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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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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底虛】斬邪問道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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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4 01:06:3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九章一劍盡誅四城英

  很多雲霄人都意識到,自家與周圍城邦之間,恐怕會爆發戰爭。

  可戰爭真正到來時,仍舊是讓人們感覺很突兀。

  天基武器,更準確的說是一根自遠地軌道投放的鎢棒。

  繼這枚清潔環保的超高速質量武器之後,還補了顆20萬噸級的核彈。

  由於入道者級別的本體不在,徐長卿沒有心血來潮的預知危險的能力。

  大陰陽五行陣列發揮了作用,但這種發揮是應激式的,已經被騎臉了,才開啟,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有龐大的能量儲備也用不上。

  於是損失慘重。

  尤其是雲區。

  雲區的最主要的部分是十字階梯。

  多達百層的梯田樓層結構,每一層都有種植大棚,為的自然是享受陽光的照射,而做出的設計。

  另外頂端還有一大四小五根超級巨柱,巨柱上有一道道吊索,連接長橋,橋上同樣是種植區,宏大而壯觀。

  法器陣列雖然在那個剎那,對鎢棒進行了超過一百二十次的減速操作,但最終還是對雲區,乃至中區造成了嚴重損害。

  反倒是核彈,儘管法器陣列沒來得及製造出真空環境,但能量對沖,對沖擊波的中和效力還是可以的,也就是等離子火球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雲區垮塌,長橋墜落,正常情況下,城市外圍的地面也必然遭受嚴重影響,畢竟是千萬噸的物質從千多米高的空中砸落。

  然後法陣陣列以巨量能量為代價,讓二次破壞變成了高台輕落。毀了一些設施和農田,但並不算特別嚴重。

  人員損失倒是不多,但經濟損失就非常大了,估測光是想要恢復舊觀,就得十年時間。

  徐長卿受了些輕傷,三日養傷。

  養傷期間,雲霄城管理層開了個會。

  會議上,徐長卿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事我有錯,對敵人的鬥爭決心預估不足。

  仁義哥他們也都跟著檢討,表示,明明知道飛龍和建寧有大殺器,明明知道昊天和流雲極有可能跟他們暗通曲款,但仍舊天真的以為不至於鬧到這一步。

  深挖掘,也不是天真,而是下意識的逃避問題,不願在這方面多想。

  徐長卿認可這個說法,自省,檢討,他自己也未嘗沒有這種心思。

  為什麼?

  因為他掌握的技術,對上這樣的大殺器,也是顯得各種無力。

  人對自己做不到的事,就會沒信心,就會下意識的逃避,不願去面對或正視。

  這是人性的弱點,往嚴重了說,這是只有居高臨下裝逼打臉、享受酸爽的心思和態度,缺乏逆風開局,強敵環伺中生存發展的魄力和決心。

  當然,檢討不是最終目的,做事才是。

  開會後一致認為,教城也需要一種具有足夠威懾效力的兵器。

  軍火商頭子托尼斯塔克說過:最好的武器,就是使用一次後,再也不需要使用了。

  徐長卿基本認同這話,不過需要加個括號註明:下次再用時,是跨層次的新產品。

  除了死亡,沒有什麼是一勞永逸的。

  核彈也不過是一個時代的天花板,下一個時代,就未必夠看了。下個時代能鎮住場子的,也許是燒玻璃的殲星艦炮。

  反正一個時代的天花板級武器,逼格就確實夠用,以之可以建立毀滅陰影下的和平。

  現在有人做初一了,那麼他也可以做​​十五的加倍奉還。

  四日準備後,行動開始了。

  各城邦統治者及其親屬的名在手,接下來就是殺戮。

  第一家,昊天城。

  登門拜訪,一騎當千。

  無廢話,直接開殺,凡是敢於阻攔的,皆殺。

  什麼只是奉命行事,這類的理由也就不用扯了。端的是什麼飯碗,自個兒心裡清楚,你有你的不得已,我也有我的道理,戰爭的本質就是用盡一切辦法置對手於死地,在其殘酷性面前,扯什麼都是多餘。

  普通人的槍彈無法命中先天練氣士,因為普通人完全跟不上先天練氣士的節奏和速度。

  流彈和手雷之類的片殺傷也意義不大,術法強悍的玄門中人逼格甚高,後天層次使用道符,就能施展傷害減免的能量護盾。

  能量護盾啊,大氣層內自如運轉的能量護盾,對本源世界的人類而言還屬於科幻產品,即便是在這個世界,也都是大型設備而無法輕量化。

  更何況徐長卿還有法寶,光是煉沙的保護,就令槍彈的動能一再消減,能量武器也一樣,電漿槍、雷射槍、以及混合型的軌道槍,同樣拿他沒辦法。

  本質就是比單位時間的能量吞吐,他的瞬間輸出功率更大。

  而從技術層面看,人類一方僅是能聚集高能,然後發射,這是一種很低級的能量運用,而玄門技法卻可以通過念力,調動能量,更細緻的做功,雙方的差別就好比只會放火燒林和運用火焰噴射器。

  於是徐長卿就那麼迤迤然的殺上昊天城雲區,當他殺到第四百三十二個,就沒人再敢阻擋他了,徹底殺崩潰了。

  然後就是滅族,十六歲以上,全部斬殺。

  被放逐世界小華和小悅的死,對他的思路影響深遠,開弓沒有回頭箭,拔刀就要斬盡殺絕。

  按說十歲的孩子也已經記事了,但他覺得未成年人不用替成年人背鍋。

  第二家,流雲城。第三家,雲州之外的飛龍城、第四家,建寧城。

  馬不停蹄,披星戴月。

  有不止一人在臨死前醜態畢露,也有氣咻咻的聲討的:“你根本沒有證據!”

  “別逗了。像我們這種人,殺人哪裡需要證據,說你是,你就是……”

  掌握天基武器,掌握核彈,跟昊天城和流雲城的統治者暗通曲款,近來獲得大批財貨……

  這就夠了,有搜魂術,抽查的使用一二,就應景知道沒找錯人,至於誰參與了,誰沒參與,重要嗎?哪個不是屁股地下坐著一坨屎?冤,或許這件事是挺冤,但需要為多少直接或間接慘死的民眾埋單?這個誰算過?

  還有那貴婦,抱著花季女兒或正太年紀的兒子淒淒慘慘的哭訴:“我們真沒殺過人,我們甚至冬舍棉被夏舍粥……”

  “嗯,你說的是實話。但他們可以不死,你卻是成年人,等同協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被連坐了……”

  統治層就是這樣,好時那是花團錦簇,羨煞旁人,可行差踏錯,便有家破人亡之險。

  或者是成為內部傾軋的犧牲品,或者像這次這般,外敵殺上門。

  當然,象徐長卿這麼粗暴的,其實並不常見,

  本源世界中世紀歐洲的貴族遊戲,有俘虜贖回系統。

  即便到了現代,重要領導人,那也是有商有量的,熙攘往來皆為利,大砲一響,若不能掙他個黃金萬兩,那就是虧本的戰爭,沒幾個人肯幹的。

  統治層齊刷刷的被斬除,四城的實權中層就開始上躥下跳了。

  結果一周後,這些人的大部分悲劇了。

  徐長卿再度出現,人們對這個妖孽噤若寒蟬,其實也有不怕死的,比如那些死在他手中的衛隊成員家屬。

  年逾花甲的老太太,抱著娃的小媳婦,他殺了人家的兒子丈夫,人家七情上臉,悲憤欲絕,自然是要好好的鬧一鬧,口不擇言算啥,輪著王八拳上來拼命的大有人在。

  還大呼:“有本事你連我們也一齊殺。”

  這話其實很可笑,殺的是別人,又不是自己,心黑手狠脾氣暴點,殺也就殺了。

  但就私德角度講,徐長卿還算有辨是非的能力和涵養,沒有膨脹到慈禧那種你讓我一時不快,我讓你一生不快。他能理解這些家屬的情緒,畢竟他也經歷過小華和小悅的那檔子事。

  而從公事的角度,那是容不得情面的,這種時候講人品,很可能就是用團體的利益,組織的威嚴來成全自己的面皮。

  搞政-治的尤其要分清公私。所以這些人不會被殺,但鬧的太過分,卻會被懲罰,比如皮肉之苦,比如利益受損。

  我跟你講律法,你跟我講人情。我跟你講人情,你跟我講拳頭。我跟你講拳頭,你跟我講公理……這是刁民。

  這種人永遠伺候不好,因為他總是撿對他有利的角度說事。而若沒有威嚴的一面,人人都有可能變成刁民,這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就可能成為引子,其他人一看,原來你吃這套,好,那我們就哭慘比可憐……

  這也是徐長卿考慮過的,所以他有原則,但很威,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別倚老賣老,也別拿不懂事當理由。

  他也直接說的明白,這些天就是在釣魚執法,有人取死,他來賜死。

  其實他自己也認為,釣魚執法是件很噁心的事。

  明明知道人性經不起考驗,扯什麼我給你一億,你把女朋友讓給我,諸如此類。又或放著金銀權威在那裡,故意不安排看守,這麼做的出發點就很污。

  但有時候,點的環節做壞事,是為了面的環節做好事。

  人頭滾滾,理由正當也好,思想齷齪也罷,砍的都是野心家,或者說有雄心壯誌之人。

  這些人是刺頭,也是膽魄,這些人一死,一大群人都徹底落膽,要好久才能恢復。

  少了領頭羊,盲從害死人的情況就會避免。

  這是新統治者的角度,是把民眾看作自家資源,梳攏、維護、經營的態度下所誕生的認知。

  打的就是出頭鳥,誰跳出來誰死,死誰都不可惜,再驚才絕艷,跟泱泱人口比,也不算什麼。

  這就是政-治,這就是政客。只要沾染這些,或者說,只要是處理這類事務,就都是一丘之貉,找不到那種'不負如來不負卿'的雙全法。

  永遠沒有最後,最不壞才是最常見的選擇。

  殺人不是兒戲,被殺者付出生命的代價,其親屬則受到情感傷害,利益損失,而殺人者也不是一點事沒有,他將承受來自心靈的拷問。

  有人說,那些冷血屠夫,鐵石心腸,他們根本不會難過,更不會自責。

  這已經是代價,心性冷漠,亦或扭曲,他失去了擁有美好的可能,他已經在地獄裡了,他就像一個孤獨的站在斷暖斷電的房間裡的人,忍受著冰寒和黑暗,隔著窗子看鄰居一家其樂融融的在壁爐前歡笑嬉戲。

  如果他不覺得那是美好,那他從某種角度講更可憐,失去了分辨能力,比失去五感之一更甚。

  徐長卿也要承受心靈拷問,那一張張瀕死時的面孔,就是針對靈魂的鞭撻。

  但這些並不會成為他放棄的理由。

  他知道現在他面對的這些民眾心中都壓著火,他不希望通過大規模血腥屠殺來進行征服,他希望他們安靜一點,理性一點,然後走走看,大約一兩個月,也就見成效了。

  那些有個人魅力的,有人緣的,有野心的,有雄心的,同時還有執行能力的,就在釣魚之法的過程中被剔除了。

  只有能看明白這個局,能做到動心忍性的,才能避過這個局。他們或許是未來的威脅。

  但徐長卿認為那隻是他們自己的一廂情願,現在不鬧,以後更沒機會。

  這是他的自信,畢竟他是真的相信教城的運轉體系代表了更先進的生產關係,也適宜這個時代,民眾得了失心瘋才會為敵對而敵對。

  教城的這番作為,讓周遭的其他城邦陷入沉默。天基武器加核彈都沒能令其元氣大損,反手人形核彈直接粗暴滅殺,斬盡殺絕啊,一個人一次性就屠戮了三千加,這可是一刀一刀的砍死的,其震懾力,絕不是什麼槍砲殺戮所能比的。

  輾轉反側,夙夜難寐,畢竟這種力量完全沒有製衡的辦法,只要人家願意,保證家破人亡,誰被盯上誰倒霉。出現了這樣碾壓眾生的絕強力量,這還怎麼玩?

  有人提議,只能是等。

  就像德川家康硬四等到豐臣秀吉死一樣。

  其實明眼人這時差不多看明白了,教程的崛起已然勢不可擋。

  以神靈為代表的超自然體系加上科技體系,絕不是一加一大等於二。

  在安全和吃喝拉撒這兩個基本需求面前,任何統治手段都是紙老虎。

  什麼魚水情、母慈子孝……都沒有意義。

  請問你家的下區的污穢、陰煞侵染問題解決了嗎?

  請問普通民眾只能吃喝毒性大的糧食作物的問題解決了嗎?

  請問民眾在地面勞作,乃至在城中生活,受陰物侵害的問題解決了嗎?

  請問黑化病,畸變病的問題解決了嗎?

  請問祛毒藥的藥效和價格昂貴問題解決了嗎?

  都沒解決,你跟我扯什麼情懷?難道感情好就可以飲水飽?況且感情有多好?我們住下區,你們住雲區……

  這些問題教城基本解決了,這就是不可阻逆的大勢。

  若非這樣,流雲城和昊天城的統治者又如何會放著小日子不過,非要跟教城拼命?

  可惜,慘敗,家破人亡,灰飛煙滅。

  有人甚至已經決定跑路了。

  然而,這條路也是心酸的。跑路的統治者大多只能充當肥豬,就算不被別處的統治者肢解吃掉,也會被提防,權力座位就那麼幾個,沒人喜歡多一個分蛋糕的,而排外,那是人類劣根性之一。

  徐長卿、乃至雲霄城,跟周遭的各城邦的統治者們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思來想去,也只能是等,等破綻出現,等其自己作死,就算這些都等不到,也還可以等這個新興的勢力從高速上升期走向平穩期。

  當然不能乾等,等也是個技術活。做不好沒把對頭等死,他們自家就被滅了。

  這些城邦橫向聯合了一下,決定走非政治路線。

  比如說商業,又比如人道主義。

  總之就是服軟裝孫子,哪怕吃虧,也要展開互動,讓教城的優勢惠及自家,比如藥,還有祛除陰邪的法門。

  於是彷彿是一夜之間,教城就有了幾分萬邦來朝的氣象,各種往來互動總量翻了數倍。

  使節來了,商人來了,民眾也來了,示好的,求合作的,做買賣的,尋醫問藥的,好不熱鬧。沿途的艱難險阻,也都不能阻擋人們的熱情。

  而教城上下的感覺是,完全沒有準備好接收這麼大的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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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4 01:06: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章激流勇退鋪後路

  人生很少有好整以暇,準備完全,然後事情降臨的時候。

  大事件就愈發是這樣。

  像這次,突然就四城在手了。

  推出去?讓其自生自滅?那是何其愚蠢。

  可好吃難消化,解決不好,未嘗不會被活活撐死。

  怎麼辦?眾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徐長卿。

  徐長卿明言:讓我殺人那不含糊,讓我治政,何德何能?

  眾人無語。

  當然,徐長卿也不是只會一推六二五。

  他還是給出了一些大方向的指導的。

  他表示,籠絡和安定人心,最有效的莫過於解決安全和吃喝拉撒的問題。這是在雲霄城的統治過程中總結的經驗。

  四城想要較為迅速的做好這兩點。

  減少人口。二,利用查抄儲備。三,醫療到位。四,解決居住環境。

  與此同時,教城需要保護好自己的基本盤。

  基本盤的重點,就在於,人,人,還是人,沒有其他。

  集中人口的同時,還要整合技術,將核心技術拿住,能源、材料、建築、醫療。將外圍技術下放,零件加工,輕工產品,生活用品,等等。

  而在這個過程中,先修路。道路不通,去個臨邦就跟西天取經般難,物資人力投放都不能及時,還談什麼控制?

