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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ec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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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禹岩]極品家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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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20:49: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九章 被迷奸了
    抬頭一看,只見徐長今身著傳統的高麗服飾,粉紅色的上衣鮮艷美麗,自豐胸而下的淡藍色寬邊長裙輕輕展開,如一朵旋轉的花瓣般綻放。小宮女薄薄的施了些脂粉,大大的眼楮淡淡施了層灰色的眼影,臉上紅暈片片,看著煞是美艷。

    瞧大長今這樣子,不像是來談判,倒似是來談情的,林晚榮騷騷一笑︰“長今妹,你今兒個可真好看,比天上的仙女還勝了三分。”

    “謝大人夸獎。”徐長今低頭恭聲,臉上幾分喜悅,幾分心酸,忙將他推到旁邊的椅子上,柔聲開口︰“您請坐下。”

    林晚榮納悶,難道事關高麗生死的談判就在這大廳中進行?大長今也太大意了吧。正猶豫著,就听徐長今溫柔道︰“——長今服侍您換鞋。”

    徐長今蹲下身軀,眉目間說不出的嬌羞,摘下他沾滿泥水的靴子,取過旁邊一雙嶄新的布拖,溫柔為他套在腳上。

    這滋味上次也享受過,只是今夜卻與上次不同,徐長今神情里透著古怪,似是嬌羞又似是痛苦,耐人琢磨。

    管不了那麼多了,難得被小宮女服侍一回,還矯情個什麼,他舒服的嘆了口氣,哈哈笑了兩聲︰“徐小姐太客氣了,我自己來就行了,哪里還用的著您親自動手呢。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高麗還真講究,進房間要先脫鞋,和我們大華的上床要先脫衣服應該是一個道理。”

    徐長今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牽著他袖子往樓上走去。這地方上次來過一回,那談判的房間似乎是頂樓。

    小宮女走在前面,她似是方才沐浴過,長長地秀發用一塊娟帕扎起來,自然而親切。如玉的肌膚似水晶般透明,在時明時暗的燈光中,閃爍著幽幽的色彩。豐滿的酥胸隨步伐微微挺動,隱見峰巒疊嶂挺拔突起,讓人遐想里面的風景。長裙拂地,順滑柔軟。微微挪動間,一陣淡淡的香味飄入鼻孔,悠揚深遠,細而不膩,正是蕭家獨家發售的、上好的玟瑰香水。

    女人生來就是給男人看的,秉著這個偉大地理想。林大人目光自自然然落在小宮女身上,在她胸前掃描幾眼,心里感嘆,不容易啊,高麗好幾百年才出這麼一個天生麗質的女孩,難怪他們的後人等不及、動刀子也要造出美女來呢。

    “大人。您還記得上次說過的話麼?”上到地處,剛要邁出台階,徐長今回過頭來,臉頰淺暈,小聲問道。

    “上次說過的話?”林晚榮不解搖頭︰“長今妹,我這個人說過的話比吃過的飯還多,你問的是哪一句?”

    徐長今低下頭去︰“上次來時,您曾說過,我們高麗人的房間私密,唯有親人才可進入。”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林晚榮點頭一笑︰“我是這麼听說的,但是你也告訴過我,尊貴的客人也可進入的,我沒記錯吧。”

    徐長今嗯了一聲,嘆了口氣,拉開移門,低頭恭聲︰“大人,請進!”

    房間還是上次的房間,只是打扮卻有些不同了。屋內火炕溫熱,紅燭高燃,矮桌上折著一方鮮紅的絲絹,旁邊卻是置著一個高瓶,瓶中插滿了鮮紅彤彤的杜鵑花,花瓣上水珠晶瑩,開得正艷,暗香浮來,沁人心脾。整個房間,以紅色為主調,透出一股喜洋洋的氣氛。

    林晚榮驚了一聲︰“原來徐小姐才是真正的采花高人啊,失敬,失敬!”

    徐長今微微低頭,輕訴道︰“長今羈留大華日久,對這里的人與物都生出了許\多感情。只是我身為高麗的女兒,不可貪戀別處富貴,臨走之時,只想將這束鮮紅的金達萊帶回高麗,永久珍藏,以謝大人相教之德。”

    這大長今倒也奇特,來到我大華不帶絲綢不帶茶葉,只帶幾棵旬日即會枯\萎的映山紅,倒是有些清高的味道。林晚榮笑道︰“不必這麼客氣了,區區幾朵小花而已,也不值幾個錢。你要是喜歡的話,我明早派人去摘下幾車,讓你帶回高麗去天天撒花玩。”

    徐長今笑了一下,拉他進去,待他在桌前坐穩,才自顧坐在了他對面。小宮女輕輕拍手,門外進來一個高麗女子,送上酒菜香茗,恭身退了出去。

    徐長今拂起長袖,皓腕素手,縴縴玉指執起小壺,將酒杯征滿,雙手端起一盅,送與他跟前,眼中似嬌羞又似黯然︰“晚榮哥,這是我親手釀制的清酒,請你品嘗!”

    上次就已經嘗過了,跟水似的,林晚榮笑著道︰“今日是來辦正事的,若是喝了酒誤了事那可不好辦,還是免了吧!”

    “大人是對長今不放心吧,”小宮女神色黯然,眼中積滿淚\珠,低下頭去弦然欲泣︰“請您放心,長今就算失去性命,也不會害您。”她將那酒杯送到唇邊,猛一仰脖,酒水一飲而盡,嗆得她一陣輕咳,眸中淚\光閃動。

    林晚榮急忙攔住了她︰“徐小姐,你這是說的哪里話,這里是我大華的地盤,我怎麼會擔心你害我呢,害我又圖個什麼呢?”

    徐長今咬牙點頭,將方才喝過的那小衷斟滿,遞于他手上,柔聲道︰“大人,長今敬您!”

