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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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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放心油條] 一品修仙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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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6 00:13: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八零章 背後兩波人,事件的最初

  技能發動成功,三顆光球出現在秦陽手中。

  而被超度過的屍身,依然在毒素的璀璨下,飛速的枯萎,幾個呼吸之後便化為一具枯骨,瑩白的骸骨上,出現一塊塊斑駁的痕跡,如同在瞬間經歷了千萬年的腐朽,隨著一截骨頭斷裂,整副骸骨都隨之崩碎成齏粉。

  秦陽將兩顆白色的光球拍進腦袋裡,剩下的一顆藍色光球,裡面懸浮著一枚符文。

  一邊催動移花接木的神通,手上浮現出一朵朵白花,將剛才沾染的一點毒素化解掉。

  一邊望著地上的一堆灰燼,秦陽砸吧著嘴,這傢伙可真夠狠的,服毒自殺不說,還讓自己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要麼是他自己主觀上寧死也不願意洩露半點信息,要麼是他怕了,知道洩露信息的後果比死還難受。

  藍色光球的那枚符文,捏碎了之後順手煉化了,才發現這一枚符文,乃是上千個符文匯聚而成,形如一隻眼睛。

  稍稍感應了一下,立刻明白,這就是那個箭道高手的信標。

  那位高手之前將信標給了油耗子,讓油耗子通過信標來替他鎖定目標。

  這樣做最是保險,可以最大程度的延遲射出去那一箭被人感應到的時間,畢竟打輔助的人,是不會有殺機的,他們只是來確定目標,根本不會出手。

  秦陽有些納悶,為毛技能連這種東西,都能具象化摸出來,按理說油耗子死了之後,這個信標就會自動消散掉,這東西本身就不是實體,勉強算是一種可以打入別人體內,讓別人也能操控的神通。

  難道能用這個信標,為那位神射手指引一個目標,讓他去殺掉麼?

  要真這麼容易就好了。

  將信標收起,秦陽閉目感應剛才摸到的另外兩個白色的光球,就是不知道哪個是技能,哪個是信息。

  隨便探查了一個,正好就是信息。

  裡面是一副地圖,上便標注了不少地點,都是油耗子藏寶的地方,他幹黑牙子已經很多年時間了,在東境這邊的地下世界裡,頗有些名聲,經手的各種黑貨數不勝數,本身自然也頗有財力。

  一個單打獨鬥的散修,天賦不是太好,年紀還不大,想要有他這種修為,自然是靠著各種寶物和資源堆上去的。

  這些年弄到的財富,他都分批藏在了一些的地方,就為了預防哪天,萬一被人打家劫舍了,只要能活下來,也損失不了太多,真要是被幹掉了,也好過辛苦多年的財富,直接便宜了敵人。

  地圖上還有明顯的標注,那些都是藏東西的畫面,指引的清清楚楚,甚至那些財富裡,有些根本不是寶物或者靈石之類的,也有些都是特殊的資料或者秘密。

  「難怪他臨死了還惦記著……」秦陽嘟囔了一句,撿起地上的那枚儲物戒指,煉化了之後打開看了看,看起來挺大的空間,裡面卻沒什麼好東西,跟一般的散修一樣,窮的兜比臉乾淨。

  不過這種老油子,指不定會藏著什麼呢,秦陽還是謹慎的將所有東西都捋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都是些財物之後,就順手將儲物戒指丟給了黑皮。

  「留著自己買吃的。」

  繼續去看剩下那顆白色光球,既然已經有了一個信息,那剩下的那個,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技能書了。

  然而,稍稍一看,才發現,這顆白球裡的也是信息,只不過是油耗子的記憶。

  如同以往摸出來的一樣,一段有一段的關鍵記憶,組成了這個信息球。

  第一段,幾個面無表情的傢伙,找到了油耗子,將一個封閉的黑色金屬盒子,交個了他,裡面裝著被抓到的醜驢和小七。

  這幾個人,就是油耗子之前說的,那幾個已經失蹤,可能是被滅口的貪財蠢貨,然而這時候看,怎麼都沒看出來這一點。

  交接的過程,雙方都是沒多說話,只有為首的那人,說了一句。

  「這次的事辦好,以後你就不用在繼續在這裡了。」

  而油耗子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

  第二段,油耗子變成了那個油滑機警的黑牙子,將小七轉給了鴻曦商會,中間就是一些討價還價,自我吹捧多不容易的廢話,結果就是鴻曦商會付出了很大一筆錢,買下了小七。

  中間很多東西秦陽都只是當作備用材料儲存了,可油耗子的一句話,卻引起了秦陽的注意,同樣也是這句話,讓鴻曦商會痛快付錢。

  「這個小鮫人,十有八九是鮫人皇族的成員。」

  這句話說的是猜測,可此刻秦陽卻看的清清楚楚,油耗子早就知道了這一點,他萬分確認,在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了遠在東海的消息。

  第三段,一個戴著笑臉面具的人,找上了油耗子,賜予他信標,讓他利用一個叫秦陽的人,找到小鮫人,信標會給予他一定範圍內鎖定目標的能力,只要那個時候他活著就行。

  於是乎,後面的事,秦陽已經明白怎麼回事了,也明白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有人想讓自己捲入進去了。

  有人想要利用他,給他足夠的線索,讓他去帶路,讓他去找人。

  但回想一下,秦陽不禁暗嘆,哪怕早就看穿了這些,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管的,有足夠的線索的時候,他必定會第一時間親自去將小七帶到自己手裡。

  畢竟,小傢伙可以說是從他的血脈之中誕生,從當年復生成一個小嬰孩的瞬間,就被他帶著,當了好長一段時間奶爸,出事了他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哪怕沒有從他的血中誕生這一點,就憑當年奶孩子的經歷,他也不可能讓一個包子臉大眼睛的小蘿莉就這麼被人弄死了,卻不管不問。

  幸好他的……唔,他的公平神門足夠強,能擋下了這些陰謀詭計。

  之前在王德福和油耗子來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油耗子不太對勁,可是卻又想不到具體是什麼,如今算是徹底明白了。

  這個混跡江湖多年還沒被人打死,沒被人黑吃黑的黑牙子,腦子的確不差,他也知道,直接來找秦陽,秦陽也必定會去,可這樣就會引起警惕,露出一些破綻了。

  所以,他找了個不會有破綻的人,來做這些決定,他只是為了保命,做出了一個黑心黑牙子會做的事,坑了王德福,拉王德福下水來保住他的小命。

  之後怎麼逃跑,中間特意調轉了方向,沒有繼續逃,而是去找了秦陽求庇護,這些都是王德福做的決定。

  而知道了線索,怎麼做,怎麼找人,這些都是秦陽的決定。

  全程都跟油耗子沒什麼關係了,在那支箭射出來之前,他毫無破綻。

  若非因為人偶師的感應,有那麼一絲微小的偏差,一點點細節,他可能就矇混過去了。

  至少秦陽覺得,這麼個知道不少東西,認識不少地下勢力的黑牙子,後面肯定會有很多旁人不知道的情報可以壓搾,原本就沒打算隨意殺了他,只是打算物盡其用而已。

  揉了揉腦袋,線索還是太少了,但現在有一點可以確定。

  那個帶著笑臉面具的箭道高手,絕對跟鴻曦商會沒關係。

  甚至之前那個老者,可能也跟鴻曦商會沒關係。

  鴻曦商會沒這個能力,能讓一個道宮強者,俯首稱臣,將姿態擺的那麼低。

  說難聽點,他們要是真有這個能力,還搞什麼地下勢力,直接走上檯面,吃掉一部分正兒八經的利益,都是輕而易舉。

  搞黑貨的玩的再大,也上不了檯面,只是單純的利益,也未必能比得上一些走正道的商會,更別提走正道的商會,能有的關係,還有各種衍生出來,無法用單純的財富來評判的利益。

  販煙的再牛逼,能比官方坐莊還牛逼不成?

  所以弄到最後,說的兩個來滅口的道宮強者,都跟鴻曦商會沒關係。

  而那個老者,跟油耗子這邊也沒關係,難怪他之前嚇得夠嗆,他可能也真的是被人追殺,所以才演的跟真的一樣。

  秦陽正瞎琢磨的時候,人偶師從外面回來了。

  「人送走了?」

  「嗯。」

  「讓你做的事,做好了?」

  「你不是讓我用傀儡動點手腳麼,你也不說清楚,到底是手還是腳。」提起這個人偶師就有些不滿:「我想了好半晌,只好把他的一隻手和一隻腳捏碎了,又給他餵了靈丹,讓他恢復了過來。」

  「……」秦陽輕吸一口氣,面色複雜的一聲長嘆:「然後呢?」

  「然後?」人偶師略帶一絲得意,拿出來幾個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傀儡:「然後我悄悄的再他的手和腳裡都埋下了一個傀儡,他絕對發現不了,別人也發現不了,你想要監聽監視,很容易的。」

  「你可真是個天才。」秦陽豎起個大拇指。

  「這些小玩意,都是我以前閒的無聊,一次又一次的重生,瞎琢磨出來的,沒想到還真有用,不過也是因為你們這的人都太弱了,要是夢師在,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人偶師沒聽出來秦陽這是在嘲諷,美滋滋的拿出一面半人高的銀鏡,銀鏡之中,顯示出王德福的樣子。

  王德福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被一團靈光籠罩,向著城池所在的方向急速飛行,他臉上帶著殘留的恐懼,左手和右腳,還會無意識的抖動一下。

  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往嘴巴裡塞了一大把丹藥,繼續全力催動法寶,裹著他匆忙逃竄。

  「這傢伙不識好歹,我看折騰這麼多東西,肯定是留著他有用的,那個射黑箭的人還沒找到,我還怕他死了,本來還打算送他一段,他卻不領情,狗一樣的東西。」

  人偶師看著鏡面裡的王德福,面色很不好看。

  秦陽暗道,莫名其妙的捏碎人家的手腳,之後又讓人家恢復過來,這種實力又強,腦子又不正常的神經病,擱誰不是趕緊躲得遠遠的……

  當然,這話不能說的,打擊了人偶師積極性,雖然他做事的方式有些問題,可結果終歸還是不錯的。

  「算了,以他的智商,不會明白這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秦陽隨口安撫了一句。

  然後對刀疤招了招手。

  「看著這個,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監視著,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找我。」

  想了想,秦陽還有些不放心,生恐刀疤會忽略一些問題,可自己卻又沒這麼多時間乾耗著。

  拔下一根頭髮丟出去,化出一尊分身,讓分身也在這蹲點。

  至於為什麼不拔毫毛或者別的什麼毛,那當然是別的數量少不說,還疼的很,誰不信就去試試。

  封閉了飛舟,讓人偶師去駕駛,秦陽縮在其中一個單間裡,將醜驢和小七一起放了出來。

  「秦陽!」小七撲到秦陽身上,兩隻肉嘟嘟的小手,抱著秦陽的腦袋,張開嘴巴就想上去咬一口,可是快要啃上去的時候,卻又忽然想起,小時候門牙差點被硌掉的經歷……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轉,閉上了嘴,調轉了方向,在秦陽的額頭上吧唧一口。

  「秦陽,我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沒大沒小的,跟誰學的直呼我的名字?」秦陽輕輕在小傢伙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後揉了揉她的自來卷:「當然想你了,你們怎麼被拐走的?鮫人皇族給你安排的護衛,也太廢物了點吧?」

  「你把我們帶走的啊。」小傢伙有些不高興,輕輕啃了一下秦陽的腦袋:「有個壞傢伙,變成你的樣子,說帶我出去玩,人家不是很久沒見你了麼,一時高興,沒認出來他是假的。」

  說著,小傢伙的小尾巴擺了擺,拍了拍一旁傻了的醜驢。

  「這不能怪我,醜驢都沒認出來那個壞人是假的。」

  秦陽的眼睛一瞇,瞬間先想到的,就是張正義這個狗東西。

  當然,只是單純的想到了他而已,他絕對沒這個膽子做這件事。

  不過秦陽卻明白了,為什麼小七會這麼容易被拐走。

  除了他秦陽,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族可以做到這些了。

  所以,小傢伙被拐走,拐到大荒這件事本身,從一開始,就不是突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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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6 00:13:5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八一章 快遞小視頻,秦陽是個好孩子

  若小七死在他面前,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點,因為刀疤他們都不知道,是一個偽裝成他們敬愛的船長的人,偷偷的拐走了小七。

  海族那邊更不可能知道,若海族早知道,也不會費這麼多事,說不定幽靈號早就被暴怒的海族擊沉了。

  所以這次刺殺,就是最關鍵的一步。

  可惜他們千算萬算,也不可能算到,秦陽會喪心病狂的凝聚出來一扇自己都推不開,具體被強化到加二十幾了,自己都懶得算的神門。

  對方從一開始,就是打算針對自己。

  秦陽可不信這種事情,會是兩波人早知道內情,一起佈局的。

  只是看他們那毫無配合,甚至頗有些葫蘆娃救爺爺的舉動就知道,這絕無可能。

  其中一方,是從一開始就打算針對自己,而另外一波來滅口的,卻是將這件事當作突發事件,敏銳的找到了可以利用的地方,趁機攪局為自己牟利而已。

  這種可惡的老銀幣,自己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段時間,又給自己找事,讓自己年都過不好。

  尤其是這種藏的極深,根本不露面的慫樣,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一定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激他出手,後面肯定也會給予一些線索,將他引到別人那裡,讓他去對付一些比較棘手的人。

  而這個幕後黑手,就躲在後面看戲,全程都跟他沒關係,甚至說不定,等他與那位被線索指向的人,打出狗腦的時候,這個幕後黑手,還會在一旁拉偏架,裝成一個無辜的好人。

  想到這,秦陽一愣,撓了撓頭,砸吧了下嘴,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

  這種陰……唔,這種高明的手段,不是自己之前玩過的麼?

  當年還是個弱雞,沒如今這麼無敵的時候,悄咪咪的陰死了神朝的當朝國公和一位六部之一扛把子。

  最後也沒人會想到自己,自己只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喊兩句死得好,都沒人會理的吃瓜群眾。

  如今自己也被人這樣陰了,還被自己看出來了,秦陽的心情就不太美麗了。

  更別提對方的實力勢力,肯定比他要強的多。

  雖然他自忖,就憑這張臉,面子都會比一些大門派還要大……

  咦,對哦,那個敢用他身份,作了個大死的混蛋,是不是也是想利用這一點?

  想到這,秦陽就無不惡意的期盼,這個混蛋最好去南蠻之地轉一圈,就不信這世上有人能偽裝他的身份,而不被黎族的大佬看穿。

  只要他敢,絕對讓他想死都難。

  也幸好自己最近比較高調,直接對外公佈了自己的位置,那個傢伙應該是比較謹慎,沒敢再用他的身份。

  也可能對方只是用一次,後面謹慎一點,再也不用了。

  那自己想要找到他的可能就不大了。

  思來想去之後,秦陽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麼。

  出了船艙,找到了人偶師。

  「我們到哪了?」

  人偶師一揮手,足有數十丈大的地圖虛影,懸在他們身前,上面有一個小點,在緩緩的向著西面移動。

  「再這裡停一下,我要去半點事。」秦陽指了指地圖上標注的一座大城。

  到了這座大城,秦陽找到了盜門的一個據點,讓他們幫忙,給遠在南蠻之地的張正義傳了信。

  拿出一個玉簡,錄下了一段小視頻封入其中,讓盜門快遞,將東西送了出去。

  盜門的情報網,的確比較牛逼,兼職的快遞也絕對在行業領先水平,秦陽也不擔心他們敢昧了自己的東西。

  秦陽乘坐者人偶師的飛舟,放慢了速度,晃晃悠悠的往離都去。

  不過十天的時間,快遞就送到了張正義手中。

  一些年不見,當初死皮賴臉的賴在黃泉魔宗不走的中年人張正義,已經變成了一個二十歲出頭,白白胖胖,人畜無害的青年。

  他跟黃泉魔宗裡不少人都混熟了,不熟的也只是下面的弟子了,可誰見了他,都能認出來這個辦事跟秦師祖一樣大方的傢伙。

  張正義拿著快遞,回到了崔老祖這邊,聽說是秦陽發的快遞,謹慎的封閉了房間,小心翼翼的將受到的一個金屬盒子,擺在了桌子上。

  滴出一滴鮮血,落入盒子的中央,看起來完全封閉的金屬盒子,伴隨著一陣光暈,自己動打開。

  這就是盜門快遞的安全手段,除了收件人之外,誰都不可能打開這個盒子。

  暴力打開盒子的結果,便是盒子本身連同裡面的東西,一同毀的乾乾淨淨,說不定還會將那些試圖撬鎖的傢伙也一波帶走。

  打開盒子,裡面有一個小玉瓶,還有一顆玉簡。

  張正義率先拿起了玉瓶,玉瓶被封層封鎮,符文已經沁入玉瓶內部,層層疊疊的疊加了不知道多少層,顯得極為鄭重。

  晃了晃瓶身,張正義的面色立刻變得鄭重了不少。

  裡面裝滿了高品階的惰水,惰水乃是靈水的一種,卻也不是靈水,分類很模糊,因為這個東西,本身是沒有靈氣的,而且基本上所有的東西,都很難融入其中。

  大部分時間,惰水其實跟玉瓶的用法差不多,只是一個容器而已。

  玉瓶的中心,一團半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金色液體,懸浮在惰水中間。

  哪怕有惰水和玉瓶,再加上層層封鎮,他依然可以感覺到那一滴金色的液體裡,有一種讓人心悸的力量。

  將玉瓶放下,張正義拿起了玉簡,激活之後,秦陽的虛影出現在他身前。

  「張師弟,你在黃泉魔宗混吃混喝這麼久,也該出來走走了吧?