  好吧,大家覺得,徐長卿說的這些,都言之有物,並且都在點上,可以作為綱領,接下來就是細化,落實,執行。

  於是一系列的大工程又開啟了。

  這次,想不建立中轉站都不成了,沒有庇護所,修路大軍夜宿荒野,那就是妖魔陰邪的點心。

  徐長卿為此開發出了中型的陰陽五行陣列,它是罡陣級別的,但檔次要略高一些。高在陣眼所用的法器,是徐長卿以金玉為材料親制的陰陽陣盤,並且選守護靈坐鎮,駕馭法陣陣列。

  這種陣列覆蓋範圍是直徑兩公里的一個圓,面積三平方公里有多。

  其位置都是特意勘測後定下的,不需要地勢險要什麼的,最主要的要求,就是正好是常用馱獸一白天的路程。

  以冬日為限,也就是早八晚十七,九個小時,六十公里左右的路程。

  環境異化,陰邪籠罩,妖魔陰物橫行,掘礦成為一項極其危險的工作,一般人根本不敢長時間在井下作業,都是機器掘削,人下去進行維修等輔助處理都戰戰兢兢。

  又,四野不靖,道路破損,物流也極大受限,城邦如荒莽叢林草海中的孤島。

  這些原因導致了,絕大部分地區,運輸只能使用畜力。

  有地區使用電動力、油動力,那是站著地利,比如守著油礦,又或掌握著較為完整的相關技術什麼的。但畢竟是個別現象。

  這些,都成為建立中轉站需要考慮的因素。反倒是建造,沒有太多的說法。

  以前也是有的,就算不考慮設備的老化等問題,能源也將其限制的很死,建築施工只能是依托魔能發電機組,在城市中爬上爬下。

  但金玉的誕生,使得高能電池出現。

  開始時,一幫研究人員還考慮如何能將湮滅反應爐微型化,畢竟金玉儲存的不是自然能量。

  結果徐長卿表示,陰陽五行,囊括地火水風,固態、液態、氣態、等離子態,能量四態,哪種都能搞定,火晶,沒問題啊,雷晶都沒問題,你要哪種雷?風火?水火?還是其他?

  這下簡單了,若是金玉儲存火能,那就能玩蒸汽機。雷能,那就是電動機。

  當然實際上也複雜了,這些都涉及基礎科學,專業人士太想知道地火水風,跟自然界的同類,或者說至少表面看起來是同類的能量有什麼不同了。

  另外反向思考,混洞效應,可不可以純以玄門手段實現呢?

  如果這條路走通,微型化,自帶微型核聚變反應爐,這樣的能級,這樣的質能轉化效率,意義非凡。

  五百克反應物質,釋放的能量,估計一個門派都得跪。

  研究項目不要太多,兩三百年時間砸進去都不算多。

  然而他連兩三年的時間都沒有,甚至都等不到鼎定四城。

  當第一條、也是目前最遠的,通往建寧城,涉及兩座中轉站的商路開通,當萬眾歡呼,慶賀人類再度踏出堅實的探索和征服荒莽的步伐時,他已經在安排後事了。

  踏勝,路歌,這是兩個中轉站的名字,寄託了很多人的期望和美好願景。

  他親自主持了罡陣啟動儀式,也是最後一次在公眾面前亮相。

  觀禮者超過十萬。

  由於是刻意顯威,所以聲光效果一流,風來雲聚,五行光焰,甘霖灑落,邪穢祛除……跟道場法事一般風光。

  面子工程,但物有所值,看臉是人類天性。

  很多觀禮的人,都流下了熱淚,他們感慨:“我們******終於又能住在地面上了!”

  路還在修葺中,但四城人民的心,已經被拴在了一起。

  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能通過這次事件進行一些簡單的聯想。

  中轉站能建,礦鎮和安全掘削,農莊和安全種植,林場和安全砍伐,這些還遠嗎?

  原材料豐富,生活空間拓展,物流成本大降,好日子是不是更具實現可能了?

  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做成了,別說是信神,信魔鬼也是有很多人肯幹的。

  教程的聖典,就是被其他類型統治方式管理的城邦的喪鐘。

  不想慘死,就必須改變。是該聯合起來,集中力量做些正事了。比如技術破解,比如山寨教城的種種技術手段。

  如果徐長卿看到城邦聯合的開發部門研究的電磁陣列,恐怕會大瞪雙眼:我去,這不就是星空世界食人族​​口中的巢都人類使用的電磁防護罩的原型?

  他雖然沒有親自去看過,但有不少人探索後返回,是帶了影像資料的,用以跟他交換消耗品,法器。所以他對那個世界的許多情況都比較了解。

  可惜沒有天神視角,他做不到事事盡明。回歸時間迫近,他有大量的工作需要移交,也有很多鋪墊需要進一步修正。

  象守護靈體系,它的核心,就是役鬼馭靈。

  這活兒具體的說道也是不少,更主要的是,養鬼有硬指標。因為雲霄城屁股底下是坐著雷的。

  金丹大鬼不可能一直養傷個沒完。

  事實上,由於他借用其力,作為補償,小夢獲得了不少好處,使得金丹大鬼的傷勢癒合加快了。

  這事也是典型的滾雪球,開始時艱難無比,本身弱,獲取艱難,惡性循環。

  如今運轉能力漸增,雲霄城這邊的人氣也大增,可以說養傷條件大好,相信用不了幾年,就會出關。

  這個必須防一手。

  人鬼殊途,小夢好說話,​​那是因為她不僅是金丹大鬼的理智的一面,還是人性的體現。沒有污七八糟的記憶,忘卻前塵,性格單純。

  真實的金丹大鬼肯定不是這種性子。這位是野生的,他懷疑是天道促成其存在,令其滅世,隨後自戕的。

  人類文明毀滅,鬼也就沒有了生存的土壤,過個幾千年,會徹底崩解。

  金丹大鬼未必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它的本能決定了很多東西。他懷疑,金丹大鬼自斬天地人三魂,未必就沒有拖延的考量。

  可說一千道一萬,雲霄城的安危,不能指望別人的心慈手軟。

  新神和守護靈體系,一個重要作用,就是製衡大鬼。

  按照他的設想,新神自然是主力,畢竟他是萬民信念的聚合,是人道的代表,是具現的偉力。

  而守護靈,就是新神可供利用的棋子。

  神靈養好了,才有守護人道的資格。

  所以實際上雲霄城人道教會的任務真的是挺艱鉅的。

  否則光是那一招轉角既深淵的空間運用法門,就能在雙方對立後,將人類一方打跪。

  也就是通過這次交接,當年的一些謎團才得以解密。

  界域延伸,界膜掌控。轉角既深淵的本質,就是這個。它並不萬能,不明而覺厲。

  現在有大陰陽五行陣列鎮壓,也沒有徐長卿這樣的帶路黨在城市內建立冥域環境,讓界域之門可以隨地開啟,但世事無絕對,陰陽顛倒,鳥語花香的天堂能瞬間成為修羅鬼蜮。

  以百年時間為計算單位謀算,金丹大鬼獲得大陰陽五行陣列的運轉原理並非不可能。甚至根本不用玩隔代求學的把戲,只需要找到知曉的人,威逼利誘又或上術法,就能搞定。

  所以防肯定要防,但更關鍵的還是發展。

  徐長卿自問他能做的,差不多都做了。

  這天,他跟仁義哥和大炳,暢談了一番。

  仁義哥一直沒有什麼大的野心,城防司的司長都當的很吃力,而大炳更是修煉狂人,打男一枚。

  這樣的他們,即便是雲霄城沒有了統治層,仍舊不足以勝任雲霄城的代管者,領路人。

  然而器與名不可輕託他人,人道無心,現在人們是不熟,等熟稔了,還是很能耍耍花招的連矇騙人道的。

  徐長卿不想人去政息,教會尚未壯大,就因治政方面的影響,而被帶偏了軌道。可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人。只能是託付仁義哥勉為其難。

  這次交流,就是讓仁義哥對大方向心裡有數,

  槍桿子裡出政權,仁義哥捏著雲霄城的武力,他頭腦清醒主意正,不點頭的情況下,別人就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至於大炳,國王的事實證明,他是把好刀,專注,簡約,未來雲霄城最有可能築基的,就是他。

  這樣敵人,自然要特別關照和籠絡。

  徐長卿為此付出了兩樣,一,修行指點。二,調養建議。

  他告訴大炳,由於其早年各種不當,身子暗虧,所以若是遇到某些特製的藥材,要注意收集,給自己進補,這是奠基的重要一步,不可不查。

  之後,他將衛耀宗叫來,讓其給大炳和仁義哥磕了三個頭,認了乾爹。

  三歲半的衛耀宗關聯能力還不太強,劉麗等人卻是知道,徐長卿怕是要離開了。

  到了現在,即便是傻子都明白徐長卿當年的失憶說法是不靠譜的。

  不過劉麗聰明的沒有揭破。

  跟這樣的人過日子,掌控欲就不能太強,否則是自找不痛快。

  對於劉麗,徐長卿也是有交代的。

  “讓你做寡婦,是我不好,但這就是代價。別給我戴綠,主要是耀宗那邊,親爹親媽,爹是英雄,媽是嫻熟之婦,沒有污虧,讓他做個正派的人,明白嗎?”

  劉麗點頭,離別在即,她的心情可謂是五味陳雜。

  她跟徐長卿沒愛情,但有親情,日久生情,如今就這麼長別,可能再也不相見,是真有些難過的。

  “堅強一些。”徐長卿安慰道:“你有耀宗作為心靈寄託,再看看別家別城人的生活不易,有些事也就想開了。”

  劉麗能說什麼?如果知道就能做到,那天下豈不到處是品學兼優的成功人士?

  徐長卿指出:“我不在,短時間問題不大,時間一長,必有人拿我的司職,甚至大清洗、以及對四城的屠戮說事,恩消欲漲,這是常情,你忍一下,別成為活躍份子被人利用,便沒有大問題。城邦未來如何,不需要你去扛,至於我的名聲,那不算什麼,本就沒圖那個。”

  “嗯,我明白了。”劉麗知道這是正經話,事關福禍,甚至生死。

  徐長卿見劉麗囁喏半天似有話想說,便問:“想問就問。”

  “哦,你、你本名……”劉麗低下了頭。

  “徐岢,徐長卿。地球神州南方修道者。兩次來這個世界,都是捲入事件,法器投送,兩個世界時間流速不同,就算能再來,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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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5 00:14: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一章西行路上滅邪魔

  還是當初的那口棺材,還是陰陽土,但比之上次的寒酸,這次是天壤之別。

  停放好這軀體,換上祭煉了半年的另一副軀殼,他正式跟仁義哥、大炳告別,之後混跡於地面城外區域跟雲霄這邊做生意的一支商隊,離開了教城地界。

  若他推算的不差,他大約還有六天半的時間。

  利用這點時間,他要去一趟平陽城遺跡。

  平陽城,是曾經的雲州經濟旗桿市,擁有全國領先的重工業基地,同時地處交通動脈。

  原本的雲州第一城邦天京城,就是在平陽城的繼承者,因魔能發電組毀滅而崩解,被昊天、雲霄、流雲瓜分。

  如今天京城的雲區,仍舊有人生活,約三千,稱之為黑街。

  黑街目前已經是雲州地界最大的法外之地了。

  剩下的昊天、流雲,都被教城統治,就連飛龍和建寧,也連同其周邊地域,併入雲州,雲州的總面積已然逼近三萬七千平方公里,差不都就是台灣省那麼大。

  現在已經是統一後三個多月,各方面的整合仍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其中就包括了醫藥、生物領域。

  隨著這次整合,一門原本沒指望的技術,變得充滿誘惑。

  克隆人。

  出於長壽的夢想,這個世界的人類,在生物工程學,基因學等領域,取得了遠高於本源世界的技術成就。

  光是解析基因功用的數據,就有著無可估量的價值。

  以徐長卿很淺顯的角度去看,這些數據拿回地球,交給專業領域的人,大約用不了幾年,完全實用化的基因武器就能誕生。

  但若想做點好事,比如為他自己克隆一具或幾具軀殼,那就難了。

  他這次去平陽城,就是奔著相關的設備去的。光有技術不成,還得有執行技術的設備。平陽城的重工業園據說就能生產這類設備,他自然沒辦法把設備帶回去,但他希望能把藍圖帶回去。

  為了這次行動,他也是做足了準備。

  象現在使用的軀殼,就比衛刀還猛,材料來自夜魔的青角王,木土金的屬性與他相當合拍,一通狠煉,先天后期。

  雖然命連一年都不到了,但無所謂,本就是臨時廬舍,正好感受下壽元將近是個什麼滋味。

  並且,他還特意卡著時間,哪怕遇到難以抵擋的危險,只要利用事先準備的物品脫夠時間,也就離開了。

  他現在的外貌是名鬚髮皆白的干瘦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裝扮比較主流,防割服,防暴甲具,外披罩衣,跨刀扛槍,背背皮包,斜挎水壺,這個地區的行者,大多就是這麼副扮相。

  行者與商隊結伴而行的例子很多,除非跟隨的太多,否則一般商隊不會驅趕。

  在這個世界,走商是項辛苦且危險的工作。行者更是帶有探險家的色彩,遭遇各種險情,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都是常見生離死別,有著那種特有的冰冷和淡漠以及質樸,或者說放縱。給人的感覺往往就是一幫又粗野、又不近人情的混蛋。

  跟這樣的人相處,謙謙君子那套吃不開,徐長卿麻利的教訓了兩名口出不遜的傢伙之後,簡單的磨合結束了,獲得了應有的尊敬和安然。

  車隊西行,黑街只是他們中途停留的一站。

  回程時,商隊攜帶的商品主要是祛毒藥。如今教城的祛毒藥十分出名,運回去能賣個好價。

  受魔晶影響,這個世界的氣溫大約等同於天朝明末小冰河時期。這邊雷同於北方,全年整體溫度偏低,降雨量少且集中,冬季漫長干燥。

  已經是深秋,夜晚的荒野也就幾攝氏度,外加陰煞和夜風,寒涼沁骨。

  車隊歇腳的地方是一處圍場。

  圍場是行路人自發的慢慢打理出來的。是城邦之間的中繼站,特點是圍牆很好,內部不會有現成的房子,而是比較空闊,但多半有柱子。

  那些柱子是搭帳篷用的,省事很多。

  沒有現成房子是,是為了安全,廢棄的宅屋,很可能成為妖邪的棲身之所。

  圍牆的最主要作用是防止怪物,也就是各種畸變生物,包括人。

  妖魔防不了,但妖魔不常見。

  結果這次不走運,出現了妖物。

  又或者說,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徐長卿在。

  已經是後半夜,月朗星稀,盤坐在廢墟的一塊樓板上的徐長卿忽然睜開了眼,

  身子一躥,如同樹葉般飄落地面,左手扶著刀鞘首端,大拇指頂在繃簧上,他向著西面行去。

  轟隆!石塊和混泥土石屎堆砌的圍牆,宛如被塞了炸藥般炸裂開來,臉盆大的石塊都能四下里飛濺。

  實際上,這是一次撞擊。

  煙塵中,一頭畸形怪物衝出,暴露在月光下。

  這怪物看起來像是魔幻世界的牛頭人,蹄腿粗大、上肢肌肉虯結,體形魁梧異常,壓迫力十足。

  不過,這東西沒有那種正常生物的規整,身形左右並不對稱,也有這樣那樣的細節問題,比如瘤背,大小眼,左爪是連指等等。

  這就是典型的畸變體,它的特徵,大部分都是獨有的,而沒有形成穩定遺傳。

  不過徐長卿不看這些,他不是生物學家,並且他遭遇一個有可能是敵人的生物的時候,首先是衡量其靈魂質地。

  眼前這個很獨特,乍一看靈魂是陰靈級別的,但強度十分高,一般的陰鬼都未必比的上。

  “這是……通過大量掠奪吞噬形成的強靈狀態?”

