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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觀虛] 陣問長生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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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6 天前
1028章 屠墨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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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8章 屠墨寶典

    “為什麼我看不出來……”

    “這裏麵,還藏著其他邪神的門道?那個屠先生,還有著更深的圖謀?”

    墨畫思索良久。

    但線索太少了,他暫時還是沒什麼頭緒。

    邪神的複蘇,屠先生的大計,不知綿延了多少年。

    沒有實際的因果事實,他光是坐在屋裏瞎想,也不可能真找到什麼線索。

    但是,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讓墨畫比較好奇。

    墨畫托著下巴,皺著眉頭,心裏嘀咕:

    “假如這個端木清,真去過胭脂舟……”

    “那她在胭脂舟上,會做什麼?”

    “玩?”

    “玩什麼?”

    目前來看,胭脂舟是個上等的風月場所。

    是以色為媒,以貴為引,以權為階,誘引天驕,沆瀣一氣,結為黨羽的地方。

    說得通俗一些,那些天驕,去胭脂舟上,是玩女人的。

    那端木清呢?

    她本來就是女人,總不可能,也去“玩”女人吧……

    那她就……玩男人?

    自己開“後宮”,養麵首,養小白臉,花天酒地?

    “嘖嘖~”

    墨畫搖頭,心中感慨。

    知人知麵不知心……

    表麵上那麼一個清冷的仙子,背地裏玩得這麼花……

    這個世上的人,當真是外表越光鮮亮麗,背地裏可能越是糜爛不堪。

    不過,這也隻是他在瞎猜。

    究竟是不是這樣,他也不太好斷定。

    沒辦法,這個圈子實在太亂了,玩得太花了。

    純潔的自己,實在想象不到,這些世家的權貴子弟,到底會在胭脂舟的密室裏玩什麼……

    現在想知道,也已經晚了。

    因為胭脂舟已經被他炸了。

    想到這裏,墨畫忽然一激靈,意識到一個問題:

    “我炸了胭脂舟,是不是順帶著,把端木清養的小白臉,也都炸死了?”

    “她不會是因為這個,才想殺我的吧?”

    “也不對……”

    “一開始,她也沒想殺我來著,是我說她‘道心髒了’,她才破防的……”

    “可她為什麼會對這句話,這麼介意?”

    墨畫皺眉想了半天,還是不明白。

    端木清這個女人,看著極美,但又很凶,還神神秘秘的,又帶點神經質,讓人捉摸不透。

    “之後留意下吧……”

    “端木清……還有另外三個乾學天驕,以及……”

    “屠先生……”

    墨畫點了點頭,目光深邃,透著一絲火苗一般的亮光。

    之後他摒棄雜念,沉下心來,繼續埋頭鑽研陣法。

    事情千絲萬縷,要抽絲剝繭地去解決。

    學陣法的事,講究水滴石穿,同樣也不能丟下。

    現在很多情況都不明朗,多學一點陣法,就多一份依仗……

    墨畫集中注意力,開始研究陣法。

    目前他學陣法,還是遵循此前的規劃。

    一是歸演四象龍圖。

    通過萬妖穀曆險得來的,東鱗西爪的四象妖紋,進行陣紋拚湊,妖紋歸源,借此還原出一條,完完整整的“龍紋”來。

    這種歸源,難度很高,也比較耗時間,非一朝一夕之功。

    但對深化四象陣法的領悟和實踐,大有裨益。

    若是真的能靠自己的本事,歸源出一條“龍”來。

    那某種意義上,也就擁有了遠超於尋常陣師,足以堪稱四象陣法宗師的造詣。

    因此,在墨畫眼裏,這種歸演本身,既是一種學習,也是一種對陣法的領悟和提升。

    除此之外,是逆靈陣。

    逆靈陣的基礎,墨畫早就學過了。

    逆靈陣的陣理,他也早就開始參悟了。

    因此,學習並掌握二品逆靈陣,墨畫麵臨的真正的“大門檻”倒不多。

    但小的門檻卻不斷。

    沒辦法,這畢竟是二品絕陣,不是那麼容易學的。

    需要堅持不懈的練習,和水滴石穿的參悟。

    要付出足夠的努力,而後才能水到渠成。

    墨畫心中期待。

    一旦徹底掌握逆靈陣,他也就真正掌握了,二品“絕陣”的威能。

    能夠以自己的逆靈陣為“火”,以別人的陣法為“媒”,放更大的“煙花”了。

    當然,這個煙花,未必會真的放。

    但這個放煙花的能力,一定要有。

    墨畫點了點頭,而後壓下雜念,靜下心來,開始潛心研究陣法。

    四象龍陣,和逆靈陣法,是墨畫目前,全力攻克的兩類陣法。

    而這兩門陣法,都屬於絕陣的範疇。

    學起來辛苦,練起來也很艱難。

    整個過程,漫長,晦澀,枯燥。

    伴隨著周而複始的神識枯耗和回複,絞盡腦汁之後,不斷失敗,經受挫折,冥思穎悟……

    但墨畫卻甘之如飴。

    陣法沒有捷徑,這就是陣師要走的路。

    而且,是邁向更高陣法領域的大路。

    正因為極其艱難,所以才極其珍貴……

    ……

    次日之後,論劍繼續。

    端木清的事,墨畫暫時留了心。兩副絕陣,他也還在繼續學。

    但論劍的局勢,卻越來越緊張了。

    尤其是,上場論劍,敗給了萬霄宗的端木清,太虛門那原本“脆弱”的一丁點優勢,瞬間蕩然無存。

    容錯進一步降低。

    大羅門奮起直追,步步緊逼。

    眼看著不過幾場勝局之差,太虛門的名次,就要再次滑落,從八大門之首的位置掉下去了。

    太虛門自然不甘心。

    不唯墨畫,其他幾隊太虛門弟子,也在奮力交戰,幾乎每一場都拚到力竭,十分慘烈。

    期間,太阿五兄弟,楊千軍,還有另外幾隊,也拚命贏下了幾局。

    這幾局勝利,來之不易。但與大局相比,卻多少顯得有點杯水車薪。

    太虛門與大羅門的整體差距,並沒有拉開。

    這樣一來,墨畫就更不能輸了。

    之後論道天儀,繼續推演名單。

    墨畫又比了兩場地字論劍,一場是對陣淩霄門頂級弟子,一場是對陣乾道宗一流偏下的隊伍。

    這兩支隊伍,雖然不算頂尖的強,但也絕對不算弱,不能掉以輕心。

    墨畫的戰術思路,還是以“陣法”為主,輔助令狐笑他們,進行殺伐。

    他會的陣法實在太多了。

    二品之內,五行八卦,無所不包。

    殺陣,防陣,困陣,樣樣精通。

    戰前再用個小毯子一蓋,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會偷偷摸摸,畫哪些陣法。

    任何陣法,都有可能。

    再配合地形,賽製,因地製宜,因時製宜,變化萬千,防不勝防。

    而令狐笑幾人,經曆這麼多場論劍磨礪,實力和心態,都有長足的進步。

    再加以墨畫的陣法輔助。

    太虛門的這支隊伍,的確已經有了半步“頂尖”強隊的水準。

    因此,與淩霄門和乾道宗的兩場論劍,雖曆經了一些波折,但也都拿下了。

    但論劍是贏了,墨畫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通過這兩場論劍,他隱隱覺得,自己常規的陣法套路,似乎被摸透了……

    盡管此前的論劍,他已經足夠克製了,沒有濫用陣法。

    大多數陣法,都是用在刀刃上。

    畫陣法的時候,還用小毯子蓋著。

    但這些好像都沒用了。

    墨畫能隱隱約約感覺到,其他隊伍應對他的陣法時,一舉一動間,形成了一種,類似“章程”一樣的規範。

    這種規範,別人或許察覺不到,但瞞不過心思細膩,神識敏銳的墨畫。

    而這種“章程”式的東西,絕不可能是這些弟子們弄出來的。

    因為他們的陣法造詣,還遠遠沒到這個火候。

    墨畫琢磨了好久,心底隱隱猜測,這很可能是某“個”陣法長老……

    或者是,是某一“群”陣法長老……

    聚在一起,分工合作,結合論劍地形和賽製,對自己的陣法套路和流派,進行推演。

    這種推演,類似一種實戰模擬。

    借神識模擬,推演出在論劍賽中,什麼地形,什麼賽製,針對什麼對手,自己會用到哪些陣法……

    墨畫微微吸了一口涼氣。

    “不至於吧……”

    “自己一個小小的論劍弟子,至於這麼大張旗鼓針對我吧?”

