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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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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放心油條] 一品修仙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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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零章 黃氏的黃瑛,秦陽必須死

  秦陽頂著一張新面孔,照了照鏡子,確認沒問題了之後,準備出艙。

  望著這張如同戴了幻心面具一般的臉,思緒亂飄的瞎琢磨。

  以後得想個辦法,防止入戲太深,萬一真的人格分裂了,那麻煩就大了。

  畢竟這個世界,甭說普通的人格分裂了,將人格分化出來成為獨立的個體都不是什麼稀罕事。

  出了船艙來到甲板上,雙胞胎姐妹還在相互討論著私密問題,壓根沒因為秦陽出現而停止。

  秦陽自顧自的坐到一邊,耷拉著眼皮養精蓄銳,一面有意無意的觀察著倆姐妹。

  倆姐妹也只是瞥了他一眼,看到面貌氣息沒什麼區別之後,就不再過多關注,依然保持著那種失了智的度假狀態。

  秦陽心底嘆息一聲,對倆姐妹要陰他這件事,也沒什麼好惱怒的,屁股決定腦袋,立場不同而已。

  說到底還是合歡門害人不淺,若是自己是蛇印男,而倆姐妹是素長歡,想必素長歡也會傾盡全力維護他的利益吧。

  這些尚未擺脫妖女身份的姑娘,最渴望的自然是有人能給予她們尊重,不將她們當成爐鼎,真做到這一點了,讓她們成為下屬辦事,絕對比一般人要忠心的多,也盡心盡力的多。

  拋開這些,秦陽差不多也明白,倆姐妹是真的將他當成可以交流的朋友,但同樣的,秦陽也確定,真有兵戈相向的那天,她們也絕對會站在對面。

  秦陽想的很明白,知道到了那一天真出現的時候,自己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說不定在她們倆沒出手之前,就會先一步給她們個痛快。

  有時候想想,挺羨慕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簡單明瞭,不跟你玩了,你的一切都是黑的。

  日落日出,當秦陽再次從船艙裡走出來的時候。

  「李公子,馬上就到地方了。」李芬走上前,態度親近之中帶著一絲迎接客人一般的客套。

  察覺到那一絲差別,秦陽立刻明白,度假狀態的兩姐妹,已經自由切換到加班狗的狀態。

  「有勞了。」

  「李公子客氣了,那位大人已經等候多時,接下來由我們姐妹來操控飛舟即可,李公子可以先歇息一下。」

  秦陽果斷將飛舟交給他們掌控,繼續坐在甲板上等著。

  出乎意料的,飛舟沒有飛到什麼荒野裡的莊園,而是直接飛到了東境的一座城池。

  而且飛舟沒有按照規矩在城外落下,李芬將一面赤底黑字的大旗掛在了船頭,直接穿過了城池上空的禁制,飛入了城中。

  秦陽面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切,這座城池,他曾經來過,大旗上的字他也曾經見過,是此地郡守的官旗。

  這裡也是長青商會的勢力範圍,之前去過的那家白水長情茶樓,就在這座城池裡。

  故地重遊,秦陽卻總有一種背後發涼的驚悚感。

  一直不知道前朝的人到底在哪,如今才忽然發現,大嬴神朝怕是已經被滲透成篩子了,有的人既是大嬴的人,也是前朝的人。

  他們一路行來,可沒有什麼遮掩,秦陽一直納悶,難道他們從東海而來的行蹤,一直沒被人摸透麼。

  如今看到這面官旗,再加上飛舟如此張揚的直接飛入城池,秦陽就知道自己怕是小覷了前朝的佈局了。

  除去蛇印男這種幕後操控的大佬之外,餘下的人,怕是根本就沒有躲藏,只是以另外的身份,一直活在明面上。

  李芬李芳二姐妹,在大嬴神朝應該也有完全沒有破綻的身份。

  飛舟從東城飛入,從城池上空飛躍到西城,中途秦陽還看到當年的白水長情茶樓,看到當年用黑話給他介紹陳茶的店小二,正引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進入其內……

  一路飛到了西城,在一座縱橫數里的大宅院裡落下。

  下了飛舟,兩姐妹引著他,順著院中小橋流水,錯落自然的景致,一路到了深處的一處溪邊樓閣。

  閣樓正中,擺著一方白玉案几,一位盤著凌雲髻,一襲華服,看起來頗為端莊大氣的中年女人,正跪坐在案几前,拂袖揮毫,繪出一副潛龍出淵圖。

  當兩姐妹帶著秦陽來的時候,圖中潛龍,也只剩下最後的畫龍點睛之筆了。

  「大人,沐氏的李偉李公子來了。」

  女人握著筆,頗為遺憾的看了看案几之上的畫作,將畫筆擱置在一旁,沒有去完成最後一筆。

  「你們下去吧。」

  女人吩咐了一聲,李芬李芳面帶恭敬,後退三步之後折身離去。

  「晚輩李偉,見過前輩。」秦陽走上前行禮。

  女人打量了秦陽兩眼,伸手虛引。

  「無需多禮,請坐吧,自我幼時,便對沐氏極為敬仰,如今能見到沐氏血脈,也算是圓了一樁夙願。」

  「前輩客氣了,晚輩李偉,並非沐氏血脈。」秦陽面不改色,注意到這個女人的用詞,毫不猶豫的實話實說。

  「沐氏後人,可未必一定要有沐氏血脈。」

  秦陽不置可否,也不回答。

  女人一揮手,身前案几便被換做了一盤茶海,她神情淡然的湯杯洗茶,親自為秦陽斟茶。

  「你流落海外,怕是從來沒嘗過著三尖茶吧,這是當年沐氏領地裡所產,名聲雖然不響,卻因這茶大都是沐氏自留了,嘗嘗吧。」

  秦陽道了聲謝,正要端起茶杯的時候,女人卻又開口。

  「品三尖茶,要先感受茶香撲面,若少了此步驟,則少了三分身隕,既然邀你來此,自然不會讓你有危險,你大可放心。」

  秦陽抬起頭,看了女人一眼,笑了笑道:「我卻是不懂這些,原來還有這種講究。」

  話音落下,他伸出手按在面頰之上,輕輕一捏,便見面容之下,驟然浮現出一副木質的面具,摘下了面具之後,他的臉便化作那毫不起眼的普通模樣,整個人的氣質都隨之變了,存在感暴跌。

  將面具放在一旁,秦陽端起茶盞,牛角牡丹式的一口吞下,然後浮誇的嘆了一聲。

  「我對茶道不瞭解,不過也能感覺出來這是好茶。」

  放下茶杯,秦陽緩緩的抬起頭,只不過似乎受到露出「真容」的影響,他那平靜的神情裡,多了一絲警惕防備的意味。

  從倆姐妹說,蛇印男不在大嬴神朝,也不方便來,會有另外一位大人來見他的時候,秦陽已經做了很多次演練,任何可能出現破綻的細節,都會注意到,怎麼可能將幻心面具的事忘掉了。

  今天出船艙的時候,他就戴上了幻心面具。

  按照黑影所說,幻心面具講究的是先幻形幻貌,再幻化遮掩神魂本相,最後才會利用幻形幻貌,靠著時間來一點一點的潛移默化的幻化內心。

  心智越堅定的人,完成幻心所需要的時間越多,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佩戴個一兩天,根本不會有什麼影響。

  看到李偉的真容,女人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忽然明白為何這個沐氏後人,敢來大荒,而且會輕鬆逃掉了,他這個從氣質到樣貌身形,再到給人的感覺,都是那種混進人堆裡就找不到的類型,才能如此吧。

  說不定有這種感覺,本身就是因為他有什麼特別的天賦。

  女人端起茶杯飲了一口,之後才第一次做了自我介紹。

  「吾名黃瑛,大嬴黃氏的黃。」

  「黃前輩。」秦陽見禮,看不出有什麼波瀾,從進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認出來,這個女人就是黃氏的黃瑛,那位哲學大兄弟的本尊。

  氣質修為雖然無法在畫像裡體現出來,可有這張臉,修為又深不可測的女人,對照入座,也足夠確認了。

  聽到黃瑛的自我介紹,秦陽也明白,一個危機解除了。

  他方才若是沒有當面摘下幻心面具,今天恐怕就沒法活著走出去了。

  確認了沒問題之後,才是正式開始忽悠的過程。

  「你已經被大嬴神朝發現,定天司在全力追緝你,哪怕你逃到白浪海,也不可能永遠躲下去了,一路行來,你應當已經發現了,沒人追來,也不會有人能找到你。

  而這裡,乃是此地郡守的別院,更不可能有人追到這裡,不過,你最好還是一直戴著神木面具,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

  秦陽沉默不語,知道這是黃瑛在展現肌肉,為了讓他知道,前朝可不是毫無根基,空有想法去等著實施的,他們已經佈置了足夠多了,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

  同樣的,這也是表示,你身為沐氏後人,可以當作楚朝的招牌,卻並非不可或缺的,也沒有那麼重要,我們只是在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我親自來見你,就是給予了足夠的重視了。

  「請你來這裡,一是上面的大人,不忍沐氏徹底凋零,也不忍你遭逢劫難,你目前的情況如何,相信你應該已經明白,之後如何,全看你如何考慮。

  你若是想為沐氏雪恨,我等自然歡迎你加入復仇大業,你若只是想保住沐氏傳承,不讓沐氏徹底消亡,那有了神木面具,只要你不使出沐氏的斬顱飛刀,不佈置出已經失傳的沐氏法陣,沒人會發現你的身份。

  如何選擇,全在於你,沒有人會逼你幹什麼。」

  秦陽沉吟了許久,才拱了拱手,緩緩道:「前輩,容晚輩考慮些時日。」

  「無妨,驟然起了變化,相信你也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你可以住在這裡,也可以自便,你若是沒來過大荒,趁機多看看轉轉,也總是好的。」

  秦陽離開了閣樓,黃瑛一揮手,身前案几上的茶海茶具便隨之消失,那副沒有完成的畫作,又重新出現。

  黃瑛執筆揮毫,寥寥數筆之後,就見圖上的蛟龍,被點了睛,畫作瞬間變得傳神,一頭張牙舞爪,利齒外露的蛟龍,正準備大殺四方,只不過從黃瑛的角度望去,卻又能看到,那蛟龍似是人握在手中。

  「楚朝啊,當真是一大助力,以沐氏為始,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過了一天,秦陽就離開了這座別院。

  就算是以李偉的身份,也不可能被人隨便說了幾句就為他們賣命,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先保證了沐氏的傳承不會徹底失傳,當然才是最優先考慮的地方。

  黃瑛他們幫助了沐氏後人,也只是在投資,先賺個人情,自然也沒指望幾句話就把人勸服了。

  他們靠的是幻心面具。

  至此,秦陽差不多也明白了,幻心面具大致會將內心幻化成什麼樣子。

  以為沐氏雪恨為目的,加入到他們的大業之中,這樣大家就有了同一個目標。

  如果還有其他的幻心面具,前朝這些人想要控制這些人,設置的幻心目的,應該都一樣的,再考慮到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想法。

  最後定下的目標,應該都是幹翻嬴帝。

  如果李偉內心被幻化成這個樣子,最好的選擇,自然是跟已經有所佈局的前朝人一起搭伙了,這樣才能達成最終目標。

  以幻心面具的能力,會讓被幻心的人忽略掉中間過程,最後一點一點的變得為了最終目標不擇手段,內心被扭曲。

  離開了別院,秦陽還真的如同沒怎麼來過大荒的人一般,卸下了警惕,到處亂轉。

  他沒走太遠,一直是在腳下這座城池附近轉悠,中間也沒察覺到有人監視他。

  想來應該是在等幻心面具完成幻心吧。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秦陽到處亂轉悠的範圍越來越大,中間消失了幾天,再回來的時候,李芬就主動找到他,試探了一下。

  秦陽一副為難糾結的樣子,什麼都沒說。

  李芬回去匯報了之後,黃瑛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順勢而為,果真會比較順利,想來這位沐氏後人,心中本就有恨意,只不過比較理智,一直委曲求全而已,如今有了可能,他心中本身就有的想法,自然也會不斷放大,看來快則一個月,慢則兩個月,他就會做出決定了。」

  一晃三個月過去,秦陽中間又遊走的遠了些,去弄到了一些前些時日的情報,確認了沒什麼需要他本尊回去處理的事,就繼續忍著,硬忍了三個月,才再次回到別院,給黃瑛一個答案。

  之前她給的兩個選擇。

  黃瑛其實挺意外的,沒想到這位沐氏後人竟然能抗了三個月時間。

  ……

  「不錯,我想好了,沐氏大仇,不能不報,家祖從小就教導我這些,臨終才將先輩遺澤告訴我,讓我有能力的時候再去,如今我已經得到了傳承,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苟活於世。」

  秦陽一臉堅定,說的很是慷慨激昂,說到最後,眼中殺機更是噴薄而出,低聲嘶吼。

  「尤其是嬴帝,早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黃瑛感受著眼前的沐氏後人,濃烈到近乎燃燒,堅定到無法動搖的意志,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心裡感嘆。

  果然啊,幻心面具想要達到最好的效果,佩戴之人的內心,本來就有這種想法才是最好的。

  尤其是最後一句宣言,以她的修為境界,再加上寶物輔助,都完全看不出任何虛假的地方,那種炙熱而純粹的殺機,勢不兩立的意志,已經到了幻心面具都無法幻化的地步了。

  計劃進行的太完美了,這是幻心面具最完美的一個作品。

  入伙宣言達成,黃瑛在很多事上也就不隱瞞了,很多秦陽壓根想不到的東西,就這麼擺在了他面前。

  一晃數日過去,秦陽正在「惡補」大荒這邊的信息時,看到秦陽的資料。

  秦陽眼神一凝,這些資料可都是專門交給他,讓他率先弄明白的東西,換句話說,也是前朝的人,最先要針對的人。

  「這個秦陽,聽說過他,他在海上很出名,他也變成嬴帝的走狗了麼?」

  「不錯,他甚至已經自甘墮落,在大嬴神朝掛了職,我們接下來很多計劃,其中有一樣就是他,如今海族和大嬴對峙,能維持平穩局面,他出力甚大,北境局面安穩,他也尤為關鍵,南蠻之地與大嬴之間,近來很是平穩,也跟他有些關係。

  他的詳細資料,相信你已經看到了,別看此人並未頂尖強者,可影響力卻一點都不差,大帝姬近來在大嬴重新站穩了腳跟,也是此人後背出謀劃策。

  若是他死了,大帝姬失去了智囊,北境紛爭就容易了,他是黃泉魔宗崔老魔的愛徒,死在大嬴神朝,南境亂起也極為容易,東海那邊也一樣。

  他自甘墮落,助紂為虐,這是自尋死路,正好殺了他,乃是最容易達成目標的辦法。」

  黃瑛也沒隱瞞,他現在對於被完美幻心的李偉,可是信任有加,這些信息根本不用太過隱瞞。

  秦陽心中一連串問號冒出來,頗為震驚,原來我已經這麼厲害麼?

  「不過,這些只是有計劃了而已,你久離大荒,先瞭解一下這些事情最好,暫時不用你做什麼事,大局為重。」

  黃瑛安撫了一下,她還真有點擔心,熱血上頭的李偉,會沉不住氣,急著去報復嬴帝。

  「我明白。」秦陽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放下手中關於秦陽的資料。

  「此等甘為鷹犬爪牙之人,必須要死!」

  最後一個字落下,殺氣已經不可抑制的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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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一章 大郎,該喝藥了;您的豬隊友上線了

  黃瑛很滿意新入伙的李偉,滿意的不得了,沒枉費她親自跑一趟。

  近來諸多計劃都執行的不是很順利,如今總算是有一件進行的非常順利的事,總算是讓她心裡舒坦了些。

  李偉對於他們來說,可是一個寶貝了,她還真捨不得讓李偉親自去涉險。

  秦陽也很滿意,兩次表態之後,黃瑛這邊也給了更加深入,更加機密的情報,窩在敵人的老巢裡,敵人親自送上來一些他難以弄到的情報,讓他好好看,秦陽當然很爽了。

  這也讓秦陽明白了一些事,以後在黃瑛面前,說話的時候,最好還是悠著點,有些明顯是不符合他本心的話,還是別說了,就算是說,也要斟酌一下怎麼說。

  這位看起來挺好說話,那也是因為之前的事情,認定了他絕對是沐氏後人,哪怕他說自己叫李偉,人家也沒再多追究,指不定還會按照情報一路追查上去,給他找到一個曾經拜師沐氏的李姓祖宗。

  二麼,也是對幻心面具的威能極為相信,沒看穿秦陽壓根沒戴面具的情況下,根本不會太過多疑。

  就算如此,秦陽也發現了,黃瑛這邊兩次給他加大了權限時,正好他都說了絕對符合本心的大實話。

  黃瑛肯定是有什麼特別的能力,或者說什麼特別的寶物,能讓她可以確認哪些話是完全可信,哪些話是不那麼堅定的。

  幸好啊,他跟嬴帝有生死大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秦陽要弄死嬴帝的心有多堅定,絕對不遜色於前朝大帝。

  至於殺自己這種話,也早有準備了,他要幹掉的是躲在烏龜殼莊園裡的秦陽,跟他李偉有什麼關係,絕對的大實話。

  而且,以張正義多年被擰掉腦袋的經驗,肯定也不會天真的以為,給他開出奇異果這種普天之下再無第二家的價碼,只是讓他在那裡舒舒服服的收禮、曬太陽、混吃等死吧。

  張師弟這麼聰明,心裡肯定明白的吧,相信他也早已經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了。

  秦陽看完手中的資料,為了害怕自己忘掉某些細節,又裝作閉目養神,意識鑽進海眼裡,不怕麻煩的將這些資料謄寫了一份備用。

  一晃半個月過去,秦陽每天忙活的事情,大抵就是這些。

  只不過讓他有些失望的是,那位敢用他身份的作死小能手到底是誰,這些資料裡沒有。

  那位射了他一箭的傢伙是誰,也沒有,甚至那五十支殺神箭的消息,也沒有。

  看來他的權限還不夠高,能給他看的情報,都不是核心的情報。

  不過沒關係,他在外面追查不到很多事,才想著臥底混進來的,想方設法的提高自己的權限不得了。

  最簡單的辦法,去把「秦陽」幹掉。

  算算時間,讓張師弟逍遙快活的也足夠久了,也是時候讓他辦事了。

  又過了半月,秦陽現階段的工作,瞭解前朝這些人想讓他瞭解的大荒,算是告一段落,他空閒時間變多了。

  於是,他又開始了出門瞎晃悠的時間,晃悠的距離也越來越遠,黃瑛也只是大概確認了一下他的行蹤,對於他的人身自由並不干涉,反正出門了更好啊,出門了就必須時時刻刻都戴著幻心面具了不是麼。

  給他說了這裡絕對安全,他待在別院裡,竟然壓根不戴幻心面具了,這可要不得,萬一不佩戴幻心面具,出問題怎麼辦?就算不出問題,幻心效果沒這麼完美了,那也是得不償失。

  所以了,每次秦陽說要出門轉轉,多見見長長見識,歷練歷練的時候,黃瑛都會很客氣的送一筆靈石,讓他出門在外想買什麼就買。

  畢竟,這位沐氏後人的資產情況,大家心裡還是有數的,一艘一堆小毛病的垃圾飛舟,都不捨得扔,不是窮鬼是什麼。

  秦陽還在到處瞎轉悠的時候,絕地莊園裡站在院中,如同雕像一般陷入沉思的人偶師,忽然眨了一下眼睛,眼神望向了莊園之外。

  片刻之後,他走到牆角蹲了下來,盯著其中一塊牆角磚。

  不一會,牆角磚動了動,像似有什麼東西從裡面推開了這塊磚,一隻普普通通,什麼威能都沒有,可是閉上眼睛的時候,卻絕對感應不到的機關鼠,從裡面鑽了出來,停在了人偶師腳下。

  人偶師拿起機關鼠,三兩下便將其揉成了一顆機關圓球,上面有一枚符文隨之亮起,這是一個機關匣子,沒有正確的開啟之法,裡面的東西就會被毀掉。

  人偶師面露笑容,略有些得意,這是他的傑作,他很是自信沒人能在不知道開啟之法的前提下,拿到裡面的東西。

  甚至為了精益求精的保證安全,保證自身製作的東西不會出現破綻,他還以自己為假想敵,若是遇到一個機關傀儡技藝,能於他一樣強的人,怎麼保證呢?

