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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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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放心油條] 一品修仙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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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5 00:22:22 |只看該作者
第九七零章 兩次考核演化,一路回溯過去

  那四個大字,充斥著威壓一切,讓萬物隕滅的韻律。

  此地終歸只是考核的考場,是他以畢生所學,以大夢真經,虛空真經等等,結合思字訣為基礎,考出來的不存在於現實的地方。

  嚴格說,所有存在的一切,都是按照所有參與考核者,和秦陽自身的見識和知識,作為根底的。

  人數越多,自然也就越真實,可歸根到底,其實這裡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秦陽非常清楚這一點。

  就算是考核,裡面發生的事,可能顯現出來的東西,秦陽也從來沒當其是真事。

  所謂的考核,其實也只是以此為參考,深度挖掘所有學員的天賦,驗證他們的心性等等問題。

  此刻見到的這個東西,自然也是假的,能體現出來的,根本不是這個東西最原本的力量,唯一確信的,只是其神韻,這個是唯一做不了假的。

  而現在,秦陽在這扇巨門上,察覺到了權柄的神韻。

  沒有權柄的氣息,卻有權柄的神韻。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他壓根沒見過這個權柄,沒感受過這個權柄力量,也沒感受過這個權柄的氣息。

  所有參加考核的人,統統都沒接觸過。

  失去了參考,縱然構建出如此龐大的服務器,也不可能憑空構建出這個東西。

  唯有其神韻,是自身就有的,才能在這裡體現出來。

  這扇巨門出現之後,便停滯了下來,因為沒法繼續演化下去了。

  秦陽只是記下了其中神韻,便不再過多關注。

  這一次考核裡,最讓他在意的,就是這個小小的邪道修士。

  可能是他還是一個凡人的時候,接觸到的第一個法門,便是邪道。

  等到他想要衝來的時候,早已經無法回頭。

  從這一次的考核裡看,的確是這樣,他在走一條沒法回頭的路。

  秦陽沉默了一下,丟出塑料黑劍,直接斬滅了這個虛幻世界裡的所有一切,所有人都不會記得任何事情。

  考核,重新開始。

  這一次,秦陽讓這個小邪道,通過了考核,給了他一次機會。

  小傢伙進入壺梁學院之後,雖然重修,走了正道,可是很長一段時間,卻還是特別敏感,總感覺別人要對他不利。

  二十年時間一晃而過,有足夠的資源,足夠的法門,還有基礎特別紮實的高手,親自指導。

  他開始變得沒有那麼警惕,也開始交好了一些人,壺梁學院的風氣,的確不是別的地方能比的。

  在別的地方,只要修行邪道法門,便是大逆不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而壺梁學院,不問法門,只看其行徑,只看其怎麼做,怎麼選擇。

  然後,有一天,這個曾經的小邪道,講述了一下,他曾經的經歷,跟秦陽想的一樣,劇情也很沒意外,就是意外得到一本邪道法門。

  然後家中慘死,他為求自保,以邪道法門入門,拘禁鬼物,燃其鬼軀,增補自身,如何如何。

  反正就是被迫墮落那一套。

  秦陽不太在意這些,秦陽只是默默記下了他說的那些,等下就派人去悄悄察驗,回溯過往,他要弄明白,這個傢伙從出生開始的一切。

  沒有什麼爭鬥的時光,經歷了百餘年便結束了,他徹底畢業了。

  畢業之後,回憶起曾經的一切,他更珍惜在壺梁學院的日子,這裡沒有歧視,連鬼物都能容得下,他選擇了留在壺梁學院。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他漸漸的向著學者方向進發,成為了一個學院的老教授,最崇拜的人是崔老祖,開闢了當代研究的先河,給後人指引了路。

  在壺梁學院的日子,沒有什麼大的波瀾,最大的波瀾,也只是神門進階道宮的時候,他卡了很久,一路卡到快要壽盡而亡的時候,才勉強推開神門。

  往後便更沒有什麼意外了,一路安安穩穩的修行到法身,繼續卡死,卡到壽盡而亡,也依然安心待在學院,最後當了一個研究院的院長。

  兩次考核,最大的區別,僅僅只是,壺梁學院收或者不收,僅此而已。

  但結果卻是天差地別。

  得虧這是假的,若是真的,他也能看到最後的結果,秦陽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穩得住自己的內心了。

  一念之間,掌控另外一個人的命運,想讓他好就好,想讓他壞就壞。

  難怪這麼多人,想要這種力量或者權利。

  後一次,那扇門便再也沒有出現,甚至都沒有顯露出分毫,這個小邪道自己都不知道。

  秦陽非常確信,那扇門,肯定跟太一,或者十方帝尊有關。

  只不過他現在不確定,那到底是什麼。

  最顯而易見的,這個人是不是十方帝尊想方設法丟過來的內奸。

  錯了,應該說是棋子,這個小邪道,在第一次考核演化裡,壓根不知道自己的結局,他只是如同一個尋常修士,求自身修行境界而已。

  路走的是邪道,可目的和本質卻跟一般修士沒什麼區別。

  但是第二次考核演化裡,這個傢伙,到死都沒有顯露出來。

  不過這個,應該不算是正常。

  因為這個小邪道的天資,根本不足以讓人側目,各方面天賦,也都不是太好。

  而縱觀古今,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類似壺梁學院的勢力。

  壺梁學院,算起來,才是跟自上古以來,修士的核心訴求,在一定程度上相悖的。

  第二次考核裡出現的情況,是可以忽略的小概率時間。

  普天之下,除了秦陽之外,所有人都會認為那個小邪道會如同大多數人一樣,被淘汰掉。

  所有門派勢力的正常入門考核,他都過不了。

  就像當年秦陽還只是一個養氣修士的時候,他自己恐怕都過不了門派的招收弟子的考核,天賦一般這四個字,就足夠卡死了。

  當年衛老頭把他忽悠到連駐地都是借來的道門,也不是因為天賦之類,會卡死九成九修士的東西。

  思忖結束,秦陽還是決定,繼續當個非主流。

  梳理了一下兩次考核,挑選出來其中一些兩次之中表現都不錯的。

  未必都能成為強者,但多少都有些長板,而且人品應該也都靠得住的。

  參考也只是參考,真正的結果怎麼樣,秦陽還沒傻到以為一定會是這樣。

  考核大門再次洞開,數百萬人,被送了出來,最後剩下了幾百個,落在了最前面。

  秦陽隨手拿出一塊材料,拿出來的瞬間,隨手一搓,便化作數百塊身份令牌,各自飛了過去。

  「從今天開始,你們便是壺梁學院這一屆的學子,還望爾等,多多勤勉,謹守本心。」

  說完,他抬起頭,看向剩下那數百萬人,聲震百里。

  「壺梁學院,每一次大範圍考核,數量都不多,也不固定,有合適的就選,沒有合適的就算了。

  不過,我看你們之中,不少人,求道之心,極為堅定,讓人動容。

  從即日起,每年壺梁學院都會派人,在講道台講道一個月。

  若是有堅定修道者有所得,那便算是一件幸事。」

  秦陽說完,伸手一揮,便見百里之外,一座縱橫十數里的高台,拔地而起。

  高台之上四周,直上直下,唯有向著壺梁學院的方向,有一條通天階梯,共有十二萬九千六百階。

  做完這些,他便轉身離去,剩下的,會有人幫他來處理。

  這次也的確是有些不忍,所以給一些求道之心堅定的人一個機會。

  考核演化裡,有一些人,天賦不行,機遇不行,智商也不是太高,唯獨一顆求道之心,從生到死,都從未動搖過。

  他們的實力境界,未必高,但這顆心,卻遠超很多人了。

  起碼秦陽自己,就做不到,從生到死,日日勤勉,寒暑無阻,到死的最後一天,也還在堅守。

  那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吧,雖然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但對於那些人來說,可能就尤為珍貴,可能是改變命運的機會。

  剩下的事,秦陽沒有多管,他自行離去。

  準備去追查一下那個小邪道的曾經。

  而壺梁學院外面,落選的人,便立刻有人開始前往講道台。

  想要飛過去的,剛接近,便從半空中跌落了下來,反倒是老老實實走路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越是靠近,壓制便越強,等到來到那階梯下,踏上第一台階的時候,所有的修為,都會被壓制,只能靠著身體走上去。

  前進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加重,凡人和體修,在感知上都是差不多的。

  遙望著上面那望不到頭的階梯,走了沒幾步,就開始有人打退堂鼓了。

  這就是秦陽設下的規則。

  這本來就不是給沒毅力的人準備的,若是這點毅力都沒有,那還是回去洗洗睡吧。

  來者,無論是誰,無論天賦如何,只要登上去,就能有一席之地。

  講道什麼的,可能以後都是次要的。

  說不定有些門派勢力,都會派人蹲在這,發現了能登上去的人,甭管天賦是不是不好,都會先收了,給他們一個機會。

  而這個,就是秦陽給他們的機會。

  人群熙熙攘攘,那看起來並沒有多寬的台階,似乎永遠都填不滿。

  不少強者,大概也能從秦陽這隨手而為裡,窺見秦陽如今的實力裡的一部分。

  這邊鬧騰個不停,秦陽一步跨出,來到了壺梁學院附近的城池裡,驟然出現在衛興朝對面。

  等到衛興朝察覺到波動的時候,秦陽人已經出現了。

  「見過秦大人,別來無恙。」衛興朝率先見禮,很是客氣。

  「衛大人倒是越來越年輕了。」秦陽這話倒也不是假話。

  大嬴神朝越來越強,疆域越來越大,大帝本身的境界都已經封號,徹底超越了當年嬴帝最強的時候。

  身為定天司的一把手,深受國運攀升的好處,越活越年輕,可不是一句客套話。

  簡單說,就是大嬴神朝的天花板,越來越高,這貨算是第一批坐在風口的豬,成就道君比以前容易太多了。

  哪怕如今的道君,含金量和各方面,都遠不如一千多年前的道君。

  那個時候的道君,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一個人,打三個近千年來新晉的道君。

  越是困難,在超越之後,所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多。

  另一方面,也說明了,能在以前進階道君的大佬,本身就是最頂尖的那一批。

  「找衛大人幫個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秦大人儘管說,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我想借定天司的古鏡用一下。」

  衛興朝微微一怔,哪怕心裡明白,秦陽來找人幫忙,肯定不是一般的事,而且是只有他定天司,或者最方便定天司來做的事。

  卻還是沒想到是這個事。

  沉吟了一下,衛興朝點了點頭。

  「按照規矩,定天司的古鏡,縱然是我,若無必要,也不能輕易請出來。

  不過秦大人開口,自然是極有必要,但此事,我得先去請示一下陛下。」

  「理應如此。」秦陽點了點頭,拱手道:「有勞衛大人了。」

  秦陽壓根沒提衛興朝來幫忙暗中維護秩序的事,衛興朝也沒提,甚至大家都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但同樣的,真有什麼事的時候,能想到的,自然也就是信得過的自己人。

  衛興朝帶人離開,心情不錯。

  雖然他的確能直接去把古鏡請出來,但規矩還是要有的。

  衛興朝親自去要了旨意,又親自帶著古鏡,來到了壺梁。

  「秦大人,此古鏡,使用需要消耗壽數,而且回溯越久,消耗便會攀升越快。」

  「無妨,等我借用一下,立刻會歸還。」

  秦陽帶著古鏡,消失不見,他橫穿壺梁,直接開啟了古鏡,回溯小邪修的來路,一路來到了壺梁南面的一座島嶼上。

  那個小邪道便是出生在此地。

  這裡可遠比壺梁亂多了,就算是大嬴神朝,也懶得繼續向著壺梁更南的方向擴張,那邊幾乎什麼都沒有,除了一些沒什麼資源,也沒什麼人口的島嶼之外,全部都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從腳下的島嶼,再向南數千里,便是無盡之海的範圍了。

  這一路回溯過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沒發現,只看到了小邪修從頭到尾藏著,混入一艘船,窩了幾個月,來到壺梁。

  繼續回溯,一路回溯到小邪修第一次開始修行的地方,看著裡面的畫面,秦陽放慢了速度,靜靜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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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5 00:22:37 |只看該作者
第九七一章 一切都是平均數,再找堪輿師

  牽扯到十方帝尊,秦陽不得不鄭重一點,任何一丁點線索,可能都是在為以後的勝負,做出決定性的鋪墊。

  就像當初送那個梅鹽去十方界,這麼久了也沒見這個小子掛掉,很顯然是十方帝尊放水了,他要是直接殺了,也就沒後面這麼多事。

  以己度人,自然是覺得留著的價值,遠比直接斬斷的價值更高,中間便是博弈的過程。

  如今也是一樣,哪怕這個小邪修,也有很大可能,是十方帝尊埋下的伏筆,秦陽也沒想要直接將其抹殺了。

  留著才是博弈的過程,這些都是自信能掌控局面。

  至於區別,秦陽從沒把自己當成什麼高高在上的存在,他彎得下腰,拉得下臉,邁得出腳步。

  哪怕現在只是一個養氣的小邪修,秦陽都捨得耗費壽元來親自追查。

  只是回溯了過去不過數年時間,他便已經消耗了八百年壽元,而且越是回溯的久遠,消耗便會指數級攀升。

  想要回溯到這個小子出生之前,那起碼也要有六七千年壽元來燒。

  對比任何一個道君,都肯定不捨得這麼做,他們有更經濟,更有性價比的辦法。

  但沒有一種,效果能比得上古鏡的回溯。

  區區六七千年壽元而已,燒得起。

  秦陽靜靜的看著古鏡裡的倒影,如同親自在一旁旁觀一般,效果比之仿製的銀鏡,好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也難怪這東西是大嬴神朝壓箱底的寶物,輕易都不會請出來用一下,萬一有損壞,那損失就太大了。

  這種東西,在這個時代,基本可以斷定為不可修復。

  小邪修初次修行邪道,跟秦陽想的差不多,忐忑不安,咬牙切齒,卻還是硬挺著上了,他的確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也看不到其他的希望。