  快點來大嬴神朝的離都,師兄我頗有些想你了,我這有些好東西,要給你分享一下,我敢對天發誓,絕對是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的好東西,再也不可能再生的寶物。

  你的血脈不是有些問題麼,師兄我想到了個辦法,以你的人族血脈,是壓制不住那種潛藏的血脈的,所以啊,師兄我剛得到這樣至寶,就立刻想到了你。

  快點來,晚了我怕我忍不住,把至寶自己用了。

  對了,我給崔師尊帶了點東西,你敢偷藏,就算是你師父在,我也保證活活耗死你。

  來的時候,我崔師尊肯定會讓你帶東西,你要是敢偷偷喝了,我絕對會打死你十次。」

  秦陽臉上帶著一絲不捨,一絲糾結,拿出一個被層層封禁的玉瓶晃了晃,如同一個好不容易得到了珍貴零食,嘴饞的流口水的好大哥,卻還是忍痛將美味塞進小弟嘴裡。

  張正義看著虛影消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算是聽明白了,這個玉瓶是給崔師伯的,他敢昧下,絕對會死的乾乾淨淨。

  崔師伯給熬的十全大補濃湯,他膽子要是大點,稍稍昧下一點點,秦師兄應該不會在意,昧下多了,可能會被打死個一兩次。

  摸著玉瓶,他已經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鮮血,都已經有些受到影響了,滿臉可惜的嘆了口氣。

  「秦師兄這人也是的,我雖然貪心了點,可是我也是有底線的,我會昧下給崔師伯的禮物?他太小看我了,這是侮辱我。」

  抱著玉瓶離開房間,直奔崔老祖所在的山頭,路上張正義心裡卻還在美滋滋的想著。

  秦師兄的那些手下,都已經富得流油,他肯定是不差錢的狗大戶,手裡的好東西肯定更多,這個東西既然肯送給崔師伯一些,說明還有剩下的,他這麼踐踏我的人格,不能讓他白白侮辱我,必須也要給我一份。

  「崔師伯,您休息了麼?」

  到了院子外面,張正義很是熟絡的喊了一聲。

  院內沒聲音傳來,可大門卻自動打開。

  張正義邁著步子,大步進入院子。

  「崔師伯,您看我給您帶來什麼好東西了?」

  張正義滿臉燦爛的笑容,獻寶一樣的抱著玉瓶,將玉瓶放到了桌子上。

  崔老祖隨意的瞥了一眼,立刻眉頭一蹙,透過半透明的玉瓶,看了半晌之後,才緩緩道:「血?什麼東西的血需要用這麼高品級的惰水當容器?」

  「血?」張正義一愣,而後連忙解釋道:「崔師伯,這是秦師兄托人送來的,他肯定是有事,不能親自回來了,這不,有什麼好東西了,卻還是想著崔師伯,這東西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崔老祖點了點頭,拿著玉瓶端詳了一下,開始慢慢的破開玉瓶上方的封禁。

  當破開了封禁,將其打開的瞬間,一絲若有若無,蘊含威壓的龍吟,驟然在兩人心田響起。

  崔老祖面色微變,立刻將玉瓶重新蓋上封禁了。

  「真龍之血!」

  見多識廣的崔老祖,瞬間就認出來這東西是什麼了,他凝重的看著玉瓶,面色複雜的一聲長嘆。

  「而且是一頭從來沒有留下過真龍之血的真龍。」

  「啊?真龍之血?」張正義想到秦陽留言裡說的話,眼睛都有些綠了。

  崔老祖卻沒看他,一隻手撫著玉瓶,喃喃自語。

  「真龍之血,想要存留不是那麼容易的,若真龍活著的時候,縱然負傷流血,那些也沒什麼作用,只有真龍自己想要留下的真龍之血,才會有如此神韻。

  秦陽弄到這些真龍之血,怕是經歷了不知道多麼危險的生死劫難,這孩子有心了啊,現在可能還受了重傷,不敢讓我知道……」

  「是是是,我秦師兄這人就是這樣,有什麼苦什麼累,都是自己扛著,從來不說,對我也好的不行,有什麼好事也總想到我,就算是闖了大禍,他也只是……只是打我一頓,秦師兄最是有孝心了,他就是怕崔師伯你問,所以直接將東西送我這,讓我送來。」

  張正義眼中含淚的幫腔說好話,就是說著說著,脖子不自覺的縮了縮,一隻手也不受控制的摸著自己的後頸。

  崔老祖點了點頭,頗為認同道:「是啊,秦陽這孩子,除了為人太過善良正直,倒也沒什麼缺點了,我就是怕他在外面吃虧啊。」

  「張偉啊,你在此等幾天。」

  崔老祖拿著玉瓶,摸索了一下,丟下這句話就自顧自的離開,到了黃泉魔宗的獸場,親自宰了一頭有一絲龍裔血統的獸王,帶著獸身飄然而去,獸場的看守,眼觀鼻鼻觀心,權當沒看見。

  回到了後院,崔老祖立刻開始熬湯,將一整頭獸王都放入了鍋中,然後等到一鍋濃湯差不多的時候,才打開玉瓶,很是鄭重的將那一團真龍之血,一絲一絲的加入到鼎中。

  等到一鍋濃湯,化作淡金色,裡面的濃湯已經自主的游動,化作一條雙翅神龍遊走的時候,他才重新蓋上玉瓶。

  「可惜宗內只有一頭帶著一絲龍裔血脈的獸王,而且還是太弱啊,只能承受一半的真龍之血,再加,這鍋湯的效力就變了,說不得還會影響秦陽的血脈。」

  崔老祖有些遺憾的將玉瓶收起,取出一個玉瓶,對著四足鼎一晃,鍋中的濃湯,頓時化作一條雙翅神龍,鑽進了玉葫蘆裡。

  「雙翅神龍,應該是應龍了,也不知道秦陽是找到了應龍之塚,還是在什麼遺跡裡,找到了這些,但不管哪樣,都必定危險之極,真是有心啊這孩子。」

  崔老祖帶著玉葫蘆,將玉葫蘆交給張正義。

  「秦陽既然找你,肯定是有要事,我不多問了,你將這個玉葫蘆帶去交給他,切記,有任何事情,務必傳信回來,黃泉魔宗雖然有些沒落,可老夫卻還是有幾分實力的。」

  「崔師伯放心,我絕對會親手交到秦師兄手裡。」

  告別了崔老祖,張正義急不可耐的離開了黃泉魔宗,直奔大嬴神朝。

  自從上次他中了詛咒,就總有種不安全感,這個詛咒已經被他扛過去了,可是效果卻還依然在,就算是秦陽的面子足夠大,能讓黎族的大佬不介意張正義偷偷去黎族祖墓旅遊,也沒法抹除掉詛咒的效果了。

  如今感受到那一絲真龍之血,張正義感受到體內的血脈蠢蠢欲動,就知道,秦師兄說的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

  用真龍的血脈,去壓制他體內潛藏的血脈,絕對靠譜。

  想到秦師兄有好東西還惦記著他,張正義心頭一陣感動,默默的將玉葫蘆收了起來。

  暗下決心,這次崔師伯熬製的濃湯,還是別悄悄的滲一些了,全部給秦師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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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二章 王德福帶去的情報,引日成歲的思念

  三千丈的高空,王德福周身繚繞著靈光,使出了吃奶的勁,向著最近一座擁有分店的城池飛去。

  他是真的怕了……

  從事茶樓行業多年,見過了無數的客人,強的弱的,有翩翩君子風範的笑面虎,也有慾求不滿,修煉邪法的變態,什麼人沒見過。

  偶爾聽到的一些隻言片語,也足夠讓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辛密,見識過那些人截然不同的一面。

  如今他知道,現在這件事變得越來越大了。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將這件事上報,趕緊將自己摘出來。

  海族、定天司、所有人都在找的小鮫人,竟然被人暗殺了。

  而且用的還是幻羽弓的神通配合神朝禁忌的殺神箭,只是想想就知道,這後面牽扯的事情,必定是他身後的勢力都扛不住的大事。

  也幸好秦陽跟傳聞的差不多,很是講道理,這才將他放了。

  那位性子頗為古怪,面無表情的護衛,怕是也憋著火呢,捏碎他的手腳撒氣,最後估摸著還是怕犯違反了秦陽的意思,又將他的手腳治好。

  但他卻已經打定主意,捏著鼻子忍了,權當是沒發生過這件事,省的以後傳出去了,那個變態護衛,以為他告密,再將他弄死了,找誰說理去。

  王德福戰戰兢兢,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分店,生怕半路被人攔下滅口了,而後立刻上報有捅破天的消息需要匯報。

  躲在分店裡,王德福還專門找到分店最安全的地方,靜候著上面的大佬駕臨。

  一天之後,牆壁上憑空出現一扇木門,一位頭戴玉冠,面容泛著一絲靈光,一襲絳紫色長袍的男子,從木門之後走了出來。

  王德福一驚,沒想到來的不是大掌櫃,而是白水長情的一位大東家。

  「屬下王德福,見過大東家。」

  來者自顧自的坐下之後,瞥了一眼王德福,淡淡的道:「你有什麼大事,還不敢直接傳遞消息,必須要當面講的?」

  「大東家恕罪,不是屬下不願,而是這件事若是先走漏了風聲,必定會損失很大的利益,慎重起見,屬下不得不如此。」

  王德福連忙告罪,將之前遇到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當然,忽略了人偶師捏碎他手腳撒氣,又給他治好這件事。

  說完之後,王德福就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的靜候著。

  大東家聽完之後喃喃自語。

  「原來前幾日,被一位高手射出的那一支殺神箭,是因為這個啊……」

  言畢,大東家稍稍思忖,再問了一句。

  「那個油耗子呢?」

  「屬下不知,秦陽將我放走了,當時油耗子卻還被留下了,後面的屬下就不知道了。」

  「呵,枉你還算機靈,竟然這都看不出來,你落入局中,被那油耗子利用了,他就是那位箭道強者的信標,若非有信標,你都說了那秦陽的護衛實力極強,如何不能提前感應到,我們能知道這個消息,其他人自然也能查到,幻羽弓啊,原來是為了避開他的護衛,不過也不太對……」

  大東家沉吟了片刻,對王德福道:「秦陽乃是幽靈號的船長,為人如何暫且不論,可信譽絕對是可信的,他說放你走,就絕對不會再反悔,對於其他人來說,你已經將消息傳出來了,是生是死已經不甚重要,你且回去吧,這次的事情辦的不錯,這十張是賞你的。」

  大東家丟出一沓子木門的畫卷,等同給了王德福十次使用木門遠遁的機會。

  王德福千恩萬謝,目送著大東家離去。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一處金碧輝煌的大殿裡,共計二十八把椅子擺在兩側,上首還有兩張椅子。

  身穿絳紫長袍的白水長情大東家,自顧自的在左側第三把交椅上坐下,靜候著其他人的到來。

  不稍片刻,一個個人影,憑空出現,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來了之後,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與相熟的人閒聊。

  「好久沒有開過會了,今天這是怎麼了?龍陽君,你有什麼大事,要召集我們?」右側第二把交椅上,一位身披薄紗,胴體若隱若現的女子,倚在椅子上,很是慵懶的念叨了一句,說著話,還翹起了二郎腿,裙底風光一閃而逝。

  坐在對面的醬紫長袍一動不動,很平靜的回了句。

  「等到門主來了,一起說。」

  三炷香之後,上首右邊的椅子上,一位一身白袍,面若冠玉,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憑空出現。

  男子環顧一周,下方二十八把交椅,已經超過一半都有人了。

  見到來人,所有還在閒聊的人,頓時面色一肅,一起站起來行禮。

  「見過門主。」

  「好了,不用多禮了,沒來的是來不了,龍陽君,有什麼就說吧。」

  龍陽君站起身,將之前從王德福那得到的情報都說了一遍,然後才道:「我這邊也得到消息,前幾日,的確有一位箭道強者,射出了一箭,瞬息之間,橫跨了數千里之地,而射去的方向,的確就是當日那個方向,雖說箭道強者的箭,殺伐之氣難以遮掩,可那一箭,殺氣著實太強了點。

  再加上我們的渠道,也得到的消息,定天司的人跟瘋了一樣,這兩日,瘋狂的抓人,被抓的人已經超過兩千,其中還有兩位擅長箭道的道宮強者,被定天司的大人物親自問話。

  一向不理會神朝事務的巡天使,也罕見的有兩位親自駕臨東境,殺神箭必定是真的。

  以殺神箭配合幻羽弓射出的那一箭,在座的諸位,起碼有一半必死無疑,秦陽的護衛按照情報來看,實力極強,可幻羽弓也足夠將他略過一瞬,那一瞬的時間,要殺一個鮫人幼童,絕無可能失手。」

  在座的人當中,有不少人面露不悅,可是卻沒人反駁他說的話。

  哪怕是道宮境界的高手,有些人的長板也不是防護,更別說是殺神箭了,同階的箭道強者,用殺神箭偷襲,他們之中有一半人能活下來,的確是比較中肯的評價了。

  剩下那一半,起碼也要受傷,只是傷勢輕重可能不一樣而已。

  「不錯,當時在場的數人,除了秦陽的護衛,就只有秦陽自己實力最強,可是據說他的實力也一般,能活下來,十有八九是因為他的護衛在一瞬之後,將他救了。」

  門主點了點頭,認可了龍陽君的話,有些東西被列為禁品,縱然是他們也不敢去碰,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是數千年也難得一遇的機會,我不希望這次有人拖後腿,所有人,立刻開始在各自的領域,著手對付鴻曦商會,侵吞他們的份額,縱然是朝中的貴人,這次也不會有人敢保鴻曦商會了。」

  丟下這句話,門主頓了頓,轉頭看向龍陽君。

  「龍陽君,你跟大嬴神朝的一些貴人有淵源,記得去報個信,將這件事告訴他們,這是我們所有人難得一見的機會,定天司那邊就不用去了,讓那些貴人去,我們要的只是生意,只要我們出手了,定天司的大人們,肯定也知道是誰先發現的。」

  「對了,最近我不想看到人去招惹那個磨好了刀子急著殺人的秦陽,他的人脈,比你們想的還要強,再者,我們跟他還是有些淵源的,說不定以後還能在這裡給他加一座席位。」

  門主說完之後,盯著右邊第二席的女子道:「尤其是你,青田君,我知道你跟幽靈盜有些矛盾,可最近,你若是敢去招惹要發瘋的秦陽,壞了我們的大事,我親手斃了你,這也是她的意思。」

  門主指了指上首空著的席位。

  「門主放心,我曉得輕重。」

  那位身披薄紗的女子,陰著臉應了一聲,也不敢反駁,起身化作一片花瓣,消散在大殿裡。

  門主面色有些不好看,冷哼一聲,也跟著消失不見。

  大殿裡的其他人,一個接一個的消失,等到最後只剩下龍陽君的時候,他望著右邊第二個席位,冷笑一聲,也跟著消失不見。

  ……

  秦陽還在前往離都的路上,他要去那跟張正義會合,有些事也要在離都找人,還要順便去刑部,給刀疤抹去金印。

  比如這次,兩位巡天使出現,就是他利用飛鸞令招來的,能被飛鸞令招來,必定是嫁衣的人,就算其中有人身在曹營心在漢,殺神箭的事,他們也絕對隱瞞不了。

  出現了一支殺神箭,最應該緊張的就是巡天使了。

  將那支失去了威能的殺神箭丟給他們,秦陽就不管了,不查清楚,巡天使不會罷休的,而嬴帝也不會罷休的。

  既然有人要利用自己去做一些事,那就將計就計吧。

  反正他確定的很,射出那支殺神箭的人,頂多只知道殺神箭的確射中什麼目標了,他自己都不可能知道,擊中的目標是不是真正的目標。

  箭道高手平日裡的確可以做到這一點,可沒有任何人能將意念、神識之類的東西,附著在殺神箭上,而油耗子也被超度了,現在唯一可能可以確定小七沒死的,應該就只有蒼鬱姥姥他們了。

  想要讓他們配合一下,應該也不難,等到蒼鬱姥姥接到信的時候,他們怕是更想弄死背後搞鬼的人。

  船艙裡,秦陽抱著粘人的小丫頭,一旁是渾身燃燒著血焰,陷入沉睡的醜驢。

  當初得到了應龍之血,分給了立功的醜驢一絲,牠正在融合血脈,消化其中的力量。

  讓秦陽有些意外的是,醜驢之前不知道有什麼奇遇,肉身強橫無比不說,此刻竟然能頂得住應龍之血的霸道,身子還是瘦弱的驢身,唯獨腦袋有些向著龍頭轉化,可就算如此,那張驢臉卻還是保存了下來。

  「小七,你最近就在這玩,我會給蒼鬱姥姥通知的,你可千萬別出去了,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小傢伙也不知道聽明白沒有,回答的倒是很乾脆,光顧著靠在秦陽懷裡,抱著一塊比她臉還大的烤肉吃的滿臉油了。

  等吃完了之後,小七才仰起頭,看著秦陽。

  「你是要去抓假秦陽麼?我可以幫忙的,我記得味道的。」

  「好,等抓到了,一定帶過來讓你辨認一下。」秦陽莞爾,揉了揉小傢伙的湛藍色自來卷,而後又給她塞了一大堆大荒的零食。

  「好。」小傢伙的眼睛彎成了月牙,開心的不得了。

  外面已經翻了天,而秦陽也快到離都了,只不過他還沒到離都,就被人攔下來了。

  走出船艙,看到來人,秦陽頗有些意外。

  「沈大人,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該知道的人,肯定都知道了,你什麼都不做,直接來離都了,我這不趕緊來攔著你麼。」沈星落苦笑一聲,頗有些無奈。

  「你攔著我幹什麼?」

  「我知道你心中有火,恨不得將事情鬧的天翻地覆,舉世皆知,鬧到所有人都下不來台,就算是大帝,也不得不狠下心去處理,殺個血流成河,可你就這麼去了,事後你可不會有好結果的,這次的事,牽扯到的人太多了,巡天使、定天司、工部、海族、還有神朝疆域大大小小的勢力……

  你聽我一句勸,你放心,這件事,巡天使,還有我,都不會善罷甘休的,有人將矛頭指向了我們,牽扯到殿下,無論如何都要死很多人,你可千萬別去敲響震天鼓,你不知道,上次敲響震天鼓的那人,乃是五行山上任掌門的關門弟子,還是五行山掌門的小師弟,都死的慘不忍睹。」

  沈星落苦口婆心的勸說,實在是無論他以什麼身份來的,都要這麼做。

  萬一刑部的震天鼓被敲響,他這個刑部尚書,弄不好就要完蛋了。

  以巡天使身份來,為了大帝姬和巡天使,他也要攔著秦陽。

  哪怕只是身為一個前輩來,他也不能看著秦陽去掀桌子,掀桌子的人沒好結果的。

  秦陽聽的一陣無語,心說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去敲響震天鼓了?我怎麼不知道?