  於是沉思了許久,在秦陽給出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建議之後,他將機關匣子升級成了語音密碼的機關匣子,除非知道正確口令,以標準的官話念出口令,不然的話,就算是他自己也無法拿到裡面的東西。

  捧著機關匣子,人偶師一臉肅穆,字正腔圓的以官話念道:「墨陽智計天下第一,技藝獨步天下。」

  機關匣子是他做的,設置語音密碼的事,自然也是他做的。

  隨著口令念出,機關匣子上的符文,閃爍了一下,消失不見,他的雙手化作一片殘影,一個呼吸之後,將複雜無比的機關匣子,一層又一層的剝開,最後得到一張紙條。

  「大郎,該喝藥了。」

  人偶師拿著輕飄飄的紙條,看著上面挺眼熟的字跡,一臉茫然,這什麼意思?

  人偶師拿著紙條,化作雕像,站在原地思考了足足一天之後,才一臉恍然的抬起頭。

  「差點忘了,秦陽出去的時候,不是留了個分身麼,我去問問不得了。」

  絕地莊園的地下密室裡,之前留下的分身,依然在孜孜不倦的做胎教,屍魁的氣息變得愈發濃郁,甚至還有一些散亂的意識波動,證明屍魁已經快要出世了。

  分身蹲在床邊,語速很慢,一副極有耐心的樣子。

  「你記住啊,我再說第三百二十九次,你身為屍魁,第一要記著的,就是你絕對不能告訴別人你是屍魁,你只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殭屍,這樣你才會更加安全。

  ……

  第一百八十八條,你初生之時,沒有惡也沒有善,所謂的善惡,只是站在我們的角度上來看待問題的,濫殺成就自身,早晚遭逢橫禍,可對敵之時,能先下手為強,就最好先幹死敵人,只有死掉之後,被超度過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第一百八十九條……」

  說到這裡,密室大門忽然被推開,人偶師拿著紙條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本尊送來的,這是什麼意思?」

  分身拿著紙條看了一眼,呵呵的怪笑了起來,慢慢的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眼看著就要笑死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張正義還想躺著佔便宜,想什麼好事呢。」

  「笑什麼?到底什麼意思啊?」人偶師急了,他怎麼都沒想明白這話什麼意思。

  分身拿著紙條斟酌了一下,隨手將紙條震碎。

  「意思就是秦有德快要回來了,但是他不方便先回來一趟,為了保險也不方便說明白,他要回來幹掉張師弟一次……

  唔,不對,張師弟最近可是用他的身份呢,秦陽是要以別的身份回來,對了,張師弟最近一直用秦陽的身份吧?中間沒有變回來過吧?」

  「沒有……」

  「那就行了,這些天你注意一下,一定不能讓張正義搞事,也不能出意外,要是有人想引你和假秦陽離開這裡,你跟著離開莊園就行,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省的到時候你掉鏈子,我不在這裡了,將這裡完全封閉吧。」

  分身走上前,敲了敲人偶師的肚皮,人偶師哦了一聲,撕開血肉偽裝,露出下面的傀儡之身,打開之後裡面空洞一片,分身化作一道流光鑽了進去。

  人偶師走出密室,再出手將密室徹底封閉。

  一晃三天的時間過去,披著馬甲的李偉,距離離都已經不遠了,他沒有進入離都,而是直奔絕地莊園,在絕地莊園周邊轉悠了好幾圈。

  另一邊,東境的別院裡,黃瑛拿到新到手的情報,大驚失色。

  「什麼?李偉已經到離都附近了,怎麼沒人早點告訴我?」

  想到前些天李偉說過的話,還有那堅定不移的殺機,黃瑛又驚又怒。

  「壞了,他真的要去殺秦陽!」

  如今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沐氏入甕,以沐氏為招牌,再繼續規勸殘留的楚朝舊人,就會變得容易很多,起碼不會談都沒得談。

  如今她可不能讓這位沐氏後人白白死了,她也沒料到,幻心面具的效果哪裡是好啊,簡直是好的太過分了。

  不容她再多猶豫,立刻化作一道遁光,沖天而去,飛到高空之後,立刻拿出一件光芒暗淡的日月星梭,催動之後,日月星梭崩碎消散,而黃瑛也化作一道星光消失在天際。

  絕地莊園之外,秦陽默默盤算著時間,而已經感應到秦陽已經在附近的人偶師,也利用二者之間的聯繫,跟秦陽搭上了線,按照秦陽的吩咐,時刻感應著附近出現的強者。

  忽然,人偶師傳來的感應,有一位強者正在急速趕來。

  夜色正濃,秦陽舉頭向著東邊望去,就見一道星光從天際之外,拖著長長的尾巴,向著這邊飛來。

  竟然還用上了日月星梭,這東西對於這個時代,無法煉化秘寶的人來說,完全就是不可再生的消耗品,用一件少一件,可真是下血本啊。

  秦陽暗暗冷笑,難怪這麼放心啊,原來他們早就記下了李偉的氣息、神魂波動、真元波動,隨時可以以李偉為目標趕到。

  確認了之後,秦陽邁步走向絕地莊園,腳步越來越快,到了莊園外面,感應到警戒線的時候,立刻停下來,高聲大喊。

  「秦先生,秦先生在不在,殿下遇襲,被殺神箭射中了……」

  話音落下,院中的人偶師,立刻按照分身的吩咐,將還在呼呼大睡的假秦陽從床上拎了下來,閃身回到了院子裡。

  迷迷糊糊的張正義還沒搞清楚什麼情況呢,就聽到了外面的大喊聲。

  「你現在是秦陽,你現在必須去一趟。」人偶師盯著張正義的眼睛。

  「什麼?」

  「你現在是秦陽,你必須去一趟。」復讀機再說了一遍。

  「啊……好……」張正義本能的應了一聲,只當是出現了突發情況。

  人偶師帶著張正義離開了絕地莊園,走出警戒範圍之後,人偶師例行封鎖莊園,張正義眉頭緊蹙,裝的跟真的一樣走上前,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焦急的陌生人。

  「你是誰?」

  「小人是青鸞大人的下屬,青鸞大人差小人前來,通知秦先生殿下遇襲了!」

  「殿下怎麼樣?」

  「這……小人也不知道,還請秦先生快去吧,青鸞大人已經氣瘋了,要殺人了,紫鸞大人不在,我們可都攔不住。」

  「快走。」張正義一臉緊張,能不能當個螃蟹橫著走,全看能不能把大帝姬變成他師嫂了,如今師嫂遇襲了,這不是要毀他前途麼!也不知是哪個該死的傢伙如此膽大妄為,別讓查出來,不然挖了他祖宗一百八十輩的祖墳!

  張正義一副關心則亂的模樣,奔出沒幾步,就聽一聲隱約在哪聽過的喃呢聲響起。

  「請寶貝轉身。」

  跟著他就看到一道白光從他顎下飛出,他的視線也越來越高,死出經驗的張正義,立刻明白,這是他的腦袋被斬斷,腦袋被如同泉湧的鮮血衝擊的飛了起來。

  腦袋在半空中翻滾了一下,他也看到身後那人,手裡抱著一個好像在哪見過的葫蘆。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瞬間,張正義終於想起來了。

  秦有德,你大爺的,就不該信你的邪,哪有什麼白吃白喝白拿,曬曬太陽就能拿的好處,原來在這等著呢。

  心裡怒罵了一聲,那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下了,終於死了,也不用擔心秦有德轉性了,可以舒舒服服白拿好處了。

  總是會擔心這擔心那的,如今也終於不用擔心了。

  張正義睜著眼睛,死的很安逸。

  腦袋落在地上,脖頸出噴湧而出的鮮血也落下,搖搖晃晃了兩下,倒在了地上。

  一時之間,生機消散,神魂氣息也隨之消失,任誰看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忙著封鎖絕地莊園的人偶師,也強行中斷了鎖門過程,卻也來不及救援了,他只能來得及護住了地上的屍體。

  就在這時,那一道從極遠的東方飛來的星光,也墜落到這裡,化作了一個被光暈籠罩在裡面,看不清身形面容的人影。

  終於趕到的黃瑛,又是驚喜,又是發愁。

  親眼看到了秦陽被斬顱飛刀斬殺,親自確認了,地上的無頭屍體,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神魂氣息都湮滅了,顯然是魂飛魄散。

  這當然是驚喜了,驚喜李偉真的能做到,至於怎麼做到的,不重要,她甚至覺得,幻心面具的效果太完美,完美的過分了,以至於李偉已經做好了,斬殺秦陽之後,他也跟著被斬殺的結果。

  發愁的卻是,她知道秦陽的護衛,實力極強,如今她要怎麼救走李偉,卻又不暴露,李偉不能死在這裡,他的價值還沒有發揮,這關乎到他們後面的計劃。

  隨著黃瑛看了那一眼之後,人偶師已經將腦袋和無頭屍體收起。

  不等黃瑛多想,人偶師已經動了,殺機直奔李偉而來,黃瑛也瞬間擋在了人偶師面前。

  「你快走。」黃瑛低喝一聲,將似乎已經放棄抵抗的李偉驚醒,李偉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黃瑛驚怒催促:「快走!他留不下我。」

  聽到這話,李偉一咬牙一跺腳,轉身跑了。

  臨走的時候,一句話在人偶師心裡想起。

  「別打死,逼迫她盡全力,拖著她打的越久越好,最後讓她逃了。」

  聽到這話,整天閒的渾身發癢的人偶師,頓時樂了。

  一位法相大佬,哪怕不太出手,也不擅長戰鬥,走的是潛修之路,可境界到了,本身就不會是弱者。

  而人偶師,防禦跟黑影本體孰強孰弱,都是個未知數,就算是差也差不了多少,殺伐比之防禦稍弱,卻也不會有特別大的差距。

  一個不怕被打死的強者,想要拖住另外一個,還真不是太難的事情,尤其是人偶師手段繁雜,各種傀儡層出不窮。

  一時之間,兩人打的很是熱鬧,黃瑛想要脫身,一時半刻卻怎麼都擺脫不掉人偶師糾纏。

  這裡距離離都不遠,如此戰鬥,自然是很快就被人注意到。

  而黃瑛在人偶師的壓迫下,也不得不使出全力,諸多手段也開始一一施展出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最先抵達的高手已經到了的時候,卻見一隻黑手,驟然從虛空之中探出,拍在了人偶師胸口。

  人偶師被拍的化作一道流光,拖著光暈尾巴,瞬間便飛出了數十里地,而那隻黑手抓住黃瑛的手臂,將其拖入虛空,消失不見。

  剛抵達的衛興朝,眼神一凝,追入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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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二章 虛空真經,好大的腳

  大帝姬當然沒被人刺殺,可秦陽被刺殺,所牽扯出來的人和事,已經是捅破天了。

  衛興朝身為定天司一把手,大權在握,除了要聽從嬴帝的命令之外,滿朝權貴,上到國公皇子,下到一縣縣令,他是誰的面子都不用給。

  他知道的東西遠比所有人都要多。

  離都附近,又有強者交手,這種事定天司當然要第一個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當他發現交手之地,竟然又是秦陽的府邸,衛興朝頭都大了。

  上次黃氏的那位將軍,失心瘋了一般,莫名其妙的來殺秦陽,雖說因為之前太子被幽禁,頗有些眾叛親離,定天司也順手查到了一些事,比如那位黃將軍跟秦陽無冤無仇,也沒有任何交集,來殺秦陽,十有八九就是太子的手筆。

  只不過這事相比太子身上的其他黑鍋,不那麼顯眼,嬴帝如今根本不談太子的事,衛興朝也沒敢去給上眼藥,這樣會顯得他特別希望廢掉太子,這是大忌諱。

  所幸大帝姬那邊倒是挺冷靜的,該說的說了,只是沒跟著鬧騰而已,而黃氏那邊也沒什麼動靜,這件事也算是不了了之。

  誰想到,這才過去多久啊,秦陽竟然又被一個強者追殺,這一次還是自降身份,來刺殺一個小輩。

  能有這等修為境界的,無一不是有頭有臉,年歲頗大了,這種不要臉面的事,一般強者還真幹不出來。

  事實上,還未抵達的時候,衛興朝差不多已經感應到一些問題了,出手的人,一個是秦陽的護衛,不算邪道,但也是精通機關傀儡的左道,他們查不出來過往,但這麼久了,這人也一直老老實實的當護衛,秦陽這人一項還算是有分寸,定天司倒是也沒太過關注。

  另外一人,衛興朝已經從對方的手段裡,差不多判斷出來,對方應該是黃氏的人,具體是黃氏的哪一位強者,還不太確定。

  所以他察覺到二者陷入了僵持,一時半刻怕是誰都奈何不了誰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想著出手調停,等到其他人來的時候,自然會有人出手調停。

  不只是他看出來了,想來也有別人看出來了那人是黃氏的強者。

  既然是牽扯到私仇,一方又是大嬴的三氏之一,另一邊只是一位被大帝姬看中的年輕人而已,那些沒露面的人,看穿了底細也會裝作沒看明白,更不會出手阻攔黃氏報仇。

  沒人願意無緣無故的牽扯進來。

  如若不然,這裡距離離都這麼近,有倆強者大大出手,怎麼可能要過去一炷香的時間,才有人出現。

  有的是人壓根沒露面,正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窺視呢。

  然而,現在大家的心情都不太美麗了,因為他們都看到,衛興朝臉色不太好看,甚至還主動破開虛空,去追那黃氏強者了。

  稍稍靈性點的,已經覺得這事不太對勁了,若只是私仇,以衛興朝的身份,頂多是去調停,絕無可能如今這般做。

  他們還沒弄明白想清楚呢,就見半空中的空間泛起一片漣漪,剛剛追進虛空不過十幾個呼吸的衛興朝,便從裡面倒飛了出來。

  他面若金紙,面上還浮現出了一片如同刺青一般的紋路,周身氣息浮蕩,看似凶悍不已,可那種外強中乾的氣韻,卻怎麼都掩飾不住。

  衛興朝在半空中穩住身形,一臉陰鷙,眼中寒光閃耀,他也不顧他的狼狽樣子被人看到,肆無忌憚的環顧一周,目中隱有神光,跟正在窺視此地的人一一對視,似是在確認身份。

  正在這時,定天司的人馬趕到,衛興朝面沉似水,沉聲一喝。

  「查,不惜代價!」

  聞言定天司眾人面色微變,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肅穆,留守的一品外侯鄭重取出一個木匣子,解開封鎮之後,從中取出一面古樸盎然,充斥著歲月沉澱的銀鏡。

  此乃定天司的回溯銀鏡的母鏡,乃是同類神朝法寶之中,威能最強的一個,也是第一個結合神朝氣運煉製出的銀鏡,如今定天司所有的回溯銀鏡,都是以此為基礎仿製出來的,威能遠不如這一面銀鏡。

  看到衛興朝取出這面銀鏡,那些覺得衛興朝今天有些跋扈的人,全部沒意見了,陸續開始有人收回了目光,不打算知道接下來的事了。

  定天司請出這面母鏡的次數屈指可數,而每一次都是牽扯重大,每一次也會因為催動母鏡而死人,因為母鏡需要消耗的壽元遠遠超過了尋常銀鏡。

  「一次上兩個人,最多消耗半數壽元換人。」

  話音落下,就有年輕點的定天司差役主動上前,按照一貫的潛規則,只要這個時候上,就是立下了大功勞,事後定天司必然會有補償,可以補回來一部分壽元,而他們也可以趁此機會,扶搖直上,官運亨通。

  兩個年輕差役催動銀鏡,銀鏡之上顯化出的景象,一如倒帶一般閃現,一直到李偉出現才停了下來,開始正常的顯現,除了清晰的圖像之外,還有聲音,還有一部分氣息的變化,靈氣波動的浮動,都會展現出來。

  衛興朝看到了對方是怎麼引秦陽出這座堪稱絕地的宅院的,利用秦陽的關心則亂,將他引出來,又趁著那護衛調動大陣封鎖莊園,到了最關鍵的那一剎那,無法立刻出手的那一剎那,捧著個葫蘆秒殺了秦陽。

  看到這,衛興朝的臉都黑了。

  「斬顱飛刀!」

  他們的人追這位沐氏餘孽追到了白浪海,人沒抓到,派去的人卻團滅了,唯一活下來的一品外侯,還被彥穢那種異端打了個半死,如今體內充斥著正常修士不能煉化的靈氣雜質,全身經脈堵塞,一時半會怕是好不了了。

  哪裡會想到,沐氏餘孽一個回馬槍殺了回來,竟然跑到他的眼皮底下行兇殺人。

  後面他肯定要背起來這口黑鍋,一個辦事不利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念頭閃過之後,他就看到銀鏡之中的畫面出現了變化。

  秦陽被殺之後,他的護衛立刻想要擊殺沐氏餘孽報仇,卻在瞬間被趕到的黃氏強者攔下,後面就是二位強者之間的戰鬥,至於那沐氏餘孽,卻已經逃了。

  黃氏那位強者說的那句話「快走」,讓衛興朝的眼神閃爍,心中一連串的念頭冒了出來。

  黃氏的強者怎麼會趕的這麼巧?