  秦陽並不是太在意邪道不邪道,邪道之所以淪為邪道,基本都是因為手段,而不是因為法門本身。

  真正的頂尖邪道法門,說實話還真沒那麼低級。

  只不過是因為最簡單粗暴的法子,就能帶來可怕的成果。

  秦陽慢慢的看完整個過程,沒什麼可注意的,法門也是垃圾法門,不垃圾的話,也不至於連滿身邪氣都沒法隱藏好。

  秦陽一邊回溯,一邊伴隨著小邪修的腳步,不斷的轉移地方,恍如在看一場倒放的電影。

  看著小邪修突逢大難,看著他慢慢變小,成為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屁孩。

  整個過程,秦陽一點異樣的地方都沒看到。

  甚至那本垃圾邪法的來路,都沒有什麼問題,這種東西,想要得到實在太容易了,垃圾法門也的確是凡人最容易得到的東西。

  但凡是大門大戶,想要弄到一本垃圾法門,其實都不難。

  一路看著小邪修到出生的前一刻,也依然毫無異樣。

  秦陽輕嘆一聲,略有些失望,卻還是繼續回溯。

  再次回溯了八個月,他立刻停止了倒放,改為正常播放。

  這個時候,小邪修的母親,才剛剛懷上他不久,這個時候,才剛剛開始有了生命氣息。

  秦陽看到,他母親似乎還沒有發現,正值朝陽初升,日夜交替的那一刻,一縷紫氣,被他母親的一件首飾吸收,化作了一縷溫和的生機,沒入到剛剛有了胎心的小邪修體內。

  秦陽繼續回溯,回溯到小邪修連個種子都還不是之前,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

  重新倒回來,從小邪修剛開始有一絲生機的那一刻開始,秦陽沒有加速,一點一點的仔細觀察。

  從那第一次異樣之後,小邪修的母親便再也沒有戴那件首飾,因為發現懷孕了。

  這一次,秦陽慢慢窺視,施展了思字訣之後,捕捉所有的細節,才通過周圍發現,自從第一次之後,還沒出生的小邪修,已經在無意識的吸納一部分朝陽紫氣。

  不,不只是朝陽紫氣,他每時每刻,都在吸納周圍的一切力量,只不過力度實在是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被那股天地之間最強的生之力遮掩。

  到了小邪修出生,就再也察覺不到了,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人族孩童,不笨也不聰明,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醜不帥,所有的一切,都非常平常。

  重新回頭再看,秦陽才發現這種不平常。

  哪怕尋常人,大部分都是這樣,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任何方面,任何角度,似乎都剛好切到了平均數。

  若只是見了一面,接觸過一些事,也根本沒人能看到這些,就算是如今到了壺梁學院,恐怕也不會有人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畢竟,這世上,絕大部分人,的確都是這樣尋常。

  若非秦陽從頭到尾,一口氣下血本,將小邪修的短暫一生,都全部回溯了一遍,他也沒法發現這種太過尋常,以至於不正常的尋常。

  「嘿,有意思了。」

  秦陽回憶了一下整個過程,的確是這樣,包括小邪修開始修行。

  秦陽沒有再關注小邪修,而是轉換了回溯的目標。

  換成了那件平平無奇的銀飾。

  他開始讓回溯向著前方前進,追溯這件銀飾如今的歸屬。

  小邪修家門破滅,銀飾被一個婢女帶走,嫁到了百里之外,時間飛速流逝,那件銀飾,在短短一二十年的時間,幾經轉手。

  所有擁有的人,無一例外,都沒好結果,而且基本都是在生完孩子之後,早晚都會遭到變故。

  有遭到意外的,也有生活困難變賣的。

  到了如今,銀飾落入到數十里之外,城池裡的一個小員外家裡。

  被一個待字閨中,即將出嫁的少女戴著。

  秦陽翻了翻自己的收藏,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塊銀子,隨手捏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順手給加了個養身的符文。

  念頭一轉,便給掉了包。

  看著手中這件似乎沒有經過歲月侵蝕的銀色手鐲,秦陽一時也沒看出來,這個鬼東西,到底有什麼玄妙。

  反正目前來看,這東西對凡人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每一任主人,都是待嫁,或者待育的女子,每一任主人,都是生了兒子,而且都沒好結果。

  這事不可能是意外。

  銀鐲有小拇指那麼寬,上面鏤刻著一些吉利的圖案,按照人族的習俗,這東西給誰戴,其實都沒什麼問題。

  從重量看,的確是銀質的也沒錯。

  秦陽暫時沒搞明白,準備回去找人看看。

  這種影響氣運的東西,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賈福德。

  秦陽當年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嬴帝都敢在心裡發狠要弄死他的時候,唯一認慫的,就是這個賈福德。

  這傢伙簡直太邪門了,是秦陽這麼多年來,見過唯二,甭管對手實力如何,結果完全一個鳥樣的存在。

  另外一個就是蒙師叔,手握大殺器,甭管是燭龍這種苟真龍,還是凡人,只要用上大殺器,結果都一樣,完全超出了境界、實力等各方面的影響。

  秦陽發現這種古里古怪,甚至沒發現有什麼修士力量的手鐲,第一時間能想到的,自然是擁有類似能力的賈福德。

  轉身回到壺梁,秦陽找到蒙毅。

  「蒙師叔,我打聽個人,彥穢,還有他的徒弟賈福德,你知道不?」

  「知道倒是知道,你找他們?」

  「嗯,有點他們擅長的事,想要請教一下。」

  蒙毅的神情有些古怪,他乾笑一聲。

  「你不用找了,他們逃走了,而且,應該已經不在大荒了。」

  「呃,逃?」

  「當年彥穢讓他那個古里古怪的徒弟,釀出來一種名為禍端的酒。

  據說那個賈福德,是以釀酒,平復自身氣運,那霉運經過陳釀,化作了禍端,與酒水融為一體。

  此酒陳釀一甲子之後,堪稱酒中極品。

  本來他也一直沒有丟出去坑人,誰想,壓是壓不住的,禍端來了,根本擋不住。

  陳釀一甲子的禍端酒,全部被人盜走了。

  那賊人嗜酒如命,品嚐之後,驚為天人,所以,把禍端酒全部賣了……」

  秦陽眼皮一跳,大概能想明白了。

  「等到彥穢追來的時候,為時已晚,酒水已經散佈開來,就算是大嬴宮中,都有人給進貢了禍端酒。

  幸好定天司反應比較快,第一時間收繳了所有還沒開封的禍端酒,才沒釀出更大的禍事。

  不過就算只是如此,當年也有不少強者,都莫名其妙的倒了大霉。」

  蒙毅說到這,忽然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

  「據說,其中有三壇禍端酒,被浮屠魔教的兩位脈主飲了,大嬴擴張的時候,他們被嚇壞了,到現在還在閉死關,根本不敢露頭。」

  秦陽不由的笑出了聲。

  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當年為何浮屠魔教認慫的這麼快,大有舉雙手雙腳歡迎大嬴神朝蒞臨指導工作的意思。

  估摸著還是覺得那禍端酒,能遺禍千年,整天都會覺得禍事要降臨,認慫的快一點,指不定還能搭上大嬴國運,免於遭劫。

  至於彥穢,秦陽不用問就知道,這要是還不跑路,指不定就會被人圍毆致死。

  尤其是賈福德,霉運光環再強,估摸著也要被那些中招的傢伙按死。

  被遷怒是毫無懸念的事。

  「可惜了,我這次是真有事找他們。」

  秦陽將他追查到的事,說了一遍,拿出銀鐲,給蒙毅瞅了一眼。

  「這倒是稀奇,這個時代,可能還真的只有他們知道的最多。」

  蒙毅手捧著銀鐲,銀鐲懸在半空,幾個呼吸之後,蒙毅緩緩道:

  「還真有點問題,看是看不到的,在我的感知裡,這個東西,似乎……」

  蒙毅的眼睛丟在了時光之河裡,如今看東西的視角,早已經跟尋常修士不一樣了,秦陽看不到,蒙毅卻發現了不太一樣的東西。

  「我說不上來,你自己看吧。」

  蒙毅一揮手,一個以紋路配合古怪符文,看起來極為簡單,卻不成回路的陣法出現了。

  「我看到的東西,也是根據我的認知,變化出來的,我可以肯定,其本來面目,肯定不是這樣的。」

  秦陽面色一凝,取出白玉神門。

  「十二,能不能記錄破解?」

  「沒問題。」

  一息之後,十二給做出了破解,信息同步傳給了秦陽。

  「我只能破解到這裡,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

  「辛苦了,接下來我來吧。」

  秦陽細細感應著腦海中的一切,很快,他就找到了,能與之匹配的一些東西。

  秦陽睜開眼睛,略有些意外。

  「蒙師叔,你說的沒錯,這個時代,可能的確只有彥穢和賈福德,能參悟出一部分。

  但是若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若是堪輿師呢。」

  十二破解之後,秦陽重新組合,能與之有一部分味道幾乎一樣的部分,正好就跟堪輿師的研究有關。

  當年秦陽整到了一點研究成果,然後發現,這個鬼東西,他實在不擅長,根本沒法研究修行,後面就直接忽略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這點見識儲備,卻用上了。

  「嗯?這東西跟堪輿師有關?」蒙毅一驚,稍稍一琢磨,立刻點了點頭:「的確有可能,人族裡,唯一對這些有過研究的,無人能出其右者,的確只有堪輿師。」

  秦陽有點頭大。

  怎麼又跟堪輿師扯上關係了。

  有一說一,他是真的不想去招惹堪輿師,權當堪輿師已經徹底隕滅了。

  自從見過幾個十二師之後,秦陽就對他們在傳說中的人設,半句都不太信了。

  在秦陽腦補出來的形象裡,堪輿師就是個暴躁研究大佬,正兒八經的誰打擾老子,老子就咒死他那種。

  尤其是上次,堪輿師已經發了狠話,秦陽對這種無形無質,堪比無形天劫的力量,還是有點怵的。

  真刀真槍的幹,他反倒是不怕。

  糾結了半晌,秦陽收起銀鐲。

  悶頭前往魁山,一路上不斷的琢磨,怎麼才能說服堪輿師,在忙著醞釀復活的時候,能不能抽出一絲時間,給幫忙掌個眼。

  到了地方,秦陽很是客氣的對著空蕩蕩的石壁一拱手,聲音壓低了三個調。

  「前輩,不是我想來,實在是不來不行。

  我剛找到了一件能影響氣運的東西,裡面銘刻著前輩的東西。

  這東西已經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了,現在還跟太一,也就是如今的十方帝尊有關。

  我曾做過推演,見到了一扇銘刻著十方俱滅的巨門。

  晚輩猜測,肯定是太一偷了前輩的力量,再搞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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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二章 說翻臉就翻臉,封印權柄的方法

  為了不被堪輿師惦記上,秦陽只能上來就先把堪輿師牽扯進來,轉移一下注意力。

  雖然是小手段,但擺事實,講道理,對理智的人來說,還是最有用的。

  石壁上沒什麼反應,秦陽也不確定堪輿師還在不在這個地方,亦或者說,堪輿師其實不在這裡,但在這裡說什麼,堪輿師有可能聽到。

  秦陽等了半晌,也沒見有什麼反應。

  秦陽撓了撓頭,他最不想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哪怕威脅兩句,起碼也是交流。

  有交流自然也就有可能,可以聊到他想要的東西。

  「前輩,這次真的是牽扯到大事了,我以前覺得,是太微搞事情,後來發現,是太昊在攪風攪雨,如今太一露頭,他怕是已經有萬全把握了。

  前輩算無遺策,想來,定然能指導一下晚輩。

  比如,說說這件其內似是有前輩力量的銀鐲,到底是什麼東西。」

  秦陽繼續逼逼了幾句,石壁上毫無反應,就在秦陽略有些失望,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見一陣穿山風拂過,落葉紛紛,捲動著地上的碎石。

  秦陽定睛一看,隱約能看出來一行上古的文字。

  秦陽給翻譯了一下,意譯大概是:

  「我要是真能算無遺策定千古,我還用得著苟這麼久?」

  秦陽砸吧了下嘴,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說真的,他之前真的被堪輿師震住了,總覺得他明天穿沒穿內褲,堪輿師都能算出來。

  十二師裡,秦陽覺得最神秘的,除了那位從來沒冒過泡的盜天師之外,也就堪輿師了。

  堪輿師一直苟著,據說是等著復活,雖然秦陽有時候會覺得,這貨壓根沒死。

  不管怎樣,沒必要的話,秦陽也不想來招惹這位巨佬。

  現在很顯然不算是沒必要。

  秦陽沒理會堪輿師帶著自嘲的話,他念頭一動,將十二破解出來的東西裡,他覺得跟堪輿師的力量,可能有關係的那部分,全部展示了出來。

  至於堪輿師能不能看到,他壓根沒考慮過。

  「前輩,你自己看吧。」

  又是良久的沉默,秦陽想了想,將銀鐲放在地上,揖手一禮。

  「銀鐲我放到這裡了,前輩可自行研究,過些時日,晚輩再來請教前輩。」

  秦陽這句話剛砸到地上,他便立刻看到,石壁上卡嚓一聲,出現了一絲絲細細的裂紋,大大小小的裂紋組合到一起,化作上古的符文。

  「帶走,別把這個東西留在這。」

  秦陽沒急著撿起銀鐲,很是客氣的再次揖手一禮。

  「前輩,晚輩是實在沒轍了,太一已經開始向著這邊滲透,再不行,我便去亡者之界算了。」

  秦陽沒見動靜,再看那些細密的裂紋,莫名的,明明沒什麼變化,他看到的符文卻跟剛才不一樣了。

  「這是個引子。」

  「你給的那部分東西,是借運的法子,損人卻不會利己。」

  「這個東西放到我這裡,會出大問題,你自己收著吧,不要給別人,現在只有你自己,能扛得住,沒人能用這種小玩意,借你的運。」

  秦陽琢磨了一下,撿起銀鐲。

  「為什麼沒人能借我的運?憑什麼?」

  「你自己知道。」

  「因為我死過一次?還是因為亡者之界?」

  「都是。」

  秦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的黑玉神門。

  他可不認為自己死過一次,又從亡者之界回來,就能有這麼大本事。

  可能是因為他有先天之物傍身,但當年一直都有的時候,還不是被賈福德克了。

  大概率是因為先天蟲殼,或者說,是他以先天蟲殼煉就的金丹。

  造成了一種關公戰秦瓊的效果,生者之界的很多東西,對他來說都是沒什麼鳥用的。

  但秦陽覺得,最有可能的,是黑雲神門。

  黑玉神門現在是亡者之界的一部分,但同時也屬於他,有新出現的亡者之界罩著,這種借運的鬼東西,大概率是沒用的。

  想想當初獻祭掉黑玉神門,簡直血賺。

  抱誰的大腿,都不如直接抱上一個世界的大腿,以亡者之界的位格,拔根腿毛都能壓塌一個小點的世界。

  「前輩,這個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用的,能說清楚點麼?損人不利己,誰會幹這種事?

