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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ec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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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禹岩]極品家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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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7 21:25:31 |只看該作者
在修元帶著人馬將阿史勒和祿東贊押解回去,剩下的棘手問題就交給徐渭他們去撓頭了。反正兩國即將開戰,撕破臉皮只是遲早的事情,阿史勒倒還罷了,那祿東贊卻是一個大大的厲害人物,若依林晚榮的手段,最好是大張旗鼓的將他放了,然後派人在回突厥的路上,偷偷摸摸把他給處置了,也算斬斷了突厥的一條有力手臂。無恥是無恥了些,貴在實用。只可惜這個辦法,在徐渭和皇上老爺子那里未必行得通,以他們的清高驕傲的性子,像林三這樣潑皮無賴的手段,肯定是不屑使出的。

“將軍,這汗血寶馬——”年輕的許震,望著林晚榮座下的汗血寶馬,滿臉的留戀之色。騎兵愛馬,他是胡不歸親手帶出來的精兵,騎術之精,比起胡人也不遑多讓,對這汗血寶馬的渴望,自然更勝常人。

許震一提,林晚榮便記了起來,早先曾答應過胡不歸的,要將這汗血寶馬留在軍中供他們演習一番,沒準能衍生出新的馬種來,對大華騎兵也算一大貢獻了。

“將軍.匹寶馬,就交給你們了。”林晚榮跳下馬來,拍著汗血寶馬亮黃的鬃毛,笑著言道︰“若你們能培育出新的馬種,也算是突厥人為我大華做的貢獻吧。”

許震大喜︰“謝將軍,末將一定竭盡全力。”許震將韁繩接了過去,喜滋滋的拉著汗血寶馬溜達了幾步。這突厥的寶馬蹄聲清脆,體格高大,天生神駿,正是騎兵的最愛,許震撫摸著馬背上的如血汗漬。一時愛不釋手。

這可都是銀子啊,老子為大華也算鞠躬盡瘁了,林大人一陣肉疼,無奈擺擺手,扯過旁邊一匹汗血馬。嘀嗒嘀嗒騎著去了。

進了城門,還沒走上多遠,便見前面一個人影突然閃出,正擋在馬前。

林晚榮大驚。急忙一提馬韁繩,胯下馬駒一聲嘶鳴,前蹄躍起,原地打轉,好不容易才立穩。

天色已黑。看不清面前那人是誰,被人擋了去路,林晚榮勃然大怒︰“喂,這位老兄,拜托你走路看一下道好不好?別以為沒有紅綠燈。你就可以橫著走了。”

前面那人噗嗤一笑,輕聲道︰“這話該是我對林大人您說才對吧?”

“徐長今?”說話的聲音又嬌又脆,听著熟悉,林晚榮凝神望去,只見立在馬前地這人一襲長裙,肌膚晶瑩。笑顏如花,正是高麗來的小宮女徐長今。

這丫頭怎麼跑到這來了?林晚榮心里疑惑,臉上笑容滿面︰“喲,這不是徐長今小姐麼?怎麼,你還沒有回高麗去麼?”“大人。請您借一步說話。”徐長今滿面嚴肅之色,抬頭望著他道。

“別說是借一步。就是借十步也沒問題。”林晚榮翻身下馬,正立在徐長今面前,望著徐長今美玉似的通透無暇的肌膚,心里癢癢,很有些想要摸上一把的心思。

見林大人嬉笑著離自己如此之近,徐長今急忙退了一步,低頭鞠躬道︰“麻煩大人了,請大人跟我來。”

高麗女人就是客氣啊,就算哪天上了床脫光衣服,這高麗女子也一定會說上一句︰“大人,您請用!”望著徐長今修長窈窕地美妙身段,林大人心里一陣齷齪。

今帶著他去的,卻是前面一處酒樓,上到最頂層,徐長今掀開一處簾子,柔聲恭敬道︰“大人,您請進!”

大長今還真用不著客氣,林晚榮進了屋子,頓時愣了一下。這屋子不大,卻壘了腳跟高的台子,台上放著一張矮腳桌,便如高麗民居一樣。

今躬身下去,取過放在旁邊的一雙布拖,臉色略紅道︰“大人,長今服侍您換鞋。”

個,不太好吧。”林大人眉開眼笑,屁股往旁邊椅子上一坐,大剌剌道︰“我一向沒有讓人伺候地習慣呢。”

對林大人說一套做一套的性格,徐長今也有些習慣了,待他坐好,便雙膝跪地,小心翼翼的取掉他腳上的靴子,臉色微紅。

被美女伺候的感覺就是爽啊,林大人舒服地嘆了口氣,笑道︰“徐小姐啊,你們高麗的風俗好特別啊,還有為客人脫鞋的習慣。”

今俏臉染粉,急忙低下頭,輕聲道︰“不是的,我們高麗女子只會為,哦,大人是我們尊貴的客人,長今為你脫鞋也是應該地。”

“是嗎?”林晚榮嘿嘿笑道︰“徐小姐,我可是去過高麗的,濟州島上沖過浪,金剛山上采過花,對你們的風氣習俗也略知一二。高麗人的臥室,只有極為親密之人才可以進入,至于為男人脫鞋麼,則更不一般,嘿嘿,徐小姐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並非如大人所想的那樣。”徐長今小臉如涂丹霞,過了半晌漸漸恢復正常,不緊不慢言道︰“在我們高麗,女子只會為丈夫或者長輩脫鞋,這是我們高麗的風俗。但是請大人千萬不要誤會,大人是我們尊貴地客人,長今敬重您,才會如此做,與其他的事沒有干系。”

“原來是這樣啊,”看著徐長今將拖鞋為自己穿上,林晚榮起身笑道︰“徐小姐早些將事情說清不就沒事了,害我差點誤會。我老婆今天剛剛給我下了命令,以後不能隨便招惹別的女孩子,要不然晚上回家就要睡地板。”

長今掩唇輕笑道︰“原來大華的女子,竟然可以這樣管束丈夫,長今真的很羨慕。大人,是哪位夫人下了命令,巧巧夫人,大小姐夫人,還是洛小姐夫人?”

汗。高麗人地稱呼真的很特別啊,听得老子頭大,林晚榮笑了一笑,猛然想起什麼,驚道︰“洛小姐夫人?你認識凝兒?”

長今點頭微笑︰“也是方才才認識地。不瞞大人您說。我晌午過後才知道大人您返回京城,便急忙趕去蕭家,還與洛小姐聊了會天,要不然怎麼知道大人您的行蹤呢。洛小姐夫人生地美麗端莊。又博學多才,長今甚是佩服,林大人好福氣。”

凝兒真的很“端莊”,林晚榮哈哈一笑,徐長今去拜訪。正中了心思,拉上她聊上幾句弄些化妝品,兩個人相熟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人,請進屋。”徐長今躬身邀請,林晚榮踏上榻榻米。又軟又暖,走在上面甚是舒適。徐長今脫掉鞋子,穿著潔白的雪襪,露出玲瓏精致的小腳,朝他微微一笑,二人便隔著矮桌坐了下來。

長今一拍手。便有兩個盛裝的高麗女子,端著碗與盤子躬身走了進來,將飯菜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又躬身退了下去。

“原來徐小姐要請我吃飯啊。”林大人笑著道︰“高麗菜,好久沒吃過了。只是沒有想到。在我大華的京城之中,竟還有如此一個地道的高麗菜館。叫人驚奇的很。”

“這里不是高麗菜館。”徐長今搖頭道︰“這里所做都是大華菜,唯有這頂樓,是專為高麗王室預備地。不瞞大人說,這酒樓便是高麗王室的產業。我們往來大華,都會到這里來落落腳。”

徐長今這樣一說,無異于表明,這酒樓就是高麗的一個情報收集站。她這樣開誠布公,看來高麗的形勢的確到了刻不容緩地地步。

林晚榮哈哈笑道︰“這樣說來,這酒樓的高麗菜定有特別之處,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嘗嘗。”

長今微微一笑︰“大人說笑了,大華八大菜系花樣百變,色香味俱全,非我高麗菜所能比擬。我們高麗菜的特長就是簡潔明了,風味獨特,一吃難忘,請大人品嘗一下。”

長今用小勺為他取上些小菜,恭敬送到他手里,林晚榮嘗了一口,笑著點頭︰“不錯,不錯,比我原來吃的高麗菜要地道的多。”

是我高麗精釀地清酒,請大人品嘗。”徐長今將他面前的小杯倒滿,遞于他手上。林晚榮笑道︰“既是徐小姐請我吃飯,怎麼著也不能我一個人喝啊。”

長今秀臉染上一抹紅暈,將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雙手端起,輕柔道︰“既是如此,長今敬大人一杯,祝大華高麗兩國友誼萬年,如松長青!”

“我也祝長今小姐越長越漂亮。”林晚榮哈哈笑了一聲,將這清酒一飲而盡,徐長今輕泯一小口,眉頭微蹙,臉上抹上一抹紅暈,似是不勝酒力。

至于嗎,這不就是水嗎,要是換上二鍋頭你就慘了,林晚榮偷笑。

“大人請嘗嘗這個,這是長今親手所制藥膳,功能——”

“功能補血養脾,滋陰潤肺,補腎壯陽,是不是啊?”林晚榮調笑道。

“大人,你怎麼知道?”徐長今一驚,接著便又釋然︰“一定是巧巧告訴您的。”

林晚榮一陣微笑︰“徐小姐,藥膳既然這麼多功用,那你請我吃的這種,又是什麼用途的?是補血,滋陰,還是壯陽地?”

長今臉色一紅,強作鎮定道︰“大人青春鼎盛,以上這些功效都不需要,此一味藥膳乃是清熱去火之用。”“沒想到巧巧連這個都告訴徐小姐了,慚愧,慚愧,最近的確是精力亢盛,房事過度,”林大人滿面正經之色︰“也不知道徐小姐的藥膳起不起得了作用,唉,今晚就回去試試,有效果了一定向徐小姐匯報。”

長今羞得低下了頭去,輕聲道︰“大人不要開玩笑了,您家里如花美眷,若是不珍惜疼愛,豈不暴殄了天物?”

妙啊,徐長今果然有見地,林晚榮哈哈大笑著舉杯,徐長今又抿了一口清酒,臉色越發的紅艷起來。

“對了,徐小姐。我听巧巧說,你送給她們一些睫毛膏和眼影,恕我直言,請問這兩樣東西,是你自己的發明麼?”想起巧巧拿給自己看地東西。林晚榮心中一凜,趁著與大長今面對面的功夫要問個清楚。

“林大人,你如何知道這兩樣東西,叫做睫毛膏與眼影呢?”徐長今不答他問題。反問道。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林晚榮含混不清道︰“哦,這個,我以前听說過,沒想到你手上竟也有這東西。徐小姐。這真地是你親手所制麼?”

長今微微一笑︰“此物是我一位師傅所傳,听說也是西洋那邊傳過來地,原料采配不易,我手上就有這麼一些,都送給你幾位夫人了。”

“你師傅?”林晚榮皺了皺眉︰“她去過西洋麼?”

“沒听她說過。”徐長今淡淡道︰“也許去過吧。林大人。我師傅為人低調,不想為外人所知,此次若非您幾位夫人與我交好,我是絕不會把師傅送我的東西轉贈她人的,所以,請您代為保密。拜托了。”

長今深深一躬,言辭甚是懇切。林晚榮嘿嘿一笑,什麼與我夫人交好,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這是有求于我才會故意做出大方的樣子。不過徐長今的師傅竟然知道睫毛膏和眼影。看來也不是簡單人物,最起碼是去過西洋地。好在听徐長今的說法。這睫毛膏和眼影制作不易,看來大規模量產不太可能,高麗王室不可能憑借這個與大華對抗,林大人略微放了心,呷了一口清酒,笑著轉換話題道︰“徐小姐,我听說你們高麗的少女都有一個習慣,稱呼交好的男子都叫某某哥,例如成俊哥,志煥哥,偉哥,是不是這樣?”

“大人見多識廣,竟連這個也知道。”徐長今微微點頭︰“我們高麗女子,對于交好地同齡異性,的確會這樣稱呼。”

林晚榮嘻嘻一笑道︰“那我的大號叫做林晚榮,若是在高麗,你會如何稱呼我呢?”

這個,”徐長今嘴唇囁嚅半晌,臉色陣陣的發燙,猶豫良久,才輕輕開口,聲音細如蚊■︰“晚榮哥——”

“唉,長今妹——”林大人眉開眼笑,答應的痛快之極,今日老子也做了一次晚榮哥,還是長今妹妹地晚榮哥,實在榮幸。

長今半天不說話,屋里氣氛一時曖昧之極,林大人輕佻調笑道︰“長今妹,听你晚榮哥叫的如此自然,以前在高麗的時候,是不是交過很多哥啊?”

“大人怎會如此想法?”徐長今輕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之色,“長今自幼生長在高麗王宮中,只是一個小小宮女,並無交好男子,更別提交過很多哥。大人如此輕蔑長今,是否認為長今便是那庸俗女子?”

這丫頭有個性啊,林晚榮哈哈笑道︰“長今妹,別生氣嘛,晚榮哥只是說說而已,我也知道你和我一樣,都不是隨便的人。”

長今哼了一聲,低頭不語,先前的曖昧氣氛被林大人一句話破壞殆盡。徐長今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只听叭嗒叭嗒輕響,抬頭一看,“晚榮哥”竟似什麼事情也沒發生般,正美滋滋地品嘗那清熱去火的藥膳。

長今妹,你也嘗嘗吧,清熱去火的呢。”林晚榮笑著將那藥膳遞了過來。

打不死之人交往,連自己的臉皮都要變厚了許多,徐長今苦笑搖頭,嘆道︰“大人,您知道長今對您是何感覺嗎?”

“最好沒感覺,說實話,我還沒有做好跨國戀愛的準備,就怕別人對我一‘賤’鐘情。”林大人滿不在意說道。

“大人,您說到哪兒去了?”徐長今羞澀嗔道︰“長今怎會有那種想法。不瞞您說,第一次見到您,長今感覺您這人真的是太無恥了,竟然全然不顧外交禮節,什麼事情都能做地出來,叫人憎恨不已。可是後來——”

“後來怎樣?”林晚榮大感興趣的問道。

長今輕輕一笑,柔聲道︰“後來與大人接觸的多了,才知道大人並非如外表看起來的那樣貪婪無恥,你只不過在用一種特別隱蔽的方式表達您地感情,而這種方式,與大華千年尊崇地孔孟之道、儒家學說格格不入。所以大人才顯得如此地標新立異,如此特別。便說你收受突厥與高麗賄賂之事來說吧,長今還曾誤會過您,直到後來一件事,才讓長今知道自己錯了。”

“哦。是什麼事呢?晚榮得意洋洋道。

長今噗嗤一笑,搖了搖頭。接著臉上便浮起一絲悵然之色,眼圈微紅︰“大人曾否記得,當日王子殿下有事相求于您,曾對您許過條件?”

條件?林晚榮愣了一下,接著便想起來了。微微一笑道︰“你是說那些夜明珠麼?我收了,你還到皇帝面前告了我呢。”

“大人永遠是這麼謙遜。”徐長今秀臉微紅︰“長今說的是另外一件事,當日,王子殿下曾許諾,只要大人為我高麗說上幾句話。便將長今贈予您府中,沒想到大人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是這件事啊,”林晚榮微笑道︰“君子愛色,取之有道,我很有原則地。”

徐長今低下頭去,緩緩言道︰“由大人府中嬌妻美妾來看。大人生性風流,性喜女色,確認無疑。長今雖是蒲柳之紫,卻也不辱人眼球,大人能夠一力拒絕。更為難得的是,事後任憑長今如何與您為難。您從不在長今面前提及此事,更不以此為要挾,甘做無名英雄,留給長今許多的尊嚴,高風亮節可見一斑,長今感激不盡,在此謝謝您的恩德。”

生性風流,性喜女色?這就是你對我地評價?膚淺,膚淺之極。大長今雖是贊他,林大人卻有些惱火,還說不看表面,你現在看到的性喜女色、甘做無名英雄,哪個不是表面文章?我都不稀的說你。

長今起身跪在他面前,深深一揖躬身下去,林晚榮急忙扶起她道︰“唉,唉,長今妹何必行此大禮呢,要知道你的‘晚榮哥’一向都是堅守原則的。”

“大人,您地堅守原則,讓我看到了您與眾不同之處。在您放蕩的外表下面,確有一顆憂國憂民的熱忱之心,仿佛靡靡之音中奏出了高山流水,長今仰慕不已。”徐長今輕輕言道。

“其實,我也沒你說的這麼好了。”听徐長今如此贊美自己,林大人眉開眼笑,謙遜道︰“除了長得帥一點、武功高一點、學問多一點、能力大一點、愛心泛濫一點,我就真的沒什麼優點了,長今妹謬贊了。”

長今微微一嘆,低下頭去,淚珠在眼中打轉,哽咽著道︰“大人,您如此高風亮節,長今有一件事情請求于您,請您一定要答應。”

拍了半天馬屁,終于要說到正事了,見“長今妹”如此地淒慘模樣,“晚榮哥”好不心疼,點頭道︰“你說說看,只要不妨礙我大華利益,不損害我蕭家利益,不要我跑腿,不要我花錢,不要我勞神,我就什麼都答應你,唉,我真的是菩薩心腸,最看不得女孩子流淚了。長今妹,不哭了,晚榮哥疼你。”

長今听得氣結,有你這幾個不要,還能辦什麼事。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簌簌落淚道︰“大人,我們昨日收到情報,東瀛大軍明日就要出發,萬艘大船直取我高麗。高麗危在旦夕,求大人勸說皇上,出兵助我高麗,高麗子民,萬世銘記大華的恩德。”“東邊出兵了,這麼快?”林大人哎喲嘆了一聲︰“徐小姐,打仗的事哪是這麼容易的,此事不可盲目,還得從長計議啊。”

“可是我高麗數萬子民危在旦夕,一旦落入東瀛那些禽獸之手,他們就生不如死啊。”徐長今抬頭望著他,美麗的眼中滿是晶瑩地淚花。

“難辦那,難辦那!”林大人嘆了口氣,滿面為難之色。

“大人——”一個充滿魅惑,又帶著些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啊?”林晚榮抬頭一看,頓時呆住了。

徐長今俏臉帶淚,腮邊染上兩朵美麗的紅雲,輕輕看他一眼,銀牙一咬,縴縴小手疾拉衣帶,嘩啦一聲輕響,長袍落下,露出一個軟玉凝脂的美妙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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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7 21:25:5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一章 謝謝你,我恨你!

  輕挑的油燈,發出一陣劈哩啪啦的輕響,蹦出朵朵耀眼的火花,屋內的氣氛安靜異常,林晚榮仿佛能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徐長今美目輕閉,兩顆豆大的淚珠緩緩涌出,臉上泛起一抹異常嬌艷火熱的紅色。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光澤無比,在燈下仿佛水晶般晶瑩欲滴,瑤鼻桃腮,美麗的眼楮輕輕閉闔,紅潤的櫻桃小嘴微微張開,顫抖著,吐出陣陣火熱而芬芳的氣息。

  她全身上下只著一套火紅的褻衣,豐滿高聳的酥胸露出小半,飽漲的玉乳將褻衣高高頂起,深深的乳溝惹人遐思。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如滑脂般細膩,豐腴的美臀,就如新生的磨盤,圓滑飽滿,修長的玉腿緊緊閉合,光潔玉潤,仿佛牛奶洗過一般,找不到一絲的瑕疵。修長的玉腿微微抖動,那美艷的玉白,在幽幽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這凸凹有致,曲線窈窕的美妙軀體,便如一件完美無缺的藝術品,讓人不忍觸摸。

  “大人,求您拯救我高麗子民吧,為了他們,長今什麼都願意付出。”徐長今淚落滿臉,如梨花帶雨,身體瑟瑟發抖,乍看柔弱無依,再看美艷脫俗。

  “長今妹,你這是做什麼?君子愛色,取之有道,得之無道,雞雞爛掉。”林大人振振有詞,雙眼卻忍不住的落在長今妹身上,軟玉酥香山巒起伏,玲瓏浮突處處盛景,羅衣緊貼山峰小腹。臀部豐滿高翹,玉腿柔美修長,全身劃出一個美妙的弧線。煞是養眼。

  奶奶的,這時候地高麗女人應該還沒有整過形吧,這些還應該是原裝的真材實料,林大人不由自主想到。

  徐長今羞澀滿面。美麗的下唇都要咬破了︰“大人,求您答應長今地請求,長今什麼都願意付出,只求能解救我高麗民眾。”

  聽她一言,林大人勃然大怒︰“徐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當你是交換的貨物,還是我是傻冒的凱子?我很鄭重的告訴你,你,把一個人看簡單了!”

  徐長今嚶嚶哭泣道︰“大人,您就當我是貨物吧,除了這個辦法,我再也想不出其他地主意了。高麗危在旦夕,人民在流血,長今一介柔弱女子,除了這唯一的出路。還有什麼辦法?”