  聽那句話的意思,對方還認識沐氏餘孽?

  這人不但遮掩了身型樣貌,連聲音都變得頗為古怪,他如此謹慎,若非後面一時不能脫身,怕是也沒人能看出來,他應該是黃氏的強者。

  至於最後那只無聲無息的從虛空之中出現,一掌拍飛了秦陽護衛的黑手,才是他果斷追擊的原因。

  這種不破空間,卻能無聲無息的自虛空而來,氣息虛無,色如深淵的實相大手印,而且還有如此威能的,只有一種。

  只有修成了前朝法典之中的虛空真經,再施展虛空大手印,才能有如此效果,能讓秦陽護衛毫無所覺的中招,一掌將其拍飛了不知道多遠,如今生死未卜,到現在還沒回來。

  真正讓衛興朝緊張的是,這門真經,早在前朝覆滅的時候,寶冊便已經被毀掉了,當年所有修成這門真經的人,盡數隕落,傳承也早已經徹底斷絕。

  如今驟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人,由不得他不重視。

  尤其是在知道前朝大帝應該還有一尊法身存留的情況下,出現這種事,他想不多想都不可能。

  這人為什麼要冒著暴露的風險,去救走那個黃氏強者?

  若是那位黃氏強者來這裡,並非為了私仇呢?那他為何來殺秦陽?

  諸多問題不斷的湧現,衛興朝的腦袋上冒出一層細汗。

  不提別的,如今證據確鑿的兩件事,就足夠他喝一壺了,沐氏餘孽沒被抓到,反倒來離都附近殺人,你衛興朝幹什麼吃的,定天司每年花那麼多錢,花到哪了?

  前朝還有餘孽倒是沒什麼,可是如今為何會出現一位修成了虛空真經的強者,以前卻半點消息都沒有,你衛興朝是幹什麼吃的?

  「留下人,去追蹤那位沐氏餘孽,不惜代價也要抓到他!」

  丟下一句話,衛興朝急匆匆的離去,出了這種事,他必須向嬴帝稟報了。

  至於秦陽死了,死就死了,若非為了弄清楚這件事的起因,他壓根就不在乎秦陽是不是死了。

  衛興朝離去,那些暗中窺視的人,早在之前也都悄悄撤回了目光,他們也知道,知道的太多沒好處,而且只是窺視,他們都別想落好,弄不好還要被牽連。

  秦陽的絕地莊園,很快就變得安靜,被封鎖的莊園,還是完好無損的,這個時候,沒人會來窺視,也沒人敢牽扯進來了。

  不多時,那些拿著銀鏡回溯追蹤李偉的人,看到銀鏡上顯現出來的一片黑色之後,徹底失去了李偉的蹤跡。

  他們在附近探查,唯一發現今天留下的痕跡,便是其中一座半山腰,有一座今天下葬的墳塋,下葬之人和來的人,全部都是知根知底,底細一查就明明白白的那種。

  可是到了這裡,他們的銀鏡追查到的,依然是一片漆黑,誰知道那個沐氏餘孽,喪心病狂的丟下了多少烏色球,附近十幾里範圍都被污染。

  他們可不知道,秦陽為了保險起見,先一口氣超度了附近發現的好幾具屍體,還將手中的烏色球庫存,一口氣全部砸了出去,雙重保險之下,他們能追蹤上來才怪。

  另一邊,被拍飛的人偶師,也毫髮無損的回來了。

  之所以這麼晚回來,純粹是因為他的血肉傀儡,被對方一擊震成了齏粉,要重新偽裝一個高級點的血肉傀儡需要時間,不留痕跡的接到秦陽也需要時間。

  人偶師帶著秦陽回到了絕地莊園,再次將莊園封鎖之後,人偶師的肚皮揭開,漆黑的空間裡閃出兩到流光,落地之後化作兩個秦陽。

  分身瞥了秦陽一眼,自動消散,這些日子經歷的事情,也都傳回了秦陽的腦海裡。

  秦陽稍稍看了一下,也沒心情沒時間去管分身給屍魁瘋狂洗腦的事了。

  暫且放下之後,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張正義復活了,再拖延下去,張正義說不定都長出來一顆腦袋,或者是腦袋下面長出來一具身體了,那消耗就太大了,如此殺雞取卵的行為,他肯定不會做的。

  手腳麻利的給張正義接好了腦袋時,秦陽就抬起頭向著離都望去,只見離都方向,似有一隻火鸞騰空而起,直接從離都之中橫空而來,直接衝出了離都的諸多防護。

  秦陽一看這副架勢,面色微變。

  之前忙活這些事,他可沒給嫁衣說,誰想到嫁衣這麼大反應,直接殺過來了,看這架勢,是準備殺人啊。

  「墨陽,你把我張師弟帶到二號密室裡。」

  秦陽自己待在宅院裡,等著嫁衣降臨。

  不多時,一輛火鸞拉著的玉輦,如同裹挾著無邊怒火,從天空中直衝宅院而來,秦陽眼皮狂跳,幸好嫁衣早就被人偶師設置了權限,屬於不會被反擊的那種,不然的話,絕地莊園此刻怕是已經甦醒了。

  壓下了那些險些被激活的部分,目視著玉輦落到院中,然後立刻再次徹底封鎖院落。

  剛落地的嫁衣,感應到宅院裡的一絲變化,不知為何,那滿腔怒火和焦急,忽然間消散了大半,她忽然想起來,秦陽似乎有個師弟在這裡,每一次秦陽出去辦事的時候,都是他師弟變成他的樣子在這裡……

  這段時間秦陽說什麼閉死關,那是不是秦陽已經出門了,死的壓根不是秦陽,而是他那個輕浮的師弟?

  如今她一路衝來,被佈置成絕地的院落,竟然會做出這般反應,怎麼看都不像是那位高深莫測不近人情的護衛幹的,那就只有秦陽了。

  「秦陽?」嫁衣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快點進來吧。」

  聽到秦陽的聲音,嫁衣徹底鬆了口氣,還好死的是師弟,秦陽還活著就好。

  至於之前怎麼回事,以後慢慢瞭解,秦陽去幹什麼了,也無所謂了,人活著就行。

  嫁衣快步走上前,推開門之後,見秦陽完好無損,乾笑著站在那裡。

  想到方才聽聞的消息:秦陽因為聽說她被刺殺,才亂了分寸衝出來,被人抓住機會,以斬顱飛刀斬掉了頭顱,當場隕落。

  她一時之間心緒百轉,複雜的難以言明,只想著親自來看。

  如今再看秦陽皮都沒被擦破,她就莫名的無名火起,拎起裙擺,一腳將秦陽揣的倒飛了出去。

  秦陽皮糙肉厚,除了感覺有點疼之外,再沒太大感覺了,甚至還會下意識的盤算了一下,胸口的腳印有多大……

  甩掉雜念,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什麼情況?

  怎麼本來一副很欣喜的樣子,忽然間就發火了?

  念頭一閃之後,秦陽覺得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吧,萬一爬起來在挨一腳呢。

  對了,要不要嚎兩聲?裝作重傷的樣子?

  沒等秦陽想明白呢,嫁衣又走上前,蹲在他身前,將他盯的渾身發毛之後,才很認真的道:「別死了,活著就好。」

  秦陽張了張嘴,盯著嫁衣的眼睛,那裡有悲切,有憤怒,也有無奈和絕望,諸般心緒融為一爐,想到當年嫁衣的經歷,再想到如今她親近的人,似乎也沒幾個了,秦陽想要佯裝的哀嚎聲也沒皮出來,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

  「噢,好。」

  爬起來之後,秦陽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嫁衣卻什麼都沒問,甚至還攔著秦陽。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就行了,有些秘密,說出口之後就不再是秘密,你什麼都不用說。」

  「你師弟替你受過,他……」

  「事實上,我師弟沒死。」

  「沒死?」

  「不是看起來像死了,就是真死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如此放心,讓他在這裡代替我了。」

  「原來如此,還活著就好。」

  不知為何,秦陽總覺嫁衣這句話裡帶著一點惋惜的味道。

  「需要我幫你隱瞞你沒死的消息麼?」

  「不用,你回去之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跟以前一樣就好,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

  「嗯?」嫁衣眉頭微蹙。

  「你什麼都不做,有些人就會猜到我還活著,可他們猜到歸他們猜到,不能我們來說,而且,這次的事,肯定會吸引嬴帝的目光,你方才怒火沖天的衝出離都,本就有些犯忌諱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請罪麼?」

  「不,什麼都不幹,嬴帝如今極為敏感,可些許小事,他還不會放在心上。你什麼都不做,嬴帝自然知道我活著,他現在防著這個防著那個,但凡有點苗頭,都會被他注意到。

  我沒死的消息,早晚會被人知道,你若是在現在趁機做什麼,等我沒死的消息傳開,那你現在做的,就成了別有心機,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表明了。

  等以後讓別人看來,就是你發現我沒死,立刻熄滅了雷霆之怒,該關心刺殺之人的事,繼續過問,但別主動插手,剩下的保持平日的樣子,好好看戲就好。」

  ……

  送走了嫁衣,秦陽揭開衣服看了一眼胸口的腳印,那手指頭量了一下,暗嘆一聲,好大的腳啊……

  轉身回到二號密室,張正義已經一臉憂鬱的坐在那裡,滿臉高興的表情跟沙皮狗一樣。

  「行了,別哭喪著臉了,你幫了大忙,你師兄我會虧待你?」

  「不是……」

  「放心,我說好了給你一顆奇異果,絕對不會食言,保證給你補上消耗的十倍,除此之外,服用奇異果還有其他的好處,你這段時間好好潛修,到時候說不定可以讓你直接進階。」

  「哦……」

  「你不開心?」

  「開心。」嘴上說開心,卻還是一臉憂鬱。

  「張師弟啊,普天之下,可能在沒誰死的比你有經驗了,說實在的,我每次下手都是乾脆俐落,讓你感受不到什麼痛苦,你平日裡隨便受點傷,都比這痛苦多了,你想開點,至少你師兄我呢,肯定不會虧待你。」

  「行吧……」張正義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算是徹底認命了,想想他秦師兄說的還挺有道理的,每次消耗的確都不大,也沒什麼痛苦,就是死的太突然了點,心裡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好好潛修。」

  丟下一句話,讓張正義在裡面好好休息。

  出來之後,秦陽也琢磨著,張師弟這次很配合,被幹掉了也沒暴跳如雷的罵娘,表現的非常好。

  之後有時間了,去海裡轉一圈,弄一頭厲害點的獸王餵給奇異蔓藤,給張正義一顆好點的奇異果。

  窩在宅子裡,秦陽再也沒出門,也不擔心李偉沒回去,黃瑛會不會起疑,反正脫了馬甲,他的氣息、神魂波動、真元波動等各方面,都跟李偉完全是倆人了,也不擔心對方會找上門。

  而且黃瑛現在怕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有功夫來理李偉。

  不管她如何遮掩,有了破綻,暴露都是遲早的事情。

  而且這次還有了意外收穫。

  當時就沒打算讓人偶師抱著炸彈撲上,最後還是要讓黃瑛逃掉的,這人不能在自己這裡出事。

  本來的打算只是讓黃瑛暴露而已,誰想到黃瑛身後的人,竟然沒忍住出手了,聽說衛興朝的臉色非常難看,竟然直接追了進去。

  那出手的人鐵定是前朝餘孽沒跑了。

  就是不知道之前出手的那人,是不是蛇印男,不過也無所謂了,現在定天司的瘋狗,會死咬著不撒嘴的。

  咬住一位大佬,可比咬住一個沐氏後人有價值太多太多了。

  當了把豬隊友,黃金小號坑進來倆宗師五百強大佬,絕對值了。

  以後這個馬甲還能用了就繼續當豬隊友,若是不行了就刪號,刪號的時候再看看能不能順手再坑個大佬。

  自己可是給了定天司足夠好的切入點了,他們若是還把握不住機會,什麼都查不到的話,衛興朝也趕緊抹脖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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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三章 天子劍,講道理

  衛興朝很忙,面見了嬴帝之後,嬴帝立刻給了他足夠的權限,讓定天司去追查。

  旁人怕是不太明白嬴帝如今的心態,秦陽卻是清楚的很。

  無論是神朝之內如何鬧騰,下面的如何相互攻訐,如何相互下黑手,權貴們又如何為自己撈好處,以神朝的底子,千八百年之內,絕對不會出什麼大亂子,也不會有人有足夠的能力揭竿而起。

  甚至出現了楚朝的沐氏後人什麼的,嬴帝也不甚在意,只剩下倆歪瓜裂棗了,能幹什麼?就算有心想要搞事,也未必有這個能力掀起多大風浪。

  他只需要穩住局勢,直到念海的浪潮落下,念海世界重新出現,他的本尊重新出現,到了那個時候,有任何亂子都能強行鎮壓。

  如今會讓嬴帝在意的,自然是前朝了。

  前朝大帝尚有一尊法身存世,等同於前朝大帝在世,有這一點,他就能組織起來足夠的力量,將前朝餘孽盡數整合,這些一盤散沙的力量,有了共同的方向,這就會嚴重威脅到如今也只有一尊法身尚存的嬴帝。

  如今因為一個沐氏餘孽,牽扯出了黃氏的人,又牽扯出了一位修成了虛空真經的強者。

  僅此一點,就足夠讓人想到了那尊已經消失的前朝帝君的法身。

  回顧前些年發生的事情,這些亂七八糟的亂子,是不是就是前朝帝君一步一步的試探?

  從嬴帝到衛興朝,他們不得不多想了,也不得不在這種猜測的基礎上來做事。

  萬一是真的,嬴帝都可以看到後面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萬一讓前朝的帝君法身發現他的外強中乾,對方絕無可能不把握這個萬載難逢的機會。

  於是,嬴帝打開了柵欄,放出了定天司的瘋狗,開始了全力追查。

  衛興朝親自率人來到了黃氏的領地,一手捧著聖旨,一手握著嬴帝賜予的天子劍,命黃氏所有的強者,無論在幹什麼,必須第一時間見到。

  在閉關的黃氏強者,只要有道宮境界的,必須全部見一面,也必須放棄抵抗,讓定天司請出母鏡,以人為根基,回溯確認。

  黃氏現任家主臉色難看的很,可是也不得不低頭。

  他們這些人最是清楚不過,嬴帝心中最大的禁忌,就是大胤神朝。

  但凡是牽扯到這些,嬴帝都不會手軟。

  獻國公、前刑部尚書、臣田侯……

  這些人飄蕩在離都上空的哀嚎,到現在還沒消散呢,如今有一位精通黃氏不少不傳之秘的強者親自出手了,定天司來黃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沒想到衛興朝會手持聖旨和天子劍一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黃氏若是不尊聖旨,這邊就要當場殺人了,手持天子劍,意義上如同嬴帝親至,實際的力量上,天子劍乃是神朝法寶之中最強的殺伐之寶,可以調動神朝之力,爆發出極為可怕的威能。

  若是嬴帝一手玉璽,一手天子劍,站在大嬴神朝的疆域,普天之下,無人是他的對手。

  黃氏家主心中暗嘆,如今的嬴帝,果真是薄情寡義,黃氏自數萬年前,舉族前來助拳,大嬴神朝能有如今的威勢,每一寸疆域上,都撒著黃氏兒郎的鮮血。

  如今只是因為一點點懷疑,便要將黃氏舉族當成了罪臣來羞辱。

  黃氏家大業大,族人眾多,數萬年下來,離開黃氏,出門歷練再也沒有回來的族人,都不知道有多少,縱然真有什麼黃氏子弟,成了協助亂臣賊子的叛徒,黃氏本身也絕無可能。

  心中不忿,滿腔憋屈,黃氏家主卻都沒說出來,只是神情黯淡的配合衛興朝,甚至還安撫了族中那些忍不住的族人。

  一個個族中強者,被招出來,接受審查,他們也只能捏著拳頭,沉著臉主動配合別人來追查他們的隱私。

  天子劍的光輝若隱若現,但凡他們有任何異動,這裡的所有人,都會被當場鎮壓,懸而不落的天子劍也會落下,斬下他們的頭顱。

  他們若是不想成為當年的溫氏,只能好好配合,甚至還不能給有些人借題發揮的機會。

  一座座閉關的洞府被打開,一路到了黃瑛閉關的地方,有人想要阻攔,被黃氏的人主動帶走,有人覺得這是羞辱,怒火攻心準備出手,卻也先一步被鎮壓。

  黃氏家主清楚的很,黃氏身為如今殘留的八門之三,而且是位列這三門之一,有的是人想要看到他們栽倒,他們不栽倒,後面的人就出不了頭。

  只要現在有人反抗,暗中窺視的人,絕對會趁此機會,將此事鬧大,甚至趁亂將衛興朝擊殺在此都有可能,到時候黃氏就真的完了。

  黃瑛閉關的洞府,被人從外面強行打開。

  裡面空空如也,見不到任何人,甚至連人殘留的氣息,都消散乾淨了,任誰都看得出來,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來過了,更別說在裡面閉關了。

  黃氏家主看到這一幕,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一瞬間,他什麼都明白了。

  之前出手的那人,絕對是黃氏嫡系,他心裡也清楚,不是嫡系成員,有些關鍵時刻可以救命的法門,絕無可能修成,他只是覺得,那應該是外出多年,再也沒回來過的黃氏子弟。

  沒想到,竟然是一直都待在黃氏的黃瑛。

  這種時候,不出現就已經說明問題了。

  這個時候,黃瑛恐怕跟他一樣不敢置信,嬴帝竟然會果斷祭出天子劍,半點情面都沒有。

  ……

  當天,秦陽就收到了消息,事實上,外面各種謠言已經滿天飛了。

  秦陽也有些意外,嬴帝還真是屬狗的,翻臉比翻書還快,牽扯到三門之中的第一門,竟然還敢拿刀架在別人脖子上查案。

  細細想想,秦陽覺得嬴帝這一招倒是沒毛病。

  萬一黃氏早就與前朝眉來眼去了,真等到黃氏直接造反了,他就沒法把控局面了,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天子劍鎮壓。

  若是黃氏真的與前朝暗通曲款了,屆時稍有一點蛛絲馬跡,黃氏準備拚死一搏的時候,可以將其鎮壓,若是沒有,那也可以震懾一下黃氏……和其他所有人。

  抖了抖新送來的情報,秦陽嘖嘖有聲。

  有人將之前那位黃將軍來殺他的事翻了出來,這次又是他被刺殺,才引出來了黃瑛,又引出來了那位虛空真經的傳人。

  黃氏可真慘,族中重要人物,無論是否在神朝任職,盡數被控制,接受審查,之前藏著多年沒露過面的強者,也都被翻了出來。

  甚至還翻出來黃氏的一位老古董,若非這位老古董氣血衰竭,實力比之巔峰千不足一,還是當年跟隨嬴帝打天下,流過血的老將,恐怕他也要被定天司審查。

  如今,這已經不是打黃氏的臉了,而是把他們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再加上往日恩怨,說不得有人藉機生事,黃氏的人,竟然還能忍著沒鬧出過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被羞辱了也不做聲。

  秦陽對那位黃氏家主是真心佩服,不但佩服他的隱忍,更是佩服他對黃氏的掌控。

  一場危機,如今也算是被黃氏家主化解了,雖然在外人看來,黃氏太慫了,威名也會因此大損。

  秦陽卻一點都不覺得,真成了什麼大勢力的掌舵人,就不能只求眼前的臉面、威名、名聲,到了那種地位,能慫能忍才會長久。

  看看這次黃氏的臉被按在地上摩擦,人家具體損失什麼了麼?