  而且我追查過了,這個鬼東西,每一次都出現在女子婚育之前,每一次都會生個男孩,但是之後,便會突逢劫難,銀鐲也會再次轉手。」

  「剛拿到的時候,運道會便好,那是燃燒自身福緣,所帶來的一點點效果而已。

  燃盡福緣,全部會被銀鐲借用,但是對銀鐲不會有任何直接的益處。

  只是讓這個看似普通的銀鐲,一直流傳下去,不被損毀,能傳給下一個人。

  此物至少已經有十萬年歷史,卻歷久彌新,常人根本看不出來。

  而且,肯定不止一個。

  你帶著不會有什麼影響,但別人可未必。」

  「若是毀掉呢?」

  「未必是好事。」

  「還有呢?」

  「沒有了,滾。」

  「……」

  秦陽面色一黑,堪輿師這個脾氣,是屬狗的麼,說翻臉就翻臉。

  他秦有德現在也算是小有身份的人了,就不能客氣點,來個端茶送客也行啊。

  周圍變得一如既往,微風徐徐,再也沒有什麼異樣。

  很顯然,堪輿師已經不在了。

  「多謝前輩,晚輩告退了。」

  秦陽還是客客氣氣的揖手一禮,表示感謝指點。

  將銀鐲放到一個盒子裡,準備塞進海眼的時候,想了想,算了,這鬼東西太邪門,不是有形有質的力量,萬一搞出來什麼麼蛾子。

  故事書可還在他的海眼裡呢。

  封印了求個心理安慰,放到一個單獨的儲物戒指裡放著。

  回去的路上,秦陽琢磨著堪輿師的話。

  這脾氣屬狗的傢伙,明顯是有什麼話沒說透,以這位大佬的脾氣,應該不存在故意繞圈子的想法。

  看他的樣子,說幾句話,都像是被狗攆了似的,著急忙慌的,估摸著應該不是故意不說。

  那就是這事牽扯到一些人一些事,他若是說了,有些地方,可能會被人感應到。

  謹慎起見,以他如今的狀態,冒這種風險,可能會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秦陽雖然覺得堪輿師脾氣有點怪,卻不會覺得他在牽扯到天帝的事情上,還會玩那種說一句,剩下的你自己悟的把戲。

  能說出這麼多,應該就是他能說的極限了。

  考慮堪輿師的能力,秦陽腦補了一下,大概可能就是,說到此處,還是吉,再說一句,就會變成凶,亦或者大凶。

  以這種畫面帶入一下,秦陽立刻就氣順了,轉而自己去研究。

  他本來還想問問,那扇刻著十方俱滅四個大字的巨門,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堪輿師先一步讓他滾蛋,壓根沒給他繼續詳細問的機會。

  其實,這已經是給出答案了。

  這個東西,跟太一有關係,甚至是直接的關係。

  秦陽腦補一下畫面,一個鬍子邋遢的傢伙,捧著占卜龜甲,唸唸有詞半晌,嘩啦啦一丟,看著那個旁人看起來沒什麼鳥用的東西,念叨了一聲。

  「嗯,大凶,不能提。」

  帶入到這種畫面裡,秦陽回頭細細想了想,他想要的答案,似乎都已經在沒有提的基礎上,全部都給他了。

  重新回憶了一下,此前一路回溯過去的畫面。

  銀鐲只是一個引子,借運之後,沒人能得到好處,而唯一能順勢得到一點好處的,其實也只有銀鐲本身。

  銀鐲會不斷的傳承下去,每一個得到的人,開始的時候,因為自身福緣在燃燒,多少會體現在自身一點。

  若是得到個什麼東西,忽然走狗屎運,或者什麼都順利了,那自然會珍惜一點。

  雖然要不了多久,就會開始遭難,那銀鐲本身,大概率是不會受損的,也有可能,這個東西,能影響到的人,是不會去損壞銀鐲的。

  若不是堪輿師說,秦陽自己也沒有去毀掉銀鐲的想法,只有想要探究的想法。

  秦陽隨手捏了一朵雲,躺在上面,順著北風南下,一邊不斷的列出來所有的線索。

  十方俱滅的巨門,十方二字,跟十方神朝,十方帝尊,都是重疊的。

  堪輿師暗示跟太一有關,那秦陽還能想到的另外一個十方二字,就是太一麾下的道官之一。

  十方道官。

  而再考慮到十方神朝所在的十方界,連很多年前早飯的大佬,都沒聽過道官這種名字。

  在十方界,太一,都成了一個非常非常遙遠的傳說。

  也有可能,太一變成十方帝尊之後,根本沒有敕封道官。

  但這也不對,對於天帝來說,敕封星官、神官、道官,並非只是為了敕封權柄,方便管理。

  這個過程,也並非是分散的過程,而是圓滿的過程。

  十位環繞中心,才能最大限度,最完整的展現力量和權柄。

  想到之前,見到的七星道官,他的權柄被人褫奪。

  現在秦陽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十位道官的權柄,是不是早已經不在太一的掌控之中了。

  那扇巨門,是不是就是十方道官的權柄,具象所化之物。

  秦陽想到了有關權柄的一些事,當年在太昊世界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一些權柄覺醒的人,他們被帶回了天宮,等待著權柄徹底重塑。

  當年張正義用他的身份,就是被當成了這種種子選手,才被帶回了天宮。

  權柄融入到血脈之中,度過無盡歲月,傳承下來。

  推演到這,秦陽不禁心中一寒。

  他推演出了一種,哪怕沒有封神書,也能褫奪權柄,永遠封印下去的法子。

  理論上,絕對可行。

  在上古時代,可沒有亡者之界,沒有這種位格更高的世界,來進行壓制。

  有人可能可以封了一般的權柄,但是天帝的權柄,卻絕對沒有人能封了,包括天帝敕封出去的十個權柄。

  再退十萬步,也頂多有可能,可以做到一個權柄,一種封法。

  不會有人能用一個東西,封十個道官的權柄。

  但,若是人呢。

  要知道,褫奪和封印,其實是兩件截然不同的事。

  有人可以褫奪了道官的權柄,將其打碎了之後,化入到人族的血脈之中,以無盡的歲月,以血脈來重塑權柄。

  這是當年不少神祇用到的法子,太昊也是這麼幹的。

  但若是這個重塑的過程,從一開始,就被全程打斷呢?

  融入了權柄的血脈,沒有斷絕,那權柄便不會在天地之間自行重塑,但是所有蘊含權柄血脈的人,卻沒有一個,擁有可以重塑血脈的力量的話呢?

  簡單說,沒有一個擁有這種血脈的人,能活得久,能成為強者。

  若是再用點手段,稍稍限制一下權柄重塑的過程,將這個潤物細無聲的過程,變成了最爆裂的手段。

  比如,原本可能是一點一點復甦,一絲一絲重塑,體現出來的效果,便是擁有這種血脈的人,會慢慢的多了一些神異。

  現在變成,沒有中間體現神異的過程,全部變成了積聚力量,直到最後可以完全復甦的那一刻,一起爆發出來,直接重塑。

  這個就特別符合,在考核推演裡,小邪道獻祭之後,直接炸碎,只留下一扇巨門的結果。

  難當大勢,改一下過程,秦陽相信,上古之時,肯定有巨佬可以做到。

  想到回溯銀鐲所見。

  每一個女人,都是產子之後,突逢大難,子嗣也都沒有什麼天賦,尋常無比。

  若是一直都是這樣的話,那所有銀鐲接觸到的人,都會一直尋常下去。

  就算是真的有權柄藏在血脈裡,也永遠不可能重塑了。

  代價,則是一代又一代的凡人,為此付出生命。

  而他們的生命,可能在那極度的尋常之下,根本不會引起強者的注意。

  若沒有秦陽,沒有他拍腦袋創立出來,跟原本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壺梁學院,那位小邪修,也不會來。

  他可能在數年之後,就會被人當作萬惡的邪道打死。

  秦陽想到自己之前不過回溯了一二十年,便已經見到了好幾個家庭的凡人遭難,這無數年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為此而死。

  但若是他的推演正確,這種方法,的確可以讓權柄的復甦,一直卡在初期階段。

  縱然再怎麼積聚力量,以這種程度來算,再過個幾百萬年,也積攢不夠權柄復甦重塑的力量。

  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永久的封印了,隱蔽性,比之秦陽的封神書,還要更勝一籌。

  秦陽睜開眼睛,長嘆一聲。

  他不知道自己的推演是不是對的,但如果是對的,易地而處,他在那個時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這麼幹。

  犧牲一少部分人族,還有一少部分未來的人族凡人,以他們的苦難和性命,來保證封印的存在,以此來為人族與天帝的博弈時,帶來一項可以說是巨大的優勢。

  雖然理智上覺得,當一個族群整體都面臨危機,卻並沒有什麼辦法的時候,犧牲一部分,若是能解決危機,對於整個族群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

  可心裡卻還是覺得有點彆扭。

  思來想去,秦陽還是勸了勸自己,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問題,有時候不太可取,代入進去,就知道自己會如何選擇了。

  就像是電車難題,把自己代入到躺在鐵軌上的人,選擇反而更加真實點。

  秦陽心情不咋好,所以,看太一更加不順眼了。

  畢竟,若不是太一,可能也就沒這麼多事。

  至於為什麼只有太一,太微和太昊都涼了,只剩下太一了,不讓他背鍋讓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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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三章 被撕裂的辛密,物歸原主

    回到了壺梁學院,秦陽誰也沒通知,悄悄的回到自己在這裡的宅子。

    回想了一下,似乎回到生者世界之後,其實也已經好久沒吃過什麼東西了,他挺想念當年青林城街頭的烤菜盒,個大餡足,沒有肉都能吃出來比肉還香的感覺。

    要是再加上一碗豆漿,一碗澆了滷汁,點了辣油的滑嫩豆腐腦……

    爆肝修仙一夜之後,感覺這人生啊,一下子就值得了。

    坐在原地,越想越是靜不下心,秦陽搖身一晃,換了一張臉,收斂了氣息,一步跨出,出現在壺梁學院附近的城池裡。

    轉了一圈,沒發現喜歡的,這地方凡人很少,目前匯聚來的,都是修士。

    哪怕不能進入壺梁學院,匯聚到這裡的修士多了,自然會變得繁榮,尤其是秦陽搞出來個講道台之後,除了這座城池之外,另一邊,原本算是坊市的地方,也慢慢的有發展成城池的趨勢。

    修士多了也未必好,尤其是比較強的人多了,喝茶喝酒的地方多了,一方面是能辟榖的修士,甚少食用靈氣低雜質多的東西。

    順便,還能裝裝逼。

    秦陽早年的時候,可是聽不少低級修士說過,看不穿修為沒關係,看看對方是不是不吃東西,只要是能辟榖的,都惹不起。

    歎了口氣,秦陽遠遁數千里,終於找到了一家早餐店,皮薄餡多的半燙面韭菜素包子,加上芝麻紅油,吃了十幾個,再加一碗羊肉湯,嘴癮總算是過了。

    再次回到壺梁學院,心裡都變得平靜。

    現在他再次弄明白了,他沒希望可以成為執掌大權,生殺予奪,心堅如鐵,行事果決的巨佬。

    但正因為如此,秦陽反而愈發佩服那種,可以背負所有功過,堅定的為整個族群奔波的巨佬。

    將這些事暫時壓下,堪輿師的情況,他不知道具體如何,但幾次隔空接觸,秦陽大概也能猜到,堪輿師可能不止是為了復活,指不定就在憋大招。

    翻來覆去,秦陽能想到的,對這些事有瞭解的,瞭解最多的,可能就是府君了。

    也不知道這貨,現在到底重新匯聚了沒有,現在想找個人都找不到。

    大嬴神朝也已經攻伐了幾個世界了,這些都是不算小的,神樹連接到的,那種荒蕪一片的小地方,大嬴神朝都懶得去。

    這幾個地方,秦陽也沒見到府君人。

    而且,人偶師也消失了,誰也不知道這貨到底去哪了,亦或者,又不知道蹲在哪的草叢裡裝雕像。

    回過神來,秦陽仔細想了想,當年大荒的人,如今似乎都有不少不見了。

    思來想去,秦陽決定去上崗,去那邊找人問問。

    上崗之前,先去窺視了一下這一波的學子,整體都沒什麼問題,跟考核推演的差距不大,但以後若是有針對性的培養,可能會遠比以前更強。

    秦陽著重瞅了瞅小邪道,這傢伙已經廢了修為,重新選了一本中正平和的法門,重新修行,人也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像是擺脫了枷鎖。

    秦陽沒有過多關注,也會有人來關注的。

    曾經身為邪道,棄暗投明,那也很難得到大家的信任,甭管嘴上再怎麼說,心裡面的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