  難道所有人都覺得他去離都,就為了鬧他個天翻地覆麼?

  不過沈星落這麼一說,他倒是覺得這主意還真不錯啊,背後搞鬼的人,十有八九特希望他這麼幹,再說,敲震天鼓這種事,他可有經驗了,為此還搭上了一個好馬甲呢。

  只不過,他心裡也門清的很,掀桌子的人不得好死,他也沒準備這麼幹。

  被沈星落一提醒,秦陽念頭一轉,向南看了一眼。

  也是,他不能用本尊上,可這麼好的主意,還必須本尊親自上。

  這一刻,秦陽忽然感覺,實在是太思念張師弟了……

  簡直是引日成歲,快要讓思字訣覺醒第二門神通了。

  這小王八蛋不是最愛用他的身份麼,這次讓他用個夠,不用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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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6 00:14: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八三章 主動請纓的張正義,再次敲響的震天鼓

  在沈星落來之前,秦陽敢拿人頭擔保,他絕對沒有想去敲響震天鼓,直接掀了桌子。

  找張正義來,主要是挺想這個傢伙的,好不容易得到好東西,可能對這小王八蛋有用,秦陽當然不會不捨得,身外之物而已。

  次要原因麼,就是順便讓張正義來搭把手而已,絕對一點危險都沒有,而且還有好處。

  如今倒是覺得,想要讓幕後的人絕對計策已成,小七真的已經死了,秦陽也真的怒火衝霄,還有什麼比掀桌子更合適的?

  心裡這麼想著,秦陽嘴上卻安撫頗有些憂慮的沈星落。

  「沈大人,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去刑部的,震天鼓的本來用意的確是好的,可我也知道,這東西太得罪人了,去敲響震天鼓,必須抱著必死的信念,歷來敲響震天鼓的,一個善終的都沒有,我也知道,我心裡有數,不會這麼衝動的。」

  若是別的事情,刑部尚書不是沈星落,就算是震天鼓響,也牽連不到刑部尚書。

  可如今,出現了殺神箭,本身就牽扯到巡天使,而沈星落出身巡天使,如今又是罕見的以武職出任刑部尚書,本身就有很多人盯著他,若秦陽真的去刑部敲響震天鼓掀桌子,還真的可能會讓沈星落也跟著倒霉。

  怎麼說也算是友軍,秦陽自然不能去坑他。

  秦陽當面做出了保證,沈星落鬆了口氣,他跟秦陽的接觸不是太多,可秦陽這人,起碼不會出爾反爾。

  「哦對了,沈大人,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我在幽靈號的一個下屬麼,他臉上有神朝的刺配金印,當年是得罪了大人物,才會印下的,如今刑部尚書都不在了,我想請你幫個忙,抹掉金印,這事好辦麼?」

  「小事而已。」沈星落一口應了下來,也不管刀疤曾經得罪的大人物是誰。

  「那就多謝沈大人了。」秦陽聞言連忙拱手道謝,將刀疤拉了出來。

  刀疤摘下面具之後,一道貫穿臉龐的刀疤,顯得很是猙獰,除此之外,就是神朝的刺配金印,這種最惡毒的金印,不但會讓人的修為再也無法突破,而且還會通過血脈,鎖死後代修行的可能。

  所以這些被留下金印的刺配之人,一生都是生不如死,最後含恨而終,後輩裡卻出個天才妖孽,為父報仇什麼的,是想都別想了。

  流放可比殺人狠多了。

  沈星落拿出自己的大印,催動之後,一道流光落到刀疤身上,他的身前頓時有一卷竹簡,徐徐打開,空蕩蕩的竹簡上,飛速的浮現出刀疤的卷宗。

  原本以為只是寥寥幾句,誰想那翻轉的竹簡,竟然不斷的繼續翻轉,下方不斷的多出來新的竹簡,密密麻麻的卷宗,記載了數丈長,而且還有繼續變長的趨勢。

  沈星落眉頭一蹙,稍稍看了幾眼之後,立刻舒展了眉頭。

  「原來是當年那件牽扯到獻國公的案子……」

  而如今獻國公都涼了好久了,他更沒什麼可顧忌的。

  隨手將竹簡收起,屈指一點,大印上灑落的光芒收回,而刀疤臉上的金印也隨之消失。

  隨著金印消失,修為一直卡在神海巔峰的刀疤,身上立刻開始浮現出劇烈的靈力波動,他的境界,難以壓制的進階到靈台,而後還在不斷的攀升,一路攀升到了靈台巔峰,才稍稍緩了下來。

  他這些年修為無法進階,可是不知不覺之中,卻早已經積累到足夠深厚的底蘊,如今失去了桎梏,自是一飛沖天。

  修為暫時穩定了之後,刀疤睜開眼睛,躬身對著沈星落一拜。

  「溫雨伯多謝沈大人。」

  拜完之後,轉身看向秦陽,眼中已經泛紅,撲通一聲跪伏在地。

  「多謝船長大恩。」

  他心裡門清的很,解開金印,對他幫助最大的,就是秦陽,哪怕是沈星落,也是看在秦陽的面子上才會這麼做的。

  換做別人,哪怕對於沈星落這個刑部尚書只是一件小事,沈星落也未必會多看一眼,畢竟,化去一個最嚴苛的金印,他也是要擔風險的。

  「起來吧,你既然已經重拾你之前的名字,也算是好事,你修為難以壓制的突破,終歸不穩當,去潛修些時日,穩固修為,過幾年再想著再次突破的事吧。」

  「是。」溫雨伯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回去潛修,他心緒不問,境界不穩,由不得他多浪費時間了。

  待溫雨伯離去,沈星落望了船艙一眼,輕嘆一聲。

  「也是個可憐人啊。」

  「方便說說?」

  「咦,你不知道?」

  「我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只是以刀疤相稱,幽靈號的規矩,只要是登了船,就是自己人,過往如何,只要人家不說,誰都不能去打探,我自然也不能去問。」

  「當年溫氏一族,在大嬴起碼也是位列前十的大族,朝中也多有溫氏的族人,可惜,後來卻被牽累,舉族受難,不是被處死,就是被流放,神朝上下,被牽累的其他人,也為數不少,離都幾個大族,也因世代聯姻,都有被牽連。

  他被刺配金印,未被處死,應當不是溫氏的嫡系族人,如今還活著的溫氏族人,怕是也沒幾個了,這事說來話長了,你想要知道這些,應該很容易的,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也是看卷宗才知道的。」

  「此次就有勞沈大人了。」秦陽拱了拱手,也不追問。

  「我還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告辭。」

  沈星落得到了滿意的結果,飄然而去。

  秦陽有心想去瞭解一下當年的事,卻也沒急著去問,如今溫雨伯的一樁大事瞭解了,他必定會主動來說的。

  現在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離都是不用急著去了,先等到張正義再說吧。

  他的行蹤,如今已經是公開的,想要找到他很容易,不少人現在都注意著他呢,張正義要是這樣都找不到他,那他可就白活這麼多年了。

  原本以為起碼要一個月才能等到,誰想到大大低估了張正義咬餌的速度。

  第十天,張正義悄悄的摸到了飛舟外十里的時候,才被人偶師拎著脖子拎了過來。

  「秦師兄,我可想死你了。」看到秦陽,張正義頓時紅著眼睛撲了上來,臉都不要的直接抱住秦陽大腿。

  「滾開。」秦陽一腳將其踢開,笑罵道:「真是有奶就是娘,你以前不是最不想看到我麼?」

  「秦師兄這是什麼話,我可是時刻惦記著秦師兄的。」張正義臉不紅心不跳,一點尷尬的樣子都沒有。

  「可以啊你,看起來比我上次見你還年輕,而且還能摸到我附近十里的範圍,這可不容易,看來這些年也沒荒廢。」

  「看你說的,想要活下去,越混越好,哪能放鬆,之前我是實在沒轍了,才不得已在崔師伯那混了幾年,但是這手藝卻從來沒落下,黃泉魔宗的祖地,我可是免費幫他們加固了好幾次了。」張正義嘿嘿一笑,拿出一個玉葫蘆遞給秦陽。

  「給,秦師兄,這是崔師伯讓我帶給你的東西,我可是連打開都沒有打開過!」

  秦陽拿著玉葫蘆,打開蓋子之後,嗅到那種熟悉的濃香,體內的氣血都變得活躍了不少。

  自己的手藝還是差得遠啊,看看崔師父的手藝,只是嗅一嗅,都已經開始產生效果了。

  不過嗅了幾下之後,秦陽的眼神就微微一變,拿著玉葫蘆嘗了一口,神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原本孝敬崔師父的應龍之血,被崔師父加了不少在濃湯裡……

  這一口濃湯的效果,都差不多頂的上當年的半鍋獸王湯了。

  他給崔師父的應龍之血,可是讓崔師父自己留著用的,這東西放到崔師父手裡,絕對能玩出花來,延壽也好,提升修為境界也好,甚至在不污染自己血脈的情況下,弄出一兩個神通,秦陽都不意外。

  收起了玉葫蘆,秦陽琢磨著,以後看看再能找到什麼好東西了,再給崔師父送點。

  「秦師兄……」張正義搓著手,腆著臉湊到秦陽跟前:「你也知道,我之前不是中了詛咒,雖然扛過去了,可終歸出了問題,你不是來信說那個……有事找我麼?」

  「這是給你留的。」秦陽也不囉嗦,直接拿出個玉瓶遞給張正義:「具體怎麼用,你自己琢磨,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是最瞭解的。」

  小胖子拿了玉瓶,千恩萬謝了幾句,轉身就要溜。

  秦陽望著他的背影,嗤笑一聲。

  「張偉,你是準備從我這白吃白拿麼?」

  「看你說的,秦師兄,我這不是激動麼,準備趕緊試試,什麼叫白吃白拿,我這麼快趕來,可不就是為了給秦師兄幫忙麼,至於我的事,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的。」

  張正義收起了玉瓶,一臉正色的走了回來。

  「秦師兄,你說吧,想讓我幹什麼,上刀山下油鍋,只要你一句話,我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我是有點事,要請你幫個忙。」秦陽將之前的事,給張正義說了一遍,讓他瞭解了下情況後,才道:「所以,我想請你偽裝成我的身份,去做一些事,畢竟現在不少人注意著我,而我呢,藏在暗中好辦事,也好去將那個用我身份拐賣幼童的傢伙,揪出來弄死!」

  張正義砸吧著嘴,一張臉都皺成了長老的苦瓜。

  「秦師兄,我當年可是發過毒誓,從此之後再用你的身份,就讓我不得好死。」

  「事成之後,玉葫蘆裡的極品濃湯,分你一半,絕對夠你不得好死好幾次!」

  「秦師兄,我想了想,我以後還是改名算了,我叫偉張字義正得了。」

  「……」

  秦陽嘆了口氣,事實證明,好好說話講道理,總是不好辦事。

  他一隻手搭在了張正義的肩膀上,一隻手有意無意的掠過張正義的後頸。

  瞬間,張正義就如同被捏住了命運的後頸皮一樣,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臉上的表情,也僵在了那裡。

  「秦……秦師兄,有話好好說,我又沒說不去,我只是說我剛才竟然皺眉頭了,太不應該了。」

  「你怕什麼?我有不打死你,你看師兄我多好,有什麼好東西了,就先惦記著你,你要是覺得事情難辦,太危險的話,就算了吧,師兄也不勉強你,你拿著真龍之血滾蛋吧。」

  「不行!」張正義眼睛一瞪,一臉正氣,身子順勢從秦陽的手底下挪了出來:「秦師兄,你這是什麼話?我張正義是那種人麼?再說了,我用師兄你的身份,都被打死好幾次了,憑什麼那個不知道什麼阿貓阿狗的傢伙,用你身份卻不死?」

  「張師弟啊……」

  「秦師兄!你不用勸我了,我心意已決!你可一定要保證,一定要將那個人活活打死!你要讓我幹什麼,秦師兄你儘管吩咐!」

  「其實也沒啥太難的事情,你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要是中間有人給你送什麼好處,你想要了就全部拿著,全部是你的。」秦陽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張正義的肩膀。

  將後面如何操作,給張正義說了一遍。

  張正義聽完,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只是心裡面卻已經開始泛苦水,我就知道,秦師兄放出來的大魚餌,不是那麼好吃下去的。

  幫忙幹這件事,說不定會死個一次,相比之下,血脈的問題要是不解決,可能就真的會死的很徹底了。

  反正這些年都死習慣了,也不差這一次。

  飛舟繼續向著離都前進。

  城池在望,東面的雙子湖,泛著磷光,秦陽的身影在湖邊出現,向著城內而去。

  到了城池門口,再次映照出神魂本相,秦陽咧嘴一笑,邁步進入其中,守城的城門官,只是看了一眼,立刻低下頭,繼續當沒看見。

  等到秦陽消失之後,城門口這,才有好幾個人,各自散去。

  進入城池,搭了一輛玉輦,繼續前進,直奔刑部衙門的方向。

  刑部衙門外面,不少暗探都等著看秦陽出現呢,卻沒想,玉輦只是從這裡路過,半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一路來到了大理寺門口,秦陽從玉輦走下,整理了一閃,雄赳赳氣昂昂,直奔震天鼓。

  這裡可不像刑部,事務繁忙,大理寺的職能,基本都被架空了,如今從大理寺卿到下面的小吏,不是養老的老臘肉,就是掛名的小鹹魚。

  等到秦陽敲響了震天鼓,也沒見人出來。

  震天動地的鼓聲,再次響徹離都。

  伴隨著鼓聲,秦陽的嘶吼聲,也伴隨著鼓聲,在離都的上空炸響。

  一時之間,城中不少人都向著刑部狂奔而去。

  可是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卻發現刑部的震天鼓那壓根就沒人,而鼓聲還在繼續。

  刑部的大堂裡,正在處理公務的沈星落,一臉震驚的抬起頭,坐下的椅子都隨之崩碎,他霍然起身,遙望著大理寺的方向,驚聲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壞了!是大理寺!我怎麼就忘了大理寺呢,大理寺也有震天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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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四章 李鬼和李逵,跟說好的不一樣

  所有人都忽略了大理寺,甚至大理寺裡的人,自己都忽略了神朝第一面震天鼓,就架設在大理寺的大門口。

  如今離都所有的人想起震天鼓的時候,想到的必然都是刑部府衙門口的震天鼓,有人能記得震天鼓響的次數和時間,卻沒人能記起來,上一次大理寺的震天鼓是什麼時候響過。

  擺在大理寺門口的震天鼓,都快長毛了……

  事實上,如今大理寺裡,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的人,都是屈指可數,知道了也只是不鹹不淡的哦一聲,反正再怎麼樣,也跟大理寺扯不上什麼關係。

  這些年能扯上大理寺,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上次的三司會審,可上次,基本上也只是佔用了一下大理寺的地盤,大理寺卿全程划水,一覺睡起來案子就審完了。

  離都從上到下,基本都當大理寺不存在,頂多是有什麼想要養老的人,實在沒地方去了,哦想起來了,不是還有大理寺麼。

  震天鼓響起,大理寺內值守的兩個小吏,正在喝酒呢,聞聲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繼續品著美酒,半醉半醒之間,樂呵呵的調笑。

  「下次發俸祿的時候,可一定要狠下心,去吉祥街轉一圈,吉祥街那些傢伙,可太會做生意了,每年都會有嬌嫩的新姑娘出現,更新換代的速度那叫一個塊,一年不去,花魁都未必能認得了。

  「可不是麼,前幾年的花魁,基本上全部都換人了……」

  喝著喝著,其中一個小吏,聽著半空中炸響的怒吼,嘖嘖有聲。

  「這才幾年時間,震天鼓又被人敲響了,不怕死的人可真夠多的,這次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會被弄的灰頭土臉,你聽聽,鮫人皇族的小公主啊,喲,還有殺神箭呢……」

  「嘖嘖,據說不少人都盯著刑部的沈大人呢,他這次怕是有的頭疼了。」

  「頭疼?哈哈哈,他現在想殺人的心思都有了吧。」

  兩人嘻嘻哈哈了幾句,其中一個小吏,端著酒抿了一口。

  「不過這聲音聽起來可很近啊,刑部距離我們這可是有段距離的……」

  「嗯,我也覺得那鼓聲和怒吼,就像是在耳邊炸開的一樣……」

  兩人說完,同時愣在了原地,而後一個激靈,瞬間酒醒了,兩人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直奔大理寺的大門口。

  當打開大門,看到一個人怒吼著敲響震天鼓,甚至看樣子似乎還敲的頗為過癮的時候,兩個小吏的臉都綠了。

  敲響震天鼓可是有講究的,聲下越多,代表著事情越大,冤屈難平,當開始敲響的時候,衙門立刻會有人出現,在一旁候著,也算是給可能不懂規矩的人提個醒。

  而如今,震天鼓起碼敲了十幾下了,聲浪已經傳出了離都的範圍,還要向著外面傳播,再這麼下去,弄不好別人就會以為出現了什麼謀逆之類的大事。

  「快去通知付大人。」喝的面紅耳赤的小吏,酒徹底醒了,連忙撲了上去,攔下了還準備繼續敲的秦陽。

  「快快住手。」

  秦陽頗有些遺憾的將鼓槌放下,眼睛裡還帶著唯恐天下不亂的躍躍欲試。

  小吏警惕的看著秦陽,護著震天鼓,將秦陽帶入了大理寺內,到了大堂之上,卻發現值守的衙役,竟然都還沒人來,小吏只能自己在這看著秦陽。

  而秦陽站在大堂上,頗有些稀罕的左顧右盼,看什麼都覺得稀罕。

  尤其是看到大堂上,隨便一個牌子都散發著奇特的氣息,明顯都是神朝法寶,不由的眼裡放光,暗暗搓著手琢磨。

  秦師兄說,這次要是有什麼好處了,可全部是我的,看樣子,這裡不少寶物,都是翻到這落灰的,想要弄到的話,應該不難吧,回頭要是有人送禮,就讓他們送點這些神朝的法寶。

  這些可都是有大用的,下次再去探索什麼古老的遺跡,說不得就能輕鬆不少……

  這邊等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見一襲便裝,耷拉著眼皮的大理寺卿,慢悠悠的從外面晃了進來,看他那步履蹣跚的樣子,硬是讓人難以分辨,他到底是左腿不好還是右腿不好。

  「見過大人。」看守秦陽的小吏,連忙走上前見禮:「大人,這位就是敲響震天鼓的人。」

  「什麼震天鼓?敲響震天鼓的人,送我們這幹什麼?」大理寺卿迷迷糊糊的回了句。

  「大人,原來您不是聽到了震天鼓……」小吏話沒說完就嚥了回去,看來去通知的人還沒碰到這位老大人,這是恰好回來了。

  「大人,是大理寺的震天鼓被敲響了。」

  「嗯?」迷迷糊糊的大理寺卿,努力睜開了眼睛,顯得很是驚駭:「什麼?大理寺的?大理寺竟然還有震天鼓?我怎麼不知道?」

  「一直都在門口擺著呢,都被灰蒙起來了。」

  「噢……」大理寺卿很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行了,讓人先回去吧,今日休沐,本官的大印和官服都沒帶,讓他明日再來吧,要是等不及了,就去刑部好了,來什麼大理寺,真是不懂事。」

  大理寺卿耷拉著眼皮,困意濃重的瞥了一眼秦陽,眼神忽然瞇了一下,轉身就走。

  小吏無奈的看著大理寺卿步履蹣跚的離去,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口。

  而張正義變成的秦陽,早就驚呆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離都的震天鼓是什麼,代表著什麼,他太明白了,可萬萬沒想到,這位大理寺卿,竟然牛逼到如此地步,竟敢讓他明天再來?