    但他的經驗和直覺,應該又不會錯。

    論劍對手的行為中,肯定是有“章程”的。

    至於這個“章程”,究竟從哪來的,是誰定的,具體是什麼形,裏麵又有哪些內容……

    墨畫一時也猜不到,也不大好猜。

    但很快,他就不用猜了。

    兩日後,有人就把這份“章程”,親自遞到了他手裏。

    膳堂裏,墨畫看著手裏一枚白玉製成的玉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玉簡的名字,叫:

    《對墨畫守則》。

    全稱:《論劍大會中針對墨畫的諸般陰險手段而必須采取的行為守則。》

    這份守則,是宋漸給他的。

    據宋漸所說,“所有與太虛門敵對,或者在論劍大會中,敗在你手裏的宗門,都有這份守則。”

    “普通弟子手裏沒有。”

    “但四大宗,八大門中,但凡能參與論劍大會,晉級到地階的天驕弟子手裏,現在幾乎是人手一份。”

    斷金門,因為墨畫的關係,跟太虛門仇隙很深,屬於“敵對”宗門。

    這屆論劍大會,又因為墨畫的關係,斷金門在太虛門手裏輸了很多局,敗得很慘。

    同樣因為墨畫的“暗箱操作”,宋漸現在是斷金門“名列前茅”的天驕。

    因此,這份《對墨畫守則》,就發到了宋漸手裏。

    最終,又轉發到了墨畫自己的手裏。

    因果循環,十分巧妙。

    當然,墨畫看著這份“對他自己的守則”,心情也十分微妙。

    膳堂裏,不光墨畫在看。

    程默,司徒劍,郝玄一群小師弟們,也湊著腦袋,在看墨畫手裏的這份《對墨畫守則》。

    就連恰巧來太虛山蹭飯的令狐笑,也忍不住偷偷瞄了過來。

    《對墨畫守則》,核心目的,就是針對墨畫。

    其內容分為很多篇:包括《法術篇》,《身法篇》,《陣法篇》,還有一頁《心計篇》。

    心計篇字數最少,主要就是由某些匿名的宗門弟子,口述了一些“上當受騙”的經驗,以示警戒。

    包括:“戰前不要跟墨畫說話;”

    “不要聽信墨畫的讒言;”

    “墨畫此人極其陰險,一切的語言,都是為了達到他的戰術目的,其中不會有一句真話;”

    “提防他的一切陰謀詭計……”等等。

    墨畫很不開心。

    人心中的成見,果真是一座大山。

    自己這麼真誠的一個人,竟然會被人說成是“陰險”,真是豈有此理……

    好在《心計篇》字數不多,說明這隻是少數人的意見,是偏見,當不得真。

    墨畫繼續向後看。

    《法術篇》,十分細致,其中洋洋灑灑,悉數羅列出了,迄今為止,墨畫在論劍大會中,使用過的所有低階五行法術。

    甚至有些極偏僻,極冷門的小法術,墨畫隻隨手丟了那麼一次,他自己都給忘了,但都被這“守則”記錄在案了。

    每個法術後麵,還備注了應對方法。

    因為是小法術,不必太在意,因此大多數,都隻是一句話。

    真正特殊的,隻有火球術,還有水牢術。

    尤其是火球術。

    滿篇的“小心火球術!”,“警惕火球術補刀!”,“寧可先死,不可受辱,切記!”

    水牢術的後麵,也羅列了一大堆,水牢術的注意點,以及可應對水牢術的符籙,靈器和法門。

    還有“水牢術惡心”,“寧中十次土牢術,不中一次水牢術”之類的論斷。

    雖然不知道,這些文字,到底都是誰整理的。

    但墨畫隱約能從字裏行間,感受到“咬牙切齒”的恨意和痛楚。

    此後還有隱匿術,也都羅列了很多注意事項。

    包括他隱匿術的根源,隱匿的類型,怎麼破隱,怎麼尋蹤,什麼時機用靈器……

    同時,也還有人備注:

    “警惕墨畫施展看得到的隱匿,以迷惑視聽,否則會被當成‘大傻子’戲弄,切記。”

    墨畫看得一頭霧水。

    大傻子?是誰?

    《法術篇》後,是《身法篇》。

    這個就“專業”很多了。

    有人將墨畫的身法,一招一式,全都掰開了,揉碎了,畫在了玉簡中。

    一招一招地拆解。

    還附帶了一些,身法招式的破綻。

    這些估計都是從摹影圖上,一副副扒出來,畫下來,又耐心琢磨出來的。

    身法之間的一舉一動,真的是毛孔都快被人研究透了。

    估計眼睛都快看瞎了。

    墨畫歎氣,不過也沒有太顧慮。

    因為身法屬於實力的一種。

    哪怕熟悉了他的招式,知道了他的破綻,但身法沒他好,沒他快,沒他精妙,還是不可能抓到他。

    更何況,墨畫逝水步強大的根基,在於強大而入微的神識操控。

    隻破了一些“招式”上的東西,意義不大。

    因此,這《身法篇》,看似詳盡,但卻隻是“紙上談兵”,不足為懼。

    但最後,內容最多的《陣法篇》,就麻煩了。

    墨畫隻一打眼,看了兩行,就皺起了眉頭。

    如他所料,這的確是針對他的陣法,結合具體論劍的實戰,而推演出的應對章程。

    迄今為止,他用高階陣法對戰的局數有限。

    一些手段,他也一直藏著掖著。

    按理來說,可供參考的素材不多。

    但問題是,這是乾學州界,宗門林立,不僅天驕多,各種修道經驗資深的長老,同樣數不勝數。

    這其中,肯定有大量高明的陣法長老。

    墨畫以陣法對戰的素材不多。

    那這些長老,就憑借自己的學識和經驗,來進行模擬和推演。

    羅列賽製,劃定地形,匹配對手,然後根據他們豐富的陣法經驗,以及二品陣法的規律,墨畫施展陣法的習性,來“推演”論劍實戰的情況。

    這種推演,充斥著大量的可能性。

    首先,墨畫會的陣法類型太多。

    其次,賽製不同,地形不同,對手不同,戰局會有不同發展,陣法也會有不同應用。

    特定論劍裏,墨畫會在什麼時候,用什麼陣法,布在什麼地方,有哪些容易辨別的征兆。

    應當如何警惕,如何察覺,如何探陣,如何針對……等等。

    這裏麵的情形,實在太過複雜。

    而論劍大會,時間又很緊張。

    因此,這種海量的模擬和推演,根本不可能是少數幾個陣法長老,在短時間內所能完成的。

    肯定是一大堆長老,夜以繼日地,耗費大量神識,傾注大量心血,羅列了各種戰況,製定了各種對策,將所有精華凝聚,這才有眼前,這密密麻麻一整卷的:

    《對墨畫守則·陣法篇》。

    墨畫當真是驚歎不已。

    這些陣法長老,當真是厲害。

    同時,他也十分無語。

    這些陣法長老,當真是閑得淡疼……

    身為乾學州界,各大宗門的陣法長老,用得著這麼針對自己這個小小的築基弟子麼?

    他們的神識不值錢麼?

    就算神識不值錢,也要愛惜頭發啊……

    神識虧損了,還能恢複。

    頭發掉了,可就不一定再長了。

    血肉骨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合於天道。

    哪怕是修士,頭發也不是說長就能長的,否則這個世界,就沒禿頭了……

    墨畫頭疼,忍不住歎氣。

    旁邊在看著這密密麻麻,條例清晰,不知傾注了多少心血的“守則”的同門弟子們,心中也震撼不已。

    程默驚歎道:“小師兄,你可真有排麵。”

    “論劍大會這麼多屆,我都沒聽過說,為了針對哪個弟子,還要搞個‘守則’出來的。”

    旁人紛紛點頭讚同:“小師兄,你真可謂是‘論劍第一人’了。”

    “前無古人……”

    “估計後麵,也不會有來者……”

    墨畫卻臉一黑。

    人怕出名豬怕壯。

    人出名會惹禍,豬肥了會被宰。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墨畫有點不服,“之前都沒人被這麼針對過?”

    “據我所知,”郝玄搖頭,“沒有……”

    墨畫不理解,“那為什麼這麼針對我?”

    “可能因為,你太氣人了……”

    一眾太虛門小師弟們,心裏默默道。

    墨畫這個小師兄,別的實力姑且不論,但“氣人”的實力,絕對是頂尖的。

    甚至比起他的陣法實力,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是故意氣人,那還罷了。

    關鍵有時候,他無意間也能氣到人。

    無意間氣人,才是最氣人的。

    尤其是,他氣人的時候,還一臉單純無辜,這就更是氣死個人了。

    這一點,在這屆論劍大會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當然,這句話他們不好說出來。

    畢竟在太虛門裏,小師兄還是可敬可愛的。

    “估計是因為,小師兄你跟其他天驕不一樣……”

    “什麼意思?”

    “其他天驕,強在修為,這是硬實力強。”

    “但小師兄你,強在道法和陣法,這是手段強。”

    “硬實力不太好針對,強就是強,弱就是弱,但是手段,卻可以用各種辦法克製……”

    也有弟子猜測道:“估計是,因為女人……”

    “小師兄你得罪了陸珍瓏,間接得罪了她很多愛慕者……”

    一般人,得罪就得罪了,但女人不行,尤其是貌美的女人。

    程默連忙補充道:“還有端木清……”

    論劍大會時,端木清追著小師兄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有人感歎:“同時被乾學大會,兩大仙子記恨追殺,小師兄這也算是‘命犯桃花’了……”

    墨畫臉更黑了。

    ……

    吃完飯,墨畫就回弟子居了。

    他要忙著畫陣法,以及想辦法,應對下一場論劍了。

    有了這《對墨畫守則》,他的一身本事,尤其是常規陣法套路,被研究了個透徹,下一場論劍,估計就沒那麼好打了。

    但他心底,又有些疑惑。

    這個《守則》中,陣法部分,應該出自各宗陣法長老之手。

    因為需要資深的陣師,來做陣法實戰的模擬和推演。

    那其他部分呢?

    又是誰弄出來的?

    墨畫皺了皺眉。

    而與此同時,屠墨令中,那個模糊成磁墨一般的神秘人,以加粗的墨痕傳書道:

    “針對墨畫的諸多手段,已經彙總,錄入《守則》之中。”

    “這本《守則》,人手一份。”

    “之後的論劍,還會繼續補充,不斷完善。”

    “我們的宗旨:墨畫必死!”

    “我們的目標:斬殺墨畫!”