  “你很柔弱麼?你高麗人民真的孤苦無依麼?你口口聲聲說為了高麗子民,你以為自己很偉大麼?”林大人冷笑道︰“你真當我林三是凱子啊。為你幾句話,就要去打一仗。”

  聽他如此說法,似乎也激起了徐長今的傲氣,她臉上羞紅之色更濃,卻勇敢的挺起了胸膛,掩映在火紅褻衣裡的雙乳陣陣顫動︰“林大人。難道我說錯了麼?長今不求自己偉大,不求萬年留芳。只求我高麗同胞能夠幸福安康,永遠開心快樂的生活,這也錯了麼?”

  她激動之下,粉嫩的肌膚泛上陣陣美麗地紅暈,看的林晚榮眼花繚亂,心中旖旎不止,只得暗念波若波若密,將那股邪火壓了下去。

  “徐小姐,總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知道是在祈求高麗人民幸福安康,你句句不離高麗人民,你真的很偉大!可是,你別忘了,你現在來請求的,是大華人民。你為我大華考慮過沒有?為了拯救你們高麗人民,我大華兒郎要跨國遠征,要征戰沙場,多少人將失去生命,多少妻子將失去丈夫,多少孩子將失去父親?我大華國庫要虧空多少?你算過沒有?你高麗人民是少受苦難了,可那苦難難道都憑空消失了?!不是的,它轉移到我大華民眾身上了,我大華在代你高麗吃苦受罪,你明白否?”

  林晚榮一口氣說話,心中只覺得暢快無比,最討厭你們這些口口聲聲叫嚷著救國救民的人物,喊起口號來一套一套,辦起實事來,十個人還頂不上一個人。

  “可是林大人,你有否想過,一旦東瀛吞並我高麗,在陸地立穩腳跟,以他們的狼子野心,下一個對付地就是大華。到時候大華子民還是一樣的受苦受難,便如我高麗人民一樣,難道你們真地可以逃脫麼?”徐長今絲毫不懼他氣勢,反唇相譏。

  林晚榮嘿嘿冷笑︰“徐小姐,你說的不錯,吞並高麗不是東瀛的目的,他們的最終目標是我大華。也正如你所說,大華人民早晚要面對這一場災難,可那時候我們要打的,是一場有準備地戰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聽信你三言兩語,便匆匆發兵,造成兩面受敵的被動局面。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地規則,你熱愛你的祖國,那就不僅僅要熱愛她的繁盛,更要能夠忍受她的苦難。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想想我大華面臨突厥屠刀,多災多難,又何曾求過誰來?”

  徐長今倔強的一言不發,林晚榮輕輕一嘆︰“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如果是你個人受難,我可以為你兩肋插刀。但是事關國事大局,就絕非義氣兩個字所能囊括。徐小姐,你們的苦難,不是我大華造成的,我們不欠你什麼。說的不客氣一點,你們高麗反抗東瀛這場戰爭,是在為我大華爭取時間,我們巴不得你們越慘烈越好,為我

  大華騰出時間,等我收拾了突厥,回頭再收拾東瀛。對不起,我說的很直接,也許你聽了會傷心,但是我若不說,你可能會更傷心。”

  徐長今聽得一陣陣的心冷,望他一眼,臉如死灰︰“林大人,這是你的真心話麼?你們大華不是口口聲聲言稱友鄰之邦,有難必幫麼?難道真的如此勢利?”

  林晚榮不屑一笑︰“友鄰之邦?徐小姐,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大華強盛之時,四方來拜,高麗百夷臣服。你們都很恭順,因為那時候臣服大華有利益可佔,那時候我們是友鄰之邦。可是我大華積弱之時呢,牆倒眾人推。人走茶就涼,暗地裡下套的,背後藏釘子地,不是你們是誰?自我大華與突厥激戰以來,你們有幾個是真心臣服,真心對待我大華的?不要說你不知道,此次朝貢,若非突厥與東瀛聯手派人去威脅高麗。你們會來大華麼?怕是對我天朝皇帝的敕令,連理會地心思都沒有。”

  “那是因為我高麗國小,無法面對強敵壓力,所以,只能——”徐長今無奈苦嘆。

  林晚榮哼了一聲道︰“這不就對了?當我大華有難之時,你們面對強敵的威脅,保持了沉默。無形中犧牲了大華的利益,現在可好。你們利益受損之時,就提起友鄰之邦,要我大華犧牲自己利益去幫你,我憑什麼啊?!真當我是凱子?!還虧你口口聲聲愛國愛民,以為自己很高尚麼?你愛的是高麗國民,不是我大華。到我面前來喊口號沒用地。你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這是萬古不變的真理,徐小姐,好好想想吧!”

  林晚榮說的火起,抱起那碗藥膳湯,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心裡的怒火才平靜了些,眼光落到徐長今曼妙玲瓏的軀體上,那誘人的豐胸翹臀玉腿,看的他口乾舌燥。奶奶的,要命了,和女人講國事,真是他媽地對牛彈琴,抱住藥膳,又喝了兩口。

  徐長今軟軟的癱倒在地上,喃喃自言自語道︰“難道我高麗,真的無救了麼?林大人,你博學多才,求你幫我們想個辦法吧。”

  她這一癱坐之下,修長的大腿渾圓飽滿,縴細的小腿勻稱結實,腿根深處風光隱現,格外的誘人。

  還讓不讓人活了?林大人哀嘆一聲,算了,做君子太辛苦,老子還是放心大膽的看吧,又少不了她一塊肉。他心思放寬,目光落在大長今那豐滿圓潤地大腿上,一時看的入了迷,就連她地問話也沒聽清。

  “林大人,林大人——”徐長今心中狂跳,見他目光在自己身上巡禮,尤其落在自己美腿上居多,臉上火熱滾滾,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尤其是他既不答應幫忙,義正嚴詞的教訓了自己一通,卻又大言不慚的欣賞自己的美色,天下無恥他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啊,什麼事?”林晚榮急忙擦了一下嘴角口水,面色正經道。

  徐長今哀嘆一聲︰“大人,若您能想出其他辦法拯救高麗,長今一樣是您的。”

  這丫頭覬覦我的美色,到了如此痴迷地地步?林大人義正嚴詞道︰“徐小姐,我是個有原則的人,任何人想霸佔我,那都是痴心妄想。你高麗面對如此局面,若一味將心思寄托在外人身上,那絕不可取,還得從自身挖掘潛力,抵抗東瀛才是。”

  “那我高麗豈不是為大華做了嫁衣?耗盡舉國之力反抗東瀛,卻始終逃脫不了亡國之舉,到頭來,便宜讓大華佔盡?”徐長今這高麗最富盛名地奇女子,終於露出她柔弱無依的一面,低下頭去弦然欲泣,說到佔便宜時,頭像鴕鳥一般埋到胸前,也不知是在感慨高麗,還是在感慨自己。

  “長今妹,不要光想著自己。若照你這想法,那我是否也可以說,我大華也為高麗做了嫁衣,若非我大華拼死抵抗突厥人,高麗那彈丸之地,早已淪落在突厥人的鐵騎之下,便宜都讓你滿高麗佔盡了。”林晚榮不緊不慢的說道。

  貌似歪理,卻叫徐長今無法反駁,她呆呆愣在地上,淚珠如雨點般落下,一言不發。

  高麗的男人都哪兒去了?叫一個弱女子承擔如此重責!說到底,林晚榮對長今妹絕無惡感,齷齪的欣賞她酥胸美臀半遮半掩風光的同時,對她也充滿了同情。

  “罷了,罷了,誰讓我是你的晚榮哥呢,我不幫你誰幫你。”林大人沉思良久,終於開口道。

  徐長今聽得一喜,抬起頭呆呆望著他道︰“大人。你說真的?你是真的要幫我?”

  “唉,我這個人一向最心軟地嘛,你又是我的長今妹。真的很頭疼啊。”林晚榮無奈地拍拍額頭,臉上滿是困頓之色。

  徐長今顧不得身著褻衣,從地上一躍而起,撲到他身上抓住他胳膊。欣喜道︰“是真的嗎?你真的要幫我了?大人,你真好!”

  一陣淡淡的粉香自長今身上傳來,那薄薄地褻衣便如一層紗一般,隔在二人中間,更添誘惑。長今藕臂微舒,抱住他胳膊,香肩柔膩圓滑,肌膚光潤如玉。胸前巍巍顫顫的乳峰,正頂在他臂上,顯示出豐腴的魅力。她長長的睫毛帶著些淚珠微微抖動,潔白晶瑩,美艷不可方物。

  林大人一低頭間,就見那薄薄的褻衣抖落鬆散,兩團雪白的柔軟高高聳起。雙峰間一道溝壑深不見底,叫人眩暈。

  “長今妹。問你個很深刻的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林大人強自抑制住流鼻血的沖動,嚴肅無比問道。

  徐長今點了點頭,只聽林大人道︰“你們高麗現在有沒有流行整形整容?”

  “何謂整形整容?”徐長今不解道。

  “說地簡單點,就是把鼻子墊高,下巴削尖。胸部裡面塞點泡沫,屁股上再加點脂肪更翹一點。你們現在有沒有人做這個手術?”

  徐長今羞不可抑。急忙搖頭道︰“大人,您說到哪兒去了。女子以天然為美,怎會有人去做這種忝不知恥的事。”

  林晚榮哈哈笑了一聲,看來這個是貨真價實的了,高麗也有純天然的東西,難得啊。

  非禮勿摸,非禮勿摸!林大人擁著長今妹細細的腰肢,大手順勢向下滑,徐長今啊了一聲,臉色羞紅,急忙退了開去。她臉紅如火,正色道︰“大人,您——”

  “唉,不要再和我提那件事了!”林晚榮大義凜然的擺擺手︰“長今妹,你想得到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絕不是三心二意之人,請你尊重我一點,好嗎?”

  徐長今哭笑不得,只得微微點頭︰“大人,我不欺負您了。就請您快快說說,要如何拯救我高麗吧。”

  “你不要動,讓我想一想。提醒一下,你千萬不要想歪了,我是一個正直而又深刻地思想者,你在我眼裡看不到任何淫穢和色情的東西,是不是?”林大人盯住徐長今美妙地玉體,眼也不眨的道。

  這樣也能行?如此赤身裸體任一個“正直”男子觀看,徐長今羞愧欲死,酥胸一陣急抖,兩條雪白圓潤的大腿緊緊崩起,便如一條浮了水的美人魚。偏偏林大人的大帽子蓋下來,她動也不敢動,要不然,林大人一時失神想不出辦法,高麗人民的幸福就葬送在長今手上了。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林大人嘴角地口水如瀑布般留下,也不知是如何思考的。

  “長今妹——”林大人伸出大手,滿面淫笑地向徐長今摸去。

  “林大人,你——”徐長今驚駭欲死,慌亂之中,拿起桌上裝藥膳的壇子就往他手上砸去。

  林大人“哎喲”一聲慘叫,倏地立起,隨便扯起地下一塊布料掩住手腕,滿面蒼白道︰“經過我痛徹入骨的思考,差點精神脫體,想的口水都流出來了,終於找到了一個解決之道——咦,長今妹,你拿這麼一個大壇子干什麼?”

  徐長今無語,原來大人真的在認真思考,竟然精神脫體,看來方才不是他真心的舉動。

  “大人,您尋到了什麼辦法?”徐長今羞愧有加,急忙言道。

  “這個辦法呢,其實說來也簡單。正如方才我所說,我大華與東瀛未來必有一戰,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我大華現在面臨北方突厥極大的威脅,此時尚抽不開精力來解決外部問題,所以嘛,就有點為難,不過呢,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這個觀點方才已經聽林大人提過了,聽他說話沒有任何新意,徐長今急道︰“大人。您到底要說什麼?”

  賊妮子,剛才這一下砸的老子差點噴射了,不調調你的胃口。真對不起咱這隻手。林大人嘿嘿笑道︰“我說過了,去拯救高麗,是犧牲了我們大華地利益。不過呢,若你們有辦法把我大華的利益給補回來。那倒不是沒得商量。”

  “把大華的利益補回來?”徐長今也不是笨人,沉吟一陣,試探道︰“大人,你是說貴國出兵地軍費糧餉、戰損撫恤?”

  林晚榮微笑不語,不說是,也不答不是。

  這傢伙討厭死了,見林大人目光在自己身上不斷巡視,徐長今面色羞紅。思慮一會兒答道︰“我高麗國力羸弱,一下子怕是拿不出這麼多銀錢來,不過這事可以商量,我會向王上稟報。”

  這倒奇怪了,你一個小小宮女,竟然可以直接向高麗王稟報?難道她跟高麗王有一腿?不會啊,看她雙腿緊閉。分明還是處子。林晚榮奇怪看他一眼,徐長今嘆道︰“大人。您不要問那麼多,您這要求,我會向王上稟報。”

  “徐小姐,你弄錯了,這可不是我的要求,而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我也沒有答應。”林晚榮笑道。

  “什麼?”徐長今驚怒交加,猛然立起︰“大人。您到底想怎樣?”

  她這一立起,凹凸有致曲線玲瓏的軀體正抵在林晚榮身上,煞是惹火。

  “我能怎麼樣?”林晚榮雙手一攤,苦惱道︰“長今妹,我現在可是友情出手,你若不想聽,那就算了。”

  “你,你——”徐長今渾身急顫,淚珠如雨點般灑落下來︰“大人,你就會這般欺負我!你到底還有什麼要求

,一併說出。”

  “其實,你剛才說地這幾點也不少了。”林晚榮笑道︰“不過,你漏了最重要一點。眼下我大華正面臨突厥之患,卻突然要出兵相助一個毫不相干的高麗,變成腹背受敵,隨時都有亡國之危險,我們要如何向大華的百姓交代?如何師出有名?這可不是個簡單的問題,鬧不好的話,會被有心人利用,引起大華內亂的。”

  林大人將後果說的如此嚴重,徐長今擔心他反悔,急忙道︰“那你有什麼辦法?”

  “辦法麼,也不是沒有,就看你們高麗王能不能接受了。”林晚榮嘆了口氣道。

  “你快說。”徐長今對他吊胃口的舉動深為不滿,連大人也不叫了。

  林晚榮笑笑道︰“我大華現在無暇對外,但若是內部事宜,則大大地不同了。若高麗之事,變成我大華的內政,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什麼?”徐長今大驚,臉上滿是怒色︰“你,你要吞併我高麗?”

  “小姐,有點耐性行不行?”林晚榮苦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吞併?”

  “那你是何用意?”徐長今怒道。

  林晚榮高深一笑︰“我們可以採取一個特殊的方法,叫做一體兩制!你們高麗現在名義上不是我大華的附屬,每年要向大華納貢麼?乾脆更進一步,由高麗王承認大華皇帝的中央政權,宣布兩者為一體,但是高麗繼續由高麗人統治,你們擁有完整的司法、經濟權益,只不過外交和軍事,交由大華統一搭理。這個叫做一體兩制,高麗人治高麗!這樣東贏人若要進攻你們,那便是進攻大華了,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這是個問題。而對於你們高麗來說,沒有任何損失。唉,一個何其偉大的設想啊!”

  “一體兩制?”徐長今細細思索一番,她可不笨,立即想到了其中地關鍵,怒聲道︰“沒有了軍事與外交權利,我高麗國存在著還有什麼意義。”

  “徐小姐這話問的好。”林晚榮冷冷一笑︰“當我大華幫助高麗抵抗了東瀛,驅走了倭人,你們地威脅再不復存在。那高麗軍隊保留著還有何意義?沒有了東瀛的威脅,你們在防範誰?防範我大華麼?大華出兵幫助高麗驅走倭人,高麗卻引兵嚴防大華,徐小姐,你要是我大華皇帝,你會傻到這個份上嗎?我們出兵還有何意義?高麗只想白佔便宜,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不可否認,林三正說到點子上,人人都有私心,徐長今雖是聰明,論到這些,又如何是林三的對手,只得沉默以對。

  “高麗大華一體之後,兩地可以自由通商,自由婚配,大華鼓勵兩地居民相互移居。高麗學堂中增加華語教學。”林晚榮微微一嘆道︰“政治是沒有正義的,有得到就要有付出。是亡國還是忘種,你們要想清楚了。你如實轉告高麗王,我也向大華皇帝啟奏。唉,真是為難死我了。”

  這方法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但正如林三所說,亡國還是亡種,只能有一個選擇。徐長今內心淒苦,抹淚道︰“你為難什麼,我高麗都被你欺負到這般田地了。”

  林晚榮苦笑道︰“我有必要欺負你麼?投懷送抱都不要,你見過這麼老實的人麼?說實話,徐小姐,我最討厭政治,尤其討厭和女人談政治,此次若非你苦苦相逼,我也不會和你說起這些,真地浪費了一堆腦細胞。唉,你別哭啊——”

  徐長今的淚水卻像泄了閘地洪峰,奔流不息,她滿面含淚,如梨花帶雨般楚楚可憐。林大人心疼的拍拍她肩膀︰“長今妹,小心著涼,還是先把衣服穿起來再說吧。”

  “要你管!”徐長今急急抹了把眼淚,怒氣直線上升,再也不願在他面前赤身裸體︰“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你說什麼?”林大人驚道︰“小姐,雖然我很善解人‘衣’,但是上天憐見,你的衣服可不是我脫的啊。”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徐長今哼道。

  林晚榮低頭一看,原來方才拿來包手的布料,竟是徐長今灑落在地上的衣衫。慚愧,慚愧,林晚榮嘿嘿乾笑了兩聲。

  徐長今穿好衣衫,走到門口,又回頭望了他一眼,眼神復雜難辨,良久才開口道︰“我會把你的意思轉告王上,最終會出現什麼結果,我也不知道。”

  “其實我真的不想做惡人,你也知道,我一心向善的。”林晚榮無奈攤手。

  徐長今點點頭,忽地衝了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淚流滿面道︰“晚榮哥,謝謝你,我恨你!”

  她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眨眼之間便不見了蹤影,林大人摸了摸臉頰,無奈一笑︰跨國戀愛?我真的還沒準備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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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7 21:26:1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二章 叫春的貓

    出了門的時候.然下起雨了,萬物復蘇,春雨如油,絲絲點點的雨滴打在臉上,冰冰涼涼,讓人神智一陣清醒。大長今早已芳蹤杳杳不見蹤影,想想自己給她提的條件,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確實夠為難的了,但是站在國家民族的高度,不這樣做,實在對不起自己這顆滾燙的心。


    “你怎地才回來?”剛進了店子的門,就見大小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輕聲嗔道。


    林晚榮抖了抖雨披上的雨水,笑著道:“下雨了,道路難走了些,又遇上點小事耽擱了一會兒,所以回來晚了,叫大小姐擔心了。”


    “我才不擔心你。”大小姐臉孔微紅,走到他身邊,溫柔撣去他衣衫上的雨水,哼哼道:“你外面紅顏知己無數,便是一兩個月不回來,也無人擔心你,咦,這是什麼——”


    一個鮮紅的唇印印在林大人右邊腮頰上,形成一個櫻桃小嘴模樣,大小姐臉色大變,小拳砸到他肩上,怒聲道:“你,你出去!”

    蕭玉若拼命的將他往門外推去,林晚榮急忙依靠住身后的門板,不解道:“大小姐,這是怎麼了,剛才不還是好好說話的麼,我這又是哪里招惹到你了?”


    大小姐氣喘吁吁的看他一眼,美麗的大眼中陣陣噴火,豐滿的酥胸急劇起伏:“你這登徒子,到外面風流快活,枉我還在這里苦苦等你回來。你。你,你氣死我了——”兩顆晶瑩的淚珠浮上眼眶,蕭玉若面容凄苦。弦然欲泣。


    風流快活?林大人愣了一下,難道是我和徐長今的事情露出了馬腳?呸,呸,我和她什麼事情都沒有過。老子這次是比小蔥豆腐還要清白。“大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地清楚點。我正直的品性你還不了解麼,我怎麼可能是你說的那種人。”

    見他睜大了眼睛一副無辜地模樣,蕭玉若心中更惱,你裝的倒像,家里的兩個還不夠你糟蹋,還要在外面勾搭些狐媚子。可惡之極。


    大小姐冷笑一聲,哼道:“叫你再編些瞎話來騙我,你自己臉上是什麼,你不清楚?”

    臉上?林晚榮急忙順手摸去,頓時想起臨走之時徐長今那輕輕一吻,哎喲,糟糕。他媽的,這次可真是沒吃到羊肉。還惹上了一身臊腥。

    “你還有什麼好說地,你這死沒良心的。”見他痴痴呆呆模樣,也不知是不是又想起了那個投懷送抱的狐狸精,大小姐氣惱更甚,噗噗打他兩拳,淚珠兒便向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嘩嘩流下。


    “哦。原來大小姐說的是這個啊。”林大人哈哈大笑,頭腦飛速運轉。臉色極為正經的道:“大小姐,你誤會了。西洋人有貼面禮,親吻禮,這個你聽說過沒有?”

    西洋人大小姐是親眼見過的,當日在杭州之時,那個販賣鉆石的塔沃尼就是西洋地法蘭西人,聽說他們那里禮節怪異,女子甚是開放,難道——大小姐掩面而泣道:“你,你這該死的林三,竟然連西洋女子也不放過。”


    林大人一陣愕然,大小姐的想象力還真豐富啊,林晚榮哈哈笑道:“大小姐,你想到哪兒去了,這貼面禮親吻禮就是西洋的一種普通禮節,就跟咱們大華見面鞠躬作揖是一個性質。我剛才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徐長今,替她解決了一個困擾她好久的問題,她一時激動之下,就學西洋人行了個禮節,別的,就沒有什麼了。”


    “徐長今?”大小姐也是愣了一愣,方才徐長今來找林三她也在場,看她那焦急地樣子似乎真有什麼急事,難道真的是徐長今為表感謝才行此禮節?平時里也沒見著她這麼放地開啊。


    “啊,大小姐,你專門在這里等我麼?”趁著大小姐心神不寧的功夫,林晚榮急忙岔開話題:“唉,天氣涼了,你怎麼不去里屋等?”