  「那個,要不,你明天再來吧,我們大人,多年不處理什麼公務了,而且人年紀大了,不太靈光了,是陛下念在往日功績,才給了這麼個位子,你所求之事,應該會有人接手的,你先回去等著吧。」

  一旁的小吏,面露難色,低聲給說了幾句實話。

  張正義的一張臉都皺成了一坨,一腔熱情被潑了一盆冰水,無精打采的從大理寺裡走出來,回頭看了一眼大理寺的匾額,神情茫然,有些懷疑人生了。

  這跟他預想之中的神朝,預想中的節奏,完全不一樣。

  這次可是他秦師兄,專門請他用秦陽這個身份的,他已經計劃了無數的私貨,等著去實施呢,秦師兄的身份,現在可是越來越值錢了。

  掛著這張臉,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弄到很多平日裡難以得到的東西,比如說一些藏在高門大院裡,有些古老記載的典籍。

  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破產了。

  張正義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察覺到附近有不少人在窺視他,也已經沒心情管了,反正據說在離都,沒誰敢當街行兇的。

  他如今可是掛著秦陽的臉,剛敲響了震天鼓,萬眾矚目,誰活膩味了,敢在這種時候對他動手。

  想到這,張正義的心情好了不少,至少這種肆無忌憚,也不會被人打死的感覺,放在他身上,可從來沒感受到過。

  看,又發現一個用秦師兄身份的好處。

  事實上,附近盯著他的人的確很多,也的確沒人敢在這種時候招惹他,更別說動他了。

  然而,就在這時,其中一波盯著「秦陽」的人,忽然得到了手下傳來的急報,一身城衛軍鎧甲的壯漢,打開手下十萬火急送來的消息,臉色頓時大變,一把揪住來送信的人。

  「秦陽剛進城了?這是什麼意思?」

  「大人,屬下也不知道啊,屬下只是傳遞消息而已。」

  壯漢拿著紙條,再看了看遠處,一副失魂落魄樣子的秦陽,頓時頭如斗大。

  出大事了,竟然出現了兩個秦陽。

  誰能料到這一點,誰都沒料到。

  東城的城門口。

  秦陽騎著一頭腦袋碩大,長著驢臉卻像是龍頭,身子卻乾瘦的黑色龍驢,帶著人偶師、溫雨伯、黑皮來到了這裡。

  守城的城門官,看到秦陽之後,一臉愕然,因為之前進去的秦陽,就是從他這個城門進去的。

  城門官回頭看了看城內,震天鼓才停下沒一會,秦陽暴怒的嘶吼聲還在耳邊迴響,按理說,秦陽應該在衙門裡待著呢,怎麼一副踏青歸來的樣子,從城外回來了?

  然而,進城之時,映照出的神魂本相,卻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還讓城門上的法寶,不斷的閃爍,半晌之後,法寶光輝一閃,驟然變得暗淡。

  所有人進出離都,都是必須有記錄的,而這個法寶,在一天之內,記錄了秦陽進入兩次,卻沒有離開記錄,有些處理不明白了,當場死機。

  「秦先生,稍等一下。」城門官硬著頭皮上去攔住了秦陽。

  片刻之後,秦陽暴怒的嘶吼聲,在城門下響起。

  「堂堂大嬴神朝的帝都,不但要護衛大帝,更是大嬴神朝的臉面所在,如今竟然被一個冒牌貨混了進來,還打著老子的名號,去敲響震天鼓,你們竟然要攔著我?

  不管那個作死的傢伙是誰,他都死定了,我跟他沒完,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要把他剁碎了餵我的坐騎!」

  秦陽怒氣沖沖的拿出飛鸞令,當場就要激活飛鸞令的時候,再也沒人敢懷疑他的身份,也沒人敢攔著他。

  秦陽怒火中燒的衝進了城中,騎著龍驢,化作一道殘影,直奔大理寺而去。

  當其他人得到消息,說大理寺敲響震天鼓的是秦陽,而城門口又新進來一個秦陽,甚至還讓城門口的法寶宕機的時候。

  騎著龍驢,怒火中燒的秦陽,已經跟那位伸冤不成,卻被大理寺推三阻四踢皮球,頗有些失魂落魄的「秦陽」面對面的碰到了一起。

  「好你個賊子,竟敢用老子的身份,誰給你的膽子!」

  秦陽怒吼一聲,周身燃燒著血焰,整個人如同要炸開了一般,身形一晃,就來到了「秦陽」身邊,洶湧的力量,化作浪潮一般,向著兩側擴散。

  秦陽的兩隻手,抓著對方的脖子,怒吼一聲,當場將對方的腦袋擰了下來,抓著頭髮,將腦袋拎在手中,滿身殺氣四溢,雙眼都近乎入魔一般,化作了血紅,整個人似乎都要失去理智了。

  「秦陽」眼中的神采慢慢散去,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怎麼跟說好的不一樣?

  意識陷入沉寂的時候,張正義就徹底懂了。

  從初見到秦陽,心中有一絲驚愕,一絲不解,當秦陽怒吼出聲的時候,他就已經明悟,他還是太天真了,竟然以為他秦師兄會按照說好的劇本來。

  竟然以為秦師兄會按照套路走。

  太天真了,完全忘了一條真理,秦陽這不是人的狗東西,對於自己的身份尤為看重。

  任何偽裝秦陽身份的人,都會難逃一死。

  雖然他也不怕一死。

  「狗一樣的東西,竟然敢偽裝老子的身份,誰給你的膽子!」秦陽怒喝一聲,將腦袋拋起:「醜驢!」

  跟著一起來的龍驢,張口將腦袋吞了下去。

  而後秦陽拿出一把斬馬刀,三兩下就將無頭屍體剁成了五份,讓龍驢吞了下去。

  這個時候,一直監視著「秦陽」的那些人,才如夢初醒,一個個寒毛炸立,都被秦陽的手段嚇到了。

  也被敲響震天鼓的是假秦陽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短短幾個呼吸,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假秦陽已經死的慘不忍睹,屍體都被剁開了餵給一頭醜不堪言,讓人不忍直視,據說是驢的東西。

  大街上死一般的沉默。

  原本是護衛離都治安的城衛軍,遠遠的站在那,壓根就沒上前的意思,權當沒看到有人當街行兇殺人。

  他們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剩下的人,悄悄的退去,他們已經插不上手了,也不敢貿然插手。

  最後只剩下城衛軍的人,那個壯漢校尉,咧著嘴巴,嘴裡泛苦水,他總不能當沒看見吧?

  有人當街殺人啊,城衛軍難道真的不管麼?

  可怎麼管啊,這件事怎麼看,都是水深的很,貿然插手弄不好會死的很慘的。

  他還沒想好怎麼辦的時候,平靜下來的秦陽,已經自己走了過來。

  「敢為這位大人,可是城衛軍的大人?」

  「啊?是……」

  「那我來投案,當街殺人。」

  「秦先生,這……」壯漢校尉,臉都綠了。

  「無論什麼原因,我的確是當街殺人,手段極其殘忍,還將那狗東西餵給了我的坐騎,我一向是奉公守法,斷然不能殺人逃逸。」

  壯漢校尉的腰身都矮了三寸,他覺得自己大禍臨頭了。

  親眼所見,對方還主動投案,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不管啊。

  給秦陽戴上了枷鎖,壯漢校尉給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一邊帶著秦陽慢吞吞的磨時間。

  一路上硬生生的磨了小半個時辰,那個中途走掉的小吏才返回。

  「大人說了,這種案子,人證物證俱全,人犯又主動投案,沒什麼好審查,直接送刑部吧。」

  聽到這話,壯漢校尉頓時直起了腰板,眼睛都亮了起來,頭一次覺得他那只知道吃喝嫖賭,壓根不懂幹實事的狗上司,實在是太英明了。

  「大人英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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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6 00:15:0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八五章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天字第一號大噴子

  這世上的事,大多數情況,大致可以分為兩種,關我屁事和關你屁事。

  而大多數人,也都奉行著一句跨越世界的行為準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人心不古啊。」秦陽走出了刑部,痛心疾首的發出了悲嘆。

  當街行兇,殘忍虐殺一個人,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將他放了。

  離都這些老油條的套路,他著實沒摸透。

  城衛軍的人,壓根就不想沾手這件事,以案子沒什麼疑點,可以結案了為藉口,直接見他送到了刑部。

  沒來之前,秦陽還頗有些不好意思,說好了不牽連到沈星落,沒想到最後又到了他的地盤。

  可是誰想,到了刑部之後,沈星落壓根就沒出現。

  據刑部的官吏說,沈大人自覺跟秦陽認識,為了避嫌,所以無論怎麼處理,他都不出現,讓下面的人秉公處理即可。

  然而,刑部的老油條,比城衛軍的還要騷。

  什麼?城衛軍抓來的當街行兇的人犯?城衛軍那些蠢貨的腦袋裡填的都是乾草麼?

  一個偽裝成他人身份,圖謀不軌,潛入離都,敲響了震天鼓,意圖挑起大嬴神朝與海族戰爭的大逆不道之輩。

  被偉光正的正主,當街擊殺,以儆效尤,乃是為朝廷分憂,杜絕一系列災難事件的大英雄。

  若非秦陽當機立斷,誰知道後面會鬧成什麼樣子呢,萬一最後正式開戰,不知道多少好兒郎,會在與海族的戰爭之中死去,畢竟,大嬴神朝還真沒什麼跟海族交戰的經驗。

  這些經驗,可都是要用人命去填的。

  如此偉光正的英雄式人物,竟然被你們城衛軍的人,當成了殺人犯送到了刑部,還已經結案?

  幸虧刑部有審查核實之責,不然的話,豈不是讓英雄流血又流淚了,城衛軍的蠢貨等著吧,我們尚書大人,必定會親自參你們一本!

  於是乎,秦陽非但沒有罪,還被刑部發了錦旗和五百塊靈石的賞賜,之後更是被刑部當值的侍郎大人,親自送出了刑部大門。

  這位據說跟沈星落處的不太好的侍郎大人,對秦陽那叫一個熱情,那叫一個正氣凜然,當著秦陽的面,氣憤填膺的表示,他絕對會幫他討回公道,到時候會找幾個相熟的神朝專業噴子,朝死裡彈劾城衛軍。

  要說神朝裡,走文臣路線的官員,走的最徹底,修行的法門,也完全是依托在神朝的,御史裡的比例是最高的。

  他們想要立功,想要有進境,最簡單了,別怕死,瘋狂找茬噴人就行了。

  若論找茬和噴人,再也沒人比他們更專業,更敬業的了。

  有這些大噴子出面,秦陽已經可以預料,這件事絕對是不了了之了。

  估摸著城衛軍那邊,也巴不得有人噴他們,然後他們在噴回去,噴著噴著,就會變成爭相挖老底,曝光黑歷史,最初因為什麼對噴起來的,已經不重要了。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神朝這些官老爺的怎麼都成了這幅狗樣!」

  秦陽憤憤不平的怒罵,想要去坐個牢都這麼難麼。

  本來的打算,讓張正義去挑事,他在按照往日的合作經驗,來替張正義收尾。

  而這個事已經鬧起來的,至於敲震天鼓的人,是不是秦陽,是不是人假冒的,已經不重要了,牽扯到外交問題,神朝必定會好好的追查下去。

  而他順勢往牢裡一坐,避免當出頭鳥,也避開了後續的事情,同樣,也因為這事鬧起來了,誰都知道他在牢裡蹲著,那個冒牌貨敢露頭麼?

  畢竟已經有一個假的,已經被當街擊殺在離都的大街上,那個冒牌貨敢露頭,誰都知道他是假的,他絕對死定了。

  至少現在,冒牌貨絕對不敢再用自己的身份了。

  雖說這樣,冒牌貨也不會再露出馬腳了,可眼下這種紛亂的一潭深水,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誰知道關鍵時刻,會不會被冒牌貨用自己的身份,搞出來一個大反轉。

  還是謹慎一點,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吧,等事態平穩了,解決了大事,以後有的是時間,再順藤摸瓜的找到冒牌貨。

  然而如今,原計劃徹底被那些老油條搞的報廢了。

  這是失算了啊……

  忘了上次敲響震天鼓,讓刑部尚書領盒飯,刑部下面可也有不少前任尚書的人,跟著一起倒了大霉。

  如今出現一件牽扯到外交,更敏感的大事,這些深諳明哲保身之道的老油條,這麼做倒也是正常操作。

  為今之計,他也只能等著了,這裡也沒他什麼事了,等著事態發展就好了,最主要的是等海族那邊的消息,來推動事態發展。

  無論幕後搞事情的人是誰,他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現在就看後面誰會冒頭,才能繼續推測。

  待著刑部頒發的錦旗,秦陽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離都,在離都附近找了個地方待著。

  如今待在離都沒什麼用了,還是避開點好,還有,無論幕後的人要幹什麼,總要給對方機會,他們才會繼續做什麼,這樣才會露出馬腳。

  當然,還有另外一件要順便幹的事情,將張正義復活一下。

  刀疤化去了金印,重新恢復了曾經的名字,在大嬴神朝辦事,也方便了很多,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對大嬴神朝很是熟悉,出去了半日的功夫,就買下了一個小莊園,當作臨時的落腳點。

  人偶師佈置好莊園的防護,秦陽又親自去加了些東西,確認沒什麼問題了之後,才對醜驢點了點頭。

  「吐出來吧。」

  醜驢咧著大嘴傻笑,張口一吐,幾塊碎屍塊,就被它吐了出來,張正義的腦袋,滾碌碌的滾到了秦陽腳邊,鼻子都摔歪了。

  這就是醜驢融合了應龍之血之後,衍生出的神通。

  體內可以開闢出一片空間,裡面什麼也沒有,卻可以用來儲存很多東西。

  而醜驢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用來儲存食物,自從醒來之後,這傢伙跟餓死鬼一樣,一連胡吃海塞了三天的時間,竟然也沒有吃飽。

  秦陽還以為醜驢出什麼毛病,頗有些擔憂的時候,才發現醜驢偷偷的嚼著什麼,一看才知道,就是醜驢第一天吃的東西。

  要不是發現的早,這賊兮兮的傻貨,估摸著會一口氣將好幾年的口糧,一口氣全部塞進去,等到餓的時候再拿出來吃。

  反正被牠儲存下去的東西,吞下去是什麼樣子,拿出來也是什麼樣子,就算是烤肉,拿出來的時候還在冒熱氣呢。

  這莫名的神通,秦陽一度覺得,這是醜驢夢寐以求的。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當時才能用上,直接讓醜驢將張正義吞了,也沒人會多懷疑。

  沒人會覺得,一個已經被剁成碎屍,還被一頭怪驢吃掉的傢伙會不死,就算當時沒死透,後面也肯定會變成驢翔。

  秦陽俯下身,將一塊塊碎屍擺在一起,拿出老本行的工具,很是認真的將張正義尚在淌血的四肢和腦袋拼接回去。

  想當年,每一次給人送葬的時候,都會免費附贈整理遺容,也就是後來,實力越來越強,見到的人也越來越強的時候,這一項免費贈送的服務才少見了。

  能留下屍體的,基本都算完整,而屍體有缺失部分的情況很少見,畢竟,只要有缺失,大部分時候都是屍骨無存了。

  為張正義拼好了屍體之後,就見那斷口出淌出的鮮血,慢慢的減少,拼接好的傷口飛速的復原,甚至傷疤都隨之消散了。

  片刻之後,張正義忽然長吸一口氣,豁然起身,警惕的看著周圍。

  當看到秦陽之後,張正義鬆了口氣,一張臉滿是幽怨的盯著秦陽。

  「秦師兄,雖然我知道,你肯定會讓我死一次,不死沒法脫身,可是你跟我說的可不是這樣的……」

  「你是不是傻?」秦陽拍了拍張正義的肩膀,輕嘆一聲:「我要是早給你說了,你會死的這麼自然麼?你會在看到我出現的時候,表現的有些震驚麼?你信不信,當時的場面,絕對會被定天司回溯,哪怕是做戲,也只有做到本身就是真的,才能萬無一失,這點道理,還用我教你麼?」