    下麵一堆人,也跟著刷“墨畫必死!”

    而這份《對墨畫守則》,也在屠魔盟的眾人手中,不斷流轉,不斷完善……

    此後數百年間,以這份論劍大會中誕生的《守則》為前身,漸漸完善出的修道典籍,還有另一個鼎鼎大名的名字:

    《屠墨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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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2
匿名  發表於 5 天前
第1029章 大羅飛天禦劍
  而這《屠墨寶典》,也的确有用。

  下一場地字論劍,對陣金剛門,墨畫的陣法,就被限制得死死的。

  常規的陣法,并不算很難對付,尤其是對乾學州界,那些資深的陣法長老來說。

  墨畫大體的陣法套路,也的确都在他們的推演之中。

  陣法本身的弊端,也就進一步被放大。

  譬如成陣緩慢——哪怕墨畫畫得再快,也還是需要一定的成陣時間,布陣場地固定,陣媒諸般限制等等。

  而且,陣法一經布置,或多或少,都會留些痕迹下來。

  墨畫布陣的手段高明,原本并不容易被發現。

  但他手段再高明,也經不住那麽多陣法長老,“吹毛求疵”地研究,和海量的模拟推演。

  再加上,論道山的論劍場地,雖複雜多變,但大體又是固定的。

  是按一定“模版”,人爲塑造的。

  不像大黑山,煉妖山那樣,是真正荒涼而混亂的“野外”。

  陣法很難真正的“隐蔽”。

  在這種情況下,墨畫原本高明的布陣手段,也“高明”不起來了。

  與金剛門的對局,最終雖然是赢了,但基本還是靠令狐笑他們。

  墨畫又轉成了老本行,用法術“劃劃水”。

  而因陣法失利,派不上用場。

  墨畫這個“陣道魁首”,在觀戰修士的眼中,也漸漸褪去了光環,變得“一般般”了:

  “你看,我就說吧,光會陣法也沒用。”

  “這是論劍大會,哪怕他是陣道魁首,也要被砍去爪牙,夾起尾巴做人。”

  “他這陣法,滿打滿算,也就撐了三四場。現在又原形畢露了。”

  “修士還是要靠自身的修爲,沒點硬實力,老是借助這些外力,終究是走不遠的……”

  “這是論劍大會,不說劍法了,至少上乘法術,你得學一個吧?”

  “别說了,他那靈力低得可憐,學了上乘法術,也根本用不出來吧……”

  “算了,别難爲他了,整個太虛門,壓根就沒拿得出手的劍訣傳承,你讓他學什麽?”

  “也是,太虛門太差了……”

  ……

  這些議論,太虛門弟子都聽到了。

  他們心中愠怒,但一時又真的沒理由反駁。

  太阿傳承的,是鑄劍。

  沖虛傳承的,是劍氣。

  太虛傳承的,是看不見,摸不着,築基境界也根本修不了的劍意。

  哪怕三宗合流,傳承有一部分互通了,但上乘的劍訣,也還是沖虛一脈的。

  太虛一脈,的确沒拿得出手的劍法,尤其在築基階段。

  之前太虛門,傳授給弟子的劍法,雖然都不算差,但那也是相比普通宗門傳承來說的。

  在論劍大會,與四宗八門,諸多頂尖宗門傳承相比。

  太虛門此前教給弟子的劍法,當真是拿不出手。

  甚至真拿出來,都有些“丢人現眼”的羞恥感。

  别人噴太虛門陣法不行。

  太虛門弟子不會生氣,因爲他們的小師兄,是乾學陣道魁首,是第一陣法天驕。

  别人噴他們,他們隻會冷笑,并笑罵别人蠢貨。

  但别人如果噴太虛門劍法不行。

  太虛門的弟子,是真的會生氣的。

  因爲他們太虛門的劍法傳承,是真的不行……

  甚至整個論劍大會上,所有成績優異的太虛門弟子,沒一個人學的是太虛門的劍法。

  令狐笑和歐陽軒,就不說了。

  他們本就不是太虛一脈的。

  除此之外,司徒劍學的是本家的離火劍。

  程默用的是斧頭,根本沒用劍。

  還有個墨畫,甚至連靈器都沒用,他是靠法術和陣法吃飯的。

  因此,被别人奚落“太虛門劍法不行”,“太虛門劍法上不了台面”,“太虛門沒劍道傳承”,“沒劍道傳承也配論劍?”……之類的話。

  大多數太虛門弟子,也隻能心底憋着氣,嘴上卻出不了聲。

  ……

  而從論劍整體形勢上看,太虛門這邊雖然在赢。

  大羅門那邊,同樣也在赢。

  甚至因爲大羅門底蘊深厚,是“一門雙天驕”,兩個天驕,各帶了一個隊,勝場比太虛門,還多了一點。

  因此,兩個宗門的勝局,幾乎就持平了。

  僅僅隻懸殊一局。

  太虛門但凡落後一局,八大門之首的位置,就必須拱手相讓。

  這“危險”的差距,引得各方勢力,不知多少修士在關注。

  所有人都想知道,八大門之首,究竟會花落誰家。

  太虛門和大羅門,誰才能走到最後。

  而就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論道天儀适時地,推演出了下一場論劍的名單:

  斬首局。

  太虛門對陣大羅門。

  這個時機,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巧合到,墨畫甚至懷疑,這個論道天儀,不是一個法寶,而是已經成“精”了。

  它爲了引人耳目,爲了搞個“大噱頭”,因此故意在這個關頭,将太虛門和大羅門的論劍,排到了一起。

  這樣一來,這一局論劍,意義極其重大。

  誰赢,誰是八門第一。

  誰輸,誰就敗者食塵。

  這幾乎是流血搏命的“必争”之局。

  四宗八門,乃至乾學其他宗門高層,乃至無數觀戰的修士,都将目光,投向了這一局。

  而身在局中的太虛門和大羅門,從上到下,氣氛更是無比凝重。

  對太虛門來說,四大宗的位置,現在基本不用再想了。

  但八大門之首的位置,卻一定要守住。

  這是看得着,摸得着的利益。

  拼一局,赢一局,可能就會有數十年,乃是上百年,位居八門之首的風光。

  若輸這一局,便可能與這一切,全部失之交臂。

  此後哪怕腸子悔青了,那也沒用了。

  事關宗門利益,在這種關鍵的節點上,墨畫也不敢大意。

  沒人知道,他的野心,其實更大。

  但野心再大,也要一步步實現。

  這一場論劍,必須想盡辦法赢下。

  知己知彼。

  墨畫便喊來令狐笑,問了一些大羅門的情況。

  他聽說過,令狐笑身爲劍道天才,似乎與大羅門,有一點交集,對大羅門的情況還算熟悉,知道的内情也不少。

  墨畫既然問,令狐笑自然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大羅門,是乾學頂級劍道宗門之一。”

  “很久之前,名爲‘大羅劍宗’,是曾經的四大宗之一,宗門劍道實力,甚至淩駕于天劍宗之上。”

  “如今雖沒落了一點,但實力一直不弱,常年在八大門第一和第二的位置徘徊。”

  “距離四大宗,也一直就是一步之遙,但一直也沒邁過去。”

  “而此屆大羅門,有兩個最強的弟子,都是五品葉家出身,而且還是表兄弟。”

  “一個叫葉青鋒,是大羅門的大師兄。修大羅歸一劍訣,爲人沉穩,城府也深,很少見他與人動手。”

  “但據說,他實力其實很強,即便跟蕭無塵這等天驕相比,也不遑多讓。”

  “當然,這是别人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但至少這個葉青峰,絕對不可小觑。”

  “除此之外,還有一人,名爲葉之遠。”

  “葉之遠名聲更大。”

  “此人狂傲,目中無人,但劍道天賦極高。”

  “修的乃是大羅門,最上乘的劍訣,大羅飛天禦劍訣。”

  “這兩個天驕,一人帶一隊,一直殺到現在,如今地字論劍快結束了,這二人也少有敗績……”

  ……

  令狐笑娓娓道來,也就當着墨畫的面,他才會說這麽多話。

  墨畫聽完,微微歎了口氣。

  乾學州界,就是這點不好。

  真的是天才多如狗,天驕遍地走。

  說到哪個宗門,都來頭不小,天驕也是一抓一大把。

  “我們明天,跟哪個打?”墨畫問。

  令狐笑默然,“葉之遠……”

  墨畫見令狐笑神情有異,便問道:“你認識這個葉之遠?”

  令狐笑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他很強麽?”

  “很強,”令狐笑點頭,“我曾經跟他,并列八大門兩大劍道天驕。而且,我……”

  令狐笑似乎有些難以啓齒,不想提及此事,但面對一臉真摯的墨畫,令狐笑還是沒有保留,坦誠歎道:
  “我比劍,輸給過他……”

  墨畫點了點頭,見笑笑臉色并不算好,顯然對此事還有些耿耿于懷,也就沒有再追問他,到底是什麽時候,什麽場合,因爲什麽事,要跟這葉之遠比劍,然後還輸掉了的。

  身爲劍道天才,輸給另一個狂傲,還目中無人的天才。

  可能還被嘲諷了,那滋味肯定是很難受的。

  尤其是笑笑這種,喜歡把事情都放在心底的孩子。

  “那你明天論劍,有自信跟他打麽?”墨畫問。

  令狐笑知道墨畫的意思,思索片刻,道:

  “小師兄,你之前說得對,既然一心執着于劍道,那就不能怕輸。”

  “再強的劍修,我也敢跟他打,無論勝負。”

  “但……”

  令狐笑目光審慎,緩緩道: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這場論劍,事關重大,不能有絲毫閃失。我個人的勝負,其實不算什麽,劍道天才的名頭也無所謂,我做的一切,隻是爲了宗門能赢……”

  墨畫點了點頭,心裏有些感慨。

  他剛碰到令狐笑的時候,還是在煉妖山,令狐笑一個人獵妖,是個性情孤僻,人緣也不大好的天才。

  而現在,他是真的,與宗門榮辱與共了。

  是個好孩子啊……

  墨畫十分欣慰。

  “放心吧,論劍的事交給我了,我來安排,”墨畫道,而後又問令狐笑,“這個葉之遠,擅長什麽?”