    那杯上的胭脂紅粉仍在,杯中潔淨的清酒面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粉色,這丫頭還真倔啊,林晚榮搖頭一笑,接過那杯水酒一口飲盡,入口清涼,微辣中還帶著些酸味,很是獨特。

    “謝大人。”徐長今微微點頭,神色剎那間變得莊重無比︰“大人,關于貴我兩國的談判。我們開始吧!為了表示我國的誠意,首先,請允許\長今先宣讀我國王上的授權書。”

    林晚榮大汗,連授權書都要念,這長今妹還真是一板一眼,一絲都不肯馬虎啊。徐長今自長衣衣兜里摸出早已準備好的文書,置于林晚榮面前,朗朗閱\讀,聲音清脆︰“……青山綠水,有花為媒,本人高麗王上李成哲,欽賜徐常今為我全權代表,與天朝上大人協商兩國交好事宜……”

    高麗王的聖旨上,自然都是高麗文字,也不知徐長今是怎麼翻譯的,竟與老皇帝的口吻有幾分想像,大概是模仿天朝口吻而為。徐長今鎮定念完,輕道︰“大人,該您了!”

    “哦,好的,我也有聖旨。”林晚榮自懷里掏出那四字聖旨,高高舉起,朗聲念道︰“大華國大,雨露均沾,神奇美男,名曰林三,其功\至偉,力大拔山,賜之國士,重責勇擔,相商高麗,息息攸關,功\成則和,不和則戰。欽此!”

    他搖頭晃尾,信口胡謅,徐長今只能看到那背面大大的“聖旨”二字,想來他所言非虛,哪知那聖旨內別有天地。听聞大華皇帝聖旨中說的如此強硬,小宮女眉頭微皺,擔憂地嘆了口氣。

    “我們皇上真是文采出眾啊,徐小姐,可以開始了吧。”林晚榮將那聖旨收在懷里,取過旁邊的茶盞,抿了一口,悠閑道。

    “是!”徐長今欠身回答,神色無比地鄭重︰“林大人,關于貴國提出的有條件救助我國之事,我高麗王上已經知曉,並召集諸位大臣商量討論過。貴國開出的條件實在過于苛刻,不僅是王上,就連宗室也感覺為難。”

    林晚榮點了點頭,徐長今說話大有學問,這開口的一句,既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拒絕,態度模糊得很。既然此刻二人是代表了各自的利益,林晚榮也沒必要客氣,郎笑兩聲道︰“徐小姐說得很對,我大華開出的條件的確有些苛刻。可您也說了,只是有些苛刻而已,相比起東瀛的攻城略地、無惡不作,我大華的苛刻,既不傷人,又不奪城,維護了高麗百姓,保住了高麗王室,自己卻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可謂仁慈到了極點。徐小姐,當今世上,再也找不到像我們大華這樣、苛刻到有愛心的國度了。”

    徐長今早知論辯不是他的對手,被他一語駁翻,也不以為意,輕柔開口道︰“大人,您所提出的一體兩治對高麗意味著什麼,相信貴我兩國都無比的清楚。即便是驅除了倭寇,我高麗也將陷入大華的指掌,國將不國,備受子民愛戴的王室,也只是成了一個擺\設,叫王上如何向臣民們交待。”

    林晚榮輕抿茶水,微微一笑︰“徐小姐,是誰的職責,誰就要承擔。換句話說,我大華幫助了高麗,保住了你們的家園,至于你們如何向臣民解釋,這是你們高麗王室的事,我大華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去管。說的不客氣點,國與國的交往,只能看結果,不能看過程,誰都不是慈善家,徐小姐既然坐在了這里,就應該有這個覺悟。”

    和林大人談判,真的不是小宮女願意做的事情,听他嚴詞拒絕,她心里苦辣酸甜一起涌出,低下頭道︰“大人,還有沒有別的解決辦法?您這麼聰明,一定會想到的。”

    我是聰明,可這個時候,我寧願傻一點。林晚榮搖搖頭,不經意道︰“徐小姐,想必你們已經有了想法,與其坐等我大華退步浪費時間,不如說說你們的看法。”

    徐長今一陣沉默,沒有說話,燭火 里啪啦輕響,如同擊在她的心上。遍屋的大紅喜色,卻與此時的氣氛格格不入。林晚榮淡淡的掃了小宮女一眼,她緊咬著嘴唇,雪白的肌膚在燈下映出如水晶般通透,微微翹起的嘴角上形成一個美麗的弧線,顯示著她的堅韌。

    “大人,”徐長今終于開口︰“我國王上經過痛苦的抉擇,終于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只要大華願意出兵協助,我高麗願意負擔大華所有的軍費、撫恤,歲歲向大華納貢不低于十萬兩,並由高麗王親自來京朝拜。另外,為了表達我高麗地赤誠,只要大華願意,王上願以世子做質子,由其長居大華,互通有無,未經天朝皇帝允許\,絕不返回高麗。”

    質子之事,歷朝歷代都視為奇恥大辱,這高麗王願意以繼承王位的世子質押大華,也算是能忍了。林晚榮對這事卻不感冒,嘿嘿笑了兩聲,搖搖頭道︰“徐小姐,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玩什麼障眼法。所謂質子,不過是一個人罷了,這世界上最值錢的是人,最不值錢的也是人。那世子是你們高麗的,不是我們大華的,你們拿他當塊寶,在我大華眼里,他未必比的上一根草。一個世子沒了,可以再培養十個、百個。你一國質押一個,還有剩余的。至于說到什麼歲歲納貢十萬兩,以大華的國力,那十萬兩銀子,簡直就是滄海之一粟。說句不中听的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們高麗還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讓我深感遺憾。再這樣談下去,就是談到明天,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地。明天,高麗會發生什麼?我真替你們擔心啊!”[天堂之吻手打]

    他憐天憫人的嘆了一聲,無奈的把玩著漸漸冷卻的茶盞,沉默了下去。

    徐長今小手捏的緊緊,嘴唇咬得雪白,臉上神色一陣陣的黯淡,沉吟了良久,屋中死一般地寂靜。

    “咚”的一聲輕響,林晚榮敲了一下茶杯蓋\子,長身而起。徐長今自沉思中醒來,見他動作,嚇了一跳,忙跳起來抓住他袖子,隱隱帶著些哭意︰“晚榮哥,你要去哪里?你不能走!”

