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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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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放心油條] 一品修仙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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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5 00:19:4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六零章 當年大荒的故人,統牧天道牧道人

  高空中,無人可見的修士,冷眼旁觀。

  一隻海鳥,展翅飛過修士所在的地方,竟毫無阻礙的穿過了所有建築,仿若這裡的一切都不存在。

  片刻之後,這此地雲霧,凝聚成一雙眼睛,驟然睜開。

  那虹膜上有一圈符文,面無表情的漢子,心裡猛的一跳,連忙一臉恭敬,揖手長拜。

  「臣長目,拜見陛下。」

  那雙眼睛,淡淡的看了長目一眼,轉而看向下方的島嶼。

  他越過迷霧,越過山林,看到了島上的一座山洞裡,梅鹽正在烤一個已經看不出來是什麼的東西。

  梅鹽的一切,都仿若是透明的,直接展現在他面前。

  「如此純正的魔道法門,很多年沒見過了。」

  窺視了幾眼之後,算是徹底確定了,這個螻蟻,絕對不是他想要見的那個人,頂多是剛剛開始修行。

  命輪孱弱,卻熾烈如朝陽,面容便是真實的年齡。

  那雙眼睛,繼續窺視四周,想要繼續尋找,然而,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一旁的長目,低眉順眼,適時出聲。

  「陛下,此地為上古壺梁神山的一塊碎片,應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神山碎片,玄妙潰散,如尋常山石並無區別。

  臣也無法窺視到其他,只能確定,此人,的確是借助破碎的神山碎片之間的聯繫,跌落這裡的,當是機緣巧合。

  屬下窺視其神魂,也無大的發現。」

  「暫且留著,派人將其送到帝都。」

  「屬下遵命。」

  那雙眼睛,重新閉上,再次化作飄散的雲霧。

  長目躬身一拜。

  「恭送陛下。」

  站起身之後,長目一臉凝重,帝尊的一縷意識,親臨此地,非要親眼看了一眼之後,才放下心來,足以說明重視程度了。

  他奉命行事,枯守此地已經數十年。

  他身為這一代的長目,有監察天下之責,當年奉命追蹤一個人,卻被他跟丟了,十方帝尊勃然大怒,順勢將他罰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數十年來,帝尊對他不聞不問,只是告訴他,此地乃是上古神山壺梁的碎片,讓他監察此地。

  他本以為是懲罰,卻未曾想,這是委以重任,所謂懲罰,恐怕也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數十年來,若非已經窺視到,有一株不知名神樹的根系,從十方界之外探入此界,他自己恐怕都已經洩氣了。

  帝尊深不可測,神威如獄,這些年來,被帝尊處死的道君,都已經有三位了。

  長目心裡非常清楚,對於帝尊來說,沒有誰是或不可缺的。

  一個也沒有。

  他再次窺視而去,順勢觀察,這一次,卻見上一次窺視到的地方,那不知名神樹的根系,也已經消失不見,不在原來的位置。

  沉思之中,他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一邊寫下密令,招人來帶走這個魔道的小修士。

  書寫了密令的玉冊,化作一道神光消失不見。

  長目,忽然轉頭看向另一邊。

  只見島嶼上,仿若有什麼東西,自虛空之中浮現,轉瞬之間,他便看清,似有一條不過數尺寬的灰色石橋,不斷的從虛無之中延伸出來。

  伴隨著石橋變長,前方也越來越清晰,直到最後徹底化虛為實,跟下方島嶼連接在一起。

  一位一頭灰髮的老者,從石橋之上走下來,環顧四周,轉瞬便發現了還在烤肉的梅鹽。

  老者細細感應,有些意外是一個魔修,緊跟著便露出笑容,準備過去。

  長目看到來人,臉色鐵青,虹膜之上的一圈符文,飛速的轉動,那眼神彷彿是要吃人了。

  「彥穢!」

  當年他被貶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是因為此人。

  當彥穢轉身,走向梅鹽所在的那一瞬間,長目的眼中,神光暴漲。

  然而,那彥穢卻仿若早就知道一般,頭也不回的一揮手,灰色的光輝,卻又沒有光亮的東西,在彥穢身後擴散開來。

  長目被那些灰色的光輝,映入雙目,眼瞳裡頓時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灰泥,什麼都看不到了。

  而長目所在的這座樓台,也變成了灰色,在半空中浮現了出來。

  彥穢轉身看了天空一眼,嘿嘿怪笑一聲。

  「長目,你果然在這裡啊。」

  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一副字帖,展開之後,上書四個滿懷怨念,歪歪扭扭的大字:算你倒霉。

  字跡已經消散了大半,在彥穢拿出來看了不到一息之後,所有的字跡,都消失不見,字帖也隨之化為齏粉。

  彥穢仰頭望去,看著雙眼都被糊的長目,就像是長出了一口惡氣,忍不住哈哈大笑。

  「還真是夠倒霉的,睜大了狗眼,接了我一捧暇穢,看你現在還怎麼追我,讓你咬著我不撒口,活該!」

  彥穢大搖大擺的走到梅鹽所在的地方,將驚疑不定的梅鹽拎出來。

  直接向著那座石橋走去。

  臨走的時候,再次看了一眼天空中具現出來的樓台,還有被糊了一臉的長目,他隨手劈出一擊。

  一刀灰色的巨刃,憑空出現,向著長目斬去。

  然而,那巨刃斬過,恐怖的威力,卻只是將糊在建築外殼上的那層灰色的物質斬碎。

  巨刃從長目的身上斬過,長目完好無損,只有他身上糊著的灰泥消散,他目中蒙著的那層東西,也隨之散去了不少。

  眼見於此,彥穢頗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好好的人不做,當這個監察使,什麼都只能看得見,摸不著,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要是你,趁早自我了斷了拉倒。」

  長目能模糊的看到了,神通一時半刻也沒法恢復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彥穢拎著梅鹽,跨上石橋,順著石橋前進,他們的身形,也跟那石橋一樣,漸漸模糊。

  「邪魔外道!」長目氣的要死,卻也只能咬牙切齒的怒喝,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從他成為十方神朝監察使的那刻起,他便如同鬼魅一般,與世界徹底割裂,對於世界來說,他就是一個站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旁觀者。

  無人能傷到他,殺了他,甚至九成九的人,都發現不了他,他可以隨意的穿梭很多地方,護山大陣之類的東西,基本都是沒用的。

  但同樣,為了做到這一步,他也要付出同等的代價,他只能看到,卻無法觸摸到。

  哪怕只是吃一個蘋果,都只能在神朝宮城裡,補充的任何補給,都是專門煉製而成的,絕大部分的東西,他都帶不出那座大殿。

  然而,在一百多年前,他終於遇到了一個對手。

  在例行巡查的時候,遇到了那個叫彥穢的邪魔外道,這邪魔的力量竟然可以作用到他身上,哪怕傷不到他,卻也可以阻斷他的神通,讓他什麼都做不了。

  不知道多少年了,第一次失手,最後跟蹤,也跟丟了人,第一次,十方帝尊並未太過責怪,只是例行巡查,偶然發現。

  但是第二次,是十方帝尊親自下令,讓他去追蹤彥穢,尋找到彥穢身後的那些人時,他又搞砸了。

  這才被流放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一蹲就是幾十年。

  如今又被耍了。

  心態炸裂。

  就在這時,他的頭頂,雲霧再次凝聚成一雙眼睛,豁然睜開,看著已經近乎消失的石橋。

  那裡所有的一切,都仿若被定格,石橋與島嶼鏈接的地方,化為實質,根本無法崩碎。

  那雙威嚴的眼睛之下,雲霧不斷的匯聚,凝聚成身穿黑色帝袍的中年男人。

  他伸出一隻手,凌空抓去。

  手掌仿若直接壓縮了空間,順著灰色的石橋而去,如同已經離去的彥穢一般,漸漸的模糊,消失在那裡。

  ……

  一片山清水秀的世界裡。

  一座灰色石橋,從虛無之中浮現,似有似無,霧裡看花一般,石橋不斷的從虛無之中延伸出來,漸漸凝實,最後與斷崖連接在一起。

  彥穢拎著梅鹽,身形隨著前進,漸漸從模糊到凝實。

  然而,就在他快要走過石橋,踏入崖邊的時候。

  一隻手順著石橋,從他們身後延伸而來,向著他們抓去。

  可怕的力量,伴隨著難以言喻的威壓,由虛化實,鎮壓此界,彥穢的身形微微一頓,如陷入泥潭,步履艱難。

  他面色難看之極,身體如同化作石雕,皮膚都在不斷的化作灰色,一股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氣息,瘋狂攀升。

  十方帝尊的力量,對他的壓制,驟然減弱,他的腳步也開始加速。

  然而,在他準備抬起腳的時候,才發現,他能繼續走,但是他拎著的梅鹽,已經暈了過去,全身骨骼盡斷,哪怕有他護著,也已經只剩下半口氣,馬上就要被鎮死了。

  進退維谷之際,斷崖後方,一支黑乎乎的長鞭抽來,仿若跨越空間,向著那隻大手抽去。

  遠在石橋另一邊,十方帝尊凝聚出的化身,眉頭微蹙,手稍稍一頓,一絲偉力綻放。

  霎時之間,那黑乎乎,仿若沾滿了油污的長鞭,啪的一聲,抽在了空處。

  然而,隨著那一聲鞭響,萬籟俱寂。

  仿若有什麼東西被鞭策到,無形的力量擴散開,那隻手上瀰散出的偉力,無聲無息的潰散。

  手掌自指尖,不斷崩潰,重新化作了雲霧,其內無盡符文閃現,似是星辰隕滅,一個接一個的暗淡了下去。

  所有的符文都亂了,力量也亂了。

  十方帝尊的雲霧化身,縮回了手,他的手掌已經消散,只剩下手腕還在,原本手掌所在的位置,只剩下翻騰的雲霧,和混亂的符文,如同星辰閃滅。

  他的目光深邃,遙望著石橋對面。

  「牧道鞭……」

  「人族牧道人,十二師之一的牧師,朕以為你當年已經殉道,沒想到,一直暗中隱藏的人,竟然是你。」

  十方帝尊仿若自言自語。

  石橋的另一邊,那黑乎乎的鞭子,重新縮了回去。

  石橋上的彥穢,面沉似水,連忙拎著梅鹽過去。

  「前輩,這是自壺梁而來的人,已經快不行了,我的力量難以幫他。」

  他的話音落下,靈氣便凝聚成滴,落入到梅鹽體內,助其療傷,恢復肉身。

  一位身穿羊皮襖,古銅色皮膚,滿臉褶皺的老者,抱著那支黑乎乎的鞭子,從遠處走來,他遙望著石橋,似乎也從石橋,看到了對面的十方帝尊化身。

  「以你的地位,如此大費周章,更是不惜親自出手,便是為了引我出來,如今,我來了……」

  牧師嘆了口氣,明知道如此,卻也不能不出手。

  十方帝尊看著如今的牧師,略有些惋惜。

  「當年十二師裡,最是狂傲,目空一切,號稱統牧天道的牧道人,如今卻成了這幅模樣,著實令朕惋惜。」

  牧師面色不變,搖了搖頭。

  「那我是稱你為十方帝尊,還是,太一天帝?」

  對面的十方帝尊,神情平靜,似是根本不在乎這種秘密被人戳破。

  「十方帝尊。」

  牧師一言不發,揖手一禮。

  霎時之間,那座灰色的石橋,從他眼前崩塌,轉眼間便徹底斷了聯繫。

  石橋另一邊,十方帝尊也不阻止,他也阻止不了。

  灰色的石橋徹底消失之後。

  牧師轉頭看向彥穢。

  「離開吧,他真身若是想來,最多一炷香的時間,就能找到此地。」

  彥穢面沉似水,一跺腳,他的腳下,立刻有一座新的石橋凝聚出來,向著虛空之中延伸。

  一處地下陰河裡,一卷隨波漂流的畫卷,自動飛出,在陰河之中展開,畫中一片山清水秀,只見一座石橋,從畫中延伸而出。

  牧師帶著人從畫中走出,隨著石橋崩碎,牧師看著畫卷,頗有些不捨。

  「這幅秘境圖裡的山水,乃是我家鄉的一捧故土,如今卻不得不捨棄了。」

  牧師轉頭看向彥穢。

  「可還有字帖?」

  「有。」彥穢立刻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副字帖,如臨大敵。

  牧師一揮手,字帖展開,上書「霉星高照」四個大字。

  字帖的跟畫卷,臉對臉帖在一起,融為一體。

  轉眼間,畫卷燃燒起來,化作飛灰消散。

  其內封的秘境,與此界的聯繫,便徹底斷開,化作一個跌入虛空之中的秘境。

  「走吧,若是帝尊本尊,親自追來,這應當能拖延一段時間了。」

  墜入那大風災撕裂出來的無盡虛空,失去了方向,能不能回來,大概率是看臉。

  實力再強,縱然再有方向指引,也不可能肆無忌憚。

  那霉星高照字帖,只要能發揮出一點點作用,引導一下,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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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5 00:20:0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六一章 秦陽的消息渠道,不是送給我們的

     十方神朝坐鎮十方界中心,十方帝尊威壓天下,從很久之前,十方神朝便再無對手。

    到了今日,十方界裡還流傳著十方帝尊最後一次親自出手的傳說。

    當年帝尊久不出世,帝尊法身臨朝掌控,但是偏偏十方界太大了,神朝的地盤也太大了,隨著時間推移,掌控出現問題,也是必然的事情。

    沒有意外的,四極叛亂,派兵鎮壓,四方鎮守之中,叛變了三個。

    叛軍內外結合,只用了三個月,便讓神朝邊緣的二十八個州淪陷,東西南三面,叛軍如雲,裹挾眾多修士,直奔帝都而來。

    然而,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叛變,到此便停住了。

    這三方腦子還是挺好使的,知道繼續打下去,會將戰爭的時間無限拉長,攻破帝都的機會,無限度的低。

    再者,就算是耗費了數百上千年時間,真的攻破帝都之後呢?

    三方誰來當這個十方神朝的新大王?