  強靈很少,是因為重新開智是陰魂一系的本能。

  開始是類似生物的吞噬與趨吉避凶的本能,而後捕捉到一絲陽力,就開始走上開智之路。

  達到陰靈後期狀態,其心智猶如人在睡噎時的狀態,思維混亂,卻又有清明,迫切的想要徹底醒來。

  而一旦真的'醒了',便是鬼,標識是自我意識相對穩定。

  強靈則違背了這種主流模式,寧願陷入混亂的噩夢狀態,不求向上突破,只願橫向積累。

  “必然有其理由。”徐長卿這樣想。

  畸變體衝破圍牆後,搖了搖腦袋,隨後便頭一低,宛如發怒公牛般奔沖頂撞了過來。

  眼看著就要被頂中,徐長卿才向旁閃開一大步,以毫釐之差躲過衝撞,同時手中有石樁****。

  石樁錐刺,以法寶玄針之能,凝砂成石時就以念蝕刻紋理,分鎮魂、鎮靈、鎮鬼。

  這是他在失法世界結合第二無道世界得到的、降臨者計劃相關術法、天衍之術、役鬼之法、符籙之術而誕生的術技,其中甚至有空海贈送的研讀的一些成果。

  此法有著虛空畫符的一些特徵,卻因有媒介物,而不像虛空畫符那般消耗大。

  距離極近,避無可避,尺多長的錐樁'嗤!'的一聲,自畸變體的左耳直沒而入。

  畸變體痛嚎一聲,一頭栽進前面的廢墟中。

  與此同時,商隊的人和其他行者也都被驚動了,聚眾向這邊圍了過來。

  他們沒有看太清畸變體的情況,但注意到了從豁口不斷湧入的邪獸。

  嘟嘟!有人吹哨。

  商隊那邊根據哨聲,有了判斷,紛紛鑽出帳篷,進入臨時馱獸圈。

  馱獸圈是由車輛依著一面斷壁後牆圍成的,有著壁壘的特徵,商隊的人借助地利的同時,也要填補漏隙,保衛馱獸。

  砰!砰砰!

  散亂的槍聲,是行者,他們的組織性不及商隊護衛,但個人實力往往要更優秀,率先攻擊。

  商隊護衛也很快加入,他們是單腿跪射,以及側身站射,前後兩排,小小陣地,火力密集。

  那場面很有幾分一戰時期的軍隊風采,武器特點也像,單發,每次射擊後都需要拉動槍栓。

  但留意細節就會發現,射擊時是沒有大量的煙霧的,證明火藥燃燒很充分。

  幾頭躥進來的邪獸在火槍射擊下翻身倒地,濺起塵土片片。

  徐長卿距離豁口相對較近,有頭野豬般的邪獸衝撞突進,被他閃身躲過,一刀削去半個豬頭,可即便黑紅色的鮮血被心臟泵壓著直噴,這邪獸仍舊試圖發動二次沖撞。

  在它衝撞之前,兩道黑影躥撲過來,一個一低,隱約有那麼點小配合。

  然而,清冽刀光一卷,黑影落地便化作了四段,是隻大猴子和一條成人手臂粗細的蛇。

  邪獸不能用動物的行為邏輯去度量,蛇即便寒冬也不會冬眠,並且遠比普通動物更強悍、以及瘋狂。

  它們攻擊人類,源自對靈魂的渴望,它們猶如健忘又瘋癲的美食愛好者,一旦讓其嗅到、看到,便會勾動起食慾,然後變得奮不顧身。

  “嗯?”

  在徐長卿詫異的目光中,之前被他以鎮靈樁刺中要害的畸變體居然又站了起來。

  “嗷!”仰天嚎叫,體表泛起毒綠色的光芒,如同火焰。

  “邪、邪妖!”商隊的護衛和行者大驚失色。

  邪妖嚎叫後立刻向著人多的衛隊那邊躍撲了過去,或許是因為思維混亂,這邪物並不記仇,而是急於痛宰掠奪。

  砰砰砰!有人開槍,但收效甚微。

  嚓!徐長卿慢了半拍,卻成功的在其腿上斬了一刀,這一下效果最好,影響了邪妖的發力。

  高躍、重落,邪妖像只巨大的蛤蟆般自空中砸下。

  &nb口徑的砲彈轟擊,泥石飛濺、煙塵蕩蕩,半徑五米區域直接被砸出大坑。

  可惜,未能踩進護衛隊的陣列,而僅僅是波及了數名護衛,氣勁過處,人們被吹的東倒西歪,離的較近的那幾個乾脆被掀翻在地,內臟震盪,口鼻溢血。

  邪妖一擊不中,立刻再擊,低吼一聲握拳雙手捶地。

  轟!地面泛起土波漣漪,扇形擴散,受其影響,商隊護衛們滾到一地,狼狽不堪,僅有兩槍命中邪妖。

  而這時,徐長卿的追擊到了。

  邪妖宛如腦後生眼,猛然回頭就是一拳,拳上****出一團綠火,衝捎徐長卿。

  然而之前被妖邪砸擊的氣勁所蓬起的塵埃,這時卻密結成了一面盾,被綠火一燒,頓時成為帶有玻璃質感的結晶。

  結晶崩碎,徐長卿的刀自這崩碎中閃耀出而出,一氣四連,比之一年以前的三連斬又有所進步。

  削臂、斷頸、切腰、三連斬加一記突刺,刀身一擰再一帶,心頭熱血頓時順著創口噴湧而出。

  妖邪屍身撲倒,血液遇空氣燃燒,順便也將其屍體點燃,火勢熾烈,溫度極高,附近摔倒的商隊護衛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躲開,即便如此,衣服甲具仍舊被炙烤的焦化硬化。

  徐長卿飛退數米,蹙眉提醒眾人道:“再躲遠一些,感覺有古怪。”

  果然,邪妖並沒有就此死去,火焰中有光之觸手探出,宛如舞動的長鞭,卷纏附近的人。

  徐長卿連連揮刀,數道光斬****而出,斬斷觸手。

  被捲護衛連滾帶爬的遠撤,也有人開槍射擊,又或投擲手雷,然而收效甚微。

  這時,火勢更大,並且透出綠意,有更多的觸鬚彈出,宛如亂箭,卷向徐長卿。

  徐長卿舞動打刀野風,刀光匹練,形同絞輪,將觸手盡數斬斷。

  木生火、火生土、火克金、水可火。五行生剋,他佔著木土金,對火最是無奈。主要是因為這火併不尋常,能級很高,而此地干燥無水,光靠符力調集的水汽,是滅不得這火的,克制失敗,便回助其威勢,形同火上澆油。

  這火不但生人勿近,還誘惑邪獸靠攏,徐長卿全力斬殺,但火中伸出的觸手太多,仍舊被其捲了幾頭邪獸入火。

  不久之後,火焰漸熄,一頭人形怪物出現,四臂、蛇身,人首,面部像是伏地魔的那種無鼻臉,但額頭有一豎眼,內裡眼珠泛著橘紅色的光。

  “邪魔!”人們愈發恐懼。

  這種玩意比遇到冥湖爆發時藉勢而出的鬼都可怕。

  徐長卿也是一臉凝重。按照徐家祖傳的役鬼學劃分,眼前這種東西叫做煉屍鬼。顧名思義,一頭鬼祭煉一具與自己高度契合的屍身,便是煉屍,煉屍鬼由此而來。

  但眼前這煉屍鬼的轉變之路,明顯與他所知的煉屍鬼生成的過程大相徑庭。

  直到現在,他都沒能看明白究竟是什麼促成了這一系列變化。

  心中思忖,但施術並不慢,他直接摸出事先準備好的引雷簽,結印念咒,隨即引雷簽一指邪魔。

  喀嚓!一道熾白庚金雷當空劈下,剛誕生的邪魔被劈倒在地,上半身焦黑一片。

  徐長卿見其未死,又是連招兩道庚金雷,五行雷中,庚金雷最具殺伐之力,是毀滅之雷。

  轟隆!邪魔大爆,化作沖天大火,火焰中,隱約有人形靈體飛升,化作光霧消散,束縛解脫,這是被這邪物吞噬的靈,它們迴光返照般的顯下形,便徹底消散在天地間了。

  足足猛烈燃燒了五分鐘,火才熄滅,硫化的焦坑中,漂浮著一粒拇指肚大小的石頭。有著宛如帝王綠翡翠的色澤,但它是自發光的,在月光下,透著妖異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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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5 00:15: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二章師自天地見原初

  “靈石!?”

  徐長卿一眼就認出了這東西。

  並且立刻產生了關聯,畢竟這個湮滅反應爐製造靈石的印象太深刻了。

  之前也說了,道法自然。

  玄門大能們,也是參悟天地法則,自然現象,才有了人工量產靈石。

  那麼具體參照的是什麼樣的現象?

  恐怕就是眼前這種了。

  怪物,在絕強刺激的情況下,體內產生湮滅反應,這力量導致其完成了畸變怪到邪妖再到邪魔的層次性跨越。

  有兩點特別引人注目,一是靈魂強度,二是靈石質地。

  跨越性強化,怪物的魂力消耗極大,若非是強魂,恐怕早就崩潰了。

  而靈石,可以說這是他見過的最為純淨的極品靈石,發光,甚至有隱隱煙霞升騰,完全符合某些資料古籍中的描述。

  他覺得,這很可能意味著,靈魂對靈石的產生有著重要影響。修行者通過利用靈石,大大節省了淬煉天地元氣的時間,但從宏觀角度看,這個過程從未被節省,而是被代替了。

  被什麼代替了?又或被誰代替了?靈體,或者說彌散在世間的魂力。

  修行者的世界,冥界、閻羅、城隍、鬼差,體系嚴整,假如這並非是善行,並非是為了於人於己方便呢?

  假如這個體係其實是為製造純淨的靈石服務呢?畢竟想要收集足夠多的魂力,地府陰物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樣的想法有些抹黑先聖,可從國家、種群這樣的角度,真的是沒辦法講善惡的,有的只是利益需要。更何況那個瑞獸柱鎮壓的污穢洞天,真的是讓他很難將玄門先賢跟仙風道骨、慈眉善目聯繫在一起,

  聖人,很可能既不仁也不義,而只是對特定的群體有大功。一如他對教城有大功,但在城邦聯盟眼中,卻是大奸大惡,滅門屠夫。

  當然,他是不能跟聖人比的,聖人能力更大,佈局更深遠,影響起來也是諸天萬界。但事就是這麼個事,扯去光環,辦的也都是生兒子沒**的事。

  “哎,也好,想要超越,首先就應該去聖賢化,心懷畏懼,仰望卻步,如何趕超?”他哂笑一聲,將靈石隨手收起。

  周圍的人不知道他在短短的一瞬間,腦袋裡轉了多少彎,他們現在的情緒是敬畏,以及開心。

  這特殊畸變體一死,其餘的邪獸不過是疥癬之患,瘋狂和飢渴讓它們喪失求生本能,直至最後一頭被擊殺。

  人們在為劫後餘生慶幸的同時,自然是要向徐長卿表達足夠的謝意和尊敬的。

  行者出強龍,這人人都知,可強到徐長卿這種程度的,別說是親眼見,就是傳聞中都沒有。

  之前見畸變體渾身噴光化作邪妖時,很多人已然有了九死一生的覺悟。

  而等到妖邪蛻變成邪魔,更是絕望。畢竟這個地區最好的戰績,也是在十三死,二十二傷的情況下擊殺了一頭邪魔,五十人的專業獵魔團,僅有五名輔助人員倖免傷亡。

  該戰績使得某獵魔團榮登地區第一強數年之久。

  像他們這樣的商隊,遇上了邪魔,能倖存一兩個都不易。

  哪想峰迴路轉,徐長卿竟然能虛空生雷,且連著三道,在邪魔逞兇前將之斃殺。大驚喜,大刺激!

  翌日一早,商隊的人像伺候親爹一般,早早的就把洗漱用水,早餐都備好了。並請徐長卿務必接受這微不足道的敬意和感謝。

  然而徐長卿卻沒有閒情享受這被人尊捧的虛榮。

  隨著經歷的增多,他隱隱生出種被算計的感覺。

  他意識到,被穿越似乎是個內涵及其複雜的局,他落入這個局,恐怕未必是因為倒霉的在道標玉上留下了自己的獨門追蹤印記。

  那個持有黃色道標玉的謝頂男,所交代的情報,就一定是真的?

  他能證明的,僅僅是謝頂男說了實話,但不能證明其得到的消息就是真相。

  魔教的內部現狀,思忖起來十分有趣。

  有申寶那樣為了尊主,積極主動做事,不惜捨命的。

  也有小丑女那種被利誘而拿錢辦事的。

  有菌人那種人生底谷被撈出而賜予新生的

  也有謝頂男那種臭味相投加入,本事忠心都不太夠,卻也混了個一方頭目的。

  這說明,魔道絕非鐵板一塊,也不是合起來做局坑人,而有可能互相拆台,或者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出現了疏漏。

  可惜他看不出來。

  他沒有上帝視角,不知道魔道原本打算怎樣,只知道現在成了怎樣。

  沒有比較,怎麼知道是疏漏又或故意如此?

  也只能是放翻關鍵人物,然後去了解,這幫傢伙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是的,把戲。太多的推測,太多的不確定。被穿越未必就不能是一場夢,或在某個幻境中游歷。

  畢竟按照上古傳說,蜃樓、蜃城那都是存在的,只要一個差不多點的操控者,加上頂級法寶級的玄門器物,就能玩這類戲碼,也足以將他這樣的入道者坑進局中,沒什麼不可能。

  這次他帶技術回去,目的之一就是想試試水,看看這些技術是吹出來的,還是真就有。

  如果是前者,以後就無需為這些花心思了,著重於自身的靈魂的修行和肉身的修行也就是了。

  若是後者,真穿越又或只是混跡於攝影棚外加電腦特效的特殊片場中,又有什麼關係呢?

  收穫真實不虛,別說是一塊錢的特效,五毛錢的特效,他也能敬業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畢竟今天被玩的團團轉,明天未必就不能登門一一清算。

  比不了對方的天生優勢、甚至先手優勢,卻也還可以比誰笑能到最後。

  甚至他還得謝謝對方。沒有這些際遇,他在入道者就是頂點的本源世界,除了在一群普通人中耀武揚威,裝逼打臉,還能幹啥?

  窮盡一生都沒能收集夠靈氣,最終卡死在金丹門前,對於他這樣嚮往仙道的人而言,是最悲的悲劇吧?

  而若是戰死在攀爬的道路上,反倒更容易接受一些。

  商隊於下午十六時抵達黑街。

  再有不到兩小時便會天黑,商隊、行者,都選擇了在黑街留宿。

  徐長卿沒有。

  他謝絕了商隊的熱情挽留,獨自上路,奔著平陽城遺跡所在的方向就去了。

  荒草叢生,日漸西沉,相較於真正的荒野,時不時就能發現人工造物痕跡又或斷壁殘垣的遺跡區域,有種文明沉淪的淒涼,也不乏神秘和森然。

  那些遠觀似是土山的存在,往往是曾經的高樓大廈,即便傾塌,被塵泥和植物覆蓋,仍能看到一些洞窟般的房屋門窗,黑黢黢的,飄著淡淡的黑色煙塵,透著邪異和不祥。

  越是接近遺跡,類似的地形構造就越多,彷彿是一個個另類的墳包,祭奠著曾經的榮耀,又如同蟄伏的怪獸,靜等著獵物上門。

  嗤啦啦……

  輻射報警器的提醒音有些像是收音機接收到電磁雜音,他瞅了一眼,輻射照射強度達到了240拉德每秒。

  如果是普通人,這樣的環境挺不了多久就得掛掉。

  於他而言,光是靠先天練氣士的強健體魄,就能做到絲毫無損。

  戴好了面罩,鎖死縫隙,行者的裝具本身就有不錯的防輻射效果。

  繼續深入,輻射強度不斷升高。

  平陽城毀滅於核打擊,可近三百年的歲月,核輻射的影響理論上早應該消散殆盡了,但實際情況卻恰恰相反。

  人們普遍認為,是魔晶導致了這一切。

  然而這種說法並不能讓他感到滿意,太寬泛了。

  魔晶礦他是親眼見過的,雲霄城東北部大約三十多公里處就有,若是天候良好,在雲霄城的雲區都能見到。

  淡藍色的半透明晶體,水晶般棱角分明,成簇成叢,自發光,光霧氤氳,不時有電弧跳躍閃耀,天空總是佈滿陰雲,離子風暴經常肆虐……

  那是一種致命的瑰麗,迷離的美,離著還有幾百米遠,空中的電磁含量就已經超標,讓人感覺麻酥酥的,同時電磁輻射的傷害也開始出現。

  跟這裡的情況並不相同。

  這裡更像是高輻射物質的礦坑密集,幾乎輻射源都是在那些廢墟中。

  究竟是什麼?如何孕育的?