    對於修士的世界來說,這傢伙就是屬於有前科的類型,也就壺梁學院能包容的下,也有信心能把這貨改造好。

    思來想去之後,秦陽再次拔下一根頭髮,留下一個沒那麼多想法的分身,若是有什麼事了,這個分身,也能先一步讓他知道。

    黑玉神門之上猙獰的九頭怪,睜開眼睛,怎麼看都是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

    「你好好鎮守此門,算是你的大造化。」

    推開門,秦陽進入生死間,收了黑玉神門,準備先去上崗,曠了好多天的工,估計又積攢下來一大批了。

    除了通勤的路有點長,又是渡海又是過橋攀塔,還沒薪水之外,倒也沒什麼缺點了。

    到了往生部,忙活了一個月,徹底解決前面排隊的死靈,秦陽丟下一句,其他一切照舊,便再次出發,越過了浮空島,越過了府君留下的大門,進入到那片無垠的世界。

    若無必要,秦陽真不想來到這裡,在前面開開心心送人往生不好麼,來這邊參合什麼渾水。

    可問題是,不來這邊,那邊什麼大佬都見不到了。

    比如家這個禿頂的傢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想找人的時候,一個都找不到。

    秦陽悄咪咪的隱藏了身形,先遠遠的去那顆灰色的大日看了一眼,確認這個自稱酆都大帝的傢伙,還在那裡,秦陽悄悄離去。

    秦陽跟不少人交流過,也見過酆都大帝本尊,說真的,他對酆都大帝本尊第一印象挺不錯的。

    但很顯然,酆都大帝應該是真的走錯了路。

    被什麼力量打敗,便去擁有什麼力量,用魔法打敗魔法,大多數時候,這種路子,的確有很高的可行性。

    所以,酆都大帝師法天帝,以制天帝。

    別看傳說中,說酆都大帝跟府君嚴重不合,相互之間都打出狗腦了。

    秦陽以前還真的信這種鬼話。

    甚至在亡者之界出現,他發現府君的人沒見到,反而酆都大帝已經提前佈局,這邊基本都是酆都大帝的人。

    這個時候,他也還是挺相信那些鬼話,推測酆都大帝只是不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所以不看重的也有準備也正常。

    但見到了酆都大帝本尊,後來再重新梳理。

    秦陽就覺得自己可能太年輕太單純了。

    甚至秦陽都有種大膽的猜測,當年打出狗腦,是不是就是酆都大帝跟府君聯手做的一場跟真的沒什麼區別的大戲。

    人族內部分裂,然後到後面,上古天庭從內部分裂,上古地府也分裂,到三天帝之間,都成了各有心思,各懷鬼胎。

    這一切都是一個天大的局,把自己都放在裡面當棋子的大局。

    秦陽雖然覺得這種可能,還真的非常有可能,直覺裡,這可能就是真相。

    但他沒想明白,為什麼這些巨佬,能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就開始這麼做。

    畢竟,這麼做,基本等於在最初就放棄治療,放棄掙扎。

    尼瑪,這些人不會在大戰沒開始之前,就已經定好大方向了吧。

    想想秦陽都覺得頭皮發麻,幸好沒跟這些拳頭賊大的老銀幣生在同一個時代。

    之前曾經在亡者之界裡,打聽到那個自稱酆都大帝的灰日,是為了在這裡成神。

    當年,秦陽也覺得,很有可能,這裡是沒有神祇的新世界,他們的確可以擁有碾壓三天帝的巨大優勢。

    而這就是秦陽說酆都大帝是師法天帝,以制天帝的路子。

    留下本尊,卻仿照天帝權柄,以自身為中心,分化出十位。

    他日若是能在亡者之界封神,他便是亡者之界裡的新天帝,而且是人族的天帝。

    以此建立一個對峙局面,以亡者之界的位格,若是三天帝把事做絕,那酆都大帝也能把事做絕,大家一起完蛋。

    理論上,這種路子是沒有問題的。

    但想到酆都大帝本尊,被困在那裡,若非他去把酆都大帝挖出來,恐怕這位大佬,會在那裡睡到天荒地老。

    秦陽歎了口氣,恐怕酆都大帝自己,都不會想到。

    他的路子,整體上的推演的確沒問題,問題卻出在了根子上,他仿天帝分化權柄,分出來的十個傢伙。

    出問題了。

    太過自由,便會失控,這是人族亙古不變的真理。

    這就是秦陽覺得分身放飛了點能忍,但化身太放飛了就完全無法接受的原因。

    酆都大帝分化出的那十個傢伙,恐怕已經不是太過自由,而是完全的自由。

    不失控才見鬼了。

    秦陽一路趕路,先去道門轉一圈,這些鬼才,基本橫跨了全時代,想要找到知道一些內情的人,可能性的確不小。

    等到秦陽趕到,遙遙望著遠方那片懸浮的大地碎片,相隔至少數十萬里,都能感受到那經過歲月沉澱的神韻。

    道門祖庭。

    漫天死氣之中,蘊含著道的韻律,只是靠近,秦陽就感受到無數種從未感受過的東西。

    秦陽閉目感應片刻,暗暗心驚。

    果然人才才是最關鍵的,這才多久啊,這些鬼才就摸索出來不少完美契合亡者之界的東西。

    悄悄進入道門,很快就被發現,他的神通的確能用,但無法完美契合。

    秦陽面不改色現出身形,被人帶著面見祖師。

    祖師還是那副粗獷的模樣,看到秦陽,立刻站起身,笑呵呵的揖手一禮,給足了面子。

    「這裡沒什麼可以招待的,門主見諒。」

    秦陽一揮手,桌子上擺滿了靈果,順手還插上了靈香。

    祖師輕吸一口氣,吃了一個靈果,似是頗有些懷念。

    「門主再次冒險前來,想必是有要事吧?」

    「嗯,是有點是事情想要來這邊找人問問。」

    「門主請講。」

    秦陽親自將十方界、十方帝尊的事,詳細說了一遍,又將銀鐲拿了出來。

    「我有很多事,都特別想知道,還望祖師解惑。」

    祖師盯著銀鐲看了半晌,長歎一聲。

    「此物無名,乃是集結了數位師的力量,才製作出來的。」

    「願聞其詳。」

    「當年的府君,的確是天縱奇才,他完善了一種可以封印大神官權柄的方法,只不過需要的寶物,不能是寶物,最好連法器都算不上,卻還是能保證效果。

    堪輿師、人偶師、畫師、牧師,聯手府君,才製作出來這麼個普普通通的銀鐲,更是將此物的打造難度,一路降低到小修士都能製作的程度。」

    祖師伸手拿起了銀鐲,摸索著上面的鏤空,低聲道。

    「當年太一最是低調,甚至他的立場,很長一段時間,基本都是不想要人族覆滅。

    很長一段時間,人族都覺得重點目標是太昊和太微。

    然而,牧師和府君,卻都認為,太一才是最危險的,完全不可信,不可抱有絲毫希望。

    封印之法,府君也一直沒有用,便是為了一擊即中,針對太一。

    具體的事,我也不甚清楚了。

    只是知道,太一敕封的十個權柄,在上古末期,盡數被封印。

    應當是府君和牧師一起出手。

    只是他們恐怕也沒料到,太一還留了一手,復甦之後,創立人族神朝,成為了神朝帝尊。

    上古末期,有太多的辛密,都伴隨著大風劫降臨,被撕裂的支離破碎。

    很多辛密,縱然是道門也不知道了。

    你想問的話,只有問當事人了。」

    「嗯,我會去的,多謝祖師解惑。」秦陽揖手一禮,轉而道:「正好我親自來了,我創立壺梁學院的事,祖師是知道的,現在那位前輩,還想要留下傳承,都盡可來找我。」

    在道門到了半年,基本所有的人,都想要把畢生所學,留在生者世界,至於傳給誰,他們其實已經不是很在意了。

    已經死了,來到這邊,曾經再鄭重再三,挑選傳人的壓箱底法門,如今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收集法門,順帶著瞭解了一下亡者之界如今的情況,秦陽才離開。

    他現在要去找一下大嘴。

    這位酆都大帝分化出的,可以說是完全獨立的存在。

    說不定大嘴知道一些事情。

    而且,接觸下來,說實話,秦陽只覺得大嘴人挺可以,其他的,想死就死遠些。

    秦陽真不介意,送他們一個灰飛煙滅。

    相信酆都大帝本尊,恐怕也不會介意。

    去找大嘴,沒找到人,反而先聽說了秦昆的事。

    秦昆已經來了,現在正在天帝舊部扎堆的地方搞事情。

    剛趕到戰場,秦陽便感受到一股滔天怒火,他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怒意,火焰引燃之後,轉瞬便消失不見。

    秦昆送他的柴刀,嗡嗡作響,他所有的怒氣,都被柴刀直接吸收掉。

    秦陽拿出柴刀,就見那柴刀之上,血光大作,似是與秦昆產生了共鳴。

    秦陽看了看柴刀,略有些可惜,這東西好是好,可到底還是要看誰用,誰能發揮出作用。

    在自己手裡,算是糟踐了。

    當年秦昆送給他,也是因為帶不走,如今他帶來了,還是做個順水人情得了。

    他一揮手,將柴刀丟出去。

    「去吧。」

    黑暗的深處,秦昆渾身燃燒著怒火,雙目如炬,赤手空拳,面對天帝舊部,密密麻麻的人群,哈哈大笑。

    「你們這些蠢貨,莫不是以為我到了這邊,手裡沒刀,就覺得我好欺負了?我讓你們兩隻手兩隻腳,你們這群蠢貨加起來,也活不過一個時辰。」

    「別跟他廢話,當年我等,盡數隕滅在他之手,如今他沒有柴刀,縱然有一字訣,也就那樣了。」

    這話音剛落,就見黑暗深處,一道血光飛來,柴刀懸在秦昆面前,嗡嗡作響。

    秦昆一怔,回頭望去,就見秦陽懸立半空,含笑拱了拱手。

    「大佬,我有事找你。」

    秦昆伸出手,握住柴刀,仰天狂笑,張狂無比。

    霎時之間,已經有人開始跑了。

    「秦昆,有本事你別用柴刀!」

    秦昆狠狠的呸了一塊死氣,舉刀便是一刀斬出。

    「蠢貨,老子有刀為什麼不用?當年宰了你們,現在正好,再送你們一個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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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四章 盜天師的傳聞,剩下那倆是誰幹的

  那看似遍佈污跡,已經殘缺,半點威能都感受不到,如同一把普通的黑鐵斷刀一般的柴刀,在落入到秦昆手中的一瞬間,便徹底綻放了光華。

  那是哪怕秦陽已經將其煉化之後,也無法催發出的神威,也是他也無法斷開的感應。

  這把柴刀對於秦昆來說,像是本命法寶對於一般修士的意義,但區別還是不一樣。

  一般修士的本命法寶,大都是從神海開始的,這也是極少數可以伴隨著修士一起成長的法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修士卻可以發揮出法寶十二成的威能。

  而換算成戰力的話,這個所謂的十二成,幾乎可以等同於跨越一個境界了。

  這也是很多修士,都搞本命法寶的原因。

  而秦昆的柴刀,又不一樣,這把柴刀,從秦昆還是個凡人的時候,就跟著秦昆了,一路跟到秦昆成為上古的巨佬。

  柴刀本身的威能,是最頂尖的法寶沒錯,但在別人手裡,也沒強到無法抵擋,無法忽視的地步。

  這把柴刀,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配合怒字訣施展的法寶。

  放到秦昆手裡,二者合一之後,就不是十二成法寶威能了。

  秦陽看著秦昆那一刀斬出,萬物皆隕,灰飛煙滅,無人可擋的勢,似乎比之當初斬了太昊的那一刀還要更強。

  秦陽的腦海中瞬間蹦出來一句話:同步協調率百分之四百。

  放眼望去,刀鋒所指,所有死靈,盡數瞬間消失,灰飛煙滅,目之所及,到他的目力極限,也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在那一刀的軌跡上存在。

  無聲無息,偏偏又能感覺到滔天怒火,自身心中,卻又偏偏沒有任何怒意浮現。

  秦陽砸吧了下嘴,腦子裡浮現出一大堆念頭。

  秦昆的怒字訣,至少有倆神通,可能還不止倆。

  一個是最直觀的,也是流傳最廣的,理論上可以無限攀升戰力,一個是可以吸納他人的怒火用來提升自身戰力。

  若是自身意志不夠堅定,跟秦昆對戰的時候,一身戰力能發揮出八成,都算是頂天了。

  易地而處,秦陽琢磨了一下,他是肯定擋不下那一刀的。

  會死的非常痛快。

  秦禿頭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加攻擊了,看起來再偏科,偏科到他這種地步,所有的短板都不再是短板。

  畢竟,不能被人針對的短板和破綻,就不算是短板和破綻。

  他這種就是一條道走到黑,最典型的代表,在他走的這條路上,無人能出其右,同樣的境界,在這條道上,他可能會比別人強一個大境界以上。

  而好死不死的,秦昆走的這條道,加的點全部都是攻擊。

  再加上怒字訣化作增幅,百分之四百,最終戰力,會攀升至少三四個小境界,就問你們誰不怕。

  明明境界並不是最高的那一波人,巔峰戰力時,卻足以砍死境界最高的那個。

  這一次安安心心的在一旁觀戰,感受可比上一次多太多了,尤其是在亡者之界,那種天然的割裂感,會讓感受自然而然的加深。

  秦陽也開始琢磨,自己是不是老老實實的選一條路,一路走到極致,畢竟,樣樣精通,也可以說是樣樣稀鬆。

  就比如遇到秦昆這樣的,他會的再多,懂得再多,也鳥用沒有,他花裡胡哨半晌,秦昆看的一臉懵逼,照樣能一刀把他砍死。

  越琢磨,秦陽越覺得,有是肯定要有的,不然以他現在的樣子,照樣算是有明顯的破綻,可以被人利用的破綻。

  秦陽雜念紛紛,一時之間想到了很多東西,另一邊,秦昆一刀砍死了一群仇敵,哈哈大笑著向著秦陽走來。

  「你怎麼來了?總不至於是專門來給我送刀的吧。」

  柴刀能帶過來,很明顯秦陽不是被人打的灰飛煙滅而來的,而是自己以肉身狀態過來的。

  至於秦陽怎麼做,秦昆不知道,也不想開口問,亦不能開口問。

  「你的柴刀落在我手裡,算是糟踐了,能發揮出巔峰狀態一成的威能,都算是不錯了。

  正好來了,就順帶著給你送來算了,也算是物歸原主。」

  秦陽很隨意的回了句,轉而問道:

  「我來是想找府君,看看府君在不在,實在不行,找酆都大帝也行,問點上古的事,不過現在看到你了,先問問你也行。」

  秦昆哈哈一笑,豎起個大拇指。

  他可沒覺得秦陽把他當作順帶的,有什麼不對,沒把希望放在他身上,才是最正確的。

  「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冒險跑到這邊,也要問的事情,我還真未必知道。」

  秦陽將之前見到七星道官,還有從祖師那聽說的事,結合整體,大概說了一遍。

  「大概就是這樣,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更具體的細節。」

  「太一啊……」秦昆嘆了口氣:「當年戰亂剛啟,府君大人就告訴過我,三天帝裡,最難纏的,必定是不支持屠滅人族的太一,只可惜,那個時候,三天帝內部達不成統一,太一就成了大多數人都覺得需要爭取的天帝……」

  秦昆滿臉無奈,秦陽差不多也能想明白當時的情況了。

  若是三天帝從一開始就穿一條褲子,一條心,一個理念,那面臨的威脅,就跟三天帝不是一條心,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事了。

  起碼三天帝內部不和,理念不合,還能讓人看到點希望。

  這種情況下,哪怕有人覺得三天帝完全不可信,是與虎謀皮,連博弈都不需要,也不可能攔得住整體的想法。

  那個時候,恐怕實力最高的那一批人裡,都有大半,覺得穩妥一點的博弈更好,而不是一上來就直接對戰三天帝,將三位天帝全部推到一邊。

  開局就全壓,大家真刀真槍的拼掉最後一滴血,上來就賭族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秦陽清楚的知道這一點,甚至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你說的那個封印權柄的法子,我的確知道,其中有六位……噢,不算七星道官的話,是五位道官,是我親手宰的。

  封印由府君大人和牧師接手。

  我還知道,還有另外兩位,是牧師親自去解決的。

  至於七星道官,是誰解決的,我不知道。

  剩下的我就不清楚了,我記不得了。」

  「不記得了?忘了?」秦陽有些意外。

  秦昆微微一怔,沉思了一下,越琢磨越覺得,秦陽問的這話,似乎有點問題。

  良久之後,秦昆沉聲道:

  「我也不能確認是我的記憶,是在最後的大風劫來臨是被撕碎了,還是被別的力量湮滅了,但是我現在,的確是只記得這些。

  這很不正常,封印權柄的事,大人肯定不會不告訴我全部。

  我記得所有有關這件事的細節,包括當年府君大人試驗封印權柄的事,我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做到了最後,直到真正下殺手的那一刻。

  我缺失了一部分東西。

  亦或者,我們失敗了。」

  「不,沒有失敗,你們絕對成功了。」秦陽斷然搖頭,他手裡封印著太昊敕封的十個大神官權柄,還獻祭了完整的太微權柄,將其當作材料,融入先天蟲殼,化作自身的金丹。

  除了天帝之外,沒有任何人會比他更瞭解天帝的權柄。

  話說到這,秦陽微微瞇著眼睛,琢磨了一下,改口道:

  「確切的說,應該是,十位道官的權柄,的確都被封印了,現在根本不存在與天地之間。

  也就是說,這未必是你們成功了,只不過結果看上去是這樣。

  除了府君、牧師之外,還有誰有這種能力?」

  「盜天師。」秦昆說出一個名字,而後立刻搖頭:「不過盜天師在戰亂開啟之前,就已經徹底隕落了。」

  終於聽到了這個名字,秦陽連忙問到了一個關鍵點。

  「嗯?戰亂開啟之前?基本還算和平的那一大段時間?怎麼死的?什麼叫徹底隕落?」

  「我不知道,但這是府君大人說的,盜天師已經徹底隕落了,連化作不祥的機會都沒有,而如今亡者之界出現,我也未曾聽說任何一絲盜天師出現的跡象。

  甚至我也沒察覺到盜天師的力量,有對亡者之界做出影響的地方。

  相反,我在亡者之界的演化裡,發現了府君大人、畫師、牧師、樂師、堪輿師、香師,大半十二師裡所有人的痕跡,我都找到了。

  但沒有盜天師、夢師、人偶師的痕跡。」

  「夢師的有,我見過。」秦陽補了一句,心說,痕跡最強的就是夢師,這位超級死宅,已經在這裡劃出來一塊地盤獨享了,算是目前為止最強的一個。

  「那就是只剩下盜天師和人偶師了,不過沒有人偶師的痕跡,倒是也正常,他乃不死者,與亡者之界無緣,沒有盜天師的,卻一點都不正常。」

  秦陽聽秦昆說的,愈發頭大,鬼都不知道那個時代埋葬了多少辛密,又有多少辛密被打劫撕碎,再也拼湊不出來了。

  「盜天師是不可能了,那剩下的人是誰做的?誰有能力,做到褫奪道官的權柄,卻還能隱藏的住?最有可能的盜天師……」

  「肯定不是他。」秦昆非常篤定。

  「那還有誰有這能力?總不至於……呃……」秦陽隨口回了句。

  然而這句話說到一半,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立當場。

  秦昆宰了五個,牧師出手解決了倆,那剩下三個呢?

  就算不算七星道官,那還有倆呢?

  秦陽感覺頭皮發炸,他之前從一開始就忽略掉了其中一個可能。

  能褫奪道官權柄的人,從一開始就有一個人盡皆知的人。

  那就是太一天帝本尊。

  身為天帝,他敕封了權柄,自然可以強行褫奪,哪怕是敕封出去的權柄,被演化到極致,太一也一樣可以完美掌控。

  太一自己,去褫奪了剩下的權柄,替府君他們完善了計劃,這事怎麼聽,都是天方夜譚。

  但目前的情況來推演,似乎這已經成了最有可能的可能了。

  想想七星道官,明明靠著天賦,已經躲過一劫,他自己都覺得沒事了,卻還是毫無抵抗力的被褫奪了權柄。

  秦陽撓了撓頭,有點頭大。

  萬一真是這樣,這太一到底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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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5 00:23:40 |只看該作者
第九七五章 天才大爆發開始

    推測在心中淌了一遍,秦陽卻沒有說出口。

    畢竟只是他的推測,哪怕目前為止,這是最合理的推測。

    但這個推測建立的基礎,卻是府君他們當年只處理掉了七個道官,剩下三個沒來得及。

    秦禿頭自己都記不得了,這個記不得,可能是有人刻意隱藏的,也有可能是秦禿頭當年遭劫的時候,損失掉的。

    連基礎都不能確定是什麼,那以此推演出來的可能性,可靠程度自然更低了。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秦陽不說,主要是怕秦禿頭心態爆炸。

    偏偏他現在身為純正的死靈,除了往生之外,已經沒有別的方法可以回到生者世界了。

    他的肉身,壓根不是生者世界原裝的。

    走五大河偷渡,按照秦陽的推演,肉身是原裝的,才能通過葬身河將肉身送回去。

    按照亡者之界的狗尿性,在這邊凝聚出的肉身,算是本地出聲,本地成長,本地戶籍,如此已經是亡者之界的一部分,亡者之界肯放人才怪。

    至於他的黑玉神門,秦陽哪怕留下了漏洞,沒把路徹底堵死,這種空子,也不是誰都能鑽的。

    秦陽暫時也沒打算幫人鑽這個空子,畢竟,他現在跟狗世界還在蜜月期,挖牆腳遭人恨,更別說從亡者之界身上挖出來一個戶籍在這裡的頂尖高手。

    以後再寫補設定的時候,說不定就沒那麼容易了。

    當然,這只是他之前的想法,亡者之界本身未必在意,人家就是單純的就事論事。

    可還有一點很致命,他知道了就是世界知道了。

    秦陽念頭紛紛,閃過之後,果斷將所有的事,都壓在心裡,黑玉神門的事更是提都沒提。

    秦昆知道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也並沒有按照秦陽的思路來思考。

    在他的思維方式裡,他不記得,大概率是府君,或者那位號稱牧道人的傢伙,做了什麼事,不能讓他知道,小概率是那段辛密被撕碎了。

    既然牽扯到府君,那秦昆自然就不甚在意,追尋的意願也會立刻削弱到最低,類似的事,套在府君和牧師身上,又不是第一次了。

    估摸著,這又是埋下了什麼東西,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兩不在一個頻道上的傢伙,不約而同的略過了這件事,很是自然的過渡到下一個話題。

    酆都大帝。

    亡者之界除了天帝舊部,最能聊的話題,自然是酆都大帝。

    哪怕酆都大帝到現在都還沒露面,他的勢力在這邊也是毫無懸念最大的。

    秦昆跟那邊井水不犯河水,懶得理會,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這貨來這邊之後,就沒能安生下來過。

    秦陽倒是清楚,那些全部都是酆都大帝仿照天帝,分化出一部分。

    倆人在這有一搭沒一搭的瞎聊,生者世界卻沒那麼太平了。

    嫁衣的征伐速度,如同滾雪球,越來越快。

    她也知道這樣下去,隱患很多,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大嬴神朝的長板,足夠長,足夠在越滾越大的過程中,碾壓很多擁有壺梁碎片的世界。

    但同樣的,武力足夠了,想要守住疆域,掌管疆域,將其從上到下,都徹徹底底的融入,以如今的大嬴神朝,根本沒這種能力。

    想要做到這一點,是需要以萬年為單位的沉澱,壓根千八百年就能完成的事。

    但她已經停不下來了,也沒想停下來。

    大嬴自上到下,氣勢如虹,大有裹挾一切,碾過去的趨勢。

    她要的便是這股子氣勢,至於有朝一日,全部碾壓過去,再無對手之後,大嬴神朝是不是會崩,她也並不是很在意。

    她沒有嬴帝那種顧慮,因為她的根基,壓根就不在大嬴神朝。

    要的只是勝,只是徹底解決太一。

    哪怕有朝一日,大嬴的疆域,遍佈諸天的每一個角落,在最強盛的時候,二世而亡,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能看到這一步,卻不想停下來。

    而其他人,能看的長遠的,也看到了這種隱憂,他們卻是被裹挾著,完全無力做什麼。

    等到裹挾大勢到一定程度,哪怕攔路的是太一,所有人也會毫不猶豫的跟著大勢一起碾過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根本沒有退路。

    ……

    十方界,原本暗藏在的波濤之下的暗流,已經開始有浮出水面的趨勢。

    各種爭端越來越明顯,十方神朝之內,積病重重,如今也開始不斷冒頭,轉而化作明裡暗裡的爭鬥。

    牧師之名,開始在一些頂尖高手之間流傳開來。

    不滿十方帝尊的高手,也開始匯聚,彥穢混雜其中,變成了牧師的代言人。

    十方神朝內的暴力部門,工作量開始直線暴漲,整日裡鬧騰個不休。

    不止是那些大門大派,就算是沒那麼強的勢力,也開始察覺到,大的變化出現了。

    還有一個最明顯的體現,但凡大時代轉變,必定會出現大批人才。

    天才爆發,也是一個大時代最明顯的特徵。

    而這個,基本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最近幾十年,十方界裡出現的天才數量,明顯有了翻倍的攀升,而且這種速度,還在不斷加速。

    地下洞穴裡,彥穢坐在賈福德對面,跟他的寶貝徒弟,保持著至少十丈的距離。

    「福德啊,你好生修行吧,真不是為師逼你,而是大世已經來臨。

    不,是大世已經爆發,洪流之下,誰都沒法獨善其身,唯有先提升自身,才是最好的應對之法。

    我近幾年遊走十方界,縱然是十方神朝之外的偏僻地界,都出現了堪稱天才的人物。

    十方神朝之內,短短幾年,就見到了十幾位天賦奇佳的年輕修士,縱然是為師之前從未親眼見過的先天道體,竟然都見到了三種。

    這還只是人族的。

    妖族出現了一位血脈返祖的金翅大鵬,海中的海族裡,也誕生了一位天生的靈魂歌者。

    這太不正常了。」

    「師尊,你給我說這些也沒啥用。」賈福德垂頭喪氣,跟沒了脊樑骨一樣,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我到現在,還是沒法解決霉運的事,發生再大變化,我也只能老老實實躲著。」

    話音剛落,就見這平平無奇的山洞,微微一抖,一股沉重無比的氣息,從地下噴出,當初將師徒倆埋葬。

    片刻之後,彥穢從土裡鑽出來,打眼一看,有些無力。

    地脈忽然改道爆發這種事,都能碰上,他這倒霉徒弟,最近是越來越倒霉了。

    「你繼續寫字帖吧,為師再去幫你找找,按理說,能活著來到這邊,已經是你的大運道了,不可能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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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5 00:23:55 |只看該作者
第九七六章 整個世界都拉進來,給夢師畫個超級大餅

  秦陽的大批量往生計劃,已經出現了一些成效。

  無差別的投放往生,僅僅只是加了個毫無影響力的章,自然是所有有生靈存在的地界,都有可能出現往生者。

  他們被秦陽洗的幹乾淨淨,本身又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前世餘蔭在,出現天才的概率,簡直不要太高了。