    戰爭到時候還是會繼續下去。

    不若就保持如今的焦灼狀態好了,先消化掉好處再說。

    於是乎,東西南三面,當機立斷,直接宣佈立下神朝,三個神朝分立,共同分擔壓力。

    三方的領頭人,也都接借助這二十八州疆域,化作神朝大帝,突破桎梏,進階封號道君。

    再加上神朝之力加持,戰力便比之一般的封號道君還要強的多。

    而十方神朝內部,隨著時間,積累下來的冗雜弊病,也在這段時間爆發。

    各方勢力,各有想法,這抵抗叛亂的事,自然就沒法做到萬眾一心。

    十方帝尊也從未出現過,只是一尊帝尊法身,已經沒法鎮得住場面。

    等到三個神朝建立之後,大家都以為會進入到長期對峙,長期僵持的局面時。

    十方帝尊本尊出現了,三日之內,足跡穿過了三個新立神朝。

    他出現在三神朝帝都之中,在對方有神朝之力加持,而他卻沒有加持的情況下,於眾目睽睽,萬千修士之中,一掌一個,擊斃三位萌新神朝大帝。

    完成之後,轉身回到十方帝都,繼續不管事。

    而之後,帝尊法身大開殺戒,基本上將朝堂之上的大員,殺了個六七成。

    而後重新征伐奪回疆域,在神朝內外,殺的是血流成河,天地變色。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朝廷對整個神朝疆域的掌控,都沒那麼強了,誰讓他把神朝內的大大小小吃皇糧的人,都殺了大半。

    但就是這樣,也再也沒有出過什麼大亂子。

    至於那些小亂子,對於十方帝尊來說,都是不值得關注的小事。

    至此,往後數萬年,十方帝尊本尊出現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整體上卻也沒太大變化。

    造反這種事,別說付諸行動,可能想都不會有人去想了。

    整體上的平穩,自然而然的造就了發展,數萬年時間過去,十方神朝積弊已經難以遮掩,大家卻還是幹嘛幹嘛,頂多撈好處,造反誰愛去誰去。

    但同時,對於十方界來說,沒有了大亂子化作大勢,整體上卻遠比大荒要好的多。

    十方帝尊如今甚少開殺戒,對於門派,基本也不管,各方面加起來,算是度過了數萬年平穩,整體高手數量,比大荒要多不少。

    而大荒世界,數萬年前,嬴帝崛起,光是滅八國這個過程,就持續到一萬多年前。

    大荒裡打打打,其他地方也是打打打,從上到下,光是封號道君,這幾萬年裡,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下面的更不用說了。

    最嚴重的時候,已經到了走在城池裡,都要防著被人背後捅刀子的地步。

    以至於發展到,道君都沒有幾個的地步。

    也就這些年,才終於有了全面復甦的趨勢。

    十方界的這些東西,秦陽本來是不知道的,不過他卻知道一點,十方帝尊明知道太昊都被干死的情況下,還敢直接自報身份拉仇恨。

    起碼有八成以上的概率,是想要激他來十方界。

    他敢來,十方帝尊自然有很大的把握,可以徹底留下他。

    秦陽待在亡者之界,第一座浮空島的往生部分舵。

    桌子上放著一壺很普通的烈酒,上面插著一支靈香,旁邊坐著一個叫鐵骨的死靈,一邊訴說著往事,一邊時不時的吸一下鼻子。

    這人說的正好就是十方界的事。

    亡者之界的演化,越來越快,出現的死靈也越來越多,而年代,也不再只是上古的那些強者。

    眼前這個死靈,就是數萬年前,跟著一起造反的一位道君,最後被清算的時候隕落了。

    這貨被打死之後,佯裝很有骨氣,拖著殘軀,出海而去,不願找個地方長眠,十方神朝的高手呢,對其到死都沒有認慫,頗為敬重,便沒有將其打的神形俱滅,任由其自行找個地方湮滅。

    然而,這貨找到個地之後,立刻苟了起來,還順手偷偷的創建了一個門派,數萬年下來,發展的不好不壞,不大不小,門內的人,如今都不知道有這麼個祖師爺了。

    真要是知道了,恐怕也沒人敢聲張,寧願不知道。

    這貨苟了幾萬年,就是因為一口怨氣憋在胸口,久久不散。

    說是不甘心吧,也算是,他就是想看看十方神朝遭難,想看十方帝尊哏屁。

    更不甘的,可能就是當年已經道君巔峰,距離封號一步之遙,雖然那一步距離,如同天塹,橫在中間,他連對岸是什麼風景都看不到。

    當年造反的時候,十方帝尊什麼都不做,本尊也不出現,憋著壞,等到朝內朝外,該蹦躂的人都一起蹦躂出來的時候,一窩給端了。

    他們所有造反的人,都被十方帝尊釣魚了,這才是這個道君死靈,氣兒最不順的地方。

    以至於冥冥之中感應到亡者之界出現之後,也硬拖著不走。

    直到實在沒轍了,也看不到希望,又偶然間抓到一個從亡者之界往生而來,還有記憶的妖物之後,才來亡者之界報道,準備求一個往生,再來一次。

    從渡苦海開始,就先被掌舵人教了做人,要不是那位大煞星,如今脾氣好多了,自我意識也清醒了不少,這貨的故事裡,還打死過龍裔……

    苦海可能就是他的終點。

    一路來到這裡,又聽說往生部,也是需要講故事,也沒什麼可奇怪的了,反正前面已經見過了。

    至於為什麼跟秦陽聊這麼多,客氣的不得了,當然不是因為慫。

    而是因為他見過擁有記憶的往生者。

    這種概率極低。

    來到這裡之後,見到每日往生的人數量,稍稍一算,大概就明白。

    絕大多數往生者恐怕都是沒有前世記憶,既然沒有,那誰是往生者,自然是誰都發現不了。

    他心裡卻惦記著,這件事,聽這位秦大人說的,誰都不可掌控。

    他對這句話不太相信,認定了,往生之後的結果如何,跟這位有能力送人去往生的秦大人,絕對有極為密切的關係。

    甭管怎麼樣,打好關係是必須的。

    正好秦陽親自來問,他當然是有什麼說什麼,恨不得說個百八十年,事無鉅細的全部說清楚,打好關係之後,讓他往生之後有個好結果。

    就算不能直接成為什麼大門大派的掌門嫡子,身負先天道體的絕世天才,那退而求其次也行,總比成為一個普普通通,天賦一般,還沒前世宿慧的凡人要好。

    有十方界的土著套近乎,秦陽當然樂見其成,哪怕是幾萬年前的老古董,對方實力足夠強,生前知道的辛密肯定足夠多,這就足夠了。

    想找個出身十方界,死在十方界,還是近代的,實力足夠強的死靈,那叫一個難。

    薅不禿他不算完。

    鐵骨錚錚的鐵骨,當然不急於一時去往生,自覺套近乎套的還不錯,哪怕這位秦大人說的是實話,他也無法掌控往生結果。

    那也無所謂,說不定這位秦大人,心情好壞也可以影響往生結果,只不過沒法量化,沒法判斷而已。

    時間慢慢流逝,秦陽兢兢業業,日日不休,按照自己定下的規矩,記錄死靈的一生,而後將其洗白,送走往生。

    他現在越來越覺得十方帝尊,根本不是他正面剛能剛過的。

    尤其是他的實力可能還會不斷攀升,可是境界,卻已經基本上不太可能提升了。

    沒有道果的道君,就是他的境界極限,他成不了所謂的仙了。

    他現在只能從側面積攢力量,不斷的送人去往生,靠著時間,來將所有往生成人族的人,全部蓋上大印。

    再通過亡者之界裡的死靈,去瞭解十方界,十方帝尊。

    人活著的時候,想要弄到情報,難了點,但哪怕是十方帝尊身邊的人,死後若是來到這裡,恐怕也不會如同活著那般有顧慮了。

    他站在所有生靈的終點,落下什麼情報的概率,微乎其微。

    等得起,也耗得起。

    ……

    十方界,牧師露了一次面之後,問了問梅鹽一些,例如他是怎麼來到十方界之類的問題之後,便再也沒有在其他人面前露面。

    梅鹽被彥穢帶著教導。

    一座擁有不少凡人,還有一些低級修士的海島上,梅鹽還在老老實實的修行,什麼都不敢做。

    他根本不明白,帶著他的大佬,到底有多強,他的眼界和實力,限制了他,對他來說,神門之上,就沒有任何區別了。

    山腰上,看起來如同凡人的牧師,穿著已經快要變成毛氈的羊皮襖,揮舞著黑乎乎的鞭子,驅趕著羊群。

    任誰在這裡看到他,都不會懷疑,這個滿臉憨厚,掛滿了歲月和辛勞痕跡的老者,就是一個放羊倌。

    彥穢跟在牧師身後,靜靜的聽候吩咐。

    「梅鹽說的大荒,就是你來的那個地方吧。」

    「是,晚輩當年與幾個同道,探索秘境,然而那古怪秘境崩塌,只能在最後關頭,以我淨穢門神通,強行構架斷界神橋,未曾想來到了十方界。

    只可惜,晚輩苦心修行,時至今日,卻還是難以再次構建成功。

    想來這麼多年,大荒實力,已經遠超當年了。」

    牧師點了點頭,勸慰道。

    「欲速則不達,當年你也只是福星高照,才僥倖成功了,莫要著急,安心修行便是。

    若無必要,還是莫要讓福德再書寫字帖了。」

    「晚輩省得。」彥穢的臉色略有些尷尬,不由的向著遠方看了一眼。

    那裡地下的一個普通山洞裡,賈福德愁眉苦臉,低頭坐在那裡。

    山洞上方,忽然卡嚓一聲,一根石刺脫落,尖頭正中賈福德後腦。

    賈福德被砸的腦袋一頓,卻毫無反應,只是低頭掰著手指頭算了算。

    「還沒結束啊……」

    一句話剛出口,便見這普普通通的山洞裡,裂縫驟然出現,越來越多。

    他坐身之處,一道裂縫驟然出現,熾烈的地火噴湧而出,將他包裹在裡面。

    眨眼間,就將他全身法袍燒成灰燼,順帶還完成了全身脫毛。

    他任由烈火燒身,幾個呼吸之後,那熊熊烈焰便縮了回去,消失不見。

    他低頭一看,下方空空蕩蕩,這是一條即將枯竭的地火支脈,最後一次爆發,難怪之前壓根沒察覺到。

    「這次我那師尊,又拿我的字帖做什麼了?」

    賈福德愈發苦惱。

    他實力不行,只能先學保命,若論保命機會,體修毫無懸念的第一。

    戰鬥力什麼的,算了吧,反正最後的結果都一樣,肯定不是正兒八經的戰鬥。

    基本每次都是一顆霉星,掛在他頭頂上,讓他倒了血霉的同時,亮瞎對手祖宗十八代的眼睛,最後死的莫名其妙。

    他還是挺想釀酒的,可惜,釀太多了,不敢釀了。

    後來到了這邊,他師尊,找來了一副據說是畫師的字帖,讓他臨摹。

    開心平靜的日子,過了沒多少天,他便知道了,又在重蹈覆轍。

    字帖效果比以前釀酒還要好,但是副作用更可怕。

    只要用了字帖,他也會跟著一起倒霉。

    現在蹲在這自以為最安全的破山東裡,一不會被雷劈,二就算是被活埋了也死不了。

    至於防護陣法,可算逑吧。

    以前差點被自己的防護陣法搞死。

    什麼都不要做,老老實實受著,過段時間就好了,權當煉體了。

    ……

    彥穢收回了目光,繼續老老實實的聽牧師說話。

    「若是那梅鹽,有逾越之舉,便不用管他了。」

    「嗯?」彥穢一怔。

    「他修的法門,名曰大魔經,能契合到如此地步,勇猛精進,卻又有些力有不逮。

    這是正統修行所不會有的結果,不是他拖累了法門,而是如今的修行之法拖累了他。

    他天生就是大魔頭。」

    彥穢心中一凜,立刻聽出來了,這話裡有話。

    牧師揮動黑鞭子,將羊群軀幹向另外一個方向,喃喃自語。

    「他不是因為意外,跌落過來的,是那邊有人做局,送他過來的。

    只不過,不是送到我們這裡的,而是送到十方帝尊那裡。」

    彥穢心神一跳,立刻腦補出來不少東西。

    按照梅鹽所說,大荒那有顆不知道是什麼的神樹,壺梁神妙有重塑之勢,便是因為神樹。

    他當時窺伺過了,梅鹽過來之後,便再也察覺不到分毫聯繫。

    難道是那個聯繫,只能放過來一個小修士麼?

    若牧師所說不錯,這個小修士,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修行大魔經,生存的可能更高,而且還是個天生的大魔頭種子,縱然是死了,對大荒那邊也不是壞事。

    念頭閃過之後,彥穢立刻沉聲應道。

    「晚輩明白了,會多注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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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二章 第一層和第五層同在,征伐從壺梁開始

    魔求自在,這個自在如何求,就各不相同了。

    這就是為什麼不少修士覺得,魔道就是一群潛在的神經病,全部殺掉最好。

    哪怕魔道裡,也有那種我求我道,你們別來招惹我,我也不招惹你們的傢伙。

    本質上其實跟很多修仙的修士,愛死死去,別打擾道爺飛昇差不多。

    可惜,刻板印象這種東西,大多數時候都是負面的。

    出幾顆大號的老鼠屎神經病大魔頭,魔道修士這鍋我行我素,本就不太受人待見的湯,就算是毀了。

    之所以是這樣,也是因為大號的老鼠屎實在是比較容易出名。

    就像那些隱修裡,實力強的的確有,可他們的名聲,別說一般修士,同級別的強者,都未必聽說過。

    一苟就苟個一萬年的大佬,誰會知道有這麼個人。

    就像是十二師裡的堪輿師,那叫一個能苟,放到今天,大家能記住的,也就是堪輿師這三個字,他叫什麼名字,沒人知道,他擅長什麼神通,都沒幾個活人知道了。

    所以,只要是一個魔道修士,腦袋上天然就有一個醒目標籤,讓人著重注意一下。

    梅鹽自己可不太清楚這些,因為他活在一個特別好的時代。

    大荒的神經病變態邪道,只要冒頭,在變成大號老鼠屎之前,肯定就被人打死了。

    再加上秦陽自己就有魔道背景,有這個巨號的招牌在,魔道自己爭氣點,如今名聲算是好太多了。

    再看不慣,頂多也只是說魔道修士我行我素,太過自我,桀驁不馴等等。

    魔道就該死這種話,已經沒人公開說了。

    魔道只是一種修行方向而已。

    梅鹽自己受到的教育,最初的印象就是這樣了。

    但他還想出人頭地,想要快速晉陞,走在正途上,目光卻一直盯著捷徑。

    僅僅三個月的時間,梅鹽便忍不住了。

    三個月不時的外出,到人族的城池裡晃悠,一次比一次遠,這一次,正好聽說有海船出現,腦子一熱,便悄悄跟著船出了海。

    出海之後,行至數千里之外,遭遇海中妖物襲擊,梅鹽跟著船員一起激戰,擊殺一頭妖物之後,梅鹽終於沒忍住,嗜其精血,燃燒之後,去蕪存菁,填補自身。

    一直暗中觀察的彥穢,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牧師曾經經歷了什麼,他的印象裡,上古人族十二師,號稱牧道人的牧師,在所有傳說裡,都是能在十二師裡排進前三的巨佬。

    行事狂傲無比,自負甚高,據說,當年的府君,都只能讓牧師高看半眼。

    能掛上放牧天道這四個字,甭管是自號還是別人說的,所有人的第一印象,自然就是一個字:狂。

    跟如今返璞歸真,半點狂傲之氣都沒有的牧師,完全不是一回事。

    彥穢雖然尊敬牧師,心裡卻還是不太信這個懂禮貌,很有規矩,挺討人喜歡的年輕人,會走岔道。

    可如今,親眼看著梅鹽損妖物精血,淬煉之後,化作自身爐火,補益自身,彥穢心裡還是挺難受的。

    戰鬥的時候,他沒插手,等到梅鹽斬殺藥物,直接開始借助妖物修行的時候,他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尤其是看著梅鹽眼中閃爍的光芒,他知道,阻的了一時,阻不了一世。

    牧師說的沒錯,此子乃是天生的大魔頭,與大魔經太過契合。

    如今走的道,縱然是邪道,那也是最契合梅鹽本心的道。

    他已經踏出這一步,哪怕今日是妖物來襲,原因也已經不重要。

    彥穢看的很清楚,梅鹽已經回不了頭,而且這是他本身的意願,跟客觀情況沒有關係。

    海船內外,混亂依舊,沒人注意到梅鹽的動作,就算是看到了,估計也不知道他在幹嘛,只能看到梅鹽奮戰妖物而已。

    彥穢望著梅鹽眼中的欣喜,還有難以掩飾的野心,他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現在他徹底信了,這個年輕人,就是大荒那邊送過來,專門送給十方帝尊的大禮。