  「……」

  張正義皺著臉,無言以對。

  「行了,別不高興了,來,這裡有一半的龍血濃湯,先給你了,省的你惦記著。」

  秦陽大方的將崔老祖給弄的加強版十全大補湯,分了一半給張正義。

  而後看著張正義脖子上的傷疤都隨之消散,嘖嘖稱奇。

  「話說,張師弟,你每次死的時候,都能有機會留下屍體,等著復活麼?」

  「然而並不是……」張正義抿了一口濃湯,恢復了一下消耗,看了看自己四肢俱全的樣子:「也只有屍體完整的時候,才會消耗很小,缺失四肢,缺失軀幹,缺失腦袋,消耗的生機會依次暴漲。」

  「咦?你腦袋沒了也能復活了?」

  「救命的神通,當然得盡可能的修煉到極致了,其實能進境這麼快,還是因為這些年死的次數有點多了……」張正義頗有些唏噓,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前些年我為什麼會一直待在黃泉魔宗,其實我也是沒辦法啊,之前我發現了一座上古遺跡,應該是一位上古大能留下的,可惜啊,我已經盡可能的高估,卻還是低估了,只是在外圍闖入,意外激發了一個我不認識的禁制,當場就屍骨無存了,哪還有機會,以消耗最小的代價在原地復活。」

  「原來你就死了一次?」秦陽恍然,他記得張正義之前變成了中年人模樣,之後就死皮賴臉的賴在黃泉魔宗不走了,當時還以為他死了好多次,實在不敢浪了,才老老實實的在那混湯喝。

  「是啊,一次就消耗了我足足四分之一的生機。」提起這個,張正義就心疼,若是能留下屍體,等著復活,這麼多生機,足夠他浪死個幾十上百次了。

  說到這,張正義又露出了微笑,頗有些得意。

  「嘿,不過自從我的神通進階之後,我發現了只要不是屍骨無存,魂飛魄散,我都有機會復活,那時候我想起秦師兄老師擰掉我腦袋,我就摘掉了自己的腦袋,然後重新長出來一顆腦袋,再把摘掉的腦袋藏在安全的地方,當作保險。」

  「你可真是個機靈鬼喲。」秦陽乾笑一聲,這傢伙,這都能聯繫到一起。

  如今看他還活的好好的,這計策肯定是有用了,雖然一口氣讓他的生機消耗掉了四分之一,可終歸還活著,有機會補回來。

  「其實之前我可不敢去那種太過危險,完全沒一絲把握的地方,上次消耗雖大,可收穫也大,雖然我只是在外圍就死的徹底,可我還是發現了不少東西,死一次也值了。」張正義挑著眉毛看著秦陽,等著秦陽發問。

  「發現什麼了?」秦陽從善如流的問了句。

  「秦師兄,在上古的時候,除了上古天庭和上古地府威震天下之外,人族還有十二位傳奇強者,被稱之為人族十二師,他們未必是最強的,可在各自的領域,卻絕對是最強的,這些你肯定不知道吧?」張正義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

  「當時我在那遺跡裡,找到了這些記載,而且我已經確認了其中一個,已經消失匿跡的孟軻氏,就是當年人族十二師之中最神秘的夢師的後代或者傳人的後代。」

  「就這個?」秦陽瞥了一眼一旁面無表情,不說話絕對是一派高手寂寞風範的人偶師。

  雖然歷史上真正的人族十二師,絕對比念海裡的那些山寨貨強的多,當年真正的人偶師,應該也不是一個智障……

  「什麼叫就這個?」張正義頓時拔高了音調,臉上帶著一絲帶著震驚的不滿:「秦師兄,那可是人族十二師啊,我發現的那座遺跡,絕對跟當年的人族十二師之一有關係,弄不好就是其中之一的陵寢!」

  「相信我,對於人族十二師,我絕對比你瞭解的更多。」秦陽神秘的笑了笑,拍了拍張正義的肩膀。

  「你當時既然是屍骨無存,那肯定不是人偶師的陵寢,若是他的陵寢,你會被做成人偶留下來。

  同樣也不是夢師、香師、幻師的陵寢,因為他們的傳承,哪怕是流逝了一些,也有傳人一直傳承至今了,孟軻、幻海、煙羅,你應該都聽說過吧?

  而且更不可能是堪輿師的陵寢,因為我知道他的陵寢在哪,當時想去拜訪一下,可惜被這位巨佬拒絕了,我也不敢勉強。

  所以剩下的那些,說實話,若真的是陵寢,你告訴我,我也不敢去,活著挺好的。」

  秦陽說的很堅定,半點想去的意思都沒有,他可不像張正義,浪出了新境界,沒有後顧之憂,隨便什麼地方都敢去闖一下。

  自從上次見到了堪輿師的陵寢,被那位大佬丟下來一捲上古文字大全書,秦陽管中窺豹,也能明白那種巨佬沒一個是好惹的。

  客觀的說,當初念海裡的那些山寨貨,都有能堪破世界本質的能力,僅此一點,都足夠從側面揣測一下歷史上的真正巨佬是何等強大。

  當然,墨陽這種智障是特例,不能算。

  「那好吧,那我只能等實力再強個兩三個境界再說吧,那地方,短時間內我也不敢去了。」張正義遺憾的嘆了口氣。

  他本來是想忽悠著秦陽,等到再強一個大境界的時候,一起去探索一下。

  畢竟,這種遺跡,絕對是他這些年發現的最強的一個,價值應該也是最大的一個。

  如今聽秦陽做了排除法,張正義回憶了一下,心頭更是百爪撓心,排除掉這幾個之後,剩下的選項就不多的,再結合當時的所見所聞,若那裡真的是人族十二師之一的陵寢,就有可能是人族十二師之一,醫師的陵寢。

  說不定在那裡,就有解決他身體問題的辦法。

  張正義長嘆一聲,壓下了不切實際的想法,秦師兄說的對啊,至少現在,他們絕對不敢去那裡找死的,起碼要再過個幾百幾千年,等到實力再強個兩三個大境界,才有可能在那裡活下來。

  張正義滿心遺憾的回房休息,秦陽靠在椅子上,隨口問了一句。

  「墨陽,你覺得有可能是人族十二師的陵寢吧?」

  「堪輿師都留下了陵寢,其他人應該也可能吧,聽他這麼說,我倒是覺得,可能是樂師的陵寢,如果真正的樂師,跟我認識的樂師差不多的話。」

  「那你有想過,找找真正的人偶師的陵寢麼?」

  「不可能有的,他的實力比強,可技藝卻不如我,他肯定已經死了,死的徹徹底底,真正的人偶師,哪怕是死了,也是將自己做成人偶,不會去留下陵寢這種等著被人挖的東西。」

  秦陽閉上了嘴,不說話了,人偶師可真不會聊天。

  這話什麼意思,指著和尚罵禿驢麼?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靜靜的等待,畢竟這個世界的辦事效率,甭指望了。

  一晃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只聽到漫天扯皮的消息,從定天司,再到巡天使,都被扯了進來,而前線情況穩定,大帝姬也抽空回了離都。

  這個時候,一個月前,震天鼓被敲響,事件鬧的沸沸揚揚的事,也終於再次被人拉到了檯面上。

  大朝會。

  一位鬚髮皆白,一臉剛正的專業噴子,率先越眾而出。

  「臣有本奏。」

  看到這人,太子、趙王、周王,全部面色一沉。

  督察院第一號大噴子羅良,名為良,卻從來沒見他幹過誇誰的事。

  上到嬴帝,太子、親王,下到下方的小吏,幾乎全部被這位天字第一號大噴子噴過。

  這貨到現在還沒被弄死,純粹是已經噴人噴出了境界,誰都不敢去弄死他了。

  因為每次,他都是噴的言之有物,哪怕是表明了是風聞奏事,最後也基本都是真的。

  好幾次嬴帝都想弄死他,最後都忍了下來,神朝疆域越來越大,存在的時間越久,各種弊端也會越來越多,這是必不可免的。

  神朝想要長久的存在下去,就不能讓所有的積弊一直積累下去,需要有這個一個人,敢於說話,敢於找茬噴人。

  長遠的看,讓羅良活著,是利大於弊的,再加上嬴帝本尊不在,法身一切求穩,有這麼個大噴子在,不少人做什麼事的時候,也就不敢做的太過分。

  畢竟,這些年,但凡是被這位天字第一號大噴子揪住小辮子的人,嬴帝基本都是秉公處置。

  下面的人心裡也門清的很,心裡再慪氣憋屈,也沒誰敢去弄死羅良。

  如今羅良一臉剛正,越眾而出,所有人心裡都一個咯噔。

  唯恐被羅良當成靶子。

  「啟稟陛下,臣聞東海有異,海族大軍,自深海綿綿而出,鋪天蓋地,東海諸國,怯懦自保,不敢攔其路徑,以至於海族大軍長驅直入,已到了我神朝領海之外。

  而臣又想起,上月震天鼓響,鳴冤之人所言,此乃鮫人皇族小公主,被我人族擄走,又被殺神箭射殺於我神朝疆土之上。

  若不徹查,必定會引的兩族交戰,而神朝與北境戰事初歇,若與海族再起戰事,必定會引的妖國與大燕落井下石。

  再者,往日陛下被殺神箭所傷,之後定殺神箭為禁忌,如今卻又忽然出現了一支不在冊的殺神箭,臣惶恐之極。

  臣請陛下,遵照規制,徹查此案。」

  朝中眾人,聞言都是面色複雜。

  今天天字第一號大噴子,沒有指名道姓,指著人的鼻子噴,可是說的事,可一點都不比指著誰的鼻子噴小。

  大家一直都在裝糊塗,誰都沒提這件事,實在是誰都知道,這事要是查起來,肯定小不了,到時候被連帶著扯出來的事,肯定更多,有的是人會倒霉,而且絕對不會是幾個人。

  也絕對會有站在這裡的人。

  就算是嬴帝,聽聞殺神箭的事,暴怒不已,都沒有公開的明確表態。

  如今算是被羅良徹底搬到了檯面上,嬴帝不表態都不可能了。

  「衛卿,東海之事,如何?」

  嬴帝沉聲一喝。

  衛興朝從側面站了出來。

  「回稟陛下,今日清晨剛得到的消息,海族大軍壓境,僅為首的先鋒之中,就有八員大妖。」

  嬴帝沉默不語,閉目思忖。

  下方的太子和兩位親王,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先開口,他們最先在意的,不是海族的事,而是殺神箭的事,這個東西才是最敏感的。

  從這件事出了之後,一直保持沉默的,就是趙王。

  因為能製造殺神箭的,就是工部,而工部,基本就掌握在趙王手中。

  趙王不開口辯解,也不推卸責任,一直老老實實的按照章程來,他也知道,一個弄不好,萬一讓嬴帝認為這事跟他有關係,他就完了。

  普天之下,誰都知道,嬴帝萬年多以來,唯一一次受傷,是被殺神箭射傷的。

  而當時射出那一箭的箭道強者,實力並不是太高。

  換句話說,誰都知道,換個實力足夠強的箭道強者,說不定就能將嬴帝射殺了。

  身為皇子皇孫,他們最怕的就是沾上這個,萬一讓大帝以為他們有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哪怕只是想法,哪怕只是大帝以為,他們都完了。

  這邊大帝還沒說完,羅良又繼續,這次就是開啟了開噴模式。

  「殺神箭,乃是神朝禁忌,唯有工部有能力製造,所有殺神箭,也都是有工部先行保管,再行庫存,如今就算是核查了所有庫存的殺神箭,也沒有少一支,而那支殺神箭的製造之法,也與現在的製造之法,略有不同,難免不是工部疏漏,外洩了法門……」

  羅大噴子逮著工部尚書一頓狂噴,說著說著,話鋒就引到了趙王頭上,細數往前幾百年,趙王這邊能跟工部扯上關係的疏漏……

  趙王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一副唾面自乾的樣子,心裡再想弄死這個大噴子,也一句話都不辯解。

  以往的舊賬,都是小問題,反正絕對不能將這件事扯到他身上,他最好也別辯解,任由人去查才是最好的。

  只是羅良一個人噴了一個多時辰,噴的趙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羅良這狗東西,竟然連他寵幸過什麼女人,都能跟這次的事車上關係,而且扯的有理有據。

  趙王實在忍不住了……

  「羅大人,本王清者自清,可以任憑調查,若有過錯,陛下如何處置,本王都毫無怨念,倒是羅大人,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的這麼清楚?你無端給本王身上扣這麼多帽子,你到底是何居心?」

  「趙王見諒。」羅良面色一肅,拱手一禮,很是認真的道:「老夫開始的時候就說了,此乃風聞奏事而已,老夫不是在刑部任職,也不是定天司任職,查證之責,並非老夫所能。」

  這話意思就是,老子開始就說了,這些全部是聽說,所以才要去查證的,至於真假,關老子屁事。

  趙王一口老血堵在喉嚨,臉色憋的通紅,咬著牙,閉上眼睛,再也不說一個字了。

  吐沫星子被噴到臉上了,也全當是沒看到。

  上當了啊,還是沒忍住啊,早就知道,這老不死的說什麼,都千萬別搭腔,越是搭腔,他越是來勁,純屬王八的,咬住了就不撒口了。

  羅良一口氣噴了足足兩個多時辰,朝中其他人,有的眼觀鼻鼻觀心,有的一副頭皮發炸的模樣,也有的忍著笑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有的,已經站在那補了個回籠覺了。

  眼看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嬴帝才睜開眼睛。

  「大帝姬呢?」

  「回稟陛下,大帝姬剛回離都,她傷勢未癒,又未受召見,所以未曾上朝。」一旁的內侍低聲回了句。

  嬴帝放眼看著下方眾人,尤其是看著欲言又止的太子,唾面自乾的趙王,還有沉默不語看熱鬧的周王。

  羅良說的的確不錯,無論是殺神箭的事,還是海族的事,都必須要處理了,雖然這些事其實都是一整個事件。

  神朝需要穩定,不能跟海族開戰的,只要開戰,北面的妖國和大燕,必定會趁火打劫,而其他方向,也可能會有人落井下石。

  到了那種時候,但凡是出現一點劣勢,就可能會被人發現虛實,從而窮追猛打,到了這種情況,除非本尊在,否則絕無力挽狂瀾的可能。

  而下面的太子、親王,因為殺神箭的事,他都不能信了,必須要讓別的能信任,也有能力的人來查,必須要查清楚了。

  最好能讓事件盡快平復下去。

  「退朝,傳大帝姬覲見。」

  大帝落下旨意,瞬間消失不見。

  下方噴人噴的很爽,滿面紅光的羅良,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趙王抹了把臉上的吐沫星子,黑著臉離開,一旁看笑話的太子和周王,看著趙王的背影,忍不住露出笑容。

  自己被噴的時候,覺得很難受,可看競爭對手被噴,能從三山噴到五嶽,噴出花樣,噴出境界,看著都挺爽的。

  羅良這老不死的狗東西,對事不對人,是壞處,但也是好處不是麼。

  退朝之後,羅良晃晃悠悠的往外走,睡了一個早上的大理寺卿,打著哈欠,一瘸一拐的跟著出來了。

  當看到羅良的玉輦之後,大理寺卿招了招手。

  「羅大人,捎老夫一程。」

  「付大人,近來腿腳似乎更不好了,當多休息才是。」

  兩人客套了兩句,上了玉輦。

  進入玉輦之後,其內空間不小,大理寺卿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上首的軟塌上,隨手就開始吃玉輦內擺著的靈果。

  「羅老狗,你這次太冒險了,咬不好就會被人打成羅死狗了。」

  「我為官之道,從來不是靠阿諛奉承。」羅良滿臉不屑的冷哼一聲,看著大理寺卿半死不活的樣子,補了一句:「也不是靠你這樣,整日矇混度日,自污保閒。」

  「羅老狗,從你穿開襠褲的時候,老子就見過你拉屎了,現在你跟老子在這裝什麼裝?」大理寺卿抬了抬眼皮,冷笑一聲。

  頓時,剛才還很是剛強的羅良,尷尬一笑。

  「其實我心裡有譜,陛下近萬年多的國策,都是穩重求發展,如今鬧的越來越大,陛下斷然不可能與海族開戰的,得不償失,再者,殺神箭乃是陛下最敏感的禁忌,陛下不可能不查的,如今時機剛剛好,那我就主動給陛下一個藉口好了,這也是為了神朝麼。」

  「呵,你要是那種頭腦簡單,只知道咬人,渾身散發著酸腐氣息的狗御史,老子早就不與你來往了。」

  這一幕,是不可能有人知道了。

  沒人知道,那位逮著人就朝死裡噴,從來不在乎對方什麼身份的天字第一號大噴子,其實比朝中絕大多數人都有智慧。

  想要噴人噴到如今的地位,卻還沒被人弄死,當然不是靠運氣,靠的是智慧。

  這位大噴子比誰都清楚,不是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都能直接開噴的。

  「你今日特地找我,不會只是來嘲諷我幾句吧?」羅大噴子好奇的問了句。

  「當然不是,那日震天鼓響,我趕過去的時候,就知道這事不簡單了,那個人不是秦陽。」

  「咦,你竟然早就看穿了?」

  「我曾經見過秦陽一面,第二次見到,自然能認得出來,敲鼓的那人,性情與秦陽差距太大,相熟的人應該都能認出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前,你不要再去亂咬人了,不然這次你真的會死。」大理寺卿耷拉著眼皮,隨口回了一句。