    “誰是專來等你的。”大小姐哼了一聲,她與徐長今關系不錯,這位徐宮女學識廣博,為人平淡,沒聽說她與林三有緋聞,也許是真的出於感激之情才會來這麼一下。她心里安慰自己,悄悄擦去眼角淚珠,臉上染起一抹艷色,低聲道:“娘親,娘親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原來這丫頭是在擔心這事啊,林晚榮轉身將門關上,嘿嘿一笑道:“說了,當然說了。不僅說了,我和夫人聊得還很投機呢。”


    大小姐心里急跳,俏臉染暈,低下頭去小聲道:“她,她和你說了些什麼?”


    “說了些很重要的事啊。”林晚榮嬉笑著去拉她的小手,有了被母親抓現行地教訓,大小姐不敢放肆,四周瞅了一眼,才將小手交於他。


    “我向夫人提親了。”林晚榮湊在她耳邊小聲道。


    蕭玉若嚶嚀一聲低下頭去,臉上燒紅一片,心里跳的越發地厲害,身體扭了幾扭,意欲將小手從他大掌里拿開:“你,你去求親關我何事?玉霜這丫頭的心事,終於要達成了。”


    原來姐姐是在吃妹妹的醋啊,見大小姐羞澀中帶些期待,欲言又止的樣子,林晚榮忍不住的放聲大笑,大小姐臉紅耳赤,在他胳膊上狠狠扭了幾下,氣惱道:“你傻笑個什麼?呆子!”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我向夫人求親,請求她將二小姐許配於我,大小姐,你同不同意?”


    蕭玉若嘆了一聲,別過臉去,柔聲道:“正該如此。玉霜對你痴心一片,現在為了你,又在京華學院刻苦攻讀。你可莫要辜負了她,否則,我和娘親定不饒你。”

    “了解。了解,感謝大小姐和夫人的支持。”林晚榮點頭笑著道:“大概就是這麼個事,其他的也沒說多少。大小姐,你還有話要問麼。若是沒事,我就先回房去了。”

    “你——”蕭玉若臉上浮起濃濃地失望之色,牙關緊咬:“你便只和娘親說起了這事麼?其他的呢?”

    “其他,什麼其他的?”林晚榮不解道:“我和夫人好像沒談多少時間。”

    “你走吧!”大小姐倔強地轉過身去,不看他一眼,等了半天聽不見動靜,剛偏過臉來,便聽林三可惡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我還向夫人提親。請她將大小姐也許配給我。”

    “你,你,胡說八道。”蕭玉若面色羞紅,急急又轉過了頭去,紅透的耳根就像著了火般的熱了起來,眉眼間羞澀地欣喜

    瞬間便彌漫了開來。

    “那就算是胡說八道吧。”林晚榮嘆了一聲:“反正夫人她也不——”

    蕭玉若聽他語氣中轉折之意,再也顧不得害羞。急忙接道:“娘親她怎麼說?”

    說起蕭夫人的態度,林晚榮是真的苦上心頭:“夫人放下話了。說大小姐和二小姐,我只能娶其中一個。大小姐,你說,這不是讓我為難麼?兩個都是我的心頭肉,放棄哪一個我都不舍得。”


    大小姐愣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只能娶一個?”她面上浮起一絲凄苦。雙眼微閉,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堅定道:“既如此,你就好生對待玉霜吧。她小孩性子,不諳世事,你若欺負了她,我做鬼也不饒你。”


    見了大小姐決絕的神情,林晚榮哭笑不得,緊緊拉住她手道:“大小姐,你不會是要上演一出讓夫的好戲吧?”

    “什麼讓夫?難聽死了!”蕭玉若原本面色凄然,叫他一打岔,卻又忍俊不禁,惱怒的在他身上打了一下,心里酸酸地。

    “唉,叫我說呢,夫人這事辦的不太厚道,叫大小姐和二小姐都為難。”林三嘆了口氣,搖頭晃腦道,臉上滿是惋惜之色。


    “不許你背后議論娘親。”大小姐惱怒瞪他一眼,末了聲音小小道:“娘親怎麼不厚道了。”


    林晚榮愁眉苦臉道:“你想啊,要是我娶了二小姐,還是要天天跟大小姐見面的不是?大小姐天天心里想著我,這就是大姨子想著妹夫,以后要真出點什麼事情,這可怎麼辦啊!”


    “你做死啊。”大小姐羞紅滿面,心里噗噗直跳:“什麼大姨子想著妹夫,我,我才不會想著你。”


    “啊?難道要小姨子想姐夫?大小姐你竟然有這樣的想法!唉,我怎麼就碰到了這樣的為難之事呢,魅力大,害死人啊!”林晚榮自言自語道。


    “無恥,齷齪,卑鄙,下流!”大小姐心慌意亂,開口嗔罵,無奈她腦子里罵人的字眼實在太少,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句,對林三來說,這幾句話就是褒獎。


    見林三嬉皮笑臉的樣子,大小姐恨得直咬牙,卻被他短短幾句話撩撥起一種異樣地情緒,心里似乎既害怕又渴望,一時之間慚愧之極,又刺激之極,急忙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調戲夠了,林三臉上的神色變得無比正經,拉住她小手溫柔道:“大小姐,你不要擔心,夫人那方面我來搞定。你也知道,我對付女人很有一手地。”


    大小姐偏過頭去不敢答話,林三哈哈笑著伸了個懶腰:“夜了,早些歇息吧。哦,對了,巧巧和凝兒兩個丫頭呢,我回來這麼久了,也不見她們出來請安。”


    蕭玉若幽幽道:“她們到那新宅子去了,說是請你待會兒也過去,有事要和你商量。”


    “哦,有事和我商量啊,那一定很重要了,我得趕緊去。”林三眉開眼笑,看這情形是洛凝那丫頭做通了巧巧的思想工作,這可真是一個好政委啊。


    見林三歡欣鼓舞的樣子,大小姐雖不知他們商量何事,但憑她對林三的了解。凡是林三眼中放光之時,定然是有美女引誘他了。巧巧生性平淡,自然不會用那狐媚之術。倒是另外一個難以防範。大小姐咬牙哼了一聲:“洛凝那狐媚子,便只會使些下流手段,勾去你地魂魄。”


    林晚榮嘿嘿笑了一聲,突然叫道:“啊。我想到讓夫人屈服的辦法了。大小姐,不如這樣,咱們先斬后奏,生米煮成熟飯,那不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你作死!”大小姐又羞又怒,狠狠掐在他胳膊肉上:“以為我是洛凝那狐媚子麼?看她那眉目之間春意融融,便知道你們做了什麼好事。我蕭玉若清白女兒身,絕不學別人那般無媒芶合。”


    大小姐小手一擺。嬌軀一扭,怒瞪他一眼,轉身去了。嫉妒,絕對是嫉妒,林晚榮哈哈笑了幾聲,尋了輛馬車,直往皇帝賞賜地大宅子而去。


    老皇帝賞給他地大宅子。正門正對著金玉橋,可謂京城中地風水寶地。達官貴人雲集,左手邊住著徐渭,右手邊住著李泰,林三的地位幾可與徐李比肩,從這個角度來講,老皇帝對他甚是看重。


    到了府門前下了馬車。果見這宅子已被整葺一新,金匾玉獅。紅磚綠瓦,甚是威風。朱漆的大門緊緊閉合著,林晚榮試著推了兩下,卻被里面插上了門栓,進去不得。

    靠,不會讓我翻墻進去吧,奶奶地,回家偷老婆還要翻墻?什麼世道!嘩啦準備幾下,正要攀越而上,忽聞一身悶響,那朱紅的大門開了,一盞昏黃的燈籠伸了出來,一個嬌俏的小丫鬟探出頭道:“你是誰?在這里做什麼?”


    我是誰?這話問的好,見這小丫鬟模樣可愛,林晚榮幾個箭步跳上前去,嬉笑著道:“你是問我麼?別人都叫我三哥!小妹妹,你芳齡幾何啊?一個人住在這里麼?怕不怕?要不要三哥來陪陪你啊!”

    “啊——”小丫鬟驚叫一聲退了開去,滿面通紅道:“你是林大人?!”

    “咦,小妹妹,你認識我?”林晚榮點點頭正色道:“也是,我玉樹臨風的樣子,早已在無數懷春少女的心中,你認得我倒也不足為奇。”


    小丫鬟噗嗤一笑道:“我才不認識你呢,是我家小姐對我說起過你的特征,我一對照,就認出你來了。”


    “我地特征?什麼特征?”林晚榮心里奇怪。

    小丫鬟道:“我家小姐說,看到一個嬉皮笑臉、無恥自大、見著女子就調戲的人,在門前探頭探腦,那就準是林大人無疑了。”

    “哇,有沒有搞錯?誰對我認識的這麼深刻?”林晚榮憤憤不平道:“還讓不讓人有點隱私了?你家小姐是誰,我和她理論去。”

    小丫鬟咯咯嬌笑,揚揚手中燈籠,只見牛皮紙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徐”字,林大人臉色一變,懊惱擺手道:“后面一句話收回,當我沒說過。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小妹妹,你還年輕,有些事情千萬不能道聽途說,什麼嬉皮笑臉、無恥自大、見著女子就調戲,我是那樣的人嗎?我一年也調戲不了幾個,反而是被人調戲的時候居多。”


    小丫鬟抿唇一笑,對他躬躬身:“大人,是小姐特意囑托

    我來接您的,請跟我來。”

    你家小姐接我?還有沒有沒天理了?這可是我地家!小丫鬟提著燈籠在前面行走,林大人郁悶的跟在后面。這宅子完全翻新了一遍,處處干凈整潔,院中種滿了新移植地花草,生機盎然。一路穿堂過弄,到達后院時才停了下來。前面的一座造型典雅的三層小樓上,泛起明亮的燈光,小丫鬟行禮道:“大人,三位小姐在上面等您呢!”

    林晚榮點了點頭,剛踏過門檻,便聽見樓上傳來一陣愉快的歡笑聲,巧巧的聲音響起道:“芷晴姐姐,你畫上這眼影可真好看,要是大哥見了,定然眼睛都看直了。”

    徐小姐地聲音響起道:“無緣無故提起他做什麼,兀地坏了人興致。對了巧巧,這什麼眼影睫毛膏,真的是高麗那個叫徐長今地小宮女送地麼?沒想到高麗還有此人才。不過。巧巧,凝兒,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啊。聽說這位叫徐小宮女,和你們家林三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你們可要看緊了,若是叫異國來的狐媚子勾去了他的魂魄。那才是我大華女子地恥辱。”


    林晚榮聽得暗自咬牙,不就誤摸了你幾下,又誤親了你幾下麼?值得你這丫頭背后如此編排我?


    他當當當的跨步上樓,就見三個女子正坐在鏡前,嘻嘻哈哈的畫眉取樂,徐小姐的眼瞼上新畫了一層淡藍中帶著些銀色地眼影,配上她成熟的噴火的軀體,果真如巧巧所說的。嫵媚異常。


    “看吧,我就知道大哥會看的眼睛都直了。”巧巧的輕笑在耳邊響起,林晚榮這才醒過神來,嘿嘿笑了一聲:“我的眼光不是直的,難道還是彎地不成?咦,我莫不是看錯了?這不是徐小姐麼?咱們幾個時辰前才分別,怎麼現在又見面了?”


    徐芷晴哼了一聲。不滿道:“你當我想見你麼?若不是爹爹從宮里傳來消息,讓我來知會你。我才懶得看到你。”

    見大哥和徐姐姐似乎相互都不太感冒,巧巧急忙拉住林晚榮的手,笑著道:“是啊,大哥,徐姐姐是專程來傳達徐大人從宮里傳來的消息的。還有啊,咱們這宅子的裝葺。徐姐姐是出了大力的,許多地方便是她親手規划的。可以說,對咱們家,她比你還熟呢。是不是啊,徐姐姐?”


    徐芷晴微微笑著道:“我是看巧巧你和凝兒地面子,才來幫忙的,與其他人無關。”

    這丫頭地倔性子,林晚榮早有領教,也不和她爭執了,想想今夜可是一個特別的日子,便偷偷看了洛凝一眼,只見凝兒小臉暈紅,眉間泛起一股濃濃的春情,正含羞望著他。


    “原來徐小姐是來傳令的。不知道徐大人有什麼吩咐呢。”春宵一刻值千金,望見凝兒的媚態,就是傻子也知道好事將成,林大人心急火燎,恨不得三言兩語便打發了徐芷晴。


    徐小姐哼了一聲道:“皇上急召爹爹議事,從晌午直到現在還未出來。宮里方才傳出消息說,明天早朝,皇上召你上殿議事,軍情緊急,耽誤不得,請你務必要去。”


    “上早朝啊?”林晚榮猶豫了一下道:“可是我還要睡覺呢!”


    “你——”徐小姐惱怒之極,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頓。皇帝對林三夠客氣的了,以他地萬乘之尊,召喚誰上朝誰還不得感激涕零的拍馬趕到,唯獨對你林三是個例外。此人如此將國事不當回事,徐小姐自然有幾分憤憤。


    平抑了一下心中地火氣,徐小姐緩緩道:“爹爹說,軍情緊急,有三件事需要朝議。其一,東■天皇派來特使,以繼宮武樹在大華境內失蹤為由,要求大華給個交代;其二,昨日東瀛十萬大軍揚帆出發,直取高麗而去,戰事一触即發。其三,李泰大軍即將出發,要商討出征事宜。”


    這三件事,多多少少都與林晚榮有關,想要推脫也不行,林晚榮無奈的點點頭:“那就去看看吧,唉,可惜我的春夢都做不成了。”


    “爹爹還說,肖青旋小姐的事,他正在探皇上的口風,一有消息,會立刻通知你。”徐芷晴補充道。


    “真的?”林晚榮大喜,這老徐辦事還真是有效率。


    徐芷晴哼了一聲道:“誰稀罕騙你!”

    說完了正事,徐芷晴似乎意猶未盡,也不顧這是在誰家里,拉著巧巧說起了悄悄話。


    “大哥,我有些事情對你說,你進來一下。”洛凝朝他嫵媚一笑,轉身跨進里屋。


    有事對我說?林晚榮剛剛跨進屋,房門輕輕關上,一具火熱的軀體蛇一般的纏了上來,凝兒全身只著一件薄薄的褻衣,緊緊壓在他身上,嬌喘著道:“大哥,這是我們的家,你喜歡麼?”


    “喜歡。”林晚榮愣了一下,旋即渾身血液沸騰起來,裝模做樣道:“凝兒,徐小姐還在外面呢。”


    “我不管。”洛小姐吐氣如蘭道:“大哥,這是我們的家,凝兒真的很開心。你還記得在金陵之時,你在我房里對巧巧做過的事情麼?凝兒也要一回。”


    這個要求真的很難拒絕,林晚榮雙手順著她臀尖撫摸下去,只覺潮濕一片,洛凝輕哦一聲,渾身火熱,兩條光滑豐滿的玉腿輕擰,如蛇般盤於他身上,隆臀微扭,媚眼如絲:“大哥,你弄的輕一點,凝兒怕忍不住,叫徐姐姐聽見了,哦,大哥,你好坏——”


    大小姐真是一眼看穿了洛才女的本質,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狐媚子,林晚榮如何忍耐的住,抵住她翹臀微微一挺,洛才女嚶嚀一聲嬌呼,發出小貓一般的尖叫,回頭偷望他一眼,紅唇微啟,眼中水汪汪一片:“大哥,你是故意的!你不準想徐姐姐,她就在外面。哦,她聽到了——”


    “什麼聲音?”徐芷晴眉頭微蹙,好奇往里屋瞅了一眼。


    “哦,沒什麼。”巧巧小臉暈紅,急忙掩飾道:“可能是宅子里的小貓吧!”

    “叫春的貓!”徐小姐哼了一聲,也不知怎地,自己的臉便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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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上朝

  一夜的細語溫柔,自不用言表。打著慶祝新家落成的旗號,洛凝這狐媚子放開胸懷,拉住羞澀欲死的巧巧加入戰團,在凝姐姐的模範帶頭作用下,巧巧唯有半推半就的從了這對色男色女,遂了林晚榮一馬配雙鞍的偉大夢想,個中銷魂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細雨沙沙的下個不停,林晚榮睡得正香,忽覺一隻小手輕輕的推動自己:「大哥,醒醒,醒醒!」

    林晚榮模模糊糊的拉住她小手吧了一口:「巧巧小寶貝,天才剛黑,早些睡吧。」

  巧巧噗嗤一笑,輕掩朱唇道:「大哥就會說些胡話,哪裡天剛黑,現在已過四更時分了。」

  「管他幾更時分,睡覺是正經。」林晚榮打了個呵欠,在身邊一隻豐潤的臀瓣上摸了一下,便只聽一聲小貓似的嚶嚀,洛小姐迷迷糊糊的聲音響起:「大哥,不要弄我,凝兒承受不住。」

  洛小姐睡夢中小臉火紅,不知道又做了什麼春夢,兩條光潔如藕的秀臂緊緊抱住林晚榮的胳膊,豐滿高挺的雙乳貼住他腰腹,擠出一道深不見底的乳溝。

  林大人騷心大盛,閉著眼摸上凝兒光潔潤滑的玉腿,洛小姐甚是敏感,半睡半醒之間嬌喘吁吁,鮮紅的櫻唇半張半合,將火熱的嬌軀望他懷裡送去。

  巧巧看得面頰通紅,嚶嚀一聲摀住小臉:「大哥壞死了,凝姐姐也壞死了。」

  「死妮子,我哪裡壞了?」洛凝睜開眼來。臉上浮起絲絲嫵媚的暈紅,眉眼間的春情似乎都能擠出水來。

  「你,你——」巧巧又羞又臊,自指縫中偷看她一眼。小聲道:「你與大哥,那般作弄人家,羞死個人了。」

  凝兒噗嗤一笑,將頭埋進大哥懷裡,伸出青蔥似的玉指在巧巧秀美地小鼻子上一點,嗔道:「口是心非的小妮子,既然你說我壞,那我來問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回答你什麼?」巧巧羞怯稍褪,細聲問道。

  洛凝嫵媚一笑。小手伸出,在林晚榮裸露的胸膛上緩緩畫圈:「小妮子,你老實答我。昨夜那般滋味,你是快活不快活?」

  巧巧小臉刷的一下紅地發紫,嚶嚀一聲道:「我,我不說!」

  凝兒咯咯嬌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昨夜先前叫不要。後來纏住大哥不放的是哪個?我與大哥可都是有眼睛的哦,小妮子,平日裡看你老老實實。沒想到竟也有這般狂野的時候。」

  巧巧羞得無地自容,一下子鑽到林晚榮懷裡嬌聲道:「大哥,凝姐姐她欺負我,你快治她,像昨夜那般治她。徐姐姐還沒走,她便投懷送抱了,我看徐姐姐定然是聽到了,咯咯!」

  洛凝小臉暈紅,會說話的大眼睛撲閃幾下。火熱的小舌頭在自己紅潤的櫻唇上輕舔幾下,似害羞又嫵媚的道:「大哥,徐姐姐都聽到了,你說怎麼辦?」

  ***,有這一大一小兩個狐媚子,老子想要安歇也是不成啊,這麼下去,徐長今送的那玩意兒早晚得派上用場。林晚榮搔癢難耐,猛地睜開眼睛,嘩啦一聲將二女撲在懷裡:「誰聽到了?辦了,統統都辦了!」

  巧巧一聲驚呼,洛凝兩下低吟,房中地溫度便又灼熱起來。

  「凝姐——姐,都是你做的好事。」見大哥雙手在凝姐姐身上作惡,巧巧小臉火燒,喘息著道:「大哥,時辰到了,你莫忘了,今早還要上朝的。」

  上朝?林晚榮愣了一下,雙手卻沒停:「凝兒,幾更上朝啊?」

  洛小姐面若塗脂,撲在他懷裡顫聲道:「大哥,五更上朝,這是規矩,你快快起身吧。」

  林晚榮失望地長歎了一聲,在男人功能最旺盛的時候上朝,這狗屁規矩太他媽不人道了。他賭氣似的將頭往被子裡一埋,看的洛小姐和巧巧一陣咯咯嬌笑。

  凝兒隔著秀被撫摸著他的胸膛,溫柔一歎:「上朝之事,別人求都求不來,唯獨我家夫君異於常人,一個小小家丁,竟連皇帝地帳都不買,此等胸懷,天下能有幾人。難怪連蕭大小姐那般眼高於頂之人,都會鍾情於你。」

  巧巧嘻嘻笑道:「何止蕭大小姐,就連聞名遐邇的洛才女,見了大哥,不也投懷送抱了麼?大哥做這家丁,又得宅子,又騙美女,端的是天下一大奇事了。」

  二女鶯聲燕語,嬌顏如花,圍在他身邊淺吟低唱,香閨裡春意濃濃,將外面春雨地涼意都驅走了幾分。林大人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難怪別人說「紅粉窟,英雄塚」呢,被這兩個丫頭這麼一糾纏,就是給我個皇帝,老子也不當了。