    “誰說我要走了。”林晚榮笑道︰“是茶水涼了,我叫人換些新鮮的。”他微微一頓,神色正經︰“不過,徐小姐,你可真的要抓緊了,現在耗費的時間,都是你們自己的,晚一盞茶的功\夫,也不知道有多少高麗人民要慘死于戰火當中。”

    “大人,”徐長今嘴唇咬破,絲絲鮮血沁了出來︰“你那一體兩治,我們高麗可以接受,但是駐軍之事——”

    “駐軍之事,沒得商量!”林晚榮重重的將茶杯按在桌上,乒怦的亂響,驚得徐長今渾身一抖,見他神色堅定,氣勢恢宏,似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小宮女又是仰慕又是心酸,眼中淚\珠積聚,拼命的忍住了。

    林晚榮轉過頭去,不去看徐長今的神色,只怕自己心軟壞了大事。他猛一擺\手,堅定道︰“一體兩治,一體兩治,何謂一體?駐軍昭示的是主權,是我大華與高麗一體的主權,若連軍隊都不能駐扎,司法行政權力又都在你們手上。我請問,這大華高麗結為一體,一體在哪里?”

    他聲如洪鐘,氣勢磅礡,在此關鍵時候,徐長今也似堅強了許\多,堅定開口︰“大人,駐軍可以,但我高麗也要擁有自己的軍隊,這是我們的底線。逾此一步,我高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終于說了實話了,見徐長今眼中淚\珠滴落下來,卻又偏過頭去,頑強的不讓自己看見了,他心里好笑,卻又有些敬佩。如此危急的時刻,她一個女孩子置自身榮辱于不顧,頑強的維護著自己祖國的利益,站在她的角度看,根本就沒有錯。

    “不要輕易說什麼玉碎瓦全,”林晚榮搖了搖頭,悠悠道︰“徐小姐,你們要保留武裝力量,我可以理解,並且也表示贊同!”

    “晚榮哥,你說的是真的?!”徐長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頭來望著她,兩行清麗的淚\珠順著她臉頰滾落,淒美動人。

    “難道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林晚榮臉上泛起一個神秘的笑容。

    “是,是,長今听到了。”小宮女欣喜若狂,拉住他的手甜甜一笑︰“晚榮哥,你真好!”

    希望你听完我的話,還會保持相同的觀點,林晚榮嘿嘿兩聲︰“徐小姐,你確信你真的听清我的話了麼?”

    徐長今欣喜的用力點頭︰“當然,你說允許\我們高麗保留武裝——”她呃的驚住了︰“大人,您說的武裝是——”

    這小宮女總算意會過來了。林晚榮淡淡道︰“徐小姐猜的沒錯,大華可以允許\高麗保留部分武裝力量。但是這些武裝,僅限于維護平時的治安,協助應付犯罪,也就是類似于我們大華衙門里的公人捕快。這些公人的訓練,由大華負責,他們的武器,由大華按照比例配給,可維持基本治安需要,不可私制仿制。至于其他的安全事務,就用不著他們費心了。”

    徐長今的心從狂喜跌入了冰窟,林大人說得好听,要為高麗保留部分武裝。可這些被控制了的公人捕快,能起什麼作用?大華只不過拿他們當作工具罷了,維持高麗的治安,只能由高麗人來執行。

    所有的話都說完了,林晚榮靜靜坐著。等待著徐長今地決定。他可以肯定的說,高麗王其實早已經想到了最後的結局,之所以授權徐長今再與大華談判,也只是為了多獲取些利益。談出些什麼結果,都不會超出他們的想像!

    “你早已知道我們的底線,是不是?”徐長今幽幽開口,聲音遙遠得似是從天邊傳來。

    “沒有什麼底線不底線的。”林晚榮笑了一笑︰“到這個份上,你們最大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

    “大人,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錯誤!”徐長今低下頭去,眼淚\滴落。

    “長今,說來你肯定不信,我做這些事情也是被逼的。以我的性子,在蕭家過得逍遙自在,又何必到這里來惹你討厭呢。正是人生起伏多變,誰也料不中明天會發生什麼。”林晚榮雙手一攤,有些無奈。

    小宮女長長地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手,一個高麗侍女從門外進來,盤中端著文房四寶。徐長今提起小楷,未曾落筆,淚\水先滴落紙上。

    林晚榮握了握她的手,徐長今閉目沉思一會兒,運筆如飛,便將兩國商談事宜落于紙上。那高麗王的印鑒早已蓋\好,可見他對徐長今的信賴。

    林晚榮瞧著沒什麼異議,為表鄭重,特地取了毛筆,歪歪扭扭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大華百年,第一份開疆闢土的協議,就此在林大人手中誕生。

    徐長今望著紙上自己親筆寫下的字據,呆立了良久,忽如發了驚般,猛地撲入他懷里,痛哭失聲︰“晚榮哥,你好狠的心!”

    “這些事情,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能承受的。”林晚榮嘆了口氣,拍著小宮女的肩膀安慰︰“處在這樣弱勢的地位,任誰來也白搭。你今天的表現已經很好了,比我想像的還要強上很多。若你要怪我,我也認了!”

    “我不怪你,這是我的命。晚榮哥,抱緊我!大人,抱緊我!”徐長今淚\如雨下,緊緊的抱住了他,淚\水濕透了胸襟。

    唉,這丫頭每次提出的要求都這麼的讓人難為情,林晚榮抱住她豐滿的嬌軀,無奈想道。

    “晚榮哥,你看我美麼?!”徐長今緩緩停住了哭泣,自他懷里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一抹鮮艷的暈紅,晶瑩的淚\珠映襯的她如玉的肌膚,嬌艷可人。

    還真是有點美,林晚榮眼皮漸漸的重了起來,看小宮女的臉色,也不那麼分明,搖晃著倒了下去。

    “晚榮哥,請原諒我!遇見你,長今很幸福!”徐長今緩緩起身,望著他沉沉睡去的身影,淚\珠兒串串落下,她微微一拉身上衣帶,嘩啦輕響,衣衫落盡,那凹凸有致、美妙絕倫的胴體,依在火紅的杜鵑花下,無限誘人……

    睡夢中的林晚榮只覺身如一葉扁舟,仿佛置身萬頃波濤紙上,時而到達峰頂,時而又跌回谷底,那舒爽的感覺,如同洗了桑拿。

    啊的一聲,他猛地睜開眼來,徐長今連同那滿屋的杜鵑都不見了,唯有自己衣衫散盡,躺在那談判的房里,身下便是一朵盛開的小花,鮮紅耀眼。

    被迷奸了!他腦中轟的一聲巨響,渾身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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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20:52: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章 坦白

  窗外微微射入一絲霞光,天色即將放亮,四處打量一番,屋內收拾的干干淨淨、一塵不染,桌上鮮紅的火燭即將燃燒到盡頭,昨夜那綻放的杜鵑花也被帶走,此處人去樓空,已是毫無痕跡了。