    以他對十方神朝這邊的瞭解,梅鹽肯定可以混的風生水起,以後也肯定會整出來大亂子。

    哪怕站在大荒的立場上,他自己都覺得,此舉是百利而無一害。

    可這麼做的人,心是真的黑啊。

    想想他離開大荒之時的情況,彥穢自己也不確定到底是誰,反正肯定不會是壺梁學院的創立者秦陽。

    當年他認識秦陽的時候,就覺得此子前途不可限量,算算時間,距離他上次見到秦陽,已經快要千年了。

    有如此大氣魄,創立一個學院,有教無類,自然不可能容不下一個年輕人。

    想到梅鹽說,壺梁已經是大嬴神朝的地盤,那幹出來這件事的十有八九是大嬴的人。

    而且大概率是定天司的老狗,只有他們才會只看結果,不管過程,只做對大嬴有利的事。

    想想當年遭遇,彥穢狠狠的啐了一口。

    「不知道衛興朝那老狗死了沒,呸,可惜了定天司的韓安明,認賊作師。」

    可惜他現在壓根回不去大荒,反而越想越氣,最後憋了一肚子氣,把自己還憋的很難受。

    回去的路上,彥穢盤算了一下時間,最後用的那張字帖,應該是派不上什麼用處了,十方帝尊肯定是不會親自去的。

    這麼做也只是未雨綢繆,提前做準備而已,十方帝尊再狂,在面對牧師的時候,肯定也不敢主動往坑裡跳。

    這樣的話,大概也就只有前面那張字帖的副作用了。

    他那寶貝徒弟,估摸著已經度過……哦不,是完成了這一次的修行好些天了。

    彥穢按照自己的經驗,得出結論,大步前往賈福德修行的山洞。

    剛走到山洞不遠處,彥穢的眼皮便驟然一跳,抬頭望去,黑雲密佈,隱隱有下暴雨的傾向。

    他默不作聲,不著痕跡的開始調轉方向離開,離開十數里之後,忽然一聲驚雷炸響,黑雲之中,雷蛇狂舞。

    他循著氣息感應,向著三十多里之外望去,那裡竟然有一個妖物,正好到了化形。

    他抬頭看了看,心裡再次鬆了口氣。

    這小妖怕是之前靠近過賈福德,可真夠倒霉的,化形劫,正好遇到了大雷雨天氣,他肯定死定了。

    一道驚雷炸響,數道雷霆在黑雲之中匯聚,化作一道刺目的雷光,直劈而下。

    然而,那雷光只是分出一個小叉,落向下面化形的小妖,九成九的威能,一個「之」字,挪移到彥穢頭頂。

    卡嚓一聲,彥穢體表包裹著的灰色外殼,被劈成碎片。

    他的眼皮跳了跳,也不去想為什麼一個小妖的化形雷劫,就能劈碎他的護體真元,悶頭跑路就完事了。

    離賈福德越遠越好……

    ……

    一年之後,十方帝尊看著身前的情報,面色平靜。

    上面記錄了梅鹽隱姓埋名,再到修魔道法門,暗地裡從獵殺妖物修行,發展到斬殺敵人之後,借助敵人修行的事。

    然而這一切,梅鹽什麼都不知道。

    太弱小的時候,就直接入了天花板選手的眼,的確不算是什麼好事。

    十方帝尊看完之後,心裡的確不怎麼在意了。

    這種天生的大魔頭種子,跟那邊是完全不契合的,哪怕只是為了削弱他的警惕心,也毫無意義。

    那邊不會將任何希望,寄托在這個人身上。

    因為,他只需要將其滅殺,就能破了一切計劃,這是最簡單的。

    當這個念頭浮現出來的瞬間,十方帝尊便將其否定了。

    殺了這個小魔頭,毫無意義,只會讓他先漏了怯,顯示出他怕了對面那人。

    旁人怎麼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怎麼認為。

    哪怕他並不是怕了,然而當他現在生出這種念頭的時候,結果之中,便會有露怯這個選項,這便是破綻。

    內心的破綻。

    以他的行屍作風,自然是不管不問,將這種惡犬,收入麾下,完全掌控。

    十方帝尊忽然一笑,終於明白了。

    這個人出現在這裡,最終目的,就是送到十方神朝,送到他這裡。

    這就是對方的目的。

    可是為什麼?

    這個叫梅鹽的小傢伙,哪怕以後變成一個大魔頭,哪怕成長成為封號道君,對大局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還是想不明白,但自從心中有了掛礙之後,他明知道目的,卻也無法後退了。

    直接收入麾下,太看得起他了。

    於是乎,十方帝尊只是給親信一個命令,給梅鹽一個機會,他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了。

    ……

    秦陽當然不在意結果如何,哪怕那個叫梅鹽的小傢伙,過去就哏屁,秦陽也並不會失望。

    他的最低期許,也只是為大荒排除掉一個巨大隱患而已。

    若是梅鹽最終,能成為什麼大魔,在十方神朝,身居高位,成為十方帝尊的鐵桿狗腿子親信,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不會有人能清晰的看到一個人的未來。

    也不會有人,能如同秦陽一般,構建出那種考核。

    其中涉及到經典級別的法門、神通等等加起來,有三十七八種,涉及到十二師裡的夢師、幻師、香師的一部分能力,還涉及到一字訣神通。

    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考核考場,遠比所有人想的強大,是秦陽自身修行的具現。

    若非有這個,秦陽自己都不可能想到,那個傢伙,是一個隱忍到自己都未必知道,自我到極致的巔峰二五仔。

    天生的大魔頭種子,只是表面而已,有的是人能看穿到這一層。

    秦陽已經把這件事拋之腦後,淪為小本本上的一個記錄。

    哪有那些人腦補的那麼多,反正越強的人越是這樣,愛腦補,不怕腦子燒壞了就是任性。

    秦陽現在還在做實驗,不停的在故事書上做設定,打算加上往生的事。

    可是進展很不順利,直接照抄六道輪迴的設定,都無法通過。

    哪怕不以人為中心,也依然不行。

    他覺得,問題就出在他知道了就是世界知道了這一點上。

    可能同樣的設定,建立在不同的認知基礎上,意義就是不一樣的。

    而這個意義,才是亡者之界否定這條設定的根本原因。

    做出可以被亡者之界承認的設定,最根本的基礎,就是這件事對亡者之界的演化有利,無論是短期還是長期。

    而現在,他自己都覺得,在亡者之界演化的過程中,將這些無數年來積攢下來的強者,再次送回生者世界,對亡者之界的整體而言,並不是太大的好事。

    相反,如同畫師那般,能力都融入到亡者之界,直接推動亡者之界演化的,對於整個世界的演化而言,才是有利的。

    至少目前展現出來的,都是存留這些強者,對世界有利。

    秦陽覺得,自己的認知,得深挖一下,找機會找到府君,好好聊一聊,問問他當年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開闢出來亡者之界。

    然後從自己的根本觀念上,直接轉變過來,讓往生設定加在故事書上。

    現在怕是沒轍了,畢竟,他知道了就是世界知道了這一點,是完全繞不過去的坎。

    ……

    大荒,嫁衣親臨神樹之下,看著那裡面色平靜,不知疲倦,不斷的溫養一塊又一塊壺梁碎片的秦陽化身,立刻沒了好臉色。

    他現在已經不太擔心秦陽會掛在亡者之界了,而是頗有些惱怒,這傢伙做出這種大的決定,竟然都不敢親自來說一聲。

    他來到化身旁邊,看著冷清的化身,忍不住開口道。

    「秦陽,有本事你就別回來!」

    化身一臉木訥。

    「以我目前的實力,還無法讓本尊聽到。」

    「哼。」嫁衣冷哼一聲,轉而眼睛一亮:「你是說,你實力足夠了,秦陽就能聽到了?」

    「我乃本尊以亡者之界的先天之物所化,天生與亡者之界有不可斬斷的聯繫,若我晉陞道君,想來應該可以傳話。」

    化身就像是個老實人,有問必答,瞎說大實話。

    嫁衣露出一絲笑容,立刻多雲轉晴。

    「嗯,那你好生修行吧,可需要什麼東西?」

    「無需。」

    嫁衣沒為難那一臉木訥的化身,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心裡的糾結也好了些。

    走出神樹,她再次變成大嬴神朝最強的一位大帝。

    這裡大軍已經集結,大嬴神朝抽調出來的一部分人員,也已經聚齊。

    嫁衣拔出長劍,指天一喝。

    「出發。」

    一座光門展開,所有人魚貫而入,進入一個新的世界,按照秦陽的規劃,屬於第二梯隊裡,比較弱的一個世界。

    那裡遍佈妖物,至少前期探索,沒看到人族存在的痕跡,可不是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納入大嬴神朝版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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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5 00:20: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六三章 敬我一尺我還一丈,鼻子都氣歪了

  感受時間尺度的長短,跟修士的修為境界基本是成正比的。

  就像是到了秦陽如今的境界,幾百上千年的跨度,對他來說,跟一個凡人放了一次暑假沒太大區別。

  到了這個時候,秦陽才能切身體會到,為什麼大佬的追求,跟小修士不太一樣。

  小修士追求的,可能是力量,也可能是壽數,歸根到底,就是生存。

  當生存不在是太大問題的時候,追求便會自然而然的向上攀升。

  大概就是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自從亡者之界出現,又有往生神技,壽數的事,秦陽早就不在乎了。

  要說遺憾,大概率以後都沒道果了,也沒法封號了,算是一個,但也只能算是小可惜一下,沒什麼後悔的情緒。

  就算最後沒找到出路,過個幾萬年,十萬年之後,他掛了,大不了來亡者之界唄,在這邊用更長的時間來繼續尋找。

  哪天活的太久,實在是膩了,洗號往生去。

  要說現在的追求,大概也就是給亡者之界做做設定,順帶著夾雜點不影響整體的私貨,畢竟加私貨太多了,壓根通過不了。

  再然後,徹底解決太一,完成天地剋星大滿貫,若是最後還二缺一,那估計會把強迫症逼的扣牆皮。

  再之後……

  仔細想想,事似乎還挺多的。

  再次將今天的這一批完成記錄,徹底洗號的強者,全部送走,秦陽的思緒開始飄飛。

  因為道果的事,境界是沒法提升了,那就只能提升實力了。

  比如,凝練第六顆金丹。

  他拖到現在,也只是沒想到,第六顆金丹,到底應該凝練什麼神通。

  反而第七顆金丹,他對永恆煉獄做了推演,最後一顆是什麼樣,心裡大概已經有數了。

  頗有些尷尬。

  思來想去之後,秦陽決定先跟亡者之界商量一下。

  秦陽拿出黑玉神門,上面的應龍浮雕,睜開眼睛,緩緩的遊走。

  上一次來,黑玉神門丟給應白留念了,這一次卻是帶了過來。

  秦陽看著應龍浮雕,緩緩道:

  「應大哥啊,也不知道你現在恢復到什麼程度了,到了現在也沒有在亡者之界出現,想來也是不會出現了。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想要問問你的看法。

  我的修行,境界已經進入到極限,餘下的已經只是單純的實力攀升,縱然有朝一日,我能抬手壓封號,我也只是一個沒有道果的道君。

  所以,我想到了府君,想到了他的神門,化作了亡者之界內的一扇巨門。

  我想搏一把,把我自己黑玉神門獻祭掉。

  融入到我的第六顆金丹裡。

  但這樣的話,現在脫離,就是你最後的機會,而亡者之界的存在,也給了你這個機會。

  若是你現在不脫離,以後便再無復甦的那天。」

  應龍的眼睛,盯著秦陽。

  他借助秦陽的力量復甦,秦陽也沒有點破,他恢復到什麼地步了,秦陽也從來不問。

  再繼續下去,他以後可能會復甦的更快,說不定還有機會恢復到巔峰時期,但到了那個時候,黑玉神門的桎梏,也會變的無比強大,讓他永無脫離的機會,只能作為一個門靈,永遠的鎮守著。

  秦陽現在攤開了說明白,絕對是仁至義盡,不能更多了。

  因為秦陽不問,也可以直接做,結果只會對秦陽更有利。

  應龍的確已經復甦的差不多了,這個復甦,只是自我意識,但力量卻遠沒有復甦。

  他沉吟了一下,緩緩的在黑玉神門上遊走。

  秦陽已經放開了掌控,如同當年將黑玉神門當作紀念品丟給應白一樣。

  那浮雕慢慢的飛出,眼看浮雕的尾巴已經要徹底離開黑玉神門的時候,卻見那漆黑的應龍體內,一縷縷光暈流淌而出。

  如同出竅一般,化出一個應龍本體的虛影飛出,而應龍浮雕卻依然留在黑玉神門上。

  虛影煙霧,慢慢的在秦陽面前凝聚,化作應龍的人形。

  化作一個幾乎一點力量都沒有的死靈。

  弱到如同撐起了一個死氣的真空,讓周圍的死氣,源源不斷的灌入他的體內。

  秦陽想要阻止,卻已經完全沒法阻止了。

  秦陽一臉震驚。

  「應大哥,你這是……」

  應龍的確脫離了,但是他只是脫離了,借助黑玉神門重新溫養恢復的自我意識,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神妙,卻都沒有帶走一點。

  哪怕黑玉神門是秦陽的,這座神門凝聚的過程中,應龍也是出了大力的。

  簡單說,就是出了力,做了研究,一點專利的分紅都不要。

  死氣不斷的灌注而來,應龍身上的死氣,不斷的攀升。

  他看著自己的人形形態,露出一絲微笑,揖手長拜。

  「能得以重塑,握住一線生機,已無奢求,現在只求你最後一件事。」

  「無須客氣。」

  「送我去往生吧。」

  「現在這個時間段,可不是太好……」秦陽立刻猶豫了,萬一應龍一不小心往生到十方界,那就真完犢子了。

  往生之後,他可不再是真龍,也不會有那種縱然身死,也難以真正被磨滅的能力。

  更別說,應龍將他復甦的神妙都全部留給秦陽了。

  秦陽可是非常清楚,以真龍的能力,哪怕是往生,他也有能力,在自己的意識和記憶裡,留下足夠多的東西。

  「我讓她等了太久太久了。」

  秦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忽然明白了,應龍怕是已經等了很久了,早就急不可耐了,他對自己曾經的力量,並不是多麼在意。

  而如今,來到了亡者之界,黑玉神門也帶來了,有了脫離的機會。

  秦陽不提,應龍便不會主動提,他只會安安心心的做好自己的事,鎮守住黑玉神門。

  「行吧,只不過往生,我也是無法掌控結果的。

  為了穩妥一點,我覺得還是留個記號,若是你往生成功,好接引一下你。」

  「有勞。」應龍揖手一禮。

  秦陽取出大筆,沉思了一下,大筆在黑玉神門上一點,殘留下來的應龍浮雕,立刻仿若失去了神韻一般,而大筆的筆尖,多了一縷青墨。

  應龍有些愕然,但是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死靈,放眼腳下的浮空島,所有的死靈,一個比他現在更弱的死靈都找不到。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陽的大筆,直接透過他的眉心,點在了他體內。

  一個符文閃現,像是一頭蜷縮在一起的應龍。

  這本來是應龍留給他的,獨屬於應龍這位真龍的真意。

  有這個東西在,哪怕應龍的意識脫離了黑玉神門,那個應龍浮雕也依然不會有絲毫威能削減。

  等到秦陽足夠強的時候,那個應龍浮雕,便會如同應龍真身,鎮守黑玉神門。

  讓一位真正的真龍來守門,牌面沒的說。

  不過,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這種珍貴的東西,拿著會覺得不安。

  秦陽哈哈一笑,收起大筆,不等應龍說什麼,直接送應龍去往生。

  「應大哥,祝你一路順風。」

  應龍有些無奈,有些愕然,也有些感動,面色複雜的消失不見。

  送走了應龍,秦陽看著黑玉神門上呆呆的應龍浮雕,嘆了口氣。

  以後可沒有真龍來鎮守了,如今留下的浮雕,徒有其形,卻無半點神韻,換成一個豬的浮雕,本質上其實已經沒有任何什麼區別了。

  算了,反正都準備獻祭掉,將其融入到第六個金丹,將自身修行,徹底跟亡者之界的修行融為一體。

  就像是套娃,金丹鑲嵌在道基上,而他的黑玉神門卻在金丹裡。

  縱然沒法在獲得封號,境界上突破到封號道君,那煉就七顆金丹,實力不斷攀升也行。

  身為一個沒道果的道君,說不定以後一巴掌拍死一位封號,都是正常的。

  自我安慰了幾句,心裡也沒什麼好可惜的了。

  大不了以後找個跟真龍差不多的來鎮守黑玉神門也行。

  噢,對哦,把那四個凶氣滔天的傢伙拉來,絕對比應龍還靠譜。

  畢竟,那四個凶物,絕對不講道理的。

  瞎想八想著,秦陽開始拿出一顆先天蟲殼,準備修行永恆煉獄第六層,凝練第六顆金丹。

  凝練之前,秦陽先鑽進海眼裡,書寫新的設定。

  他準備把他的黑玉神門,都直接送給亡者之界,當作生死兩界的鏈接。

  進入亡者大世界的門戶,被府君這狗東西佔了,那他就佔了進入亡者之界的門戶。

  一連做了好幾個設計,字跡都在自行消散,秦陽不以為意,一點一點的讓步。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多大點事。