  “禦劍。”令狐笑道。

  墨畫一怔,“禦劍?”

  令狐笑點頭,而後解釋道,“大羅飛天禦劍訣,是一門高深的飛劍類禦劍劍訣,而這個葉之遠,在禦劍一道上,天賦奇高,是個禦劍的天才……”

  “也是少有的,能在築基境,将‘禦劍’修出火候的天才劍修。”

  “他的飛天禦劍,輕易不動用,可一旦動用,速度極快,威力極強。”

  “此前,我就是敗在他這招禦劍之下……”

  令狐笑現在想起來,似乎還心有不甘。   
  墨畫的神情,卻有些古怪。

  “最強的招式,是禦劍麽……”

  “這不……巧了麽……”

  ……

  離開令狐笑,墨畫往弟子居走,一路都在琢磨着,這個精通“大羅飛天禦劍訣”的劍道天驕葉之遠……

  走到半路,迎面遇到了歐陽軒。

  歐陽軒似乎專門在等墨畫,道:“掌門找你。”

  “掌門?”

  墨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掌門,應該是太阿山的掌門。

  太阿掌門找我?

  墨畫有點稀奇。

  “好。”墨畫點了點頭。

  歐陽軒就識趣地在前面帶路。

  雖然一路上,他還是一臉臭屁,但至少恭敬的态度還是有的。

  這麽多場論劍下來,歐陽軒嘴上不說,心裏對墨畫,還是有一點點心服口服的。

  到了太虛門,一個清淨的賓樓,進了茶室,墨畫就看到了體格魁梧,面目威嚴的太阿掌門。

  太阿掌門,先是看了眼歐陽軒,默然片刻,不知如何開口。

  墨畫就看了歐陽軒一眼。

  歐陽軒明白了,“嗯”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太阿掌門看着墨畫,一時驚爲神人。

  要不是有點掉價,他甚至都想請教墨畫,到底是怎麽“馴服”歐陽軒這頭犟驢的了。

  當然,這個不是要緊事。

  茶室内清淨,茶香氤氲。

  沒有外人,太阿掌門就和氣了許多,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道:“坐。”

  墨畫推托了幾句。

  他隻是一個宗門弟子,跟掌門平起平坐,多少有點不像話。

  太阿掌門道:“這是掌門的命令,讓你坐,你就好好坐。”

  見墨畫還想推脫,他便故作生氣道:“怎麽?你太虛山的掌門是掌門,我太阿山的掌門,就不是你的掌門了?”

  話說到這份上,墨畫也不好推辭了。

  他行了一禮,就闆闆正正地坐下了。

  太阿掌門見墨畫坐下,微微颔首,遲疑片刻後,便輕聲問道:

  “明日的論劍,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太阿掌門知道,太虛門論劍的籌劃,很多都是墨畫在做。

  而他們這一隊,墨畫其實也是“隊長”。

  哪怕是劍道天才令狐笑,還有桀骜不馴的歐陽軒,都要聽墨畫的話。

  因此,這件事,他隻能來問墨畫。

  按理來說,他是不應該問的。

  論劍在即,他這個掌門,不應當給這些弟子,增加一些不必要的壓力。

  但太阿掌門,着實是忍不住。

  掌門雖位高權重,但還遠遠沒超脫到老祖那個地步。

  而正因位高權重,所以名次,權勢,就更爲重要了。

  而太阿山,跟太虛沖虛兩山不同。

  曾經的太阿門,勵精圖治,是登頂過八大門之首的。

  當然,也就隻風光了那幾年,就在胭脂舟的事情上,栽了一大跤,而後風光不再了。

  但無論怎麽說,他都是“闊”過的。

  體驗過上位宗門的風光,就更不想遭受下位宗門的冷遇。

  因此名次這種東西,他看得就極重。

  明日與大羅門論劍,一步之差,幹系重大,他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想來找墨畫,探探虛實。

  墨畫也體諒他的心情,本想說還行,讓掌門放心。

  但話到嘴邊,墨畫心思一動,忽而想到了什麽,便歎了口氣,愁眉苦臉道:“不好打……”

  太阿掌門沒懷疑。

  因爲确實不好打。

  大羅門的劍道天才葉之遠,他聽過不止一次。

  能在築基境,将大羅飛天禦劍訣,修到“禦劍”之境的宗門弟子,當真是鳳毛麟角。

  這是強敵,難打是正常的。

  太阿掌門便爽快道:“明日論劍,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他這個人,是做實事的,一般不來虛的。

  想讓弟子爲了宗門奮進,想要八大門之首的位置,那就得拿出“實惠”來。

  墨畫眼睛一亮,随後又面色遲疑,“這……”

  太阿掌門道:“不要不好意思,有話就說。”

  墨畫故作爲難。

  太阿掌門就闆着臉,嚴肅道:
  “三宗合流了,三山同氣連枝,我是太阿山的掌門,也就等同于你自家的掌門,客氣什麽?”

  “更何況,這是爲了論劍,爲了我們太虛門,有什麽需要,但說無妨!”

  太阿掌門,把“你自家的掌門”,和“我們太虛門”這兩行字,咬得很重。

  墨畫神情感動,這才吐露出自己的心思:
  “掌門,太阿的劍陣,能借我看下麽?”

  太阿掌門的神情僵在了臉上,心裏頓時咯噔一跳。

  完了,碰到小狐狸了。

  這小子,比我還能演……張口就要劍陣……

  現在他總算知道,跟墨畫這小子打交道的難纏了,難怪太虛門的長老們,沒一人小看他。

  也不知是不是跟他們老祖學的……

  劍陣啊……

  太阿掌門犯難了,他問墨畫:“你要太阿劍陣……做什麽?”

  墨畫理直氣壯道:“爲了明天的論劍。”

  “論劍?要用到劍陣?”太阿掌門皺眉。

  “嗯。”墨畫點頭,而後稱贊道:“聽聞太阿山,曆來以鑄劍聞名,而鑄劍的核心,便是劍陣,太阿劍陣,定然是天下頂級的劍陣之一。”

  “有此劍陣,哪怕面對大羅門的劍道天驕,也必将所向披靡,殺伐無雙……”

  墨畫不吝贊美之詞。

  太阿掌門聽得渾身舒泰。

  但他心底也清楚。

  劍陣,跟劍法,又不是一回事。

  哪有拿鑄劍的劍陣,去對付禦劍的劍法的?

  墨畫這孩子,鐵定是在哄他。

  但自己可是掌門,這孩子是宗門弟子,當着自己的面,應該不會說假話……

  太阿掌門便有些遲疑,問墨畫:
  “當真?”

  “嗯!”墨畫連連點頭,目光清澈。

  别的不說,光是這張臉,配上這個目光,就讓人覺得,這孩子不可能撒謊。

  太阿掌門一時有些僵住了。

  劍陣,可不是一般東西,這是核心傳承,絕不能外洩的。

  但眼前的論劍大會,又同樣無比重要。輸這一場,以後就是把腸子悔青了都沒用。

  太阿掌門皺眉沉思片刻,心一狠,大手一揮,道:
  “行!我給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劍陣再珍貴,也沒八大門之首的位置重要。

  更何況,他此行也有“結交”墨畫的意圖。

  既然結交墨畫,那就别舍不得劍陣。

  墨畫是何等天才,乾學陣道魁首,太虛門老祖的“寶貝圪塔”,沒點真實惠,攀個鬼的交情?
  現在這年頭,不給人吃肉,哪有人跟你交心?
  空口白牙,虛頭巴腦地,沒點好處,騙鬼去呢?

  墨畫也神情一喜。

  他沒想到,太阿掌門真的這麽大方。

  劍陣也能送他。

  “謝謝掌門!”墨畫笑道。

  “劍陣我可以給你看看,就是……”太阿掌門多少還是有一點猶豫,“這劍陣,真的對明天的論劍有用?”

  “嗯!”墨畫點頭,“有了這劍陣,明天的論劍,就‘簡單’點了。”

  太阿掌門半信半疑。

  “可是,明天就論劍了,你現在看,還來得及麽?”

  “沒關系,”墨畫保證道,“我學陣法很快的。”

  不是,你學陣法再快,也沒這麽個快法吧……

  太阿掌門心中默默道。

  但既然答應了,糾結這些也沒意義。

  太阿掌門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當即便道:“你等着,待會我就讓人給你送來。”

  墨畫欣喜道:“掌門您真好!”

  太阿山掌門在他心裏,也迅速被歸類爲“大好人”。

  ……

  而與此同時。

  屠墨令中。

  一個名爲“一劍之遙”的人狂傲道:

  “太虛門算什麽東西?”

  “若非三宗合流,連拿得出手的劍訣都沒有。”

  “論劍大會,沒有劍道傳承,他們論什麽劍?真是可笑。”

  “滿門上下,滿打滿算,也就令狐笑一人還能看看。”

  “墨畫?”