  難怪昨日那清酒味道怪異,原來被大長今下了迷藥,終日打雁的,還叫雁啄瞎了眼。撫了撫微痛的額頭,林晚榮掙扎著起身,目光掃到榻上那朵鮮紅的小花,神情一愣,竟是發呆了起來。

  被一個小姑娘迷姦,我大概也是古今第一奇人了,要說這大長今真有些膽量,平時柔柔弱弱的,關鍵時候卻如狼似虎。只可惜,睡夢中迷迷糊糊,徐長今的好身材好皮膚,竟是一點也沒欣賞著,實在大大的遺憾。

  他搖了搖頭,耐著性子將房間收拾一番,這高麗女子來的悄然,去的堅決,尋遍房內房外,竟連只言片語也未留下。此時回想昨夜的氣氛情調、徐長今的神情表現,頓時有了一種頓悟的感覺,只可惜為時晚矣。

  將昨夜簽訂的文書收入懷中,怏怏下了樓來,四周寂寥,尋不到一個人影,徐長今撤走之堅決可見一斑。遙想昨夜種種,就像做了一個春夢,回過頭來望這幽靜的小樓,哭不得,笑不得,百般滋味在心頭,難以形容的感受。

  大華人愛早起,雖是凌晨時分,天色未明,街上卻已聚了不少早起的行人。忽地想起昨日一夜未歸,若是青璿她們相問。我要如何交差?大長今可害慘我了。他心裡暗自叫苦,腳步加快,急急忙往宅子裡趕去。

  到了林府門前,只見大門緊閉,寂靜無聲,想來青璿她們還在春睡,心裡地忐忑稍微安定了些。這個時候可不能叫門,鬼鬼祟祟地四周打量一眼。見天色濛濛,無人往來,他心裡一喜,搬來幾塊大石頭墊在腳底,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找準院牆上一處鏤空的窗台,咬咬牙攀了上去。

  “汪汪——”“汪汪——”突然,也不知誰家的院中傳來尖嘯的犬吠。正提心吊膽攀住院牆的林大人手一哆嗦,差點摔了下去。他秉住呼吸,深深吸了幾口涼氣,豎起耳朵聆聽,一動也不敢動。

  那犬叫似是自隔壁院中而起,喧嘩了一陣便漸漸的散了去。林晚榮背上冷汗嗖嗖。惱怒上火,老子明天就向皇帝上折子,頒布禁養大型犬隻的條例,叫你這些狗東西囂張。

  他恨恨吐了口口水,攀上自家高牆。雙腿交叉騎在牆上深深喘氣。宅內寂靜一片,遙看遠處的小樓。似乎還燃有燈火,也不知是誰守在燈下。林晚榮抹了額頭冷汗,心裡滿是無奈,男人犯點作風錯誤,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地,像我這樣自覺爬牆回家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誰?!”隔壁院中忽然傳來一聲女子地嬌呼,接著便是一陣瘋狂的犬吠,一盞燈籠遙遙而來,兩條黑尾巴大狗迅捷向牆下衝來。

  林晚榮啊了一聲,急急抬起雙腿,兩條大狗同時跳起,犬牙擦起他衣褲帶著風聲掠過,嚇得他渾身冷汗。

  “你,你騎在我家牆上做什麼?”燈籠離的近了,一個窈窕的身影映入眼簾,臉上帶著些淡淡的紅暈,輕聲言道︰“便不會做個正經事麼?”

  “徐小姐,能不能,先叫你家的這兩個門衛離我遠點?”林晚榮咬著牙切齒痛恨︰“我對狗一向過敏。”

  見他騎在牆上,臉色甚是難看,徐芷晴掩唇偷笑,嬌聲道︰“林三,林四,你們回來,不要嚇唬他了。”話聲一落,那兩條凶猛地惡狗搖著尾巴,乖巧的奔回徐芷晴身邊,犬坐於前,微微吐著舌頭。

  “你叫它們什麼?”院牆太高,又心存恐懼,隱隱聽著那名字有些耳熟,林晚榮開口問道。

  “我不告訴你。”徐芷晴輕笑,一絲紅暈爬上臉頰︰“你,你沒事騎在我家的牆上做什麼?若是叫人看見了,那可怎麼得了?”

  你家牆上?林晚榮睜大了眼睛︰“小姐,請你弄清楚點,這是我家的院牆好不好!別說是騎在牆上,就算爬上屋頂樹個旗桿,那也是我的自由。”

  兩家相鄰,這院牆到底是姓林還是姓徐,誰也說不清,徐小姐呸了一聲,四處瞅了一眼,低頭輕柔道︰“你這人便是沒個道理。今日白天請你你不來,叫人好生氣惱。到了這天明的時候,又偷偷翻我家地院牆進來,真是無賴。你當我是個什麼,便是生來任你作踐的麼——你還在上面做什麼,快些與我進來,小心叫爹爹看見了,打斷了你的腿!”

  林晚榮大汗淋頭,敢情這徐小姐以為我是翻牆來與她幽會的,我他媽上哪喊冤去啊。

  見林三發愣,以為他尚在猶豫,徐小姐咬咬牙,氣惱有加︰“你便是如此害怕你家娘子麼?今日她來我家拜訪,我便故意躲著不見。我也要叫她瞧瞧,我徐芷晴也是個有能耐的女子——你還在上面做什麼?”