  這些家夥,前一世可沒有一個是弱者,畢竟,弱者是不太可能,能在亡者之界見到秦陽。

  再者,那個所謂的「幹乾淨淨」,本身就是一種天賦。

  秦陽最是清楚不過,他親自出手送去往生的人,的確是有些地方不一樣。

  更具體的,他自己都說不出來是什麼,只能大概有點猜測,可能就跟亡者之界的演化有關。

  短短幾十年過去,十方界已經有了明顯的天才大爆發模式,其中有些是往生者,有些也的確是純粹的初生天才,混雜在一起,誰也看不出來。

  別說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就算是秦陽,也不知道哪些人是往生者,是誰往生的。

  另一邊,大荒的這種跡象也特別明顯,大家互相之間的矛盾,都被全部轉移到大荒之外,每個大勢力,都發現了人手缺口的問題。

  哪怕現在還沒有的,按照如今的發展趨勢,未來也肯定會有。

  未雨綢繆是必須的,同樣,傳承也是必須的,有錢了之後,順勢擴大招收範圍和數量,自然也是順理成章。

  天才被埋沒的機率,越來越小,甚至有些門派,已經開始在勢力核心區域,開始悄咪咪的散發出去一些基礎的法門。

  只是最簡單的修行方法,最是中正平和,誰修行都可以,速度還不快。

  但凡是類似的法門,基本也都有另外一個特點,換功法修行的時候,會比較順利。

  如此發展下去,已經有了點全民修行的趨勢。

  真要是發展成這樣,那基本就再也不會有天才沒埋沒這種事發生,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一遛就能看出來了。

  人才基本不會當一個凡人,被埋沒一生,天才大爆發,同樣,也是助力大荒發展擴張。

  大家甘願被如此裹挾下去,不會出現大面積青黃不接的情況,絕對算是重中之重的因素。

  但沒幾個人,知道這一切都跟秦陽有關,或者說,真正知道具體細節的,除了秦陽,一個人都沒有了。

  每個人都覺得,出現天才大爆發的趨勢,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要是沒有,反而不正常了。

  時光荏苒,微小的變化,一點一點的積攢著。

  亡者之界,秦陽還是沒在這片每天都會變得不一樣的世界裡,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大嘴一直找不到,那輪灰色的大日,他也不想去。

  從酆都大帝本尊的表現,大概就能看出來,他分化出的十個家夥,基本都是二五仔,就算現在不是,也是二五仔預備役。

  太過獨立,太過自由的必然結果。

  他要是去點破這一點,那他這個往生部部長,就當到頭了,這事還是讓酆都大帝自己去解決吧。

  反正現在送大批曾經的大佬去往生,是第一要務,硬耗時間,隔三差五的,回壺梁看看,只要局面維持著就行。

   秦陽勤勤懇懇,不斷的送人往生,他自己已經不記得送走多少人了。

  記錄下來的數據,太多太多,以至於到了最後,僅僅數據分類,都要專門開闢出來一大片地方,擺上一冊冊記錄的金冊。

  那種足夠用來記錄經典龐大信息量的金冊。

  忙活了數十年沒有休息,秦陽這才決定回壺梁看一眼,放心一點。

  打開黑玉神門,先到生死間,再從生死間打開黑玉神門,鏈接壺梁學院。

  專門留下的分身,散去之後,數十年間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全部反饋回來,龐大的信息,秦陽只用了十幾個呼吸,就徹底消化掉。

  大體上沒什麼問題,壺梁學院蒸蒸日上,有蒙師叔,還有大嬴神朝幫忙策應,壺梁學院裡還有燭龍坐鎮,想出大事的可能很小。

  消化完數十年間的事情之後,秦陽發現,現在最麻煩的,還是招收考核的事。

  短時間,一口氣考核幾百萬人,也只有他親自來才可以,這幾十年來,新招收進來的弟子,基本都是從講道台上招來的。

  那個地方本身就是一種考核,而且花費時間很多。

  蒙毅已經來問了好幾次,要不要改進一下考核方式,分身自然是知道不行,那個考核,壓根就不是用來考核天賦的。

  所以從三十年前,崔老祖就開始研究考核的事,研究出來不少東西。

  其中有一樣,秦陽看了都是一臉懵。

  念頭一動,秦陽一步跨出,出現在崔老祖的小院裡。

  崔老祖正埋首在一堆書山裡,他雙手虛托,掌中數百萬符文,正在不斷的變化。

  秦陽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越看越是心驚,崔老祖這是另闢蹊徑,準備弄出來一個新的考核之門,然後將新的考核之門,分發到大荒各地,跟壺梁學院的鏈接在一起。

  到時候就不用每一次,所有人都來壺梁,在別的地方,都可以用。

  只不過,崔老祖現在只有思路,根本沒法解決最核心最關鍵的問題。

  但是崔老祖這有一點,是秦陽比不上的。

  崔老祖推演創造出來的東西,製造難度,會比秦陽自己整出來的低好幾個檔次,鋪開難度,也會低好幾個檔次。

  只靠崔老祖自己,這種思路,注定是失敗的。

  考核之門,核心是一字訣,加上秦陽修成之後,徹底融入道基,化作一體的諸多經典。

  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同時擁有這些條件了。

  但秦陽看著這些,一時之間,腦海中的靈感迸發,火花四濺,他的眼中都開始冒出了神光。

  「師尊,你可真是一個奇才。」

  看到崔老祖暫時結束了推演,秦陽心悅誠服的躬身一禮。

  結合崔老祖的研究,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個很可怕的可能。

  若是能將這些東西鋪開,以壺梁學院的考核之門為基礎,讓大荒四面八方的人,都能參加考核。

  壺梁學院的招生,會將那些根骨不是特別強,但是卻有機會,成為強者的人一網打盡。

  但這個也並不重要。

  秦陽看到了另外一個可能。

  脫離了考核本身的另外一種意義。

  若是每一個副的考核之門,都化作一個基站,遍佈整個大荒,無差別覆蓋所有生靈存在的地方。

  若是所有的考核之門,都聯繫到一起,再有一個足夠大,足夠容納所有人進入的場地。

  那是不是就相當於,只要他把大荒所有人都拉進去,就等同於建立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大荒。

  讓那個一模一樣的大荒,以思字訣加速,一個時辰,就能過去數千年。

  他只需要推演幾個時辰,大荒未來上萬年的進程,就能先一步推演一遍。

  哪怕這個推演,只是推演,可能跟以後真正發生的事,完全不一樣。

  其中的意義,也遠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了。

  秦陽心神狂跳。

  若是有朝一日,大嬴神朝的疆域,遍佈諸天。

  他若是能建成一個網絡,也遍佈諸天,將所有人都拉進來。

  是不是,一定程度上,他就等同於可以預測未來。

  秦陽並不看中這個可能會有一個推演的未來作為參考的能力。

  他做出考核之門,本身就沒把推演出來的未來當作真事,只是當錯針對某個個體的參考,作為心性、天賦、遇事抉擇等等的參考。

  秦陽清楚的知道,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這種虛假的推演結果,在他看到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是假的。

  注定會影響到他的選擇。

  而他的選擇不一樣,未來就會變得不一樣。

  嚴格說,未來是根本不可預測的。

  秦陽看中的前景,僅僅只是有了參考。

  一個參考可能沒什麼。

  但若是他有了無數的參考呢。

  這代表,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試錯,而不用擔心一朝錯失,滿盤皆輸。

  崔老祖看著秦陽兩眼放光,靈感溢出的模樣,忍不住道:

  「我做的推演,其實差的還很遠,理想的目標,根本不可能實現。」

  「不,崔師尊,你是真正的修仙者,勇於打破陳規,發掘新東西的修士,你研究的東西,一定可以實現的。」

  秦陽比崔老祖還更有信心。

  「人數若是太多,所需要的就不是考核之門內開闢出的空間了。」

  「不,我知道一個地方,哪怕全世界的人都進去,也絕對沒有問題。」

  「那怎麼進,也是個問題。」

  「這個問題跟上一個一樣,都是一個問題,我知道誰能解決。」

  秦陽跟著崔老祖聊了半個月,不斷完善,不斷發掘新的問題。

  半個月之後,秦陽看著需要解決的一大串核心問題,心裡莫名的湧現出了幹勁,整個人都鹹不起來了。

  場地、進入方式等等核心問題。

  秦陽已經有最完美的選擇了,現在只需要去搞定一個人就行。

  夢師。

  她掌控著亡者之界裡的一大片地方,夢的世界。

  同時,那裡也可以算是生者世界與亡者之界之間,可以勾連兩者的地方。

  那裡絕對不存在什麼人太多了,把那裡撐爆的可能。

  以那裡作為承載之地,絕對毫無問題。

  所有大大小小的問題,都可以找到理論上的解決辦法。

  唯獨最後一個,去推演的人,秦陽自己,按照最完美的客觀條件,去推演試錯的話,可能有些力有不逮。

  但若是他不去站在上帝視角旁觀整個推演的話,只是推演,還是有解決辦法的。

  白玉神門加上十二。

  只要有足夠的信息,完美復刻整個世界,他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推演未來了。

  而有關十方界,有關十方帝尊的事,他也可以在本人不去的情況下,獲取無數的信息,做出推演。

  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將十方帝尊也拉進推演。

  他便有機會,可以將十方帝尊的結局,推演個無數次。

  無論對方有什麼陰謀,有什麼依仗,他都可以提前做好準備。

  等到真正開幹的那一天,就可以一波流推過去,強勢鎮壓對方所有的後手,所有的謀劃。

  這是最理想的情況,理論的推演,的確沒太大問題。

  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被列出來,而能找到問題,他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實在沒法解決的,借助一下亡者之界,添加一個對亡者之界有利的設定,借力打力。

  畢竟,夢師的夢中無限世界,其實也是亡者之界的一部分。

  難點根本不在理論推演,而是如何將其實現出來。

  秦陽列出來問題,蒙師叔能解決的,就讓蒙師叔這個修仙界的研究狂人去研究,解決不了的,他親自來。

  待了幾個月之後,秦陽心急火燎的來到亡者之界。

  順著來路,再次走過當時的路時,循著當年的感應,以大夢真經為引,厚著臉皮,直接進了夢師的夢中大世界。

  「夢師啊,在不在,我有正事想請你幫忙,而且絕對對你有大好處,對你的修行,對這個夢中大世界,統統都有大好處。」

  「太一亡我人族之心不死,目前我也只找到了這種應對之法,或者說是推演之法,不需要你出面,也不需要你跟人交戰。」

  「相反,還能讓你這裡不再那麼單調,你不出門,就能看遍天下事,體驗到天下所有的東西,還沒人能知道你是誰,誰是你。」

  「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沒見到夢師出現,秦陽也不氣餒,喋喋不休的訴說,他那個考核之門,復刻全世界的大計劃。

  至於細節,能省則省,該說的,朝死裡吹。

  如何才能打動一個傳說級別的骨灰死宅,秦陽有著一個世界的經驗。

  給他一個虛幻的網絡。

  雖然現在,人家自己就搞出來了這個虛幻的網絡。

  但你給他一個只需要宅著,就能看到如同諸天一樣繁榮的虛幻網絡,而且這個世界,還掌控在對方手裡。

  那一定可以打動對方。

  畢竟,夢師又不是那種完全封閉內心,完全自我不接觸任何自身之外事情的傳說級自閉,傳說級自閉和傳說級死宅之間的區別,秦陽還是懂的。

  秦陽喋喋不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雙眼睛閃爍著光芒,豎起耳朵,聽著秦陽的畫大餅,順便,還將這一切都記錄下來,似乎生恐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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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七章 托夢術,那必須能

  秦陽撿著好處,舌燦蓮花,劈裡啪啦的說個不停。

  順帶著,還結合現在的情況,給提出了不少解決難題的方法。

  「至於怎麼拉人進來,我覺得吧,強行拉人進來,不是做不到,畢竟,數量最為龐大的凡人,想要拉進夢境,實在是太容易了。

  人數越多,便越為複雜,同樣可能性也就越多,若是想要構建出一個類似真實諸天的世界,那就越為真實。

  以你的能力,想要做到這些,輕而易舉。

  不過吧,我覺得,強拉到底不太好,說不定還會激起一些人的逆反心理。」

  秦陽頓了頓,哪怕此刻的狀態,壓根感覺不到口乾舌燥,心理上卻不由自主的生出這種感覺。

  他都說了好幾天了,能拉出來的好處,基本都快把老底掏乾淨了。

  以至於現在,只能順勢開始說解決一些難題的事了。

  夢師還是不出來,簡直是油鹽不進。

  秦陽可不覺得,夢師對他說的事沒有興趣,絕無可能。

  他這是把服務器搬到她家裡,順帶著拉了專線,順帶著,把遊戲、影視、動漫什麼的統統都給設計出來,想玩什麼都可以,想幹嘛幹嘛。

  就算退十萬步,一口氣退到極限,這個夢師壓根就是一個裝出來的骨灰級死宅,那她也絕對不可能沒有興趣。

  秦陽沒有氣餒,繼續道:

  「這亡者之界,出現之後,以後注定是要讓所有生靈都知道的。

  我這呢,有個可以引誘所有人主動加入進來的方法。

  你的夢之界呢,其實也可以算是生死間了,只不過是一個介於虛幻和真實之間的生死間。

  到時候,把最基礎的入夢術稍稍改造一下,變成只能傳信,在夢中什麼都做不了的秘法。

  就叫托夢術。

  最好是能契合亡者之界,至於怎麼契合,怎麼整,到時候我去跟亡者之界談談。

  讓亡者之界的死靈,能學會這種法門,讓他們可以借助這裡,跟生者之界的親友聯繫。

  他們要通過夢之界,那咱們就能卡住傳遞的信息,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都能給卡住了,也完全不用擔心會出什麼大亂子。