  “區區陣師,沽名釣譽之徒罷了。劍都拿不起來,還學别人論劍?”

  “哪怕是那個令狐笑,也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将。跟我齊名,他也配?”

  ……

  他這胡亂噴人的口氣,十分熟悉,很快便有人道:
  “葉之遠?”

  “是又如何?”

  有人質疑:“你怎麽混進來的?你跟墨畫還沒仇吧?”

  “這個你别管……”

  一箭之遙:“我隻問你們,隻要殺了墨畫,就能當盟主,可是真的?”

  衆人沉默。

  他們看不慣葉之遠狂傲,但也不想食言。

  “沒錯。”

  “好!”一箭之遙道,“待我明日,一劍取那墨畫的項上人頭,做你們的盟主!”

  “區區墨畫都殺不掉,還妄稱什麽天驕?”

  “一群廢物,都等着看吧。”

  “明日,你們的盟主,将加冕爲王!”

  衆人看着他這些話,心中惱火,但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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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0章 一劍

  太虛門。

  墨畫剛回弟子居不久,便有一個太阿山的長老,親自登門,奉上一副陣圖。

  《太阿開山劍陣圖》。

  墨畫欣喜不已,感歎太阿掌門不愧是掌門,行事果斷,好東西說送就送,毫不手軟,而且還能送貨上門。

  墨畫鄭重接過,由衷行禮感激道:
  “多謝長老!也謝謝掌門!”

  太阿長老微笑颔首,寒暄了幾句,便告辭了。

  長老走後,墨畫關門,焚香淨手,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太阿劍陣圖。

  劍陣一入眼,劍紋古拙,一股浩瀚磅礴的重劍氣勢,便撲面而來。

  墨畫一眼掃過去,将這些劍紋,盡收眼底,當即更是開心。

  二品十九紋劍陣。

  除了絕陣,這幾乎是二品陣法中,最頂配的劍陣了。

  太阿掌門比他想的,還要大氣。

  太阿門的開山劍陣,墨畫其實很早之前,得到過一副。

  是從劍骨頭那“敲詐”來的。

  劍骨頭曾是太阿門弟子,後來誤入煉妖山深處,被妖修抓進萬妖谷,被迫成爲邪劍師,天天幫妖修煉邪劍。

  他的傳承中,便有一部分,是太阿門的鑄劍術,包括太阿門的劍陣。

  開山劍陣,墨畫學過。

  這件事,總歸是瞞不住的。

  他之所以開口跟太阿掌門,讨要太阿山的劍陣,其實本意,就是爲了過個“明路”。

  墨畫現在掌握的幾副劍陣,基本沒一副能見光的。

  尤其是太阿山的劍陣。

  宗門傳承的規矩,是十分嚴格的。

  若不事先知會,一旦暴露,肯定會引起大麻煩。

  畢竟不告而學,那可是偷竊傳承。

  即便三宗合流了,這種事也很不體面。

  設身處地地想一下,太阿掌門哪怕嘴上不說,心底也肯定會十分不滿,會給自己記上一筆賬。

  因此,現在剛好有機會,不如就借論劍的機會,找太阿掌門“借”一下太阿劍陣。

  這就算過了明路了。

  這樣,自己以後若用太阿劍陣大展神威,太阿掌門見了,非但不會怪罪自己,說不定還會與有榮焉地誇自己學得好。

  人情練達即文章。

  很多時候,大家做事,講究的也就是個面子。

  而現在,太阿掌門給的這副劍陣,比他從劍骨頭那得來的,品階還要高。

  不但結構完善,陣紋嚴謹,紋路間劍氣充盈。

  便是陣紋數量,也足足多了四道。

  這就是意外之喜了。

  這副劍陣,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放在明面上用的。

  最難能可貴的,是他的斬神劍,融了五行劍陣。

  現在學了更高明的太阿劍陣,他的斬神劍威力,也還能更精進一點。

  可謂是一舉三得。

  之後墨畫便抽了點時間,将這門更正統,更高深的太阿劍陣學了。

  因爲有劍骨頭給的劍陣做基礎。

  将太阿劍陣融入斬神劍時,墨畫對相關劍道法則,領悟得也很深。

  因此學得很快。

  不過兩個時辰,他就掌握得比較透徹了。

  之後又在道碑上,練了十來遍,覺得沒問題了,墨畫便退出識海,從儲物袋中,精挑細選出一枚“開源”的靈劍,将二品十九紋的太阿開山劍陣,仔仔細細,畫了上去。

  畫完之後,再封好劍身。

  這樣,一柄“開山劍”就完成了。

  墨畫摸着開山劍,心裏嘀咕道:

  “大羅門飛天禦劍天才,與笑笑并稱八大門兩大劍道天驕……”

  “這怎麽能行?”

  “這個葉之遠,什麽檔次,什麽格局,也配跟笑笑齊名?”

  明天就一劍把他“身價”打下來。

  八大門第一劍道天驕,隻能是自己的小師弟笑笑。

  ……

  次日,論劍大會。

  論道山外,觀戰席間,仍舊是人山人海。

  這場論劍的關注度,幾乎是地字論劍,有史以來,最高的了。

  不僅有氣死人的墨畫。

  有八大門兩大劍道天驕。

  有大羅飛天禦劍,沖虛解劍真訣,兩大上乘劍法。

  還有八大門首位的争奪。

  這勢必是一場,殘酷慘烈,血腥而漫長的鏖戰,雙方弟子,必會拼到油盡燈枯,拼個你死我活。

  這種論劍比賽,根本沒有不看的理由。

  所有人都翹首以待。

  而人群中,一個面白,書卷氣重的修士,正與他人侃侃而談,言語間指點方遒,各宗典故信手拈來,聊得酣暢淋漓。

  常來看論劍的人,都知此人的名字:
  白曉生。

  白曉生正聊得盡興,忽然發覺有人拉他衣袖,轉頭一看,是個十五六歲,面容清秀的小書童,當即又有些掃興。

  小書童伸手,往旁邊指了指。

  白曉生不情不願,跟衆人拱手道:“諸位稍待,我去去就來。”

  說完便随着小書童,走到一旁,問:“你怎麽來了?”

  小書童聲音清脆:“大爺,您再不去樓上,老祖們該生氣了。”

  “不去。”白曉生冷笑,“樓上有什麽意思?高高在上的,往下一看,全天下的人,都是蝼蟻,一張臉都看不清,能看出什麽趣味來?不去,不去……”

  “大爺,你又來了……”小書童愁眉苦臉。

  白曉生道:“你不懂,這是論劍大會,就是要混在人群裏,跟大家一起看,一起噴,一起罵,這才有意思。”

  “這叫百家之道,看的是衆生之相,你以後就明白了。”

  小書童道:“我不知道什麽百家道,衆生相,我隻知道,老祖說你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再不識相,就讓你破相……”

  白曉生瞪眼:“怎麽跟你大爺說話呢?”

  小書童有些委屈,“不是我說的,老祖說的,他們讓我親口轉告你,給你提個醒。”

  白曉生一揮手,“不管他們,一個兩個,冷冰冰的,沒點人味,跟他們待着反胃。”

  “大爺,您說話悠着點,老祖能知道的。”

  “知道又如何?”白曉生冷笑,但他嘴上硬氣,氣勢到底弱了幾分。

  小書童又道:“那……不見老祖,您總該去拜訪一下叔祖吧。他現在是掌門……”

  白曉生搖頭,“不去,不見。”

  “真不去麽?叔祖人可好了……”

  “不去。”

  小書童好奇道:“您是不想去見,還是不想去喊那一聲‘舅姥爺’?”

  白曉生臉一黑,揪了揪小書童的嘴,“早晚我得給你這張小嘴縫上。”

  小書童“唔唔”了幾聲。

  白曉生這才放過他。

  小書童揉了揉臉頰,不高興地咕哝了幾句,“不去就不去吧……”

  “那我去向老祖回禀了,說您在忙着……修百家道,悟衆生相……”

  白曉生欣慰點頭。

  小書童轉身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提醒道:
  “大爺,您記着一定少說點話,少噴點人,尤其别說叔祖宗門的壞話了,當心禍從口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白曉生不耐煩,“好了好了,我自有分寸。再啰嗦,我就縫你嘴了。”

  小書童這才不情不願,嘴裏咕咕哝哝地走了,走了幾步之後,背影模糊,竟直接消失不見了,從始至終,也不曾有人在意。

  小書童走後,白曉生像是甩掉了一個小包袱,又興沖沖地鑽進了人群中。

  遠離人群時,他儀表不俗,是一個頗具書卷氣的青年。

  可往人群裏一混,又立馬帶了世俗氣,像是一個遊手好閑的散修,與衆人融成一片,跟一群築基修士,聊得眉飛色舞:

  “我還是那句話,太虛門不行。”

  “他們的掌門,我就不談了,但是長老以下,尤其是弟子,不成體統,根本沒一個大宗門該有的樣子。”

  “劍道傳承也沒落了,如今的劍法,不登大雅之堂。”

  “還有那個墨畫……”

  “一個陣師,靠陣法在論劍大會混飯吃,成什麽樣子?”