  實際上毛都沒損失,嬴帝那邊看黃氏這般配合,絕無二心,可不就上演了一出「帝臣不蔽,簡在帝心」的戲碼。

  往後面看,再出現什麼情況,也牽扯不到黃氏了。

  在大嬴和前朝之間的爭鬥放到檯面之初,就已經安全的置身事外,不是聰明是什麼。

  相比之下,田氏家主就絕對沒法將田氏掌控到這種地步,也正因為如此,田老祖才需要有個能扛鼎的招牌。

  難怪以前都沒覺得黃氏有多厲害,一時之間也沒說出來厲害在哪,人家卻還是悶聲當自己的第一門。

  ……

  依舊是那處宅院,被救回來的黃瑛面帶愧色。

  「有勞大人親自出手,實在是……」

  「行了,過去的事,不必多說了,你也只是未曾提早察覺,那沐氏後人對於報仇的執念,如此之深,甚至不惜此身,甘願同歸於盡,早知如此,也不必用上幻心面具了,何至於讓他變得如此瘋狂……」

  「亂了大人佈局,是屬下的錯,屬下甘願受罰。」

  「無妨,目的達到了就行,過程出了點紕漏,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差人將秦陽隕落的消息盡快散佈出去吧。」

  正說著呢,蛇印男眉頭微蹙,舉起手中的書本,上面的字跡消失,浮現出一些新的字跡。

  「算了,你不用回去了,你已經暴露了,嬴帝當真是薄情寡恩,竟然讓他的走狗,執天子劍強逼黃氏。」

  ……

  絕地莊園之外,長夏站在側面的山頭,遙望著看似平靜的絕地莊園。

  她一路追尋,卻又忽然被水墨畫告知,沐氏後人在離都附近刺殺人,鬧的沸沸揚揚,所以立刻折身從東境來到了這裡。

  如今站在這裡,她什麼都沒有察覺到,水墨畫也沒有捕捉到什麼線索,遙望著那座如同一汪深潭一般暗藏凶險的莊園,她想要進去探查一番,也無能為力。

  「放棄吧,佈置出這座莊園的強者,實力是否在我之上不確定,我可以確定的是,我別想完好無損的闖進去,在外面找不到什麼線索,你進去也一樣。」水墨畫站在長夏身旁,柔聲規勸。

  「我知道,只是不看看,心裡不放心,萬一遺漏了呢。」

  「別想了,他能從這裡逃走,定天司都沒追上,就算是我,在追蹤之上的能力,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些瘋狗。」水墨畫伸出手,輕撫長夏的白髮,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你已經知道他還活著,你為何非要見到他不可?」

  「我……我不知道……」

  「那你想過,他應該最不想別人知道他曾經的事,都已經拋棄了當年的那個身份,你見到他了,你準備如何說?」

  「我不知道。」

  長夏的聲音越來越低,低著頭良久不語。

  好半晌之後,才緩緩的喃呢。

  「我的前半生如棋子,被人隨意擺佈,無用了也可隨意丟棄,半點情義都沒有,唯獨他,費了心思想要保住我一命,給了我自由的機會,無論為了什麼,起碼他都沒有將我當作可以隨意捨棄的棋子。

  他幫我擺脫了過往的桎梏,縱然自由了,還活著,卻也沒了念想,唯一時時惦記著的,期盼著的,就是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我想再見到他一面。」

  「行吧……」水墨畫無奈的嘆了口氣,扶著長夏的頭髮,略有些心疼,她不知道長夏過往都經歷過什麼,甚至不知道長夏丟掉的名字是什麼,可如今,這件事已經成為長夏的執念。

  話音落下,水墨畫的另一隻手卻忽然屈指一彈,一點微光瞬間跨越里許距離,落在了山頭另一側的半山腰上。

  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那裡,在微光落下之前,便已經先一步避開。

  如同螢火一般的微光落到林中,眨眼間周遭百丈之地,便似定格了一般。

  樹木、飛鳥、毛蟲、落葉,統統都靜止在那裡,它們身上的色彩,一點一點消失不見,最後百丈之地徹底化作黑白。

  眨眼間,百丈之地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懸在那裡的水墨畫,上面的一切都栩栩如生,一如消失的那百丈之地。

  水墨畫眉頭微蹙,手指一動,那副懸在半空的水墨畫便隨之消散,消失的百丈之地,又再次出現在原地,落葉依然在緩緩飄落,飛鳥依然在振翅飛翔……

  「初柔,是我。」

  嗓音沙啞低沉的男聲,在其耳邊響起,下一刻,就見一位戴著面具的人,驟然出現在水墨畫面前。

  水墨畫面色變幻,好半晌才咬牙切齒的瞬間消散,她一掌拍在了來者胸口,對方悶哼一聲,不閃不避的挨了一下,可是當水墨畫伸手拍向他的面具時,來者卻伸手攔住了她。

  「到了今日,你還是在乎你這個破面具麼!」

  來者揮手布下了防護,低聲道:「你若想殺了我,我不會還手,但在這裡,我若是摘掉千幻面具,露出破綻,會有其他人因我而死,我死不足惜,卻不能因此失了道義。」

  來者看了一眼長夏,繼續道:「如今,你會一直跟著這位小姑娘,助她完成夙願,你應該早已經明白了吧,你有你要堅持的事,我也有我要堅持的事,不能不講道理。」

  「亂講,誰告訴我會講道理的?」聽到這話,水墨畫就火上心頭,上去就逮著來者一頓暴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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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四章 故人和故人的故人,即將出世的屍魁

  長夏面帶一絲驚悚,呆呆的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做了,是去幫忙暴揍還是勸兩句。

  面具人倒在地上,抱著腦袋,任由水墨畫一頓爆錘,等水墨畫撒完了氣,他才揉著腰站了起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換個地方我們聊聊?」

  水墨畫不說話,冷笑著看著面具人。

  長夏看了看兩人的樣子,斟酌了一下,試探的道:「前輩因為我的事,奔波許久,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個故人,能敘敘舊也是不錯吧。」

  「年輕人很懂禮數啊……」面具人誇了一句,水墨畫這才點了點頭:「好。」

  一行人離開絕地莊園附近,站在莊園裡沉思的人偶師抬了抬眼皮,向著這邊看了一眼,而後繼續陷入沉思狀態,最近這裡不時的會有人來,只要不來找麻煩,人偶師都懶得管了,那些來窺探的人,打出狗腦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要不是察覺到方才的動靜,來的可能是個高手,他都不會浪費思考的時間去抬一下眼皮。

  水墨畫一行離開千里之後,在一座普通山峰的山腳下,打開一扇石門,進入山腹。

  「這裡是我在離都附近落腳的地方,非常安全。」面具人話音落下,伸手覆蓋在面具上,輕輕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中年人的面孔,而他的額頭,有一枚疤痕構成的詭譎符文,散發出古怪的氣息,讓人看他到他的真容之後,轉身就會忘掉。

  水墨畫望著對方的面容,目光複雜,因為她都無法記住對方的面容,甚至在看到真容之後,腦海中曾經的記憶,任何出現過對方的地方,面容都慢慢的淡去,化為空白。

  她心中莫名憤怒,惱怒對方不經她同意,就化去了記憶裡的面孔,伸出手揮出去,手掌就要抽到對方臉頰的時候,卻忽然收斂了力道,變成了輕撫對方的臉頰。

  「解奇正!你至於這樣麼?」

  暴怒的低吼,到最後一個字落下,就變成了無奈的哀嘆。

  她拍了拍吃瓜群眾長夏的肩膀:「你去自己休息會吧,我跟老朋友敘敘舊。」

  等到長夏進入裡面休息,面具人才緩緩道:「初柔,我說過了,我們都有自己的堅持,你為了沐氏,化去己身,成為了自己的一幅作品,而我,情況比較複雜,如今能活著,只能這樣做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是說這種禁術,是不會用到的麼?」

  「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門內出現了一個與我們理念不合的人,他為了自己的理念叛變了,在我施展秘法,神魂出竅,傳遞大荒消息的時候,他洩露了情報,我的肉身被人發現,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施展了禁術,抹掉了自己的面容,斬斷了過去。

  從此之後,世間再無解奇正,只剩下一個無名。

  所幸當時我不在大嬴神朝,發現我肉身的人,貪心作祟,又不願擔風險,將我送到了幽靈拍賣會,我被人救下送走,這才神魂歸位,逃得一命。

  能逃得一命,又沒有鑄成大錯,害了同門,已是萬幸,我是門中無言者,身上背負著的,已經不只有我的性命了,這是我的堅持。」

  解奇正言語間沒什麼遺憾,反倒是多有慶幸。

  初柔欲言又止,最後只剩下默然。

  良久之後,她才低著頭喃呢。

  「當年我不理解你,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去放棄大好前途,做這個莫名其妙的無言者,後來沐氏蒙難,我為自己做了一幅畫,兵解入畫,那時候我就懂了,我那時特別希望,你也能不體諒我,我心裡也會好受點……」

  解奇正望著眼前之人,已經不復當年風華正茂,變成了一副水墨畫一般,他走上前,一言不發的將對方環在懷中。

  初柔閉著眼睛,貼在對方的胸膛,一如當年一樣。

  良久之後,初柔才喃喃道:「你是專門來找我的麼?」

  解奇正眼看老情人這般小女兒姿態,他到嘴邊的話,也噎了回去,說出來十有八九會被爆錘一頓。

  咋說,說你們敢闖入那座被一個喪心病狂的傢伙,佈置的堪比絕地的莊園,你們絕對會死?

  還是說那裡住的人,乃是我門中下一代傳道人,不,還有可能是下一代門主的人,你不能去?

  怎麼說都不合適,解奇正沒有考慮,就果斷道:「是,最近這裡很不太平,我不想你被牽扯進來,你當年靠兵解才僥倖逃過一劫,如今,你可是要以卵擊石,為沐氏,為楚朝報仇麼?」

  「不了,沐氏該做的都做了,縱然楚朝覆滅,我沐氏兒郎,也可以說是頂天立地,問心無愧了,如今歲月荏苒,往事如煙,沐氏血脈已經徹底湮滅在時光裡,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位沐氏血脈,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夭折了,大嬴神朝鎮壓天下,嬴帝端坐雲端,俯瞰蒼生,誰都不能將他落下雲端了,我只求能完成當年家主遺願,讓沐氏血脈不斷絕就好。」

  「那你帶著那位年輕人來這裡幹什麼?」

  初柔將長夏的事說了一遍,也說到了之前見到的那位沒有沐氏血脈的沐氏後人。

  解奇正聽著聽著,五官都皺到一起了。

  他可是知道,秦陽被斬顱飛刀斬殺之事,純粹是扯淡,秦陽若是真死了,盜門這邊早就炸了,他也知道張正義,這個身負不死神通的守陵人傳人。

  當年張正義假冒秦陽的身份,然後被秦陽當場打死的事,他身為無言者,自然是知道。

  當年他遭了叛徒暗算,還是秦陽救了他,對於秦陽的事,他自然是尤為關注,這些年來,他也在暗中幫忙,當一個隱形的護道人,處理一些秦陽沒發現的事,或者是一些意外情況。

  可就算他一直在暗中,這些年也跟丟過不知道多少次了,這位野路子傳道人傳人,是他見過的最不按套路出牌的一個,秦陽到底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關鍵部分,連他都追查不到。

  這次聽說秦陽又被殺了,他第一反應就是張正義又死在他師兄手裡了。

  回頭再結合過往的經驗,但凡是忽然冒出來個什麼人,攪出了風雨,掀起了波瀾,而秦陽又沒出來蹦躂,那這個蹦出來攪風攪雨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秦陽了。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之甚詳,為什麼?真要是有個什麼沐氏後人,跑到他的家門口殺他,他還能讓人家跑了,自己卻窩在家裡一動不動。

  以他這些年對秦陽的瞭解,絕無可能。

  所以這次這個所謂的沐氏後人,也有八成可能,就是秦陽。

  聽初柔說起長夏的經歷,解奇正心裡也立刻明白,那個五行山的季無道,十有八九也是秦陽。

  以前他還真沒想過季無道也是秦陽這回事,到現在他也不明白秦陽怎麼拜師到五行山,還成了山謙老鬼的關門弟子,五行山掌門的親師弟。

  除此之外,秦陽到底化身多少人,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一想到可能是秦陽捲走了沐氏傳承,再加上和長夏之間的糾葛,他和初柔之間的糾葛,解奇正就一陣頭大,果斷裝死,什麼都不說了,這說不清楚,以他的身份,也不能說清楚。

  「你帶著長夏,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教授她吧,這裡的事情你別參合了,她要找的那個人,有機會的話,我會將他帶過去見你們,如今這裡太不安全了,前朝的人已經開始浮出水面,他們若是發現你們,想不被牽扯進來就不可能了,那些人是什麼德行,你應該清楚。」

  解奇正說的含糊不清,初柔卻像是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

  「好吧,你說的對,不能讓前朝的人,發現長夏。」

  ……

  一直窩在莊園裡的秦陽,可不知道之前出現在絕地莊園之外的人。

  一個是他當年隨手救下的無言者,一個是被他順手救了的長夏,他也不知道,當初沒拿走的那幅畫,是解奇正的老情人。

  更不知道,解奇正在知道他肯定沒死的前提下,發現他沒去想方設法的搞死所謂的沐氏後人,就以此判斷,所謂的沐氏後人就是他的化身之一。

  如今他早就忘掉了那位無言者,當年還覺得無言者竟然能被人抓了活口,還送到幽靈拍賣會當貨品賣,這無言者也是個渣渣,哪會知道前因後果什麼的,當年他可是連見都沒見一面。

  外面的事,已經不是他的戰場了,他只是給別人開闢了戰場,順手破掉了其中一方的潛行,至於別人是要打出狗腦還是打出豬腦,那暫時跟他沒太大關係。

  秦陽現在要忙著處理屍魁的事,屍魁即將甦醒了。

  他對屍魁抱以厚望,期盼著以後有一天,他躺在躺椅上吸收大日精華,有人來搞事了,他連眼皮都不用抬,屍魁便會衝上去將對方活活打死。

  他手下的這些人裡,基本都別指望他們能成為靠得住的大佬了。

  溫雨伯管事可以,天賦不咋樣,實力也不咋樣,又被金印拖累了那麼多年,成為強者的希望不大。

  黑皮吧,自從上次吞了龍血,到現在還沒甦醒呢,他倒是有希望成為一號打手,餓瘋了的時候,實力直線飆升,一次飆升個兩個大境界都有可能,跟他施展十二魔劍的效果差不多,可惜,這種實力如同暴走,不太可控,平日裡也得保證吃飽,不然也是不安定因素。

  唯一實力強的人偶師,自己的得意之作毀滅球都炸不死自己,這實力放到大荒也能排在頂尖強者之列,可惜卻是一個智障,只能對他寬容一點,萬萬不能對他抱有太大期望。

  餘下的人裡,有經營青樓有一手的貨色,有經營情報網絡很靠得住的,也有整天想著勾搭男人吸取壽元的燃壽妖女,再要麼是被勾引的大老粗船員。

  亦或者是惦記著船長純陽之身的管家婆……

  掰著指頭一算,讓他們專精一樣事可以,可沒一個能扛起大旗的。

  如今這位即將誕生於世的屍魁,就是他目前期望最大的一個了,那個能扛起大旗的人。

  實力屍魁以後肯定會有,智商肯定不會太低,不懂的可以慢慢學,再差也不可能比人偶師還差。

  現在需要考慮的,是怎麼將屍魁送出去,送到哪,這裡可不是適合他出世的地方。

  要怎麼送也是個問題……

  正當秦陽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另一邊,最近如同瘋狗一樣的衛興朝,也得到了手下的匯報。

  大帝姬竟然毫無動靜,只是不痛不癢的過問了一下,按理說,這秦陽對她可是尤為重要的,從在北境的時候,到了回到離都,大帝姬的諸多事情,可都有這秦陽出力的。

  以大帝姬的性情,斷然不應該如此平靜,她若是親自出手,可能大家都覺得挺正常。

  「那秦陽沒死?」

  一念至此,衛興朝立刻道:「去,派人去找秦陽問問話。」

  如今天子劍在手,做起事來,當然就沒那麼多顧慮了,只是問問話,而不是拿人回來問話,已經是給了大帝姬面子了。

  只不過這邊的人剛走,還沒到秦陽的絕地莊園呢,就被人攔住,趕了回來。

  「大帝姬這是什麼意思?如今牽扯到前朝,只是問個話,她都要插一手不成?」

  「這……」手下欲言又止。

  「說,都說了什麼?一字不漏的說。」衛興朝厲喝一聲。

  「大帝姬派來的人說,秦陽乃是受害者,險些喪命,大人還要去問什麼?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如今知道了沒死,難道要拉出來替前朝的人補一刀麼?