  真要是漫天要價就成交了,自然是最好的。

  跟亡者之界討價還價,最大的好處,就是亡者之界才不會覺得他這樣沒誠意什麼的。

  哪怕他試十萬條,只要最終契合了,那跟一條過也沒區別。

  秦陽不緊不慢,一邊試探,一邊也沒把每天的工作落下,送人去往生的事,是長期任務。

  如此數年之後,秦陽看著第十萬條設定,已經退到什麼私貨都不加了,竟然還是不行。

  秦陽沉思了一下,決定先凝聚金丹好了。

  凝聚第六顆金丹,沒什麼懸念,他的積累早已經足夠,再加上以自身的黑玉神門融入先天蟲殼裡,更是順暢的一點阻礙都沒有。

  當凝聚成第六顆金丹,秦陽再次重新試了幾條設定,依然不通過之後。

  秦陽立刻推翻了原先的設定。

  直接以一扇黑玉神門,構建出生死兩界的通道,是完全不可行的。

  這不是他的黑玉神門不夠強。

  先天蟲殼加上黑玉神門,絕對夠格了。

  徹底推翻了先前的計劃,秦陽重新回憶了一下,亡者之界出現的過程。

  只不過剛回憶到亡者之界開闢,秦陽便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才忽然想起來。

  在亡者之界沒開闢出來之前,已經有一個死亡之地了。

  那裡不是生者世界,也不是亡者之界。

  這裡是非生非死,兩邊都不屬於的地方。

  他為什麼要通過一個門,直接連通生死兩界啊,直接連通生死間不得了。

  不,他的神門之內,構建出的那片廢墟建築,建築群之下,倒掛著的,便是那株生死間黑梧桐。

  他的黑玉神門之內,便是天生的生死間。

  秦陽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了,倆明顯對立的,你非得開一扇門,連通兩家,這不是找抽麼。

  找個緩衝,在兩家之間修一條道不得了。

  想到這,秦陽立刻開始動手做設定。

  黑玉神門作為生者世界,進入生死間的門戶,而生死間的死靈,自然可以按部就班的進入亡者之界。

  再加上,這個門戶,名義上是借助了亡者之界的力量,實際上,影響的地方,卻在亡者之界之外。

  亡者之界的限制,並不大,而且還相當於給亡者之界擴大了影響,完善了設定。

  畢竟,那種死後,可能會出現在亡者之界任何地方的方式,的確很不亡者之界,很沒規矩。

  就應該哪怕是十二師,哪怕是天帝,都得先老老實實的渡苦海。

  他秦有德為亡者之界做出這麼大貢獻,都得從苦海過來,憑什麼別人不需要。

  這是規矩,必須得定下。

  再加上,活人不可入,死人不可出。

  有進無出,單向單行道,唔,這條改了,太極端了不好,凡事不能太絕對,極端到極致,沒好事。

  留個空子,算是留一線生機。

  秦陽唰唰唰的寫了一堆,漫天要價,私貨加的飛起,完事之後,卻見那些字跡,閃爍了一下,這次卻沒有消失。

  一字不改,都給通過了。

  秦陽愣了一下之後,氣的鼻子都歪了。

  這狗世界,簡直了。

  在它的地盤,不加私貨,都不給過審。

  在它的地盤之外,硬是給它加了額外的好處,算是拓展影響力,也算是拓展地盤了。

  畢竟,這個門屬於亡者之界,只要這個門立在生者世界,就相當於亡者之界在生者世界多了一塊門的地盤。

  這不,加私貨加的飛起,都給秒過審。

  秦陽終於悟了,他加不加私貨,完全無所謂,區別就是對亡者之界有沒有利。

  秦陽黑著臉,念頭一動,金丹飛出,化作黑玉神門。

  大門洞開,其內環境已經開始了變化。

  一縷亮光,從黑暗的廢墟深處亮起,如同指引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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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四章 忽悠個守門的,遲來的分身反饋

  秦陽看著黑玉神門深處出現的微弱天光,輕輕吸了一口死氣。

  他已經感覺到了,跟那塊被他命名為生死間,一模一樣的氣息。

  他邁出腳步,跨向黑玉神門,腳步被無形的力量攔在了那裡,按照規矩,是不允許從亡者之界離開,進入生死間的。

  死氣不斷的灌入他的體內,僅僅秦陽所能察覺到微不可查的一頓之後,所有的阻礙便全部消散。

  為了讓亡者之界在亡者之界之外的地方,佔據一座黑玉神門的空間,狗世界完全同意了他設下的設定。

  加了巨多私貨的設定。

  事實上,哪怕沒有那些私貨,秦陽也不擔心他不能通過。

  亡者之界不可能不讓黑玉神門的主人,進入黑玉神門,因為黑玉神門是他的修行具現,是他的一部分。

  若是秦陽都被拒之門外,那亡者之界就得先否定掉根基上的一些東西。

  因為一個個例,付出世界根基上的一部分,對於亡者之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秦陽邁入黑玉神門,大門轟然關閉。

  秦陽回頭望去,黑玉神門依然屹立在這裡。

  不僅僅是如同秘境之門一般,同一個東西,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而是大門屹立在大門之內的世界裡,這一刻表現出來的,便不是黑玉神門的特性,而是生死之門的特性。

  考慮到很多設定,都是參考了鬼門關,哪怕鬼門關嚴格說並不是一扇門,秦陽還是決定,把生死之門命名為鬼門關。

  雖然這扇門,跟鬼物沒多大關係,叫生死之門,或者生死關更確切點,鬼門關不契合。

  這不重要,權當懷舊了,千金難買我高興。

  尤其是,以後若是有人考古,這扇門為什麼叫這個不太契合的名字,恐怕會讓很多人糾結很久很久。

  強迫症創造一個東西,把別的強迫症被逼死,也算是最有效達到舒服的方法了。

  至少秦陽現在就很舒服,滿足了惡趣味之後,忍不住一個人傻樂。

  看了一眼神門之內的廢墟世界,跟最初的時候相比,差不多已經不能算是廢墟了。

  還叫這個名字,也只是習慣了而已。

  順手去黑梧桐那轉了一圈,黑梧桐依然沒多大變化,秦陽也沒敢深入研究,這個東西,以他現在的水平,還是沒法參透。

  可能以後也未必能徹底搞明白,唯一能搞明白的鸑鷟,已經帶著那些秘密,死的徹徹底底,一點信息都沒留下來。

  秦陽當時也不敢留下來,生怕給鸑鷟留下最後一點生機。

  以後讓張正義自己去研究吧,也只有他,能保證自身安全。

  遠方傳來的微光,仿若在山洞深處,看向洞口,秦陽一步步走來。

  當他踏入那邊微光的瞬間,便見前方海浪翻騰,正是生死間的那片死亡之海。

  就在他看到這一切的同時,已經化作生死間的黑玉神門內的空間,便成功與生死間鏈接在了一起。

  他立身之地,大地不斷的從無到有的出現,不斷的向著他的身後延伸而去。

  與他的廢墟道宮,徹底連在一起,仿若讓生死間都變大了一些。

  到這一刻,他獻祭黑玉神門,化作生死間的事,才算是徹底完成了。

  秦陽回頭看了一眼,嘿嘿一笑,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這次狗世界這麼好說話了。

  實在是因為在亡者之界外面的地盤,狗世界完全沒辦法,想要做到這一切,只能靠他來做。

  就如同現在這一幕。

  秦陽一揮手,鬼門關飛回來,重新化作了他的黑玉神門。

  一步來到了生死間,秦陽沿著死寂的海岸線,向著側面走去,沒多久,便找到了熟悉的地方。

  有些地方,還殘留著他曾經戰鬥過的痕跡。

  飛身而起,秦陽對著天空喊了一聲。

  「我有個好事,要找你,給你擺脫目前情況的機會,來不來?」

  隨著秦陽的聲音傳開,作為進入生死間通道的邪異,翻滾著出現,頃刻之間,化作一片似黑雲似黑油的存在。

  作為此地的邪異,勾連生靈世界和生死間,所見過最客氣的,可能就是秦陽了。

  有其他癟犢子拉低下限,肯給過路費的秦陽,自然就成了正面標桿。

  秦陽拿出黑玉神門,指了指上面的應龍浮雕。

  「這個是經過亡者之界認定的,作為溝通生者世界與生死間的門戶。

  而這個浮雕,曾經是真龍,如今我已經將他送走,讓這個浮雕徹底成了一個空殼子,騰出來一個位置。

  咱們都是老相識了,這個位置也是我專門留給你的。

  你應該也能感覺到,若無意外的話,你可能會一直保持你如今的狀態存在下去。

  永無擺脫這種狀態的那天!」

  邪異翻滾了一下,它未必有多高的靈智,但但凡是有靈性,就必然不可能滿足現狀,它也的確看不到超脫的那天。

  秦陽自顧自的繼續道:

  「自從亡者之界出現的那天,你這個連接生死間和大荒的存在,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死人,要借助你進入這裡。

  而且全部都是白嫖,你卻根本阻攔不了。」

  邪異翻滾的更厲害了。

  它能高興起來才怪。

  秦陽說的沒錯,只是上次道門一堆鬼才,利用它進入生死間,就把它憋屈的夠嗆。

  它的確是攔不住。

  活人的確是不能通過。

  想要通過,就得先付出一條命,但死人,尤其是很強的死人,白嫖它也根本攔不住。

  尤其是從外面進入生死間。

  它倒是能攔得住從裡面出去,不需要理會即可,可那些死人只要是進來的,誰都沒準備回去,都是買的單程票,還不掏錢。

  當秦陽把正面標桿拉高到,有能力白嫖,卻還客氣的買票的地步。

  這個落差,抬起來了,就落不回去了。

  其他所有白嫖怪,自然都成了喪心病狂,罪大惡極。

  「所以啊,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好不容易才把那位真龍送走,專門給你留了這個位置。

  我的神門,同時也是生死之門,有亡者之界的力量加持。

  從此之後,沒有任何白嫖怪,能不經過你同意肆意妄為。

  你從此之後,也有了一個形體,以真龍為根基,神門越強,你也就越強,等到有朝一日,規則愈發完善之後。

  你想要徹底化形而出,也不是沒有機會。

  總好過,你現在根本看不到希望的好,你覺得呢?」

  邪異翻滾的速度越來越快,顯然正在進行激烈的思考。

  秦陽的確沒說瞎話,它保持如今的樣子,永遠都不會有希望。

  而秦陽給的機會,哪怕限制會很大,卻也是希望,起碼這第一步邁出,就已經是一次巨大的躍遷。

  從一個非生非死的邪異,躍遷成為一個類生靈。

  因為它若是同意,最起碼,會開始孕育靈智等一系列躍遷。

  生存與進化,是所有擁有靈智,亦或者哪怕只有靈性的異類,最根本的兩個需求。

  邪異的思索,並沒有太久,它也根本沒法如同秦陽這樣考慮的那麼多。

  它只需要確定,秦陽說的的確很有誠意,這個結果,的確是真的,那就足夠了。

  翻滾的邪異,接觸到黑玉神門,它以它自己的方式,來做出判斷。

  幾個呼吸之後,漫天翻滾的邪異,驟然間不斷膨脹開,鋪天蓋地,仿若要覆蓋整個生死間。

  當秦陽目之所及,整個天際,都被邪異的龐大身軀覆蓋的時候。

  黑玉神門落在大地上,驟然膨脹開來,化作一扇萬丈巨門,翻滾的邪異,似是滾滾黑霧,亦似黑雲,不斷的灌入到黑玉神門裡。

  盤踞在巨門之上的應龍浮雕,從尾巴開始,一片片鱗片,開始泛起了光華,身軀也開始盤繞著黑玉神門遊走了起來。

  當邪異最後一部分,徹底沒入應龍浮雕之後,漆黑如墨的應龍浮雕,驟然睜開眼睛。

  它的身形在睜開眼睛的瞬間,驟然崩潰,化作一攤黑油,覆蓋在黑玉神門表面。

  秦陽面色不變,他感覺到了,邪異已經徹底完成了依附,只不過應龍的形態,似乎不太適合它。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那個應龍浮雕,已經是個空殼子了。

  片刻之後,黑油之中,一顆猙獰的應龍龍頭,嘶吼著衝出,身下無爪,體表遍佈著逆向的龍鱗。

  下一刻,又是一顆獨角龍頭,從黑油裡衝出。

  一連九個又醜又怪異的龍頭出現,所有的黑油才徹底融入到其軀體。

  秦陽砸吧了下嘴,看著眼前的新物種,到嘴邊的話,硬是忍住了。

  太醜了。

  形似九頭蛇,卻長著九種龍頭,身上全部都是逆鱗,沒有尾巴,或者是,每一條尾巴都是相互連接在一起,跟陰悖獸似的。

  這怪物,纏繞在黑玉神門上,既邪異,又凶狠。

  九顆龍頭,各自嘶吼的聲音還不一樣,一個個跟瘋了似的,不斷的發洩著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憋瘋了之類的情緒。

  多看了幾眼之後,秦陽也就覺得挺好的。

  凶點好啊,越凶越好,畢竟醜有時候,等同於天生加了凶狠點。

  說人醜,太直白了,一點都不委婉,說你長的有點凶,指不定對方還會覺得你在誇他。

  仔細想想,秦陽還真沒想到,誰說他長的凶。

  秦陽眉眼舒展開,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真凶啊,凶點好啊,非常好。」

  九頭怪龍立刻搖頭晃腦的嘶吼兩聲,它自己也覺得非常滿意,覺得秦陽誇獎的好。

  「你自己感覺到了吧,我可沒誆你,等下次,我去亡者之界,我帶著你去,到那裡你自己感受一下,你就會明白了。

  現在,開門吧,我要去生者世界。」

  九頭怪龍纏繞在黑玉神門上,重新化作浮雕,黑玉神門也重新縮小,化作丈許大。

  隨著浮雕變換了一下,大門洞開,已經能看到外面荒蕪的雪原。

  正是大荒的永夜之地。

  噢,已經正常日夜輪轉的永夜之地。

  一步跨出,收起了黑玉神門,黑玉神門重新化作一顆金丹,點綴在他的道基上。

  秦陽抬頭看了看天空,萬里無雲。

  他拿出塔香,以魔頭打火機點燃,猛吸一口,生機開始復甦,也沒見天空有什麼變化。

  很顯然,這次大荒都懶得理他了,直接無視。

  秦陽嘆了口氣,心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點遺憾。

  黑玉神門是他的,也是亡者之界的,在黑玉神門打開的瞬間,他便感覺到了一種阻礙。

  阻礙黑玉神門打開,只不過也是一個剎那,阻礙便沒了。

  大荒世界默認了,黑玉神門所佔據的空間,是跟亡者之界公有的。

  到底還是拳頭大的就是有理,對於狗世界都是一樣。

  相比之下,大荒的位格,的確比亡者之界低至少一個大層次。

  出乎意料,卻又在意料之中的順利,秦陽也沒多糾結。

  等到生機徹底被重燃,體內蓬勃死氣,開始飛速轉化成力量的時候,他微微一怔。

  一個分身隕落,反饋回來的信息,終於傳了回來。

  秦陽閉上眼睛,沒急著去看反饋的信息,而是感應了一下。

  跟他之前推演的一樣。

  有先天蟲殼所化的化身在,他哪怕是去亡者之界了,分身也都會依然存在。

  這給他省了很多事,也能保證了壺梁學院,一直保持著穩定發展,起碼培育人才的工作不會落下。

  緊跟著,他才有空去看一下分身隕落,反饋回來的信息。

  只不過,剛攤開這份記憶,他便猛的一個哆嗦。

  嫁衣的怒喝聲,彷彿在他耳邊炸響。

  秦陽睜開眼睛,沉吟了一下,默默的施展星隱,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彷彿從未出現過。