  三人起了床,忍受了他一番摸摸抓抓,洛小姐和巧巧便溫柔的為他穿衣。

  叫我一個小小家丁上朝議事,也虧皇帝老丈人想的出來,老子那什麼吏部副侍郎只是個掛職的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什麼公務都沒辦過。這上了朝堂,還不得看別人臉色行事?哪有我在蕭家做家丁來的爽,大小姐端茶,二小姐錘背,夫人唱曲,大家都看我的臉色,這才叫逍遙快活。

  聞聽大哥唉聲歎氣,洛凝臉色羞紅,突然自後面緊緊抱住他腰膀道:「大哥,有一件事情凝兒想問你。」

  「什麼事啊?」林晚榮順手在她圓玉似的翹臀上摸了一把,笑著道。

  洛凝臉兒一紅,囁嚅半天,聲音細如蚊蚋道:「大哥,凝兒是不是很放蕩?」這話一出口。連巧巧地臉都紅了起來。

  「放蕩?」林晚榮大笑道:「凝兒小乖乖,大哥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論起放蕩二字,天下還有誰能比的過我。」他趴在洛凝耳邊道:「保持你的放蕩。大哥很喜歡。」

  「討厭!」洛小姐緊捏小拳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神色愈發地嫵媚,拉住巧巧的手,又拉住大哥的手,溫柔道:「能與大哥還有巧巧妹妹做成夫妻,這是凝兒一輩子的福分,凝兒很快樂。既是夫妻,我們便是一體地,巧巧別怪姐姐那般放浪,在夫君面前。即便在浪上百倍又如何?夫妻之間的情趣乃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只要我們夫妻三人都快活,什麼形式、什麼內容都無關緊要。妹妹,你說是不是?」

  巧巧羞紅滿面,輕嗯了一聲低下頭去。洛才女果然博學多才啊,這理論連我都想不出來,林晚榮哈哈大笑。正要去摟她,凝兒微微一笑,止住了他:「大哥。還有一件事情凝兒也想與你細說。我昨日已與徐長今約好,待到她返回高麗之時,我便與她結伴而行。從前與大哥說過的,我自幼就想周遊各地,眼下有這樣一個好時機,凝兒不想錯過,大哥,你會支持凝兒麼?」

  林晚榮沉默了一下,眼下去高麗可不是什麼好時候。東瀛萬船齊發,高麗半島上的大戰一觸即發。但是洛凝的心願他也早就知道,這丫頭天生就是這個性子,愛好助人喜歡遊歷,若她不去做這些事情,她就不是洛凝了。眼下有徐長今同行,如果不是打仗,倒的確是個不錯的機會。

  他思索了一下才道:「凝兒,你想做的事情大哥當然支持你,只是高麗那邊最近不太平,徐長今沒有告訴過你麼?」

  洛凝拉住他的手,微笑道:「這個我知道。但是長今小姐有一句話說地很對,人生不僅要享受歡樂,還要學會面對苦難,我也想去看看高麗人是如何反抗侵略的。」

  徐長今這丫頭真是害人不淺那,林晚榮苦笑道:「讓我先想一想吧,唉,很久沒碰到這麼難以回答的問題了。」

  洛凝突然咯咯一笑,湊到他身上用力摩擦幾下,媚眼如絲道:「傻大哥,這些都是徐長今叫我說地。你若要想凝兒留下,凝兒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林晚榮重重在她臀上拍了一下,洛凝嚶的一聲嬌喘,咯咯笑著跑開了。巧巧為他拿來雨具,細細整理一下他的衣衫,才與洛凝送他下樓。

  出了門來,就見門口停著一輛馬車,昨夜見過的那小丫頭自裡面探出頭來,欣喜地擺擺手:「林公子,林公子,我們在這裡。」

  「咦,小妹妹,起的這麼早啊?」林晚榮撐著傘,笑著走了過去。

  「不是我起的早,而是你起地晚。」小丫鬟嬉笑著說道,叫林晚榮老臉一紅。

  小丫鬟回過頭去向馬車裡道:「小姐,林公子來了,我們可以走了麼?」

  馬車裡沉默了一陣,徐芷晴的聲音傳出來道:「他一個人在外面走路太慢,誤了國事可不得了。事急從權,你讓他上來與我們一起吧。」

  不就是請我坐個馬車嘛,還囉唆一堆理由,林晚榮也不謙讓,跨步上車,就聽徐小姐開口道:「你這人,出門怎地還是一個人?也不知道帶幾人隨行!」

  「你見過家丁出門帶隨從的麼?」林晚榮拍拍身上的雨珠笑著道:「這話要傳出去,還不叫人笑掉大牙。」

  徐芷晴微微一哼:「你連人家小姐都霸佔了,還是兩位小姐,哪裡還有個家丁的樣子?說你是惡丁還差不多。」

  「承蒙誇獎。」林晚榮哈哈一笑,抬頭看去,只見徐芷晴身著綠色藕荷裙,頭插純金飛鳳釵,臉上薄薄的施了脂粉,帶著些微微的紅色,光彩照人。

  「喲,徐小姐,這是幹嘛,相親啊?」林晚榮看的呆了,問道。

  徐小姐臉色大變:「玉珠,取我那金鞭,將這無恥登徒子打下車去。」

  愣神之間,小丫鬟玉珠已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根金鞭,對著林晚榮弱弱道:「林公子。請原諒奴婢,您還是早些下去吧。我們小姐這金鞭乃是皇上親賜,上打奸臣,下斬小人——」

  金鞭?不會吧。這樣也行?我倒是有一根人鞭,也不知敵不敵的住!見徐小姐面冷如水,絲毫不給好臉,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她了,林晚榮只得訕訕笑了兩聲,灰溜溜地下了車來。

  「小妹妹,你們家小姐這是要去哪裡啊?」小丫鬟玉珠伸出頭來拉簾子,林晚榮急忙問道。

  「皇上宣了旨意,傳我家小姐同時上朝議事。」小丫鬟笑了一聲,身體掩進簾子裡。馬車嘩啦幾下,踏水行的遠了。

  徐芷晴也上朝?難怪會在門口等我同行呢。看來老皇帝這次是要玩真地了,此戰突厥唯有取勝。否則大華必定敗亡。

  金玉橋雖然就在宅子對面,可老話講的好,望山跑死馬,林晚榮走了兩盞茶功夫才到外城,這陰雨連綿。春寒露重的,身上早已凍得拔涼,對皇帝老丈人的關照。更是打心眼裡憤火。難怪徐芷晴要坐著馬車呢,這丫頭太聰明了。

  進了內城,一路直行,穿延年殿、太和殿,總算望到了文華殿地影子,林大人搓了搓凍僵的手掌,一個人影走過來,尖著嗓子叫道:「哎喲我的林大人,您可來了。」

  「喲。這不是高公公麼?好久不見了。」林晚榮笑著拱拱手。

  高平急忙回禮,焦急道:「大人,您今天是第一次上朝,怎麼來的如此之遲?老奴等您好久了。」

  老子忙著和老婆親熱,哪有功夫來陪你上朝,林晚榮打了個哈哈,自懷裡摸出百兩銀票塞給高青:「冬弟路不太熟,摸錯了好幾個地方,這才耽誤了時間,叫公公見笑了。」

  高平急忙將手縮了回去,諂媚笑道:「奴才不敢。是皇上叫奴才在這裡迎著您的,他說林大人你第一次上朝,有些規矩要交代一下,大人請跟奴才來。」

  高平領著他往文華殿走去,一路上給他講解上朝的規矩,林晚榮聽得呵欠直流,左耳朵裡進去了七分,右耳朵出了八分。

  「——大人,您聽明白了麼?」高平講解完畢,又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這位林大人是個好事的主,可千萬別出了什麼岔子。

  「這個哪還有不明白的。」林晚榮笑著道:「公公放心,我往那一站,什麼話都不說,保準出不了差錯,等你喊散朝,我就回家吃飯。」

  林大人真夠直白的,高平將他領到大殿之前,朝一個位置一指:「林大人,記住了,這就是您地位置,千萬不能逾越。」

  林晚榮抬頭一看,只見高平指的位置,原來是右首第二排的最後一個位置,正處於門腳處,往那一站,被前面人一遮,就算藏裡面睡覺也不會有人發覺。我日這麼好地位置留給我,林大人欣喜若狂,這個就跟大學裡上課搶到了最後一排一樣,都是值得慶賀的。

  林大人掛的閒職是吏部副侍郎,這名字說的好聽,事實上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三閣六部九院,養著一大幫的閣老學士尚書,濟濟一堂,不下於四五十號人。光一個吏部就有十幾個副侍郎,機構臃腫之極。林大人雖然名聲在外,可他從沒去吏部上過班,人人都知道他地主業是蕭家家丁瓢把子,這朝堂之上本來沒有他的位置,能給他在角落裡安排個站的地方,已經是皇上天大地恩賜了。

  高平本來還擔心林大人面子上過不去,看了他一眼,卻見林大人眉飛色舞彷彿撿到了金元寶般喜氣洋洋。能屈能伸,大有前途,高平敬佩的看林大人一眼,匆匆去了。

  百官上朝都是敢早不敢晚,步伐急得就像被狗攆似的,像林大人這樣優哉游哉一路走來一路歌的,雖不敢說絕無僅有,卻也是寥若晨星。此時大殿裡早已聚滿了文武百官,人數直有七八十人之多,個個手裡抱著折本,散亂的站在一起,三三兩兩的議論紛紛。

  人多擁擠,看不到徐渭和李泰站在哪裡,不過以他們的地位,在前幾位那是無疑的。倒是見到了久違的蘇慕白大人,正與幾個朝臣言談風生,看那樣子,似乎最近混地不錯,在官場裡已經如魚得水了。

  聽小丫鬟說,徐芷晴也是來上朝的,可看來看去,就是見不著那丫頭的蹤影。她有皇上御賜的金鞭,地位應該不低,老皇帝這次召開的是擴大會議,連林大人都有一席之地,徐小姐當然不會落下。

  巡視了一圈,也沒見著熟人,站在自己周圍的,都是和自己一般的文臣小吏,上了朝來便正經站直不苟言笑,也沒什麼趣味,林晚榮無聊的打了個呵欠,靠在門上打盹。

  「皇上駕到——」高平的一聲唱喏,大殿裡馬上安靜下來,文臣武將各就各位,一起跪伏在地。林晚榮懶洋洋的坐在地上,往龍椅寶座前看去。

  幾日不見,老皇帝的臉色蒼白了許多,精神氣色倒是不錯。他旁邊臨時搭起了一座屏風,屏風前掛起稀稀疏疏的簾子,一個女子安安靜靜的坐在其中。

  她的身影模糊,看不清模樣,卻不知怎地,林晚榮的心忽然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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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強權一萬年

卿平身。老皇帝嗓音中略帶著些嘶啞,微微一手,滿朝文武齊聲道謝,恭恭敬敬站起身來。林晚榮仔細打量著簾後那女子,只見她靜靜坐在那裏,不言不笑,身形美妙之極。

皇帝眼望了四方,點點頭道∶“今日早朝,有重大朝政要與卿商討。事關我大華盛衰興亡,朕特准徐芷晴小姐持金鞭上朝。徐芷晴雖女流之輩,卻數次親上北方前線與胡人激戰,實女中豪傑。朕特許她上朝議政,居於隔壁廂房,諸位可有異議?”

叫一個女子上朝議事,與規矩不合,但既然皇帝發了話,況且這女子有功績,有身份,又是在文華殿旁邊的偏房議政,當下人人點頭,贊吾皇聖明。

高平大聲唱喏道∶“宣徐芷晴大殿偏房議政。”

“謝皇上隆恩。”殿外傳來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林晚榮聽得清楚,正是徐芷晴。徐小姐雖是滿腹才學,比這場中許多人都要強上百倍,卻連進大殿的資格都沒有,這便是男女之別,林晚榮雖是今天在她哪里吃了癟,心裏也有些鳴不平。再看簾後那女子,待遇比徐芷晴要高上許多,也不知道是個什身份。

“徐愛卿,今日有哪幾項大事要議?”老皇帝開口問徐渭道。

徐渭自右側第一位出列,恭敬道∶“稟皇上,今日早朝,共有三件大事需要庭議。其一。東瀛天皇昨日派人送來信函,言稱其二王子繼宮武樹自來京城朝聖之後,多日未歸。已在大華境內失蹤。東瀛希望我大華徹查武樹行蹤,定要對其有個交代。”

看徐渭吞吞吐吐的模樣,估計東瀛的照會絕不會講地這客氣,老徐是避重就輕。聽了這第一件事。臣相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繼宮武樹的行蹤,最清楚的莫過於林晚榮了,他才不會傻到引火燒身,靠在旁邊地梁柱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聽聽這些人如何出主意。

老皇帝哼了一聲,沈吟道∶“對於東瀛王子失蹤之事,諸位有何意見?”

人互相打量著。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個什意思,皆都不敢貿然發言。站在左手第一位的誠王高深一笑,不經意往後瞥了一眼。

一人從列中站出,恭恭敬敬道∶“稟皇上,依微臣愚見,東瀛與我大華一衣帶水,互友好鄰邦。繼宮武樹王子乃是至我大華朝聖,返途之中失蹤。與我大華不無干系,事關兩國交往,處理不善便可能釀成外交爭端,更攸關我天朝面,不能掉以輕心。依微臣愚見,可一方面加強調查。尋找武樹王子蹤,打擊那禍亂兩國關係的非作歹之徒。另一方面,可先施以小惠,出詔安撫,暫息兩國爭端。”

林晚榮正昏昏欲睡,一聽有人說話,頓時來了精神,原來站出來地就是久違的狀元郎蘇慕白。當日三國來使進京朝聖,便是這蘇慕白負責接待,對於外交之事,他頗有發言權。

老皇帝微微點頭,左右看了一眼∶“蘇卿之建議,諸位愛卿有何看法?”

左手又冒出一人道∶“蘇大人之提議從大局出發,有理有節,老臣附議。”這人林晚榮也認識,是他頂頭上司的上司,吏部尚書葉大人,前些日子在誠王府裏見過面的。

有了葉大人和蘇大人帶頭,臣便紛紛附議起來,一時氣氛十分熱鬧,唯有徐渭和李泰二人沈默不語。

“林三呢,林三何在?”老皇帝左右看了一眼,忽地大聲喝道。這大殿中幾十號人,瞅遍了也沒見著林三的影子

林晚榮身邊一個文官急忙推推他,焦急道∶“林大人,醒醒,皇上叫你呢!”

“叫我?”林晚榮愣了一下,見人眼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看來這位仁兄所言不假,只得出列道∶“皇上,你叫我?”

見林晚榮站出來,簾後的女子身形微微一顫,目光緊緊落在了他身上。

敢在金殿之上,如此對皇帝說話的,除林三,無第二人耳。老皇帝也不以意,微笑著道∶“林三,你站在那角落裏,位置還滿意?”

“滿意,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位置了。”林晚榮笑著道。

朝臣聽得搖頭輕笑,家丁就是家丁,在朝堂最角落裏能有個立腳之地,那也是他幾輩子修來地福分了。

皇帝淡淡點頭∶“你倒難得,事事皆有平淡心。莫看你那位置不起眼,昔年朕年滿十六歲第一次上朝之時,便是站在你那裏。先皇對朕說,做小事,成大仁。林三,你要記好了。”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皇上竟將林三與他相提並論,又在超堂之上公然教誨于他,林大人的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誠王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寒光,雙眼微閉,不發一語。

“林三,武樹王子失蹤了,蘇愛卿的意見是對東瀛施以小惠,安撫其心,你意下如何?”老皇帝微笑著道。

“啊,王子失蹤了?”林晚榮吃驚道∶“皇上,這事您是聽誰說的?會不會有詐?”

聽林三如此無禮,蘇慕白哼了一聲道∶“這是東瀛天皇親自來函告知,事關兩國交往,怎會有假?”

林晚榮笑著道∶“照蘇大人這樣說,是東瀛天皇親自寫信來,就不可能有假了?幾十年前我大華強盛無比之時,東瀛天皇還曾寫下降書,臣服于我大華,歲納錦緞萬匹白銀十萬兩。蘇大人,你學問好,不知道有沒有這事?前前後後累積了多少了?此次武樹王子前來朝貢。那白銀兌現了沒有?”

這林三果然是詭辯之才,蘇慕白臉色一變,嘴唇囁嚅了幾下。喃喃道∶“此一時,彼一時,眼下我們說的是武樹王子之事,與銀子無干。

“說武樹王子?這也很簡單那。他到我大華來朝貢。我大華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他,也算盡到了地主之誼。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要叫哪個粉頭給勾走了,難道也叫我大華承擔責任?若是這樣,皇上,小民斗膽提個請求!”

皇帝臉上漾起一絲笑意∶“講!”

林晚榮笑道∶“小民斗膽,請皇上派蘇大人出使東瀛一趟。順便呢,派上兩個美麗的小姐。將他偷偷地誘拐回來。然後皇上就可以向東瀛天皇下書,要求他交回我大華排名第二百五地狀元秀蘇慕白蘇大人。否則,我一衣帶水的兩國關係便要受到影響,後果很嚴重,請東瀛天皇給個交代。”

人聽得忍俊不禁,明明是一番詭辯,偏偏這個林三講起來處處是道理。這樣的人才真是難得啊!

蘇慕白臉色鐵青,怒聲道∶“林大人。這外交之事,不是類比便可解決的。若照你這樣辦事,國與國還如何交往?長此下去,誰能擔保東瀛諸國不會生出異心呢?”

“異心?”林晚榮不屑一笑∶“蘇大人,我想請問一句,承諾不兌現。銀子不上貢,這東瀛又何時與我同心過?”

一句話噎地蘇慕白張口結舌。良久才道∶“照你這樣下去,事事強權,還有何國敢與我大華交往?”

林晚榮冷聲笑道∶“蘇大人,是東瀛強找我大華要人,怎變成我們強權了?區區彈丸之地,竟敢如此欺辱我大華,若是屈辱接受,我華夏天威何在?大華尊嚴何在?若說這就是強權,我便希望大華強權一萬年!”

“林三,說地好!”旁邊的廂房忽然傳來徐小姐地聲音∶“民女徐芷晴,贊同林三!”

林晚榮這一番話,寥寥數句,卻有極強的煽動性,他提出的“強權一萬年”的口號,更是聽得人人沸騰。

“好一個強權一萬年!”徐渭忽地出列道∶“老臣徐渭,贊成林大人!”

“老臣李泰,贊成林三!”┅┅

“強權一萬年?!”那簾後的女子雙眼微閉,兩顆晶瑩地淚珠滾滾而落,提起小楷運筆如飛,一個矯健的身影躍然紙上。

老皇帝眼睛微眯,嘴角含笑,對著林三微微點頭,大殿上此起彼伏的贊同聲則表明了群臣意見,個個皆都聲援林三。

“高平,擬旨!”皇帝微微一笑道∶“諭東瀛王,爾次子于我天朝朝聖完畢,逾期未歸,不知落于何方,脾性頑劣之極。諭爾善加導育,勿使再犯。欽此!”

“皇上英明。”林晚榮嘿嘿一笑,拍馬道。

朝議的第一件事,便形成了如此統一的意見,徐渭老懷大開,對下面的朝議似乎更有信心了∶“今日朝議的第二件事,也與東瀛有關。據東南沿海呈報地消息,東瀛整兵十萬,萬船齊發,近兩日已出海揚帆,直取高麗而去。”

此言一落,庭上便是一陣喧嘩,連續兩件事都是東瀛做主角,這裏面似乎有玄機,臣交頭接耳紛紛議論了起來。

事關軍國大事,林晚榮也不搭腔了,退回到皇帝當年站過的位置,繼續好夢。

“李愛卿,你是我天朝上將軍,這件事,你怎看?”皇帝開口詢問李泰道。

李泰點點頭∶“皇上,東瀛此次出兵攻打高麗,恰巧選在我大華將士即將遠征之際,其時機絕不是偶然。高麗與我大華相鄰,若是東瀛攻取高麗,立足東北,則可與胡人成犄角之勢,造成我大華兩面受敵,難以兼顧。依老臣看來,高麗之事,不能坐視不理,需得謹慎對待。”

這是老成持重之言,人聽得點頭。皇帝掃了一眼誠王,笑著道∶“王兄有何高見?”

誠王抱拳道∶“李老將軍所言非虛,此次東瀛攻打高麗,一旦高麗失守,我大華確有兩面受敵之虞。但事有兩面,眼下突厥進犯,北方告急,一旦讓突厥人打開缺口,長驅直入,我大華則危在旦夕。兩害相勸取其輕,高麗固然有難,但我大華同樣危急,且已無兵可調。只有等驅除胡虜,方可考慮東北之事。臣弟魯莽,還請皇上細察。”

誠王這一番話說地有理有據,大華自身尚且顧忌不暇,哪有功夫去管高麗呢?