  還是說大人覺得,秦陽勾結前朝,故意引出了黃瑛,故意引出了那位虛空真經傳人……」

  「行了,秦陽那不用管了。」衛興朝面色鐵青,打斷了手下的話。

  但凡是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前朝的人處心積慮,斷然不可能像這樣被逼著暴露,給他們去查去追蹤的時間,如今前朝的人,若是知道秦陽沒死,能忍著不來掐死秦陽,都是能忍了。

  再加上這句話萬一傳出去,秦陽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就是三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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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五章 又挨打的衛興朝,舉辦一屆拍賣會吧

  秦陽繼續躺在特製的躺椅上吸收大日精華,一面繼續參悟白玉神門,偶爾睜開眼睛思緒飄飛的時候,還挺納悶的,衛興朝最近扛著天子劍,簡直跟瘋狗一樣,逮著人就咬,誰的面子都不給。

  按理說,衛興朝也應該看出來他沒死吧,怎麼不來傳喚?或者說直接拿人問話,倒是也沒什麼不合規矩。

  該怎麼回話,怎麼跟衛興朝過過招,怎麼將他的目光引到應該看到的地方,秦陽早就想好了。

  別看他在這曬太陽,其實腦子一直沒停轉過,其中任何一個細節,他都在腦海裡過了好幾遍了,每個問題的不同答案,所衍生出來的不同說話,能想到的也都捋了一遍,可以說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了。

  比如被斬顱飛刀斬首,他為什麼沒有死?

  比如他為什麼會被前朝的人針對,為什麼人家就是要來殺他?

  種種問題,秦陽在演這齣戲之前,自然都是要提前做好準備的,不敢說走一步看十步,如同那些真正的大佬那般,佈局的時候,萬年十萬年之後,都會考慮到。

  但起碼吧,走一步看三步還是要做到的,這也才能不會有明顯的破綻。

  正當他磨刀霍霍,等著跟衛興朝過過招,讓衛興朝這條大嬴神朝頭號瘋狗去專心咬前朝的時候。

  溫雨伯帶回來了的消息。

  衛興朝已經派人來過了,可是被嫁衣懟回去了,而衛興朝這邊還沒什麼反應呢,今天常朝,一直沒冒泡的嫁衣,上來就是一封筆鋒犀利的奏章。

  據說那已經不能算是指桑罵槐了,完全是指著光頭罵禿驢了,而滿大殿裡,當時也就衛興朝一個人可以是那個光頭。

  本來出了這種事,嫁衣能忍著沒鬧騰,都是給面子了,如今衛興朝反倒是先來折騰受害者,嫁衣當著衛興朝的面,一通問責。

  什麼前朝的人潛入這麼久了,什麼人都到離都附近殺人了,什麼黃將軍去殺人的事,過去那麼久了,怎麼就是沒結果呢,要是早有結果不就是沒後面的事了麼……

  提出來的問題,全部都是衛興朝要第一個站出來背黑鍋的。

  嬴帝也有些不太高興,人家大帝姬本來是挺識大體的,大局為重,回來這些年可沒有給他添過亂子,反倒是一直在平復亂子,現在出了這種事,大帝姬都沒鬧騰,識大體合朕意,朕心甚慰啊。

  而你衛興朝呢,這邊更給了你大權,讓你去辦事,你就先去把現在最乖巧的大帝姬惹毛了,有你這麼辦事的麼?前面還沒問責你呢,出了這些事,你衛興朝幹什麼吃的。

  嬴帝本來還沒準備問責,如今看大帝姬明明都火大了,還能忍著沒直接罵出聲,而滿朝重臣和皇子,一個個都跟鵪鶉一樣,生怕牽連到自己,全部噤聲不言,再加上衛興朝辦的蠢事。

  這人呢,不能有對比,一有對比就會心理失衡,就會上火。

  衛興朝被嬴帝當朝呵斥,派人將他按在宮門外挨了一頓庭杖。

  這算是安撫了大帝姬,另一方面也敲打了一下衛興朝。

  「衛大人這是又挨打了啊……」

  秦陽拿著情報,失聲笑出了聲。

  放下情報,秦陽心裡還頗有些感嘆,嫁衣這脾氣跟她的腳一樣,都比尋常女子大一點。

  你說衛興朝也是的,好好的一個定天司扛把子,如今更是大權在握,整個大嬴神朝,你惹誰不好呢,非要惹嫁衣,看,又挨打了吧。

  稍稍算了算,嬴帝這幾年似乎還真沒親自下旨打過誰,刨除掉那些直接涼涼的,這挨得打,似乎全部被衛興朝包圓了。

  想著想著又笑了起來。

  只是有些可惜,短時間內怕是沒法跟這位定天司扛把子談談心了。

  ……

  「滾!之前是誰說要去找那個該死的秦陽問話的?」衛興朝趴在矮榻上,目中含煞的低吼。

  他的面色煞白之中透著烏青,乍一看跟厲鬼似的,顯然這次是被打的不輕,宮門外行刑,沒人敢放水。

  他又不是專精體修,體格哪裡能扛得住在神朝法寶裡也算是稀有法寶的庭杖,沒被當場打死,已經算是底子雄厚了。

  下面的人噤若寒蟬,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誰都不敢搭腔。

  咋說,難道說大人啊,之前就是你說要去盤問的。

  誰敢說出這話,今天衛興朝的火氣,絕對會撒在誰身上,大家又都不蠢,心裡跟明鏡似的,全部裝作不知道,低著頭聽衛興朝發火。

  衛興朝噴了半晌口水,眼看沒人應聲,都老老實實的聽著,心裡也是沒趣,莫名的就想到了韓安明,韓安明跟這些只懂得明哲保身的貨色就是不一樣,可惜啊,韓安明在東海脫不開身。

  「行了,都下去吧,以後誰都別在我面前提這個秦陽了,有關於他的消息,都別來煩我,除非他哪天真死了。」

  揮了揮手,讓人都下去,他繼續趴在那養傷,一肚子悶氣,怎麼都撒不出去了。

  思來想去,想到了庭杖,跟著就想到庭杖這種神朝法寶,最初似乎也是由定天司主張煉製出來的,諸多威能和玄妙,也都是由當年的定天司首尊,也就是他師父提出的。

  這一肚子悶氣,一時半會是撒不出去了,只能養好傷了,找前朝撒火了,要是能找到黃瑛,找到那位虛空真經的傳人,將他們宰了最好。

  ……

  秦陽躺下了又坐起來,坐起來又躺下,如是好多次,也沒想好接下來怎麼辦。

  他要怎麼冒泡最合適,怎麼告訴別人他沒死,總不能從大門走出去,遇到人了打個招呼,對方來一句「哎呀,你沒死?」,他回一句「是啊,僥倖」。

  這樣多不好,最好的辦法就是他想藏起來,讓別人覺得他死了,然後被外人逼著暴露了。

  這種活,衛興朝來幹是最適合的。

  可惜衛興朝怕是不會來了,他得自己想個別的法子。

  「秦陽,一號密室裡的屍魁,又有異動了,他快要甦醒了,你想好沒,送到哪?怎麼送出去?」人偶師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秦陽身後,待秦陽回過頭,立刻補了一句:「最近來附近的強者有點多,前兩天才剛出現倆,他們實力不錯,還暗中交手了,最後被我震懾的逃走了,我可不能出門,我出門了怕你真被人打死了。」

  人偶師沉著臉,一副我絕對會好好護著你的架勢。

  最近人偶師陷入沉思的時間越來越多,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最初秦陽被擄走,他被人調虎離山;第二次秦陽被射了一箭,他也沒及時擋住;第三次有人直接瞬移到他自信沒人能輕易闖進來的絕地莊園裡;這次雖然早知道那個人是秦陽師弟,他也放鬆了點警惕,可秦陽出手時把握的時機,他還真沒把握能救下人。

  「我當然不會讓你出去辦事,我要將屍魁送到西境,最好是送到大嬴神朝之外,這麼遠的距離,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話說到這,秦陽一拍腦袋。

  「哎喲,你看我這腦子,我都差點忘了,我這可是有一條捷徑的,當天就能回來。」

  召回了溫雨伯,秦陽直接進入正題。

  「今年幽靈拍賣會的時間快要到了,準備一下,發出邀請函吧,這麼多年沒開過了,拍品的準備,應該不成問題吧?」

  溫雨伯一驚,沒想到船長準備在這個時候開啟幽靈拍賣會,不過他對於幽靈號的事,倒是知之甚詳,稍稍思忖之後。

  「例行的拍賣倒是沒什麼問題,懸賞通緝之人,一直都有,我們只是牽線搭橋而已,死海的貨品,珍貴的我們也都一直留著,很少出手,再加上船長你的珍藏不少,還有當時船長你留下的那件法寶之中,靈植遍佈,如今高級的靈藥也有一些可以上我們的拍賣會了。」

  「靈藥啊……」秦陽稍稍回想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當年他撿到的那座黑塔底座,那一層裡可是到處是高級靈田,他帶著可沒法養得起這麼大範圍的靈田,只能將其放在了幽靈號上,借助幽靈號匯聚的靈氣灌入,穩住靈田品級。

  後來還把木精靈放到那片最適合他生活的地方,另一方面也能照看一下靈田。

  當年丟在幽靈號的時候,裡面成熟的玉稻已經是滿目金黃,多到可以用來隨便禍禍,其他的靈藥也多到可以當飯吃了。

  如今這麼久過去,想來收穫應該更多了。

  後面一直沒在意,只是讓溫雨伯全權打理,純粹是因為他已經不需要來賣賣玉稻,賺這點辛苦錢了,他撿走了前朝大帝的幾百顆靈脈之後,已經窮的只剩下錢,對錢已經完全沒興趣了。

  如今提起這個,秦陽又想起了胖的不成狗形的影帝,再加上靈田是木精靈的天下,而木精靈最初又是一直跟影帝關係最好。

  秦陽拿腳後跟想都知道影帝到底是怎麼胖成那球樣了。

  「你繼續。」

  「還有,發出去邀請函之後,以船長如今的威名,肯定有人會拿出珍寶出手,舉辦一屆幽靈拍賣會倒是不成問題,就是我們這麼久都沒舉辦了,再次開局,總要有一件能鎮得住場子的至寶。

  畢竟,我們可是出手過經典寶冊的。」

  秦陽斜了溫雨伯一眼,說到底就是逼格上去了,再降下來就覺得渾身不得勁,這些年幽靈拍賣會沒開,秦陽可是知道有人怎麼說的,很多人都說,他們拿不出至寶了,所以索性不開了。

  有這方面原因是不錯,可至寶秦陽又不是拿不出來,只不過不想為了賣而賣而已。

  如今溫雨伯都養成了這種怪毛病……

  既然提起了,秦陽當然早就有想過拿出什麼東西了。

  「我既然敢開,自然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至寶有兩樣,一樣是佛骨金身,一樣是一滴真龍之血,有這兩樣當招牌,肯定會有更多財大氣粗的人來,也會有人趁機將捏在手裡的至寶送來拍賣。

  記住了,這消息尤其是要通知到西漠那邊,除了輪轉寺的大和尚之外,一定也要讓那邊屍骨脈的人得到消息,也要保證他們都有邀請函,能進入幽靈拍賣會。」

  「明白,明白,船長放心好了。」溫雨伯笑的很秦有德。

  別看輪轉寺在西漠勢力很大,他們最是針對所有的異類生靈,可是偏偏也就他們那邊,異類生靈最多,不但孕育出來的多,其他地方誕生的異類生靈,也愛往那邊跑。

  屍骨脈是異類生靈組成的勢力,跟輪轉寺是死對頭,天知道他們打了多少年了。

  輪轉寺丟了一具佛骨金身,這消息在幾十年前鬧的沸沸揚揚,那些在浮屠魔教門口靜坐示威的大和尚,在當年可是南蠻一景。

  如今幽靈拍賣會上拍賣一尊佛骨金身,輪轉寺和屍骨脈必然會相爭到把他們的棺材本掏出來。

  兩個勢在必得,又絕對不會配合的買家,會給幽靈拍賣會省多少心吶。

  這種明打明的套路,放到別的地方會被人打死,可放到如今擁有金字招牌的幽靈拍賣會這,就是正兒八經的一致對待,對任何買家都是一視同仁。

  真要是不讓人家屍骨脈的人來,豈不是有損幽靈拍賣會的金字招牌,怎麼?今天歧視異類,明天是不是就要歧視異族?後天是不是連個海內海外都要區別對待了?

  這生意還做不做啦。

  溫雨伯腿腳輕快的去忙活,秦陽終於可以安心吸收大日精華了。

  一次性就解決了兩件事。

  有人送來一單大生意,佛骨金身呢,身為幽靈拍賣會的執掌者,他沒理由拒絕這單生意,也不可能拒絕。

  哎呀,還有人要拍賣已經徹底消失的真龍之血,那怎麼辦,只能放棄裝死了,悄悄的開了一界拍賣會。

  他不出現也無所謂,反正到時候大家心裡都明的跟鏡一樣。

  這樣,給外界傳遞了消息,也讓該知道的人知道,他還活著,省的再鬧出來點什麼意外。

  比如南蠻之地,比如東海那邊……

  另一方面呢,也順手將佛骨金身處理掉算了。

  這東西留了這麼久,也算是已經過了風頭,他留著也沒利用的方法,又沒兼修了大和尚的法門,拿出來吧又擔風險,那些執著於靜坐示威的大和尚,想想都讓人頭大。

  最後呢,趁著這個機會,悄悄將屍魁送到西漠,讓他在那邊出世,在那邊成長,畢竟,大荒最適合的地方,也只有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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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6 00:25: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二六章 未雨綢繆說好話,天下和平靠秦陽

  沙漠裡的一盆水很顯眼,可是若是丟到海裡就再也找不到了。

  秦陽總結出來的經驗,想要不受到傷害,有兩個最直接的方式,融入進去,或者強到無法被傷害。

  後者麼,一時半會是沒可能了,強槓沒好結果,比如黑影。

  秦陽最有經驗的就是融入進去,比如遇到大陣,融入進去,免疫傷害。

  如今想將屍魁送到西邊的沙海荒漠,也是因為那邊殭屍之類的邪物,絕對算是普天之下最多的地方,荒漠裡多墳塚,沙海之下也多大墓,隨便發現一個,裡面十有八九都有大粽子。

  那裡也是大荒之中,極少數會有殭屍、死物、陰邪之類的異類生靈,可以公開蹦出來組成勢力,還沒被人推平的地方。

  人族的地盤裡,類似的地方倒是有,可那裡都是如同當年的幽冥聖宗一樣,做主的還是人族修士,魑魅魍魎,陰邪屍僵之類的異類,大都是站在被統治階級的,偶有例外,大都是夾著尾巴,不敢高調的出來蹦躂。

  如同當年幽冥聖宗所在的鬼坑裡的那位大鬼,實力夠強,還能跟幽冥聖宗對著幹,但也只敢在那一畝三分地裡鬧騰,跟幽冥聖宗打的很是熱鬧。

  守著自己的地盤,安心潛修,不出來搞事,有人去他那搞事,被打死了也是自己作死活該,沒大佬會多管閒事,也沒那麼時間和心情去管。

  真跑出來在南蠻之地到處撒野,損害了其他人的利益,最多三天,就會蹦出來一堆大佬教他做鬼,白黎的綠叔叔,估摸著早就盯著這位鬼中大佬了,真有機會和藉口了,將他抽成三寸丁,帶回去當門房都是必然。

  而屍魁可是秦陽欽定的門房,當然怕別人會下手啊,除了沙海荒漠之外的地方,他也不敢放。

  意識潛入了海眼,看著存放佛骨金身的棺材,當年血喇嘛還在的時候,總會想方設法的撩撥一下佛骨金身,他也不知道佛骨金身裡是否還有什麼別的東西在。

  一直沒敢拿出來,也一直沒想好怎麼利用。

  如今血喇嘛被丟出去禍禍嬴帝了,佛骨金身便安靜了下來,基本可以確認,這東西只是一尊佛骨金身,一件佛道至寶。

  如今拿出來賣了,秦陽也沒什麼好可惜的,他一向是覺得,不能拾取的,十有八九都有問題,會埋下禍根,再好的東西都不能要。

  能拾取的也未必靠得住,尤其是一些比較珍惜的東西,誰知道會不會暗藏著什麼沉眠的意識。

  好東西,不能用,只能看,還生怕別人發現,再好有個屁用。

  本來他就打算,實在沒轍了,以後回盜門的時候,送到諸位先輩師祖的陵寢裡,讓佛骨金身去跟諸位先輩嘮嘮嗑,真有什麼先輩死後化作不祥,沒事了來毆打光頭解解悶也不錯。

  如今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賣出去也不會有誰會來問佛骨金身的來源,幽靈拍賣會的金字招牌已經樹立起來了,真有人壞了規矩,那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直接放出去話,以後幽靈拍賣會都不開了,你們絕對我秦某人認慫了也好,掀桌子了也好,都隨便,你們以後再想處理什麼不好拿出手的至寶,你們愛相信誰就去吧,老子不玩了。

  不過大體上應該不會發展到這一步,真有人壞了規矩,有的是人會比他先炸毛。

  擱到幾十年前,大勢未成,秦陽還真不敢拿出來佛骨金身,去試探輪轉寺的大和尚會不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衝過來打死他。

  好名聲和信譽,可不是那麼容易建立起來的。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凡是總要怕萬一,秦陽還真怕佛骨金身裡也暗藏著一個沉睡的意識,思來想去,還是把事情做到前面,先來說說好話。

  飄在佛骨金身的棺材前,秦陽擺了香爐,點了靈香,恭敬的插入香爐裡。

  「前輩啊,您若是有靈,可千萬別怪我,我這人呢,對於我用不上的至寶,從來都是不貪的,我又不是佛修,肯定不會對前輩有什麼企圖,當年我倒是真的想把前輩送回輪轉寺的,可是輪轉寺的那些前輩們呢……