  到時候生者之界的人,都覺得睡著了之後,就有可能聯繫到已故的親友,亡者之界的死靈呢,也都知道,有個特別簡單的托夢術,可以聯繫親友。

  那大家都習以為常的時候,夢中進入這裡,就成了不會有人本能抗拒的事。

  到時候大家都會本能的願意來,壓根不用強行拉人,這樣了無痕跡,反而更自然更好……」

  托夢術,秦陽很早就考慮過的點子,只不過他的用法沒這麼簡單。

  他的用法是瞭解原理,修行大夢真經,自己找門,等等一系列東西,約等於自己造機器,自己拉網線,自己編程……

  好處就是沒限制,缺點是難度太高。

  現在說的這種托夢術,目標就是將其變成一種傻瓜操作,將秘術的施展難度,降低到只需要會雙擊托夢術圖標的地步。

  剩下的部分,夢之界會將其完成。

  好處麼,若真做到這種地步,理論上,任何一個死靈都可以做到。

  壞處,是整個托夢過程,全程受到掌控,大概就是有些話壓根說不出口,就算有極個別能說出來,也會變成「嗶嗶」,就算是寫,可能也會變成「**」。

  要論這些,秦陽那是太有經驗了,保準諧音梗、火星文等類似的鑽空子的方法,都不可能出現。

  這種也只是針對極少數死靈,對絕大多數來說,這個壞處其實也不算是壞處,好處卻是求之不得的好處。

  以托夢術作為一個誘餌,固化觀念之後,以後想要拉所有人進一個服務器,就沒那麼難了,因為所有人會主動進來。

  作為代價,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陽叨逼叨了好久,都快要叨叨到壞處了,不得不停下思考一下。

  而一直躲在暗中,瘋狂記錄秦陽說的一切的夢師,像是被人強行打斷了施法,忽然頓住了。

  她沒得記錄了。

  她回過神,有些意猶未盡的抿了抿嘴,重新回頭看了看記錄下來的東西。

  越看眼睛越亮,手指頭都忍不住不斷的搓著,她是真的心動了,完全忍不住的那種。

  這就像是給她創造了一個最完美,最理想的世界,可以避開她不想要的一切缺點,卻給她原本捨棄掉的東西。

  以她的才能,在這個空蕩蕩的夢之界裡,創造出一片虛幻的世界,的確不難。

  但她一直沒這麼幹,因為這樣的話,創造出來的一切,在她眼中,都跟現在的荒蕪沒有什麼區別。

  那一切都是基於她本身來展現的。

  簡單說就是,她抱著一個可以算是無限大的服務器,卻毛用沒有。

  想要做到秦陽說的那些,僅僅只靠她,也的確是做不到那麼完美。

  當已經預見到了完美,她就無法容忍不完美了。

  盯著秦陽良久,也不見秦陽再說什麼,夢師不自覺的有點急了。

  怎麼不說了?

  她都在做筆記呢,甚至已經偷偷的嘗試過了。

  秦陽說的那些東西,她已經在夢之界裡,單獨劃出來一塊地方,做了演化。

  眼看秦陽不吭聲了,眉頭微蹙,似乎已經要放棄了。

  想到之前,秦陽試探之後就放棄的事。

  現在繼續放棄交流,其實也算是很正常的事。

  ……

  秦陽撓了撓頭,搜腸刮肚,準備再轉換一個方向,說說一些比較有意思的腦洞玩法,必須要讓夢師上鉤,大力配合,後期才有的玩。

  最重要的,不能把自己摘出去。

  夢之界這個大服務器是夢師的,他想要也拿不走,普天之下,沒人能奪走這個。

  索性大方點,從一開始就先承認夢師主權。

  但他要掌握這個大服務器之外所有的東西,從外部硬件,到所有軟件。

  不然的話,等到他辛辛苦苦折騰了好些年,終於給折騰好了。

  夢師壓根不給他開個端口,不給他一個服務器內的大權限。

  他折騰了那麼多年,豈不是真成了關愛自閉死宅,純粹做慈善了?

  到時候他掌握著除了這個大服務器之外所有的東西,夢師不給大權限,那夢師就繼續自己玩吧。

  當然,現階段還是在拉投資,以吹噓講故事畫大餅為主。

  正當秦陽舒展眉頭,準備繼續畫大餅,吹噓美好未來的時候。

  暗藏的夢師,心裡忽然一個咯噔。

  她見過秦陽這幅鬼樣子。

  上次,上上次,秦陽喊了半晌,要放棄的時候,就是這樣。

  此人雖然看似好說話,實則做決斷的時候極為果斷,說轉身就走,絕對不含糊。

  這次要是走了,他是不是就徹底放棄這件事了?

  畢竟,秦陽上次找她幫忙,最後她沒應聲,秦陽還真就再也沒說過。

  一念至此,考慮了一下得失,夢師坐不住了。

  這邊秦陽剛準備繼續開口,就見虛空中,一位身穿長裙的少女,跟上線了似的,由虛轉實,出現在秦陽不遠處。

  那長裙色彩詭譎,跟隔著馬賽格看彩虹爆炸,又被扭曲了似的,讓人看了極為難受。

  秦陽只是看了一眼,心裡便略有些發悶。

  稍稍催發了思字訣一瞬之後,才算是好了些,但他也不敢再直視夢師本尊了。

  那不是扭曲,而是蘊含的信息太大了,以前弱的時候,壓根看不出來,連接收都接收不到。

  如今實力攀升,反而能接收到信息了。

  他之前猜的沒錯,夢師早就沒有肉身了,如今這個本尊,其實可以算是世界的一部分。

  腦海中,同時響起了十二的聲音。

  「好先生,需要幫忙麼?」

  「不用,窺探此地本源,基本等同於偷窺夢師的底褲,那可不僅僅是被當成變態,會把人得罪死的。」

  「噢,她也是人族麼?她的身體看起來好有趣,剛才那一眼,我已經看到了一千八百萬個虛幻的世界。」

  「嗯?」

  「好先生想知道麼?不過,你不是說,這是偷看她的底褲麼?」

  「不不不,我看到的只是扭曲,什麼都沒看到,我想問你的是,什麼一千八百萬個虛幻的世界?你隨便給我幾個,我看看,能做到麼?」

  「噢。」

  十二還是很乖巧的,沒太糾結。

  瞬間,秦陽就看到了幾個虛幻的世界。

  說是世界,太過了,其實就是只有一個主角,主角附近比較清晰,脫離主角周身數丈到十數丈,立刻就會變得模糊不堪。

  打眼一看,秦陽就知道,這是某個凡人的夢境。

  搞了半晌,夢師早就已經偷偷窺視了。

  她說不定已經分化億萬,不斷去入夢了。

  只有這樣,她才能看到新東西,不屬於她的東西。

  也說不定這就是夢師的修行之法,求道之法。

  秦陽沒太在意對方的求道之路,反正他又不是走這條道的,不存在競爭的可能。

  如此也可以確定另外一件事,夢師不吭不響,悶聲發大財,這些年進步可一點都不小。

  他略有些欣喜,這邊的基礎,比他想的還要好的多。

  「見過夢師,多年不見,夢師的技藝愈發精進了。」

  夢師跳出來之後,猶豫了一下,問了一句。

  「你說的那些,能成麼?」

  秦陽的嘴角慢慢咧開,笑容逐漸變態,這事成了。

  「那必須能!馬上就能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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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5 00:24:22 |只看該作者
第九七八章 送他一個老爺爺當機緣

  秦陽拿出一個小本本,開始書寫新的規劃。

  長期大目標。

  構建出一個可以容納所有生靈的超大型服務器,完成復刻諸天,推演未來的大計劃。

  在這個大目標之下,羅列出所有需要解決的問題,變成一個個小目標。

  有目標,有計劃,有執行,一步一步清晰可見,每一步都有既定好的標準,什麼虛的都玩不了。

  如此只需要按部就班,這個看起來困難重重的大目標,就會變得沒那麼困難了。

  其中需要注意的幾個困難,其實也只跟他秦有德有關。

  一,推演加速,他未必能承受得住。

  二,推演結束之後,必須要將所有生靈在推演之中的一切,全部抹去,不留一絲痕跡。

  而他目前也沒有這麼強的能力。

  但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慢慢來提升自己吧。

  秦陽已經定好了,接下來需要著重開發,著重加強的,其實就是他的塑料黑劍。

  而塑料黑劍能發揮多強的力量,實際上也是受到他自身實力和掌控的限制。

  歸結到底,提升實力就完事了。

  而他失去了境界的桎梏,實力的進境,反而沒有了桎梏,這也是秦陽敢這麼執行計劃的原因,發揮出自己的長板。

  秦陽忽悠……不,是秉持互惠互利的原則,跟夢師友好商談之後,覺得這件事,無論是出於大義,還是出於私利,都可以幹下去。

  合作正式達成。

  而夢師因為限制,除了夢之界之外的地方,她發揮出不來什麼作用,再加上秦陽的建議。

  大家很愉快的定下的規則。

  夢之界,夢師掌控,只要是在夢之界內的事,夢師都擁有絕對的掌控權。

  但是只要是不在夢之界的地盤,所有的一切,都由秦陽來掌控,秦陽擁有絕對的掌控權。

  大家誰都別越界,如此不僅合作愉快,還能規避掉一些風險。

  大家都很滿意。

  所以,現在秦陽就在執行計劃,完成自己的義務。

  小計劃之一,固定認知培育,簡單說,就是推銷托夢術。

  慢慢的,讓所有生靈,都默認被先輩托夢是很正常的事,然後一代一代將其寫入到本能裡,再也不會抗拒。

  他坐在掌舵者的渡船上,跟著掌舵者遊走在苦海,尋找合適的人選。

  至於為什麼在這選,純粹是因為苦海裡的弱雞最多,或者說,想找弱雞,只能在這邊找。

  能一路走完流程,走到最後,來到往生部駐地的,一個弱雞都沒有。

  他想找人推銷托夢術,也不可能找那種生前特別強的,那樣容易失去掌控,至少前期是肯定不能這麼幹的。

  另一方便,親自來找,也是想找個出身十方界,死在十方界,能被稱之為高手,卻不算是強者的人。

  最合適的地方,只有苦海了。

  他掌控著苦海擺渡人的上崗證,想要在這順帶著找點人,那還不容易。

  反正苦海擺渡人想要渡誰,不渡誰,可以說是真的看心情。

  想掌舵人這位大煞星,剛上崗的時候,宰了的死靈,增加的強制工作年限,已經很難計算清楚了。

  渡人過苦海,對其有好處,他不渡誰,頂多是不要這一個人的好處了而已,問題可以忽略不計。

  秦陽坐在船頭,順帶著利用這艘巨大渡船的煞氣磨練自身,一邊看著掌舵人渡人,詢問渡船之人一些問題。

  日子一天天過去,秦陽終於找到了一個最合適的人選。

  渡船的甲板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戰戰兢兢的站在邊緣,而甲板上剩下的人,生前實力,幾乎都比他高,如此化作死靈,先天起步階段自然也不一樣。

  老者名為趙昊,生前是十方界人士,是十方神朝南部,靠近邊境的一個家族式修仙勢力裡的一位高層,巔峰時期有法相修為。

  這實力,放到十方界,不算強者,但算得上是高手了。

  他們家族遭難,也跟數萬年前的十方神朝大叛變有關,算是後續被殃及的池魚。

  趙昊實力在當年不算最強,可是最關心家族傳承的,卻絕對是他。

  典型的整天愁自家血脈延續,愁自家家傳法門傳承的老人家。

  到死了,還放心不下,都成執念的事,也就是這兩件。

  擔心自家血脈斷絕了,擔心自家的獨門秘法失傳了,無顏再見列祖列宗。

  現在都到了亡者之界,那更是惶惶不可終日,陷入到自責和擔憂的深淵裡,難以自拔。

  畢竟,在這邊,可能真的能見到列祖列宗。

  秦陽要的就是這種人。

  這次若非有秦陽開口,這種原本渾渾噩噩,實力也不咋地的傢伙,壓根連上渡船的機會都沒有。

  排隊都輪不到他。

  苦海擺渡人數量有限,效率再高,整體被渡走的人,數量也被限定死了上限。

  這就是為啥能一路走到往生部駐地的,沒有一個是弱雞的一部分原因。

  秦陽混在這些人裡,氣息不上不下,長相平平,再加上大家都被擺渡船鎮壓,誰也不敢高調。

  龍首擺渡船,在苦海裡已經算是很出名了,不僅僅是因為這是最大的一個,也是因為掌舵人殺氣太重,下死手跟踩死螞蟻似的,毫無理由幹掉的死靈不算少了。

  也只有極少一部分還沒等到渡船的死靈,知道點這位掌舵人不待見龍族。

  可其他人誰知道啊,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裝死屍,老實的不得了。

  過了渡船,秦陽一路看著這個趙昊,暗中照拂一下,省的這貨還沒走到往生部,就先被人幹掉了。

  亡者之界裡大部分地方,現在可一點都不太平。

  別以為什麼資源都沒,就沒爭端了,打不打得死,和打不打是兩碼事。

  光是那顆香氣可以重燃生機的樹,到今天還有人在利用其坑人呢。

  趙昊過了橋,見到了通天塔,聽說了前面有上古地府往生部的事,也沒急著走,他想要看看,能不能見到趙家的先輩或者後輩。

  就在過了橋的地方,待了好幾個月,到處打聽,也沒聽說過一個。

  他有些失望,也有些絕望,從這些出現的死靈裡,他大概都能盤算出來,他已經死了不少年頭了。

  沒看到先輩倒還好說,可能都走了,一個後輩,甚至是相熟的那些,也一個都沒聽說過,可能真的滅族了。

  在秦陽暗中照拂下,趙昊渾渾噩噩的來到往生部,按照程序,開始記錄一生。

  這一次,是秦陽親自來接待,這個趙昊卻壓根不知道秦陽是誰。

  他一點一點的訴說自己的一聲,說到快死的時候,忍不住哽咽。

  「那所謂的聯繫,壓根就不是我趙家的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可惜,我到最後,也只能悄悄送走幾個人,毀了族譜,暗中留下了一些血脈。