  林晚榮心裡噗通噗通,在徐長今地事上本已經犯了錯誤,若要是再爬過院牆與徐芷晴幽會,叫青璿知道了,那還不要了我的小命?他打了個哈哈,抬頭望天,裝模作樣道︰“徐小姐你誤會了,其實我來這裡是來看星星地,正所謂站的更高,看的更遠。這浩瀚的星空,需要我用深沉的雙眸尋找那屬於我的星座。”

  “你,你真不下來?”見他左右推搪,徐芷晴小手握緊,氣得淚珠在眼裡打轉。

  打死也不能下來,林晚榮無可奈何一嘆︰“徐小姐。你快回去歇著吧。等我看到了火星,我就去找你。”

  徐芷晴悲從心頭起,小手一揮,急聲道︰“林三,林四,給我上,咬死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兩條惡狗狂吠著往牆上沖去,林晚榮哎喲兩聲。騎牆不穩,險些掉了下去。徐芷晴看地一緊。正要出聲叫喊,見他無恙,又將到嘴地話語咽了回去,眸中浮起淚珠,冷冷道︰“你今日如此欺我,芷晴銘記在心。自今日起。我便再不識得林三這個人。林三,林四,我們走,讓他看火星去。”

  徐小姐帶著林三、林四轉身急急而去,走的甚是堅決,林晚榮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兩頭為難間,忽覺人生最為難的事,莫過於此了。

  “自今日起,我便再不識得林三這個人!”徐小姐斬釘截鐵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遙想與徐芷晴相遇相知的經歷,獨特而又溫馨。只是徐小姐沒有看黃曆,今日實在不是個談情說愛的好時候啊。

  他無奈嘆了一聲,攀著牆壁跳入自家院子,躡手躡腳,走走停停,深怕叫人看見了。到了內宅,只見凝兒和青璿房裡寂靜無聲,唯有巧巧的房裡有些燈火。他想了一想,三個老婆中,以巧巧最是乖巧聽話,處處維護自己,先去尋她讓她配合一下,沒準能把這事掩過去。

  輕手輕腳上了樓來,巧巧房中極是安靜,也不知道這小丫頭起來了沒有。他回頭鬼鬼祟祟的四周掃了一眼,確信無人見著自己,這才輕輕地在門上拍了拍,小聲道︰“巧巧,小乖乖,你起來了沒有?”

  “大哥?”巧巧驚喜的聲音從屋裡傳來︰“你回來了?”

  林晚榮聽得心裡暖暖,從金陵到京城,就數這丫頭最聽老公地話了︰“是啊,大哥回來了,特意來看你的,你快些開門,我和你說些貼心話。”

  巧巧嗯了一聲,似乎有些扭捏,等了半晌也不見閨門打開。林晚榮等的有些不耐煩,正要再拍門,忽聞嘩啦輕響,巧巧的房門打開了。林晚榮迎頭就往裡衝︰“小乖乖,你這是——哦,凝兒,你也在這裡啊。小寶貝,一夜不見,你似乎又長大了。”

  洛凝偷偷衝他眨眼,小嘴急撇,林晚榮一眼掃去,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肖小姐在桌前正襟危坐,眼神淡淡望著他,嘴角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林晚榮脊背發冷,完蛋了,三個老婆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她們定是早就料定了我會先來找巧巧,看這架勢,在此守株待兔已是多時了。

  “啊,青璿,你怎麼起地這麼早,也不多睡一會兒?女人睡眠不足,很容易生黑眼圈的。不行,我要出去買些人參燕窩熊掌魚翅給你補補。你們就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回。”

  他心中有鬼,哪敢多留,一縮頭轉身就走。肖青璿起身甜甜一笑,幾步上前拉住他手,柔聲道︰“林郎,你莫要擔心,這一點小事礙不了什麼的。你為國操勞,徹夜未歸,定然困頓的很,該是你休息才是。”

  肖小姐鶯聲燕語,笑顏如花,林晚榮心裡一暖,忽又覺得不對,除了巧巧,凝兒和青璿可沒有一個是吃素的,她們會什麼都不問,就這樣放過我?

  “青璿,我——”方一開口,一只晶瑩潔白的玉手便掩上他嘴唇︰“林郎,你莫要說,我是你地妻子,便如同你的雙手雙腳,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不——是——吧!林晚榮張大了嘴,這與想像中的狂風暴雨相差的太遠了,簡直就讓人難以置信,以至於他做好了受苦受難的心理準備,竟然無絲毫用武之地。

  肖小姐眉目中滿是深情,臉色羞紅,拉住他大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溫柔無比說道︰“這是我們地血脈,夫妻本為一體,哪能相互猜忌?你要做些什麼,不用告知我,儘管去做,我與巧巧、凝兒一力支持你。”

  “這個,”林晚榮感動的五體投地,拉住肖小姐地小手,熱淚盈眶︰“青璿,你待我太好了。其實,昨夜,我——”

  “夫郎,你先坐下,”肖青璿雙手扶住他肩膀,溫柔的將他按在椅子上,小手輕輕捏動他肩膀︰“你在外面操勞,回家便好好歇著,這府裡的事情你都不用管,我與兩位妹妹一定辦好了。”

  肖小姐神功蓋世,拿捏的手腕也是一流水準,輕輕按了幾下,林晚榮頓時渾身酥軟,舒樂無比,大手搭回肩上,柔柔的撫摸著她小手︰“青璿,能娶到你這個老婆,是我這輩子最得意的事情了。可昨天我一不小心——”

  見他神色裡說不出的疲憊,肖青璿是真的心疼,將他按在了巧巧的床上︰“林郎,你好好歇歇吧,有什麼話稍後再說,不急在這一時的。”她坐在床邊,溫柔的為他蓋上被子,輕輕拍著他肩膀,柔柔道︰“夫郎好生安歇,我與孩兒便在這裡陪你。”

  巧巧和洛凝相互看了一眼,姐姐不盤問大哥,反倒待他如此溫柔,也不知到底要做些什麼。

  林晚榮心裡的感動啊,簡直無以言表,相形之下,自己昨夜的行為,簡直是禽獸不如。他用力抓住肖小姐的手,激動道︰“不行,青璿,這件事不說,我就吃不好飯,睡不著覺,身上發冷,心裡發慌。”

  肖青璿撫摸著他臉頰,溫柔一笑︰“你怎地還像個孩子般,連睡覺都不安穩?我便不准你說,叫你安安穩穩歇息一會兒。”

  奶奶的,實在受不了了,青璿簡直就是我的克星啊。林晚榮刷的一聲揭開被子坐起,滿面堅定之色︰“青璿,我坦白!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丟失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

  肖青璿眉頭微皺,緊緊拉住他手︰“林郎,出了何事,你又丟了什麼?”

  “說來,你可能不信,”林晚榮搖頭哀嘆︰“簡直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昨夜,我與高麗的一位女官員談判,完了喝了些水酒,迷迷糊糊中就覺有一個女子來脫我衣衫,我拼命的反抗,廝打,捍衛我的貞潔。只是——”林大人眸中含淚︰“正所謂雙拳不敵二乳,好漢難架研磨,我力拼之下,力有不逮,終於丟失了一些無比珍貴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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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公主回宮

  巧巧聽得不解:“大哥,你丟失了什麼種子,要緊嗎?”