  “今天這一戰,大羅門就會讓他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劍法,什麽叫真正的論劍。”

  “大羅門的傳承,那可不簡單,往上追溯,是‘大羅劍宗’,這大羅劍宗來曆古老,傳承可怕。”

  “尤其是大羅飛天禦劍訣,這‘飛天’二字,其内的份量,你們都不懂。”

  “我是知道些内情,但是不能說……”

  白曉生一臉笃定,“因此,我料定太虛門今日,必有一敗。”

  “而那墨畫,今日必有一死……”

  “不信?你們等着看吧……”

  ……

  人群中,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

  而另一邊,張瀾,聞人琬,顧長懷,瑜兒,慕容彩雲,花淺淺等人,則默默看着方天畫影,心中凝重。

  他們所有人,都關注着這一局論劍。

  也默默關心着,參加論劍的墨畫。

  ……

  而人群之上,觀劍樓中。

  前來觀戰的“貴賓”,也較之以往多了不少。

  一間錦繡鋪地,華貴雍容的室内。

  一身百花華服,端莊絕美的百花谷主,正坐在桌前,目光越過窗前,看向方天畫影。

  方天畫影上,一個俊秀的少年,正在做戰前準備。

  百花谷主秀眉微蹙。

  他總覺得,還是有點像……

  在陣法上,一樣有經世之才,眉眼間,也有幾分超脫俗世的神韻。

  一樣充滿争議,令人嫉恨。

  愛他的人不少,恨他的人更多。

  但細細想來,又全都不一樣。

  靈根的确太差了,沒修過劍法。

  陣法雖好,但路數不同。

  性情太随和可愛了,與同門之間親如手足,受一衆長輩喜愛,甚至受老祖溺愛。

  遭人恨是不假,但卻不是因爲“才華”,而是因爲時不時的壞心眼。

  這些都與如仙劍一般,鋒芒畢露,不染俗塵的那人不同……

  百花谷主想着想着,心思怅惘間,有些出神。

  便在此時,有女子輕聲笑道:“妹妹,想什麽呢?”

  百花谷主回眸,笑了一下,“想些往事。”

  一個膚如凝脂,眉眼雍容,帶着天生便高人一等的氣質的金衣女子,輕輕挽着百花谷主的手臂,嗔怪道:

  “你倒好狠的心,也不記着去道州看看姐姐。”

  旁邊,也有兩個一身華服,年齡稍小,面帶貴氣的女子,跟着點頭道:
  “就是,就是。”

  “一别數十年,花姐姐一封書信都沒有,顯然沒把妹妹們放在心上。”

  花谷主無奈道:“宗門事務太忙了。”

  “騙人。”

  “一個百花谷罷了,何須花姐姐如此勞神。”

  “就是……”

  “要我說,幹脆丢了算了,圖個清閑……”

  “好了好了,”先前那金衣女子道,“你們是清閑的命,别煩花妹妹了。”

  說完她挽起花谷主潔白如玉的手掌,輕聲細語道:
  “我知道,你心有芥蒂,也知你平日繁忙,但道州那邊,有空還是要回去一下。”

  “即便不看看我們這些姐妹,也問候下老太君。”

  “老太君最疼你,也常念叨你,莫讓她老人家寒心……”

  花谷主面露愧色,微微颔首。

  金衣女子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乾學州界,世家林立,裏面的血脈關系錯綜複雜。   
  譬如古樹盤根錯節,紛繁錯亂。

  外人看上去,枝葉障目。

  誰也不知道,誰跟誰聯着姻。

  誰跟誰,藏着親戚關系。

  誰又跟誰,共着一個老祖。

  ……

  而在這間觀劍室之下,低了兩層樓的位置。

  是四大宗的掌門。

  再下面,才是八大門的掌門,乃至其他十二流的門主。

  太虛,太阿,沖虛三山的掌門,也還聚在老房間裏喝茶。

  房間很安靜,氣氛很沉悶。

  三個掌門都沒說話。

  之前看論劍,還隻是有點緊張。

  那這一局,決定八大門之首歸屬的論劍賽事,就是一場十足的煎熬了。

  而且十分揪心。

  心态唯一好一點的,是太阿掌門。

  他開口道:“我跟墨畫聊過了。”

  此話一出,太虛掌門當即不悅,“論劍之前,不要幹擾弟子。”

  “我把太阿劍陣給他了。”太阿掌門道。

  太虛掌門就不說什麽了。

  送東西,不算打擾。

  不過,他也有些詫異,“你可真能舍得……”

  這可是劍陣。

  太阿掌門道:“墨畫說了,有這副劍陣,這場論劍,能稍微‘簡單’一點。”

  “這局論劍有多重要,我就不多說了。”

  “隻要能幫上一點忙,哪怕隻是能讓論劍‘簡單’一點點,那也是好的。”

  太虛掌門和沖虛掌門,都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早說啊,我把我沖虛山的劍陣,也送他一份了。”

  “你沖虛山的劍陣不行,若論鑄劍,還得數我太阿。你送劍訣吧……”

  “我送劍訣也沒用啊,墨畫這孩子,又不學劍法……”

  “太虛山也不重視劍法傳承……”

  太虛掌門不悅,糾正道:“不是不重視,是我太虛山的劍法,講究劍意,這是到金丹以後,才能悟明白的東西……”

  “一旦領悟了,威力匪夷所思。”

  “那不是白說?”

  “這是築基論劍,金丹的事,提它做什麽?”

  “再者說,太虛山留存下的劍意法門,也早不比當年了吧,現在還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

  “這……老祖在想辦法了……”

  “能有什麽辦法?”

  “這……還不能說……”

  “行吧,有空讓我們見識見識,開開眼界……”

  ……

  三人聊着聊着,很快又都沉默了。

  氣氛一時,又凝重了起來。

  太阿掌門忽而一拍腦袋,“茶呢?我們不是在喝茶麽?”

  沖虛掌門皺眉:“沒心思喝。”

  “喝點吧。”

  “馬上論劍了。”

  太阿掌門歎道:“這場論劍,且有的打,不拼個你死我活,分不出個勝負來。”

  “大羅門也不是好相與的。”

  “還有那個葉之遠,還有那個,大羅飛天禦劍……”

  這話一說,幾人都頭疼起來。

  “喝點茶,靜靜心。”

  太虛長老取出精緻的茶爐,上好的泉水,蔥翠的茶葉,開始煮茶。

  但三人的心思,還是放在賽場上。

  ……

  而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彙聚在方天畫影上,期待着這場,決定八大門之首的論劍比賽。

  不到最後,根本沒人知道,這場論劍賽,到底會打多久。

  沒人知道,論劍賽中到底會經曆怎樣的厮殺。

  更沒人知道,結局會走向何處……

  很快,論道鍾聲響起。

  論劍開始。

  雙方弟子入場。

  這是一場斬首賽,需要斬殺敵方的“首領”。

  大羅門的“首領”,是修爲最高,劍道最強的葉之遠。

  太虛門的“首領”,卻與以往不同,選擇了令狐笑。

  顯然,太虛門也知道,這次論劍與衆不同,因此不敢有絲毫冒險,不敢再讓一碰就“碎”,一劍就“死”的墨畫,來當這個“首領”了。

  葉之遠冷笑。

  “以爲你不當首領,我就不會殺你了麽?”

  這局論劍,他不但要赢,要斬令狐笑,更重要的,是要殺了那個墨畫。

  殺了墨畫,就能當“盟主”。

  對他來說,這個“盟主”的位置,可一點不比八大門之首遜色。

  他是狂傲,目中無人,但他不是傻子。

  一個囊括八大門,十二流,甚至部分四大宗天驕弟子的“組織”,到底意味着什麽,到底有多重要,不用腦子也能想出來。

  此前,可從沒有誰有這樣的“凝聚力”,能讓如此大範圍的天驕,聚在一起,結成盟會。

  這樣一個天驕“盟會”的盟主,哪怕隻是名義上的,沒有太大實權,那也絕對非同小可。

  而且,這也隻是個契機。

  這個盟,以“殺墨畫”爲宗旨建立,形勢也很松散。

  但隻要自己,當了盟主,就可以一點點,潛移默化,改變這個盟的性質,讓這個盟爲自己所用。

  至于墨畫?

  誰去管他?

  他隻是一個“拉仇恨”的棋子,是個“聚衆”的幌子罷了。

  那些四宗八門的天驕,完全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才會将“殺墨畫”當成一回事。

  被仇恨所支配的人,是不會有什麽大器量的。

  因此,這個盟主,隻能自己來當。

  也隻有不将墨畫放在眼裏,但卻能殺掉墨畫的自己,有這個“器量”。

  葉之遠摸着手裏,意念相通的大羅劍,目光鋒利,冷聲道:

  “按照計劃,殺!”

  “是!”

  大羅門弟子,催動身法疾行,宛如一柄柄利劍,迅速接近太虛門五人。

  很快,雙方碰面。

  厮殺一觸即發。

  大羅門四名弟子,成圍攏之勢,齊齊向令狐笑殺去。

  葉之遠則在遠處站定,掌控大羅劍,默運控劍訣,禦起飛天劍,作勢欲斬令狐笑。

  禦劍訣最大的優勢,是遠。

  其次,是快。

  然後,是強。

  遠距離飛劍,速度奇快,劍氣極強,眨眼之間,斃敵性命。

  放眼整個乾學宗門弟子,有劍氣比他強的,但卻沒任何一個弟子,禦劍能比得過他。

  所以,他是乾學第一“禦劍”天才。

  這是老天爺賞飯吃。

  是得天獨厚的劍道才能。

  自然要好好利用。

  葉之遠遠遠站定,催動大羅飛天禦劍訣,佯裝要斬殺令狐笑,神識卻隐晦地捕捉着墨畫的身影。

  很快,他就找到了墨畫。

  墨畫和他一樣,也在遠遠地傻站着,一動不動。

  葉之遠心中竊笑,暗自譏諷:

  “蠢貨,我站着不動,是爲了禦劍。你站着不動,是等死麽?”