  一路趕回壺梁,秦陽先悄悄的在壺梁學院轉了一圈。

  看到一個分身,的確在盡職盡責的教導學員,他悄悄繞到了後院,找到一個閒著看書的分身,正要將其散去,吸收記憶的時候,秦陽想了想,算了。

  這個分身還得教學呢,萬一分出來個性情不太一樣的分身繼續教學,不是耽誤前面的計劃麼。

  直接將其套在了星隱的範圍裡。

  「說說吧,這段時間都發生什麼大事了?」

  「大事啊,新帝封號了。」

  「啊?」秦陽一臉懵逼,倒吸一口冷氣:「這才出去沒多少年吧,什麼時候的事?」

  「去年。」分身一臉乖巧,老老實實的道。

  「新帝開始征伐十三號世界,那裡是妖物和凶獸的世界,在搶到一部分地盤,劃入大嬴之後,一位沉眠的上古大妖甦醒了。

  遠征軍險些被全滅,關鍵時刻,新帝御駕親征,臨陣突破,封號涅槃,將那上古大妖,活活燒的血脈跌破位格,直到最後變成了一個毫無靈智的小妖。」

  秦陽眼皮狂跳,聽分身說完最近的事之後,立刻道:

  「我還在亡者之界,從來沒有回來過,記清楚沒有?你敢說出去,我便自廢分身神通!」

  「嗯,我懂。」分身繼續一臉乖巧的樣子。

  秦陽點了點頭,笑呵呵的抽出了塑料黑劍。

  「你懂的錘子,你是懂轉身就把我賣了對吧,不然的話,你就不會一口一個新帝了,我還不瞭解你們這些分身是什麼狗德行,你早就被收買了吧。」

  話音落下,秦陽唰唰唰,在保證不傷到分身的前提下,直接將分身見過他的事斬的乾乾淨淨。

  斬完之後,秦陽以星隱蹲在一邊,看著分身繼續看書,似乎沒有察覺到,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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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5 00:21: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六五章 本尊為什麼是本尊,還是很有道理的

     走出來剛走了沒幾步,秦陽看著前方那座足有數百丈大的日晷,腳步微微一頓。

    「草。」

    現在想回去滅口已經來不及了。

    念頭一動,他悶頭消失不見。

    而那個正在看書準備教案的分身,繼續看書,在他的感知之中,僅僅是仿若走神一般,微微一頓。

    操控入微的記憶清洗,能讓秦陽精準的清洗掉,他出現之前那一刻。

    但是再怎麼精準,記憶銜接再怎麼完美無缺,思維本身,也必定會有一瞬間的斷層,跟常人不自覺的偏移了一瞬注意力,沒什麼區別。

    哪怕是一些強者,只要是跟秦陽一樣,會想的不停的,這種非警戒狀態下的注意力偏移,都是挺正常的。

    但問題就出在,他不是一般人,分身更不是一般的蠢分身。

    在察覺到一瞬間的走神之後,分身立刻抬頭看了一眼,透過窗戶,遙望著遠處那座巨大的日晷。

    這座日晷足有數百丈,如同一個巨大的羅盤,一層一層分割的很清晰,以中間那根巨針影子的長短、方向等一系列東西為參考,化作一個巨大的計時法寶。

    這是大嬴神朝欽天監監正,親自送來壺梁學院當禮物的,說是這麼說,其實是秦陽的一個分身,替蒙毅定做的神朝法寶。

    以大嬴神朝之力加持,以整個神朝作為參考,法寶上面的內容,會不斷變化,計時可以精準到剎那,一個日夜,四百八十萬剎那。

    有這個東西,對於蒙毅修行,精準操控,很有裨益。

    順帶著,教育學子的時候,還指著這個日晷上的陰影,扯了幾句一寸光陰一寸金的雞湯。

    於是乎,也沒人覺得這個純計時的法寶,能有什麼別的鳥用,頂多也就當地標了。

    分身看著日晷上的變化,隨意盤算了一下,他似乎走神的那一下,竟然有小半柱香的時間。

    他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盡在不言中。

    還有什麼可說的,普天之下,只有秦陽本尊有這種莫名其妙奪走人一小段時間感受的能力。

    他立刻摸出來一個玉符,將玉符激活,神光流轉,玉符化為齏粉,消失不見。

    分身唏噓一聲。

    他還算是比較正常的分身了,教學任務裡,他的完成度是最高的,兢兢業業。

    然而,勢必人強,實在是沒辦法啊。

    新帝成就封號道君,這還是她本身的境界,若是再加上現在大到可怕的大嬴神朝疆域,甭說站在離都出手了。

    哪怕是站在神朝邊疆,獲得的神朝加持,都能一隻手把一個剛封號的道君按死。

    之前可是警告過他們,本尊若是回來了,必須第一時間匯報。

    只要敢不匯報,她就讓本尊自廢分身神通。

    想想那位不知道苟了多少年的上古大妖,自忖真身強橫,能硬槓天地崩裂而不死,自以為在這個時代無敵,還作死嘴炮了兩句。

    哪想到,直接點了炮,讓新帝火氣上湧,找到了發洩口。

    上古大妖的血脈,真身強橫,近乎不死,卻被硬生生的燒的退化成了一隻巴掌大的鱉孫,還被那頭金豬當眾熬湯了。

    何止一個慘死。

    那威脅的話,本尊說他們可以不信,可新帝威脅他們的話,哪敢不信啊。

    再說,他這樣也不算是坑了本尊。

    這叫助攻。

    分身嘀嘀咕咕了幾句,拿起書籍,起身準備去教學。

    離都宮城,嫁衣睜開眼睛,看著擺在旁邊書架上的一塊玉符,微微一亮,便化作齏粉,她眼睛不由的一亮。

    緊跟著,臉色又是一黑。

    秦陽的分身都傳信了,她卻還沒見到秦陽的人,說明什麼?

    說明秦陽回來了之後,竟然先繞過大荒,先去了壺梁。

    ……

    南海,秦陽全程維持星隱,腳踏星步,一步上百里,如同一支勁矢,無聲無息的橫穿南海,進入到大荒陸地。

    一路繞到了離都北門,秦陽拿出塑料黑劍,手腳麻利的將自己之前去見過分身的事,全部割裂出來,化作一個夢境球單獨儲存。

    再次睜開眼睛,秦陽就只記得,他從背面一路趕來,如今剛到離都附近。

    看著手中的小本本,翻開的小本本上有一條待辦事項裡,加粗加了三個感歎號。

    先去離都轉轉。

    秦陽收起小本本,神色如常,立刻維持著星隱,悄悄潛入離都。

    進入都城沒什麼難度,大嬴的疆域擴展速度,很顯然甩了基礎建設一大截子,城牆什麼的也就比原來好上一些,大層次的躍遷還沒有。

    一路來到宮城,正要潛進去的時候,似是感應到了什麼,他來到城牆邊,以星隱囊括了一部分。

    一個人頭大小的金龍腦袋,從這裡鑽了出來。

    「秦大人!?」

    「喲,能發現我,進化的不錯啊,看樣子,化龍有望了。」秦陽面不改色,笑呵呵的。

    被秦陽這麼一打岔,金龍立刻眉開眼笑,也忘了發現入侵者才來瞅一眼的事了。

    「托秦大人的洪福,小龍才有今日,一直想要找秦大人道謝,無奈一直沒見到秦大人。」

    「沒事,之前早就說好的,給了你機會,你抓住了,趕上風口了,是你的造化。」

    「秦大人太謙虛了,小龍永不敢忘。」金龍倒是很鄭重,秦陽客氣,它不能客氣。

    身為大嬴神朝的國運化身,如今靈智越來越高,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生靈,因為什麼來的,它非常清楚。

    「那行吧,你繼續,我進去了,不用管我。」

    秦陽繼續消失不見,金龍琢磨了一下,也沒想明白,秦陽來宮城,幹嘛悄悄潛入。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秦陽橫著走它都沒意見。

    秦陽一路潛入到宮城,悄悄的繞開所有守衛,一路來到嫁衣修行的大殿裡,看著歷時多年,卻依然容顏不改,甚至臉頰的弧線,愈發完美的嫁衣,嘖嘖稱奇。

    他悄悄的繞到嫁衣身旁,就見閉目修行,氣息內斂的嫁衣,驟然伸出一隻手,抓向她的身前。

    然而那隻手,卻詭異的出現另一邊的秦陽的臉前。

    燃燒著火焰的手掌,輕輕往下一按,秦陽便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這裡的防護,在瞬間被震裂,秦陽的身軀,像是陷入泥沼,陷下去一半。

    「是我,別……」

    秦陽的話都沒說完,臉已經陷入到地板裡了。

    嫁衣睜開眼睛,眼中寒霜瞬間笑容,她似是有些意外,也有些無措的縮回了手,趕忙將秦陽拉了起來。

    她哪想到是秦陽啊,她也只是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怪異潛入。

    正好前些日子,征伐不順,剛宰了一個皮糙肉厚,劈不開防護的上古大妖,她還以為是那邊又冒出來一個,擁有詭異神通的上古大妖來報復。

    若非此地乃是離都宮城,乃是她受到加持最強的地方,在這裡,她近乎全知,近乎無敵,她也未必能察覺到。

    因為她連對方的念頭,是不是有惡意都察覺不到。

    趕忙扶起秦陽,再感受到她那一擊所帶來的反饋。

    秦陽毫髮無損,肉身強橫,簡直比那個劈不爛的上古大妖還要強。

    而且她封號的火焰,不知為何,也傷不到秦陽。

    明明境界只是道君,卻強大到這種程度。

    嫁衣眼中,異彩連連,忍不住讚歎出聲。

    「你如今已經這麼強了麼?」

    秦陽腦袋發懵,揉著腦袋,感受著那一擊的力量,還有那種明顯跟他已經沒什麼關係的火焰,驚的眼珠子亂顫。

    「你……封號了?什麼時候?」

    「去年,僥倖而已。」之前還氣的不行的嫁衣,這會兒已經笑顏如花,很隨意的一句帶過驚險過程。

    「成就封號,還能有僥倖?」

    嫁衣隨即將去年的事說了一遍,秦陽在一旁一驚一乍的,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嫁衣說的也高興,細細的將整個過程都說了一遍。

    只是說著說著,不由的想到了,之前玉符的事,她不動聲色的順勢道。

    「大概就這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見你重新點燃生機?」

    上次秦陽回來,動靜可一點都不小。

    「噢,我才回來,這次沒走五大河,我把我的黑玉神門獻祭了,化作鬼門關,鏈接生死間,然後我再將那位鏈接生死間的邪異,帶進了我的黑玉神門,最為好處,我可以自行進出。」

    秦陽也沒什麼隱瞞,順口說了。

    「上次因為亡者之界那邊出了點事,邪異的事,是一個大破綻,弄不好會出大事,我就沒來得及給你細說,這不,回來了,就先順路過來看看你。」

    嫁衣看著秦陽那副毫無防備的樣子,一邊順口胡謅,一邊跟餓死鬼似的,吃著不知道從哪買的肉餅的樣子。

    不由的就先信了三分。

    念頭一動,北城外的一個小攤位,倒映在她的念頭裡,那裡賣的就是這種看起來雜質極多的肉餅。

    永夜之地的邪異,她也是知道的。

    秦陽這話,邏輯倒也能自洽,至於玉符的事,估摸著是秦陽重燃生機之後,分身同步感應到了。

    哼,身為分身,竟然出賣自己的本尊。

    早就知道秦陽的分身,頗有些怪異,似是很有自我的想法,這種頭不能開,終歸會留下禍患,還是提醒一下。

    秦陽劈裡啪啦的說了一堆,什麼受燭龍所托,替他說情啊。

    苦海之上,苦海擺渡人極度缺乏,他要去親自頒發運營執照啊,那裡只能前進,不能走回頭路啊。

    他修行到了盡頭,沒有道果,想要前進,只能去試試亡者之界的路子,而他修行的永恆煉獄,只有前五層,必須去永恆煉獄絕地參悟。

    身為往生部部長,得去送人往生……

    說的輕描淡寫,反正都是一大堆必須他親自出馬,才能解決的事。

    他沒提有多困難多著急,嫁衣卻自行腦補出來了。

    想到上次那個分身,背後顛倒黑白,說了一堆秦陽肯定不會幹,也肯定不會說的話。

    嫁衣差不多就確定了,肯定是這個分身法門有問題。

    畢竟,按照她的瞭解,這種神通,根本不是人族神通,乃是妖族的天生血脈神通。

    秦陽一個人族,修成這種神通,終歸還是有缺陷的。

    等到秦陽說完吃完,嫁衣忍不住道。

    「以後那個分身神通,還是別用了,我覺得這個神通,缺陷太大了。

    你分化出的每個分身,都頗有些性情各異,極為不穩定。

    你留在壺梁學院的那幾個,我也觀察過了,都不太一樣。

    反倒是那尊化身,缺陷也是可以看到的,總比這種無法掌控的要好。」

    「啊?」秦陽一怔,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那些分身,隨著我越來越強,的確是越來越自我了,不過沒事,肯定是不會害我就行了。」

    眼看嫁衣神色,明顯是真的擔憂了。

    秦陽立刻又補了一句。

    「不過,我也覺得你說的對,這個神通是我很久之前得到了,來自於一個異族的天生神通,我也覺得,我是時候好好重新梳理一下了。」

    嫁衣給他提了個醒,他摸出來的神通裡,例如經典之類的還好,跟個人版的經典寶冊一樣,但例如分身術之類的,卻是有明顯不同的。

    重新梳理一下,重修一下,徹底化作自己的東西,沒壞處。

    同樣,類似的東西裡,還有另外幾個。

    一個是往生。

    一個是拾取系列。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確比較危險,也是時候開始琢磨一下,他為什麼會有這種天生神通了。

    為什麼,到現在為止,他還是沒法理解,沒法解析。

    跟嫁衣聊了好一會,直到有人來通報,前線又出麼蛾子,聊這些年的事,才算是暫時停了下來。

    秦陽第一時間趕往壺梁,半路上,拿出小本本看了看,順手捏碎了最新的一個夢境球。

    恢復那些記憶之後,秦陽長出一口氣。

    「難怪嫁衣都看不下去了,兩次提醒我,分身有缺陷。

    呵,分身還想跟我鬥,嫩了點。

    屁股一歪就只要他們要放什麼屁。

    不過,重新梳理,也的確很有必要……」

    想了想之後,秦陽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十二,忙不忙?要是有空的話,幫我試著分析一下,我的幾個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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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六章 十二宕機,七星道官

  很快,十二就回了話。

  「之前的差不多梳理出頭緒了,可以抽出時間。」

  秦陽帶著十二穿過一個一個世界,更是帶著她去了亡者之界。

  信息的衝擊量,哪怕沒有刻意搜集,都比她此前擁有的所有信息還要高出一個量級。

  尤其是在亡者之界,更是壓根沒敢主動接收信息。

  亡者之界的位格,已經超出當時的太昊世界一個大層次,這種超越,已經不是簡單的數量堆疊,能顯示出來的了。

  十二到現在,還沒梳理出來,但好處卻也是有不少,讓她變得越來越強,讓身為一株成熟的仙草,找到了一種跨越本質,再次提升的方向。

  十二居住在秦陽都推不開的白玉神門內,而白玉神門也是秦陽修行的具現,除了秦陽自己來參悟之外,也就唯有請十二來一起幫忙了。

  參悟新的東西,創造新的東西,十二未必有這個能力,可已經存在的,卻沒什麼問題。

  十二自己都不太清楚她本體的仙草,到底是什麼,這也是太昊所需要的。

  但秦陽卻大概有一個方向,應該是跟信息有關,更可能的是真理。

  也只有這個,才會讓十二特別喜歡白玉神門,覺得比她成長的地方還要好。

  她原來成長的地方,已經是太昊所能給予的,最好的一塊的地方,不僅僅能俯瞰整個太昊世界,還能勾連太昊世界之外的信息。

  秦陽先將分身術交給十二,讓十二先來練練手。

  能開掛為什麼不用。

  白玉神門內部,具象化出來的莊園裡,一本名為分身術的書籍,出現在十二面前。

  下一刻,便見書籍崩碎,顯現成可以被人看懂的文字,而後每一個文字,都在崩碎,化作符文,符文再崩碎,顯現出裡面的妖文等等。

  不稍片刻,最開始聊聊幾頁書,便化作數百萬個符文,區區一個分身術,裡面所囊括的所有信息,都被層層剝繭,分化成最基本,最簡單的信息單位。

  十二的瞳孔中,倒映出這些符文,她將符文重新組合,重新規劃,重新組裝了起來。

  只不過,這一次,最初的那寥寥幾頁書,變成了數十頁。

  本質上還是分身術,卻多了最根本的遠離,各種解釋和細節。

  若是重新修行,便不會落入到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的境地。

  十二將新整理好的分身術,傳給秦陽。

  「這麼快麼?」

  秦陽都驚住了,這才過去頂多一炷香的時間。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從亡者之界歸來之後,我覺得我明顯不一樣了,我覺得,好像仙草,成熟之後,好像並不是極限。」