  洛凝和青璿臉兒通紅,同時輕呸了一口。凝兒在巧巧耳邊輕輕言道幾句,巧巧啊的一聲驚叫出來,小臉兒火燒一般,羞著嗔道:“大哥壞死了!”

  肖小姐拉住他的胳膊,使勁擰了一下,微微一歎:“你便會做些怪事,與人談判也會著了別人的道,此次幸虧是那徐長今,若是換了別人,那還怎麼得了?”

  “是,是不得了——你,你怎麼知道是徐長今?”林晚榮坐直了身子,滿臉的驚駭。

  凝兒哼了一聲,滿臉的委屈:“還說呢,昨日我們回轉頭,親眼看見你進了徐長今的酒樓,又是燈籠又是紅燭的,鬼都知道她要幹什麼了。按照我的想法,我們直接衝進去,叫那高麗女人吃不了兜著走。是姐姐攔住了我,她說你與徐長今約談,自有要事要辦,我們若是愛你,便不能約束你。回來之後,就在這裡等了一夜,叫姐姐先去安歇她也不肯,只說一定要等你歸來。”

  林晚榮感動的稀哩嘩啦,拉住青璿的小手,著緊道:“傻丫頭,你怎麼這麼笨,我昨日中了暗算,哪裡回得來。你肚子裡有我們地寶寶。怎麼還能熬夜。快躺下,快躺下,心疼死我了。”

  他掙扎著起身,將肖青璿的嬌軀抱起,輕柔的放在床上。

  肖小姐眼臉暈紅,輕輕依偎在他懷裡,柔情無限道:“我習有武藝,一夜不睡也不打緊的,倒是你,以後莫要再這般大意了。”

  林晚榮急忙應了一聲。心道,敢於下藥迷姦我的,除了徐長今,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夫君,”肖小姐將臉頰貼在他胸膛,柔柔道:“你是不是怪我暗中跟隨於你、那般的監督你?”

  “怎麼會呢?”林晚榮撫摸著她如雲秀髮,嘿嘿一笑:“家有悍妻,乃是人生之福。我歡喜都還來不及呢?”

  “討厭。”肖小姐聽得嬌羞,薄怒著在他胸口打了一拳:“我哪裡是悍妻了。”她微微一歎。感慨道:“我在聖坊之中,自幼學的是清心寡欲、與世無爭,本以為自己會如此安定的過一輩子。哪知遇到了你這冤孽,壞了我多年的清修。與你做了夫妻之後,我心中的貪念、嗔念便多了起來,擔心你吃不飽穿不暖。更擔心你招惹了別家小姐,惹下難以理清地禍怨。卻也不知是怎麼了,遇到你之後,我便不是原來的我了。”

  肖小姐低下頭去,輕輕搖頭,眼光流轉。似是難以理解自己的行為。

  林晚榮聽得眉開眼笑,摟住她在她絕麗的臉頰上問了一口,笑道:“這叫吃醋,是愛到極點的表現。正所謂,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極點用腳踹!青璿。你是仙女思了凡塵,這人間的七情六欲自然要一一享受的。唉,我何德何能,竟能得仙女垂青?”

  肖青璿噗嗤一笑,嫵媚白他一眼:“什麼仙女垂青,你便是這般討人歡心的。那善妒乃是七出之條,我若做了妒婦悍婦,你豈不要繞我遠遠地?”

  “哪能呢。”林晚榮哈哈大笑:“我們歷經波折、連那作坊也拆了,才能一家團聚,這好日子來的不易,我是一定要好好珍惜地。”

  想起他為了自己炮打仙坊、不惜與天下讀書人作對,肖小姐心裡暖暖,雙眼濕潤,偎在他懷裡:“夫君,我是女子,撚酸吃醋乃是本分,可那大體我是懂得的。你的性子看似頑劣,實則至情至性,對我們女子誘惑極大,你看看,與你接觸過的小姐,哪個不是對你有些念想?”

  洛凝在旁邊扳著指頭算,不算上自己三人,蕭家小姐、秦仙兒、徐芷晴、還有昨夜與他春風一度的小宮女,真是應了姐姐這句話,個個都與他勾勾搭搭。

  林晚榮大汗,乾笑了兩聲:“青璿,你也知道,我完全是被動挨打等待進攻的,要怪就只能怪我魅力太大。”

  “不知羞!”肖青璿笑了一聲,在他胸口輕輕打了一下:“你雖不是主動,只是你地性子天生是我們女子的剋星,誰若遇見你,難免不會動些心思,我與你相遇,便是受了這禍害。”

  她嬌羞的笑了一聲,又想起了二人初遇于金陵時那般溫馨的場面,心裡暖如豔陽。

  回想在金陵蕭家自己的小窩中,每日夜晚與青璿面對閒談,何等的逍遙自在,林晚榮感觸極深,湊在她耳邊輕聲道:“等有空了,我們便回金陵去,尋那小房子住上一晚,遂了當初地心願,你看可好?”

  肖青璿羞喜的看他一眼,紅暈上臉,輕嗯了一聲,林晚榮哈哈大笑,得意之極。

  “夫君,我雖會撚酸吃醋,卻也不是那妒婦。”肖小姐歎了口氣,接道:“若有那真心實意對你的女子,又討你喜歡,你二人情投意合,我不僅不會反對,還會親備聘禮上門,代夫求親,將她娶入林家大門。”

  青璿可真是賢淑啊,林晚榮感動之極,拉住她小手:“老婆,你對我真好。”

  肖青璿語調一轉:“可治國易,齊家難,你在外面操勞,這內宅之中就全靠我們姐妹操持,做好你的後盾。姐妹齊心,我林家自然蒸蒸日上,一日千里。可話又說回來。若是有心地不純地女子進了家門,後院不和、互相爭風事小,因此而鬧出誤會、壞了你地正事,那就是大大的罪過了。我愛夫君,便愛夫君喜歡地一切,你中意的女子,青璿也視若姐妹。唯有一點,青璿請夫君一定要答應。”

  肖小姐通情達理,一番話說的摯誠,林晚榮聽得直點頭:“青璿。你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肖青璿撫摸著他臉頰,語氣溫柔:“凡是你中意的女子,先要告訴我們姐妹。我們姐妹親自考察一番,若是品行端正,才貌雙全,不用你說,我也會代你求來。可若是那品性不端、挑撥是非的,我便是擔了你的責罵,也絕不讓她進門、絕不讓她壞了我林家地風氣。”

  肖青璿神色端正。不似言假,以她雍容高貴的氣質。又清淡平和、與人無爭的性格,誰若與肖小姐都處不到一塊,那這個女子也確實不值得結交了。

  林晚榮點了點頭,我認識的女孩,哪個不是品行端正、才貌雙全?摒棄糟粕,提取精華。本來就是我的宗旨,不要青璿說,我也會照辦的。林晚榮點頭笑道:“這是自然了,你要相信老公的眼光,巧巧、凝兒還有我的小仙女青璿,哪個不是一等一地好女孩?”