“皇上不可!”一個女子聲音傳過來∶“高麗與我大華緊鄰,東瀛人狼子野心,一旦攻取高麗,有了陸上基地,他們便可長驅直入,直取我大華北方腹地。倭人正是看准了我大華與突厥交戰之機無暇北顧,這才鋌而走險攻取高麗。此舉亦可看作倭人對我大華的試探,一旦我們放棄高麗,他們氣焰勢必更加囂張,我大華如置狼于門前,隨時可陷入狼牙之中。依民女之見,我大華不僅要派兵相助,更要派精兵強兵,斬斷狼爪,讓他們滾回大海去。”

徐芷晴確實有眼光,比站在大殿裏的絕大部分草包強多了,若不是她身女兒身,接替她老爹成朝中第一人當之無愧。

徐芷晴的話不無道理,可誠王也是大華考慮,怎取捨,皇帝也難了。

那簾子後的女子忽然塞出一個條子,高平急忙接過恭敬獻上,皇帝掃了一眼,忽然叫道∶“林愛卿,林愛卿!”

“大人,皇上叫您呢!”還是旁邊那文官提醒道,這次語氣可是絕無僅有的尊敬。

林愛卿?這名字聽著咋這彆扭呢!林晚榮笑著出列道∶“皇上,要打仗地事可別問我,我暈血!”

“非朕要問你!”皇帝笑了笑,取過條子看了一眼,臉色鄭重道∶“拯救高麗,是否勢在必行?”

從你嘴裏出來的,還不是你問?林晚榮點頭道∶“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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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大華忠勇軍
    皇帝微微一動容,沉.吟半晌方道:“林三,你為何如此篤定誠王兄的的意見相信你也聽見了,此事事關我大華命脈,萬不可掉以輕心。值此危難之際,若要分兵高麗,豈不是置我大華於險境之中?你有何看法?”

    林三見識廣博,諸人早已有所耳聞,眼見他與誠王意見相左,眾臣頓時來了興趣,要聽聽他怎麼說。

    “正如誠王爺所說,凡事都有兩面,王爺是看到了東瀛威脅的一面,為我大華安危著想,其忠誠與智慧,可為世人楷模。”林晚榮打了個哈哈,不要錢的馬屁免費送上:“不過呢,換個角度看,此事何嘗不是東瀛為我大華制造的一個天大的機遇?”

    “機遇?”眾臣聽得直犯愣,倭人都打到高麗了,林三怎麼還說是機遇,他發瘋了不成?皇帝皺眉道:“何謂機遇,林三,你上前來,說的清楚些。”

    林晚榮走近了幾步,隔著那帘子只有數十步的距離,望見里面那女子溫柔端坐,嫻靜如水,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心頭。

    “皇上,高麗地理位置上的重要性我就不說了,徐小姐已經說的清楚明白,出兵高麗,不僅僅是戰術需要,更是一種戰略上的威懾,是要堅定的表明我大華的態度,絕不允許任何人在我大華眼皮底下犯上作亂。”

    誠王微微一笑,道:“林大人此舉固然是為了維護我天朝之威,可出兵高麗。不僅僅消耗了我國的人力、物力,更給我大華帶來天大的危險,只為了一紙虛名。便耗盡國庫國力,此等出力不討好之事,還須慎行。”

    維護天朝國威,怎比得上保持大華穩定來地重要?誠王一句話正點到了點子上。群臣含笑點頭。

    “王爺說的好,出力不討好之事,傻子才會去干。”林晚榮嘻嘻笑道:“小弟斗膽問一句,東瀛如此囂張,我大華與東瀛遲早會有一戰,這點王爺認可麼?”

    誠王正色道:“那是自然。東瀛不遵天朝調遣,妄自尊大,正該好好教訓一番。只是眼下我大華北方有事。待到趕走胡人,回頭收拾東瀛不遲。”

    “回頭再收拾?到時候東瀛人攻下了高麗,在陸地上站穩了腳跟,要收拾他們談何容易。”林晚榮哼了一聲:“王爺,若出兵高麗,對我大華大有好處,您干不干呢?”

    誠王搖搖頭。淡然道:“本王眼拙,看不出好處在哪里。還望林大人指點迷津。”

    林晚榮嘿嘿一笑,四處環顧,目光落在徐渭身上,點頭笑道:“徐先生,小弟有一事不解,還望先生指點一二。”

    見林三似乎與誠王卯上了。眾人頓時來了勁,一個是權勢滔天的皇族貴冑。另一個是聖上青眼有加地后起之秀,二人在金殿上激辯,有熱鬧看了。

    徐渭朝皇帝抱了抱拳,這才轉過身來,微笑道:“林小兄有事盡管講來,老朽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說,好說。”林晚榮抱拳拱手,笑著道:“徐先生,請問東瀛人攻打高麗,最著急的應該是誰呢?”

    這問題還用說,傻子都知道啊,徐渭道:“最焦慮的,應屬高麗王!”

    林晚榮點頭道:“以高麗國力物力,他們能否與東瀛對抗?”

    “高麗國勢羸弱,與東瀛不可相提並論,以老朽之見,不出今日,高麗王求援的文書必然送到。”徐渭自信滿滿道。

    “這就好說了。”林晚榮笑著道:“既然是東瀛求助於我大華,那什麼軍費糧餉撫卹,自然由他們來出,所謂耗費國庫虧空之說便不存在了。由於出兵及時,亦可將大華軍力損失減少到最低限度,徐先生,是不是這麼算賬?”

    真不知道林小兄打地什麼鬼主意,徐渭點點頭,又搖搖頭:“若是只計算物力與人力損失,林小兄算法無誤。可是出兵高麗之時,我大華需要承擔的巨大風險,小兄尚未慮及。”

    “首先要不虧本,這是我們的基本原則。至於風險麼——”林晚榮微微一笑,淡淡言道:“與巨大的利益相比,所有的風險都是值得的!”

    “一派胡言!援助高麗,何來利益?”先前一陣上吃了癟的蘇慕白怒聲道。

    林晚榮哈哈笑了幾聲:“蘇狀元,你沒有看到的東西,並不代表他不存在。若我大華可以不費一刀一槍地取下高麗,你說,這是不是利益?”

    取下高麗?殿上群臣都驚呆了,這個林三真是太膽大了,什麼樣的話都敢說出來。眼下突厥來攻,大華自顧不暇,哪里還能想著取下高麗?

    徐渭經驗豐富,深思了一會兒才道:“林小兄的意思,莫非是趁著高麗向我大華借兵的功夫,趁機取下高麗?這想法雖好,只是那高麗王怕不會沒有準備,若他們抱定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宗旨防範我們,此事怕也難成。”

    “所以要採取一個溫和些的方式啊。小弟經過幾天幾夜的冥思苦想,終於想出了一個偉大地構思,就叫做一體兩制,高麗人治高麗!不出意外的話,高麗是要划歸大華版圖了。”

    “一體兩制,高麗人治高麗?!這是何意?”不僅是殿中諸人,就連龍椅上地皇帝也坐不住了,迫不及待開口問道。

    林晚榮得意洋洋,臉上笑開了花:“所謂一體兩制,高麗人治高麗,便是由高麗王承認大華皇帝的中央政權,宣布兩者為一體,但是高麗繼續由高麗王統治。他們可擁有完整的司法、經濟權益,只不過外交和軍事,交由大華統一搭理。高麗大華一體之后。兩地可以自由通商,自由婚配,大華鼓勵兩地居民相互移居,高麗學堂中增加華語教學。只等此消息一宣布。東瀛人若要進攻高麗,那便是進攻大華,與我天朝正面對抗,試問東瀛有沒有這個膽量?”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這主意真是林三想出來地麼?如此偉大的構想,絕非一介草民能夠思考出來。

    那邊廂的徐芷晴也是暗自唏噓,看他平日里與徐長今嘻嘻哈哈地,沒想到動起手來絕不含糊。如此一來,他如何去面對那個小宮女?徐長今對他的絲絲點點情意,連巧巧都看了出來,他竟然如此絕情?徐小姐咬咬牙,鼻子里哼出一聲:“薄情薄意,你這負心人!”她小臉暈紅,雙手撫住了臉頰。一陣發燒地感覺。

    徐渭精於朝政,聽林三一席話。當真是喜上眉梢。保留高麗王室的統治權,但是剝奪他們地軍事與外交權,此著何其妙也,沒有斬盡殺絕,讓高麗王既心痛著,又有一絲安慰。不至於反抗太過於激烈,最終在倭人的逼迫中乖乖接受這一體兩制的偉大夢想。更絕妙的是林三提出的相互婚配、相互移居。在不知不覺中實現了民族同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高麗再想造反也反不起來了。

    皇帝眼中虎光閃爍,思考良久,對誠王道:“王兄,你認為林三之意見如何?”

    “皇上,林三之言蠱惑力雖強,但我大華眼下最大的敵人便是突厥,唯有驅走胡虜,才能永葆我大華基業,一旦分心他顧,勢必影響抗胡大業,造成不可收拾之后果,還請皇上三思。”誠王誠懇道。

    “請皇上三思!”蘇慕白率領部分朝臣,同時抱拳道。

    誠王老成持重,林三鋒芒畢露,兩面說的都有道理,但正如誠王所說,大華基業才是第一位的,一旦分心高麗,於大華是福是禍,尚未可知。皇帝雙目緊閉,沉思半晌,良久才深深一嘆:“江山社稷第一!林三,你若要說服朕,便只有一次機會了。”

    “我並非要說服皇上。”林晚榮毫不在意地一笑:“此乃是軍國之事,本與我絲毫無干。但見朝上諸位大人如此優柔,我有一句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你且說來!”皇帝眼中虎芒急閃,雙手扶在龍椅上,直直望著他。

    林晚榮絲毫不退,大聲言道:“觀我大華百年,開疆辟土者,無一人耳!”

    朝中一片寂靜,無人敢說話,幾可聽見針尖落地的聲音。

    “好,好!”老皇帝雙手一拍龍椅,倏地立起,臉泛潮紅,大喝道:“開疆辟土無一人,林三說的好!朕便要做這開疆辟土的第一人,高麗之事絕不姑息。眾卿再議,如何籌軍相助高麗?!”

    見皇帝決心已下,無人再敢反駁,誠王看了林晚榮一眼,出列道:“皇上,眼下我大華已無兵可派,要援助高麗,只能請林大人自己去了。”

    帘子中的女子又塞出一張紙條,皇帝看了一眼,愁眉頓解,笑道:“王兄莫急,林三有話未說完呢。林愛卿,朕觀你春風滿面,定是胸有成繡,你可有派兵之法?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朕手頭可沒有一兵一卒調派了。”

    皇帝老爺子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啊,他怎麼知道我有辦法?林晚榮疑惑的往前看去,只見老皇帝滿臉神祕,笑著望著他。

    “皇上,小民有個小小地想法,可與諸位商討一下。”

    “快快講來!”一看林三臉上的賊笑,皇帝便直覺這事成了,有這林三一人,足可敵千萬之兵。

    林晚榮跺了幾步,微笑道:“高麗大戰一触即發,若是此時再派大軍前往,怕是軍隊還未到,高麗已被攻下了。依我之見,倒不如在大華東北部,以及緊靠關內地地區就地征兵,命名為大華忠勇軍,由朝廷直接管轄,並派出精干將領領導訓練。一來北方距離高麗較近,戰亂之禍隨時都會波及。這些地方的民眾保家衛國更有熱情,二來北方民風彪悍,騎牧民族多。容易成軍,訓練起來

    也花費不了多少功夫。當然了,所有的軍費糧餉都由高麗買單,大華忠勇軍專司負責高麗地區地保衛與安全,以戰養戰。讓他們在戰火中曆練成長,將來我大華又可以多出一支有生力量,一舉數得。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這方法就連傻子也知道能成了,朝廷根本不用花費什麼功夫,所有的款項又由高麗買單,白白的揀來一支血與火錘煉地忠勇軍,這樣的好事到哪里去找?

    “徐小姐,你素有智謀。林三之建議,你以為如何?”皇帝開口向那邊地徐芷晴問去。

    徐芷晴輕聲一嘆,幽幽道:“啟稟皇上,林三不拘泥陳規,善於思索,民女自愧不如。這就地征兵之法實乃是一個創舉,只要運用妥當。為我大華再添生力軍指日可待。”

    皇帝大笑道:“好你個林三,果真是想好了的。今日聽你一言。勝過苦讀十年聖賢書。以后誰要敢說你不會治國,朕第一個不饒他。大華忠勇軍,忠勇兩全,保家衛國,這名字起地好,哈哈哈哈!”

    李泰和徐渭互相看了一眼。這位林小兄弟真是深不可測,什麼樣的主意都能想出來。他不來參軍,實在大大的可惜了。

    “芷兒也不知能不能勸動他到我軍中來?”李泰深深皺眉道:“這小子鬼點子就像豆子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一個,得他一人,勝過十萬雄兵。”

    “芷兒?”徐渭搖頭苦笑,輕聲道:“那傻丫頭深陷其中卻不自知,他二人誰勸誰,我看都不一定了。”

    李泰一皺眉:“深陷其中?”他看了林晚榮一眼,點頭笑道:“原來如此,我還道芷兒最近待在閨中的時間日益增多呢。林三這小子要說也不賴,有人品有本事,除了臉皮厚一點,花樣多一點,別的也沒什麼缺失了。”

    誠王眉頭深鎖,小心翼翼道:“皇上,臣弟還有一事擔心。就算就地組建忠勇軍,以這些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援助高麗,搏殺東瀛,能湊效麼?那東瀛武士的刀術,臣弟可是親眼見過地,厲害無比!”

    “哦,原來王爺認識東瀛人?”林晚榮嘿嘿笑道:“東瀛武士的刀法固然厲害,可別忘了,他們是登陸作戰,刀法能發揮幾成呢?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一旦我大華發兵高麗,凸顯無比堅定的決心,以東瀛之能耐,是否還敢拂逆虎須?東瀛像彈簧,你弱他就強,只要倭人一露頭,我們就堅決打他,決不手軟。”

    “那便這麼定了。”皇帝微笑道:“火速擬諭旨,在關內關外就地征兵,自京城禁衛軍中抽調得力將領負責忠勇軍訓練。一事不煩二主,既然這辦法是林三想出來的,林愛卿,朕便委派你為忠勇軍統帥——”

    忠勇軍統帥?眾人一驚,此軍雖是新建,但重點是護衛關外高麗諸地的安危,皇上一句話,林三軍權在手,便做了那高麗的無冕之王,怎不叫人心驚?

    林晚榮擺擺手笑道:“我只是蕭家一個小小家丁,以服侍小姐夫人為己任,皇上御筆欽賜地‘天下第一丁’便是鼓勵我盡忠職守做好本分工作,至於其他的事情,林三心小,從未考慮過,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甘做家丁不封王,古往今來,林三大概是第一人了,眾人目光灼熱地看著他,羡慕、嫉妒、嘲笑,百人竟有百種心思。

    老皇帝也不見吃驚,似乎早有所料,微笑道:“蕭家倒難得,有你如此忠心的家人。不過朕聽說,你與蕭家二小姐頗有淵源,似有監守自盜之嫌啊,哈哈!”

    這事大家多多少少都聽說過,皇帝提起,眾人自是放聲大笑,林晚榮無奈道:“皇上,你也看到了,我如此出眾的人品,沒有女子喜歡,那是不可能地!求皇上教教我,如何才能不出眾?小民真的很為難那!”

    從國事扯到私事,林大人事事都是先鋒,群臣哈哈大笑。

    第三件事就是北上抗胡之事了,這是原先早已定好的計划,李泰將線路與兵馬分布詳細講解一番,徐芷晴在一側補充,直講了大半個時辰還多。帘后那女子安安靜靜聽諸人說話,再無有過動作。

    林晚榮的目光落在帘后嫻靜地身影上,此時靜下心來,那熟悉的感覺越發地強烈,趁著眾人目光聚焦行軍圖,他往帘前靠去,方到階梯下,便聽幽幽一陣嘆息,那女子聲音哽咽,輕輕念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

    “青旋?!!!”林晚榮頭腦轟的一聲,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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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年年種桃花,開在斷腸時
玄武湖畔的初逢,妙玉坊里偶遇,蕭家宅內的懇談,當涂山上的歡情,一幕一幕就像過電影一樣涌上心頭。數月不見,思念就像一個魔咒,愈加深切。

“青旋——”林晚榮痴痴呆呆,仿佛失掉了自己,定定立在原處,中了魔般喃喃自語。

“林小兄,林小兄——”徐渭的一陣輕語驚醒了他:“你怎么了?”

林晚榮回過神來,只見朝堂之上百余雙眼睛皆都盯在自己身上,原來李泰已宣講完畢,眾人見原本機智靈活的林三仿佛呆傻了般立在原處,自然感到奇怪。再往那帘后望去,空空如也,哪里還有青旋的影子。

“青旋——”林晚榮大呼一聲,几步上前便要掀開帘子。

“林大人,”几個太監急忙阻在他身前:“朝堂之上,不得擅自逾越,請大人速速回歸本位。”

林晚榮什么也聽不到了,他腦子里全是青旋的影子,日日盼望的相見,竟在不經意中到來,卻又在不經意中溜走。咫尺天涯的滋味,即便是堅強如林晚榮者,也忍不住的瘋狂起來。

“讓開!”他大喝一聲,推開阻攔自己的兩個太監,大步往里跨去。旁邊早有禁軍涌入,嘩啦一聲長刀出鞘,阻在他面前。林晚榮視如未見,腳步不停,直直往里沖去。

朝中眾臣見方才還談笑風生的林大人,眨眼之間變得如此的瘋狂,皆都奇怪不已。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也不敢吭聲。

隔壁地徐芷晴透過鏤空的門窗,正看見這奇特的一幕,咆哮金殿者定斬無赦,這林三怎地這般瘋狂,連命都不要了?目光落在那微微閃動的帘子上。她心中悵然若失,這是怎樣一個女子,竟讓林三寧愿為她失掉性命!

“皇上!”徐渭離林晚榮最近,一聽他叫出“青旋”的名字便知要壞事,眼見他與禁軍就要起沖突,急忙抱拳道:“皇上,事關重大,林大人迫于無奈,請准許他上前探望!”

皇帝微微一笑,大手輕拂。兩邊禁軍急忙退下,林晚榮閃身而入。這帘后裝扮的朴素淡雅,除一桌一椅外再無他物,空氣中散發著一陣淡淡蘭花芬芳,沁人心脾。桌上放置一張薄薄的宣紙,遍地地桃花叢中,一人長身而立,嘴角微翹,似笑非笑,背手信步間。悠然氣質躍然紙上。筆墨未干,數處落英之上,沾染著點點水漬,似是女子淚痕。右上角輕綴兩行小字:“暮曉春來遲。先于百花知。歲歲種桃花,開在斷腸時!”

熟悉的娟秀筆跡,無雙的蘭花香水,又如此熟知林晚榮性情,除了青旋,還有誰來?林晚榮顫抖著取過畫卷,望著灑落紙上未干的淚痕,依稀可見青旋運筆如飛落淚寫丹青的場景。他鼻子一酸,眼眶濕潤起來,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溫馨與感動。

“歲歲種桃花,開在斷腸時!”林晚榮喃喃一嘆,將那畫卷小心翼翼收起。掀開帘子疾步而出,卻見大殿上空空如也。早已散朝多時。

“青旋——”林晚榮用盡全身力氣,大力呼喊一聲,嗡嗡的回聲響徹大殿,久久無人應答。

青旋不與我相見,又急匆匆離去,到底是為了什么?望見那閃著金光的龍椅,林晚榮心中疑惑重重,恨不得飛到老皇帝身邊問個究竟。他咬了咬牙,剛踏出大殿一步,就見對面急匆匆跑來一人,正撞在了自己身上。

“哎喲”一聲嬌呼,一個女子聲音響起道:“你,你怎么走路的?”

“徐小姐?”林晚榮愣了一下:“你怎么還在這里,不是散朝了么?”

“散朝又如何?”感受著他身上的火熱,徐芷晴臉上發燒,急忙推開了他,咬牙輕哼道:“皇宮這么大,我便不能在宮中走走么?這皇宮又不是你家開地。”

要放在往日,有這樣投懷送抱的美事,林晚榮定然要好好調笑一番,只是今日哪里還有這些心情,當下搖頭一笑,繞開她往外行去。

“你要去哪里?”徐芷晴眉頭微皺,不自覺問道。

林晚榮笑著道:“套徐小姐一句話,皇宮這么大,我便不能在宮中走走么?”

徐芷晴一嘆:“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要去見皇上,是不是?”

“猜中了也沒獎。”林晚榮腳步不停,聲落人已走出了几步。

徐芷晴微微一笑道:“有沒有獎我不知道,不過你要問的事,我知道答案。”

“你知道青旋在哪里?”林晚榮倏地轉過身,睜大了雙眼,拉住她小手欣喜若狂道。

徐小姐臉色發白,嬌叱一聲:“你,你弄疼我了!快放開我,你這無恥的人!”

弄疼了?林晚榮愣了一下,眼光一掃,只見自己緊緊抓住了徐小姐嫩白的雙手正不由自主的撫摸。

“騷蕊,騷蕊。”林晚榮放開她手,訕訕笑道:“習慣性動作,徐小姐不要介意。你真的知道青旋在哪里么?”

徐小姐輕輕握了握手腕,只見如玉般晶瑩白淨的小手竟被林三拿捏的通紅,再見他滿臉興奮的樣子,她心中越發地惱怒,哼哼一聲道:“白痴加花痴!”