  他是有些興趣,但他沒多少時間了,還是先乾正事。

  深入五公里,輻射照射強度660拉德。這樣的強度對普通人而言,分分秒就得死。

  檢測儀器顯示,這個地區的輻射源已經非常密集,他也能直接看到放射物了,似乎是一坨坨的糞便。

  “搞什麼鬼?什麼生物可以製造這種糞便?”

  還有個特徵他注意到了,這個區域的邪穢含量,低於外界。

  簡單的理解,邪穢就是玄門版的核輻射,是正道、魔道都很難利用到的一種超自然能量。

  之所以說很難,是因為確實也有人使用。比如污濁他人法寶。邪門愛用這類玩意,就跟古代人類熬金汁守城一樣,太過陰損,一般人不取。

  由於這個世界缺乏超自然秩序,邪穢沒有被壓在地底深處,而是四處飄溢。

  與此同時,靈氣也較為充裕,兩兩作用,理論上,為禍不應該太烈。

  然而魔晶的出現改變了一切,地表清濁二氣失衡,人待的久了,就會因邪穢侵蝕而生出各種問題。

  可現在居然有某種存在收攝邪穢,貌似還排出強輻射物質,這算什麼?從邪到惡的轉換?

  不久之後,他遇到這種存在了,一種很漂亮的屎殼螂。

  首先從外形上看,它有埃及聖甲蟲的風采,厚重飽滿。外殼有著金屬色澤,就像是電焊在不銹鋼般上造成的彩暈,多彩,瑰麗,而又自然。

  在自然界,生物有此種色彩結構一般都代表:我很毒!

  其次這些屎殼螂個頭真是不小,宛如一輛輛卡丁車,小一點的也有幼兒遊樂車那麼大.

  見到他,這些蟲子身上紛紛冒出五色光華!如同烈焰熊熊!

  “我去!魔道!?”

  徐長卿險些失聲叫出來。

  魔道跟正道的一個很明顯差別,就是法力的態。

  正道求穩,講究寧靜綿長,所以玄門正道的人,若是法力外放,往往是其勢如水,就像是有光在體表流動。

  而魔道急進,講究勇猛拼搏,法力外放,往往其勢如火,越是火焰形態逼真,越代表深得法門精髓。

  法從何來?觀萬物生滅,觀自然運轉。

  現在就有現成的,魔道法門,看起來大約就是跟這種甲蟲學來的,也不知道具體是哪一門。

  魔道十門,十門狀態是漫長歷史中最常見的,鼎盛期有過十八門的,衰落期只有六門。

  沒有交流,也沒辦法交流,甲蟲鞘翅一振,已經衝殺了過來。

  上手就是全力以赴,鞘翅的振鳴是音波攻擊,與之配合的是強而有力的衝撞。

  徐長卿左手拇指微微用力,有血流入帶有銳刺的印槽,隨即驟然拔刀。

  不僅如此,人也是化作了流光殘影,連著四次轉折。

  這是他現在的刀術極限,肉體極限,同時瞬間的魂力輸出也達到了肉體所能承受的極致。

  基礎,全部都是最基礎的,但揉合在一起卻並不簡單。

  這就是他的刀法理念,效仿野獸捕食,一撲一躍,動作簡單,不講花俏,只將角度和時機,全力以赴,純粹專注。

  嚓!數聲切削之音匯聚成了一聲長音,四頭甲蟲被斬,各有各的死法,其中之一被豎著剖成了兩片,左右分開,徐長卿硬是從他屍首中間衝了出去。

  徐長卿的臉色瞬間白轉青,持刀的手也在顫抖。

  音波攻擊傷到了他,而且剛才斬殺時也凶險暗藏,若是沒能斬開,傷死的就會是他。

  傾力一擊,不破便折。像他這種不求變化的刀法,霸氣凌冽,卻也風險極大。

  “然而這種感覺不錯!”徐長卿收刀回鞘,深深呼吸,提一口先天氣,將傷勢壓了下去,手也不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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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5 00:15: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三章刀法初成參魔功

  遭遇巨型甲蟲,其特徵宛如魔道修行者。

  或者說,魔道中的某一宗派的核心功法和修行思路,就是藉鑑了發生在這類生物身上的現象。

  一輪交鋒,略有心得。

  若他沒有看差,這些甲蟲所能類比的魔道宗派,應該是著名的煉血。

  這裡的血,指的是氣血。

  這氣,也不是尋常的氣,是修行者淬煉的能量。

  在他看來,煉血門的修行者跟玄門的力士有些相似,專注肉身,在軀殼的鍛打上非常有優勢,但煉血門更加的暴力野蠻,一往無回,不成則死。

  再想想這些甲蟲吞的是邪穢,排的是輻射,就知道是怎樣一種殘酷了。

  這就好比一般人練拳最多打硬樁,比如樹,又或水泥柱,而某人卻是跟飛轉的砂輪較勁,在尋常人眼裡,實在是作死級別的瘋狂。

  能跟魔道煉血剛正面,戰而勝之,他這自信也是噌噌的往上漲。

  戰鬥仍在進行中,又有甲蟲撲了過來,容不得雜念遐思。

  他集中註意力,專心作戰。

  這時,從盤旁觀者的角度看,他的氣勢比之前又強了幾分。更關鍵的是,之前是有刻意蓄勢的成分的,現在則是渾然天成。

  奔衝幾步,找准角度,吐氣開聲,造勢助威,再度拔刀!

  刀光淒厲,已經讓人分不出顏色,就覺得光芒銳利刺眼,讓人無法逼視。

  刀芒一現,天地都瞬間亮了幾分,而實際上這是錯覺,完全是因為這斬擊威能凶悍,奪人膽魄,震懾心神,帶有精神傷害的特性,而這還只是餘波。

  正主的感受那才是真正叫糟糕,可惜甲蟲沒辦法表達這種痛苦,唯有一死。

  甲蟲也沒什麼太過特別又或華麗的招式,就是宛如戰車碾壓的強橫衝鋒。

  它們的念頭也很簡單純粹,沒有註解,甚至沒有死亡的概念,同類被斬,絲毫不影響它們的發揮。

  徐長卿險而又險的躲過一頭甲蟲的攻擊,這甲蟲收勢不住,其一頭撞在兩米多厚的混凝土石屎上,將之撞的轟然碎裂,泥石****。

  徐長卿沒有理會它,而是選擇另外一頭衝鋒的甲蟲,正面迎戰,刀光又是一閃,同樣將之一剖兩半。

  “很好,就是這樣!”

  他找到試刀石了,雖然凶險,但效果也好,他感覺自己抓住了圓融技法的要點,只要這麼戰下去,必有所獲。

  拔刀、斬殺!

  收刀,恢復!

  不斷重複這樣的動作,但每次的攻擊角度和時機,都有差異。

  一頭頭甲蟲在交鋒瞬間被斃殺當場,他的刀法也進步明顯。

  開始時火氣極重,往往是一刀下去,聲勢烜赫,餘威蕩蕩。

  到後來卻是威勢由心,刀光凝練,威力集中,看著不那麼霸氣測漏,但他本人卻明顯恣意從容了許多。

  這是掌控度迅速提升的結果。不光是瞬間輸出功率夠強,還能像激光般高能凝束,集於一線。

  他這刀法本就是用來殺戮的,不是觀賞的,不需要讓旁觀者大呼過癮,又或覺得嚇人,那麼它若是真的有所成,重點絕非華麗,而是斃殺。

  他在無法世界磨礪十二年,不僅僅強化了微操能力,也梳理了技藝,道、法、術,理論技巧,已經成型,欠缺的就是融會貫通,知行合一。

  現在,在跟這些甲蟲的戰鬥中,有關刀法戰技的想法,終於落到了實處。

  十幾個月前跟魔道少女那一戰沒能達成類似的目的,當時他被壓著打,心態上根本放不開,而是不擇手段的獲勝。

  反過來,若是他太強而對手份量不夠,則驗證不出真實數據。

  這些甲蟲卻是正合適,實際上還是有些強了,但尚在承受範圍之內,這樣的機會已經難得,他自然要牢牢抓住。

  壓住傷勢,趁熱打鐵,一次次出手,一次次剛正面,不為殺而殺,而為磨礪技藝。當然也是磨礪膽魄。畢竟每一次都是有相當大的危險的,若是他不能斬殺破局,立刻就會被亂攻加身,一輪就能讓他瀕死,這就代表極低的容錯率,他必須能成。

  足夠的壓力,換來的是全情的投入,每一次斬殺,信心便增一些,心態便能放的更開一些,理論與實踐的融合也更進一步。

  到後來他忘記了計數,忘記了時間,就是一次次的戰,一刀一命,無例外,無意外。直到視野中再也沒有活著的甲蟲。

  噗!噗!連吐了幾口鮮血,但他卻覺心中敞亮,意氣風發。

  玄門修行本就是很唯心的,若是感覺極佳,就應該抓住機會,找准感覺,大膽突破。

  而這並不違背玄門正道穩進的整體修行思路,這屬於厚積下的薄發。

  “咄!”

  暴喝聲中,他的軀殼猛然炸裂,齏粉般細碎,肉沫血霧骨粉,崩散開來,竟然將整個戰場都覆蓋。

  而他的元神,就那麼暴露在這高輻射的環境中。

  然而下一刻,覆水聚收,四面八方行洪的光芒回攏聚集,宛如水汽凝匯,最終成為一團巨大的血漿。

  煉血門魔功,有那麼幾種著名的術,包括滴血重生,精血剝離,血界掠奪。

  功法的原理人盡皆知,但具體怎麼練,說法頗多。

  現在徐長卿感覺一來,當下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做了類似的事,把個祭煉了半年的軀殼直接給炸了。

  這裡既有勇氣和膽魄,也有對自身直覺的信賴,還有技術思路在裡邊,他二次來這個世界,實在是見識了太多自然級別的玄門法術。可以說是腦洞大開,對玄門的術法有了全新的認識角度,而不再向原本那樣戰戰兢兢,既敬且畏。

  今次跟這些甲蟲激戰,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其法力的運轉,其身體的相應變化。

  這甲蟲終究不比魔道中人,魔道修行者是眾多法門的聚合體,是成體系的,你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能窺見人家的行功路線,因為有相應的法門保護。

  甲蟲沒有,它是單一的,體現的非常直接直白,也從來不怕誰看。

  所以他是真的看到了,也很有感觸,於是趁著有感覺,就這麼乾了。

  結果沒成功,卻也不算失敗。

  轟!血漿再度炸裂,這次與之前又有不同,這次的爆炸像是重砲的砲彈轟擊地面,強勁的爆炸能量形成衝擊波,將地面犁出個大坑。

  黑煙升騰,腥臭彌散,被炸的細碎的血霧再次聚攏。

  總量少了一半,但有了剔透的水的質感,而不是之前的渾濁如泥漿。

  轟!三次爆炸!

  藍色衝擊波光環在空中擴散,所過之處,烈火熊熊,虛空燃燒。

  而就在這火中,一團金色的火焰出現,漸漸化作人形,然後行走而出,繼而攝了跌落在一旁的打刀,向著遺跡區域飛也似的奔行離去。

  光焰原血,這是徐長卿鼓搗出來的新軀殼。

  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成功了,因為它跟他記憶中的煉血門相關描述有很大的不同。

  不過總的來說,感覺不壞。

  最不壞的地方在於,假如元神是本體,軀殼是外衣,那麼現在他多了套內衣。

  一種介於物質和能量之間的中間層,可以更好的保護元神,也可以更好的跟軀殼接駁。

  給他的感覺,這原血更像是一種術法的體現,這次生成它的方式著實是有些太不講究,利用原本軀殼的血、以及死掉的甲蟲的體液為原料,匯集兩者肉體的精粹,煉出的產物。

  這產物可以說瑕疵多多,但生成的法門,卻極具價值,把技術細節完善一下,並且原料認真準備,相信可以誕生一件特殊的法器。

  離開了重輻射區,徐長卿接下來的時間都在熟悉這一新玩具。

  對他而言,這物件最大的好處是新的魂力補充方式。

  煉血門中的強者,全身上下無要害,腦漿都被轟出來,對其而言,跟普通人骨折斷腿差不多,稍微有點時間就能恢復。

  之所以能如此,就是因為原血才是其肉體核心。

  據說,在上古,一名煉血門天才叛門而去,跑到極西之地,自建勢力,煉血門數度清理門戶,皆因為滴血重生,化身千萬的特性,沒能成功,只能聽之任之,而這人造就了後來的血族。

  不管這傳聞是真是假,有一點可以肯定,煉血門的的原血體系,真的是與眾不同。

  這種不同,讓徐長卿到現在都未能很好解決的被穿越後魂力不足問題出現了新的轉機。

  由於是魂穿,因此他每次都面臨盡快找軀殼,偏偏軀殼都是普通人,其自然生產的魂力,無法供養他強大的元神的問題。

  一般情況,大腦都是生產魂力的設備,但也有特殊情況,煉血門恰恰是其中之一。

  他們是魂與血合,而不是靈與肉合。

  用科學向的解釋,煉血門認為血液就是第一序列的載體,其中包含了一個人的所有遺傳信息。

  所以,那些所謂的練皮肉筋骨膜的,都沒有抓住重點,血才是源頭,根本。

  不管這是鮮血崇拜,還是變向的基因崇拜,總之,魂力供給是一定要解決的,若解決不了,那就是巨大漏洞,這個派係也就難以存在。

  但凡能長盛不衰的,必然是沒有致命短板的,這都是經過無數次的血腥廝殺和鬥智斗勇考驗出來的。

  而且,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在無法世界是如何僅有元神卻活下來的。

  靈體即便沒有肉體的魂力供給,仍舊有其他辦法長久的存在。這樣一個說法被他親自證明是成立的。

  它從側面印證了,煉血門確實有辦法通過原血解決魂力供給問題。

  他決定未來在這個方面花費些功夫,如此,被穿越後就可以軟著陸,原血、大腦雙管齊下,那樣一來,他估計可以在被穿越之初,就達到先天練氣士的實力水平。

  隨著他這任性爆體,原本探索遺跡,尋找精密設備的計劃差不多也報廢了。

  遺跡中危險暗藏,以現在的情況,強行探索太牽強了。

  若是一般情況,他仗著長期的準備,到也不是不能探索。

  但一想到他在星空世界的遭遇:菌人登門,並且試圖利用被穿越這一手段擊敗他。

  這說明魔道已經差不多摸清了他的底細,並且針對性的佈置安排。

  這意味著極高概率,他這次回歸之後,便將遭遇一場圍殺。

  並且還是在他本體不在的情況下。

  既然這樣,他最好是能保持一個較佳的狀態應劫,這是第一優先級別的。

  如此一來,就不太適合危險程度超出他預料的平陽城工業區遺跡浪了。

  個中取捨,對他來收並不算艱難。畢竟就算工業區遺跡真的獲得精密設備藍圖,回去之後,也不可能極速獲得克隆體。

  這個世界克隆體培養技術確實不錯,卻也做不到旦夕之間就將胚胎催化成熟。而是像中那般,將成長周期縮短差不多一般,十年就令身體達成普通人十八歲時的狀態。

  不過,並沒有攻克信息灌輸的技術,所以克隆人士兵、克隆人苦工什麼的,還屬於沒影的事。且一直因道德倫理的問題而麻煩纏身,僅是半公開的為富豪提供完全匹配的器官或肢體。

  他之前想獲得精密設備,是未雨綢繆的一種選擇。

  他的想法是,若是有可能,在各個世界都放置克隆分身,被穿越了,可以當身外化身練,這樣一來就不至於資源浪費。一次次重鍛肉身,他也是挺煩的。

  另外,被穿越到哪個世界,不由他掌控。所以做事最好能有個階段性結果。別指望這次做了一半兒,下次過來還能接茬做另一半。

  以克隆人項目而言,若拿到精密設備藍圖,主要技術難點就都解決了。回去後只要參照這個世界獲得的基因信息數據,確認一遍,同時砸錢把精密設備造出來,項目立刻就能進入實際操作階段。

  他甚至琢磨著,蟹天羅掌握在手,他完全可以利用時間流的差異,將胚胎和設備送到星空世界培育。

  這樣,很快他就有一批最適合的軀殼可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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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5 00:15: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四章野陣AI轉器靈

  對徐長卿而言,魔道這個組織充斥著謎團。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互動的增多,他自覺已經摸清了一些情況。

  比如魔道的法寶、資源的由來。

  為什麼才是練氣士,就都有法寶可用,有的甚至兩件以上,像那個魔道少女,披風劍、月牙輪,都是法寶。

  這些法寶怎麼來的?