  咳,晚輩說話直了點,您心裡應該也清楚,那些前輩脾氣都不太好,當年他們在浮屠魔教堵門,將浮屠魔教的幾位強者一通暴打,晚輩是心驚膽顫啊,壓根不敢吭聲。

  如今呢,風頭過去了,晚輩也只能用曲線救國的方式,將前輩送回去,實在是晚輩膽小,惹不起輪轉寺的前輩們。

  另外呢,晚輩心裡還有點小想法,前輩離家在外這麼多年了,輪轉寺的前輩們也不說來找前輩,我是半點風聲都沒聽到。

  所以了,你看,輪轉寺是想將前輩當成佛道至寶請回去呢,還是想將前輩當成長輩請回去,當然,這都是我信口胡說的,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輪轉寺的前輩們,肯定是對前輩很尊敬的……」

  秦陽蹲在棺材前,劈裡啪啦的一通胡說,甭管佛骨金身裡是不是暗藏著什麼前輩意識,他都把話說明白了,晚輩心裡苦啊,晚輩也沒辦法啊,想做好事都要冒著被那些暴脾氣大和尚打死的風險……

  說完之後,秦陽又給插了一把靈香,離開了海眼。

  至於醜雞和黑影,他們都懶得理會佛骨金身,剩下的魔刀,更是個慫貨,壓根不敢靠近佛骨金身。

  解決了心事,秦陽心裡舒坦了不少,不然總惦記著萬一出點什麼事,多不好。

  血喇嘛的事,都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總覺得但凡是大和尚之中的強者,都愛玩這一手。

  該說的都說了,態度誠懇的很。

  真要是遇到萬一了,那大和尚也都已經聽到了,他應該也不會來找他麻煩,畢竟細數過往,能留下佛骨金身的高僧,還真沒有那種蠻不講理,以怨報德的。

  按照他之前專門查過的資料,這些高僧裡,也就只有一個,對異族異類的歧視有點嚴重,其他的要麼是愛咋咋地,別打擾老衲修仙,要麼就挺符合秦陽心裡對高僧的印象。

  要是沒萬一,這話也就說給自己聽了寬寬心,心裡不會去再惦記著事了。

  一切就緒,就等著可以進入幽靈秘境的那天了。

  ……

  幽靈拍賣會又要開啟,每個擁有邀請函的人,都得到了消息,關於這一次拍賣的主要拍品,也已經傳了出去,餘下的部分,是不是有人也想送來拍品,那就是後面繼續推送了。

  消息在客戶裡暗中傳開,沙海荒漠那邊,也自然是有人得到了消息。

  屍骨脈的大粽子們,得到了消息,一個個嗷嗷叫著開始籌錢,寶庫裡的珍藏也開始盤點,等著到時候用來頂賬。

  佛骨金身這種東西,對於屍骨脈的大粽子們來說,也是至寶,別看物性相剋,這個克也是相互的,水能克火,火多水乾。

  所以,這些大粽子們,也是能用到佛骨金身的,真要是有狠粽子,主動吸納佛骨金身的佛光,日夜淬煉己身,過了百八十年,指不定就不怕一般大和尚了。

  就算沒類似的作用,削弱對手,就是增強自己,他們也不可能坐視輪轉寺的力量增強。

  至於輪轉寺的大和尚們,聽到佛骨金身被人拍賣的消息,不少大和尚的腦門上都快炸出頭髮了。

  一個個紛紛露出怒目金剛相,準備橫渡虛空過來,將幽靈號的人統統打死,搶回佛骨金身。

  轉眼間,他們就被輪轉寺的老和尚鎮壓。

  瘦弱的老和尚一臉苦相,唱了個佛號,耷拉著眼皮瞅著下面一堆胳膊跟腰一樣粗的大和尚們。

  「你們可是要行那強盜行徑?」

  「方丈,佛骨金身本就是我輪轉寺之物!」

  「住口!」老和尚徒然睜開眼睛,目中似有萬千生滅流轉,恐怖的意念當場將開口的大和尚轟暈了過去,餘下眾人,齊齊低頭,再也不敢多言。

  老和尚重新耷拉著眼皮,緩緩道:「佛骨金身,乃是法宗遺蛻,如何能用物稱之,丟失佛骨金身,乃是我等後輩不肖,無論他人以何等手段得到,終歸不是從我們手中竊走的,如今我等有機會請回佛骨金身,已是萬幸,如何能去行那強盜行徑。

  妄動嗔怒,平日裡是如何修行的,各自歸去,抄寫金剛經八百遍。」

  一堆煉體的大和尚,低著頭老老實實的應諾退走。

  等到這些人走完了,一旁的蒲團上,才浮現出一個年輕的清秀小和尚,一個皮膚如枯樹皮一般的老和尚。

  三人見禮之後,方丈才道:「你們應該也聽到了吧。」

  「聽到了,的確是強搶不得,幽靈拍賣會,歷來有口皆碑,此前更是出手過經典寶冊,佛骨金身對於我等來說,乃是至寶,可對於尋常修士來說,卻遠不如經典寶冊。

  神朝之地,一向是對我等佛修多有排斥,若是此次出手強搶,先不提能不能得手,只要出手便會得罪很多人,會趁機出手對付本寺的強者,怕是也會有不少。

  再者,我們到現在都尚未有感應到佛骨金身在何處,縱然出手強搶,也沒機會的,不若按照幽靈號的規矩來,不外乎損失一些財貨寶物而已。」

  左下的清秀小和尚,一臉認真的分析,一旁的倆老和尚,一起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清心,此次你也跟著一起去吧,屆時應當會見到屍骨脈的孽障,你先見見。」

  輪轉寺的大和尚們底氣十足,拼財力,他們還真不怕別人。

  他們的修行,雖說不是完全的苦修士,可大部分時候都是以苦修為主,進境雖慢,消耗的資源卻也遠遠低於正常修士。

  輪轉寺的鎮寺經典丈六金身,若想修行,便要誦讀經文,苦修自身百年,方可築基,築基之後,再過百二十年,才聚三元,之後又百年打熬肉身,磨練意志,才有希望一步開闢神海,做到體意兼修,真正的開始修行丈六金身。

  這些過程裡,外力基本沒什麼用的,不少和尚還沒到這一步,就已經壽盡而亡了。

  所以了,在修士裡,外表的年紀,跟真正實力,沒多大關係,有些老古董還有可能看起來是個少年。

  到了輪轉寺,基本上看起來嫩的,九成九的可能是還沒完成基礎的弱雞,那些氣質如同積年老樹一般,充斥著歲月痕跡的老和尚,九成九的可能是強者。

  沙海荒漠裡開始了鬧騰,但衝突反而少了很多。

  遠在南蠻之地,閉門鎖教低調做人的浮屠魔教,聽到這消息,自然也有想法了,只不過以他們如今的實力,基本沒什麼競爭力了。

  另一邊,妖族那邊,有妖得到了消息,也開始有想法了。

  三眼妖母,不,現在是三眼龍母了。

  自從三眼龍母歸來,強勢逼退了大嬴神朝的大軍,又轉身鎮壓了妖國之內的一些出頭鳥,如今可是公認的真龍後裔,其實力、血脈、神通,各方面都碾壓了蜈龍一族。

  哪怕眼睛瞎了的妖族,也能感應的到,三眼龍母如今的真龍血脈,遠超蜈龍一族了,舉族崛起只是時間問題。

  三眼龍母也只是融合了真龍之血而已,那他們若是有機會融合真龍之血,煉入血脈,是不是也能有機會?

  當然這些妖怪是想多了,三眼龍母用的可是真龍精血,可不是一般的真龍之血,但這些事可沒人知道啊。

  於是乎,妖族這邊稍稍弄明白幽靈拍賣會是怎麼回事之後,就開始各自籌錢,相互之間的衝突,也隨之停下了。

  除了妖國,還有其他地方的妖族,因為三眼龍母的例子,開始惦記著真龍之血。

  例如東海的妖族……

  一時之間,好幾處地方的衝突都隨之暴跌,一派平穩和諧的景象。

  最近都快忙成狗,監控天下的定天司,當然也察覺到這些異常情況,他們首先察覺到的,便是東海的局勢,忽然間變得平穩了,那些不時出來鬧騰一下,不打架也要嚇嚇人的妖族大佬,竟然都安靜了下來。

  等他們好不容易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的時候。

  留守在離都的一品外侯,拿著情報,一臉吃到狗屎的表情。

  「你們在逗我麼?最近沙海荒漠、南蠻之地、東海,甚至妖國那邊都忽然消停的原因,竟然是秦陽要開個什麼狗屎拍賣會?」

  「大人,真的,確認了好幾遍了,我們這邊邀請函都有的,十成十的確認,確認過三遍了,這事要不要上報首尊大人?」

  「報個屁!大人前些日子才說過了,除非秦陽死了,不然不要聽到秦陽的消息!你們的耳朵都留著當裝飾麼?」

  留守的一品外侯,隨手將手中的情報震成了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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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6 00:25: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二七章 各方匯聚,張師弟自薦

  但凡是吃朝廷這碗飯的人,大都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少數不懂的人,結局大都不怎麼好。

  於是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衛興朝還是一點都不知道。

  不過這留守的一品外侯倒是也明白,他們的頂頭上司最近喜怒無常,說不得之後想起來了,會遷怒於他,於是乎,寫於書案之上的情報,提到了東海安寧,提到了沙海荒漠平穩,什麼都提到了,可是這每一條情報,卻都是獨立分開的。

  這些東西,獨立成一條情報之後,那就不算是什麼大事了,情勢起伏,本就是常態而已,比如東海那些不時會冒出水面透透氣的大妖,也不是天天都在嚇人。

  該整理的情報,一條不差的全部整理了,唯獨將關於秦陽的部分,專門放到了一個衛興朝絕對不會去看的箱子裡,擺在不起眼的角落裡,還專門標注上明晃晃的秦陽二字。

  這樣,該做的工作都做了,也沒違反衛興朝的命令,兩全其美。

  遇到難纏的上司,老油條們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徐正強歸攏好情報,心裡長出了一口氣,自從衛大人屢次挨打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喜怒無常,暗地裡自己想想,總會莫名的想到外面人背地裡的評價:一隻脫韁的瘋狗。

  他又不是韓安明那樣的貼心小棉襖,人家是衛大人的親弟子,才會敢說敢做,說錯了什麼話,也只是被呵斥。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一品外侯,有今日的地位,歸根到底也不是他能力多麼拔尖。

  論辦事能力,牽扯到外交之類的事情,他還真不如比他年輕的韓安明,論追蹤緝捕,殺人審訊之類的能力,他也不如田磊那個煞星。

  能坐到這個位置,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衛興朝自己都明白,定天司不能成為他的一言堂,不能所有的權利,都把持在一系人手中。

  嬴帝會不會暗中在定天司裡安插什麼人當作眼睛,誰也不知道,但這個姿態,是必須做出來的,衛興朝不能讓定天司的頂尖權利,都把持在他們一眾師徒手中。

  一個懂得明哲保身,做事也有分寸的老油條,總比一個老是惦記著爭權奪利的激進分子要好的多。

  能不能做到一個位子的關鍵點,在很多時候,工作能力連前三都未必排的上。

  徐正強處理完這些事,坐在椅子上端著個茶碗,慢條斯理的嘬一口,等到有手下來了,才抬了抬眼皮。

  「邀請函送來了?」

  「是的,大人。」

  「嗯,放下吧,這次我親自去一趟,省的你們去了會壞事。」

  所謂的邀請函,其實就是一塊巴掌大,非金非石的古怪簿冊,上面以古字書寫了幽靈二字,翻開之後,左側書寫者各種規矩,以及邀請函能帶幾個人過去。

  他手裡這份,只能持有者自己過去。

  右邊則顯示著這次要拍賣的主要寶物,排在第一的便是佛骨金身,第二是一滴真龍之血,第三是一滴旱魃精血,第四是千斤玄黃之氣,說是千斤,其實就是小指甲蓋大小的一團黃霧,第五則是十粒萬年沙……

  一路看下來,徐正強暗暗咋舌,昨天還沒有後面這三樣堪稱至寶的東西呢,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拍品,估計他們也不可能知道了,幽靈拍賣會的信譽還是值得信賴的,可能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東西。

  拿著邀請函,徐正強反覆琢磨了一下,還試探性的輸入真元,可惜一點反應都沒有。

  傳聞倒是沒錯,這邀請函,只是秘境之門的一部分,他這份,只夠一個人傳送進那座幽靈秘境裡,在幽靈秘境沒有游離歸來之前,誰都進不去,有了邀請函,也無法定位,的確是讓大家都放心。

  時間一晃而過,眼看著到了開啟幽靈拍賣會的前一天,秦陽拿著長長的清單,呵呵發笑。

  「看來停了這些年,還是有好處的,這次竟然有這麼多人送來拍品,下次再開的話,我就不用拿自己的東西當頭彩了,說不定會有人拿出更好的東西。

  沒想到啊,這還沒開始呢,輪轉寺和屍骨脈就已經開始較勁了,好的很啊……」

  玄黃之氣是屍骨脈送拍的,這東西對於輪轉寺之中,修行丈六金身的大和尚來說,乃是少見的可以用到的極品資源,那些大和尚必定不會放棄。

  這些大粽子們,暗戳戳的壞,讓秦陽放心不少,他總擔心屍骨脈裡,腦子都僵成石頭的蠢貨太多,會讓屍魁還沒崛起就先死在同類手裡。

  如今倒是放心了不少,看來屍骨脈能跟輪轉寺對幹了這麼多年,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先送來了輪轉寺志在必得的寶物誘惑,消耗輪轉寺籌到的錢,想法倒是不錯。

  可惜,當天,輪轉寺就送來了一滴旱魃精血,這東西對於屍骨脈的大粽子們來說,堪比真龍之血對於妖族的作用。

  想必屍骨脈的大粽子們,臉色會好看。

  紫氣東昇,朝陽刺破了黑夜,秦陽終於感覺到幽靈秘境可以進入了。

  他手裡的那扇石門,乃是秘境之門的核心,也是開啟進入權限的鑰匙,沒急著打開,而是先感應了一下其他秘境之門碎片在什麼地方。

  閉上眼睛,立刻感覺到,黑暗之中,有無數微光在四面八方亮起,有的光芒閃耀,有的光輝暗淡。

  閃耀的那些,都是算好了日子,等著進入的人,暗淡的那些,要麼是許久都沒被人補充力量,要麼是已經被人遺失。

  只是感應一下這些,大致上就能判斷出來不少人的身份了,比如離都之中亮起的好幾個,其中一個就在定天司所在的位置,定天司也會來,很正常。

  就是希望這次定天司能來個正常點的人,之前定天司的一個外侯,被老船長弄死,可是有過前怨的,縱然這些恩怨已經了結,也架不住萬一有人還惦記著,到時候鬧事呢。

  「墨陽,你跟我去一趟,到時候你鎮守在拍賣會,鬧事的人,不管是誰,直接打死。」

  打開了秘境之門,讓溫雨伯、人偶師,還有幽靈號的人先進去做準備,半個時辰之後,再依次讓送拍的人先進去,準備拍品。

  秦陽繼續感應著邀請函的位置,察覺到閃耀的邀請函,人全部都進來了,隨著時間流逝,餘下的那些手持邀請函的人,也紛紛帶著人進去,秦陽這才鎖定了其中一個邀請函。

  大致算了算位置,這個邀請函在沙海荒漠之中的沙海裡,而且光暈暗淡,位置比之以前也沒有變化,說明被人遺失很久了,那邊說不定有危險,萬一是什麼死亡絕地……

  而人偶師又得去坐鎮拍賣會。

  思來想去之後。

  「張師弟,你知道這世上暗藏古墓遺跡最多的地方是哪裡麼?」

  「魁山和沙海荒漠……」對於這些事,張正義是張口就來,半點猶豫都沒有,只不過說完之後,他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悄悄的向後退了幾步:「秦師兄,你又想幹什麼?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歡探索古墓遺跡麼?」

  「今天開啟幽靈拍賣會,正好我發現沙海荒漠裡,有一個別人遺失的邀請函,我走不開,想請你去幫我拿回來,我這邀請函,本質上是秘境之門的碎片,都是有數的,如今拍賣會搞的越來越大,每一份邀請函請來的可都是狗大戶,都是行走的靈石啊……」

  「不去不去,你找我肯定沒好事!」張正義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頗有些杯弓蛇影的意思了。

  「不去就算了,要不是為了趁機去東海一趟,給你弄奇異果,我就自己去了,你要是不急的話,那就等我下次開拍賣會的時候,再去東海一趟,這次就算了,我自己跑一趟沙海荒漠得了。」

  秦陽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腳還被抬起來呢,張正義已經拉住了他的手臂,義正辭嚴的道:「秦師兄,你看你這話說的,咱們師兄弟誰跟誰啊,不就是跑一趟麼,多大點事,師兄你有更重要的事,你就先去辦,你去東海吧,我去沙海荒漠替你跑一趟。」

  「還是算了吧,那地方應該不是荒漠,是在沙海裡,弄不好就是什麼死亡絕地,也說不定是什麼凶猛異獸的巢穴裡,太危險了,張師弟你還是別去了,師兄我皮糙肉厚的,親自跑一趟就行。」

  秦陽嘆了口氣,頗有些擔憂的再次拒絕,自言自語似的念叨。

  「沙海荒漠裡古墓遺跡很多啊,都是沒被人發現的,魁山裡更多,本來我還打算跟大嫂說一聲,以後哪天你去魁山歷練了,能順手照顧一下你什麼的……」

  「什麼大嫂?」張正義有些疑惑,不是一直都是大哥麼,哪來個什麼大嫂。

  「哦,蒙師叔沒給你說啊,我之前跟蒙師叔一起,去了一趟應龍之塚,見到了應龍,順手結交了大哥,大嫂呢,原本是上古崑崙山的山鬼,如今大哥托我帶大嫂出來,在魁山安家了,我以為你早知道了……」

  「山……山鬼……」張正義的眼睛,刷的一下就綠了,整個人都在顫抖,激動的難以自制,眼淚嘩嘩嘩的往下流。

  他之前想要去魁山考古,探索故人留下的遺跡,補充遺失的歷史,誰想到,魁山給他狠狠的上了一課,死了三次不說,還有一次是屍骨無存,神形俱滅,靠著提前佈置的後手,等了一個月才恢復了肉身,壽元更是消耗了足足四分之一。