林晚榮嘿嘿一笑:“謝徐小姐夸獎,好久不做花痴了,今日舊夢重溫,感覺挺好的。徐小姐既然知道青旋的行蹤,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一聲?”

徐芷晴淡淡掃他一眼,波瀾不驚道:“你真的這么在意這位徐小姐么?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么?”

“那是自然。”林晚榮毫不猶豫地點頭:“我與青旋之感情,絕非你可以想像。只要能找到青旋,你有什么條件我都答應。先殺后奸、再殺再奸我都認了,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讓你騎一輩子。”

徐芷晴輕啐一口,臉色通紅道:“什么先殺后奸,這等話你都可以出口,你這人怎地嫩般無恥,與你說不上几句話。便被你扯到天邊去了。”

她臉紅過耳,晶瑩的小耳垂似是染上了粉色

丰滿酥胸微微起伏,配上她絕麗的面龐,挺拔的身材,有如一株盛開的梨花,驚艷之極,叫林晚榮也看的呆了。

“你,你做什么?”被他目光盯住,徐小姐一陣的心煩意亂。俏臉熏紅間,聲音也小了許多:“這里是皇宮,你,你可不要再像以前那般亂來。”

“以前那般?徐小姐,我以前對你亂來過么?我記性不好,麻煩你給點提示,須知我號稱誠實小郎君,正義一公子,絕非浪得虛名之輩,只要你說出來。我絕不會始亂終棄的。”看著徐小姐跺腳地樣子,林晚榮哈哈一笑,因青旋乍見又失的失落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你這登徒子,我。我饒不了你。”徐芷晴小拳緊捏,眼圈微紅,盈盈淚珠在眼眶里打轉几圈,便嘩啦嘩啦淌落了下來。

哎喲,鬧大了,這里可是皇宮,這女人要是一鬧起來,那是絕對不分場合地點的。林晚榮暗叫一聲。急急去拉她手:“徐小姐,我方才所言句句虛假。我從前沒有對你亂來過,都是正經來的,你千萬不要介意。要不這樣,你號稱誠實小小姐。正義美佳人,就由你對我始亂終棄一回好了。我不介意的。”

“噗嗤”,聽他胡言亂語,徐芷晴正在落淚之時,卻又忍不住笑了出來,臉色漲地通紅,急忙偏過了頭去,那落滿淚珠的俏臉,如沾露海棠一般艷麗迷人。

“我要青旋,我要青旋。”林晚榮看地眼睛發直,急忙默念口號,用青旋來壓制這美艷的徐小姐。

在皇宮大院落淚,徐小姐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被這林三一鬧,她再好的涵養也承受不住。急急擦干了眼淚,徐小姐惱怒瞪他一眼,哼聲道:“我前世是欠了你還是怎地,叫我這般受你欺負。怎不見你如此對待巧巧凝兒她們?”

這個能比么?林晚榮長哦一聲,嘻嘻笑道:“明白了,原來徐小姐是想讓我像對待巧巧和凝兒那樣對待你,早說嘛!”

“我,我不是——”徐芷晴臉色通紅,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怎么辯解,羞得低下頭去道:“早晚要被你氣死!”

林晚榮哈哈笑了一聲道:“要想不氣死,也簡單地很,以后我們少見面就行了。趕明兒個我跟皇上說說,找他再要一座宅子,我們搬的離你家遠遠的,這樣總行了吧。”

徐小姐想了想,微微點頭道:“這法子好是好,只是眼下我大華正處在危機之中,舉國出錢出力抵抗胡人,正該處處節儉才是。你才有了一處大宅子,便要第二處,即便皇上不說什么,叫滿朝文武大臣如何看你?你又如何能建立威信?你還是不要搬了吧,以后我與巧巧凝兒見面之時,你便乖乖躲起不出來就行了。”

這掩耳盜鈴的計策你也想的出來,林晚榮一豎大拇指,贊道:“妙,果真是妙計。你與凝兒她們多見見面,我便連老婆也只剩下半個了,徐小姐高瞻遠矚,小生佩服佩服。”

徐芷晴哼了一聲白他一眼,那嫵媚的風情,隱隱尤甚于洛凝那狐媚子。想起凝兒那顛倒眾生的萬般風情,林晚榮盯住徐芷晴,眼光一陣發直,凝兒已是那般狐媚,若是有朝一日和徐小姐圈圈叉叉,又會是怎樣一種風情,想起來都獸血沸騰。

見林三目泛淫光,嘴角浪笑,雖不是頭一次見,徐小姐也忍不住的驚退兩步,臉若敷粉,嬌聲哼道:“你怎么不說話了?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天地可鑑,我絕沒有打鬼的主意,我只是想深入探索一下圈圈和叉叉的關系,徐小姐你要不介意地話,今后我們可以一起圈圈叉叉,作一番學朮上的交流。”林晚榮大言不慚道。

徐小姐雖不知圈圈叉叉為何物,但對于林三的狡詐她早有領悟,這些不明白的詞輕易不敢接口,只哼了一聲道:“懶得與你計較,你還是自己圈圈叉叉去吧。”

我自己圈圈叉叉?虧你想地出來。“哦,我們還是說說青旋吧。”林晚榮抹了把額頭冷汗,心里對自己無限鄙夷。這徐小姐雖然嫵媚,但再怎么也強不過青旋吧,老子原以為自己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卻沒想到也與一般男人無二,慚愧,慚愧。

經他一提,徐芷晴這才記起正事,臉上微微發赧,怎地每次與他一起,便閑事變正事,正事變閑事了?惱死人了!她想笑又不敢笑,心里升起一陣奇怪的感覺,似是溫馨甜蜜又似酸澀苦楚,百般滋味上心頭。

她急忙搖了搖頭,驅散亂七八糟的念頭,正色言道:“你想知道肖青旋的蹤跡這也不難,但你自己說過的話,你別忘了。”

“我說過的什么話?”林晚榮先是驚奇,旋即又笑道:“若是那些什么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話,我勸你聽聽就算了,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

又來了,又要將正事變閑事了,我才懶得上你當,徐小姐百般警惕道:“休得胡言,你何時對我說過這般話兒?男人之言如同無根之水,來得快,去的更快,我才不會信你。”

林晚榮搖頭苦笑:“不信就不信,青旋在哪里,你快告訴我!”

怎地又犯了,徐芷晴暗自著惱,哼道:“從山東回來之日,你曾說過,你之所以羈留京中,不肯上前線抗擊胡人,是有心事未了。你還答應爹爹,一旦有了肖小姐地消息,你便重新考慮領兵之事,這話你還記得否?”

“記得一點。”林晚榮點點頭,若有所悟:“徐小姐,你得的這消息莫非是皇上告知?”

“你記得便好。”徐芷晴輕輕看他一眼:“方才散朝之后,爹爹苦求皇上,陛下終于賜下了一個錦囊,爹爹命我火速傳送于你。若非如此,鬼才愿意留在宮中呢。”

徐小姐自懷里取出一個金色錦囊,林晚榮急急解開,只見紙上一行朱紅小字:“萬般煩惱事,皆在玉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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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轟他奶奶的

萬般煩惱事,皆在玉佛中!林晚榮看著字條直發愣,這似偈非偈,似迷非迷的兩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由字面意思來看,似乎說的是玉佛寺。那玉佛寺早在剛來京城時自己就去過,還在那裏第一次遇見了徐芷晴,除此之外,寺宇殘垣斷壁、殘破不堪,唯有一尊巨大的臥佛留有些印象。如今老皇帝這兩句朱批,不就等於什麽都沒說嗎?

徐芷晴看他發呆,偷眼瞧了一下他手上的字條,見了這兩句,微一錯愕,回想兩人相識之事,便輕聲問道:“當初你去玉佛寺,就是爲了尋找肖青旋小姐的麽?”

林晚榮無奈一笑,搖搖手中的字條:“我又不是善男信女,沒事會去拜廟麽?是青旋與我相約今年七月初七相會京中玉佛寺,我才趕去看看的。如今皇上這條子,和我所知的情形沒什麽分別。”

徐小姐一聲不響取過那朱批,細細看了兩眼,搖頭道:“你先莫要失望,今日肖小姐突然現身,又突然消失,似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我觀這字據仿佛一個藏題聯,皇上智計百出,禦批未必如你想像中那般簡單,其中必定大有深意,不如再去玉佛寺看看,說不定會有發現。”

徐芷晴分析的在情在理,林晚榮哼了一聲道:“玉佛寺定然要去的。只是皇上老爺子忒不夠意思,我這麽辛苦的幫他想主意,他早知道青旋行蹤卻不告訴我,讓人惱火之極。”

“你找死了?!”徐芷晴急忙拿那字條掩住他口。四周張望了一眼,見無人留意此處,才稍微松了口氣,雙眼帶怒瞪著他:“在皇宮內院非議皇上,你不想活了?”

他是我老丈人,我非議他又不是一回兩回了,林晚榮也不在意。見徐小姐怒中帶憂的神色,知她擔心自己,心中湧起一絲感動,突地嘻嘻一笑,拉住她手道:“徐小姐,你留在宮中,便是特意爲我傳信的麽?”

“你胡說什麽?”徐芷晴臉上發燙,心中略慌,急急自他掌中拿回小手,嗔道:“鬼才有功夫等你。我是見你是個人才。若是不能上前線領兵抗擊胡人,實在太浪費,這才想爲大華做點事情,你莫想岔了。”

我想岔了?林晚榮呵呵一笑,歎了口氣道:“其實徐小姐你人很不錯,學問豐富,長得漂亮,身材又好,要是能夠靜下心來一門心思追求我,唉。我現在正處在感情迷茫期,說不定會讓你得手地。”

徐芷晴聽得面紅耳赤,急聲叱道:“瞎說些什麽,誰要來追求你?你便自己迷茫好了!”她小腳輕邁。急匆匆往宮外走去,走了不遠處,忽地又小腳輕跺薄,怒道:“你這人是個死人不成?還待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快去玉佛寺尋你的青旋小姐?若是去的晚了,與她失之交臂,那才是天大的憾事。”

一句話提醒了林晚榮,他拔腿就往外跑,徐芷晴一咬牙。猛地拉住他衣袖,正色道:“我與你一起去!”

“一起去?”林晚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是去尋找我老婆,你去做什麽?”

徐芷晴神色嚴肅,淡淡道:“很簡單,助你早日尋到肖小姐。遂了心願,再全心全意爲我大華效力。”

這個理由很高尚。林晚榮也無話可說,邁開步子往外行去,徐小姐雙手掂起裙擺,小心翼翼的踩著雨水跟在他後面。

方到宮門處,就見徐芷晴的馬車停在那裏,小丫鬟看了二人一眼,急急迎上來,邊撣著她身上地雨水邊驚奇道:“小姐,你怎地跟林公子一起出來了?早上你不是說,再也不想見他了麽?”

“莫要瞎嚼舌根。”徐芷晴俏臉一紅,輕輕道:“我何時說過不見他了?是你聽錯了。”說到後面,聲音不知不覺的小了許多,心虛的低下了頭去。

早上那會兒不就是與你開個玩笑麽,值得你這麽惱怒?林晚榮裝作沒有聽見丫環與小姐的對話,見徐丫頭正打著簾子鑽進馬車,便打了個哈哈道:“徐小姐,你坐著馬車先行,我在後面踏雨跟來。你放心,我很快的。”

徐芷晴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輕聲道:“想上來便上來,偏要找那麽多理由,叫人可憐你麽?”

小丫鬟玉珠噗嗤一笑,福了一福道:“公子,小姐邀你上車同行。”

“這回不會把我踢下來了吧。”早上的事情心有餘悸,林晚榮小心翼翼的爬上車去,見徐小姐端坐車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沒有動手的迹象,這才放寬了心思,安安穩穩地坐了進去。

徐芷晴偏過頭不去看他,晶瑩美麗的脖子泛起一層淡淡的粉色,小聲道:“沒見過這麽膽小的人,在山東做惡時的膽子哪里去了?”

林晚榮一歎,自言自語道:“休把傷心事來提。在山東做了點好事,卻被人又抓又打的,遍體鱗傷直到現在還未好轉,真是傷到了心裏啊。”

徐芷晴輕啐一口,渾身不自在,不敢說話了。小丫鬟玉珠不知道自家小姐與林公子在打什麽啞謎,看看小姐秀臉嬌豔欲滴,再看林公子大模大樣坐在那裏,實在弄不清這裏面到底有什麽玄機。

一路無人說話,車廂裏安靜之極,徐小姐靜聽外面滴滴嗒嗒的雨聲,便似自己的心跳一般劇烈。

馬車踏水疾行,匆匆朝城外駛去,過了小半個時辰,玉珠探頭往外張望了一眼,回頭叫道:“小姐,公子,臥佛寺到了。”

徐芷晴“啊”的一聲自沈思中回過神來,喃喃道:“這麽快就到了?”

“這麽慢才到?”林晚榮一句話與徐芷晴同時而出,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意思。見徐小姐怒眉而視,急忙打了個哈哈道:“我是說馬車跑地慢,不如我的心飛的快,徐小姐千萬不要誤會了,其實我很想與你多待一會兒的。”

他一骨碌自車廂裏鑽出來,濛濛地雨絲灑在臉上,讓人神情清爽。遠處靄靄的青山掩映在薄薄的雨霧裏,便像一個戴上了面紗地仙子,分外的誘人。

春雨中的玉佛寺牆壁坍塌,四處殘破,不時豎起的椽子,遍地灑落的磚瓦,與第一次來的時候毫無分別。

徐芷晴下了馬車,小丫鬟撐著油紙傘,二人站的離他遠遠。煙雨濛濛中,遠處的青山綠水都顯得那麽的縹緲虛無不可觸摸。徐芷晴輕聲一歎,緩緩吟道:“昨夜星辰昨夜風,雨打樓臺煙靄中,誰家小伶唱涫曲,半彈淚滴半彈倥!”

再訪玉佛寺,林晚榮心情複雜無比,既因青旋的出現帶來些新地希望,又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多,望著殘破的斷宇,一時之間拿不開步伐。

“就是這裏了。”徐芷晴地一聲輕笑。打斷了林晚榮的沈思,擡眼望去,就見徐芷晴帶著玉珠已經行到寺裏面,那唯一一塊完好的地方。就是上次偶遇徐芷晴避雨之地了。徐小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對玉珠說了些什麽,又回頭望了他一眼。

小丫鬟咯咯嬌笑起來:“原來小姐與林公子的相識,還有這麽一段佳話,難怪你們這般熟悉呢。”

“可不是熟悉麽?”林晚榮笑著走上去,拍拍那門邊的柱梁,幾道深深的箭痕清晰可見:“你們小姐下手之毒辣,舉世無雙。要不是我跑的快,怕早就成爲這孤廟裏地夜鬼了。”

想起往事,徐芷晴忍俊不禁,掩唇輕笑道:“誰讓你那般賊頭賊腦,生的就像壞人。一個女子在破廟裏躲雨。你偏要闖進來,若被你欺負了那還得了?不射你個馬蜂窩。已算是便宜你了。”

兩個女子一起笑了起來,徐小姐漸漸的低下了頭去,當日初見之時怕被他欺負,哪知到了熟悉之後,卻被他欺負的都麻木了,甚至已成了習慣,這又怎麽解釋。

林晚榮哈哈大笑著看了徐芷晴一眼,欺負你又怎了了,只要我動手,就能把你欺負出快感來,你信不信!

這玉佛寺占地雖大,卻處處敗落,唯有那一龕巨大地笑臥的彌勒佛依稀可見當初繁盛的場景。取出老皇帝賜的錦囊,再次細細體味那兩句話:“萬般煩惱事,皆在玉佛中。現在就在玉佛寺中,卻什麽都看不見,老爺子,你別這麽忽悠我啊!”

徐芷晴也停止了言笑,緩緩走到他身邊凝望了一眼,開口道:“這兩句話似乎另有禪機。你再回想一下,當初與肖小姐分別之時,她還說過什麽沒有?有沒有提起別的跟這玉佛寺有關的事情?”

當日當塗山上,要不是自己機警,怕是早就被青旋不告而別了,當時連玉佛寺的名頭都沒聽過,又怎會聽青旋提起玉佛寺的資訊呢。

見林三搖頭,徐芷晴也是一陣失望,若他找不到肖青旋,那他豈不是永無爲國效力之時?旋即心裏又冒出一絲莫名其妙地驚喜,她急忙搖了搖頭,將亂七砸八的心思摒去:“你不要著急,皇上這禦批裏一定還有別的秘密。”

萬般煩惱事,皆在玉佛中!林晚榮默念著兩句話,在大殿裏緩緩的跺來跺去,眼光落到那巨大的玉佛身上。

皆在玉佛中,皆在玉佛中,一道電光閃過腦海,他忽地一拍手掌,欣喜道:“玉佛中,玉佛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發瘋一般地向那數丈高的玉佛奔去,緩緩地撫摸著冰冷的石佛。這石佛雕刻在山壁上,足有數十人來高,以他的身高臂長,將將只能摸到石佛的腳踝。

徐小姐也是一驚,提起長裙飛奔到他身邊:“玉佛中?你的意思是,這玉佛肚中有秘密?哎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其實,你的聰明就差我那麽一點點。多努努力,也許有機會超過的。”林晚榮心情大好,偏過頭調笑道。

徐小姐望著他嫵媚一笑:“還要你說,我早就知道了。你這人除了吹牛皮比我強,其他地,未必能勝的過我。”

徐芷晴髮髻雲鬢邊沾染著點點的雨珠,俏麗的臉頰滿是歡喜的笑容。鮮紅的櫻唇微微翹起,似是一個懷春的少婦,又似一個含羞地少女。林晚榮心裏感動,望著她微微一笑:“徐小姐,謝謝你!”

“謝我做什麽?”見他直盯住自己,徐芷晴心裏發慌,急忙偏過頭去輕聲道。

“謝謝你陪我一起來啊。”林晚榮歎了一聲:“其實,剛才我的心情真的很差,要不是你陪我,我還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呢?”

徐芷晴臉色發紅。小聲道:“你這個人平時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能做出什麽大不了的事來。倒是你對這位青旋小姐的感情,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這不是你平日裏那般什麽都不在乎的風格。”

“我與青旋之間的感情,超乎你地想像,甚至也超乎了我自己的想像。”林晚榮笑了笑:“我與她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多,可在這個世界上,論起最瞭解我的人,非青旋莫屬。她是個靈動的女子,知我懂我。更捨身救我性命,你要是我,你會怎麽辦?”

將自己與青旋在金陵的事情講了一番,聽聞這位肖小姐竟可與林三秉燭夜談。這份本事連自己都比不上,徐芷晴聽得不勝唏噓,歎道:“這位肖小姐至情至性,知你愛你,許你以生死,難怪你這般記挂她。若換成是我,就算爲她失掉了性命也值得。”

“失掉了性命可不行。”林晚榮笑道:“兩個人真心相愛,你就要期待自己不能先於她而去。”

“不能先於她而去?”徐芷晴不解道:“這是何意?難道你期望自己喜歡的人比自己先死?”

林晚榮點點頭。笑道:“看在你今天這麽幫我的份上,我就給你上一課,以後你自己嫁老公的時候用的著。愛一個人地最高境界,就是一直守望者她,直到她的生命結束。由你自己承擔起所有相思的悲傷與痛苦。你明白麽?”

這般新穎的理論還未聽過,徐小姐聽得癡了。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忽地低下頭去道:“你說地很對。林三,這些學問你是從哪里學來的?”

“自學啊。”林晚榮笑道:“我這個人天資聰穎,相信你也看到了。

徐芷晴深深望著他,輕聲道:“只是有一點我卻不信,若你深愛之人先死,你還能活的下去麽?換成是我,我絕不芶活人世。”

殉情之事古來有之,只是林晚榮受過的教育不再提倡了,聽徐小姐提起,他沈默一下,輕聲吟道:“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徐小姐喃喃自語著,淚珠嘩嘩而下:“你這是從哪里學來的詩詞,專來騙我眼淚兒的。”

“你怎麽知道?偷些詩詞專騙女孩子,那是我的特長。”林晚榮笑著言道。

“也不知道被這害人精,騙去了多少可憐女子。”徐小姐臉孔熏紅,嘴唇囁嚅幾下,哽咽數聲,緩緩擦去淚珠道:“林三,能不能告訴我,在肖小姐之前,你還喜歡過其他女子麽?”

林晚榮一愣神,接著便打了個哈哈:“這些難爲情的事情誰還記得呢,我這個人很專一地,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才不信你呢。”徐芷晴掩唇一笑,悵然若失道:“你一定還喜歡過別的女子,我看的出來。你鍾情的女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肖小姐真地很幸運。”

“那是自然。”林晚榮大言不慚道:“我有一句至理名言:愛到你生,愛到你死,愛到你欲生欲死。愛到你酥,愛到你麻,愛到你又酥又麻!”

徐芷晴掩唇一笑,臉上現起一絲柔光:“才嚴肅了一會兒,就又這般不正經了。方才的林三,是我見過地最正經地林三。若是你每日都這樣,我保證你可以騙到許多的大家閨秀。”

林晚榮雙手一攤,無奈道:“這個就難了,有的小姐喜歡我正經,有的又喜歡我不正經,我做人也很難那!徐小姐,你是喜歡我的正經。還是不正經?”