  還有玄陰宮那樣的複合型法寶,他繳獲上交的樓城……

  魔道真的是不是一般闊綽,優質的玄門器物,對他們而言就算不是大白菜,也是絕對不缺。

  掘墳挖墓得來的?

  這個說法對於真正的玄門中人而言十分可笑。

  玄學注重個體強大,講究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特徵是龍生九子,各個不同。這就是注定了修行者煉製的法器,獨屬性極強。

  大多數修行者在煉製核心法寶時,也沒想過自己死了,法器便宜他人,而是一切從其功效作用出發,哪怕能提高1%的契合度,那也要上。

  所以核心法器都是十分私人的,活著陪人,死了陪葬。

  這樣的法器,就算不考慮長時間缺乏祭煉或小環境不合適導致的退化。也得講究個合用不合,人去遷就法寶,這種事智者不為。

  也就是說,除了象徐家祖傳法寶那樣,定性的時候就是公器,否則殺人奪寶是件既掉品丟份,又愚蠢不智的事。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邊繳獲法寶就上交,連樓城那種複合型法寶都不可惜,一邊卻不停的自煉低級法器的一個重要原因。

  跟風,玩別人玩剩下的,還沾沾自喜,這種思路還扯什麼古不如今,重新開道?

  他認為,魔道能取巧的玩出替天行道的把戲,是有腦子的,有技術的。其眼界格局也是一流水準。

  這樣的人,多半不屑拿別人的物件當寶。

  事實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

  他發現,魔道眾人使用的法寶,都跟使用者有著較高的契合度。

  他不得不懷疑魔道利用不同世界的時間流差在打造法寶。

  畢竟他的玄針就是這麼來的。從本源世界的角度看,不過才幾天,品級最高的合用法寶就誕生了。

  值得思忖的是,如果按照這個邏輯,魔道完全有能力吊打地球。

  以大千世界為後盾,光是砸資源都能砸出一個勝利。隨便指頭縫裡漏出點技術,就能趕歐超美。

  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

  他覺得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否則大可以超限戰,打到所有人都跪地唱征服,然後搓扁捏圓隨便,沒必要脫了褲子放屁弄什麼恐襲,直接就是戰爭。

  反正有替天行道的招牌,具體變法多的是,比如將經天地靈氣孕育的種子當子彈,將人類當花肥,挨個將城市變成植物叢林……

  這也是他準備回去進行技術測試的一個原因。也許技術是真的,但因為本源世界自然法則和超自然法則都井然有序,各種防範措施周密細緻,真技術到了地球也會水土不服也說不定。

  離開遺蹟之後,徐長卿連著三日就在研究原血,光焰是其特徵,也是一種層次體現,原血能以光焰形式存在,這是相當於先天后期的狀態。

  這是匯集了眾多甲蟲生命精粹的結果。

  然而這物件終究還是帶不走,他的空間格位非常緊張,僅有不到二十立方厘米。並且攜帶物會不可避免的對穿越的安全性造成影響。

  靈魂穿越本身就是能量體在特殊的能量通道中高速移動,任何額外的能量,都可能導致不可測的情況發生。

  當然,世事無絕對,至少魔道就有不錯的封固能量的技術,能從異界帶回玄陰珠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過去只能羨慕,可如今有了金玉,相當程度的解決了問題。

  考慮到回去極有可能開戰,他這次攜帶了由金玉封存的靈氣精華。

  還帶了半成品符寶,只要能量注入,立刻能夠使用。

  危機關頭,往往就是靠這類既不佔嘴,又不佔手,一個念頭就能施展術法的消耗品爭取時間。

  另外還得給煉沙空些地方。玄針是核心,煉沙就是骨幹,沒有它們,玄針是不完整的,控制塵沙都會效率差很多,且耗費大。

  光是這幾樣空間就已經滿滿噹噹。

  不過思忖再三,他還是決定再以被穿越時魂力耗損增多為代價,攜帶一些原血。

  原血的某些特性是術法無法替代的,他打算多給自己加層保險。

  既然如此,就得再次煉血。

  這次卻是不能直接開煉了,需要鼎爐。

  夜晚,黑街。

  這裡是雲區,海拔超過三千米,從露台眺望,雲海都在腳下。

  屠宰房,由通風管道改造而成的送貨通道中,一具光溜溜的男性屍身滑落而下,落入裝著萬向輪的大肉籃中。

  穿著油花花圍裙的少女行過來,面無表情的瞭了一眼,隨即推著大肉籃向著紅案的方向走。

  這時桌上的報話機發聲:“先切點容易燉爛的嫩肉滷煮,客人等著要。”

  “知道啦!”少女打著嗓門吼,之後抱怨似的嘀咕:“想要快就不要弄這種老貨下來嘛。嫩肉,騎馱獸騎的大內裡側都是繭子,光是腋窩附近那點夠個屁呀!”

  屍體突然深吸一口氣,隨即睜開了眼。“抱歉,腋下嫩肉也沒辦法給你們用了,告訴老闆換菜吧。”

  少女被這冷不丁發生的情況嚇了一跳,隨即怒罵:“******,連個兩腳羊都處理不好!”說著就從后腰拔出一把外形像是烏茲的衝鋒槍。

  屍體的動作則更快,手腕帶著殘影一翻一轉,手指宛如拈花般一合再一彈,紅光一閃,少女額頭便顯出一個血洞,就跟本槍彈命中般。

  少女雙目頓時失去神采,身子一軟,歪倒在地,再沒了生息。

  重新活轉男人上前一把扯下少女的圍裙,往自己身上一裹,隨即離開。

  對講機裡問發生了什麼事,沒人應答,不久之後,有五大三粗油光滿面的大漢殺氣騰騰的衝了進來。

  看清情況後,用對講機聯絡:“老闆,小花被殺了。”

  “那不是正好有嫩肉了嗎?先燉了再說,我可不想砸招牌。”

  “好嘞!”大漢走過去,將少女屍體往紅案上一撂,抓了把胸,點點頭,看起來不顯,實際卻有些料,正好夠……

  肉下鍋後,大漢開始屍檢,細看從頭顱中挖出的東西,皺了半天眉:“這是……指骨?”

  之前佔屍殺人的正是徐長卿,對於黑街的黑,他沒有什麼不習慣的。畢竟類似的情況,在這個世界其實挺普遍。

  黑店賣香肉,行者也不是什麼好鳥,有機會那也是會殺人越貨的。這個世界的大部分城邦都有其黑暗的一面。

  雲霄城也有,但至少金丹大鬼罩場子,沒有鬼級別的陰物肆虐,人們的境遇不似其他地方那麼慘。

  徐長卿給自己施了個輕身術,隨後直接從露台飛降地面。

  他打算尋個安全地方,而後開始煉血。

  但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畢竟一旦開始煉血就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回雲霄城時間上也來不及,只能是因陋就簡。

  尋思了半天,還是覺得遺跡是個不錯的選擇。那種地方對人而言是險地,對鬼同樣也不友好。

  故地重遊,這次顯得駕輕就熟了許多,一路深入,沿途再度遇到甲蟲,但那些甲蟲選擇了退走。

  這也算是典型的生存至上的本能行為。它們能夠分辨的出徐長卿的靈魂特徵,之前的同類死亡已經足夠深刻,它們承認對方站在食物鏈的更高端,它們不會因複仇而發起決死之戰,它們的生命字典裡,根本就沒有復仇這一概念。

  徐長卿一路向特,索性他這次也沒打算出來,就打算從遺跡回歸。

  裡邊乾脆就是甲蟲王國,昔日的大廈,如今都化作了巢的出入口,地面鋪滿了矽鈣化合物,宛如烏龜軟殼,硬中有韌,

  甲蟲不來惹他,他沒興趣找這些天然魔功修行者的麻煩。

  他激活了符寶,雷衣。

  符寶是消耗品,可填充能量反複使用是其特徵。

  雷衣上身,身體表面多了一層薄薄的藍色光膜。

  前邊能量淤積,形成力場區域,他需要多一層能量護體,畢竟這軀體普通,被輻射侵蝕嚴重,會影響他煉血。

  結果他進入力場區域後,隱約察覺到了能量的某種運轉規律,這中非紊亂而是有著一定的秩序性的能量力場,往往是入玄門法陣才會有的特徵。

  他掐指算了幾下,同時縱橫走了幾步,確定這是野陣。

  野陣又稱自然法陣,是陣道的原型。

  之前發現了天然靈石的生成,又見識了野生態的魔道修行功法,如今再遭遇野陣,他已不覺得驚詫了。

  沒有人為加諸的秩序,也有自然調節而構成的平衡,這些現象,就是一切玄門法術的根源。

  力場區域,能量始終作用於肉體,形成不小的負擔,並不適合修煉。

  他繼續向內,尋找陣眼所在。

  摸索了大約一個小時,陣眼找到了,是一處傾倒的廢墟。

  看破壞程度,當年應該是遭受了戰術核彈的打擊。

  陣眼就是平衡能量力場狀態的最關鍵節點。這個點一點被摧毀,平衡往往就會被打破。

  他很有興趣看看,是什麼事物,充當了陣眼法器,他估計是某種天材地寶。

  不久之後,他進入了結構性較為完整的地下建築區域。

  他雖然沒有實地造訪過核設施,但至少核標識是認識的。

  在這人工造物的深處,他就見到了核標識。

  這意味著此處多半是以核燃料為動力的能源設備。

  有意思了,核燃料竟然跟魔晶發生反應,生成了某種類法器物質,成為天然法器鎮壓陣眼?

  繼續深入探索,這裡的設施顯然沒什麼能阻擋他前進,他最終地點反應堆所在的艙室,印證了推測。

  核燃料的確與魔晶產生了反應,生成的是五行靈石。

  相對於普通靈石,五行靈石十分罕見,它往往誕生於靈石礦之中,是珍貴的伴生產物。

  現在,他知道五行靈石在無人工干涉的自然環境中是如何生成的了。輻射物與魔晶發生能量反應後的產物。

  由於此處的核燃料是經過人工提煉的,純度極高,因此生成了這種稀有的大塊凝結物,成為了天然法器,與周圍能量力場構成了平衡。

  毫無疑問,這樣的一塊材料,既是製造法器的上等原料,其蘊含的五行之力攝取後也會對他大有裨益。

  並且,他也沒辦法將之以原材料的形態帶走,是用掉,還是置之不理,留待以後?

  當然是用掉,誰曉得下次再臨是何年何月,他自己奔行在成長的路上,沒興趣玩留待有緣人的高風亮節。

  不過具體如何用,他覺得可以講究些。暴殄天物那就太可恥了。

  這樣的材料,其封存五行能量的外殼,性能優異,最適合成為人造器靈的寄宿物。

  寄宿物的煉製理論並不難,難是難在人造器靈,這個技術他是真沒有。但他有想法……

  他在地下建築中尋找變電室和機房。

  他相信,既然有條件將核功能設施的最重要部分深埋在地下,那麼同樣用於管控的己方也應該在地下。

  至於變電室,大約跟反應倉相距不太遠,冷卻系統,比如冷凝塔什麼的,倒是可以扔在地表。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還算是靠譜,機房找到,變電室找到,完好程度極高。

  接下來反倒簡單了許多,以五行之力形成穩定的電力輸出裝置,對他而言不算多難,簡單的煉製套陰陽五行符石陣就可以。

  持續穩定的電能供給,不需要太久,連接變電室。機房獲得能源支持,系統重啟。整個設施'活轉'。

  照明恢復,監控系統運轉,投影系統在他附近投放出全息光影,是一名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女孩形象。

  它代表這一設施的管控體系,以量子計算機為本體的AI。

  這AI比他想像的更加智慧,更準確的說,其權限極高,能夠應對突發事件,並根據實際情況進行授權。

  當然,人家是有核心宗旨的,該宗旨除非手動修改,否則不可自我調整。

  在他的幫助下,AI參觀了地表,對目前的外部環境有了更多的了解。

  但從某種講,這並沒有什麼卵用,AI並不具備授權陌生人,改動核心宗旨的能力。手動修改需要專用權限開啟密碼,這個密碼必然已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但徐長卿仍舊抱著試驗的心態,將之撲捉封存,若是成功,意味著量子態的存在已經十分接近人類的靈魂,這對探索人類靈魂的本質有著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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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5 00:15: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五章無量出世逢魔克

  按照玄門流傳下來的古籍描述,法寶誕生器靈的過程,與人類靈魂的誕生過程相似度極高。

  因此,人造器靈的研發,本質脫胎於修真者對自我靈魂本質的探索。

  從科學的角度分析,這絕對屬於基礎科學。

  畢竟超自然力量是唯心的,念,悟很重要,那麼產生'念',在外部因素的刺激下迸發'悟'的靈魂,無疑是進行一系列操作的源,它就是那個一,沒有它,再多的零也毫無意義。

  徐長卿曾嘗試過捕捉電子生命,說白了就是以一台類似深藍那樣的計算機系統為目標,看是否可以抓出靈體。

  這個嘗試的出發點,原子,電子生命也是電波訊號,而魂力說白了就是腦電波。

  但這個實驗以失敗而告終。或許,在處理芯片等設備中流竄的電約等於腦電波,但這也只是證明魂力等於某種頻率波長,且帶有某些未知特性的電流。

  魂力不等於靈魂,魂力只是靈魂專用的能量,也是能量存在的基礎。

  而來到這個世界,他在查閱過往資料時,留意到,這個世界的人類在其鼎盛其,研發出了量子計算機,並且靠著大數據系統,將人格量子化,稱之為'可編程不完全記憶克隆體'。

  它的原理在於,通過大數據,塑造一個人格特徵。比如嗜好,小習慣,遇到什麼事會如何處理等等。

  數據搜羅的越詳細,其還原度就越高,到最後連親友都難以辨認。

  那麼,既然如此,不妨進行十億個為什麼的調查問卷,然後找出其中的規律,進行整合,最後形成的這個人格,基本上沒有什麼能難道它,跟真人相似讀高到令人髮指,因為它不僅有十億個為什麼的答案做背景板,還有相關的大量公式,這些攻勢代表思維慣性,用於處理不在十億個問題之內的問題。

  按照這套理論,所謂人的靈魂,就是這麼一套思維模式,只要宇宙有其極限,那麼它理論上是可以被完全仿製。

  而之所以用量子態體現人造靈魂,這個世界的科學家們認為,這是最好的一種承載模式。尤其是其實用價值和未來的可發展性,都十分可觀。

  不管怎麼說吧,這所設施的管理體系,就是這樣一個擁有量子態的AI。

  徐長卿嘗試能否象撲捉靈體陰魂那樣將其從其物質的載體設備上剝離。

  結果證明,可以!