  「什麼意思?還能成長,是那種成長?」

  十二自己也有些不太確定,猶豫了一下。

  「我不清楚,以前沒有過的東西,大概,可能是類似成熟的那種跨越。」

  秦陽一句「那我以後多帶你去亡者之界,試試能不能讓你繼續成長」,到嘴邊了又嚥了回去。

  他沉默了一下。

  十二從頭到尾,都認為自己是一個人族,從來沒認可她是一株仙草,一個另類的生靈。

  成為仙草,不是她所願,成長也不是,化作成熟仙草,亦不是她所願,不是她自己的掌控,全程都是被逼迫著,掌控著。

  秦陽不想逼十二成為仙草,甚至若是有能力的話,秦陽想給她一個自己選擇的機會。

  而不是現在這樣,根本沒得選,只能被動成為仙草。

  「你以後還想去亡者之界麼?若是不想再接觸這些,我可以不帶你去。」

  「不,我還是想去,多接觸一些。」十二說的很堅定。

  事實上,能幫到秦陽,她就特別開心。

  至少不用再去想,什麼仙草,什麼人族之類的事情。

  全世界,也就只有秦陽會很堅定不移,發自內心的告訴她,只要她自己覺得是人族,那她就是,誰說了都不算。

  也只有秦陽,從來不會想,這株仙草,我若是吞掉了,會如何如何,我利用她能成為堪比巔峰天帝之類的事情。

  除了秦陽之外,她見到的所有生靈,信息裡感知到的所有生靈,哪怕不會有什麼歹念,對於她的認知,掛在第一的,也永遠都是仙草二字。

  這幾年,她最開心的時刻,就是解析那個分身術。

  秦陽暗暗鬆了口氣,他不知道十二在想什麼,但十二不抗拒就好,不然的話,他都不太敢找十二幫忙了。

  說心裡話,他的確是不圖十二什麼。

  確認好像沒什麼問題,秦陽才開始察看分身術的新解。

  神通並沒有什麼問題,只不過是多了,從問題到答案中間的過程。

  以前的分身術,就跟一個標準公式一樣,直接套著用就行。

  細細參悟,秦陽才明白,為什麼他的分身,似乎不太像分身。

  每一個分身,都是有自我意識的,只不過這個自我意識,是他分化出去的,他在施展分身術的那一刻的念頭,便是分化出方向的基石。

  每一部分,都是他的一部分,卻也不算是他的一部分,說分身是一個獨立的存在,其實也對,只不過這個獨立的存在,是依附他而生。

  反噬本尊,是肯定不可能的,但同樣,自主權會大一些,分化出來的越強越是如此。

  分身崩滅,或者收回之後,唯一能帶回來的,也就是記憶,是被屬於他的那部分帶回來。

  秦陽大概明白了,這就是為什麼,曾經分身死了之後,會把對手也引過來窺視。

  只不過一般的大佬,根本沒這種能力而已。

  這是血脈神通,以前異族施展的時候,可沒這麼多彎彎道道。

  直接拔毛丟出去,要麼是無腦開戰,打打打就行,要麼是目的簡單明確,以那異族的腦子,也不會想到這些問題,更不會發現這種問題。

  確認大概沒問題,秦陽也就放心了,稍稍重修一下,以後想要什麼分身,大概就能精準一點,不像現在,分出來個什麼玩意,純隨緣。

  見識了十二現在的能力,秦陽召喚出白玉神門,放在自己的手背上。

  拾取技能,他也只能這樣了,連法門都沒有,跟天生神通基本一樣。

  「試一試,這次這個可是個難題,你可千萬別勉強。」秦陽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隨便找了個東西,施展拾取,將其煉化,在技能亮起的一瞬間,白玉神門上的桃樹根系,便近距離接觸到信息。

  同一時間,十二面前,也出現了一個手掌的圖標。

  這一次,不再是一本書了。

  十二微微一怔,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見。

  那個仿若在拿什麼東西的簡單圖標,在她面前,驟然崩散,一瞬間,便化作數百萬陌生的符文。

  而後數百萬符文,每一個都再次崩散,再次分化成數百萬,到了這裡,還沒有停止,繼續分散。

  十二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院中的桃樹,從底部,開始亮起,在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光輝便侵染了整株桃樹。

  朵朵桃花開,沁人心脾的芬芳,恍若炸開一般,掀起了風暴。

  當那些符文,完成四次爆炸般的增長時,十二眼中徹底失去了焦距,意識停滯,直接暈了過去。

  而外面,秦陽看著白玉神門上的桃樹浮雕,自根系之上,一道神光,飛速攀升上去,直到整個桃樹都亮起,他的白玉神門幾乎已經無法容納。

  就在這時,所有的光輝散去。

  「十二?」

  「十二,你沒事吧?」

  秦陽喊了幾聲,驚住了,這是什麼?

  幾個呼吸之後,十二有點懵的聲音傳來。

  「好先生,我……我好像是暈過去了?」

  「誒?」

  秦陽更懵,這是……宕機了?

  逗我呢吧,信息方向的成熟仙草,宕機了?

  不過懵逼之後,秦陽立刻道:

  「還是暫時別研究了,這個東西你先別管了,不要勉強,一定不要勉強!」

  「啊,哦……」十二還是懵懵的。

  「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

  「噢……」十二也有些被嚇到了,她將自己剛才看到的,給秦陽傳過來。

  秦陽只是看了一眼,便被迫直接開啟了二檔思維加速。

  這也,才勉強跟上符文爆炸。

  只是四次爆炸,便從一個圖標,便爆炸到,大概十的二十多次方,多到難以計數了。

  而這明顯還是沒有結束的,符文爆炸還在繼續。

  秦陽截取到第四次符文爆炸之後的一個符文,卻根本看不懂,難以理解,難以消化。

  秦陽不再研究,甚至還斬去了嘗試研究的記憶。

  他怕自己瘋掉。

  再次看自己手背上的那個拾取技能,秦陽已經有些無法直視了。

  現在,秦陽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的這個技能,會強到蠻不講理,堪比規則的地步。

  那不是一個圖標,而是一個符文。

  以一個符文,囊括的信息,多到他無法理解的地步。

  這不是只內容,而是信息的量,就已經讓他無法理解了。

  只是嘗試著解析一下,就讓一株成熟的仙草,當場宕機。

  哪怕這些信息,根本傷不到仙草本體,卻讓仙草的意識十二,宕機了。

  現在秦陽也不打算,讓十二繼續嘗試了,甚至可能低一個層次,摸自己摸出來的往生神通,他也不打算試了。

  至少現在,他還沒這種能力,去解析最根本的問題。

  他為什麼會有這個技能。

  秦陽壓下心中翻騰的心緒,這時,十二又傳來一個符文。

  「好先生,第四次爆炸之後,出現的一個符文,我解析出來了,是我知道的。」

  「你不用太勉強自己,這件事是我太低估了。」

  「沒關係的,我可以慢慢來,正好我也沒有別的事情,我很喜歡現在做的事情。

  我大概從這枚符文推測了一下,至少會有九次爆炸,才能將其化作最基本的信息。」

  「那……好吧。」

  十二傳來了那個符文,秦陽盯著看了半晌,沒解析出來,但他可以確定,這個符文,的確是眼下這個世界的東西,裡面的信息也是。

  秦陽沒去過多的研究,他現在頗有些想要見到府君。

  他想問問,他的技能,跟府君的能力,到底是不是一個東西。

  若是一個能力的話,府君到底是怎麼整出來這種能力的。

  按照十二的推測,府君若是有創造出這種能力的能力,那他可能會比巔峰天帝還要強一個大層次。

  但目前來看,他似乎並沒有強到那種無法解釋的層次。

  本來只是興致來了,聽嫁衣叮囑了兩次,才向著折騰一下分身術。

  沒想到,最後卻得到了超出意料的結果。

  散去雜念,秦陽繼續趕路,前往壺梁島。

  之前聽說是前線出了什麼麼蛾子,嫁衣去處理了。

  秦陽當然也要去看看情況,大嬴神朝征伐諸界,走煌煌正道。

  按照這種情況,秦陽想不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對付十方帝尊,的確是這種方法,最是王道。

  裹挾足夠的實力與大勢,讓歷史的車輪,從十方帝尊臉上碾過去。

  而目前來看,嫁衣的進展頗有成效。

  最根本的一點,嫁衣自身境界,的確沒有拖後腿,實在是有點可怕了。

  封號涅槃,具體是什麼,秦陽不清楚。

  大概猜測,可能跟當年嫁衣涅槃重生有關,但這一次,她封號之後,秦陽本以為自己也會搭個順風車,神通進化一下。

  誰想到,這次壓根沒他什麼事,也就是說,他當年的助力,已經徹底全部化作嫁衣自身的了,如此才能圓潤無缺。

  涅槃道君,以前好像也沒人有這個封號。

  趕到了壺梁,蒙毅已經在神樹之下等著了。

  他沒有任何廢話,直接道:

  「還是上次那個世界,復甦的上古大妖,被新帝滅殺,這一次,又出現一個。

  按照傳回來的消息,這一次,那位上古大妖,自稱是七星道官。」

  秦陽腳步一頓。

  「道官?」

  「沒錯,七星道官。」

  「新帝呢?」

  「已經過去了。」

  秦陽默不作聲,直接跨界而去。

  之前在亡者之界,跟那位敢在十方界跟著造反的大佬聊的時候,秦陽就想問一個問題。

  太一化作十方帝尊,統領十方神朝。

  那他麾下,敕封的十位道官呢?

  而那位大佬,卻半點有關道官的事都沒提到。

  十方界,也從來沒出現過所謂的道官。

  在十方界,三天帝、神官、星官、道官,全部都是極為久遠的上古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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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七章 還是我來吧,褫奪權柄

  秦陽梳理著情報,那個剛復甦,自稱七星道官的傢伙,實力應該挺不錯的。

  若是太弱的話,早就被前線的人剝皮拆骨當材料了,壓根不會引得嫁衣親自前往。

  目前的實力,至少有道君,但對方巔峰時的實力,肯定是有封號道君了。

  如此高屋建瓴,才能發揮出比看起來更強的戰力,壓的前線不得不緊急求援。

  這也才算是合理點。

  畢竟,秦陽可是知道大嬴如今的大方向,能自己解決的,那便是大功。

  有大功便有封賞。

  封賞的東西,多不勝數,品位、軍職、天材地寶、神朝法寶、修士法寶,各種東西,多不勝數。

  只要你能立下功勞,便是靈脈,都敢給。

  縱然有些人自身天賦實力,基本已經看到頭了,一輩子也沒有道君希望,那也會給對方封妻蔭子的機會。

  功勞到了,族中也可分得名額,進入壺梁學院的藏書樓閣裡參閱。

  能獲得什麼,那就全看個人了,獲得一門經典傳承,也並非不可能。

  若非實在是逼不得已,弄不好功勞沒有了,反而會落下雷霆懲罰,前線就算是搬救兵,也肯定不會直接請這位威勢越來越強的大帝。

  秦陽大概梳理了一下情報,心裡先下了個定義,也不是沒可能是七星道官,就算不是,那也是條大魚。

  很快,秦陽來到大嬴正在征伐的世界。

  剛一進來,就先感覺到這裡濃郁的靈氣,還有空氣裡散不去的妖氣。

  這裡的確是比較適合妖物,縱然是尋常野獸,在這裡孕得靈性,化為妖物的機會,也遠比大荒多一些。

  這種鬼地方,人族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割據一方對峙,那還存在的可能,就很小了。

  就算以前有,這麼多年過去,恐怕也早滅族了。

  循著感應,一路前行,到了前鋒營,嫁衣已經先一步抵達,此地已經是大嬴神朝疆域實際和名義拓展的極限了,再超出一些,就算是出了大嬴神朝的疆域了。

  嫁衣也沒衝動,趕來的時候速度快,到了地方,卻先穩住。

  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陷阱?

  秦陽暗暗鬆了口氣,而後自己卻又笑了起來,嫁衣從早些年開始,最擅長的便是統兵打仗,哪裡還用自己去擔心。

  秦陽到了前鋒營,也照樣要先驗明身份,驗證身份令牌。

  這些規矩都是嫁衣自己定下的,妖物之中,天賦神通千奇百怪,有善於偽裝者,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而且,如今人族之中流轉的諸多偽裝法門,最早的時候,都跟異族的天賦神通有關係。

  他秦有德聲名赫赫,比螃蟹還真龍,橫著走都不會有人覺得他橫,只會覺得秦大人此舉必有深意。

  前些日子,就有個瓜皮,膽大妄為,冒充他搞事情。

  然後,被一位自稱秦陽師弟的傢伙,見到之後,不過兩句話,那位自稱師弟的傢伙,便痛下殺手,當場將那瓜皮打了個半死,丟給定天司。

  衛興朝當時臉都綠了,被人潛入進來,他們定天司幹什麼吃的,這些年定天司的經費,那可是年年攀升。

  到現在,定天司還沒弄明白那句「手不對」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陽進入前鋒營,向著側面看了一眼,那裡隱藏著一個定天司的暗哨,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明白這個傢伙盯著自己的手看什麼。

  如同藝術品一眼,兼具了纖細修成和打爆狗頭的力量,甚是完美,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特別的。

  暗哨被發現,連忙躬身行禮。

  秦陽含笑搖了搖頭,讓他別現身了,懶得跟定天司的人計較。

  定天司的人,敬業一點,他反倒是覺得更好,畢竟,前線可容不得半點疏忽。

  進入營帳,嫁衣已經換下了長裙盛裝,換上了女武神的裝扮,端坐正位,就像是活著的權威。

  營帳之中的人,全部都是腰板挺直,一個個目露精光,凶悍之氣毫不掩飾。

  看到秦陽進來,嫁衣對著一旁的一位將領示意。

  對方取出一個神朝法寶,下一刻,便見正中空地上,憑空升起一個沙盤。

  其上囊括了方圓萬里之地,所有的一切,都仿若微縮了之後,顯現在這塊區區數丈大的沙盤裡。

  其中一座山谷,在不斷的放大,其內隱隱有什麼遺跡痕跡。

  「那位七星道官,便是在這裡復甦的,欽天監親自推演確認,此地本有一方秘境不顯,去年陛下親手誅殺上古大妖,交手之時,神威撼天動地。

  引的萬里之地,皆有地動,此地山川移位,才露出了那秘境入口。

  妖族之中,有妖物潛入其中,從礦脈之中挖出了那位自稱七星道官的上古大妖。

  只不過,這位上古大妖,似是沉眠太久,腦子有些不太清楚,出來之後,先宰了妖族之中數位高手。

  之後發現前鋒營軍帳,本來還算客氣,誰知一言不合,忽然出手。

  若非營中有大陣守護,軍陣策應,亦有強者居中,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陛下尚未駕臨,那上古大妖卻又自己退了……」

  將領詳細的將之前的事說了一遍,他們到現在還沒弄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傢伙到底是真瘋了還是假瘋了。