  洛凝哼了一聲:“那高麗的小宮女又怎麼說。濫用迷藥,辱我相公,她也是好女孩?我瞧她就是個女淫賊,哼,雖然送我地眼影睫毛膏還不錯!”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迷姦一事可是林大人的痛腳,林晚榮齜牙咧嘴。朝洛凝做了個惡相。凝兒卻是不怕他,小手指在他腰上捅了一下,湊到他耳邊嘻嘻笑道:“以這徐長今的肌膚來看,她身上定然溫軟似玉,身材也是不差,只可惜,相公沒這眼福了。”

  見凝兒與林郎調笑,肖小姐搖頭微笑:“凝兒,你莫這般寵著他,待到他日上門去為別家小姐求親,你便哭都來不及了。”

  這種可能性真的極大,遠的不說,大小姐、二小姐的問題就迫在眉睫,還有那古靈精怪地仙兒,也不知青璿得知了仙兒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妹之後,會有個什麼反應。不過話說回來,肖小姐定下的這規矩,基本上就稱不上規矩,比林晚榮意想中的要寬鬆千倍萬倍。他感慨的歎了一聲,在青璿如雲的秀髮上輕輕吻了一下,開口道:“青璿,若是我真地要再娶別家的小姐,你會不會難受?”

  肖小姐俏臉緊貼著他胸膛,心裡酸酸,柔聲道:“有一點!”話一說完,又覺不解氣,眼中霧水濛濛,揚起小拳輕砸他胸膛:“就是有一點,你這冤家!”

  林晚榮聽得欣喜,卻又隱隱的有些心酸,抱住她柔弱無骨的身子,嘿嘿道:“不要擔心,以後我沒事就歇在你的房中——”

  肖青璿一驚,心中甜蜜,紅暈上臉:“這可如何使得?姐妹們雨露均沾,如何能專寵於我?你這是叫我難以做人啊。”

  林晚榮嘻嘻一笑:“別慌,我還沒說完呢。再將巧巧、凝兒她們都叫上,大家都歇在一處,大被同眠,雨露均霑,這不就結了。”

  “討厭!”肖小姐渾身如火燒,纖纖一指點在他額頭:“你便是沒個正經,這般作弄我們女子。”

  “這可不是作弄!”林大人神色無比正經:“此事事關我林家團結大業,萬萬怠慢不得!”

  肖青璿身為林家大婦,素以後院團結為己任,聽他說地鄭重,忙道:“如何事關團結?”

  緩緩撫著她毫無瑕疵的小腹,滑膩如玉地手感叫人沈醉:“我的小仙女,你想想啊,我們大家是一家人,除了你是我的親親大老婆之外,其他的都是我的親親小老婆,都是以服侍好老公為光榮己任的,還有什麼見外的呢。先同床,再同心,此乃團結的最佳途徑也!”

  肖小姐臉兒通紅,輕呸一口:“你這冤家,便是想個法兒作弄我們,偏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我才不聽你教唆。巧巧,凝兒,你們過來——”

  洛凝甩下繡花鞋鑽到床上。依偎在姐姐身邊,巧巧挨著床沿坐下,三個女子緊靠在一起。肖青璿伸出小手,右邊拉住巧巧,左手拉住洛凝,對著林晚榮嫣然一笑:“夫君,我們是一家人,親密無間,融為一體,切不可互相猜疑。叫別人看笑話。”

  她湊起身子,微紅著臉頰,在林郎唇上點了一下,洛凝和巧巧有樣學樣,每人親他一下,以表自己地決心。

  想想肖小姐的身份,待自己卻如此至情至性,再見眼前如花似玉的三張小臉。旖旎溫馨的氣氛湧上心頭,這才是家的感覺。林晚榮心裡感動。張開寬廣的懷抱,將三人一起囊入懷裡:“三位老婆,你們待我太好了,我一定再接再厲,爭取帶更多的女子回來給你們審查——”

  “嗯?!”三個女子一起抬頭。

  “哦,是端水倒茶!端水倒茶!買幾個丫環而已。各位夫人千萬不要誤會了。”林晚榮抹了抹冷汗!

  林大人眉開眼笑:“哪裡哪裡,我一向都不擅長佔便宜。青璿你瞭解我的。”

  三位夫人直接將他地話語過濾了,肖青璿忽地歎了口氣:“別的事都還好說,唯獨這高麗的小宮女,頗有些心思,怕是不好處置。”

  洛凝揚眉哼了一聲:“她敢對我相公使出下三濫的手段。單此一條,也休想進我林家的門楣。”

  這徐長今犯了眾怒啊。林晚榮插嘴不得。肖小姐搖搖頭:“我擔心的倒不是進不進得了我林家的門,只是在想她昨夜如此,到底有什麼用心。林郎,你與這位小宮女交往頗深,在你看來,她昨夜種種,到底是有何用意?”

  也就昨夜“交往”深了一點,林晚榮雙手一攤,臉色懊惱:“老婆,我是受害人,哪能判斷施暴者的心思呢?一定是見你老公我清純善良、花樣美男,這才起了歹心。”

  “不會吧?!”林晚榮跳了起來:“你是擔心她懷了我的孩子?才一次啊,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地,肖小姐臉色通紅,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林晚榮忙住口不語,老子火力兇猛,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眼前的青璿就是例子。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麻煩了。我林家的血脈流落異國他鄉,若是遭人虐待——”肖青璿搖頭歎氣,說不下去了。

  後果這麼嚴重啊,林晚榮有點愣了,一夜情而已,難道小宮女就沒做點什麼防護措施?