  而且他一根毛都沒撈到,什麼有價值的記載都沒見到。

  山鬼是什麼,他太明白不過了,如今魁山有秦師兄的大嫂在,只需要稍稍照拂一下,他起碼也不會死的這麼慘吧,至少大嫂還能給他說一下,哪些地方是他不能去的,他也不用拿小命去試探。

  有個山鬼大佬在魁山,還是自己人,對於他來說,意義簡直比得到一顆奇異果還要大。

  「秦師兄!」張正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直接抱住秦陽大腿,嗷嗷的乾嚎。

  「你還把我當師弟不了,我可是你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師弟啊,你怎麼跟我這麼見外,還跟我這麼客氣,我的心都要碎了,我闖蕩這麼多年,沒幾個親人了啊,你這是要趕我走,跟我斷絕關係麼,你今天要是不讓我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那你死吧,我等著呢。」秦陽一腳將張正義踹到一邊,抱著手臂笑呵呵的看張正義表演。

  「呃……」張正義沒料到秦陽不按套路出牌。

  「你還是年輕啊。」秦陽拍了拍張正義的腦袋,唏噓了一句。

  易地而處,秦陽絕對會直接抹脖子自殺,連猶豫都不可能有,張師弟這表演太浮誇了,一點真誠的感覺都沒有,不要臉……不,演戲的真諦便是真心實意啊。

  張正義乾笑一聲,眼珠子一轉,立刻拿出一把飛劍,戳向自己的胸口。

  秦陽一腳將他踹飛。

  「行了,別演了,死了還得等復活,浪費時間,趕緊去吧。」

  「好嘞,我這就去。」張正義立刻嬉皮笑臉的爬了起來。

  帶著張正義來到幽靈秘境,利用秘境之門判斷了一下位置,立刻將張正義丟了過去,而秦陽自己則坐在密室裡等著。

  另一邊,無邊沙海裡,沙丘如同一座山巒,伴隨著沙海翻騰,裹挾沉重的威勢,向著前方拍去。

  這裡沙浪翻騰的速度,遠不如白浪海,可是裹挾的威勢,卻要更勝一籌。

  單憑這裡的環境,就已經比得上一些危險的絕地了。

  沙海之下一千八百丈,一片非金非石的邀請函,插在一塊沙海的礁石上,任憑流沙沖刷,依然巋然不動。

  邀請函上一絲微光亮起,光暈在沙海裡撐開一個人形的空間,眨眼間,全副武裝的張正義便出現在這裡。

  在他出現的瞬間,他身上的防護法寶便隨之亮起,光暈瞬間頻繁閃耀,靈光急速暗淡了下去,周遭龐大的壓力,伴隨著陰冷之氣,瘋狂的衝擊他的防護法寶。

  看到一旁的邀請函,張正義伸出手,想要拔出邀請函,卻怎麼都拔不出來。

  眼看身上的法寶即將崩碎,張正義一咬牙,又拿出三件防護法寶,撐起了安全空間之後,再繼續以法寶轟開礁石。

  待法寶被摧毀了三件之後,他才終於拿到了邀請函。

  而這時,陰冷的煞氣,伴隨著流沙衝擊而來,冰冷的如同萬載玄冰一般的殺機,也如影隨形的襲來。

  張正義拿著邀請函,想要催動,卻已經來不及了,他一咬牙,向上衝去。

  而同一時間,流沙被衝開,一張佈滿利齒,其內煞氣翻滾的巨口,一口咬碎了沙海底部堅如玄鐵的礁石。

  衝擊開來的濃重陰冷煞氣,瞬間擊碎了張正義身上最後一件防護法寶。

  如同萬丈海底的重壓,轟在了他身上,眨眼間,他全身的骨頭,都似要被轟碎了一般,四面八方湧來的龐大壓力,似是要把他的肉身硬生生壓爆碾碎。

  眼看沒轍了,張正義又張口一吐,一口古樸厚重的三足雙耳鼎,懸在他的頭頂,鼎中嗡嗡作響,似有強者講道之聲逸散開來。

  周遭重壓的流沙,也盡數被其逼退,趁此機會,張正義全力催動三足鼎,衝到了沙海之上。

  但同一時間,三足鼎中也有一道光華沖天而去,消失在天際。

  遙望著天際,張正義自我安慰。

  「這裡是沙海荒漠,想必那些老牛鼻子也沒法隔著千萬里,一擊打死我吧……」

  確認了安全,這次他就沒什麼好猶豫了,收起了三足鼎,立刻催動邀請函離去。

  一息之後,沙海之下,一隻體長上千丈的巨大沙蟲,衝出沙海,一躍數千丈高,再次落入沙海之後,遊走了片刻,才繼續潛入沙海消失不見。

  回到幽靈秘境,張正義將邀請函交給秦陽。

  「怎麼樣,我說我出手,是手到擒來吧。」

  「不錯,有勞了。」秦陽接過邀請函,隨口又問了一句:「那邊什麼情況,看你似乎挺狼狽的。」

  「危險倒是挺危險的,那裡乃是沙海海底,不過應當只是沙海邊緣而已,還有凶狠異獸,挺厲害的,我不是對手,可是甩掉異獸也沒什麼難度……」張正義例行自我吹噓了幾句。

  眼看秦陽不言語,就這麼樂呵呵的聽他吹牛逼,思忖了一下,張正義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了,萬一以後人家真找上門了,也總得有個準備。

  「這個……秦師兄,當時情況危急,我實在沒辦法了,就祭出了一件我探索遺跡得到的法寶……」

  「考古弄來的?」

  「不不不,這次真不是,是真的遺跡裡,一個廢棄的遺跡裡,旁人水平不夠,沒發現而已,被我發現了,我就帶走了。」

  「呵呵……」秦陽冷笑一聲:「你什麼時候能看上廢棄遺跡了?」

  「是北斗星宗的人,說是找到什麼線索,他們先輩遺留的寶物落在那裡了,我得到了消息,就去了看了看,誰想到還真讓我找到了,我撿到了自然是我的……」

  張正義說的有些底氣不足,秦陽念頭一轉,就知道這貨話裡有水分,十有八九是虎口奪食,而不是簡單的截胡。

  「說重點。」

  「我祭出了寶物,北斗星宗的人,可能會察覺到了。」

  「那就讓他們去沙海找去吧,行了,這事以後再說,今天沒空管這些了。」

  秦陽懶得多管張正義幹的破事,今天他時間還真的很緊迫。

  拿著邀請函,有另一邊的定位,帶著屍魁,傳送了過去,望著周遭的萬里黃沙,而似是察覺到這裡的環境,屍魁身上的氣息,都變得活躍了不少。

  施展瞳術遙望萬里黃沙,秦陽頓時明白,為何這種環境下,會冒出來這麼多大粽子了。

  黃沙炙熱,所見所及,半點水汽都沒有,可是偏偏在沙海之下,陰氣卻也如同沙海一般匯聚。

  此地的地氣陰氣,都被壓制在沙海之下,常年累月積攢,便形成了這種極端的環境。

  相比之下荒漠裡倒是有人煙,沙海裡卻是半點生機都看不到。

  不過這樣也好,這裡更適合屍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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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八章 感動哭了,律宗大和尚

  若是屍魁在這裡孕生,說不定早就出世了。

  放眼望去,萬里之遙,一點生機都沒有,也不用擔心屍魁出世的時候,會有什麼大佬感應到之後趕過來將屍魁掐死。

  沙海荒漠裡,對於屍魁威脅最大的輪轉寺,也在荒漠裡呢,而且輪轉寺就算是得到消息,沙海裡有什麼強大的大粽子出世,他們也沒工夫去管。

  幽靈拍賣會的事,已經牽扯到他們全部精力了,這次除了佛骨金身,還有玄黃之氣,甚至輪轉寺自己都下血本拿出來一滴旱魃精血。

  就算拍賣會結束,他們也會被牽制了所有精力,不信他們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專門派個強者,到沙海裡冒險,就為了找到一個沙海荒漠到處都是的大粽子。

  他們不怕派出去的強者,會被屍骨脈的人暗戳戳的圍毆弄死了?

  秦陽現在放心的很。

  然而,這個念頭剛落下,就見緩緩如同的巨大沙丘,驟然爆開,一隻像是風乾的沙蟲,卻有十數丈粗的巨獸,從沙丘之中衝出,長著血盆大口,向他吞來。

  秦陽面色一黑,剛說完放心,這個什麼怪蟲就來打臉。

  念頭一動,一座威勢內斂,卻沉重如山的黑玉神門,憑空出現在怪蟲頭頂。

  隨著黑玉神門出現,周遭一切都被強行鎮壓,翻騰的沙丘,被其氣韻強行壓平,神門墜落,砸在了怪蟲的腦袋上,卻舉重若輕的沒有掀起什麼波瀾,下方柔軟的沙丘依然平整。

  唯獨怪蟲的腦袋,被當場砸成了肉泥,可是這怪蟲,腦袋都沒了,卻依然生龍活虎,身軀扭動著想逃,黑玉神門之上,黑色的應龍浮雕,緩緩的睜開一隻眼睛,神態睥睨的斜了無頭怪蟲一眼。

  瞬間,怪蟲的身子僵在原地,牠體內湧出一縷縷黑氣,被黑玉神門吞噬,怪蟲龐大的身軀,被乾澀的熱風一吹,嘩啦一聲化為一片齏粉飄散。

  秦陽面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幕,心裡半點波瀾都沒有。

  就這頭怪蟲身上能被黑玉神門吸收的那點力量,放到黑玉神門加七的時候,他都未必在意。

  倒是怪蟲,似乎被應龍浮雕所克,讓他有了點興趣。

  這應龍浮雕,跟真正的應龍沒多大關係,不過是當時吸收了太多黑應龍的力量,浮雕才自動化為了應龍姿態,要說有,也頂多是有一點神韻在裡面。

  既然怪蟲能被克制,說明這怪蟲,十有八九還跟龍族有些關係,既然不是龍裔,那怪蟲祖上十有八九是依附真龍的種族。

  收起黑玉神門,秦陽也察覺到沙海之下,這種怪蟲似乎數量不少,但察覺到方才的氣息,這些怪蟲都跟瘋了一樣的向著遠處逃遁。

  想來最後的阻礙也沒有了。

  飛在沙海上空,感受這裡爆裂混亂的靈氣,跟死海差不多一個鳥樣,他也早習慣了。

  飛了一會,終於選定了一個地方,催動地氣石膚,一頭扎進了沙海裡,一路潛入到沙海海底。

  下潛了兩千三百丈,周遭炙熱如火的黃沙之中,驟然多了一些陰冷滲骨的黑沙,冷熱交替,再加上龐大的重壓,險些轟散他的防護。

  氣血一轉,吸收周遭地氣,削減壓力,適應了之後,才繼續下潛。

  再向下不過數丈,炙熱黃沙徹底消失不見,只有龐大的陰氣匯聚而成的黑沙,這些黑沙似水似流沙,在二者之間不斷的轉換,顯然這裡的陰氣,已經在長期積攢和龐大的重壓之下,發生了質的變化。

  他的氣血運轉,黃泉秘典也自行開始運轉,這裡似乎極為適合修行黃泉秘典,效果比之黃泉魔宗的陰泉,也差不了太多。

  在黑沙之海的底部,尋到一處天然的礁石空洞之後,在裡面佈置陣法,撐開了空間,再佈置好防護陣法、示警陣法等一系列防護之後,才將屍魁躺著的棺材取出來,放在這個不過兩三丈大的孔洞裡。

  外面的陰氣地氣,匯聚成肉眼可見的黑色溪流,不斷的灌入到屍魁體內,屍魁體表的波動越來越強,意識波動也越來越活躍。

  秦陽也能感應到,他對於這裡的一切都極為滿意,意識裡對於秦陽也滿是感激。

  「行了,該說的這會再說也沒什麼用了,你在這邊好自為之,這份邀請函我留給你了,以後真要是遇到不可敵的強敵,也逃不了了,就撐到每年幽靈秘境出現的時候。

  你是屍魁,把你放到我身邊,不經歷那些你應該經歷的,你也就廢了,完美的開局我已經給你了,後面你要是玩崩了,那也怪不得別人了,好好活下去,沒實力之前,別瞎浪。

  最後記住了,你身為異類生靈,要臉容易早死,沒底線也容易早死,自己把握好尺度。」

  轉身離開,秦陽還頗有些不捨,總是害怕屍魁會夭折。

  尤其是沙海裡本身的危險,等到屍魁出世的時候,就足夠他喝一壺了。

  思來想去,秦陽還是轉身離去。

  縱觀史上出現的強大大粽子,估摸著再也沒有比屍魁的開局更好的了,連出世都是泡在陰氣之海裡。

  這樣他還是夭折了,秦陽也只能認了,這就是命。

  回到了幽靈秘境,秦陽也沒停歇,再次以幽靈秘境為跳板,來到了幽靈號的船長室。

  這裡一切都跟以前一樣,秦陽不在的時候,也只有溫雨伯會偶爾來一趟,其他人在秦陽不在的時候,都沒進入這裡的權限,就算是幽靈號如今的管家婆素長歡,也不會進來。

  找到當時丟在這的那口箱子,裡面裝著的就是奇異蔓藤,當初一直放在這,是實在沒地方放了,海眼裡也沒法放,是因為當時情況有些尷尬。

  當時是真沒想坑黑影,誰想到結果卻是將黑影鎮壓在海眼裡了,黑影的不滅意識都快氣的崩潰了,他哪敢隨便往裡放東西啊。

  再說,那時候也還沒想好將海眼當倉庫用。

  緊接著後面一連串的事,早把他用不上的奇異蔓藤給忘了。

  如今若不是說話算話,要給張正義弄一顆奇異果,他還真不會專門來一趟。

  來這邊還要順手去找海族的人,給幫忙弄兩頭海中凶獸,最好是獸王。

  打開箱子,裡面的奇異蔓藤,立刻衝了出來,主動纏繞在秦陽的手腕上,這東西已經如同生靈,卻還屬於靈植,被煉化了之後,肯定是不會主動反噬他。

  畢竟,奇異蔓藤縱然是有些靈性,也是個比人偶師還要智障的傢伙。

  看著奇異蔓藤上掛著的七顆奇異果,嗅著那淡淡的清香,秦陽陷入了沉思。

  不是用完了麼?

  怎麼還有七顆?

  回憶了一下,秦陽這才想起來,當時為何早把奇異蔓藤忘了。

  那時候嫁衣甦醒,揭開了蓋頭,再加上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還真的忘了。

  再往前回憶了一下,當初把封鎮在黑鍋裡的嗜血蠕蟲,餵給了奇異蔓藤,似乎是一口氣結出來了八顆奇異果。

  想起黑鍋,秦陽頓時一陣揪心的疼,那個指印裡殘留的力量,哪怕比不上巔峰時的葬海和紫霄,估計也差不了多少,更重要的,那裡說不定還有一絲可能,可以一窺怒字訣真容。

  可惜被嬴帝打碎了。

  嬴帝個狗東西,早晚弄死他。

  將奇異蔓藤放回箱子裡,收到海眼裡,秦陽看了一眼船長室的大門,猶豫了一下沒走出去。

  時間緊迫,真要是露面了,說不得又要被拖住了,後面他還要去坐鎮最後的拍賣會呢。

  下次再說吧……

  重新回到幽靈秘境,秦陽拿出奇異蔓藤,摘下一顆奇異果,念頭一動,牆壁上就多出來一扇門。

  「張師弟,過來。」

  張正義跟一隻落入水中的油耗子一般,等的是百爪撓心,跟地板燙腳一樣,在這裡轉過來轉過去,看到牆壁上忽然多出來一扇門,聽到秦陽的聲音,立刻一個餓虎撲食撲了過來。

  「給,趕緊服用了,這東西摘下來之後,必須盡快吞服。」

  秦陽隨手將奇異果丟給張正義。

  張正義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接著奇異果,感受著其內所蘊含的力量,眼睛頓時紅了,哆哆嗦嗦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秦……秦師兄,這好像比記載裡的還要好的多,我……」

  秦陽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口道:「說那麼多幹嘛,趕緊吃了吧。」

  「噢,好。」

  張正義紅著眼睛,忍著沒哭出來,兩隻手捧著奇異果塞進嘴裡。

  隨著奇異果下肚,他立刻察覺到比方才想的還要強大的力量湧現出來。

  他的面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年輕,直到變成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之後,面貌的變化才隨之停止,可是身上的活力和生機,卻還在不斷的攀升,以至於已經到了壓制不住的地步。

  感應到自身的變化,張正義終於忍不住了,感動的眼淚,嘩嘩的往外流。

  一顆奇異果下去,他覺得自己起碼增加了三千年壽元,他死在秦陽手裡多次所消耗的壽元,連這個零頭都不到。

  秦師兄只是讓他辦了點小事,便給了這種至寶,還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不,應該是早就想給他了,只是秦師兄這人要面子,非要讓他辦點什麼小事當由頭,仔細想想,哪有天天曬曬太陽,收收禮,最後被秒殺一下,就能得到這麼大好處的。

  以前只是用了一下秦師兄的身份,就被秦師兄蹲點守屍,活活打死他好幾次。

  秦師兄這人,到底還是刀子嘴豆腐心。

  「秦師兄,我……以後你再讓我幹什麼,你儘管說,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我張偉若是猶豫一下不跳下去,就讓我天打雷劈。」

  秦陽坐在一旁,看著小鮮肉版的張正義哭的稀里嘩啦的,嘴角微微抽動,想了想還是不說實話了。

  這小王八蛋之前肯定是不知道從哪弄到了奇異果的資料,早就知道一般的奇異果到底是個什麼效果。

  他總不能說翻兜的時候,忽然發現,唉呀媽呀,竟然還有七顆強化版的奇異果,我竟然都忘了。

  再加上正好趕時間,懶得花費時間去弄一顆稍微差勁點的,索性算了,直接給張作死一顆得了。

  「我送你回莊園,你回去之後,好好閉關消化,莫要浪費了。」

  將張正義送回莊園,秦陽一句話沒說,留給張正義一個瀟灑的背影。

  張正義紅著眼睛,默默盤算了一下,這一顆奇異果吃下去,以他目前的實力,少說足夠他形神俱滅六七次了。

  誰對他好,他心裡還是有數的,要不然老被秦陽打死,他還總是往秦陽這邊湊,秦陽留下個消息,他就屁顛屁顛的趕來……被打死。

  回到了幽靈秘境,上半場還沒結束呢,秦陽變幻了個身份,在會場裡亂逛,先看看來的人都是誰。

  他能通過秘境之門,確認其他邀請函的位置,大致猜測對方身份,卻也沒法確定,甚至這一點,都不敢讓別人知道。

  走進會場,裡面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每個氣息都不弱,但都是收斂了氣息,極為克制。