  也不知道血脈香火,是否還留下了,但這祖傳的秘法,怕是徹底滅了……」

  秦陽一板一眼的做著記錄,心裡面大致評定出來了。

  這人的確合適。

  至於血脈是否斷絕,秦陽壓根沒考慮過。

  這種曾經的大家族,開枝散葉,血脈流傳,只要存在的時間足夠長,那血脈擴散開之後,輻射到多少人,多少人帶著他們家的血脈,難以計數。

  直系血脈可能會斷絕,可真要算上只要有一絲血脈都算,那基本不太可能沒有了。

  放到眼下這種有修士,凡人卻是最多的世界裡,也就只有那種窮的娶不上媳婦的人,血脈可能會斷絕。

  現在隨便拉出來一個窮苦凡人,往前數個千八百年,祖上起碼都是大戶人家,餓不死的那種。

  會餓死的,血脈別說千年了,百年都延續不了……

  那種連續八十代掛在餓死邊緣掙扎,經歷天災人禍,卻還沒斷了血脈的,純屬小概率事件。

  等到記錄完趙昊的生平,秦陽很滿意的收起了小本本,讓趙昊等著排隊。

  數日之後,趙昊老老實實的在這等著,一日遊走在浮空島邊緣,忽見一縷神光從地下鑽出,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一抓。

  那一縷神光便鑽入他體內,化作一大堆他完全看不懂的東西。

  但是又很古怪的,他能明白這是一種秘法,名曰托夢術。

  可以以血脈為聯繫,給生者世界的人托夢。

  這秘術原理什麼的,他統統不懂,只知道這秘術可以如何施展。

  老趙回來之後,糾結了良久,但是一想到到死都惦記著的事,生出的那點小火苗,如論如何都掐不滅了。

  思忖一日之後,老趙算是豁出去了。

  甭管這詭異的秘術是怎麼回事,縱然灰飛煙滅,那也要試試,萬一真的能成呢。

  要是真能找到血脈後輩,心裡也算是有了些許安慰。

  等到老趙選了個地,開始施展托夢術。

  秦陽這邊,聯繫上夢師,跟著一起進入了夢之界。

  所謂的托夢術,壓根就是發送一個申請,餘下的,全部都是夢師來操作。

  隨著老趙的意識被牽引過來,他被困入到一個夢境裡,夢師親自出手,一頓操作,很快就點亮了數百個夢境。

  「這些應該都是跟他有直線血脈聯繫的血親,目前能搜索到的,目前還在沉睡做夢的,只有這幾百個。」

  「別急,先讓我挑一遍,找個合適的,送他一個夢中老爺爺當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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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5 00:24:35 |只看該作者
第九七九章 趙家的小張,一聲鞭響萬法皆空

  小張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忍著周圍濃烈的酸臭的汗味腳臭味,不知不覺的進入的夢鄉。

  實在是太累了,洗漱什麼的,直接省略了。

  最近礦上發現了一條新的小支脈,裡面能挖到一些紫金礦石,只不過又是地下的礦脈,每日要下礦洞,走個十數里,才能到採礦的地方。

  這種全靠碰運氣,效率不高,又危險的挖礦方式,修士是肯定不會來的,沒那麼多時間,也沒那麼多精力,更不想去冒險。

  用人數最多,有一把子力氣的凡人,靠著人海戰術來堆,反而是效率最高的方式。

  畢竟,能看上這些金屬礦脈的,壓根不可能是什麼高手,或者是大勢力,這片礦區的擁有者,只是一個小商會而已,築基都算是高手的那種。

  小張沒有名字,只有一個姓,這是他最平常的一天,回來之後慶幸著自己還活著,沒有出現什麼事故,被埋在地下。

  一如既往的尋常一日,今天他進入夢鄉之後卻不怎麼正常。

  一座裝修俗氣的一言難盡的酒樓裡,小張面對著一桌子吃的,胡吃海塞,暢快飲酒,旁邊還有一個一臉威嚴,一身長袍的修士,面帶一絲欣賞的看著他。

  「年輕人天資卓越,百年難得一見,可願拜我為師?」

  小張做著夢,喝著酒,啃著燒雞,有點膨脹了,故作矜持了一下,剛準備答應的時候。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跟上線了似的,從無到有,坐在了他對面。

  老者上下打量著小張,激動的攥緊了拳頭,冷靜了幾個呼吸之後,才壓制著激動問了句。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噢,別人都叫我小張。」小張沒抬頭,一邊大吃大喝,一邊隨口回了一句。

  「姓張啊……」老趙有點失望,但是緊跟著就自嘲的笑了笑。

  當年他們趙家蒙難,血脈能傳下來就算不錯了,估摸著這個小張的血脈,是從某個外嫁出去的嫡女那傳下來的。

  姓什麼不重要,血脈稀薄也不重要,只要血脈沒斷,那就總有重新建立宗廟,傳承香火的希望。

  老趙剛準備說什麼,旁邊那個一臉威嚴的修士,跟復讀機似的,又來了一遍。

  「年輕人天資卓越,百年難得一見,可願拜我為師?」

  小張眉開眼笑,連連點頭。

  「願意願意。」

  老趙看著這一幕,心裡的激動,慢慢的散去,欲言又止,轉而化作一聲嘆息。

  他的這個血脈後輩,以他的眼光來看,就是一個沒見識沒文化,最底層的凡人。

  老趙忍住了去數缺點,轉而安慰自己,雖然這傢伙做夢的時候,讓一個築基修士,在一旁反覆收徒,實在是有點低級。

  可往好的看,起碼這個血脈後輩,還是有點上進心的,有心想要成為修士,不甘心現在的生活,有這個心勁終歸是好的。

  老趙沉吟了一下,走出酒樓,看了看酒樓外面的景象,這裡的一切,很是雜亂,但多少能反應出來小張的生活環境。

  他看了半晌之後,回來重新坐在桌前,直接道:

  「我傳你一個簡單的呼吸吐納之法,你嘗試著練習,若是能有所得,我再傳你修行之法。」

  老趙明白,現在給這個血脈後輩一門好點的法門,他也根本看不懂,理解不了,只能用最簡單的方法來。

  呼……吸……呼……吸……

  最簡單枯燥,卻也是最容易入門的吐納之法,如同洗腦一般,強行灌給了小張,讓他如同本能一般,再也忘不掉。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呼吸吐納法門,老趙折騰了一晚上。

  等到小張夢醒,他才被迫斷線。

  老趙睜開眼睛,嘆了口氣,簡直是一言難盡。

  「總比沒有好吧……」

  沉睡了一晚的小張,壓根不記得多少,只是隱約記得,好像有個老頭,在他做夢的時候,跟卡殼了似的,念叨了一晚上。

  坐起身,他捂著胸口,總覺得呼吸有點彆扭,有種上不來氣的感覺。

  行走之間,他的呼吸方式,已經被洗腦改變,潛移默化的開始向著老趙教導的來。

  忙完了一天,小張重新躺在了木板床上,閒下來了,才恍惚間發現,今天好像沒昨天那麼累。

  沉入夢鄉,老趙再次出現。

  「我教你的呼吸吐納之法如何?這簡單的法門,最是立竿見影,簡單無比。」

  小張想起來今天的異樣,連忙點了點頭。

  「挖礦的時候,沒昨天那麼累了,開始有些不習慣,後面感覺呼吸都順暢了一些。」

  「這種法門,與修行並無什麼裨益,既然你能感受到,那今日我便傳你最基礎的修行之法,日後每一日,我都會給你托夢,教導你。」

  片刻之後,老趙一邊念,一邊書寫內容,最基礎的練氣法門。

  「這個字念啥?」

  「……」老趙握筆的大手一頓,面色變換了一下,輕嘆一聲:「這是炁,念氣。」

  他放棄了直接教導修行的想法,先教識字吧。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小張慢慢的也明白了,他遇上了他整日白日做夢,夢想之中的機緣。

  夢裡壓根記不清楚的一些東西,也開始漸漸的顯現出作用。

  就比如今日,一隊人一起下礦,他走在中間,頭頂上落下一塊足有三尺大的巨石,正好砸向他的腦袋。

  本來他肯定是要非死即傷的,但那個時候,他卻忽然爆發出遠超往日的力量和反應速度,將這塊落下的石頭推開了,僅僅只是因為發力過猛,扭傷了而已。

  老趙不抱任何希望,將心理預期都快從生者世界拉低到亡者之界了,可看著小張還是有進步,心裡的希望之火,也不由的慢慢燃燒起了小火苗。

  往生什麼的,老趙已經不太惦記了,他現在感覺人生已經找到了存在價值,暫時排不上隊去往生,那也沒有關係。

  除了托夢,老趙閒的沒事,為了跟往生部打好關係,天天閒著的時候去義務幫忙,也沒人多看他一眼。

  類似這種想來套近乎,加入往生部,得一個內部名額的事,簡直太多了。

  往生部不少人都是這麼來的,大家心照不宣,誰也沒法給承諾什麼,一切都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部長說了算。

  秦陽繼續觀測著老趙,看著老趙俯首甘為孺子牛,兢兢業業的托夢,一個字一個字的教導,那真是用了心了。

  秦陽也通過這裡,借助那個小張,瞭解他那邊所在的十方界裡的一切。

  絕對安全,不會被人發現。

  第一個試驗品,尤為重要,現階段還是拉專線,等以後人數多了,這種一對一的拉專線,效率就完全不可取了。

  真要是幾百億人,夢師也不可能以現在的方式搞定連接。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苦力小張,慢慢的開始了變化。

  他讀書識字,修行基礎的功法,視野被開拓,心態也開始不一樣,順帶著,還被來視察的修士看中,送了他一本煉體的法門。

  因為他挖的礦比別人的多,讓他打熬一下肉身,效率會更高點。

  這得虧是十方界,要是大荒,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在羞辱體修。

  真要是有什麼脾氣不好的體修,聽說了這件事,過來將這個管事的打死都正常。

  大荒的體修,早些年,基本就是挖礦苦力的代名詞。

  也就是又來有了個體修聖地之後,體修天花板選手出現,這地位才沒那麼尷尬了。

  誰現在敢當著一個體修的面,說對方是挖礦的,不當場被活活打死,只能說明你拳頭足夠大。

  小張詢問了一下那位夢中老爺爺之後,決定一起練,利用挖礦的時候一起練。

  順帶著,夢中老爺爺還說,這片礦脈之下,應該還有別的礦脈,比如說零散的靈石什麼的,偷偷採到之後,自己用來修煉。

  時光荏苒,小張偷偷在礦洞裡修行,一年之後,拍拍屁股離開,不幹苦力了。

  他一路遊歷,歷經艱難險阻,按照老趙的指引,來到了一個大派,有紮實的基礎,人也肯努力,加上一些老趙教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算是在入門考核的時候,順利通過了。

  三年之後,小張進步神速,順利在丹藥的輔助下鑄就道基,從此之後,進步越來越快,老趙能教給他的東西越來越多。

  三年三元,五年神海,而後成為門中頗被重視的弟子,之後開始遊歷。

  每日入眠,都會在夢中給老趙講述很多事。

  秦陽全程跟著聽,隨著小張實力越來越強,他已經可以在被老趙托夢的時候,在夢中顯化出他所見到的景象。

  十方界的一角,到了此刻,才算是真正第一次,在秦陽面前展現開。

  等到今日日常完成,秦陽琢磨了一下,以前怎麼沒想到這樣呢。

  噢,不是他沒想到,而是那個時候,這種小事,夢師壓根不鳥他。

  如今這種小事,卻成了大計劃的鋪墊,性質完全不一樣了。

  初步計劃,算是展開了,接下來就是看情況,再開幾條線。

  以人族的傳統,想要找到像老趙這樣心繫香火傳承的死靈,並不困難,困難的是人選合不合適。

  三十年之後,又老趙在後面給他這個小修士指點,他這一路,基本算是有驚無險。

  再加上新埋下的幾條線,秦陽也終於拼湊出了不少有關十方界的事。

  整體上,十方神朝最近不太平。

  最讓秦陽震驚的是,傳聞中,竟然出現了牧道人的名號。

  數年前,十方帝尊與牧道人交戰,打碎虛空,毀掉了十方神朝十幾座洞天秘境。

  還有人曾親眼見到,交戰之中,秘境崩碎,牧道人的牧道鞭延伸而出,橫貫十方神朝的一萬八千里地。

  一聲鞭響,這一萬八千里地,諸道皆停滯,所有修士的修行、秘法、神通,竟然皆被打斷,此地大道都如同羊群,在牧道鞭的引導下改變。

  一時三刻,萬法皆空。

  牧道人之名,再也無法壓制,一時之間,橫掃天下。

  所有明裡不願意投靠十方神朝的,還有暗地裡腦後生反骨的,都忍不住開始了各種動作。

  以牧道人為中心,反抗十方帝尊的星星之火,化作燎原之勢。

  按照秦陽推測,這裡面,可能很多勢力,壓根就是牧道人暗中培育出來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稍稍冒了個泡。

  秦陽早些年送過去的巔峰反骨仔梅鹽。

  這貨現在算是死死的抱住了十方帝尊的大腿,按照已知的消息。

  十方帝尊跟牧師碰面幹架,就是這貨,悄悄把牧師賣了。

  現在他算是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他也抱上了十方帝尊的大腿,扶搖直上。

  這麼算的話,估摸著牧師無心對有心,是吃了點虧。

  秦陽忍不住撓頭,牧道人就是牧師,他是早就知道的,可牧師是什麼時候潛伏到十方界的?

  當年牧師就察覺到不對勁,全程盯著當年的太一了麼?

  要不要想辦法聯繫一下牧師。

  要說當年的事,誰最清楚,除了府君肯定就是牧師了。

  這是天然一個陣營的自己人。

  有這麼一位巨佬在那邊,秦陽覺得,自己的計劃,應該也會進行的更順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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