“鬼才喜歡你!”徐芷晴哼了一聲,輕易識穿了他的詭計,臉上微微的發燙,他正經地時候,深邃的像星空,不正經的時候,又奸猾的像狐狸,若要分辨喜歡哪個他多一些,一時之間還真是說不出來。

與徐小姐說了會兒話,林晚榮心情更盛。沿著那彌勒佛石像攀登而上,不斷的敲擊著,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見他爬的如此之高,徐小姐嚇得心驚膽顫,連連嬌聲道:“林三,你快下來,莫要傷著了。”

林晚榮下了石像,興奮道:“徐小姐,這石像裏是空心的。”

徐芷晴絲毫不見驚訝,掩住小嘴嬌笑:“你這傻瓜。我早就知道了。數百年前大華建國之時,太祖皇帝興建這彌勒佛像,動用工人數千,自內部鑿空。鑄就佛像。”

林晚榮睜大了眼睛:“你不早說?害我像猴子一樣爬上爬下的。”

徐小姐臉色微紅,小聲道:“你方才那般著急,我聽你講故事又著了迷,還來不及告訴你,你便上去了。現在怎麽辦?就算這佛像裏面是空的,又能說明什麽問題呢?”

“我也不知道。”林晚榮拂袖去擦額頭汗珠,卻有一塊香噴噴地手巾遞到身前,他謝了一聲。接著道:“不過皇上老爺子既然指明了這裏,那裏面一定有秘密。管他的,我這就回去調集步營、騎營、神機營,拿大炮把這石像給我轟開。”

徐芷晴嚇了一跳,這林三可真夠瘋狂的。她急忙道:“不行。這石像是太祖皇帝所建,歷史久遠。任何人都不能擅自損壞。若是有人到皇上面前告發你,那可是死罪!”

“什麽死罪活罪的,都比不上青旋重要。”林晚榮不屑一笑,身形匆匆往外行去:“徐小姐,借你馬車和小丫鬟一用。”

林晚榮疾步而出,自懷裏取出自己印信交給玉珠道:“小妹妹,你拿這個到城外李泰將軍大營裏找一個叫做杜修元的將軍,就說是林三讓他調集三營兵馬,帶上神機大炮,半個時辰之內,速速趕到這臥佛寺。若是耽誤片刻,軍法處置。”

小丫鬟爲難的看了气喘吁吁奔出來的徐芷晴一眼,見林三神情決絕,徐小姐唯有對玉珠點了點頭。待馬車走的遠了,才輕輕一歎道:“你擅自調兵,假公濟私,炮轟臥佛,任何一條都是死罪。你做這許多事情,都是爲了肖小姐,我若是她,有你這樣一個夫君,一輩子都知足了。”

林晚榮嘻嘻笑道:“你也可以找我當夫君啊,我會考慮一下的。”

“你休想。”徐小姐惱怒著,淚珠忽然滾落下來:“當初你在這廟門外說過的話,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你當我是那般好騙地麽?”

這丫頭還記得這回事情啊,見徐小姐珠淚連連,林晚榮也不知如何相勸,苦等一會兒,便聽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一騎飛奔在前,跳下一個男子道:“末將杜修元見過將軍,見過徐小姐。”

徐小姐急忙抹幹了眼淚,微微點頭。林晚榮也不客氣,拍著杜修元肩膀道:“杜大哥,神機大炮帶了幾門來?”

“稟將軍,得您將令,末將把手下的神機大炮全都調來了,共有八門。”杜修元正色道。

“好,”林晚榮大叫一聲,指著那臥佛的大肚子,咬牙道:“看到那佛像沒有?現在你把大炮全部聚集過來,對著那石像,轟他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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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9 20:23: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八章 桃花,又見桃花
毀這石像?杜修元一驚,往那彌勒佛掃了一眼,小聲道:「將軍,這個是不是有些不妥?據我所知,這臥佛乃是太祖皇帝興建——」

    林晚榮微微一笑道:「杜大哥,你放心,有什麼事情我林三一力承擔,早就看這佛像不順眼了,轟他幾炮,免得心煩。」

    這也是理由?杜修元和身後的許震幾人面面相覷,開口不得。徐芷晴無奈搖頭道:「你們就按照林將軍的吩咐辦吧,出了什麼事情,我與他一力承擔。」

    林晚榮附在杜修元耳邊說了幾句,杜修元微微點頭,一咬牙,抱拳道:「末將遵令!」他一揮手,身後眾將便迅速帶領兵士擺好隊形,將神機營列在最前。八門嶄新的神機大炮架於地上,黝黑的炮管閃著冷光。

    林晚榮感激的看了徐小姐一眼,小聲道:「徐小姐,不要對我太好,我怕我會忍不住的以身相許。」

    習慣了他的瘋言瘋語,徐芷晴已經有了一定免疫力,輕哼道:「不聽你胡說八道,他日你找到青旋小姐之時,多多為我大華出力便是。」

    林晚榮無奈一歎:為大華出力?我出的力還少嗎?只是嘴上叫嚷著不想幹,可哪次出事不是我擺平?我的苦,要對誰說!

    「火藥裝填完畢,角度已調校完成,請將軍示下。」杜修元的大喝,驚醒了沉思中的林晚榮。朝不遠處看了一眼,只見杜修元帶來地足足有五千兵馬。旌旗招展,刀槍明亮,氣勢甚是磅礡。神機營的火炮已經調整完全,只待他一聲令下,便可以數炮齊發,將這石像轟個稀巴爛,現場的氣氛一片肅殺。

    徐芷晴小手裡滿是汗珠。炮轟臥佛,此情此景放在以前的她身上是絕不可想像的,難道跟著林三,我也變得瘋狂了不成?「林三,能不能再等等——」她剛一開口,便見林三一擺手,將她的話語生生的堵了回去。

    「準備!」見了林將軍地手勢,杜修元手中的彩色小旗一揮,操炮手便全神貫注的盯住那佛像。

    「開炮!」林晚榮的大手示下,杜修元小旗往下一壓。大聲喝道。

    「轟」「轟」數聲震耳欲聾的大響,驚得周圍戰馬齊聲嘶鳴,小丫鬟玉珠急忙摀住了耳朵,徐芷晴臉色發白,幾乎不敢看那石像。一輪炮聲過後,遠處升起騰騰的煙霧,將那石像籠罩起來,看不清情形。

    林晚榮立於原處巋然不動,神色平靜,似是什麼都沒發生過。杜修元抹了抹額頭的汗珠。心裡怦怦直跳,每次跟隨林將軍辦事都讓人心跳啊。

    等到硝煙散盡,徐小姐鼓起勇氣向石佛處望去,只見那石像完好無損。絲毫不缺,石像前面數丈處亂石飛舞,椽緣漆黑,還有數處火跡。莫非是看錯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又掃了一眼,那石像完完整整,不見一絲損傷。

    準頭太差?不至於啊,這種新調校的火炮是她參與改進的。其準頭和威力都不容小覷。百思不得其解中,看了林晚榮一眼,只見他神色如常,沒有絲毫地詫異。

    「這是怎麼回事?」徐芷晴皺了皺眉,問杜修元。

    杜修元抹了汗珠道:「徐小姐。是林大人吩咐的,先打石像身前。不瞞您說。打得准的事情幹的多了,這故意打不準的,還是第一次干呢!」

    徐芷晴驚喜的看了林晚榮一眼:「林三,你改變主意了?」

    「不是改變主意。」林晚榮嘿嘿一笑:「而是先禮後兵,打幾炮看看有什麼反應。若是沒有絲毫動靜,我照轟不誤。」

    動靜,什麼動靜?見林晚榮面色高深,不芶言笑,徐芷晴不敢多問,將疑慮都藏在了心底。眾人苦等一會兒,那石像處靜謐異常,不見絲毫反應。莫非是我猜錯了?林晚榮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杜大哥,這次給我瞄準了,狠狠的打!」林晚榮咬牙道。話音方落,忽聽嘩啦一陣輕響,異像突現,那雕刻在山上的玉佛小腹正中忽然緩緩拉開,一個幽深的石洞現了出來。洞裡漆黑深邃,眾人相隔又遠,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突然出現地異象讓所有人驚呆了,任誰也想不到,這人工雕刻而成的玉佛肚中,竟還有如此機關,這深邃的石洞離地數丈,有半座城池來高,也不知道會通向哪裡去。徐芷晴自認博覽群書,卻也沒想到開國皇帝所建的大肚佛像裡竟還有這樣地秘密。

    「怎麼辦?」徐芷晴輕聲言道,鼻尖滲出淡淡的汗漬,小手不知不覺之間已緊張的拉住了林晚榮。

    奶奶的,還真是「盡在玉佛中」啊,老丈人總算沒耍我。既然他讓我到這裡尋找,那就應該錯不了。林晚榮哼了一聲,大手一揮道:「準備,駕雲梯,攻上去!」

    杜修元一愣,又不是打仗,這也能攻?但既然林大人下了令,怎麼著也得做做樣子,當下一揮手,步營兵士抗出雲梯向前衝去。

    「你要攻誰?」徐芷晴急忙拉住他手:「眼下根本看不見人,到哪裡攻去?」

    「誰說沒有人?」林晚榮在她小手上輕輕愛撫著:「徐小姐你想想看,為何我們打炮之前這石像什麼異狀都沒有。而在我們打了幾炮之後,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呢?」

    徐芷晴也是聰明人,想了一想,驚道:「你的意思是,這機關是有人操縱的?我們打炮之後,他們懾於神機大炮的威力,不得不啟開洞門?」

    「對頭!」林晚榮戀戀不捨地拍著她小手道:「這就是打炮地威力。所以,以後有事沒事,我們都要多打炮,打好炮,娛人娛己。」說到後面,他臉上已經現起一絲浪笑。

    徐芷晴聽得雲裡霧裡,但他在眾人面前撫摸自己的小手卻還是清楚的。當下急急壓低聲音道:「你快放開我,叫別人看見了。」

    「咦?不是杜修元的手麼?」林晚榮驚奇道:「怎麼變成徐小姐你的了,

    莫非我在做夢?」

    杜修元聽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樣地借口也能找出來?林將軍,我與你隔著八門火炮地距離呢。在徐芷晴小手上又揉了幾下,林晚榮意猶未盡地放開她手,歎道:「一失手成千古恨,再回頭已是百年身。徐小姐,下次不要離我這麼近了,今次把你當成了杜修元還好一點,下一次要是把你當成了巧巧凝兒。那可就慘了。」

    這可是緘言,想想自己數次被他欺負,都是因為靠的太近。也奇了,明明每次都離他很遠的,後來卻不知怎地,便不自覺的向他身邊聚攏,這才是怪事了。

    「將軍,現在就攻洞麼?」見步營兵士已整裝待發,杜修元急忙大聲叫道,只是說到「攻洞」這兩個字。自己都覺得渾身彆扭。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準備,攻洞!」

    聽他一聲令下,數百名兵士雲梯立起搭在那洞口,便要向上強攻。方方要到達洞口。便聽一個嬌嫩的童聲道:「何方鼠輩,竟敢在我『玉德仙坊』門口作亂!」

    玉德仙坊?林晚榮聽得一陣激動,找的就是你。青旋與神仙姐姐師出同源,那青旋也是這個仙坊裡的人,自然不會有錯了。

    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出現在洞口,竟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小女孩,頭上紮著兩個小辮一擺一擺地,粉雕玉琢。煞是可愛。她手中持著一柄光潔明亮的寶劍,威風凜凜的站在洞口處。

    「好可愛的小丫頭。」徐芷晴一驚,望著那小女孩,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喜愛之色。

    「可愛倒是可愛。」林晚榮苦笑道:「就怕是一隻小老虎。徐小姐,你聽說過玉德仙坊麼?這個作坊到底是加工什麼的?」

    徐芷晴噗嗤一笑。嗔道:「你胡說些什麼?玉德仙坊,傳說是一個神秘的社團組織。在各地都擁有極高的威望。昔年太祖皇帝奪取江山之時,也有許多依仗他們之處。後來太祖奪了江山,便冊封玉德仙坊為『聖妨』,號稱『與國齊』。玉德仙坊在各地都有許多的擁護者,尤其是那些鄉紳士紳,更是他們的堅定支持者。你那位肖小姐難道也是玉德仙坊中人麼?難怪她可以安坐於朝堂之上!」

    「與國齊?」林晚榮冷笑一聲,只聽這稱號,便知太祖皇帝是有心之人。一個小小地民間組織,竟敢號稱齊國,這不是自己找死麼?太祖皇帝可能只是迫於無奈,才沒有痛下屠刀,但是這「與國齊」的稱號傳下來,絕對是一個刺激歷代皇帝的逆鱗。難怪老丈人對這仙坊不感冒,原來裡面還有這麼一套套的。

    「徐小姐,這個作坊裡,具體是習練什麼地?練文還是練武?」想起仙子姐姐和青旋都是身手卓絕,連那叛出師門的安姐姐,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想來這作坊應該就是一個拳館劍社,靠拳頭吃飯的。

    「文以德備,武有力攻。玉德仙坊有習武之人,但是更出名的是他們的文習教化,前輩大儒輩出,許多開門立論的宗師,都是玉德仙坊弟子。如今朝中大多數肱骨之臣,都曾受過玉德仙坊的點化。我爹爹年幼之時,也曾聽玉德仙坊地前任院主講習過孔孟大義,儒學之道。你在金陵時鬥過的梅硯秋也是仙坊的隔代弟子。」徐芷晴悠悠說道。

    「不會吧?」林晚榮大吃了一驚,原本以為玉德仙坊只是一個小小的江湖門派,沒想到卻是一個開門立論的宗師論壇,是靠賣文吃飯,而不是弄武起家。這也難怪他有這些想法,青旋,寧雨昔。安碧如,哪一個不是一頂一地高手?

    「所以,你遇上他們,算是將遇良才了。」徐芷晴微微一笑:「你要文鬥有文鬥,要武攻有武攻,其辯才鬼才層出不窮,看你怎麼應付得了。」

    頭大了。若是一個江湖門派,老子轟隆隆幾炮搞定,打得他屁滾尿流,輕鬆之極。可是攤上這麼個宗師級的論壇,他面對地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智者儒者,這可怎麼辦?

    「你還攻不攻了?」望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徐芷晴忍住笑問道。

    這還攻個球啊,難道打上去屠儒?那些老傢伙隨便一個典故,就把老子打得趴下了。

    「喂。」正猶豫著,卻聽那洞口立著的小姑娘發話了:「你們這些當兵的,到底要做什麼,還打不打了?領頭的,你們誰是領頭的,出來答話。」

    被這樣一個小姑娘指著鼻子問出來,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林晚榮笑著走上前去道:「小妹妹,你好啊,你在這裡做什麼?晌午了。快回去吃飯吧!」

    小姑娘看他一眼,忽地拍掌笑道:「原來你就是領頭的,我方才見你鬼鬼樂樂地,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沒想到你就是領頭的。你叫什麼名字?」

    這也能看出來?林晚榮心中惱火,能叫你看出來的,那就不是壞東西了。他嘻嘻一笑道:「我的名字很特別,大家都喜歡念,我姓舒,大名叫書好!」

    「舒書好(叔叔好)?」小姑娘叫了一聲,皺眉道:「是有點怪怪的!」

    下面的眾將士早已捧腹大笑起來,徐芷晴走到他身邊輕捅他一下。嗔道:「沒個正經,連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都不放過。」

    我靠,我他媽冤啊,明明是她不放過我的,林晚榮苦著臉。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小姑娘唸了一聲便已明白過來,小臉漲的通紅。指著林晚榮氣道:「你,你這奸臣,我饒不了你!」

    奸臣?這個名字倒是挺特別的啊,以前沒人叫過。林晚榮笑道:「小妹妹,你弄錯了,我是忠臣,大大地忠臣,全大華人都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啊,說來哥哥聽聽。」

    小姑娘哼了一聲,不答他話。徐芷晴和藹道:「小妹妹,你不要怕,這位哥哥只是長相可惡,心地還是不錯的。你叫什麼名字,告訴我好不好?」

    小姑娘看了徐芷晴一眼,臉上綻出一絲笑容:」姐姐,你真好看,我叫李香君。「

    李香君?這名字耳熟啊,林晚榮臉上擠出一個可親的笑容:「香君小妹妹,這裡就是玉德作坊麼?」

    「什麼玉德作坊?」小姑娘哼了一聲:「是玉德仙坊,你這人,怎地一點學問都沒有?」

    「是,是,我沒學問。」林晚榮抹了抹腦門子上的汗珠,被人罵成沒學問,這還是開天闢地第一遭。徐芷晴和杜修元諸人偷偷的忍住了笑,看林大人吃癟,這可是少有的事啊。

    「剛才是你打炮轟我們山門麼?」小姑娘氣鼓鼓道:「如此凶殘的事情,你怎麼也做的出來?」

    「哪裡,哪裡,小妹妹,我們只是放幾個炮仗,向貴坊致敬。」林晚榮嘻嘻笑道:「對了,小妹妹,能不能向你打聽一個人?你長得這麼漂亮,又這麼聰明,相信你一定知道的。」

    「知道也不告訴你。」李香君哼了一聲,神態無比堅定。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一定認識肖青旋的,是不是?」林晚榮故作輕鬆問道,手掌卻不自覺地抓住了徐芷晴,手心裡溢滿了汗珠。

    小姑娘神色一喜:「你,你認識我師姐?」

    林晚榮頭腦中轟的一聲爆炸開來,眼眶漸漸的濕潤,將徐芷晴小手捏的生疼。徐芷晴痛地臉色發白,但見了他激動的神態,似乎也被他心情所感染,便自咬牙忍了下來。

    林晚榮聲音中帶著微微顫抖道:「我認識她,我當然認識她,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小師妹,青旋在哪裡,你能不能告訴我?」得知這叫李香君的丫頭是青旋的師妹,他忙不迭地將稱呼也改了過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李香君哼道:「師姐說。這世上的人,多是欺世盜名之輩,真性情的難得幾個。連文宗地柳師兄,師姐都看他不中。何況是你?一看你的樣子,就知你不是好人。」

    「文宗柳師兄?他是幹什麼的?」林晚榮一驚,嘿嘿道:「長得有我帥麼?」

    小姑娘不屑看他一眼,笑著道:「我師姐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子。文采武藝都是天下無雙,那柳師兄是文宗第一才子,人生地貌似潘安,風流倜儻,對師姐也是一片癡情,雖屢遭拒絕,卻癡心不改,哪是你所能比擬地。」

    想追我老婆?林大人聽得勃然大怒:「這世界上還有長得比我帥的?那他不是妖,便是人妖!這個柳師兄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身高幾丈?我去會會他!文鬥武攻隨他挑,打得他找不著娘。」

    李香君聽得咯咯嬌笑,小手在臉上劃了兩下道:「吹牛!柳師兄文采風流,天下第一,連老院主都誇他骨骼清秀,乃是人傑,你怎能與他相比?」

    文采風流,天下第一?媽地,吹牛都是不要本錢的。林晚榮嘿嘿笑了一聲:「小師妹,你知道徐文長徐先生麼?你這位柳師兄。與徐先生相比如何?」

    「這個,」小姑娘猶豫了一下道:「徐先生乃是領袖天下的俊傑,柳師兄還未下山與他比過,熟優孰劣。自還分不出來。不過,我相信柳師兄不會輸給他的。」

    靠,原來你所謂的天下第一就是這樣造出來的,林晚榮嘻嘻笑道:「小師妹,我也是天下第一風流才子,你信不信?」

    小姑娘切了一聲,不屑道:「說你是天下第一厚臉皮,我倒相信!」

    徐芷晴聽他們一大一小鬥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位小妹妹真是一語中的,正看穿了林三地本質。

    林晚榮老臉一紅,不和小姑娘瞎扯了,自懷裡摸出一個小瓶。微微笑道:「小妹妹,你認不認得這個?這個叫做蘭花香水。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藏。」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李香君吃了一驚:「蘭花香水是師姐在金陵所得,她說是世界上獨獨一份的,你從哪裡得來?」

    林晚榮喉中哽咽,緩緩言道:「你將這個拿給她,就說,當塗山上,玉佛寺前,七月初七,夫妻團圓。」

    小姑娘躍躍欲試,強忍了半天終於開口,小聲道:「你來的晚了一步,師姐方才回來,被院主叫去敘話了。」

    院主?林晚榮試探道:「院主是不是寧雨昔寧仙子?」

    「住口!」李香君小眼一瞪:「我師傅的名諱,哪是你能叫得的?」她神色一黯,接著道:「我師傅是武宗宗主。院主乃是文宗出身,掌管文武兩宗。」

    原來寧仙子就是青旋的師傅,難怪她要那般維護青旋。聽小姑娘的意思,這玉德仙坊的宗主,原來是學文的出身,她找青旋去做什麼?