  人偶師面無表情的站在高處,眼神深邃的盯著會場,一副高手寂寞,冷酷無情的做派。

  會場邊緣,還掛著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秦陽估摸著是之前想鬧事的,被認真執行命令的人偶師果斷打死了。

  讓他來這裡鎮場子,還真是做對了。

  畢竟,人偶師現在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以摧枯拉朽的姿態,強勢打死一位法相大佬,險些打死另外一位,被虛空真經的傳人偷襲,也跟沒事人一樣。

  這些情報,可都是瞞不住人的,該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也都知道人偶師深不可測。

  尤其是這次來的人裡,可是有幾個人,親眼見到人偶師被一擊轟飛了不知道多遠,如今看人偶師的氣息深沉,如同一汪深潭,半點波瀾都沒有,明顯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再加上方才親自出手,毫不留情的一拳轟殺一位道宮強者,他若是真受傷了,也不可能瞞得過眾人。

  於是乎,來的強者更多了,大家的氣氛卻都更和諧了,仇敵之間打打嘴炮都顯得很克制。

  秦陽遊走在會場,老遠都先看到了白黎的綠叔叔,他那膚色實在是比屍骨脈的大粽子還要顯眼。

  這位大佬依然酷愛剁手,不一會的功夫,就見他買下了一件寶物。

  再向著其他人看,那幾個如同常人,膚色卻透著青白,體內暗藏龐大的死氣屍氣的傢伙,應該就是屍骨脈的大粽子。

  而輪轉寺的大和尚在另外一邊,兩邊很默契的不往一塊湊,估摸著都覺得見面之後,隨便嘴炮兩句就會打起來。

  那位看起來冷酷無情的高手,能不能打死他們不一定,卻絕對可以將他們踢出去,不讓他們參加後面的拍賣會。

  除此之外,還有妖族來的強者,來的人秦陽都不認識,也沒見三眼妖母。

  倒是轉了一圈,就在邊緣看到倆不逛街的大和尚。

  他們身上透著一股冰寒森冷的氣息,模樣氣質也多像是苦修士,面對這裡諸多寶物,諸多異族,這倆大和尚也是耷拉著眼皮,眼神波瀾不驚,如同一灘死水。

  稍稍回想了一下,秦陽不禁多看了兩眼,律宗的大和尚。

  他當年中了噬心蠱,蒙師叔專門跑了一趟極北的永夜之地,找到一株蝕心草來救他,中間在那裡跟律宗的禿驢打了一架。

  蒙師叔這人他是瞭解的,那種時候,蒙師叔肯定不會沒事找事的找人幹架,肯定是被律宗的禿驢糾纏著不放。

  就是不知道跟蒙師叔幹架的人,是不是這倆之一。

  忽然,一個律宗的和尚抬起頭,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睛,盯著秦陽看了一眼,如同有一絲漣漪,在他的瞳孔內泛起,沉寂的眼神也變得靈動了起來。

  秦陽瞇了瞇眼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靜候著對方施展秘法窺視他。

  本來還沒打算趁機弄死這倆大和尚算了,他們今天來是以客戶的身份來的,秦陽自己定下的規矩,他肯定是會遵守的。

  今天來的人,無論是誰,只要沒鬧事,沒壞了定好的規矩,那他肯定會保證對方能怎麼來的,怎麼安全的回去,回去之後,他們再遇到什麼事,那就跟自己沒關係了。

  可是若是這大和尚,自己壞了規矩,那他保證,這倆禿驢回不到律宗了。

  有些客戶來這裡,是不願意別人知道他們身份的,不能隨意窺視別人的隱藏,就是規矩之一。

  忽然,另外一位律宗的大和尚瞥了同伴一眼,那正準備施展秘法窺視秦陽的大和尚,立刻閉上了眼睛。

  秦陽無趣的笑了笑,回過頭就見站在高樓上俯瞰的人偶師,正面無表情的向著這邊看來。

  聽說律宗的大和尚都是屬驢的,一個比一個倔,想做什麼事,真龍都拉不回來,沒想到,竟然還懂得慫字怎麼寫。

  轉身繼續逛,又看到了浮屠魔教的人,這些把葬海留下的家底都快敗光的敗家子,也想來爭佛骨金身?

  默默誹謗了兩句,秦陽心裡卻樂呵的很,爭吧,都去爭吧,爭的人越多,最後的價就越高。

  佛骨金身這種至寶,對於這些人來說,又不可能合夥買,最後的價肯定會非常高。

  他不想要的燙手山芋,也必須換成有足夠價值的東西,而且他還敢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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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6 00:26:20 |只看該作者
第五二九章 想太多了,互相傷害

  轉了一圈,大致看了一下,來爭佛骨金身的人是最多的,甚至看情況,有些用不上佛骨金身的人,似乎也對佛骨金身有意思。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真準備搶呢,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亦或者是有別的心思。

  他們怎麼想的,秦陽一時半會弄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來出價的人越多越好。

  原本以為妖族那邊也會爭的很厲害,卻沒見到多少妖族,來到這裡也都是各自為戰,管中窺豹也能明白,妖族的一盤散沙之局,可能比想像的還要散。

  不過,想想也是,追根溯源,妖族這倆字,本來是沒有的,在人族勢大之後,諸多除了人族之外的異族,各自的族群匯聚到一起,才稱之為妖族,按照記載,有一段時間,但凡不是人族的,都被稱之為妖。

  比如那些大粽子,很久之前就被稱之為屍妖,哪怕大多數屍妖,前身都是人族,妖族還不是熱情的團結屍妖,對抗人族。

  後來妖國建立,妖族在大荒有了一塊立足之地了,轉身就不認人了,不帶大粽子們玩了。

  於是乎,發展到今日,沙海荒漠的大粽子們、妖國的妖族、神朝人族,相互之間是誰都不待見誰。

  如不是這些年來,輪轉寺跟屍骨脈打的不可開交,前幾年妖國出狀況,屍骨脈的大粽子們,肯定過去落井下石狠踩兩腳,也說不定會順手挖出來幾具喜歡土葬的大妖屍身,帶回去將他們想方設法的變成大粽子。

  再讓這些前身是妖族的大粽子去找妖國的晦氣,噁心不死妖國的那些妖族。

  這些卻不是秦陽滿懷惡意的誹謗,而是以往都有出現過的情況,就如同那些前身是人族的大粽子,可會有人族修士會將他們還當成人麼?

  血脈觀念更是根深蒂固的妖族,比之人族更甚。

  秦陽轉了一圈,正準備離開,準備等著最後的重頭戲拍賣會開始的時候,卻忽然被人群裡的一個人吸引了目光。

  這人眼睛不大,而且基本上都是瞇著眼睛,長的也一般,會注意到他,那是因為秦陽觀察眾人的這一會功夫,就已經見這人跟六七個人搭話了。

  在場的眾人裡,除去屍骨脈的大粽子,還有那些佛秀和尚,餘下的人裡,過半都遮掩了身份,沒遮掩身份的,大都不是弱者,只是來參加個拍賣會,可能也不屑與藏頭露尾。

  當然,秦陽覺得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這些沒隱藏身份的人,對今天拍賣的重頭戲不感興趣,而且,他們都是窮逼,壓根沒財力競爭佛骨金身、真龍之血之類的東西。

  眼前被他注意到的人,也沒遮掩身份,他的氣息平穩,應當是正統的煉氣修士。

  秦陽掃了一眼跟這人打招呼的那些人,全部都是來自大嬴神朝。

  有的人跟此人打招呼,態度謙卑,而這人也只是含蓄的點點頭,隨口說一兩句話。

  有的人來搭話,這人不遠不近的回幾句,既不冷淡也不熱情,看起來倒像是那些麻木的差役。

  還有些人來閒聊,他卻會露出笑容,跟對方瞎扯一通,說了半晌,胸脯拍的邦邦響,兄長兄短的叫著,讓人聽了很是舒服,可是仔細想想,全部是一堆廢話,一句算是承諾的准話都沒有。

  秦陽悄悄的從外面的廣場,回到樓裡,找到溫雨伯問了問,才知道這人竟然是定天司的人,而且還是定天司的一品外侯之一。

  秦陽都驚了,定天司裡還有這種老油子?

  派這麼個人來這裡,什麼意思?是因為之前定天司的那位跋扈外侯,被前任船長幹掉了麼?這是不想節外生枝,卻又想來看看,才派這麼個人來麼?

  這種老油子看起來誰都不得罪,該傲的時候傲,該放點身段的時候也很自然,絕對比老韓難纏多了,衛興朝這是什麼意思?

  他可不希望衛興朝最近會將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難道是這貨挨打了之後記仇了?記恨到他身上了?

  秦陽不由的想的有點多。

  正瞎琢磨的時候,溫雨伯來通知,上半場買賣結束了,接下來就是重頭戲的拍賣了。

  甩開雜念,秦陽找了個房間,坐在樓上俯瞰著下方空蕩的拍賣會場,人偶師也隨之回來。

  「你不去外面看著場子?」

  「不用,我佈置好手段了。」人偶師指了指拍賣會場上空和地下,一個個機關傀儡憑空浮現,充斥著毀滅的危險氣息,也隨之浮現開來。

  人偶師頗有些得意的指著那些傀儡。

  「我可是想了很久了,這樣最好,絕對沒人能搶走寶物。」

  秦陽看的眼皮狂跳,人偶師的腦回路,當真是跟正常人不一樣。

  在人家頭頂上、屁股下放了二三十顆毀滅球,明晃晃的威脅啊,他這是將自己擺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逼迫著所有的客戶同仇敵愾了。

  真有人敢當眾鬧事,或者當眾明搶接下來要拍的寶物,壓根不用人偶師幹什麼,餘下的那些人,絕對不敢看戲,他們肯定第一時間出手將鬧事的人打死。

  咦,不對,人偶師肯定想不到這一茬。

  他能想到的,恐怕只是:若是真有人有什麼想法,他也沒能攔下來對方,在對方搶走拍賣品之前,人偶師絕對敢直接引爆這些毀滅球,將賊子當場炸的神形俱滅。

  至於其他客戶是不是遭受了無妄之災,人偶師怕是壓根不會想到這些。

  反正這些大殺器又炸不死他,其他人愛死不死去。

  「行吧……」秦陽沒敢打擊人偶師的積極性,無力的應付了一句:「你放心吧,今天能來這裡的人,都沒有蠢貨,他們沒人敢出手強搶的,這麼做只會成為出頭鳥,給了其他人一起對付他的藉口。」

  「你只要讓其他人知道,你在這裡鎮場子,絕對沒人敢不給你面子,你之前強殺法相,可是震懾了不少人呢。」

  秦陽撿著好話說了幾句,把人偶師哄高興了。

  他還真怕有人不怕死,把人偶師刺激的再玩一手抱著炸彈自爆的戲份。

  隨著時間推移,幽靈號的人已經引著要參加後半場的人,進入了拍賣場。

  進來的人都很自覺,相互之間多有仇怨的,就坐的遠遠的,輪轉寺的大和尚,坐在了最左邊,屍骨脈的大粽子,主動去了最右邊,壓根沒等幽靈號的人引導。

  餘下的人裡,也各自扎堆,神朝的修士一堆,神朝之外的修士各自三五成群的湊到一起,妖國的妖族一堆,妖國之外的妖族也是各自選了地方。

  進入這裡,眾人都很沉默,靜靜的等候著拍賣開始。

  片刻之後,溫雨伯上去主持,開始進行拍賣。

  前面拍賣的只能算是暖場,都是其他客戶悄悄送拍的東西,有些是價值不菲,是某些勢力的獨門貨品,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來拍賣,有些則是不太容易拿出來見光的東西,只能信任幽靈盜的信譽,悄悄送拍。

  這一次能進拍賣會的東西,沒一樣是垃圾。

  但這些都不重要,很快就拍到了倒數第五樣,十粒萬年沙。

  這是沐氏密室之外佈置的防護措施,被秦陽全部搜刮走了,十粒萬年沙,加起來還不如一顆尋常的砂礫大,如同塵埃一般,卻重若千鈞,乃是極品的煉器材料,對於一些修士來說,這東西加入到本命法寶裡,就能讓法寶威能上一個台階,底蘊也更加深厚。

  算是少數可以增加底蘊的極品材料了。

  十粒已經足夠添加給一件法寶了。

  這東西,當時秦陽凝聚出了拳頭大的一大塊,隨便摳出來點塵埃,本來就是用來湊數的,要是早知道輪轉寺和屍骨脈肯下血本,拿出來玄黃之氣和旱魃精血,他也懶得湊萬年沙了。

  這十粒萬年沙,需要的多,肯下血本跟別人拼的人卻不多,最後被輪轉寺的人買走了。

  接下來就是真正的重頭戲了,先開始拍賣的是玄黃之氣。

  這東西具體是什麼來歷,如今已經沒有明確統一的說法了。

  有的是說,這玄黃二字,取自「龍戰於野,其血玄黃」,玄黃乃是指代,昏曉交錯之時,天地偉力的碰撞,會在極少數特殊的環境之中孕育出玄黃之氣,有類似陰陽二氣,卻有沉穩固守之意。

  也有的說,玄黃二字取自「元氣否塞,玄黃噴薄」,玄黃之氣如同上古的天地元氣一般,乃是天地之氣,而不是如今的靈氣,取自植被眾生之靈。

  玄黃之氣,是天地混沌之氣。

  眾說紛紜,也沒個定數,如今的修士,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知道怎麼用就行了。

  如同輪轉寺的大和尚,就知道玄黃之氣,乃是修行丈六金身之時,極少數可以用到的珍貴資源,而且是那種不會揠苗助長,反而會增加底蘊的極品資源。

  這東西是誰送來的,明面上沒人知道,可大家心裡誰不清楚啊,除了屍骨脈手裡有庫存的玄黃之氣,還有誰有啊。

  屍骨脈的哈慫,暗戳戳的送拍這個東西,打的什麼主意,大家心裡都清楚的很。

  起拍,輪轉寺的人也沒遮掩,第一個開始出價。

  跟著,屍骨脈的哈慫,也不動神色的跟價,不明真相的,怕是還以為他們是不想輪轉寺得到好東西,自己用不著也不能讓輪轉寺拿走。

  其他人跟著競價喊了幾聲,價格從起拍的一百顆七品靈石,飛速的暴漲到八千七百顆七品靈石。

  喊到這裡的時候,輪轉寺那邊的大和尚,已經怒上心頭,忍不住露出怒色了。

  就在這時,一直混在那些大和尚裡的俊秀小和尚,卻忽然看了一眼屍骨脈這邊,低聲道:「八千七百一十顆七品靈石,若是還有其他人想要的話,就讓給他們吧,大事為重。」

  年輕的俊秀小和尚,壓低了聲音,卻也沒用什麼特別的秘法,這話說出口之後,在場的人,大半都聽的清清楚楚。

  屍骨脈那邊的人稍稍算了算,也覺得差不多了。

  靈石雖然是尋常之物,可到了七品,本身就是天材地寶,價值不菲,八品靈石就是靈脈了,種下之後,可以隨著時間流逝,源源不斷的孕育出更多的低品靈石。

  這個價格,按理說,理論上已經抵得上一顆靈脈了。

  雖然沒人會傻了吧唧的用靈脈換七品靈石,理論上也只是理論上而已。

  一顆靈脈的價值,按照屍骨脈的推測,此消彼長之下,他們手裡能動用的財富,已經超過輪轉寺了。

  屍骨脈不再競價,玄黃之氣被輪轉寺拿到手。

  而接下來拍賣的,就是旱魃精血,輪轉寺悄悄送來的。

  這旱魃指的可不是大粽子的品種,而是特指一位屍道強者,

  據說輪轉寺和屍骨脈之間的恩怨,最初就來自於這位屍道強者。

  上古之後,曾經存在的大能,失蹤的失蹤,隕落的隕落,其中有一位強者隕落之後,屍身不知怎麼的落在了如今的沙海正中。

  那時候的沙海荒漠,還不是沙海荒漠,靈氣充沛,一派新世開啟之後,生機勃發的黃金時代,那時候的沙海荒漠,環境一點都不比大嬴神朝這邊差。

  輪轉寺的建立,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們得到了上古的傳承,建立了輪轉寺道統,可謂是發展的極為迅猛,大有執大荒西邊牛耳的意思。

  然後,就在發展的最好的時候,那位上古強者的屍身。

  詐屍了……

  而且還是化身成為了旱魃。

  旱魃出世,如惔如焚,赤地十萬里,當場將鬱鬱蔥蔥,化作了酷熱暴烈的無邊荒漠,好死不死的,那片地方,還正好是輪轉寺發展了無數年的地盤。

  於是乎,暴怒的大和尚們,眼裡都開始淌血了。

  打吧。

  最後旱魃隕落,卻也報復性的將當年的沃野,化作了如今的沙海荒漠,甚至還引動了天地變化,硬生生的將沙海荒漠,變成了孕育大粽子的溫床,死了也不讓輪轉寺安生。

  當年的大門派,如今也就只剩下輪轉寺,還在沙海荒漠折騰了。

  倒不是輪轉寺不想著去別的地方,問題是他們來不了,對於這點,其他勢力可謂是空前的團結。

  大家平日裡再怎麼打,再怎麼理念不合,那大家也是煉氣修士為主,跟你佛道修士不是一路人。

  陳年舊怨,也只是傳說,真相如何,沒人清楚細節了,但大體上應當是沒什麼問題。

  這旱魃精血,就是當年輪轉寺得到的,一直鎮壓在寺內禁地,這次若不是屍骨脈想玩陰的,他們也不至於如此下血本,就為了讓屍骨脈大出血更多,無力跟他們競爭佛骨金身。

  大家互相傷害唄。

  開拍,輪轉寺的小和尚,代表了輪轉寺,幽幽的瞥了一眼屍骨脈的大粽子們,率先開始了報價,第一次報價,就將價格漲了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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