  反正現在那傢伙還盤踞在出現的地方,倒是妖族損失慘重,後撤了數千里地避開。

  秦陽聽完之後,念頭一轉。

  「要不,我親自去看看吧,看情況,那上古大妖,似乎根本不是跟此界妖物一夥的。

  若是強殺,耗時耗力,若是能說服,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我覺得,他這種情況,可能的確是沉睡的時間太長,跟不上時代了。」

  秦陽話沒說完,嫁衣便眉頭微蹙。

  「那上古大妖,能以一己之力,硬撼前鋒營大陣加上軍陣,還佔據上風,至少也有道君實力,你……」

  「我也是道君。」

  嫁衣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周圍將領,還是默認了秦陽的建議。

  她親自試過了,秦陽此刻的肉身之強,是她平生僅見,單論肉身的話,可能也就只有那位燭龍的本尊,能跟秦陽相比了。

  真龍哪怕不是特別專修肉身的,那在上古的時候,也是一等一的強,這是天生的,沒有哪個真龍的肉身是短板。

  她不用擔心秦陽會有什麼事。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面,不給秦陽面子吧。

  嫁衣念頭閃過之後,也只是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道:

  「有勞。」

  秦陽拱了拱手,瞬間消失在原地。

  一路晃晃悠悠的按照沙盤指示的方向前進,行進不遠,便察覺到前方有濃郁的妖氣匯聚,眼瞎了都能感應到,那裡有一個強大的大妖。

  要是假的七星道官,或者只是名號同名了而已,那就看看能不能拉過來。

  要是真的,那便沒轍了,大家屁股歪的方向不一樣。

  秦陽也只能試試,能不能封了對方的權柄了。

  秦陽慢悠悠的晃了過去,先禮後兵嘛。

  他若是一步騎臉,對方絕對會以為他是來幹架的,除此之外不可能有第二種可能。

  那邊妖氣匯聚,似乎還在積聚,可是秦陽也沒察覺到對方有要動手的意思。

  等到他翻過一個山頭,就見前方山谷之中,一條黑藍色的插翅巨蟒,橫在山谷之中。

  看其身上,不過數十丈,體表鱗片,閃爍著星輝,背上有七個稍大的斑紋。

  當看到秦陽來了,那插翅巨蟒,緩緩的遊走著身子,慢慢的盤城蛇陣。

  隨著對方的動作,秦陽盯著它背上開始變幻方位的斑紋,神情一凝。

  「背負七星。」

  當面見到了,秦陽也沒察覺到任何神祇的氣息。

  哪怕大神官之類的存在,跟一般神祇有些不太一樣,但本質上卻無多大差別,都是神祇的力量體系裡的。

  這頭插翅巨蟒,沒有這種氣息,秦陽還以為是個冒牌貨。

  但當那七星隨著身形轉動,自然而然,卻自有神妙顯現的時候,秦陽就知道,這貨絕對是真的。

  那插翅巨蟒,盤成蛇陣,身形不斷縮小,化作一個身穿七星袍,面方口直的壯漢。

  壯漢神情裡帶著一絲茫然,帶著一絲警惕。

  秦陽立刻露出一絲微笑,率先開口。

  「不用太緊張了,你偷渡了時光,跨越了數十萬年,如今早已經不是你那個時代了。

  若是想要對付你,來的就不是我了,而是大嬴神朝的大帝。

  這麼近的距離,想必你應該能感應到,她若是出手,你必死無疑。」

  壯漢面色變幻了一下,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

  「你想要說什麼?」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上古時代,早已經終結很久很久了,上古天庭和上古地府,也早已經埋葬在時光裡很久了。

  曾經的一切,基本都沒有了。

  這些你應該都不知道吧?」

  壯漢身上的力量波動,難以平靜,顯然秦陽說對了,他壓根都不知道這些。

  聽前鋒營裡的那些夯貨說,這貨聽到了那句大嬴神朝什麼什麼,沒兩句就直接翻臉出手。

  按照上古末期,一段時間來看,七星道官對人族神朝出手,也沒什麼不對的。

  秦陽翻了翻,找到一本書,丟給對方,讓對方自己看。

  「上面記載的,都是上古之時的一些東西,這書是我在一個遺跡裡找到的,算是比較全面的,你自己看吧。」

  壯漢撫摸著書籍,以上古之時的一種獸皮所製,內容符文,他也都能認識。

  壯漢自己看著書籍,面色不斷變幻。

  三天帝,盡數隕落,上古地府崩碎,上古天庭崩滅,酆都大帝,人族十二師,盡數隕落……

  看完之後,他仰天長嘆一聲,無力的坐在那裡,仿若人生失去了目標。

  秦陽一揮手,擺了一桌酒。

  「嘗嘗這個時代的酒吧,我看你也沒有神祇氣息,你的權柄也早就沒了吧。」

  七星道官一張口,連酒罈都一口吞掉,無力的嘆了口氣。

  「我最後記得的事,便是上古地府的秦昆,鏖戰七位道官,然後他不知道收到了什麼消息,忽然怒不可遏,如同失去理智,實力驟然間暴漲數百倍。

  一刀便斬了五位道官,我只是被波及到,當場被斬成了兩段,陷入假死。

  若非我有天賦神通,以一個大境界為代價,才勉強留得一絲生機,恐怕當時我就死了。」

  秦陽心說,我都想把你身前身後事全部包了。

  天賦神通啊,雖然代價高了點,那也總比什麼都是失去的好。

  秦陽一揮手,又拿出來上百壇烈酒。

  「你慢慢說,不急。」

  七星道官揭開七星袍,露出他的胸口。

  一道刀傷,從他的左肩,一路延伸到右腹,傷口深入體內至少三寸。

  他雙手掰開那可怕的傷口,露出他腹腔內的一切。

  內腑全部斷裂,心臟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連心臟都沒有。

  只有一個符文,懸在那裡,一漲一縮,代替著心臟,維持著他的生機。

  「那是秦昆最強的一次,縱然我以天賦神通,僥倖留下一絲生機,可惜,他還是太強了。

  我假死之後,而只能陷入苟延殘喘的境地,根本難以恢復。」

  他再次一口吞了十幾罈子酒,神情裡帶著一絲驚恐。

  「其實秦昆未必沒發現,可是那會兒,他似是已經失去理智,一刀之後,根本不屑與在那種情況,再斬我第二刀。

  真正讓我陷入沉寂這麼多年的,到今日才甦醒的。

  其實是天帝敕封的權柄,被人強行褫奪。

  在那種情況下,我被打落凡塵,再也無以為繼,只能陷入沉眠。」

  七星道官自嘲的笑了笑。

  「沒想到,反倒是如此,讓我最後活了下來,活到了今日。」

  「褫奪權柄?」

  秦陽驚住了,沒想到上古的時候,就有人能褫奪權柄了?

  還是褫奪的一位道官。

  這不就是他對太昊麾下十大神官幹出來的事麼。

  七星道官神情頗有些複雜,像是畏懼,又像是在怨恨。

  「沒錯,七星權柄被褫奪,我完全無能為力,甚至到最後,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奪走了七星權柄。

  在那種情況下,完全無法抵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七星權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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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八章 難逃一死,因為年紀?

  七星道官比預料之中好說話很多,當然,這個好說話,也是建立在拳頭足夠大的基礎上。

  就像之前,前線壓根沒有能與之匹敵的強者,這貨還不是說動手就動手,因為他壓根就沒有想要好好說話的念頭。

  更重要的,他已經冷靜下來了。

  他深刻的明白一件事,哪怕如今意識復甦,其實也已經沒救了。

  他陷入沉眠,如同化作了化石,以此來抵禦歲月的侵蝕,想要慢慢恢復過來。

  可惜,上古的元氣都被撕裂,已經不復存在,哪怕度過了以萬年為單位的歲月,他還是沒法恢復。

  被巔峰狀態的秦昆,發狂之後斬傷,這發狂二字,基本可以當作秦昆的怒字訣比他巔峰狀態時,還要更強了一些。

  這貨沒當場神形俱滅,也就只有像他自己說的,秦昆主要的目標,壓根不是他,那一刀就不是對著他斬的,只是被波及打擊而已。

  再加上權柄被褫奪,苟延殘喘到今日,也已經是極限。

  秦陽能看的出來,七星道官自己更是清楚,回天乏力。

  他若是沒有復甦,繼續當一塊化石,再睡個幾萬年不成問題,可甦醒過來,這個完犢子的過程,便徹底攔不住了。

  到了這一步,七星道官也沒什麼可隱瞞的,秦陽問什麼他就說什麼。

  只可惜他知道的東西,價值都不是太大,在上古崩滅前夕,他便化作化石,墜入到地底了。

  最後伴隨著一塊碎片,墜落到眼下的妖界,化作了一個秘境。

  尤其是褫奪權柄的事,他更是什麼都不太清楚,就記得權柄被褫奪了。

  又記得秦昆發狂,斬出的驚天一刀,那種絕對足夠把巔峰天帝也砍死的力量。

  「我時間不多了。」七星道官再次一口一罈酒,似是有些開看了。

  「縱然你徹底隕落,也只會去亡者之界。」

  「我知道。」

  「亡者之界裡有重燃生機的寶物。」

  「嗯?」七星道官微微一怔,而後打量了一下秦陽,他怎麼知道這種事?

  稍稍一琢磨,立刻生出一個念頭。

  秦陽這麼說,那這種寶物,他肯定是有的吧?

  但是轉瞬,他便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是想問我,想不想重燃生機吧?」

  「是這個意思。」

  「我的確不太想死,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誰,擁有這種能力,褫奪了我的七星權柄,你想讓我加入你所在的神朝,其實我也並不抗拒。

  只不過,你我恐怕都難以如願了。

  我當年太小看秦昆了,你如今太小看秦昆了。」

  七星道官頗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什麼意思?」

  「我以天賦神通避過一劫,卻還是落得這幅模樣,你不會以為是秦昆失手了,沒有一刀砍死我吧?」

  七星道官的話說完,秦陽立刻就懂了。

  秦昆的確是不屑與再次對七星道官出刀,但同樣的,他也是知道,七星道官死定了。

  區別只是早點死和晚點死而已。

  「真是可惜了……」秦陽遺憾不已。

  他的確是有招攬一下七星道官的想法,哪怕暫時當個上古活化石,聽他講講故事也行。

  身為曾經的七星道官,他知道的事情,必然是遠超一般的上古人士。

  這些東西,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全部說清楚的。

  再一個,秦陽還是有些遺憾,這貨生機徹底斷絕的瞬間,必然是神形俱滅的結局。

  想要替他收屍,順便摸出來他的天賦神通的想法,自然也隨之夭折。

  秦陽沒說清楚,所謂的重燃生機的寶物是什麼,七星道官也沒問。

  大家都清楚,那種人都神形俱滅了,還能把人完整復活的寶物,壓根是不可能存在的。

  所需要的代價,是付出了原來的全部,都不可能的做到的。

  再逆天,充其量,也只是讓一個死人,重燃生機而已。

  一連聊了三天,七星道官吞下最後一罈酒,看了看自己軀幹上的巨大傷口,心臟位置的那枚符文,已經快要徹底熄滅,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

  他伸出手,探入自己的腹腔內,取下一塊如同隕鐵的骨骼碎片,遞給了秦陽。

  「謝謝你的款待,我沒什麼可以送你的,這是我的劍骨,可惜被秦昆斬斷了,剩下這些,送你當材料吧,用來煉器,應當是還不錯,你用不到,送給晚輩也好。」

  隨著七星道官的動作,他軀幹上的巨大傷口,開始慢慢的恢復。

  「我的時間到了,去你說的那個亡者之界,不知道能不能在那邊遇到秦昆,還是算了,最好別遇到了……」

  秦陽握著那塊如同黑鐵的東西,技能自動提醒,可以拾取。

  隨手拾取,放入一個盒子裡收起來。

  七星道官已經大步向著天際走去,他身上的傷口慢慢癒合,他的氣息也開始攀升,同時,還有一股可怕的刀罡若隱若現。

  秦陽收起來柴刀,仿若生出了感應,嗡嗡作響。

  秦陽知道,這不是七星道官的傷勢恢復了,而是他要死了,最後的迴光返照。

  等到七星道官身上的傷口消散,他痛呼一聲,驟然間現出原形,身形搖曳一下,便膨脹到身長萬丈有餘。

  那龐大的身軀,裹挾著身為七星道官的威勢,驟然綻放開來。

  而同一時間,還有一道似是刀罡,似是刀氣,也似是刀意,混雜著滔天怒火,從他的腹下綻放。

  可怕的力量瞬間爆發,七星道官的龐大身軀,彈指間便化為齏粉。

  秦陽站在原地,這個時候,仿若才敢吐出一口濁氣。

  這就是巔峰狀態下,徹底超越極限爆發後的秦昆,所擁有的力量,相隔無數年時間過去,也依然不是七星道官能抵擋的。

  歲月也沒有磨滅那股力量。

  難怪一直有傳說,正常情況下,秦昆的實力,在當年的上古地府,連前十都排不進去。

  但是若是有足夠的爆發,上古地府前十的強者,恐怕沒有一個能在秦昆的柴刀下活下來。

  一字訣之所以被認為是最強,意義就在這,基本上是人族最容易打破天花板的一條路。

  秦陽當然也想學會,他從一開始,最想修成的,就是怒字訣,最好衍生出的神通,還是提升戰力的。

  平日裡老子誰都打不過,爆發起來之後,甭管是誰,老子都能一隻手將對方按在地上摩擦。

  可惜,哪怕秦昆將真意灌入他的眼簾,他到現在也沒搞清楚怒字訣的大門朝哪開。

  看著漫天齏粉飄散,秦陽例行唏噓了幾句。

  轉身離開,回到軍營裡,跟嫁衣說了一下。

  嫁衣倒是不在乎一個七星道官,哪怕這貨不死,接下來恐怕也要被她按在地上摩擦。

  還不如死了,起碼面子上過得去。

  最終還是死在秦昆手裡,真不算丟人。

  「褫奪權柄,看來上古崩滅之前,各方都開始做準備了,你有什麼想法麼?」

  「沒什麼想法,挺意外的,但是也覺得似乎挺正常的。」

  秦陽想起自己的封神書,最能完美封印的,只有太昊的權柄,相比之下,那位褫奪七星道官權柄的大佬,可能更強一點吧。

  至少秦陽還沒想到,在沒有亡者之界的情況下,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能奪走七星權柄。

  不是第一個能褫奪天帝權柄的人呢,秦陽還是有點小遺憾,思來想去,也覺得這似乎才正常。

  上古人才濟濟,總會有某個強人,在某個方面,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事。

  七星道官死了,妖界這邊的攻伐,基本也沒了什麼懸念。

  這些妖物的心氣,都快被打崩了。

  一個上古大妖出現,剛出現就死了,另外一個上古大妖出現,又是一波崩。

  抵抗的力量,越來越弱,後面基本成了沒什麼意思的平推。

  秦陽待了一些天,覺得沒什麼意思,就準備先回去了。

  「你又想跑?」

  秦陽還沒開口,嫁衣抬了抬眼皮,心情不怎麼美麗了。

  「也不是,是我去了亡者之界幾年,算算時間,也該去壺梁學院看看了。

  最重要的,前面幾期考核,我還是覺得自己親自坐鎮比較好,能不能出人才,全看前面幾期了。

  而且,大荒是我們的大本營,不少人,都盼著進入壺梁學院的,總得給點表示吧。

  實在加不進來的人,那也沒轍,可適當的開放一下藏經閣,當作甜頭,還是很有必要的。」

  秦陽認真的解釋了幾句。

  接下來的長期大計劃,靠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就能解決問題的。

  是需要整體的崛起,如此,才能配套大嬴神朝的疆域,各方面都沒什麼特別拉後腿的短板之後,才能一鼓作氣壓過去。

  秦陽現在已經對捏在手裡的傳承,並不是太過看重。

  看問題的角度,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就算是當年跟他有過過節的浮屠魔教,他也能容得下。