  禦劍殺伐,生死一線。

  戰機往往稍縱即逝。

  既然墨畫給了機會,有了破綻,葉之遠自然不會放過。

  他的劍,很遠,很快,很強。

  假裝殺令狐笑,而後出其不意,突然一劍飛殺過去。

  這個墨畫始料不及,什麽隐匿,什麽身法,都來不及用,必死無疑!

  葉之遠禦劍,目光直視令狐笑,神識卻在悄悄鎖定墨畫。

  他的劍,還沒出手。

  然後下一瞬,他就發現遠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先飛了過來。

  葉之遠一愣。

  什麽玩意……朝我飛過來了?
  飛過來的這個東西,同樣很遠,很快,還閃着一絲危險的光芒。

  葉之遠的眼睛沒認出來。

  但心底卻下意識震驚地察覺了出來:
  劍?
  是劍?!
  這他媽的,有人飛劍殺我?!

  “救!”

  葉之遠隻來得及喊了這一聲。

  他拉遠了距離,選了安全的位置,正在全神貫注禦劍,此時最怕被人襲殺。

  其他幾個大羅門弟子,也察覺出了異常,先于葉之遠一步,攔在了他面前。

  他們想替葉之遠,擋下這柄飛劍。

  但這飛劍太快了,他們始料未及,根本攔不住。

  不光他們,所有人都沒預料到,太虛門的陣營中,會有一把劍,突然飛出來。

  這柄飛劍,穿過大羅門四人的攔截,又快又準,直接命中了葉之遠的胸口。

  但卻被他的道袍……給擋住了。

  葉之遠吓得魂飛天外。

  可劍上沒有劍氣,甚至洞穿不了他的道袍。

  葉之遠松了口氣,忍不住暗罵:
  “搞他媽什麽東西?這也配叫飛劍?一點劍氣都沒有?怎麽殺我?”

  下一瞬,靈劍猛然一顫,有一道道劍紋亮起。

  劍陣在靈劍内部,吸收靈石,自行運轉,瞬間生成了鋒芒至極的開山劍氣。

  劍氣越積越多,越積越強,甚至超出了靈劍本身的負荷。

  以至于,劍身都開始出現裂痕。

  而後,在葉之遠難以理解,且驚恐至極的目光中,靈劍直接……爆炸了。

  爆炸交織劍氣,轟鳴在一起。

  鋒芒渾厚的開山劍氣,以劍陣爲核心,形成了劍氣旋渦,瞬間席卷四周。

  仿佛有數道巨劍,淩空絞殺。

  周遭山石,林木,一切被絞得粉碎。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論道山鍾聲響起。

  論劍,結束了。

  隻用一劍,終結了比賽。

  論道山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震驚難言。

  而後瞬間“轟隆”一聲,人聲鼎沸至極,喧嚣沸騰,宛如火山迸發一般,整座論道山都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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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昨天 11:15
第1031章 震動

  「我剛剛看到了什麼?!!」

  「御劍?!」

  「墨畫這該死的小子,他竟然還會御劍?!」

  「他怎麼會御劍?他怎麼可能會御劍?」

  「不可能,絕不可能!」

  這個事實太過震撼,以至於很多觀戰的修士,第一時間懷疑的不是自己的眼晴,而是自己的腦子:

  「我是不是中了幻術,出現了幻覺?」

  「我磕丹藥把腦子嗑壞了?好像有點分不清現實了———」

  「我昨晚喝大了,可能酒還沒醒。」

  「我應當是在做夢但是我竟然夢到墨畫在御劍,實在是太搞笑了,我的識海肯定是出了問題當然,大多修士還是有理智的,相信眼見為實。

  但正因如此,他們越發難以置信:

  「那個墨畫,他真的是在御劍?!「

  「他還用御劍—·瞬殺了葉之遠?」

  「太虛門的『陣道魁首』,御著飛劍,一劍殺了大羅門的御劍天驕?!」

  「這他媽合理麼?」

  「離譜至極。」

  「這個修界太瘋狂了——

  大多數人,心中充斥著震驚和不解。

  「還有個問題,這個墨畫,他到底從哪學的御劍,他又怎麼可能學得會御劍?」

  「他身上,明明一丁點劍氣都沒有,肯定是沒劍道傳承的。」

  「他御劍的法門,又是什麼?」

  「一點人劍合一的御劍痕跡都沒有—」

  「我修劍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另類的御劍劍訣——」」

  「太虛門有這樣的御劍法?」

  「還有,他御的,這是什麼劍?怎麼直接爆了?」

  「這個爆炸,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是失誤?」

  「御劍走火?靈劍爆炸?誤打誤撞,秒了葉之遠?」

  「這個葉之遠,真是倒霉催的———」

  「你們光顧著看劍了,沒注意到,他御劍的距離,也有點不對勁麼?」

  「似乎比葉之遠,還遠了一點?」

  「這個距離,接近築基極限了吧?」

  「方天畫影上,距離不好估測,但大概也有個一百好幾十丈了———

  「這是一個不修劍法的陣師的御劍距離?」

  「神識再強,也不是這麼個用法吧?」

  「陣師的神識,是讓你畫陣法用的,不是讓你御劍用的,這個墨畫,到底有沒有點自覺啊?」

  「難以理解——.

  觀戰的修士,或是費解,或是愜,或是困惑,或是震驚,彼此交頭接耳,

  議論不休。

  山間同一時間,無數修土,言語交錯,嘈雜不止。

  整座論道山,滿是喧囂之聲。

  不光這些尋常的觀戰修土,便是聞人琬,慕容彩雲,花淺淺,顧長懷,張瀾這些,一定程度上「熟悉」墨畫的人,也全都一臉震驚。

  他們也沒想到,平時一直不顯山不露水,連劍都沒碰過的墨畫,竟然還會御劍?

  尤其是張瀾。

  他記得清清楚楚,當初在通仙城,墨畫這孩子,別說修劍法了,甚至連劍都拿不起。

  卻不想一晃十來年過去。

  他竟然就能在論劍大會上,一劍秒了聲名赫赫的,大羅門的御劍天才。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當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

  離譜到家了.

  觀劍樓上。

  花谷主愜愜看著墨畫,美眸之中滿是錯。

  其他各宗掌門,也都面露不可思議之色。

  茶室里。

  太虛,太阿,沖虛三山的掌門,默默地坐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也結束得太突然了。

  論劍開始,墨畫御劍,一劍飛去,直接炸開,然後論道鍾一響,一切又都結束了。

  然後,就—·

  贏了?

  三山的掌門,一時間都有些難以置信,甚至也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以至於論劍勝利的喜悅,也沖淡不了他們心中的驚說和錯。

  末了,太阿掌門嘆了口氣:

  「這孩子——是說會簡單點,但也.——」

  不是這麼個簡單法。

  這也著實太過「簡單」了點。

  自始至終,就是一眨眼,一飛劍的事。

  沒等他們有個心裡準備,論劍就結束了。

  甚至桌上的那一壺茶水,都還沒煮開—

  在一眾修士的「爭議」中,此場論劍結束。

  觀戰修士退場,論道山漸漸安靜下來。

  但墨畫這不按套路出牌的一招飛劍,實在太過超出常理,讓人想忘也忘不掉。

  這一劍引起的波瀾,也久久不曾停歇·—

  入夜,宗門大殿。

  各宗道法長老齊聚。

  摹影圖高懸。

  摹影圖上,墨畫取劍,控劍,並指一點,御劍飛出,劃破長空,命中大羅門弟子。

  初始並無異常。

  但下一刻,靈劍開始發光,劍陣運轉,劍紋轉化,劍氣積蓄,直至超出負荷,靈劍裂開,爆成碎片。

  劍鋒裂片,與劍氣混合,產生匪夷所思的殺傷力—

  這一幕,在大殿上循環播放。

  整個大殿的道法長老們,翻來覆去,看了不下百遍,從傍晚一直看到深夜。

  一看一個不吱聲。

  這種御劍,完全超出了他們正常的認知。

  他們一直在心裡默默問自己:

  這究竟是什麼御劍?

  怎麼御的?

  用的什麼御劍法訣?

  遵循的什麼劍道原理?

  靈力怎麼運轉?

  劍氣怎麼傳遞?

  為什麼劍還能炸的?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此生,未見過如此另類的御劍法門。

  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不會劍法的墨畫,能夠御使飛劍,一劍秒了大羅門的御劍天才?

  他的劍道造詣,是從哪來的?

  是瞎矇的,運氣好。

  還是說這個墨畫,真的是個不出世的,比大羅門天驕還要強的,驚才絕艷的劍道天才?

  他掌握了一門,常人難以理解的,驚世駭俗的劍法?