  「你什麼意思?」羅良眉頭一蹙,再看的時候,發現大理寺卿,已經倚在軟塌上睡著了。

  「付老狗?你什麼意思?」

  而大理寺卿卻睡的呼呼,壓根就沒理他。

  ……

  第二日,青鸞來秦陽這裡拜訪,說了一下昨日發生的事情。

  將羅大噴子發威的事說了一遍,又說了一下,大帝姬被陛下召見,委任她全權調查這次的事件。

  「本來我還擔心的很啊,畢竟巡天使用殺神箭用的最多了,真要是嚴格查下來,其實很難精確到每一支箭的,我還怕陛下會牽怪到大帝姬,沒想到陛下竟然根本不懷疑巡天使……」

  青鸞說的眉飛色舞,顯然覺得這是見大好事。

  「你高興的太早了……」秦陽冷笑一聲。

  嬴帝當然不會懷疑嫁衣,也不會懷疑巡天使了,嫁衣失蹤了那麼多年,苦苦掙扎著才沒死,巡天使整日交戰,遠離朝局,他們壓根就沒必要去做這件事。

  畢竟無論怎麼樣,無論日後怎麼發展,巡天使也依然還是巡天使,誰都無法取代。

  這位狗皇帝,怕是根本就不信任太子、趙王、周王,所以找了個不會做這件事大帝姬。

  讓她去得罪人。

  這事真要追查下去,得罪的人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不過也好,反正早晚都是要得罪的,現在得罪了也沒什麼。

  海族那邊做出了配合,接下來,幕後的人,應該就會繼續出招了。

  看看對方出什麼招,才能知道對方有什麼目的。

  偽裝成老子的身份,搞風搞雨就算了,還要殺個小蘿莉,不管是誰,他都必須死。

  張師弟說的不錯,憑什麼別人用就不死,他卻每次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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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六章 意外得到的情報,田氏攜禮來訪

  時局紛擾,秦陽卻很清閒。

  秦陽不跳出來蹦躂,這種時候,也沒人願意平白無故的去招惹秦陽,因為秦陽在近期的事件裡,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了。

  至少秦陽是這麼認為的。

  待在新買的莊園裡,只是每天看看各方最新的情報。

  東境混亂一片,各方地下勢力,都忙著對付鴻曦商會,瓜分鴻曦商號的份額,佔據他們的財路,鴻曦商號雖說實力不錯,背後也有靠山,可這種時候,他們也沒什麼還手的餘地,甚至他們背後的靠山,都沒有管他們。

  而秦陽也敏銳的從一堆情報裡,注意到了一點不太正常的情況,明面上,鴻曦商會簡直是不堪一擊,節節敗退,可一點一點的整合情報,而且是多方的情報之後。

  秦陽卻覺得,鴻曦商會這是早有準備的撤離了,乍一看是損失慘重,可人卻沒死多少,尤其是一些重要位置的人,基本都沒死。

  這個重要位置,不是指的地位,而是在這個商會運行的上下線之中,起到承上啟下作用的人,這些人沒死,哪怕現在被打散了,事後再有人支持的話,很容易就能東山再起,損失的利益,也只是暫時的利益而已。

  準備的如此充分,看起來可不像是遭遇到突發事件。

  秦陽將情報捋了好幾遍,愈發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原本他以為鴻曦商會只是恰逢其會,買了小七才會遭受到今日的劫難。

  可如今,秦陽覺得自己想錯了。

  在這個世界,消息的傳播是很慢的,倒是也有極快的傳播方法,一日之間可以跨越數十萬里地,可這個成本就極高了。

  想要讓一個大勢力,從上到下,全部做好準備,就絕對不是個把月能做到的,起碼要提前半年以上。

  算算時間,他們起碼要在買到小七之前,就開始準備這些事才行。

  再看看其他情報,鴻曦商會倒了血霉,最先發動攻擊,現在得利也最大的,就是白水長情茶樓背後的長青商會,當然這是明面上的名字,背後是誰掌控的,現在還不清楚。

  他們的行事作風,頗有些多變,像是朝中之人掌控,又像是某個大門派在掌控。

  「墨陽,讓你監視王德福,有什麼特別的發現沒?」

  「沒有。」人偶師搖了搖頭,想了想,有可能有特別的東西,他也沒發現,索性將一塊半人高的銅鏡丟給秦陽:「你自己看吧,之前都記錄在裡面了。」

  秦陽自己坐在那看之前錄下的監控視頻,加快了速度,一點一點的看。

  將這些天的監控全部看完之後,秦陽若有所思。

  王德福本身的確沒什麼可疑的,但是監控的前前後後,卻讓他發現一個問題。

  長青商會背後竟然不止一個大老闆,每一個人單獨掌管的只是某一項業務而已,他們內部都有嚴重的傾軋現象,本身都不太合得來,尤其是一些業務有重疊部分的,交鋒更是時常都有。

  這個看起來規模實力都不算太拔尖的長青商會,也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他們每一項業務幾乎都不是最好的,可是他們的業務範圍卻實在是太廣了,比其他所有的勢力都要廣。

  從明面上合乎理法的,到只能背地裡經營的,他們全部都有沾手,而且都經營的挺不錯,名聲卻都不顯。

  這就有點厲害了。

  東境這邊,值得注意的就這兩個商會,如今看起來,他們都不簡單,而且秦陽總感覺,他們都跟最近的事脫不了關係。

  而離都這邊,每個人都在動,從上到下,都有自己的目的,聽說最近朝中每天都在吵架,都在互相攻訐,那些官方噴子們,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的往上衝,畢竟這種機會可不多見。

  而這些大噴子裡,讓秦陽感覺有些意外的是,那位天地第一號大噴子羅良,自從點燃了炮仗,噴的趙王眼睛都紅了之後,立刻就偃旗息鼓,直接抱病不上朝。

  因為這件事,不少人還緊張了一下,生恐這個老不死的,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再碰瓷他們誰。

  秦陽揉了揉腦袋,放下了新送來的情報,看的頭昏腦脹,總覺得誰都不像是好人。

  嫁衣那邊已經開始拉人,準備開始追查了,但秦陽覺得,她十有八九是追查不到什麼重要線索了,畢竟已經這麼久了。

  當初幹掉的那個老者,還有那位眉心有一個蛇形印記的中年人,線索也都給了嫁衣,讓她幫忙查一下,但到了現在,也沒查到這兩個人是誰。

  「張師弟,醒了沒?」

  「秦師兄,你找我有事?」張正義探出腦袋,手裡擺弄著一件從人偶師那弄到的小傀儡,據說是用來尋寶的。

  「你去幫我辦件事,找些東西,找到了都帶回來,裡面的各種寶物,可以分你兩成當辛苦費。」

  秦陽將一個玉簡丟給張正義,裡面是當初在油耗子身上摸出來的地圖和信息,都是油耗子藏起來的,裡面有寶物,也有一些信息,據說是秘密的東西。

  秦陽覺得還是從多方面入手比較好,當時那個油耗子死的太堅決了,總讓人覺得他知道很多秘密。

  說不定這裡就有一些線索。

  張正義拿著玉簡,稍稍一看,立刻鬆了口氣,不是去什麼危險的地方,只是去隱秘的地方,找些被人藏起來的東西而已。

  只要不危險,純跑跑腿,那給什麼好處都無所謂了。

  「行,我現在就去。」

  張正義轉身離去,這邊溫雨伯也從門外走了進來。

  「船長,有人來訪,據他所說,之前已經給船長在離都的寨子遞了拜貼了,只不過船長一直不在,如今聽說船長在這,特意又來了一次。」

  溫雨伯遞上拜貼。

  拜貼看起來很普通,可是秦陽嗅到一絲淡淡的清香,有些昏沉的腦袋,都變得清醒了一些,細細打量了一下,秦陽不禁感嘆。

  「凝神草製造的紙啊,用來做高級符箓都綽綽有餘了,竟然被人糟蹋的來寫拜貼,這不知道是哪家的狗大戶。」

  打開一看,字跡鋒芒內斂,讓人一看字,就會不禁猜測,字跡的主人是一個歷盡風霜,如今鋒芒盡收,溫文爾雅,很是平和的人。

  看完拜貼,秦陽喃喃自語。

  「壽遠侯,沒聽說過這個人啊……」

  不過既然是持一位侯爺的拜貼,正兒八經的登門拜訪,不見的話顯得有些不合適。

  「雨伯,請人進來吧。」

  片刻之後,一位一襲簡樸長衫的老者,跟著溫雨伯一起進來。

  老者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面向柔和,看起來很是和善,只不過秦陽注意到,老者每一步落腳,都如同丈量一般,每一步的姿態都是一模一樣,帶著一種和諧的韻味,一步步走來的時候,給秦陽一種錯覺,他距離自己很遠。

  等回過神來,老者已經走到跟前了。

  秦陽心中一凜,這老頭是個高手!

  若是正面交鋒,就憑藉剛才那一絲錯覺,他可能已經死了。

  秦陽拱手行禮。

  「晚輩秦陽,見過前輩。」

  「秦先生無須客氣,老朽田康泰,只是承蒙家主器重,才僥倖得了田氏大管家之職,當不得什麼前輩,冒昧來訪,還請秦先生見諒。」

  「田前輩請坐。」人家客氣,秦陽可不能真的不客氣了。

  田氏,他聽說過,乃是大嬴神朝的大族之一,也是從大嬴神朝開始崛起的時候,就扎根在大嬴神朝的大族,而且一直存留至今的極少數大族之一。

  大嬴神朝的六部大佬,田家的人,曾經擔任過其中五部的尚書之職,如今族中子弟,也遍佈大嬴神朝的各個階層,下到小吏,上到六部的要職,神朝之中很多大事,也都是需要田家的人參與,就算是嬴帝,乾綱獨斷,很多事也會請田氏的閣老一起商議。

  田氏一族世襲的大大小小的爵位,少說七八個,這個壽遠侯到底是誰,秦陽還真不知道,肯定是不在朝中任職,只是空有爵位而已。

  不過,能繼承侯爺的爵位,在田氏肯定是頂尖的重要人物,在這種時候,他們來找自己幹什麼?

  「冒昧來訪,其實是有事請秦先生幫忙。」田康泰說著話,一揮手,身旁就出現了一大堆箱子,他還將一份禮單遞給秦陽。

  秦陽打開禮單一看,暗暗咂舌,得,還真是個狗大戶,不差錢啊,隨隨便便就送來一大堆禮物,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得到的消息,送的禮物特別對胃口。

  其中就有一頭堪比道宮境界的凶獸屍體,而這具屍體,在禮單裡,卻只是排在第三位。

  沒說幫什麼忙,就先給這麼多好處,秦陽覺得這事肯定非常棘手。

  「如此厚禮,請恕晚輩不敢接受。」秦陽將禮單退了回去,客氣了一句:「前輩有什麼需要晚輩幫忙的,可以先說說,晚輩要是力所能及,能與田氏交好,自然不會推辭。」

  田康泰也沒勉強,將禮單放到一邊,很是客氣的道:「其實並非什麼大事,只是想請秦先生代為傳達一些消息給第二劍君,家中老人年紀大了,想見一見他,當年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家族當時迫於無奈,顧全大局,實在是沒轍,若是心有怨氣,對他的父親發就行了,切莫牽累到家中老人。

  若是他對當年之事,心有介懷,他若是願意歸來,溫氏之事,家中也全力助他。」

  「原來是這樣,田前輩放心好了,我若是見到了第二大哥,自然會轉達。」秦陽爽快的應了下來,只是傳個話而已。

  田康泰猶豫了一下,又補了一句。

  「若是方便的話,還請秦先生規勸幾句,家中老祖已經壽元無多了,還請他早日歸來,這消息還請秦先生代為保密,我等無用,實在是找不到他,才不得不拜託秦先生。」

  「前輩,他什麼性子,你們應該更加清楚吧,可不是我說什麼,他都會聽的。」

  「還請秦先生盡力一試吧。」

  田康泰也不勉強,又拿出一枚玉簡放到桌子上。

  「這裡還有些消息,應該對秦先生有用,老朽就不多留了,告辭。」

  田康泰離去,秦陽拿著桌子上的玉簡,稍稍察看了一下,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到底是根基雄厚,存在時間久遠的大家族啊,這些消息,我自己查怕是很難查到了。」

  鴻曦商會,竟然是大嬴太子暗地裡斂財的產業。

  更讓秦陽意外的是,長青商會,不是誰的產業,而是一個聯盟,許多人湊到一起的聯盟。

  勾連起這個聯盟的鈕鏈,打死他都不會想到,竟然就是那個傳說中很不正經,只會培養爐鼎,實力不強,只會靠外力的合歡門。

  所謂的聯盟,更像是一個女婿聯盟。

  這樣一個門派,搞成這樣也是真的厲害了。

  玉簡內還有許多表面上很難知道的隱秘消息,秦陽握著玉簡,頗有些為難了。

  要是一開始田康泰就說用這些消息來作為交換,他肯定是不樂意的,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朋友的利益,他是幹不出來的。

  張正義除外。

  可田康泰說的很清楚,只是家中的老祖壽元無多,又不敢聲張,自己又找不到第二劍君,老祖呢偏偏又想臨死前見一見第二劍君,客客氣氣的請秦陽幫忙,給離家出走鬧脾氣的第二劍君傳個話而已。

  最後臨走了,還把比那些財富價值更高的玉簡當作附贈品。

  完全是打的人情牌,刻意忽略禮物的價值。

  這樣秦陽就很難拒絕說不管不問了。

  再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如今秦陽也明白了,第二劍君的姓是從何來。

  當年嬴帝繼位,開始了崛起之路,田氏是第二個舉族歸順的大氏族,那個時候,也是第二這個姓,第一次在大嬴神朝出現的時候。

  當年的田氏族長,跟隨在嬴帝身邊,化名的姓便是第二。

  第二劍君不用原本的姓名,卻依然用了第二,證明他還是對田家,或者田家的有些人還是有割捨不得的感情的。

  而且,田康泰提到了溫氏,秦陽琢磨著,能讓第二劍君這麼在意的,只有他媳婦了,他媳婦竟然是溫氏的人?

  「雨伯,當年溫氏蒙難的事,你都知道些什麼?溫氏有沒有一個名楉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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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七章 兩邊落人情,田老祖瀕死

  「溫楉言小姐?」溫雨伯的面色微變,整個人都鄭重了不少:「當年的溫氏主脈嫡系之中,的確有一個叫溫楉言的,她是當年有名的才女,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掌管溫氏的一些事情,溫氏在楉言小姐的幫助下,蒸蒸日上,大有繁花似錦之態。」

  說到這,溫雨伯哀嘆一聲,壓低了聲音。

  「只可惜,溫氏家大業大,族中自然有一些不爭氣的弟子,被人抓住了把柄,後面又被小人針對,經歷了一系列的栽贓陷害,終於落得如今的結局,具體如何,其實也不太清楚,當年我只是旁支弟子,修為不高,年紀也不大,這些事情我都插不上手。

  不過,後來溫氏蒙難,我聽嫡系一位老人家提過,當年楉言小姐,得到了一門一字訣,而且僥倖修成,只可惜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岔子,楉言小姐的身子卻變得越來越差。

  當年被針對,可能也跟楉言小姐的鋒芒太盛,溫氏如烈火烹油一般,太過猛烈,所以才遭了小人嫉恨,過往如何,我也不太清楚,據說當年楉言小姐就已經香消玉殞,著實可惜了。

  不過如今,當年的罪魁禍首獻國公,已經慘死,溫氏的大仇,也算是報了,那些枉死的人,應當也可以瞑目了。」

  秦陽拍了拍溫雨伯的肩膀,安撫了一句。

  「你既然跟了我,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了,你放心吧,為溫氏平反的事,有人會比你更上心的。」

  秦陽心底暗嘆一聲,當年只是看溫雨伯不像是野路子出身,也實在是沒人用了,才將他啟用,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這些年過去,溫雨伯的確不負期望,到底是大家族出身,各方面都不是那些只知道砍人的船員能比的,幽靈號在溫雨伯打理下,名頭是越來越好。

  當年毀譽參半的幽靈盜,在短短一二十年裡,就被洗白,溫雨伯絕對是功不可沒。

  只是沒想到,溫雨伯竟然是溫氏的人,跟第二劍君的媳婦,還是蒙難同族。

  如今再看,當年的事情,秦陽差不多已經猜到了大半。

  溫氏蒙難,身為溫氏風頭最盛的天才少女,溫楉言肯定難逃一死的,沒人敢讓一個智商起碼二百加的天才少女活下去。

  而當年的田家,就算是沒有落井下石,也絕對是抱著冷眼旁觀的態度來處理的,第二劍君這種寵妻狂魔,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可能當年溫楉言必死無疑了,所以誰都沒再繼續追究,也沒人知道第二劍君喪心病狂,竟然將思字訣硬生生的維持了不知道多少年,硬是沒讓溫楉言生機斷絕。

  如今修成了思字訣,秦陽當然知道,一直維持那麼多年,從不間斷,需要耗費多大的代價。

  再想到溫雨伯說,傳聞溫楉言可能修成過一字訣,秦陽立刻就明白了。

  當年溫楉言先修成了思字訣,而她修成的思字訣衍生神通跟自己一樣,都是高強度的加強思考思索。

  本來就天資聰慧的少女,再開了掛,著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可惜,這門加強思索的輔助神通,可能比第二劍君「思之所在,行之所至」的消耗還要大的多。

  畢竟,人全身上下的所有器官之中,大腦就佔據了兩三成的消耗,若是繼續加強腦力,消耗自然是直線攀升。

  秦陽自己的經驗,只是想一些東西的消耗,都要比跟人大戰一場的消耗還要大。

  她當年只是一個氣血不強,年紀不大,修為也不夠的少女,哪裡能扛得住這種消耗。

  難怪當初送給第二劍君濃湯的時候,把這貨樂的屁顛屁顛的,原來是真的特別需要這種東西。

  有這些淵源在,秦陽覺得自己不用為難了,話還是給遞過去得了。

  反正第二劍君這種寵妻狂魔,發現了可能有辦法,給溫氏平反,讓他媳婦重新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這世上,想來也一定會去做的。