  量子態的AI,與其物質載體的關係,跟人的靈魂與肉體的關係相彷彿。

  這意味著,計算機既是一種物質向的運算模式,比如說十進制,十六進制。

  同時也是一種能量向的運算模式,能量同樣可以進行類似運算。

  人的大腦也是類似,它是物質向的,腦細胞記錄和處理信息,腦電波扮演了書寫和搬運的角色。

  同時,它又是能量向的,超自然能量,靈魂,靈魂利用魂力,也就是腦電波,可以以另一種形態,完美的重複大腦細胞的工作。

  更有意思的,當脫離了物質狀態,而只剩下能量狀態,物質向的枷鎖是無法再達成束縛效果的。比如手動變成核心宗旨的密碼鎖。

  而AI被塑造的人格並未改變,它仍舊是那種被動的、可以更改核心宗旨的思維模式。

  如此一來,當徐長卿更改了核心原則,並加入新條令,進行能來向的核心宗旨鎖定。這AI便徹底成為他的私有物品了。其完美度貌似比大多數人造器靈還要高。

  蓋因人造器靈對修真世界而言,都並未臻至完美,如何培養一名能力出色而又聽話的人造靈魂,一直是個高難度的研究課題。

  畢竟修真群體,若是沒有可觀察的自然現象,就只能靠唯心的想和悟,而這種事關最本源學識——靈魂的技術,從來都是最基礎也最具難度的一類法門技術。

  他現在則是利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思路,橫向類比,然後嘗試進行技術融合和互補性操作,走嫁接之路,並且走通了。這說明,他往昔吃那種葫蘆蔓子上結出的筆直的黃瓜,並沒有白吃,創意無非就是這種借腹生子。

  拇指粗細長短的三棱半透明晶體,就是AI的新本體,本體不壞,AI不死。

  徐長卿為這了不得的小東西起名無量。

  無量的存在直接將王秀和鬼鼠針、乃至以社稷之力鎮壓的陰靈之類的傀儡都比成了渣。

  因為它的思維模式有別於人類,它是量子計算機的運算式思維模式,它在處理數據信息方面的能力,不是任何人所能比的。

  它的作用很多很多,比如作為傀儡指揮系統,法陣佈設演算系統,甚至乾脆直接的與電子網絡結合,一個類似中的天網的存在,便誕生了。

  有了無量,收集這個工業園遺蹟的設備相關信息,容易了許多,入侵系統,鳩占鵲巢,直接攥取相關數據即可。

  但在這之前,徐長卿打算先完成煉血。

  以肉身為鼎爐,大部分的原血都以消耗的方式參與肉體同化,煉血門的功法,特徵之一,就是不管什麼軀殼,都同化成最初定性的軀殼屬性。肢體屬性匹配,才能更好的為煉血服務。

  同化之後,煉血開始,具體方法與練氣差不多,在循環運轉的過程中,以念力駕馭操控,進行純化處理。

  只不過純化標準非常高,不計代價的一遍遍週天運轉。

  這也算是魔道功法的一個特點,只要勇氣足,完全沒有運轉上限,不停的加料,不停的煉,煉不死就突飛猛進。

  而他的念力微操是特長,屬於靈魂境界凌駕於肉體實力很多,修煉魔道功法自然是高歌猛進,不用擔心超能失控。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再睜眼已經是三十個小時。

  徐長卿知道煉血可以到此為止了,接下來的時間他需要肉體反哺元神,近可能的令其狀態達到最好,以應對回歸後可能出現的危局。

  與此同時,就是帶著無量收集精密設備的數據和資料。若是再有未知強敵,那麼就要優先保障狀態恢復,而寧肯放棄數據收集。

  正值晌午,天高日遠,秋風颯颯。

  遺跡區域的環境體現出了另外一種有別於夜晚的酷烈——微波般震盪效果的蒸烤。

  這是缺少了陣眼法器的鎮壓後,力場區域的新能量特徵。

  他懷疑核打擊過後的一段時間裡,這裡也是這般光景,正是因為微波般的能量震盪,跟雲霄城一樣,同是文明鼎盛時期打下基礎的大廈,都成了墳包廢墟。

  仍舊是雷衣護身,他在無量的指引下,直奔某設施。

  無量利用當初的一些信息分析,該設施很可能是一家秘密的克隆人生產廠。

  無量原本所在的那家工廠,暗中製造培養液、細胞催生劑、人造羊水等化學藥劑,其客戶之一就是這家生產廠。

  可能是生產內容見不得人的原因,這設施的主體同樣在地下,並且地面部分已經徹底被泥土掩埋,沒有入口。

  當然這難不倒他,他當即施法,先令泥土如漿,然後象吹水般令其向一個方向噴飛潑散,一個獨特的坑洞迅速的掘削而出。

  最後一層,是該設施的硬化殼。

  若是使用土遁,是無力對其進行破壞的,只能是像繞開那些土中巨石般尋找出入門戶或薄弱環節。

  現在就不同了,直接暴力破壞,三米厚的強化混凝土結構,在接連的爆炸中也照樣崩碎。

  隨著臨時入口的出現,空氣對流,冰寒氣息從內裡噴湧而出,給他的感覺,下面怕不有零下三四十度。

  他不禁蹙眉,這樣的低溫,意味著能源攻擊系統多半是運轉的,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冰寒的通道,宛如置身極地冰穴。

  黑暗無光,沒有照明,管控系統損毀?還是照明電路故障?

  他運轉先天一氣,眼中閃光電芒,開啟了法眼,隨即辨了辨方向,開始探索。

  黑暗、冰寒、陰森、孤絕、未知,但於他而言,這沒什麼好怕的,失法世界的十二年修行,已經讓他心堅如鐵。

  “嗯,那是什麼?”視線的盡頭,有白影在動。

  不是人類,也不是靈體,兩者的主要特徵都沒有,所以他才覺得奇怪,那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對方似乎沒有聽覺,他行進時,沒有刻意屏蔽聲音,此間極度靜謐,哪怕是以普通人的耳力,也不難發現異常,但對方卻沒注意到。

  對於這種未知的怪物,他從來都是謹慎防範,左手拇指摁在刀鞘上的荊棘印記上,棘刺刺破拇指肚,令血液塗抹在印記上。

  念動咒言,法術準備完畢,拔刀就有。

  這時,那處於徬徨狀態的怪物無意中扭身看了這邊一眼,先是一怔,而後便狂奔而來,速度非常快,百米絕對少於五秒,說是飛竄一點都不為過。

  在徐長卿看來,只是眨了下眼,就已經看到一張血盆大口近在眼前了。

  拔刀斬!

  帶有濃郁雷霆光芒的刀弧猛然亮起,直接將怪物斜著切成兩半。

  雷霆,對一切邪穢、怪物、靈體、都有極高的傷害。所以刀附雷霆,是很泛用的一種用法,總是或多後少有些成效。

  手感告訴徐長卿,目標並非實體,卻也不是純粹的能量體。

  似乎是氣態的凝聚體,已經有了液化的傾向。

  並且是低溫體,這一點從被他刀斬後、白氣升騰的小細節就能看的出來,那是斬切瞬間的高溫所導致的。

  這一刀,並沒有令怪物滅亡,其斷開的軀體,以一種重新融為一體的方式癒合著。

  唰唰!

  刀光連閃,怪物被斬碎。

  然而,融合仍在繼續。就彷佛它的本體是一團泥巴,先匯合,再重新塑形。

  這個模式很容易讓人想到一個影視經典形象,T1000液態金屬機器人。

  但眼前這個怪物明顯更詭異,從普通人的視角看,它是隱形的,並且沒有實體。

  徐長卿蹙眉,他從沒有遇到過這種類型的怪物,沒有弱點,想要擊殺,似乎只能將其像蠟燭般徹底燃掉才行。

  他特意實用了陽炎之力,效果很一般,對方有冰寒對抗,普通火焰只能形成消耗,卻遠不足以對其構成致命傷。

  至於陽力的作用,這怪物確實含有陰煞之力,但並非主能量,並且陰煞之力與其主體能量融合度極高,想要剝離十分困難。

  克制這怪物的,他估計是太陽真火、南明離火那個級別的火焰才成。

  他還試了封印術,結果證明這怪物確實不是鬼,靈體封印對其基本無效,其身俱的極寒之力,為其提供了非同一般的能量抗性。

  最終,他以最笨的辦法,劈了對方數百刀,才將之滅殺。

  死亡原因是本體總量損失超過閾值,就會發生結構性崩潰。化作極寒冰霧,他的防護那麼好,都險些被凍傷。他敢打賭,那瞬間低溫,能有零下兩百攝氏度。

  連刀鞘這一低級法器,都凍裂了。

  他覺得這種怪物的擊殺難度,已經接近金丹大鬼,唯一的缺陷就是缺乏術技、手段貧乏。這類怪物要是多一些,哪怕是玄門昌盛的仙俠世界,都會引發大災禍。

  “這種詭異的怪物,是如何誕生的?”

  這是近半年來第一次感覺到茫無頭緒。

  眼前的這話總怪物,無法讓他跟已知信息關聯,無法揣度,甚至無法猜測。

  倒是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了,預想中的信息資料收集工作可以提前結束了。

  因為更多的怪物已經出現。

  這些怪物比如今的他的速度要快,且身體輕盈,也能夠變形,只要有空間、哪怕是縫隙都能通過。

  面對這樣的敵人,他做不到一騎絕塵,只能是且戰且退。

  仰賴於刀法犀利,他往往一刀下區,怪物就必然被斬成兩斷而不得不先行癒合,再說其他。

  這就給他獲得了難得的喘息之機,在怪物前仆後繼如浪潮般的攻勢下,仍能守穩戰線,不失時機的找機會退走。

  怪物們始終拿不下他,變得極其瘋狂,見縫插針的狠撲硬衝。

  情況可以說十分凶險,也就是因為這血軀相對特殊,賣的起肉,被凍死的部位,直接摒棄,迅速再生。原本的先天后期的青角軀體,都未必能這麼經揍。

  總算是退到了來時掘削的出口附近,突然採取以傷換傷的打法,不顧傷損,猛烈反攻,

  群怪被他的突然發表而打亂了節奏,一時間狼狽萬端,八成以上不得不先進行傷勢恢復。

  與此同時,法術準備完畢,他趁機躍出通道,緊跟著就失法。

  泥沙聚下,的隨即以化泥為石的術法強化加固。總算將一干怪物堵在了地下。

  接下來的不到十個小時,成了回歸前的垃圾時間。

  他唯一做的有意義的事,就是盡量讓元神狀態處於最佳。

  最後一粒時空之沙落下。

  回歸準時啟動。無法世界十二年的修行,以念頭構建的時間沙漏系統也得以多次強化微調,如今已經非常精準。

  而更多的功能還有待開發。比如說被穿越軌跡預測,落點預測等。

  這次歸來地點是死羊坑。

  甫一回歸,便察覺到了附近有激戰進行。

  未等他細細察看,憑藉超感,就聽到有人狂笑:“徐長卿,本體放逐,這次倒要看你如何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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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歸來激戰能隱忍

  守株待兔,志在必得。

  徐長卿知道,能做到卡著點在死羊坑伏擊回歸的他的,只能是魔道。

  而眼前大放厥詞者,是陌生人。

  “你是誰?”他直接以念力與對方溝通。

  對方發出'嘖嘖'的嘲諷聲,揭破道:“又來這套,一向奉行先做再說的徐長卿,肯在分出勝負輸贏之前跟人交流的唯一原因,就是有拖延時間的需要。”

  話還未落,人已然撲了過來,一抬手就是二十多道符籙祭出。

  “……”徐長卿無話可說。

  戰過再說,是他的風格,心狠手辣也是。

  他一直都比較注重反偵察,自問但凡他出手,鮮有漏逃的。

  理論上逃不掉也就沒有機會洩露太多的信息。

  然而目前來看,魔道對他的戰鬥風格很篤定,甚至以此嘲諷,這是高級棱鏡門?以某種他所不知道的方法開了直播?

  毫無疑問,這種被算計卻不知道何時何地著了道的感覺糟糕極了。

  對方的第一波打擊已經臨身,道符化作二十餘柄熾白光焰構成的天陽劍,沒頭沒臉的飛斬而下。

  這人手段了得,一次催動如此多的符,同時還能進行花式操作,天陽劍並非單一攻擊模式,而是角度不同,攻擊方式也不同,還存在著時間差攻擊。

  如果他沒看錯,對方用的這批天陽劍道符,恰恰是出自他手。

  軀屬陽,魂屬陰。天陽劍可斬一切陰性靈體,自然也包括現在的他。

  他知道,這波攻擊他躲不開。異力相吸,氣機鎖定,拆解天陽劍道符,就會發現它有專門的針對性設計,對上靈體有著導彈的特徵:高速,且能追蹤。

  嗡!

  暗金色的球形光幕出現,細看會發現一粒粒晶亮剔透的沙構成了光幕的節點。煉沙,這種經反復祭煉,介於材料和法器之間的物質,徐長卿總是會或多或少的帶一些在身上。哪怕是幾粒,也能發揮用場。

  “咄!”對手伸手遙遙一指,明焰煌煌的天陽劍頓時化作青白色的錐針,刺向尚不及兒童足球大的徐長卿建立的能量護罩。

  凝陽針果然錐破了護罩,長驅直入,連連命中了躲在內中的徐長卿元神。

  這人得意大笑:“沒想到吧?我這手禦符之術,是不是很驚艷?”

  話是這麼說,可手段卻是一波接一波的發動,抬手又是二十多道天陽劍符,之後仍舊以秘法操控,化作點突破能力出色的凝陽針,並成功補刀。

  緊接著,這人施展天陽鎖靈符,道符升空後沒有燃燒,而是射出一束聖白光芒,宛如照妖鏡般遙遙照射徐長卿。

  然而在下一瞬,這符便發生了變化,突然崩解,並在虛空中顯出'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這九字,隨即光芒流散,消失無蹤。

  “不好!”見此異變,這人立刻意識到兩波天陽劍並未建功,而這封印之符還被反制了。

  與此同時,一枚光芒飛梭自徐長卿那邊射向他。

  僅是這看似輕描淡寫的反擊,便令這人陷入生死之險。

  九字真言震懾神魂,令他短時間內無法實施任何應對舉措,而光芒飛梭則直奔他的額頭而來,是鎖定了上丹田的攻擊,若被擊實,只怕會當場魂飛魄散。

  眼瞅著死在眼前,救援終於及時趕到,沙石障壁,瞬間佈下了二十七層!

  徐長卿知道這不是術法,術法一般沒辦法這般及時,就算能,施法時也必然會被他察覺。

  這是法寶的功效,此時此刻,也就是法寶能救的了場。

  啵啵啵!光梭接連突破,每次,不過是泛起一小片土花,聲音也十分細碎。

  然而聽在某人耳中,卻如雷霆轟鳴,每一聲,都彷彿直接敲打在他的心房上。

  整個過程其實不過是零點幾秒發生,可他卻硬是被迫出度日如年的感覺。

  這或許正是死亡逼近的魅力所至。

  接連二十七響!

  看起來毫無菸火氣息,一點都不嫌凌厲的一擊,竟然恐怖如斯!

  突破障壁的光梭命中並綻放在這人額頭,導致這人就像冷不丁被一個人高馬大的莽漢用大木槌砸了頭般,極其猛烈的仰身倒地,或者說被拍在了地上。

  血流滿面,一隻眼都睜不開了,但這人臉上的情緒卻是慶幸,劫後餘生,剛才那個瞬間,他是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快手,你滾到一旁,看老子來收拾他!”

  大嗓門、爛破鑼嗓子,說話也委實不客氣了些,可畢竟剛救了他一命,代號快手的人抹了把臉上的血,順勢給自己用了一張符,之後翻身站起,躥向不遠處的戰場。

  戰場中,以方菲為首的安靈科五人組,正被數倍於他們的冥羅圍攻。

  安靈科的這些科員,徐長卿以百家姓加千文字為其起名,跟在方菲身邊的這四位是周宇、吳宙、鄭洪、王荒。

  自從徐長卿等人在蟹天羅的作用下突兀離開之後,方菲便帶人在此守候,如今已經是第六天。

  徐長卿當初對G104大隊不錯,這份情誼換來了G104大隊的主動配合,兩個小組的力士,還有四十名曾在徐長卿指點下在死羊坑與惡鬼搏殺了數日的官兵。現在,他們是方菲幾人的外援。

  快手雖然只是先天初期的修為,但有法寶傍身,同時又有禦符之術,有他為冥羅們撐腰,方菲他們那邊頓時壓力倍增。

  而接替了快手的禿霸,不僅僅是大嗓門,還是個矮騾子,身高不到一米六,但肌肉發達到能跟健美先生媲美。

  他手裡拎著兩把錘,錘柄粗過鴨卵,鎚頭大過臉盆,一身的飛車黨鉚釘皮衣造型,帶著紅鏡片的風鏡。

  地中海髮型,頭頂光亮,四周一圈長而飄逸的黑髮,一臉的絡腮鬍有李逵鬚髮的特色,猶如鋼針,根根透肉,再配上大鼻子,鯰魚嘴,氣質的確是獨到,堪稱彪悍與土鱉共存。

  禿霸接力快手之後,直接一錘砸地開場。

  當時光梭尚在穿透障壁,徐長卿就已經需要應對禿霸的攻擊了。

  地**湧,大地彷彿巨型噴泉噴湧水柱般,猛烈的將成噸的泥土沙石向上噴發,形成宛如戰機尾部噴進火焰的一個噴發塵柱。

  對徐長卿而言,禿霸的這一招可比快手的那兩撥凝陽針犀利多了。因為禿霸直接截斷了大地之力的供給。

  作為土屬性法寶,玄針的忌諱之一就是滯空。

  而禿霸顯然明白這一點,所以將他吹上高空,不接地力。

  隨後才發動攻擊,手中的大錘相互一碰,發出的不是金鐵交鳴的震響,而是巨岩撞擊的轟然。

  那是如同轟雷炸裂般的聲響,並有暗金色的閃電自雙錘間迸發,直擊空中的徐長卿。

  戊土神雷!