    「你真地是師姐的朋友麼?」小姑娘突然問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林三的?」

    林晚榮忙不迭的點頭道:「認識,這麼帥地人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你找他做什麼?」

    小姑娘一咬牙道:「我要去殺了他,都是他害了我師姐。」

    「小師妹,你說的清楚點,他怎麼害了青旋?」林晚榮眼角齜裂,大聲言道。

    李香君小手抹淚:「我師姐上次從金陵回來,人就完全變了樣子,憔悴了許多,消瘦了許多,有時候愁眉苦臉,有時候又偷偷發笑,手裡時刻不離那瓶蘭花香水。師傅覺得奇怪,便到金陵去了一趟,回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那姓林的,禍害了我師姐。師傅一怒之下,下山去殺林三,師姐得知之後,當場便急得暈了過去。」

    林晚榮聽得眼眶通紅,捏緊拳頭道:「小師妹,請你幫個忙,帶我去見青旋,我一定要見她。」

    望見他眼角齜裂的樣子,李香君嚇了一跳,急忙擺手道:「不行。不行,院主有令,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探望師姐,違者逐出山門。我去探望師姐,都是偷偷摸摸去的。何況,你不是聖坊弟子。根本進不得山門,更別說見師姐了。」

    「不是聖坊弟子,便進不得山門?」林晚榮冷冷一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皇上來了,也不讓他進去麼?」

    見他氣勢逼人,小姑娘道:「若是持有皇命,自另當別論。」

    「那好!」林晚榮掏出一面金牌,大聲道:「今奉皇命進入聖坊,請小姐行個方便。」徐芷晴掃了一眼。這金牌正是臨去山東之前皇帝所賜,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李香君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各位稍等,容我請示一下。」她轉身去了一會兒,不久便回來,恭恭敬敬道:「聖坊恭迎欽差駕臨!」

    林晚榮正要順著雲梯而入,杜修元急忙拉住他,小心翼翼道:「將軍,小心有詐,我帶弟兄們和你一起去吧。」

    林晚榮縱聲大笑道:「各位弟兄放心。我有皇命在身,這玉德仙坊難道敢造反麼?」

    徐芷晴一咬牙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見識見識這世上第一地儒家大道。」

    這丫頭的性子倔強,想要拒絕也是不成。林晚榮無奈一笑,隨她了。

    待他們二人鑽入洞口,李香君帶著他們拾級而上。原來這玉德仙坊,便矗立在玉佛寺邊的峻峰之上,三面環水,唯有一面著陸,入口就在山下地臥佛當中。山谷陡峭,奇峰林立。青松翠柏環繞,雲霧渺渺,彷彿雲中勝境。林晚榮第一次尋訪臥佛寺時遙看的瓊樓玉宇,正聳立在這絕峰之上,直如天上宮闕。

    「林。林大哥,」小姑娘李香君突然開口。怯怯叫道。

    林晚榮一奇:「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李香君道:「師姐說過,若有一天,有人不擇手段、不懼生死闖入山門要見她,這人定是林三無疑。林大哥,師姐待你,便如同這青松蒼柏,你要辜負了她,我李香君寧願不要性命,也一定斬你於劍下。」

    跟在他們身後的徐芷晴悄聲一歎,林三說的不錯,最瞭解他地,非這位肖小姐莫屬了。

    林晚榮放聲大笑道:「人之一生,有可為,亦有不可為。始亂終棄、拋妻棄子者,人神共憤之!」

    李香君微一點頭,在一岔路處猶豫幾分,忽地一咬牙,輕如狸貓般拉住林晚榮:「林大哥,這位姐姐,你們跟我來,不要出聲。」

    這是一條通往山頂地小路,上到半路處,便見一個桃花盛開的園子。李香君忽地停住腳步,四處打量了一眼,見無人注意自己,才點點頭,小聲道:「林大哥,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裡面地桃園,便是師姐平日裡最喜歡的地方。你進去碰碰運氣吧。」她停了一停,欲言又止,良久才輕歎一聲:「你今日是來的巧,天祐師姐。若是錯過今日,你們夫妻便再沒有緣分了。」

    什麼意思?正要拉住她問個究竟,李香君卻早已跑的遠了。

    這是一處小小的院落,唯有一個小小的拱門出入。在園外遙看,幾株大樹自園子裡探出頭來,開的甚是繁茂。

    徐芷晴猶豫了一下,緩緩道:「你進去吧,你們夫妻團聚,我不該打擾地。」

    青旋會在裡面嗎?能不能見到她?林晚榮心中怦怦急跳,彷彿回到了第一次與女朋友約會的夜晚,不同的是,青旋是他一直牽掛的妻子與知己,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這種感覺,幸福和痛苦,都會讓人窒息。

    林晚榮緩緩向前走去,徐小姐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又酸又堵,難以形容的心情。「林三——」她突然開口叫道。

    林晚榮急忙轉過身來,笑笑道:「你還是跟我一起進去吧,我介紹青旋你們認識。」

    徐小姐堅定的搖搖頭,幽幽道:「你們夫妻團聚,我去做什麼?你若是見到了肖小姐,便不要出來。若是見不到她,你便快些出來,我在這裡等你。」

    她語音柔軟,聲音細小,那柔弱的樣子,與往日的幹練形成了劇烈的反差,只是這種情形下,林晚榮也沒有功夫在意了。

    林晚榮點點頭,腳步重逾千斤,緩緩向前行去。徐芷晴呆呆望著他,眼中淚珠閃動,山風吹動她地長裙輕舞飛揚,由心及身,她身體微微發抖,嘴唇囁嚅幾下,「不見不散」四個字自她口裡吐出,微不可聞,只有她自己能夠聽見。

    進了園子,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園的桃李,遍地灑滿繽紛落英,紅的,白地,黃的,七彩的花瓣如同紛飛的花雨,在空中搖曳著飄落,絢麗奪目。絕峰頂上的桃花,竟然開的如此鮮艷,想起青旋所作那副落花圖,他心中一陣抽搐,彷彿看見了落日中,青旋獨坐院中,纖手微揚,輕灑桃花的落寞情景。

    輕輕一掌擊在樹幹,盛開的桃花飄飄灑灑落在身上臉上,淡淡地芬芳撲鼻而來,他緩緩而行,腳步直踏園子深處。

    方走了幾步,抬頭一望,頓時如遭雷電,身形停滯,再也動彈不得。

    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靜靜坐在園子中央,落英繽紛,映襯著她如玉般晶瑩美麗的臉頰。微風吹起她鵝黃的衫子,長長的秀髮隨風輕舞,恍如出塵地仙子般,清麗脫俗。

    她纖纖素手微微揚起,捉起那片片灑落的桃花,璀璨地淚珠自她秀美的眼角緩緩淌下,喃喃吟道:「暮曉春來遲,先於百花知——」

    「——歲歲種桃花,開在斷腸時!」一個清朗而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陌生而又熟悉。

    肖青旋渾身一顫,手中握緊的香水小瓶,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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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9 20:23: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九章 家有喜事

  肖青璿緩緩轉過身來,一張朝思暮想的絕色面龐出現在林晚榮眼前。

  如雲的秀髮微微飛舞,細膩不帶絲毫瑕疵的肌膚吹彈可破,細細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漆黑深邃的眸瞳,宛如浩瀚的星空。鮮紅的小口唇如絳點,潔白如玉的臉頰上,兩行淚珠緩緩滴落,峨眉微蹙間,似有無限的愁怨。曼妙的身形立於桃花林中,便如含怨的洛神,猶勝仙子幾分。

  “青璿——”林晚榮輕喚一聲,雙腿如同灌了鉛,重逾千斤,一時竟然拿不動腳步。

  肖青璿呆呆凝望著他,紅唇囁嚅幾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珠兒簌簌,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落下。

  “青璿——”林晚榮心中大痛,佳人便在眼前,他什麼也顧不得,拔腿便往前奔去。

  “不要過來。”肖青璿轉過身去,香肩一陣陣的急顫,哽咽道:“你,你快些回去,我與你夫妻緣盡,莫要害了你。”

  “你說什麼?”林晚榮一愣:“夫妻緣盡?這是什麼意思?”

  肖青璿香肩抖的更加厲害,聲音哽咽:“你莫要多問,快些回去,叫人看見了,會傷害你的性命。我不能害你,更不能害我們的——”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長袖微拂,似是催促他儘快離去。

  林晚榮是什麼人物,生成是催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主,見了青璿淒苦的面色。心裡更加倔強。歷盡千辛萬苦方才尋著青璿,怎麼能說走就走,這絕不是他地性子。事到臨頭,他反而不急了,走到青璿身邊,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堅定無比。

  久違了的青璿。小手柔軟如綢緞,卻冰冰涼涼,沒有絲毫的熱氣,被他大手握住,青璿有些驚恐,更多的卻是溫暖,想要推辭,心中卻如針刺,恍如幸福便要從指尖溜走,她又喜又痛。淚落如雨,灑在兩人緊連在一起的雙手上。

  “你怎地還不走?要把我氣死了才甘心麼?”肖青璿哽咽著,用盡了所有力氣,小手卻不自覺的把他抓地更緊。

  “我走什麼?”林晚榮笑道:“我和我老婆說話聊天,雷公電母都不敢劈我們,我要到哪裡去?要是走了,不僅是你,就連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氣死了。”

  肖青璿聽得悲喜交加,雙目微閉,淚珠兒不停。聲音卻是不由自主的溫柔了許多,吶吶道:“你怎地還是這般無賴的性子,我便是前世欠了你的。”

  林晚榮拉住她的手,放聲大笑道:“這性子不好麼?若不是這性子。怎能娶了你為妻?我一輩子就這樣,除了你,誰也不能叫我改動半分。”

  他的嘴比蜜還甜,肖青璿縱是超脫塵世的女子,與他做了恩愛夫妻,也受不得他的糖衣炮彈,小手急忙掩住他口唇,細聲道:“莫要大聲。叫人聽見了,我們一家可就都完了。”

  我們一家?林晚榮一喜,在她青蔥似的玉指上輕吻一下,欣悅道:“我就知道,青璿你是捨不得我的。你叫我小聲。我就小聲。”

  肖青璿欣喜幾分,心中便刺痛幾分。臉色發白,淚珠沾滿了臉頰:“冤孽,我與你便是宿世地冤孽了,如此糾纏不清,只怕會害了你性命,更害了我們——”

  林晚榮急忙道:“你是不是擔心你師傅還會殺我?這個你放心,我現在和寧仙子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從前有些打打殺殺的誤會都已經消除了。”

  肖青璿微微搖頭:“你不會明白的。師傅疼我愛我,私心裡向著我,她若是要殺你,定然留不下你的性命的。聖坊之事,紛繁無比,師傅身為武宗宗主,也管不了這許多大事,唯有我——”她微微歎了口氣,落淚道:“這些時日來,你所做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現在揚名天下,人人敬仰,能與你做一回夫妻,我終身無悔。只可惜青璿福薄,難能消受塵世的美好歲月,更會與你帶來殺身之禍。你便忘了我,好生過你的快活日子,若是因我而誤你,我便活在世上,也難以心安。”

  林晚榮聽得大駭,青璿話語字字句句都有交代後事的意思,難道她——

  他急忙拉住她手,正色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們夫妻一體,有什麼事情我和你一起承擔。這個世界上,再難地坎我都過來了,說句謙虛的話,能難倒我的事情,還沒出生呢。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若是沒了你,我向你保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肖青璿搖頭苦笑:“你想到哪裡去了?我何時說過會輕生——”她聲音小了許多,臉上染上一層鮮豔地粉色,輕聲道:“便是輕生,也要等到五個月後,你我夫妻一場,我定要給你一個交代。”

  青璿臉色蒼白中帶著一絲暈紅,便如漫天的白雪中生出一絲桃花,清麗而又高貴。數月不見,她的臉龐清麗的了許多,身段卻愈加的豐腴,臉上泛起一層柔和的光輝,宛如出塵的絕麗仙子,高貴而又美豔。望著他,林晚榮心中無比的安寧祥和,這種感覺,是誰也不能帶給他地,在這一刻,什麼安姐姐、寧仙子,再美麗的女子,都比不過絕世的青璿。

  五個月後?這是什麼意思?林晚榮望著青璿癡呆了一會兒,心中思索她的話,正疑惑不解,肖青璿卻銀牙一咬,將他身體往外一推,淚眼婆娑道:“你快些下山去,不可多留一分。若叫院主看見,便會送了你的性命,我再也無法芶活下去。”

  什麼狗屁院主,要這樣拆散我與青璿,林晚榮聽得大怒道:“怕他做什麼?不就是個院主麼。我連皇帝都不怕,還怕他?惹火了我,我拿大炮把這青山給轟平了,為了我老婆,我喪盡天良,我又瘋又狂,我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肖青璿聽得心中眩暈。幸福越深,痛苦越深,淚水如同三月地春雨淅瀝而下,哽咽著將他往外推去:“你快下山去,莫要說些瞎話,惹惱了院主,那就什麼都沒了。就算你不怕,可還有我們的孩子——”

  “你說什麼?”林晚榮如遭雷擊,腦子頓時停止了思索,只覺空白一片。緊緊拉住青璿地手:“青璿,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肖青璿一驚,再也顧不得推他,雙手捂住了臉頰,淚珠從指縫裡流下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恨你,我恨你,你怎地現在才來?”說到動情處,肖青璿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撲倒在他懷裡。香嫩的小拳如亂鼓般砸向他胸膛,淚珠兒便如泄了閘的洪水洶湧而下,積累數月的感情,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即便肖青璿平日裡恬靜如水,在思念與擔憂、喜悅與驚恐中度過了這數月的日子,再堅強地意志也堅守不住了,倒在他懷裡,哽咽的快要昏了過去。

  “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林晚榮渾渾噩噩,頭腦裡什麼也裝不下,念叨的便只有這幾個字了。任青璿拳雨打在自己身上,一點也感覺不到。

  我來晚了?林晚榮倏地大驚,急忙鬆開青璿柔軟的腰肢,目光望她腹部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便欣喜若狂。只見肖青璿穿著一身柔和的緞黃衫子,身形曼妙無比。只是她掩飾的好,若不仔細打量,竟看不出她小腹處微微隆起,早已有了身孕。

  “哎呀——”林晚榮發瘋似的將肖青璿抱了起來,旋轉了幾個大圈,欣喜的放聲大喝:“我要當爸爸了,我要當爸爸了——”

  “你快些放下我,快些放下我。”見了他瘋狂地舉動,肖青璿又是欣慰,又是擔憂,急忙拍打著他肩膀輕聲道:“莫要傷著孩兒。”

  他奶奶的,老子高興的糊塗了,林晚榮急忙小心翼翼的將她放下,讓她安坐在凳上,臉上的神色驚喜交加,激動的雙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

  肖青璿心中感動,主動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如百花綻放,那和藹的母性光輝,直令天地萬物失去了顏色。

  拉住青璿小手,林晚榮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虛幻而又真實的感覺,這是一種血緣相連地滋味,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隔斷。望著青璿微微隆起的小腹,那裡有一個新的生命正在孕育,林晚榮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我竟然有後了,到達這個世界這麼久,這是第一次真實地感覺自己與這裡融為一體。

  林晚榮笑了笑,嘴唇發幹,喃喃道:“青璿,你知道嗎,直到今天,我才有了一種落地生根的感覺,很真實,謝謝你!”

  這句話中蘊含了太多的含義,雖然肖青璿是這個世界上瞭解他最深的人,卻也不能完全領會他的意思。肖青璿心中酸楚喜悅交加,似是能體會到他心中澎湃的感情。

  與他相處這麼久,還沒見他哭過呢。她伸出小手,溫柔擦去他眼角的淚痕,輕輕道:“都當爹的人了,怎地還像個孩子似地?若是我們孩兒出世,見到你這副模樣,還不叫他笑死?”

  林晚榮笑著擦了擦眼角,蹲在青璿身邊道:“我是高興,太高興了。青璿,給我聽聽我們兒子的動靜。”

  肖青璿面色不悅,哼道:“你重男輕女?”

  “沒有,絕對沒有!”林晚榮急忙指天發誓:“我重女輕男,重女輕男!”

  青璿噗嗤一聲,掩唇輕笑:“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爹。”二人重逢以來,肖青璿落下了數不盡的淚珠,這還是首次露出笑臉,那柔美的溫和地光輝,彷彿把仙子都比了下去。

  林晚榮看的呆了呆,喃喃道:“青璿,你真好看。”

  “不要你來誇讚。”肖青璿柔柔道,緊緊拉住他地手。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兩人之間無聲相處,彷彿回到了金陵蕭宅林三地小房中,簡陋而又溫馨。

  “我來聽一聽。”林晚榮嘻嘻一笑道。

  肖青璿臉色發紅,輕道:“不要,若叫別人見著了,哦。你這無賴——”林晚榮貼著青璿隆起的小腹,傾聽自己的血脈微微跳動的聲音,肖青璿微聲一歎,臉上乏起苦楚而又幸福的紅暈,緊緊抓住他的頭髮,為了這一刻,所有的痛苦與等待都值了。

  聽了良久,林晚榮抬頭笑道:“我估計這裡面地是個小子,踢騰的歡著呢,就像有四個腳在動。”

  “你才四個腳呢。”青璿臉泛紅暈,不依道:“休得欺負我孩兒。不管生丁生女。你都不許欺負他們。”

  “哪能呢?”林晚榮拍著胸脯道:“生個兒子長得像他爹這麼帥,生個女兒就像她娘這樣俊俏,我老林家的後代,那是個頂個的品質優良。不過,話說回來,青璿,你可為我老林家立了大功啊,我林家數代單傳,人丁單薄,沒想到到我身上。一炮就開了花。唉,能耐大,沒辦法啊。”

  “什麼一炮開了花,難聽死了。”青璿臉兒通紅。噗嗤一笑,打了他一拳。聽他胡扯幾句,不寧的心緒便平和了許多。這種厚重的安全感覺,是任何人無法比擬的,也是他吸引自己的所在。

  林晚榮站起身來,摟住她腰肢,肖青璿脈脈依偎在他肩頭,二人等待多日歷經磨難方才重逢。其中溫馨處,外人絕難懂得。難得這短暫的安寧祥和,就是給個神仙,他們也不願去做了。

  “哎呀,我忘了一件事。”林晚榮忽地跳起來大聲道。臉上滿是懊惱之色。

  “何事?”肖青璿拂了拂鬢角散亂的秀髮,輕聲道。

  林晚榮扳著手指道:“我忘了置辦嬰兒用品。什麼奶粉,尿布,棉衣,嬰兒床,老媽子,哎呀,路數多了。回家還要把園子翻修一下,以後寶寶學走路免得磕磕絆絆。”

  肖青璿聽得搖頭輕笑:“現在時日尚早,要你來考慮這些做什麼?況且我住在山上,你便是準備了這些又怎樣,難道還能送上山來麼?”說到後來,她神色又黯然起來,望著林晚榮幽幽一歎,沒有說話。

  想想青璿原是神仙一般不可褻瀆地仙子,去了一趟金陵之後,回來便身懷六甲,又是雲英未嫁之身,在這禮教之防甚於防賊的年代,她又住在這正義標榜的“玉德仙坊”中,吃了多少苦楚可想而知。

  林晚榮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是不是有人拿我們的寶寶來威脅你?這‘玉德仙坊’自稱孔孟之學,儒家大道,竟也做出這些齷齪之事?青璿,不如我們直接回家,看他們能拿你怎樣?”

  “你莫要胡說。”肖青璿淚水漣漣:“沒有人逼我,都是我自願的。年幼之時,我便發下了誓言,只是後來遇到了你,才會生出枝節,眼下只是踐行昔日諾言。你今日下山之後,便莫要再回轉,等我們的孩兒出生,善待孩兒才是正經。”

  想起李香君說過的,錯過今日,他與青璿便再無夫妻緣分,林晚榮拉住她的手搖頭道:“叫我下山,那是萬萬不能的,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肖青璿哽咽道:“你不要命了?就算你不要命了,可是我們的孩兒怎麼辦?難道叫他一出生便沒爹又沒娘?你這狠心地無賴,這般執拗,我早晚要被你氣死!”

  林晚榮認識的女子當中,能這般罵他的,也唯有肖青璿而已,偏偏他生的賤,心裡聽著又舒服又感動,笑著拉住她道:“誰說我不要命了,我林家今日方才有喜,哪能這麼快就丟掉性命?我只是做一個正常人該做地事情,陪著我的妻子孩子,開心快活的度過每一天。難道這樣也算錯麼?就算你們那什麼院主親來,我也敢與她辯上一辯。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有錯,我這做相公的也替你認了,他們有什麼懲罰就衝我來好了,與你無干。”

  就算青璿不下山,只要她還住在這裡一天,老子就派兵把這山峰團團圍起來,管你什麼院主宗主,只要我老婆還在這裡一天,我就讓你們龜縮在裡面動彈不得。你這裡不是標榜清高麼?你們不是不食人間煙火麼?我就每天送糧食,送棉衣,送奶瓶,過幾天老子還要帶著龐大的家屬團上山慰問,把你們拆散有情人的事情鬧得天下皆知,看你這個作坊能怎麼辦?總之一句話,找到了青璿,就絕不能讓她溜了。林晚榮嘿嘿一笑,心中早打定了主意,這種辦法,也只有以他的臉皮才能辦的出來。

  肖青璿辯他不過,心中暖如豔陽高照,輕輕依偎在他肩頭,無奈一歎:“為何我不早些遇上你?”

  “都是我地錯,讓你受苦了。”林晚榮嘻嘻笑道。

  “貧嘴!”肖青璿溫柔一笑,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再催促他,拉住他手簌簌落淚道:“你既是如此執意,我們一家便生死都在一起,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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