  具體如何選擇,那也是別人的事,作為朋友,他覺得這事對朋友有利,也沒啥可猶豫的了。

  至於田家到底想幹什麼,那是人家的家事,他們總不至於在老祖宗快要死的時候,要坑死一個學會了思字訣,而且是衍生出兩門神通,未來必定會為田家撐門面的大佬吧。

  拿出當時第二劍君留下的召喚牌,催動了之後,靜靜的等著第二劍君嗖的一聲出現。

  不過片刻,身前就忽然出現一人,沒有靈力波動,也沒空間波動,就這麼憑空出現了,如同本來就在那裡一樣。

  再看著對方身上還冒著一絲寒氣,說不定剛才正在哪賞雪呢……

  秦陽心裡一陣羨慕,要是他也學會這個可多好啊,無論是坑人,還是去打死哪個龜孫,都太方便了。

  可惜,這神通只能自己領悟,學不會的。

  兩人許久未見,客套了一番,秦陽就將田康泰來過的事說了一遍,要帶的話也給帶了,說完,還指了指地上的那些禮物箱子。

  「無功不受祿,這些都是田前輩送來的,拿回去給嫂子補補身子吧。」

  「你留著吧,我要這些也沒用。」

  秦陽想了想,拿出玉葫蘆,將裡面剩下的一半濃湯,分出來一半給第二劍君。

  「也行,那這個就分你一點吧,我師父心疼我,這些極品的濃湯,我也不多,分你一半,那些道宮凶獸什麼的,我就自己留著了,等我什麼時候回南蠻了,托我師父熬成濃湯了,再分你些。」

  「多謝了。」

  說了半晌沒見他說一個謝字,關乎老婆了,就立馬道謝,秦陽翻了個白眼,也懶得跟他計較。

  第二劍君猶豫了一下,又補了一句。

  「傳話的事,也多謝了,田氏的事是田氏,可老祖宗待我不薄,我的確應當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聊了不一會,牽掛媳婦的第二劍君,就嗖的一聲又不見了。

  秦陽又是一陣羨慕。

  看著滿地的禮物,秦陽終於可以放心的將其一個個打開了,要不說,田氏可真是有錢,老牌大家族的底蘊,著實深厚,已經滅絕的靈藥,他們竟然都有存貨。

  一旁當透明人的溫雨伯,看著認真察看禮物的秦陽,心裡不禁感嘆。

  跟船長的差距的確還是大啊。

  看看他們船長,只是傳了個話而已,就有一大堆珍貴的禮物。

  當然,禮物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兩邊落人情。

  田氏的人情可不是那麼好得的,這個人情的價值,一定程度上,比幽靈號在南海的招牌還值錢。

  看那個第二劍君什麼都沒多說,可這種人,不會多說什麼報答的話,真有事了,你不說人家都會站出來。

  想到第二劍君這個名號,溫雨伯若有所思,劍道強者,而且還跟當年的楉言小姐有關係,那就只有當年田家年輕一輩最出類拔萃的天才,而且還是田家主脈嫡系嫡子的田亂宇了。

  如今田家費盡心思的想要讓第二劍君回去,要幹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溫雨伯也徹底的放下了心,溫氏的事,他的確不用多操心,也不用他管了。

  這麼一想,溫雨伯不禁肅然起敬,他們船長可真是太可怕了。

  什麼都沒幹,卻幹成了別人怎麼都不可能幹成的事。

  再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溫雨伯忍不住問了句。

  「船長,有件事,我特別想問一下你。」

  「你說。」秦陽頭也不回的回了句。

  「獻國公怎麼死的?」

  秦陽停下了手,回過頭,瞇著眼睛盯著溫雨伯,語重心長的道:「雨伯啊,幽靈號的事,現在基本都是你在打理,所以呢,有些大事,你還是要知道一下的,獻國公是被賜死的,這種事天下皆知,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是,船長,我一定會注意的,絕不再犯。」溫雨伯臉色一白,連忙回了句。

  他知道,他不該問這句話,可他實在是想知道,當年他被刺配流放,罪魁禍首就是獻國公,多少個日夜,都想著咒死獻國公。

  不過他這會也知道答案了,船長肯定是不會承認什麼的,但他跟了秦陽這麼多年,自忖還是對船長瞭解的。

  船長既然會專門回過頭來給他說這句話,那基本就等於:獻國公就是我坑死的,但誰來我都不會承認,你個小癟犢子,都成了實質上的船長了,怎麼還這麼不長心啊,下次可別問這種不過腦子的話了。

  想到這,溫雨伯的腰身都再次矮了些,態度也更加恭敬了。

  以船長的手段,肯給他這麼說,而沒直接弄死他,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真的當他是自己人。

  要是別人敢這麼當面問,以船長的小心眼,十有八九是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而且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當然,船長幫他化去了金印,讓他可以進階,而不是前途晦暗,看不到一點希望,又幫他報了永遠都不可能報的大仇,這輩子都賣命給船長了,估摸著也不夠了。

  接下來幾天,秦陽莫名覺得溫雨伯做事細緻了不少,跟玩命一樣的打好輔助,要什麼情報,溫雨伯也會第一時間整理好。

  秦陽也沒多想,只當是他看到了未來的希望,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躺在院子裡曬太陽,一邊參悟白玉神門,一邊在心裡抱怨,這個世界的人,辦事效率實在是太差了。

  這都好幾天了,也沒見還有什麼大動作,據說大帝姬的專案組,雖然已經開始行動了,可各方面的人手都還沒湊好呢。

  這還是刑部那邊大力配合的結果。

  什麼鬼效率啊,說不定等他們結案的時候,自己都將白玉神門推開了。

  不過說起白玉神門,秦陽就覺得有些蛋疼。

  神門境界的修煉,便是不斷的加強加固神門。

  黑玉神門什麼的,不說也罷,秦陽自己去加強都沒什麼效果了。

  而白玉神門,蘊含玄妙無數,算是有很大希望推開的。

  可誰想到,事實給他上了一課,讓他知道什麼叫做,黑哥剛又猛,白哥套路多。

  現在他領悟到什麼,學會了什麼,統統都會表現在白玉神門上。

  哪怕是在白玉神門上參悟到什麼東西,同樣也會反過來作用到白玉神門上。

  最氣人的,他還在白玉神門上,發現了很多他以前摸到過的技能書的痕跡。

  於是乎,這走三步退兩步,讓他的進度無限延期,具體到什麼時候,他自己都算不出來了。

  想想就覺得絕望,到底還是小看了自己花費大力氣凝聚出的神門啊。

  現在真有什麼大佬的屍體擺在眼前,秦陽覺得自己都不敢去摸了。

  萬一摸出來一門完整的經典,他要參悟到什麼時候去了。

  ……

  另一邊,田氏祖宅。

  第二劍君,靜靜的站在小時候玩耍過的房間外,靜靜的看著,眼神有些複雜,似懷念,似憤怒,又似不解。

  「小亂宇啊,是你來了麼?」

  房間裡,傳來一聲蒼老虛弱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第二劍君終於忍不住了,氣息出現了一絲波動。

  「老祖宗,是我。」

  「進來吧,我都好久沒見過你了,你長大了,都不來老祖宗這玩了。」

  第二劍君進入屋內,其內空間很大,如同一方小秘境一般,其內有一顆通體血色的怪樹,扎根在中央,怪樹下方,有一個模樣蒼老,身上已經浮現出死氣的老者,跌迦而坐。

  怪樹垂落的氣根,匯聚成蹙,從後背扎根到老者的體內,甚至可以看到,老者體內百脈,都已經被氣根取代,怪樹源源不斷的湧入生機,維持著老人搖搖欲墜的生命之火。

  而老者胸口,破開了大洞,心臟的位置,空空如也。

  「老祖宗!」第二劍君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

  他老祖宗哪裡是壽元將盡,明明是受了極重的傷勢,生機已經近乎絕斷,此刻全靠外力維持。

  「老祖宗,你這是……」

  「小亂宇啊,別急,過來坐下。」

  「老祖宗,我有個朋友,他肯定會有辦法的。」第二劍君轉身就要走。

  「不用了,你過來吧,老祖宗給你說說話。」老人語氣平和,半點將死的怨念都沒有,反而有種解脫之感。

  「老祖宗活了這麼久,早就活夠了,若不是惦記著你們這些後輩,老祖宗也不會硬撐著苟延殘喘至今。」

  「老祖宗,這是誰幹的?」第二劍君驚怒交加,如何也沒想到,田氏的老祖宗,竟然會被人悄無聲息的差點打死。

  「這是老祖宗的債,也是我們田氏的債,你不用問了,你問了我也不會說的,你也不用去追查,老祖宗活夠了,何惜一死,但我扛下了這些,你們就不會有事,我知道你跟老祖宗親近,但這是老祖宗的遺願,你能答應麼?」

  「這……」

  「小亂宇,你難道要讓老祖宗死不瞑目麼?」

  「好……」第二劍君痛苦的閉上眼睛,他知道這後面,肯定牽扯到天大的事情,可如今,他也只能先答應了。

  「外人都說田氏人才濟濟,封侯封爵者眾多,可老祖宗知道,這世上終歸是要靠實力的,田氏缺少一個扛鼎的人,如今別看高手眾多,可他們,呵,都不夠扛起田氏大旗的資格,老祖宗知道你有怨氣,也不逼你立刻扛起這面大旗。

  只希望有一天,田氏蒙難,需要有人去扛起這面大旗的時候,你能看在老祖宗的面兒上,別讓田氏落得跟當年溫氏一樣的下場。」

  提起溫氏這倆字,第二劍君的臉色就不由的一沉。

  「小亂宇,你也別怪你父親,當年的事,的確也是老祖宗默認的,因為當時連老祖宗也沒力量幫溫氏,頂多是在你帶走那個溫氏小姑娘的時候,替你擦屁股而已。

  你要是真想幫那個小姑娘,幫溫氏平反,如今老祖宗也無力了,這要靠你自己了,你想要做什麼,田氏自然也會跟你一起,只要你別讓田氏舉族蒙難就行。」

  第二劍君一陣沉默,他想要徹底拒絕,徹底跟田家撇清關係,斷絕來往,可是看著眼前這個老人,從他很小的時候,就帶著他玩,教導他的老人。

  甚至在他飛揚跋扈,肆意年少的時候,全程維護,成為他的鐵靠山的老人。

  他怎麼都說不出來拒絕的話。

  畢竟,又不是讓他直接會田家,直接去扛旗……

  如今他也明白了,為何田家要繞這麼大圈子,冒險找到了秦陽,也要給他傳話,雖說秦陽的信譽絕對可靠,可這種事外人知道了,終歸不安全。

  田家老祖宗,被人打的跟死了沒什麼區別,這可比壽元將盡嚴重太多了。

  畢竟,按理說,田家這種大家族,老祖宗壽元將盡很久之前,他們應該就會開始做準備了,何至於這麼倉促。

  特別是老祖宗的態度,更是莫名。

  他刻意隱瞞,封鎖了消息,恐怕田家到現在,知道「老祖宗壽元將盡」這個消息的人,都是屈指可數。

  但這些都是次要的了,他現在想要做的,就是救他老祖宗。

  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秦陽了。

  當年他媳婦被救活,靠的就是暗夜優曇花,秦陽手裡應該還有。

  至於剩下的部分有沒有用,他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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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6 00:15: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八八章 田老祖,百脈榕

  第二劍君沒拒絕田氏老祖宗的請求,但是也沒立刻答應了。

  他現在還有別的事情要去做。

  一個瞬移,出現在秦陽的宅院裡。

  此刻的秦陽正在院中,看著蜷縮著身子,陷入沉睡的黑皮,黑皮的呼吸變得極為綿長,每一次呼吸,身體都會隨之膨脹縮小,如同整個身體都在呼吸一般。

  可憐的孩子,這些年在海上廝混,所進補的超出飢餓需求的力量,還沒跟在他身邊這段時間進補的多。

  可能也是因為跟在秦陽身邊,一直在吃在喝,卻根本不需要消耗的遠古。

  在吞了一滴應龍之血,又將秦陽手中的極品十全大補湯喝了一口之後,直接就陷入了沉睡,連意識波動都陷入了沉寂,心跳呼吸都在不斷的減緩。

  以正常的檢測之法看,意識波動陷入沉寂或者消散,基本上就等同於魂飛魄散,而肉身卻會晚一步的陷入死寂。

  若非秦陽親自試探了一下,技能毫無反應,他都認為黑皮已經死了。

  如今倒是覺得,黑皮是陷入了一種罕見的血脈覺醒的階段。

  秦陽正在研究這個新出現的課題時,第二劍君出現了。

  「秦兄弟,冒昧問一下,暗夜優曇花還有麼?」

  「有倒是還剩下一點點。」秦陽對於神出鬼沒的第二劍君已經習慣了,他出現的時候,就算是人偶師,也只能在他出現的時候,才能發現他。

  不像其他的法門,再出現之前,都會有一些徵兆,只不過越強的人,這個徵兆出現的時間就會越短,短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看第二劍君的樣子,秦陽稍稍一琢磨。

  「暗夜優曇花你是知道的,那一朵只夠救下一個人,剩下的那一點點,其實效力比之一些好點的療傷靈藥,沒多大區別,也沒有什麼神奇的效果,我能一直留著,只是因為沒必要消耗,留著最後一點當紀念而已。」

  第二劍君張了張嘴,嘴唇哆嗦著半晌沒說出話來,好半晌才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秦陽肯定不是捨不得,而是真的沒用。

  「還有別的辦法麼?」

  「那要看是什麼情況,才能做出對應的選擇。」秦陽斟酌了一下,繼續道:「我要先見到嫂子,才能知道有沒有辦法,找什麼人想辦法。」

  「不是楉言……」

  第二劍君頗有些無力,一如當年一樣的無力感,很多事都是跟實力強大與否沒多大關係的。

  「是老祖宗。」

  聽到這話,秦陽一震。

  「傷重,生機近乎絕斷?」

  「是。」

  一瞬間,秦陽想到了很多,甜食老祖宗竟然不是壽元將盡,若只是如此的話,他的確有些辦法,絕對是大嬴神朝這邊沒有的辦法。

  延壽之法雖然稀少,可細數起來其實還不少呢,只不過大多數方法,都是有很大限制的。

  這種限制不是方法的限制,而是人本身的限制。

  一種方法,延續壽元也就第一次效果最好,後面的效果會暴跌,也有很多都是只能用一次,甚至類似的方法可能也只能用一次。

  田氏家大業大,田家老祖宗肯定已經使用過所有這邊能找到的方法了,而秦陽手裡,卻有他們絕對不可能有的方法。

  比如奇異蔓藤所誕生的奇異果。

  可如今,第二劍君心急火燎的,來了都來不及客套,直接問暗夜優曇花,用的人還是田家老祖宗,秦陽就明白,為何田家遮遮掩掩,卻偏偏又來冒險找他了。

  這位傳奇級別的大佬,竟然重傷瀕死,嚴重到以田家的資源,都束手無策的地步!

  而外面卻半點消息都沒有,甚至看最近的情報,其他大勢力的反應,很顯然也沒人知道這個隱秘消息。

  若將最近的事件做個排序,最嚴重的自然是殺神箭,而後便是田家老祖宗,最後才能排到海族。

  畢竟海族跟人族,哪怕正面開戰,也就是個消耗戰而已,只是一個地域差別,就注定了不存在毀傷根基的可能。

  而田家老祖宗,乃是搭上了大嬴神朝崛起第一班車的人,眼光毒辣,做事果決,如今已經活了數萬年。

  按理說,他的壽元其實早就該耗盡了,只是利用天材地寶補益,不斷的添了燈油而已。

  所以這種時候,田家說老祖宗壽元將盡,沒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頂多只是會覺得,這位活了這麼久的老傢伙,終於沒辦法添燈油了。

  他壽終正寢,影響雖大,卻也不至於太過巨大,提前準備的話,倒是也沒什麼,唯一受影響大的,可能就是田家了。

  當年在崛起之初,大嬴橫掃六合,滅國亡族,吞併疆土,陸續有八大家族投靠,田家是第二個,這才有了第二之姓。

  這個姓卻跟實力強弱沒什麼關係,純粹是看抱大腿的時間排的。

  數萬年過去,當年的八大家族,只剩下三家了。

  剩下的五家,不是被滅,就是自己沒落,消逝在眾人的視線裡。

  田家老祖宗,隱退多年,可如今提起田家,誰都會記得,當年田家老祖宗,追隨剛剛登基的嬴帝,開啟了大嬴神朝崛起之路,立下過多少功勞都不太清楚。

  但可以確定,他是當年八大家族裡,唯一見證了歷史,存活到今日的老古董。

  朝貢的許多東西,有很多對這位田家老祖宗有幫助的東西,都被嬴帝特許,不用麻煩的送到皇宮裡,直接賜給田家老祖宗。

  曾經又一次,老太子想要截下一樣下面朝貢來的延壽天材地寶。

  卻被嬴帝當著所有人面一頓噴,讓老太子乖乖的將東西送給田家老祖宗。

  這般恩寵,老一輩之中,怕是再也沒有第二個了,雖然還活著的老古董,本身就沒多少了。

  若田家老祖宗被人打的只剩下半口氣,還救不回來的消息傳開,會掀起什麼軒然大波,誰也說不準了。

  「秦兄弟,麻煩你跟我跑一趟了,我已經不知道找誰了。」第二劍君已經有些失了分寸。

  田家肯定是沒轍了,若是真有辦法,老祖宗也不會心急火燎的找他回去,臨終托孤。

  「我知道這事都不太合適……」秦陽頗有些為難。

  「秦兄弟……」第二劍君的語氣裡都帶著一絲哀求了。

  「好吧,我跟你去看看,不過你別抱什麼希望,這種事不是我擅長的,而且最好別讓第三個人知道我。」

  秦陽嘆了口氣,應了下來。

  多事之秋啊,最近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如今再聽到這個消息,秦陽敏銳的感覺到,田家老祖宗的事,十有八九也跟最近的事有關係。

  其中肯定也有一些隱秘的內情,田氏老祖宗隱瞞這個消息可太詭異了。

  他若是不隱瞞,就算是死了,嬴帝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以後都要罩著田家,這段時間不需要太長,也足夠田家重新穩住腳跟了。

  秦陽答應第二劍君,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去見見這位傳奇大佬。

  至於安全,他倒不太擔心,第二劍君這種人,能不多說,就不會多說半個字,平日裡八竿子打不出來一個屁,通俗點講就是情商略低,為人耿直,偏偏又極為重情義的傢伙。

  肯定是幹不出來會害他的事。

  秦陽這剛應下,還沒來得及跟手下交代兩句,第二劍君就急不可耐的抓住秦陽的肩膀,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面無表情,一直板著臉裝高手的人偶師,神情凝重的看著第二劍君消失的地方,再看了看莊園完好無損的防護,陷入了沉思。

  一字訣,可真是不講道理啊。

  以後萬一遇到這種對手,怎麼才能提前做好準備,幹好護衛的工作?