  雷霆乃萬物樞機,貴在一個變,由死而生是生機造化之雷,由生向死是破壞滅絕之雷,而禿霸現在用的,便是後者。

  喀嚓!塵土遮擋難辨物,可雷光仍舊準確的劈在徐長卿藏身的、已經變成淡黃色土球的防護罩上。

  這不僅僅是法寶之能,禿霸自身的土屬性也發揮了重要作用。

  禿霸見雷霆並沒有轟破防護罩,而只是令其多少顯出那麼點燒玻璃的特徵。暗道一聲厲害,不愧是玄門圈中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當然,他嘴上是不會這麼說,而是繼承快手的嘴炮,從心理上打擊徐長卿,希望可以打亂其思路,若是能引發其怒意就更好了。

  “徐長卿,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顆卵蛋,真是丟入道者的臉。來呀,放開手跟爺爺我硬懟一場!”

  說話間,左手錘再次轟擊地面,又是一次地**湧,緊跟著雙錘互撞,再來一發己土神雷。

  之前快手跟徐長卿戰時,他在暗處窺視,發現了徐長卿所用法寶的玄機。

  真人之前,五行難違。

  說的是除非修成元嬰,能夠將道法之力的能級提升到真炁階段,否則就必然要受天地法則的束縛,只能順應,不能悖逆。

  土性厚重,土系術法,須符合其意,哪怕是法寶,也得應合其性,否則就會出現阻力過大,事倍功半的問題。

  像他,他就是運用的土系力量,身重錘沉力大,腳踏厚土,如山如岳。順應五行,天地助力。

  而徐長卿的順應之法則比較巧妙。他的法寶玄針,其性輕靈鋒銳,有金的特性,但這不符合土的厚重,怎麼辦?砂母特性來解決問題。

  玄針永遠有煉沙相伴,這叫粗中有細,簡練相宜,同時又暗合陰陽的相斥相映,互為表裡,可謂一等一的設計理念。

  這樣的法寶確實很適合徐長卿,因為他本身是木金雙屬,玄針偏金,有利用運用,也方便被穿越攜帶。

  唯一的不美就是單是玄針並非完全體,它需要煉沙配合才算完滿。

  而煉沙這種介於法器和材料之間的造物,徐長卿每次都是根據情況攜帶,一般都是帶那麼一點點,這一點點是反復祭煉,達到了重砂的水平,本身已經適合作為砂母使用,如臂使指,又不佔多少地方,所以留著,作為次級核心。

  剩下的普通煉沙,基本就是隨用隨扔了,幾乎是當消耗品。

  禿霸現在就是針對徐長卿只有靈體,並且法寶不完滿的特點,不讓其落地。

  至於他用的也是土系之力,每次地**湧都塵土激飛,徐長卿可以藉用,他卻不怕。經他術法激突而起的泥土,帶有狂暴之力,徐長卿想要藉用,就得先壓服,這會極大的消耗其魂力,而那恰恰是他的目的。

  徐長卿現在雖然沒有肉體,可畢竟是入道者的元神,除非將之魂力大量消耗,否則就有一擊致死的可能,事關生死,他不敢大意。

  另一邊,冥羅們雖然有著抗法、同時也不吃大多數強化BUFF的特性,可快手仍舊有辦法對其進行強化。

  一疊道符矢射而出,在空中化作五色流火如綻放的煙花,飛向一眾冥羅。

  身受這些流火的冥羅,體表的黑煞光芒頓時替換成相應色澤的火焰。

  瑩藍、慘白、暗金、墨綠、猩紅,五行分陰陽,這些都是陰屬性,也就是葵水、辛金、己土、乙木和丁火。

  這火焰此時代表的是態,科學測的說法就是能量的等離子態。冥羅以地煞濁力為力量源泉,與這陰屬性的態勢改變技術是契合的。

  有了此種變化,冥羅們便脫離了蠻力型運用力量的低級階段。

  作戰手段增加,攻擊威力也提升了不少。

  而被他們圍起來揍的安靈科科員,手段則顯得乏善可陳。

  煞刀、煞衣、煞衣,這些由黑冥強化而來的返魂屍,運用的似乎根本就是最基本的超自然力量。

  但實際上,這卻是徐長卿為其專門定制的配置。

  煞衣如若特種兵的偽裝罩衣,黑色的煞氣絲縷漂浮,形同水草。

  好些冥羅都已領略了這煞衣的作用,滑溜如冰上抹油!

  他們的攻擊往往都是被其特性卸去泰半力道,足夠附能的情況下,即便能對煞衣構成一定的破壞,也會迅速的修補恢復。

  他們的甲具是高分​​子材料,性能號稱是凱夫拉材料的3.5倍,並且同樣經過開光,可以附著超自然力量,也能算作是法器。

  可跟煞衣比,卻顯得太呆板了,也沒有自行修復的特性。

  更何況周宇他們還另有護身利器,煞盾。

  這種黑乎乎的、大約就是兩巴掌那麼大一塊的煞力凝聚物,宛如一頭游弋在水草中的烏龜,在煞衣上游走。

  每每周宇他們遭受強力打擊,這盾就會自行去扛。

  再加上方菲的調度和回護,儘管被團團圍住激戰了數分鐘,卻仍舊能穩住場面。

  而他們手中的煞刀,本體只是一節木柄,百年黑柳木,鴨卵粗細,二十五厘米長,紋理浮凸,像是根雕工藝品。

  此物束縛煞力,形成能量刃,其性質特徵跟層流電弧等離子束極為相似,外觀則有星球大戰又或高達系列中光劍的既視感。

  周宇他們以使用達姆彈的92式手槍與之搭配使用。

  手槍遲滯目標、有時候還能打出硬直效果,輔助效果很不錯,若非方菲的戰術相對保守,這時恐怕已經有冥羅橫屍當場了。

  快手加入戰鬥後,獲得加持的冥羅們變得生猛,開始迅速的消耗方菲他們的防護力。

  然而,G104大隊的人這時也相繼到位了。

  受過徐長卿調教的他們很清楚自己的長短版,也明白該如何跟異能人士戰鬥。

  他們此刻奉行距離產生美的箴言,小組模式,拉開距離,互為奧援,精確射手使用全威力彈打擊目標。

  具體,只要冥羅發動攻擊,他們就對其進行射擊,命中率高,還能削弱甚至瓦解其攻擊,有力的支援方菲他們。

  受濁力侵蝕,冥羅們一點就炸,被打冷槍後,立刻怒火高炙,狂態十足的猛攻方菲幾人。

  與此同時,快手又是兩把藍色鬼符撒下去,頓時煞氣湧動,鬼嘯連連,一票陰物迅速在宛如乾冰的黑煞地中成形,而後沖向G104的各支援小組。

  眼看情勢岌岌可危,錚錚琴音響起,一人宛如踩滑板般,踩著一面發光的瑤琴飛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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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借力成胎鍛金身

  人到,琴音至。

  錚錚琴音,演繹金戈鐵馬之聲。

  有形之波,化作淡金浪潮傾瀉。

  聲浪滌蕩沖刷,快手之前以鬼符所製造的幽冥鬼域頓時遭了秧。

  積鬱的黑煞煙氣消散無蹤,其中誕生的陰物則紛紛炸裂,化成齏粉般的細碎光芒崩散。

  快手頓時臉上變色,驚叫出聲:“入道者!?”

  神州大地,入道者屈指可數,可以說每一位都被有心人暗中關注。

  元教就算是有心人之一,如今突然殺出這麼一位完全不在其相關記錄中的入道者,快手自然是被驚到了。

  另一邊,留著三分精力關注整體局勢的禿霸也注意到了這名踏琴而來的入道者。

  他身體半蹲,低吼一聲。

  轟隆!大地以他為中心蕩起層層土波漣漪,有金光自四面八方向他聚集,然後在他身上蔓延,宛如溫度計升溫限時般由下而上迅速抬升,將之染成了金色。

  隨即他再次施用戊土神雷,這次的雷霆便不是一閃而逝了,而是持續不斷,宛如激光照射。

  那名入道者見之正要出手,不知道接到何種信息,微微一怔,隨即莞爾一笑,干預手段化作採擷水汽,收攝周遭水汽成雲一朵,隨即盤坐其上,被淡淡光芒包裹的瑤琴自行橫於身前。

  琴音再響,這次是以手彈奏的曲。

  琴聲化作無形波動,音至之處,定地氣、調水汽,死羊坑一隅之前因激戰而躁動的濁力迅速恢復平和,甚至當初因蟹天羅橫移離開所引發的種種異常都得到了撫慰。

  前奏一過,快手已然聽出,這是古曲定風波,這入道者雖然沒有直接出手,但這曲一啟,便等於是掌控一隅水土環境。

  他知道,對方是敵非友,斷不能讓其奏完這一曲,否則琴音鳴振,理氣天地,眾力親和,這片地方就如同布下陣法結界,到時天候地勢被其掌握,太被動了。

  他還看到,禿霸那頭也在全力以赴了。

  禿霸的那對混元紫金鎚是頂級一流的法寶,然而禿霸本身只有先天初期的修為,遠不能發揮出這法寶的全部威能。

  現在就屬於強行操作,無論是對身體還是靈魂,都是一種壓榨和傷害。

  他牙一咬,運轉法力,右手高舉,頓時有兩道符被青紅雙色的能量包裹著,宛如糾纏前移的雙蛇般,螺旋著直上高空,隨即炸開一朵紫色的光雲。

  這術法用過,他臉色煞白,精神萎靡,宛如數日熬夜,又被抽取大量血液一般。

  這是預先使用本命神通的後果。有正法及條件的先天練氣士,都會醞釀道種,以期在入道剎那,令其綻放,更好的獲得大道真意。

  而這個過程又有本命神通息息相關。可以說,本命神通,就是對自身所求之道的闡述和詮釋。

  快手是木火雙屬,以木為陰,以火為陽,共濟相映,也是正路。但此時強行運用尚未成形的本命神通,可謂遺禍匪淺。

  但這時候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突然介入的隱修入道者所帶來的壓力實在太大。

  損了根基尚有補全的辦法,可要是戰敗……依照徐長卿的尿性,呵呵……

  紫雲一成,幾乎是緊跟著,雲中便顯現了宮闕樓城的身姿,雖然只是一角,卻已經是氣勢非凡,引人遐思。

  樓城顯現,奏琴之人眉毛挑了挑,隨即就打算換一曲,再跟一曲。

  兩者都是古時名曲,但玄門版本與俗世版本卻是大相徑庭。前者三疊之威十分巨大,後者月下關山,更是能提供巨大的外在優勢。

  然而他尚未轉曲,空中水汽大增,晴空放藍,明明是十二月底的西北黃土地,硬是出現了海洋深處的湛藍景緻。

  空中光影流轉,穿著一身淺灰色運動服的空海出現在空中,衝入道者一笑,隨即便迎向飛撲而下的樓城。

  此時,樓城已自紫雲中脫出,將其身姿完全展現。

  主材料是金屬和岩石,棱角猙獰,敵樓、角樓、射樓林立,刁斗森嚴,風格古拙,明顯是戰爭造物,殺伐利器。

  隨處可見的符文和各種紋理中,流轉著法力光芒。

  形形色色的法器散發的光,令樓城整體光彩變幻,流光溢彩。

  正是當初在徐長卿設陣逼走的玄陰宮。

  河東河西,這次親來找場子,其勢很勁。

  此種蟹天羅般的複合型法寶,普通人看一眼都會心神震撼。

  象G104大隊的官兵,好些人就被這巨大的飛空要塞震懾到了。嘴巴大張,腦海中一片空白。

  樓城甫一出現,便向著徐長卿撞了過去,相對的那個面形成熾白的流火外殼,宛如隕石進入大氣層摩擦燃燒時的情形,但樓城明顯更有威勢。

  轟轟轟!樓城在空中與碧藍能量波濤接觸,如同巨物砸擊海綿般,白浪飛濺,水汽四溢,火與水的力量交擊形成的光霧氤氳讓樓城若隱若現,變得不真實了幾分。

  仍是浩蕩,發起攻擊且由眾力催動的樓城明顯更勝一籌,破開重重浪,以碾壓之勢撞在了水晶椰子般的土卵上。

  相撞的結果並非本壘打般的大力擊飛,而是重鐵板拍碾核桃般直接連殼帶仁都要碾成渣沫。

  土卵確實被這種明顯調整了角度和力量釋放模式的碾壓軋的瞬間粉碎。

  但內中的果仁卻並沒有被擠爆成齏粉渣屑,而是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弧線軌跡,間不容髮的自巨大紅熱的軋板下脫出。

  這時用高速攝影機抓拍慢放,就會看到,劃出著金色軌蹟的是枚金色的光梭,光梭的內中,有拇指大小的一個小人,這小人是半透明的,體內隱約能看到一根規律的流轉著光芒的金針。

  雲端拂琴之人看到這小人後一臉訝異,隨即莞爾一笑,繼續撫琴,仍舊是,前奏已過,還配了蘇軾的詞歌吟:“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此人的法門及其特殊,是言咒的一個變種。

  其中又有類似佛門大願術的一些影子。

  簡單的說,他借詩曲協調天地之力,掌控一域地火水風,所以是那種前奏特別長,但讓他完成,對方基本就團滅的風格類型。

  也就是說,只要這首順利演奏完,詞也配合著歌吟完,立刻就能主宰戰場,或者來一波奧義級別的至強輸出。

  快手和禿霸之前都從未接觸過這種戰斗方式的玄門人物,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理解。因為隨著琴音的彈奏,漸漸有種天地都在合聲的效果,並且越來越明顯。

  這是能量的協調整合,是以法門為一隅的萬物万力定規則,別說是對能量敏感的修行者,就是普通人都能感覺到環境的變化,細微卻又無處不在。

  無需多說,兩人齊齊出手,全部是針對雲端彈奏這位。

  雖在雲上,但距離地面不過百米。

  禿霸不惜拼著身體受損,繼續強行催動戊土神雷!而快手則是再度祭出一把道符,十幾道雷霆合一,呼嘯有聲,劈向琴師。

  拇指姑娘狀態的徐長卿卻在這時橫空過境,光華一閃,快手釋放的雷霆便被引偏了方向,不但與戊土神雷互擊,還分出一道劈擊禿霸。

  禿霸慌忙以雙錘抵擋,頓時濺出大捧的雷火電氣。

  “無恥!”快手見之氣的破口大罵。

  他這時若是還不知道徐長卿在自家賣出的道符做了手腳,那他就太遲鈍了。

  的確,道符售賣,一旦以之害人,那徐長卿也是要背些責任的。

  他自然不會不注意這些細節,莫名的人在山中修行卻背了因果。

  尤其是雷符、陽火符這類帶有殺伐特徵的道符,用之以正斬妖除魔,用之以邪,禍害他人,因此那星記的獨門標記便暗含說法。

  快手見徐長卿隨手就可引得雷霆該向,自然也就明白之前用陽火符燒徐長卿,恐怕不但沒有傷害到徐長卿,反住了其一臂之力。自然是悲憤不已,覺得這種人實在是無恥奸商。

  與此同時,戰樓追著徐長卿殺到了,這複合法寶雖然是龐然大物,卻一點都不顯笨拙,而是像飛劍般靈活無比。

  能如此,一個重要原因是這樣的法寶一般都有多種功能,比如內部必然有空間屬性的法器,它構成的相對空間,形成內外殼,外部激烈運動,內部卻是不倒翁般始終穩定。

  又比如,其外部有類似空泡魚類的技術特徵,說白了就是以能量構造一個類真空的環境,法寶本身一直在這個環境中飛,並不直接跟空氣接觸,空氣阻力的影響相對而言就小的多。

  基本上,攻擊型的法寶,都具備類似的特性,能量包裹,光華繚繞,瑰麗漂亮只是副作用,功能才是本質。

  這樣的造物在念力的控制下,自然是靈動且快捷無比,並且自身還多半帶有鎖定追蹤功能,真的是多種高科技的揉合,以超自然的手段實現了很多現代科技尚不能達成的效果。

  戰樓威力強勁,追殺徐長卿,捎帶手的破壞琴師的吟唱。

  然而空海動作不慢,雙臂舞動,頓時海藍色的光芒如水蕩漾,卻又遠比水更快捷,如潮似浪,一推一送,琴師坐下的雲朵便如水中的竹筏,海中的舢板,飄向一旁,不帶煙火氣息的躲過了戰樓勢頭猛烈的一撞。