  懷著這種震驚難言的心緒,一眾道法長老,將墨畫御劍的摹影圖,仔仔細細,循環往復,來來回回,看了不知多少遍,生怕錯漏了一個細節。

  最後,他們終於看明白了,怒道:

  「御個屁的劍!」

  「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御劍!」

  「這甚至都不是劍法!」

  「修士御劍,人與劍性命相修,意念合一,如此才能驅如臂使,最大程度發揮御劍的威力。」

  「御劍是更高端的劍法,需要對劍道的悟性,對劍氣的錘鍊,人與劍的契合,心與念的為一————

  「這些劍道素質,墨畫這小子身上,是一個都沒有。」

  「廢話,他壓根就不是劍修,他就是單純在用『神識御物」的方法來御劍。

  「你以為他在御劍,實際上,他是在把劍當『棒槌』來御。」

  眾人當真是來氣。

  「豈有此理····

  「有辱劍道,罪大惡極!」

  「差點又被這臭小鬼給騙了,我還以為,他當真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劍道奇才,半路出家,御劍也能一學就會———」」

  「原來又是在要小使倆—.」

  「鬼點子是真他娘的多。」

  「這真是他自己能琢磨出來的?」

  「不然呢,正經劍修,誰會捨得自爆靈劍?」

  「當真是『邪門」外道——」

  也有人意見不同:

  「有一說一,這東西可不簡單,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當做是一門厲害的御劍法門了。」

  另一位劍道長老冷笑,「看著像而已,原理其實很「粗陋」,只有皮相,沒有骨肉神魂,遠比不上正統御劍精妙。」

  「但大羅門的『正統』」御劍天才,被他一劍殺了。」

  劍道長老被嘻住了,「那是因為—————.葉之遠他—————.畢竟才築基,到了金丹,

  就不一樣了」

  有人附和道:「不錯,現在才築基,御劍看不出威力。到了金丹,正統御劍傳承就能發力了。」

  「一旦正統御劍發力,墨畫這種『旁門左道」的御劍,不堪一擊。」

  「不錯。」

  「那這就算研究明白了——」

  有資深長老總結道:

  「這個墨畫的御劍,是假的,他根本不會劍法,也不會什麼御劍,本質還是利用他神識上優勢,進行『神識御物」。」

  「差不多吧———.」

  「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他這御劍,威力從哪來?他不會劍法,劍訣沒有,劍氣沒有,劍意也沒有,靈劍是劣質的———」

  「靈劍爆炸。」

  「爆炸能有這麼大殺傷力?」

  「不只.」

  有世家嫡系出身,研究過劍陣的劍修長老道:

  「劍的內部,被墨畫畫了劍陣。」

  「這種劍陣,被改了陣式,是特製的,可以直接通過轉化靈石,衍生劍氣。」

  「還不只如此—」

  「墨畫這小子,用的靈劍,肯定也是特製的。」

  「這種靈劍,材質低廉,易碎易爆,一旦承載了過多劍氣,本身爆烈開的劍刃碎片,殺傷力也不低。」

  「自毀式的劍陣,加上自裂式的靈劍,這才是這門『御劍』,真正厲害的地方。」

  一眾長老,聞言驚嘆。

  「所以歸根結底,這仍舊是『陣師』的手段,而非劍修的法門?」

  「只是形勢上是劍,核心還是陣法。」

  「劍只是一個容器,承載一個『自毀』式的劍陣,本來就是用來『自爆』的。」

  此等構思,古怪而實用。

  一些正統的,痴心劍法,愛劍如命的劍修長老,大罵墨畫自爆靈劍,是暴天物,是褻瀆劍道。

  但大多數長老,心中還是震撼的。

  墨畫此子,於陣法一道,當真有不拘形制,天馬行空的「神鬼之才」。

  乾學陣道魁首,名不虛傳啊———·

  甚至不少長老,暗中起了「惜才」之心。

  當然,再怎麼感嘆惜才,該做的事,也還是要做的。

  有長老無奈嘆道:

  「研究研究,想個辦法克制一下—

  這句話,他們這些日子以來,不知說了多少遍了,都有些麻木了·——·

  大殿中,宗門各長老,忙著研究墨畫的「御劍」,夜不能寐。

  而屠墨令中,同樣「熱鬧」非凡。

  「太虛門算什麼東西?」

  「就是。」

  「也就是踩了大羅門一頭,當了八大門之首而已。」

  「區區墨畫,沽名釣譽之徒罷了,劍都拿不起來,還學別人論劍?」

  「區區墨畫,劍的確拿不起來,但他能『御」起來,一劍就殺了-那個誰來著?」

  「大羅門的那個誰?」

  「好像姓葉?叫葉之遠——

  「不知道,沒聽過,可能也是個『沽名釣譽』之徒?」

  「孤陋寡聞了吧,葉之遠都沒聽過。」

  「說起來,昨天盟里是不是有一個人,自稱『葉之遠」,說他要『一劍取了墨畫的項上人頭』來著?」

  「好像是有這回事.」

  「今日論劍,好像還有一人,被墨畫一劍取了項上人頭—這個人,恰好也叫「葉之遠」?」

  「不會吧?」

  「難道,莫非——這兩個葉之遠,是同一個人?」

  「竟有此事?!」

  「絕不可能!小心大羅門告你造謠誹謗—

  「就是,絕不可能。葉之遠何許人也?大名鼎鼎的大羅門劍道天驕,號稱乾學御劍第一人。」

  「號稱乾學御劍第一人,然後被別人御劍,一劍殺了?」

  「噴嘖,我不好說什麼———」

  「好像殺他的,還是個陣師?」

  「劍道天驕,被一個陣師,一劍殺了?」

  「這能是劍道天驕麼?」

  「就是,『區區墨畫都殺不掉,還妄稱什麼天驕?』這話誰說的來著?」

  「好了好了,這些都是小事,按我說,選出一個可堪大任的盟主,才是大事。」

  「不錯。」

  「說起來,我們的盟主,不是說要今天加冕為王的麼?」

  「對啊。」

  「我們的盟主呢?」

  「被人一劍殺了吧—.」

  曾經的狂言亂語,一字一句,都成了「歲月史書」。

  仿佛迴旋的飛劍,一劍一劍,又扎回了葉之遠自己身上。

  屠墨盟中的一眾天驕,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將葉之遠的話,一句句反覆「刷屏」,陰陽怪氣,當眾處刑。

  葉之遠惱恨欲狂,但卻只能裝死,不敢說一句話。

  他在自己的修行室內,扎了一個稻草人。

  稻草人上,貼著他親手畫的,歪歪扭扭的,墨畫的畫像。

  他再也不說,什麼「四宗八門的天驕,完全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才會把『

  殺墨畫』當成一回事—」

  「被仇恨支配的人,是不會有什麼大器量的——」之類的話了。

  他錯了。

  仇恨才是人前進的最大動力。

  臥薪嘗膽才是最大的器量。

  葉之遠開始用墨畫的稻草人,來練大羅飛天御劍訣。

  他打算將「誅殺墨畫」,當成畢生追求的事業。

  復仇,就是他此生的「雄心壯志」。

  數把飛劍,凌空飛起,一劍又一劍,扎在遠處墨畫歪歪扭扭的臉上。

  扎出了數個嬉皮笑臉,又帶著點詭異的笑容。

  而此時此刻。

  太虛門。

  一群小師弟,正在輪流給墨畫敬酒,眼裡滿是敬佩。

  經此一戰,他們對墨畫的崇敬,更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而這一局論劍贏了,太虛門至少目前,是坐穩了「八大門之首」的位置。

  曾經的太虛門,可是八門末流。

  太阿和沖虛,也曾元氣大傷,名次一落千丈,一度就要掉出八大門。

  但如今三宗合流了,反倒因禍得福,眼看著又爬到八大門第一了。

  不只是普通弟子,太虛三山的長老們,對墨畫同樣感激不盡。

  要不是身份限制,礙於面子,他們都想端起酒杯,來給墨畫敬酒了。

  而好事還不止如此。

  之後墨畫又用「御劍」,贏了兩把地字論劍。

  局勢在不知不覺中,已然有了變化。

  三宗的掌門琢磨過後,意外發現太虛門,竟然還有另一個,雖然渺茫,但確確實實存在的機會:

  位列四大宗的機會。

  乾學論劍,不光太虛門在戰,其他四大宗,同樣拼得很狠。

  四大宗本就不是一體,彼此之間,同樣存在競爭,誰都想得第一。

  對外,他們或許能夠統一。

  可一旦涉及到真正的名利之爭,四宗廝殺起來,同樣毫不客氣,誰也不可能讓一步。

  天驕弟子之間,更是誰也不服誰,殺得難解難分。

  因此,經過激烈的地字論劍,天驕互殺後,四大宗在排名上,懸殊其實並不大。

  而且因為四宗「內鬥」,彼此內耗,互相吸分,這就導致了,他們對太虛門的領先優勢,也不算大。

  如今地字論劍,僅剩兩局。

  只要太虛門能連勝兩局,然後四大宗中,除去排名第一的天劍宗外,其他三個宗門,任意一個宗門,能輸上兩局,那太虛門就可能直接上位。

  這個條件,稍微苛刻了點。

  而且,不但要看運氣,還要看其他人的「臉色」,才能普級。

  但這也是,太虛門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說實話,能有這個希望,就算不錯了。

  其他宗門,想要這個機會,都不可能有。

  之後的天字論劍,情況如何,變數太多,暫時不考慮。

  就目前來看,再連贏兩局,太虛門就有一定的可能,普級四大宗這個可能,讓太虛三山的掌門都心如火燎。

  而事到如今,他們也不指望別的了,唯一指望的,就是「運氣」能好好點。

  希望太虛山,列祖列宗保佑,能給太虛門,一個晉級四大宗的機會。

  讓太虛門在接下來兩場論劍中,碰到兩個「軟柿子」。

  或者,不是「軟柿子」也行。

  墨畫他們,已經足夠強了,只要不碰到頂級天驕,都能打一打,而且勝率還不低。

  連勝兩場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就在這樣的期待下,墨畫他們下場論劍的對手名單,也經由論道天儀,確定了下來。

  這份論劍名單,太虛門所有人看到之後,臉色全都變了,心底也為之一涼:

  「乾道宗,沈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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