道,「手上和腳掌之上,都有著厚厚的繭痕,就算不是船伕,應該也是常年從事粗活地。」

    邵書桓點頭,從這些屍體身上粗布衣服,就可以看出端倪,但問題是,是什麼人殺了這些人?

    「應該是從船上上來的!」顧少商轉身,對邵書桓道,「附近沒有腳印,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人在江中殺了人,然後利用小船,把屍體堆在了此處……」可是……」黃彬不解的問道,「顧大人,卑職也知道是送船上上來地,可問題是,如果他們在江中殺了人,把屍體往江中一丟,豈不是干淨利落,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機,把屍體運到此處。」

    「原因很簡單!」邵書桓淡淡的道,「因為對方想要我們看到。」

    「啊?」眾璇璣內衛都有些不解。

    邵書桓看了看莊蒙少,示意他解釋,莊蒙少微微一笑,嘆道:「欲蓋彌彰----這等小把戲,只能哄哄人罷了。」

    顧少商心中也是明白,點頭道:「我們想要在此攔截方家的私鹽,借此定下他的罪證,可是方家也不都是傻子,自然也防著一手。」

    「這方勝倒也是聰明人。」莊蒙少見手中的摺扇輕輕的合攏,拍了兩下手掌,淡淡地道,「我們再次伏擊,他便早些一步,把鹽船運走,為著防止走漏風聲,他把船上的水手腳伕,全部殺了,同時命人用小船把屍體運上來,丟在此處----因此這是最合適伏擊的地方。」

    邵書桓沒有做聲,心中卻想到了另一個可能,也許……方家早就知道他要這裡伏擊,因此故意殺了人,丟在此處等著他。

    瞧著地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屍體,邵書桓冷冷的開口道:「通知林縣令,把屍體收葬,順便查一下這些死者的身份來歷,我們去鹽村。」

    「去鹽村?」顧少商愣了愣,問道,「去鹽村做什麼?」

    「如果你們情報沒有失誤,這次的私鹽有著足足十大船,這麼多的私鹽,就算他方勝再怎麼膽大妄為,也不敢公然運進揚州城,似乎就在附近分散轉移,如今既然這裡出現屍體,死了人,最可靠安全的藏匿之地,自然是鹽村。」邵書桓解釋道。

    鹽村本來就是依販賣私鹽為主,邵書桓皺眉不已……

    「調集所有人,搜查鹽村!」顧少商冷冷地道。

    鹽村內,方勝靠在一張太師椅上,靠著忙忙碌碌把一袋袋食鹽搬進倉庫地眾多家丁,笑著對身邊的師爺傅立笑道:「你說,那位邵三公子要是發現了江邊上地屍體,會怎麼樣?」

    「說不準這等時候,已經氣得七竅冒煙了!」傅立捏著山羊鬍須,點頭笑道,「老爺神機妙算,他一個小毛孩子,豈能夠鬥得多你?」

    方勝聞言,乾笑了兩聲,神機妙算嘛?談不上……若不是有著邵家人向他早些一步同了信息,他又如何能夠如此完美的玩弄邵書桓一把?

    「等著過些日子,把這些鹽轉到北方去,那可是巨額收益。」方勝慢慢的品著茶,輕輕的笑著,「你可別瞧不起這些不起眼的鹽,誰沒了這玩意,可都是過不了的。上至帝王將相,下至那些低賤的挑夫走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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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6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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