  要爭的東西,早已經不是那點看得見的利益。

  「他們先別管了,誰若是有意見,讓他們來跟我說。」

  「啊?」

  嫁衣幽幽輕嘆一聲,忽然轉移了話題。

  「你有想過,若是有一天,我們徹底解決了太一的問題,之後還要做什麼嗎?」

  「應付未來可能會出現的水劫?」

  「那太遙遠了,我們可能都活不到那一天,思之無益,徒添煩惱。」

  「那,好像就沒什麼大目標了,我也並沒有想過要成所謂的仙,反正也沒聽說過有誰真的成仙了,到時候,我可能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遊歷天下,去吃遍天下美食,品遍天下美酒。」

  秦陽想了想,還挺期待的,光是一個早餐,恐怕都夠他吃個千八百年不重樣,說不定這麼長時間,都未必能走出大荒。

  回過神來,忽然看到,嫁衣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高光似乎都暗淡下來了。

  秦陽心裡一頓,忍不住道:

  「要是再無什麼大事,你要是做這個大帝覺得無聊,到時跟我一起,爭取一千年內,吃遍整個大荒的早餐。」

  「好。」嫁衣瞇著眼睛,嘴角微微上翹,點了點頭。

  「那我先去忙了。」

  「嗯,你去吧。」

  秦陽跟被什麼追著一樣,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等到秦陽走後,青鸞飛來,落在嫁衣身後。

  「拜見陛下。」

  嫁衣應了一聲,遙望著秦陽消失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

  「青鸞,我有個事,想要問問你。」

  「陛下請問,臣必定知無不言。」

  「你說……男人是不是都不喜歡比自己大的女人?」

  「啊……」青鸞猛的一震,訥訥半晌說不出來一句話,這問題有點超綱了。

  她當然知道新帝在問什麼,跟了新帝這麼多年,算是最親近的人,遠不是一般的下屬能比的。

  她當然知道新帝在問什麼。

  這話當然不可能回答是了。

  憋了好半晌,青鸞才憋出來一個答案。

  「依臣之見,恐怕是因為男人都不太喜歡比自己更厲害的女人。」

  嫁衣立刻搖了搖頭。

  「不可能。」

  秦陽的境界雖然還是道君,可是秦陽目前的實力,絕對不是一般道君能有的。

  僅僅純肉身的強大程度,就已經超越了她認知裡的體修道君。

  況且,秦陽還不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純真體修。

  所謂煉體,也只是因為不想有短板而已。

  上次她根本沒認出來是秦陽,也沒有察覺到對方到底是怎麼潛入的。

  能潛入到她的宮中了,她自然不會留手,封號之後的神通,都用上了。

  哪怕還沒有借助大嬴神朝的加持,也絕對足夠將一個體修道君打個半死,以真火加持,當場打的跌落境界,都是正常的。

  可她卻壓根沒傷到秦陽,皮都沒有破。

  至此,她才第一次,對秦陽是什麼實力,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縱然以命相搏,哪怕是在大嬴神朝的疆域,她和秦陽之間,鹿死誰手,都是未知數。

  秦陽若是毫無顧忌,手段齊出,她最後隕落的可能,肯定是比秦陽高。

  所以,秦陽境界不如他,真正的實力,還真未必了。

  也就秦陽自己,太過謙虛了些。

  天花板是七顆金丹,他已經凝聚出六顆,早已經不是普通的道君了,雖然從未普通過。

  嫁衣思緒疾轉,片刻之後,輕嘆一聲。

  可能還是因為年齡,才讓他一直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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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5 00:22: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六九章 拍馬屁,十方俱滅

  秦陽滿心憂慮,總有一種緊迫感壓在心頭。

  連貪嘴曬太陽,都暫且壓下了,那還有心情去管別的。

  他總覺得前面有一個大坑,等著他跳進去,也會莫名的感覺到,哪怕有朝一日,大嬴神朝威壓諸界,地盤比之上古天庭或者上古地府還要大。

  也未必能解決十方帝尊。

  十方帝尊就是太一,秦陽也一直將解決十方神朝和解決太一,當成兩件事。

  雖然乍一看,可能是一件事。

  到了他這種地步,再平白無故,毫無根據的感覺,都不能當成錯覺忽略掉。

  就像是凡人,哪怕看不到,一些靈感高的人,也會在後背出現危險的時候,本能的生出感應。

  到了秦陽這種地步,這種超出感知的靈感,就會加強到無法揣測的地步。

  就如同之前,嫁衣根本看不到他,也感應不到任何異樣的波動,卻在他靠近的時候,還是能近乎本能的出手。

  幸好他足夠強,不然當時就去亡者之界報道了。

  這個時候,他自己才對肉身到底有多強,有了點具體的概念。

  把黑玉神門獻祭給亡者之界,替狗世界在生者世界開篇出來一塊門大小的地盤,當然不是沒好處的。

  黑玉神門是他的黑玉神門,但同時也是鬼門關,他本人可以輕而易舉的進出,都是一點附帶的福利而已。

  真正的福利,是逆轉過來看的。

  化作生死之門的鬼門關,是他的黑玉神門。

  也就是說,拋開生死之門的特性來看,單純看黑玉神門,他推開之後,後方的生死間,便是他神門之後的道宮。

  他擁有一個前所未有的道宮,道宮的盡頭,連接的便是真正的亡者之界。

  現在是整個生死間,都在反饋給他力量,他會源源不斷的變強。

  再加上他修行了亡者之界的法門,以先天蟲殼凝聚出了六顆金丹。

  生死間後面的亡者之界,也會自然而然的給他反饋。

  正兒八經的掛機就能變強。

  沒有了道果,失去了更進一步,成為封號,或者更強境界的機會。

  但同樣,因為他這種跨越生死的修行方式,再加上先天之物,現在他也不會被道君的境界所桎梏。

  他注定是古往今來最強的一個道君,毫無懸念。

  這中間的得失,挺讓人糾結的。

  反正若是讓那些大佬來看,大部分都會覺得血虧,不能封號,那最遙遠的所謂仙,就徹底連希望都看不到了。

  剩下少部分,估計例如秦禿頭之類的,也有可能會覺得賺大了。

  秦陽自己倒是覺得挺好的,境界和實力強大,他本來要的就是後者。

  以己推人,僅僅神門這個事,秦陽大概就能明白,府君這個狗東西,把自己的神門丟了,化作了亡者之界的一扇門,能撈到什麼好處。

  這狗東西的神門被推開,指不定他的境界,已經超越了生前最強的時候。

  區別也只是他如今的實力,還遠沒有恢復而已。

  所以,千萬不能讓這貨知道,自己弄死了他倆化身。

  不然的話,哪怕不會結成死仇,這貨伸腿扳自己一下,估摸著都夠嗆。

  雜念紛紛,秦陽回到了壺梁學院,準備在這待兩年休整一下,把自己的修行好好梳理梳理。

  有一說一,他現在的修行,已經沒有先例了,要怎麼走,全得靠自己去摸著石頭過河。

  隨便傳出去個消息,三年之後,開始測試,想要來的人,儘管來,順便,這一次測試裡,還可能招收一些高手。

  壺梁學院的各種工作,從教學到後勤,他總不可能一直讓自己的分身全包了,要麼就是讓巨佬頂上去。

  從養氣階段,就讓巨佬來教導,那效果可未必好。

  站的太高了,尤其是站在那個位置太久,恐怕已經忘了身為一個凡人,或者身為一個低級修士時,最需要的是什麼。

  招收強者吧,暫時不急,慢慢來,中間層次的高手,倒是可以先招收點,慢慢拓展。

  當然,為了預防萬一,哪怕是後勤的,煉煉丹,打打鐵,也得參加一次考核。

  不然的話,這裡面萬一出一個巔峰二五仔,就能讓他至少一期學員,報廢大半。

  萬一裡面再有一個,可能可以成長到道君的學員,簡直血虧。

  秦陽丟出去消息,便不再多管了,誰愛來就來,想搞事情的,也無所謂。

  又一次無差別,大規模的選拔,來的人越來越多。

  這一次最明顯的差別,便是除了人數佔據絕對優勢的人族之外,異族的數量越來越多了。

  不只是如同海族這般,跟人族關係還算不錯的異族。

  還有一些根本沒有化形的妖物,都壯著膽子來了。

  各種奇形怪狀的異族,強大的,或者弱小的都來。

  也有一些,是被長輩大妖帶著來的小妖。

  到了壺梁島之後,大家基本都比較默契,往日裡有什麼恩怨,在這邊,都特別的克制。

  平日裡閒的沒事幹,總愛喊兩句降妖除魔的傢伙,到了這邊,也都老老實實的把台詞嚥了回去。

  秦陽本尊不在,卻有分身閒的蛋疼,制定了一系列規矩。

  壺梁島學院所在的範圍,全面禁武,這只是最基本的。

  畢竟,按照秦陽的規劃,壺梁學院,是要朝著中立的方向走的。

  這些年來,敢於冒犯這條規矩的,肯定是有,但壺梁學院壓根就沒出面。

  定天司在這邊駐紮的人,就第一時間把人帶走,髒活惡名,乾脆俐落的背起來。

  衛興朝任職這麼多年來,早就煉就了唾面自乾的天賦神通,被罵兩句算什麼。

  只要定天司的名聲,能在潛移默化之中轉變一下就行。

  反正現在,只要是個人,罵衛興朝的時候,都會順帶著痛心疾首的可惜一下韓・定天司最後的良心・安明。

  造成的結果嘛,自然就是定天司的標籤,從一千多年前的大帝走狗,毫無底線的惡犬。

  進化到現在這樣,還算是有點良心的鷹犬。

  別看別人背後罵得凶,衛興朝背地裡,一個人偷偷笑的嘴都咧成褲衩了。

  等到他從首尊的位置退下去,韓安明接任之後,定天司的名聲,一夜之間,就會開始洗白。

  他已經預料到那一天了。

  所以,秦陽放出消息,說要開啟第二次大範圍無差別選拔的時候,衛興朝就悄咪咪的帶著人,親自來壺梁坐鎮。

  便裝的定天司外侯,一個個人模狗樣的,裝成各式各樣的身份,還有一些探子,散佈在整個壺梁學院附近的城池裡。

  就等著碰到幾個桀驁不馴,無法無天的出頭鳥,狠狠的抓一個典型。

  衛興朝要來,嫁衣肯定是不會阻攔的。

  衛興朝坐在城中茶樓,端著一個茶碗,似模似樣的抿了一口,眼睛跟斜眼似的,不停的往外面瞥。

  「大人,您親自來,會不會……」旁邊的外侯,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文雅點的詞。

  「是不是拍馬屁太上桿子了?」衛興朝呵呵一笑,隨口接上。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外侯嚇了一跳,連忙否認。

  衛興朝卻不在意,斜眼看著外面,感嘆一聲。

  「縱然是神朝放出消息,要招什麼人,也不可能讓人如此趨之若鶩。

  天下所有的門派,也都一樣,沒有一個能做到。

  再說了,秦大人如今的實力地位,我拍拍他的馬屁怎麼了?

  多少人想拍都拍不到,想拍都沒有機會。」

  衛興朝端起茶碗,美滋滋的抿了一口,很是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屬下。

  「不丟人的。」

  外侯鬆了口氣,連忙恭維了一句。

  「大人英明。」

  衛興朝指了指外面,似是來了興致。

  「我把你帶在身邊,便是要指點指點你,我們定天司,如今除了安明之外,我也就覺得你算是個可造之材。

  不是因為你太聰明,相反,你還算笨了些,因為定天司以後,不會需要那麼多太聰明的人,會壞事。

  我話就給你攤開了說明白吧。」

  「你肯定會想,我坐在這裡,悄無聲息,也沒顯露身份,就算是來了,秦大人也未必知道。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是肯定不知道我來了。

  若是沒有什麼大事,等到這裡的事情結束,他也不會知道。

  你要是功利的覺得,做了事就得讓人知道,那你就太沉不住氣,也太功利了。

  太功利反而沒什麼好處。

  這裡萬事大吉,什麼大事都沒有才好啊。

  些許小事,能慢慢的做起來,做到好,一次又一次,那才是尤為難得。

  你記住了,不是你做了什麼,別人都給你說一聲,我記住你的好了,才算是好。

  不說的才最好。」

  衛興朝說完,眼看親自帶的外侯,似乎還沒弄明白,他也不在意。

  他對秦陽是尤為瞭解了,他太清楚了,秦陽要是真說,我欠你一個人情,那下次也就是還你一個人情,僅此而已了。

  可要是什麼都不說,那才是攀上交情了。

  人家秦有德,什麼時候,會讓自己人吃虧了。

  ……

  秦陽還真不知道,他連壺梁學院定下的規矩,都不知道,也沒問。

  反正回來之後,看到這裡平和一片,學員蒸蒸向上,氣氛好的不得了,就算是壺梁學院外面,飛速建立起來的城池,都快到了路不拾遺的地步了。

  那他還有什麼好問的,總不至於看到好了,還得問一句,為什麼沒有打打殺殺吧。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這一次來的人,非但沒有變少,總數反而更多了。

  那可怕的淘汰率,淘汰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被淘汰的莫名考核,也沒嚇住別人。

  純粹是因為,第一批學員,亮眼的著實有點多了。

  不僅僅是因為修行上的天賦強,有些其他天賦強的,也都被挖掘了出來,因材施教,進步神速。

  再加上這裡的資源,也好的可怕。

  僅僅靈氣這一項,就能吊打什麼福地了。

  閉關三年,梳理自身,秦陽再次出來的時候,就見考核的地方,人山人海,妖裡妖氣,鬼氣森森,各種亂七八糟的傢伙,應有盡有。

  甚至還看到一個滿身邪氣的傢伙,戰戰兢兢,鎖頭鎖腦的看著自己的腳尖,生怕被人打死了。

  秦陽掃了一圈,例行發言之後,大手一揮,考場的大門,驟然出現,數千張高的大門,緩緩洞開,所有參加考核的人,全部被捲入其中。

  秦陽坐在那裡,耷拉著眼皮,開始親自考核。

  思字訣激活,直接上了二檔,考核世界內的時間,瞬間跟外面脫節,跟著秦陽的思維速度開始加速。

  一息之後,便有八成的人,在夢境世界裡,沒有過了資質這一關。

  他們在考核的夢境世界裡,離開了壺梁,繼續開始以後的生涯。

  而真正的考核,也是這個時候才開始。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有亮眼的人才,也有走上邪路的。

  讓秦陽注意到的,是剛才看到的那個邪道。

  明明修的邪道,只有養氣境界,以壺梁現在的整體情況,這貨能活著走到壺梁學院附近,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測試之中,他的資質,很顯然沒有通過,沒有被選上。

  他離開了壺梁,悄悄逃遁,很快就有正義之士對他展開了追殺。

  大荒現在基本沒有邪道生存的土壤了。

  他一路逃遁,以一介養氣修為,提前以諸多鬼物為根基,將其獻祭之後,坑殺了兩個築基,一個三元,還讓一個神海修士,都神魂受創。

  從此之後,自然而然的開始了逃殺過程,他不斷的偽裝身份,披著人皮,不斷反殺,修為突飛猛進。

  短短百餘年,便進階到神門,到了這時,被一個門派逼上絕路,一發狠,直接殺了個回馬槍,趁著高手外出,將整個門派殺絕,獻祭之後,進階道宮。

  到了此時,他徹底瘋了,從壺梁進入其他世界,展開了大屠殺,大範圍獻祭生命,一路逃遁殺戮,一千年時間過去,殺生無算,直到最後,繞回到銀月界,獻祭了鬼物八百萬,成就道君。

  至此,再也無人能找到他。

  他又偽裝之後,逃回了壺梁,窩在離都,當一個隱世,慢慢的化去此前走邪道帶來的隱患,還跟棺材鋪的秦老闆成了鄰居。

  如是八千年之後,他終於化去了一切,徹底將自身洗白。

  他來到了一個大嬴神朝打下的新世界,籌劃了兩千年,將整個世界的生靈獻祭。

  然後,他沒有成就封號,他的身形驟然崩碎,神形俱滅,所有的一切,都聚合到一起,化作了一扇巨門。

  巨門之上,標記著四個大字。

  十方俱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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