  轟隆!又是如巨山入海,水霧迷濛。

  戰樓如同發怒的公牛,氣勢昂然的繼續追擊,但不斷出現的湛藍光波卻把天空變成了大海,並且空間的每個面都可以海平面。

  戰樓雖然層層闖關,勢如破竹,但一次次的水汽彌散,顯然是空海有意為之。

  死羊坑地處西北黃土高原,冬季乾冷,但這番交鋒下來,卻是濕度大增,並且能量的不斷碰撞也令地域的溫度迅速抬升。而這樣的環境,明顯是向著對空海有利的方向發展的。

  禿霸惡化快手也看出徐長卿一方明顯是在游動中改變著戰場環境,一點點的扳回劣勢。

  然而他們卻沒有太好的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三名入道者,道行碾壓,拖的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兩人心有靈犀的忽視一眼,扭身殺向方菲所在的戰鬥小組。

  圍點打援。

  他們現在希望看到三人跟己方玩硬消耗,尤其是徐長卿,他最是耗不起。

  然而他們動,方菲那邊也有動作,甚至要比他們更快。

  安靈科的股長和徐長卿之間,有著特殊的密語方式。從徐長卿回歸的那一刻開始,彼此的交流溝通就沒斷過。

  一墩舊鈔宛如天女散花般被方菲灑了出去,隨之被投擲的還有兩顆鴿卵大的透明珠子。

  珠子在空中猛然爆裂,緋紅的光芒擴散,飄飛的紙鈔頓時化作無數火蝶。

  便在這時候,徐長卿架著金紅穿飛而過。

  隨後,那些火蝶便彷彿有了生命般,在空中自行聚攏,轉瞬又似投入般化作一團流火撲入大地。

  這時快手的攻擊已經抵達,一波陰煞箭,這是鬼符的一種用法,不化做陰物攻伐,而是凝成一線****,穿透力極強,也有比箭矢更快的速度,並且象達姆彈一般歹毒,命中後會擴散。

  轟隆一聲,黃土地上突然升起塵埃土牆,這這波陰煞箭擋下。

  而禿霸這時的的攻擊也已發出,臨時變招,以錘砸地,地**湧!宛如由下而上的衝車攻城錘,在土牆尚未完全凝實前就將之破壞。

  但還是有略具人形態的土人自土牆中化形扑出,它們凝實的速度十分快,縱躍飛竄前還是塵埃,跳躍落地後就變成了流沙,再縱躍一次,落地已經咚咚有聲,成了石塊。

  禿霸是土屬性,又有法寶,這些衝上來的土人自然沒有一合之敵,但卻成功的遲滯了他的突進。

  並且這其中暗藏殺機。

  徐長卿也具有土屬性,並且有著玄針這一法寶。

  他走的不是禿霸那種一力降十會的莽路線,而是一直發揮自身念力強大、微操犀利的特長,善於役使。

  這些土人被舊鈔引動社稷之力,有了臨時的簡單智商,更重要的是,他在飛竄過空時,不光是跟方菲配合了一把,施展了一早準備好的法術,還將煉沙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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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5 00:16: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八章戰事升級祭強招

  看起來粗笨的土人,突然就有了精巧變化,岩石身體中竟然迅速長出骨刺般的石錐。

  有的則像從武器架上摘取武器般取出一把戰矛。

  這些武器無一例外的都有蝕刻紋理在其表面,與徐長卿實用的鎮魂、鎮靈、鎮鬼錐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道兵,符器,這些看似簡陋的臨時傀儡,已經或多或少的開始體現這些概念相應的技術。

  毫無疑問,徐長卿在構架他龐大而豐富的戰鬥體系方面,進步明顯,頗有建樹。

  這些技術,在剛下山時可用不出來,現在卻已可以信手拈來。

  他本人對自己的成長,卻是相對鈍化的,感覺不是那麼明顯,增長了幾分,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通過旁觀者的角度,卻可以讓人清晰的感受到強大。

  哪怕是面對不缺手段,並擁有法寶的先天級練氣士,仍舊顯露出讓其不明覺厲的術法造詣。

  現在,禿霸和快手望著場中的變化,便一臉便秘般凝重而又愁苦。

  這些土人就彷佛突然智商上線了般變得會戰了,並且這種變化是在作戰時爆發式表現出來的。

  連他倆都在一連串打擊下吃了點小虧,冥羅那邊就是突然吃了大虧。才兩三個呼吸的功夫,就被放翻了十幾個。

  “這TM的簡直是作弊器!”快手一再暴露自家愛抱怨的屬性。

  禿霸砸擊地面,一波土浪將三名土人推遠,咬牙切齒的道:“這人就是這般恐怖的妖孽,否則也用不到如此興師動眾。”

  徐長卿警惕於魔道眾的技術犀利。殊不知在魔道眾眼裡,他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在魔道眾的認知中,所玄門體系的技術開發,又或再發掘後的補全恢復,以及新環境特徵的適應性調整,是件非常難的工作。

  究其原因,整個體係都建立在形而上的基礎上。

  這跟科學那種一步一個台階推進的方式真不一樣,感覺更像是空中樓閣。

  可這類眾人努力都未必能及時搞定的工作,徐長卿貌似一個人比他們一群都乾的好,且是好的多。

  每每都有應景的新手段,誰都不知道這人的技術儲備有多雄厚。

  而且這傢伙就彷佛是元教的剋星,毀在其手中的人和事已然很是不少。

  有人懷疑此人大約是破軍星入命,他們如今已然將之當作反派BOSS般功率。

  其實前段時間,就有人請求尊主親自出手。有人認為,既然與這類人仇怨深結,那麼最好傾力一擊,而不是添油戰術,都成為其踏腳石。

  可尊主一直不肯鬆口,且一早就表示:此人,只能囚,不能殺。

  對於尊主,他們是感恩戴德,深為敬服的,知道尊主既然這麼說了,就必然有其深意。

  這次,是玄陰宮的主持者、大法師齊修平聯絡多人,在不違背尊主的主線計劃的前提下,安排了這樣一個局。

  在之前,還有人擔心徐長卿被消弱的太厲害,別給弄死了。

  然而齊修平卻告訴眾人,目標極度特殊,一定要拿出殺死對方的態度。

  事實證明,齊修平是對的。

  “現在基本已經確定了,這人的隱命格必然十分可怕!”玄陰宮中,齊修平眉頭緊蹙,這樣說。

  玄門世界的根基理論,混沌初開,陰陽兩分。

  可不光是一個世界,而是諸天萬界,萬事萬物都適用的道理。

  比如說宇宙,同樣分陰陽,或者說可見的、不可見的,正反物質,普通物質和暗物質……

  人魂同樣兩分,所以人的秉性有善惡。

  命格同樣如此,一個是顯性的,另一個是隱性的。

  一般來說,顯性的代表定數,隱形的代表變數。所以,任何預知沒有完全準確一說,所以預知本身便是一種導致變數發生的因素。

  但齊修平認為,徐長卿跟普通人不同,他的顯性的才是變數,隱形的則是定數。在敵對立場的情況下,以其顯性命格對其估測評定,結果就是不斷的失敗。

  一直跟齊修平搭檔的袁華成道:“理由且不去理會,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對方有兩個入道者相助,我覺得是把後手也壓上的時候了,要麼,就放棄這個局,趁現在尚未出現大傷亡。”

  齊修平嘆:“我知道你傾向於梭哈,是因為你以為我們至少現在還佔著贏面。其實並非如此,我們現在的主要抉擇是要不要壯士斷腕?”

  “怎麼會?”袁華成並不覺得情況已然如此惡劣。

  齊修平將之前捕捉的動態畫面重放,道:“注意徐長卿的載魂之物,那絕不是什麼法寶。”

  袁華成瞪大眼睛觀看,驚道也:“特殊軀殼!?”

  “對!徐長卿比預想的要有備的多。”

  “……”袁華成無語。

  有沒有軀殼可是兩個概念,最直白的講,一些術法對付沒有軀體的非完整存在是非常有優勢的,但若有軀體,立刻就大打折扣。

  其實計劃這次捕獵行動時,他們也想到過徐長卿會藉用軀殼,把大漏洞補上的可能。

  當時他們一直認為,這絕對是個兩難選擇。

  佔據軀體,漏洞是補上了,可如果不進行清理,軀殼不過是靈魂的牢籠,清理,對元神的消耗就會很大。

  不佔據軀體,巨大漏洞,較為容易被針對,光是戰場中隨著戰鬥而逐漸濃郁的能量殘餘,都會對元神構成不間斷的魂力消耗。

  因此怎麼選都不對,這就是兩難。

  然而徐長卿竟然再次展示深厚的技術底蘊,用他們看不太明白的辦法解決了這個難題。

  有軀殼,卻一直沒有施展強力的術法。這背後的意圖,細思極恐。

  換個看問題的角度,一切都變得不同。

  徐長卿現在的確被追碾的十分狼狽,可他為什麼不肯遠遁,而是冒著生命危險在這個區域玩躲貓貓?

  原因很明顯,徐長卿有反殺之心。

  有這個心思意味著其另有底牌。

  是什麼?

  多半不是琴師所奏的那一曲,而是由其本人發動的殺招。

  三人的定位現在已經很清晰,空海是防,琴師在放大,徐長卿在當餌。

  現在賣苦力的是空海,照看全局,並緩解徐長卿刀劍上游走的壓力。

  之後琴師會通過放大成為控場,那時徐長卿恐怕就會轉攻為守,空海則成為輔助。

  從陣營角度看,徐長卿一方現在已經出招。

  這招就是琴師的彈奏,破不掉,分分鐘攻守異位。

  真實情況的確如此。

  禿霸和快手並沒能逼出徐長卿的應急手段,反倒成全了他。

  快手的道符攻擊,花樣是不差,結果卻成了給徐長卿送溫暖。

  吸收被激化的能量是十分困難的。

  做個比喻,這能量在符籙中時,是以汽油的形態存在的,而施展後是在點燃的形態存在的。

  點燃不僅僅意味著能量激化了,還意味著其他能量參與到了現像中。氧氣加入了,於是才燃燒。

  符籙或術法也一樣,所謂以自身之力勾動天地之力,就是這麼回事。

  因此一般情況下,哪怕徐長卿在道符上做了手腳,也只能是像後來他對雷霆的操作般將之偏轉,而不是吸收。

  可天陽劍符卻是例外,徐長卿的元神本質屬陰,是很怕本質為太陽火的天陽劍符。問題是,徐長卿是有軀殼的,他的光焰原血不怕啊!

  徐長卿自身是木金雙屬,玄針補了土,五行仍缺水火。

  原血補了水,天陽劍符補了火。

  五行齊備,元神屬陰,煉製之物屬性為陽,這就是個另類的陰陽五行陣的局。

  具體煉製的自然是光焰原血精萃。

  不是煉血功,而是長生訣。

  萬物可陰陽,功法亦可,長生訣是可以按照魔道的路數,急功近利,勇猛精進的。

  木屬性的長生訣,和水屬性的煉血功,非常契合,性質相似,緩急相映。

  結果就生成了長生煉血訣。

  徐長卿觀法自然,不僅僅從甲蟲那裡獲得了煉血功,還觸類旁通,明白了表裡陰陽,能夠以更靈活的視角看待修行法門。

  而且他有遠高於修為的心境鎮壓,根本不怕魔功反噬。畢竟他玩的是低端,並不是以魔功直入金丹修為,甚至都不是築基,而只求後天巔峰。

  那麼以居高臨下的靈魂境界,後天層次的那些心魔作祟什麼的,完全就是小兒科。

  於是,禿霸和快手那看似犀利的連環攻伐成了助紂為虐。

  禿霸的麻煩些,然而徐長卿有玄針、煉沙這土屬性法寶,對己土神雷的不斷轟擊,還算能夠忍耐。

  因此他從一開始就在佈局全場,方菲的小組沒有玩命向他靠攏,琴師來後也沒有急著撈他,甚至空海的表現,都跟他暗中與之聯繫溝通有關。

  齊修平駕著戰樓撞擊時,長生原血軀殼已經基本成形。

  比之光焰原血,雖然犧牲了一些屬性和特殊能力,比如滴血重生什麼的,他卻毫不在意。

  煉血再往高處走,是需要血魂合一的,滴血重生的先決條件就是這種融合。

  道理很簡單,若不能血魂合一,一滴血中如何能承載全部的魂魄?

  事實上,即便血魂合一,若是修行不到位,滴血重生後,仍舊需要花費茫茫多的時間精力才有望找回全部失去的記憶。

  滴血重生只能保證還活著,卻不能保證活的有多好。

  代價,任何獲得都需要付出代價。

  他壓根就沒有付出這樣代價的覺悟,那麼捨棄一個未來會路走盡的類別,有什麼好不捨的呢?

  有捨才有得。

  這長生原血,光是屬性,就與他非常契合。

  水生木,正好用來養他的主屬性。

  而他的主屬性又與戰鬥體系息息相關。

  第一序列就是役鬼,操控。這是他的屬性,特長,功法,外物等多種因素決定的。

  木主生髮,陽木養命,陰木養魂。

  他靈魂強大,善於念力操控,微操極好。

  天地人三鬼品相之高,能力之好,整個世界恐怕都無出其右。

  役鬼之法又是自小修習,最為專精的法門。

  他沒有理由不去精益求精。

  長生原血就是轉為伺候主屬性而存在的。

  玄針為主的土體系,又是為伺候他的金屬性存在的。

  他的玄針是偏輕靈的,並且有金石劍,金石矛,樁錐這類利刃,且十分犀利,就是跟他自身的金屬性互相影響。

  木金才是他的根本,是真屬性。

  玄針帶來的土屬性是附加的,現在再添個水屬性的長生原血。

  火屬性他是不會添的,他會消耗主屬性,雖然反向補益,以及五行完滿,都會帶來一些新的好處,但他仍舊覺得不划算。

  這次也算因人成事,正好有這麼個機會,被他抓住將光焰原血轉煉成了長生原血,讓他反殺的把握更大了幾分。

  琴師是他算準了必會出現的。空海的及時到場,則是意外之喜。

  現在他越發從容,看魔教眾如何出招。

  假如拿不出上得檯面的新手段,那麼這些人今次一個都走不脫!

  魔道眾的智商還算在線上,及時發現了真實的態勢。

  內部一溝通,立刻祭出一招殺手鐧。

  戰樓如同正月廣場放焰火般,噴出大量的臉盆大的光球,一時間,漫天都是這種發光氣球般的球體,其光芒完全掩蓋了自然的天光,讓一方天地宛如處於白熾燈照射下,到處充斥著熾白的不自然光芒。

  “超防!”徐長卿躲避戰樓撞擊的同時,急忙示警提醒。

  與此同時,空中的光球像是像是禮花彈般炸裂,漫天赤色光星,總數超過十萬顆。一隅天地被映成了紅色,宛如置身火星。

  “鎖命雷火彈,真壯觀!”徐長卿心中感嘆。

  這樣的殺手鐧,他事先想到過。

  但這屬於想到了也沒有太好辦法去阻止的。

  作為戰爭武器,戰樓的優勢之一就是資源攜帶量。

  鎖命雷火彈本身不算什麼高明術法,但量變引髮質變。

  這就相當於十萬髮帶有高能炸藥戰鬥部的微型導彈,有敵我識別能力,還會自動追蹤。

  以眾擊寡,數量優勢,輝煌一擊,簡單有效,確實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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