  思來想去之後,人偶師頓感絕望,他沒辦法提前發現,若是對方實力跟他差的不遠,他還真的沒辦法幹好護衛的工作了。

  修成一字訣的人,在念海的世界裡,只聞其名,沒見人修成過,放到真正的上古,應該也沒多少人修成吧。

  怎麼這才沒幾年時間,他都在這個弱雞的世界裡見過兩個了?

  ……

  第二劍君的特快空乘,秦陽也只是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肉身上承載了一些還在承受範圍的壓力之後,周遭的畫面就已經變了。

  一座透著滄桑古老氣息的宅子,周圍很是安靜。

  秦陽可以敏銳的察覺到,這裡的主人很是念舊,宅子的建造材料並不是很好,可是卻被人以隱秘的手法,做了各種加固,讓這裡的一切都維持著原本的樣子,不被時光侵蝕。

  第二劍君帶著秦陽,直接進去其中一座房間。

  進入其中的小秘境之後,秦陽看到那顆血色的怪樹的瞬間,不由的低聲驚呼出聲。

  「百脈榕……」

  同一時間,再看到樹下的人之後,心裡原本還有的一絲擔憂和警惕,就徹底消散了。

  樹下的老人,緩緩的抬起頭,略有些意外的看了秦陽一眼,也沒責怪第二劍君帶人來,只是笑呵呵的道:「小亂宇,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朋友麼?」

  「老祖宗,這位就是於我有大恩的秦陽,請恕我魯莽,擅作主張,請了秦兄弟來。」

  「老祖宗都給你說了,不用麻煩了,這位小朋友,既然能認得百脈榕,應當也能明白吧。」

  第二劍君看向秦陽,秦陽眉頭微蹙。

  「百脈榕,乃是神木之一,而且是其中比較特別稀少的品種,據傳乃是古老的年代,神祇隕落,血脈所化的神木,其氣生根,可以化作人身經脈、血脈、氣脈……」

  說到這,秦陽就說不下去了。

  只是看田家老祖宗的樣子,就能明白了,他周身血脈、經脈、氣脈,怕是都已經毀了,正常人,這種情況,肯定已經死了。

  縱然有些修行法門特殊的修士,可以神魂不滅,生機不絕,可遇到這種情況,他們的肉身也絕對毀了。

  如今田家老祖宗體內百脈,盡數被百脈榕的氣生根取代,而且他的生機之源,心臟都已經消失不見,這種情況,誰都回天無力。

  除非他運氣好到可以找到一株即將在整萬年開放的暗夜優曇花。

  還要讓這世上,唯一能摘到藥力保持在巔峰的整株暗夜優曇花的秦陽,親自摘下,整株給他服下,他才有可能活下去。

  可惜,這種事,就算是說出來,也沒誰會去抱有希望了。

  因為田家老祖宗扛不了多久了。

  看著百脈榕上的氣根,已經開始減少凋零,等不到這顆神木凋零枯萎的那刻,老傢伙就會先死了。

  他其實已經可以判定為死人了。

  去掉他的呼吸機,他絕對立馬嗝屁。

  無論他以前多強,現在都是個廢人了。

  田老祖沒責怪第二劍君貿然帶外人來,反而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亂宇,你先出去吧,我想跟你的朋友單獨聊聊。」

  第二劍君猶豫了一下,看向秦陽。

  見秦陽點了點頭,他才悶不吭聲的轉身到外面守著,走的時候,還關上了大門。

  「秦陽,字有德,其實在你還在南蠻之地,亂宇那時候出現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前輩單獨留下我,不會只是想說這個吧?」

  「呵,年輕人,耐心點,我這種跟死人差不多,掰著指頭度日的老傢伙,都還沒著急呢,你急什麼,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對你不利,我不會讓亂宇難做,他是個好孩子,這偌大的家族,像他這般有情有義的不多了,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前輩想要聊什麼?」

  「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三個問題,你只要告訴我一個就行了,如何?」

  「那前輩你先說說吧。」秦陽保持警惕。

  「你怎麼看亂宇?」

  「這算一個問題?」

  「沒錯。」

  秦陽頗有些意外,他還以為田老祖想問什麼敏感的問題呢,比如他是不是童子雞……

  「第二大哥這人吧,八竿子打不出來一個屁,寵妻狂魔,劍道天賦極高,除了打架,別的方面都只能算一般,不過,他有一個智慧高絕的媳婦在背後,的確也不用去費腦子想太多別的事……」

  說到這,秦陽微微一怔,頓時明白田老祖想要幹什麼了。

  這老傢伙,打的倒是好主意,打個臨終托付的苦肉牌,第二劍君很難拒絕的,到時候他媳婦也會跟著來。

  田家驟然出現兩個學會一字訣的高手,一個開掛打架,一個開掛當智囊,田家只要不作大死去謀反,會沒落才見鬼了。

  「小朋友的評價很是中肯,反應也很機敏,看來你也明白我想要幹什麼了。」田老祖咧著嘴笑出了聲,出聲讚嘆。

  「老人家才是有大智慧的人,落到這種地步,選擇封鎖消息,卻趁機將第二大哥拐回來,長遠的看,的確比放出去消息,落得些許聖眷要好的多,靠人不如靠己啊。」

  秦陽拱了拱手,恭維了一句,而後話鋒一轉。

  「不過,我卻不信前輩隱瞞消息,是為了這個,我想知道,前輩你到底隱瞞了什麼消息?」

  「前輩既然已經問過我問題了,這就算是我問的第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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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九章 忠心不二主,我來送一程

  田老祖盯著秦陽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輕咳一聲,臉上本來就沒多少的血色,頓時又消退了一些。

  他在秦陽身上看到了當年溫氏嫡女的影子。

  原本只是以為秦陽才思敏捷了些,看明白了他為何早就知道了田亂宇行蹤的時候沒出手,反而在找不到田亂宇的時候,卻忽然急著找人。

  現在看來,只是一點點信息,就讓秦陽發現了更多的東西。

  最後這個問題:到底隱瞞了什麼。

  沒有問具體的東西,看起來模糊籠統,反而將其想到的東西全部藏了起來,擴大了問題的範圍,反過來甩給了他。

  身為田氏的老祖宗,隱藏的東西多了去了,僅僅只是這件事,隱藏的也足夠多了。

  無論他怎麼回答,都會下意識將秦陽這個問題,放在了他想回答的地方,或者是想回答、可以回答的方向。

  而這也是問題答案本身之外的答案。

  若是沒有前面的交流,田老祖也不會想這麼多,一個庸才不會想到這麼多的,他們只會關注問題答案本身。

  可田老祖現在很確定,他無論說什麼,都會給秦陽更多的答案。

  甚至什麼都不回答,都是一種答案。

  田老祖的眼神慢慢的變得銳利,開始將秦陽所在的位置向上提了提,擺在了可以對話的位置上。

  秦陽面帶微笑,靜靜的看著田老祖,正大光明的看著田老祖的神色變化,眼神變化。

  心裡也變得鄭重了不少。

  老而不死是為賊,這句話放到田老祖身上,可以稱之為褒義詞了。

  這位田老祖活的太久了,見的太多了,最重要的,他的一生,可不是多數修士那樣,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苦修,都是在參悟研究,他的一生波瀾壯闊,用在修行上的時間,比之一般修士要少得多。

  若非如此,以他的天賦,不可能只有今日的境界,他的壽元也無需靠外力補充。

  田老祖的人生閱歷,已經多到成為了智慧。

  粗俗點講,無需對方撅屁股,田老祖都知道對方要拉什麼屎。

  只需要他問出個問題,幾句話的功夫,田老祖都可以看出來,他到底想到了什麼,知道了什麼,甚至他是個什麼人,大體上都能瞭解個大概。

  這是那些活了一萬年,九千九百年都在苦修,都在為修行奮鬥的人絕無可能做到的事情。

  「秦先生,是想知道老夫怎麼受傷的,還是想知道老夫為什麼隱瞞受傷的消息?」田老祖緩緩的開口,語速變慢,變得鄭重,對秦陽的稱呼,也不知不覺的變了。

  「看前輩想要告訴我多少了。」

  田老祖沉默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大洞,心臟已經不見了。

  「老夫的傷,是自己弄的。」

  秦陽瞳孔一縮,大為震驚,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田老祖的存在,已經不只是代表他自己了,更是支撐起整個田氏的房梁,以他的智慧,自然會明白這一點,所以會竭盡全力的杜絕任何突發情況,發生在他自己身上。

  秦陽自然沒想到,田老祖會自己做出這種事。

  那這就只說明一點,兩相害取其輕,他不這麼做,會有更加嚴重的後果。

  一想到這一點,秦陽的寒毛都炸了起來,他現在一點都不好奇了。

  「前輩,我還有要事,就不多叨擾了,祝前輩早日康復!」

  秦陽面色一正,拱手一禮,轉身就走。

  田老祖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笑的極為燦爛,他忽然覺得,跟聰明人說話,實在是太省力氣了。

  他對秦陽也愈發滿意了起來,要是聽不懂,想不明白,他反而覺得不好,要是不懂的畏懼,更不好。

  眼看秦陽腳底生風,快速離去,田老祖哈哈笑出聲,隨口就喊了一聲。

  「忠心不二主。」

  聽到這幾個字,秦陽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左腳拌右腳,一頭撞在門上。

  停下腳步,秦陽慢慢的轉過身,一臉憂鬱的看著田老祖苦笑。

  「前輩,我還年輕,我還小,我還是個孩子呢,您都這麼大歲數了,如此欺負我這個孩子,不太好吧?」

  「哈哈哈……」田老祖笑的更加開心了,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再說,我跟你家下一任扛鼎的人,乃是過命的交情,他那種寵妻狂魔,都敢放心將他媳婦交給我照顧,這要是讓他知道了,也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老夫這把年紀,早就生死看淡,臉皮什麼的,不要也罷。」

  這老不休老不死的不要臉,說起這個,竟然還頗有些義正辭嚴,讓秦陽好一陣佩服,他都做不到這般自然。

  「行吧,晚輩服了。」秦陽揖手長拜,對田老祖這不要臉的精神,心服口服。

  重新回來之後,秦陽也不拘謹了,直接坐在地上,就想看看田老祖還說什麼。

  那句「忠心不二主」他要是聽不懂就算了,以後說不定當個糊塗鬼。

  可聽懂了,還是繼續逃了,那就成隱患了。

  還不如聽個明白,先捋清楚內情,做好準備,省的以後再遇到什麼人了,都不知道對方是需要警惕的,還跟對方稱兄道弟,被坑死了也不知道。

  田老祖那句話,就是說他是怎麼受傷的。

  回顧田老祖的生平,他當初投靠大嬴之前,乃是大胤神朝的人,當時的田氏,在大胤神朝也是威名赫赫,權勢不小,具體情況跟如今比如何,不太清楚,畢竟前朝的東西,很多都被抹去了。

  但可以確定的是,當時田氏投靠,絕對可以算是一個背刺捅到了搖搖欲墜的前朝的腰子上。

  所以那個二主的「主」,自然指的是如今的大嬴神朝和大胤神朝。

  你要問秦陽咋瞬間能想明白了,當然是因為秦陽知道前朝大帝的帝君法身,到如今還在呢!

  當初親眼見過不說,對方還將傳國玉璽送給了自己,還想拿坑人的聖旨來坑自己給他賣命,被自己轉手拿去坑了當年的臣田侯。

  要不然秦陽咋能瞬間明白的。

  田老祖十有八九是見過前朝的帝君法身了,就算沒見過,也肯定是見過被那位帝君法身萬分信任的重臣。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經歷什麼,最後的結果,卻是田老祖將自己的一顆「忠心」,掏了出來讓對方拿走了。

  若是正常情況下,秦陽當然不怕自己知道這件事。

  可如今,他跟嬴帝本尊結下大仇,嬴帝本尊若是能歸來,絕對跟他沒完。

  就算沒跟嬴帝本尊結仇,拋開嬴帝本尊來看,也是個大坑。

  之前自己去坑死那幾個大嬴神朝的重臣,最關鍵的原因是什麼?

  嬴帝本尊不在,留守離都的帝君法身,遇到這種牽扯到前朝的事情,必然是敏感萬分,若是有前朝聖旨,或者是傳國玉璽什麼的……

  那就等同於拿著燒紅的烙鐵,去烙他的敏感神經。

  最後的結果,必然是寧殺錯一千,不放過一個。

  如今他知道了這件事,萬一被牽扯進來,卻毫無準備的話,絕對要涼。

  當然,若是僅此而已,秦陽也沒什麼可慫的。

  重點是,本來他就跟前朝大帝的帝君法身有過接觸,聖旨和傳國玉璽,他是過的第一手。

  如今知道了前朝大帝,竟然開始出來搞風搞雨了。

  田老祖都已經遭殃了。

  他不驚才怪呢。

  誰知道前朝大帝這種喪心病狂的傢伙,會不會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背後捅他一刀,讓他跟大嬴神朝正面翻臉,逼著他入伙,為推倒邪惡大嬴神朝的偉大計劃添磚加瓦。

  尼瑪啊,這種必死無疑的事,誰瘋了才會去幹啊。

  我只是想選個相對簡單點的難度,只是想在嬴帝緩過來氣了,將他弄死之前,先下手坑死嬴帝而已。

  可從來沒想過選最大難度的,徹底推翻大嬴神朝。

  如今知道了這件事,秦陽當然要多收集情報,提早做好一切準備,絕對不能在哪天被定天司的人闖進門拿人的時候,還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什麼都不知道。

  真那樣可就真死定了。

  田老祖饒有興趣的看著秦陽,對秦陽旺盛的求生欲頗有些意外。

  當然,他只當是秦陽怕被牽連到前朝之事,卻不知道後面有一大堆真正要命的原因。

  「你既然想明白了,那老夫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告訴你也無妨。」

  「不說最好!」秦陽坐在地上,隨口回了句。

  田老祖呵呵一笑,不以為意。

  「前朝大帝身死道消,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可不知為何,卻還有一尊帝君法身尚存,這消息,在朝中甚是隱秘,知道的人不多,陛下近萬年來,誅殺重臣極少,可前些年,罕見的誅殺了幾位,都是跟前朝之事有關,跟前朝大帝有關的。

  老夫當年,孤注一擲,攜田氏一族,投靠大嬴,雖說是求得了一線生機,讓我田氏再存數萬年,可對於前朝來說,終歸是叛逆。

  在老夫知道了前朝大帝的帝君法身之後,就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老夫也知道,無論選擇什麼,最後都是難逃一死。

  大嬴威蓋當世,如今乃是天下第一神朝,哪怕前朝大帝一息尚存,也已經無濟於事,絕無可能復辟,老夫不能拖著田氏一起死。

  老夫拒絕了前朝大帝派來的人,縱然能苟活些時日,最後也必然難逃一死。

  但老夫也知道,如今的陛下,已經跟當年不一樣了,他不會信我的,等到那個時候,老夫依然難逃一死。

  索性唯我一死,保全田氏。

  如今苟延殘喘,也不過是有些事放心不下而已。」

  田老祖說的很灑脫,他是半點將死之人的頹態都沒有。

  「前輩有大智慧,大決斷。」秦陽拱了拱手,心裡很佩服。

  前朝大帝根本沒想要了他的命,留著他的命,過些時日,拿著見面這件事稍稍逼迫一下,只要這個消息傳到嬴帝耳朵裡,以嬴帝現在寧殺錯一千不放過一個的姿態,肯定會要了田氏滿門的命。

  田老祖想要活下去,想要讓田氏存活,唯一可能的一絲生機,就只能上了前朝大帝的賊船。

  而田老祖卻很果斷,當場就挖出了自己的心臟,自斷經脈,自毀血脈,自閉氣脈,徹底斷了自己的生機之源,神仙無救。

  至此,嬴帝縱然知道了前朝餘孽見了田老祖,也絕對不會再為難田氏,反而會恩寵有加,而失去了田老祖,田氏也對前朝大帝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想利用也沒什麼好辦法了。

  唯有一死,說起來容易,可對於一個權勢赫赫,家大業大,牽掛良多,又活了許久的大佬來說。

  可真沒那麼容易。

  易地而處,秦陽自忖是絕對做不到如此果斷的去死的。

  做不到才會覺得挺佩服這個老不要臉的。

  噴他不要臉,跟佩服不矛盾。

  跟田老祖聊了這些,秦陽也不由的想到了最近的事,這種搞事情,背後陰他的事,秦陽現在終於有了可以懷疑的人了。

  若真的是前朝大帝攪風攪雨,可能真只是想讓他出去搞事,有什麼結果其實並不重要了。

  「前輩,你認識一個眉心有蛇形印記的人麼?」秦陽沉吟了許久,忽然問了一句。

  田老祖豁然抬起頭,眼睛死死的盯著秦陽。

  「你怎麼知道這個人的?」

  「前輩,你的一個問題,已經問過了。」秦陽面不改色,自顧自的道。

  「鮫人皇族的小公主,被拐到大荒,被殺神箭刺殺,死在我面前,我知道,這是一個局,所以我忍著沒動,跟著就因為田大哥,來到了這裡,見到了前輩。」

  秦陽沒回答他怎麼知道,田老祖上下看著秦陽,面色慢慢的舒緩,最後呵的一聲笑了出來。

  「老夫還是小看你了。」

  不等秦陽說什麼,田老祖就繼續道:「你說的這個人,就是來見我的那人,但你別問我他是誰,我不能將田氏的安危,寄托在你身上,而且我也無法說出來。」

  「這是自然,若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秦陽隨意點了點頭,也不勉強。

  說完之後,秦陽上下打量著田老祖,又看了看田老祖身後的百脈榕。

  「前輩,等你處理完後事,通知我一聲,我來送你最後一程,敬你的不要臉,敬你的大決斷和大無畏,能為了家族後輩,甘願犧牲的人,這世上的強者裡,難得一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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