  “你也莫要擔心,這些都只是我的推測而已。”肖青璿溫柔地寬慰他:“或許她是對你動了真心,在臨走之前只求一夕之歡也說不定。”

  但願如此吧,林晚榮哭笑不得,若真個造出個人來,那才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了。

  巧巧聽得無限向往,小臉暈紅,在他耳邊鼓足了勇氣說道:“大哥,我也要生寶寶。”

  林晚榮拍拍她的肩膀,溫柔一笑:“小乖乖,大哥今日的種子被人盜走了。等我蓄積一晚,明日再和你一起春耕。”

  幾人說了會話,天色漸漸的明朗了。肖青璿一夜未睡,林晚榮心疼老婆和兒子,要強迫她躺下,洛凝搖搖頭:“大哥,怕是時辰來不及了,宮中的轎子馬上就要來了。”

  “宮中地轎子?”林晚榮不解:“它們來幹什麼?”

  肖青璿拉住他手,淚珠兒滾動:“林郎,父皇下了詔書,要接我回宮相聚,再將母后遺骨斂入皇陵,我身為女兒,怎能不盡些孝道。”

  林晚榮這才想起昨日皇帝下詔的事,身為兒女,為父母盡孝乃是理所當然,林晚榮急忙寬慰:“那我陪你一起進宮,正巧昨日我和徐長今議定的條文,也要上呈老爺子過目。”

  有郎君相陪。肖青璿心裡大慰,林晚榮取出昨日議定地條文,與幾位夫人細細欣賞一番。肖青璿乃是人中之鳳,掃了那條例一眼,感慨點頭:“父皇登基二十餘年,卻因種種緣故隱忍未發,此乃他一生最大的遺憾。不曾想到了晚年,夫郎你竟送他如此大禮,我大華開國數百年,父皇做了第一個開疆辟土地皇帝。夫君。青璿代父皇謝過了。”

  “這麼客氣做什麼,我們都是一家人嘛!”林晚榮哈哈大笑,順手將那“奉旨勾女”的聖旨扔在了角落裡。青璿如此深明大義,這玩意要著也沒用了。

  宮裡地轎子到來時,卻是嚇了林晚榮一跳,只見那隊伍浩浩蕩蕩,紅衣的太監,彩衣的宮娥。步步緊跟,竟有數千人之多。個個神色恭敬,雙手高舉錦衣黃綢、金盤玉器,前後跟著鳳輦五十乘、馬車百餘駕,自林府門前,直排到西直門大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有幼女。名曰出雲,浮游宮外二十餘載。忠貞仁義,曆盡職責,力保大華之穩定安康。今諸事已畢,特賜鳳輦五十馬車百駕,迎接公主回歸宮中!沿途人等。一律跪拜!欽此!”

  高平宣完聖旨,當先跪在地上,將那黃絹舉過頭頂,高聲唱喏:“恭迎出雲公主!”

  “恭迎出雲公主!”數千太監宮娥跪倒在地,一起唱和。

  洛凝與巧巧早已服侍肖青璿穿戴整齊。肖小姐鳳冠霞帔,緞黃長裙。臉若芙蓉,身似擺柳,婀娜多姿。林晚榮看的心喜,我老婆果然是天香國色。

  肖青璿貴為大華獨一無二的嬌女,天生便是這種雍容高貴的氣質,她接過聖旨,微微一笑,嬌聲道:“諸位都起來吧。”

  “謝公主!”眾人又是一叩首,這才起了身來。

  “奴才奉皇上旨意,迎接公主回宮。攆駕都已備好,恭請公主起駕!”高平尖著嗓子施禮唱道。

  肖青璿點了點頭:“有勞高公公了,本宮這就起駕。”她轉身拉住林晚榮,柔聲道:“林郎,我們一起回宮。”

  林晚榮雖然已與出雲公主雙宿雙棲,但依照大華地規矩,皇上尚未正式賜下婚事,他當下還當不起駙馬的稱呼。眼見公主發話了,高平向他抱拳:“請林大人與公主同行吧。”

  林晚榮那還會與他客氣,拉著肖青璿上了攆帳,放下簾子,鑼鼓齊鳴中,鳳駕啟動,緩緩向東直門外行去。在外多年的出雲公主回歸宮中,又是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脈,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嬌女,其轟動可想而知。鳳駕特地自東直門起步,穿堂過巷,沿京中大道而行,與萬民共慶。

  “出雲公主,出雲公主——”大路兩旁被擠得水泄不通,鳳駕過處,人人跪拜,誠惶誠恐,肖青璿掀起簾子,微笑著向民眾招手。眾人見到她天仙般的容顏,人群頓如潮水般滾動,呼喊之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將氣勢推向鼎盛。

  林晚榮懶洋洋的躺在榻上,拉住她小手笑道:“好老婆,你現在是有孕在身,可不要太勞累了,快到老公懷裡來歇一歇,我給你按摩。”

  肖小姐感慨良多,搖頭一歎:“這些都是我大華的普通百姓,勤勞質樸,若無外敵入侵,他們原本都可以過著富饒安康地生活。只可恨那胡人狼子野心,覬覦我大華萬里富饒之地,飛弓射石,馬踏邊關,陷我萬民於水火,實在可惡之極。”

  “胡人雖然可恨,但正所謂蒼蠅不盯無縫的蛋,我大華安定多年,處處歌舞升平,興文廢武,邊關疏於防範,才給了胡人可乘之機,說地難聽點,是我大華自廢了武功,老爺子要好好檢討才是。”林晚榮笑了兩聲。

  “你敢讓我父皇檢討?!叫你說些風涼話。”肖小姐紅著臉哼了一聲,撲入他懷裡輕捶他胸膛,聆聽外面萬人歡呼,這攆駕內卻只有他夫妻二人歡笑殷殷,氣氛既特別又溫馨。

  “林郎,你,你壞死了!”兩人嬉鬧了一陣,肖青璿與他身體接觸,殷殷覺得身下似有硬物頂住自己,頓時羞紅了臉頰,作勢要打。

  “這個。我真不是故意地。”林晚榮愁眉苦臉道:“我老婆美得跟仙女似的,要是再沒點反應,那我還不成太監了。”

  “壞坯子!”肖小姐臉兒通紅,心裡又甜又羞,惱怒的白他一眼,那嫵媚的神韻,簡直抓破了林大人的心肝。

  “老婆,你這攆駕可夠大地哈。”林晚榮腆著臉,抓住肖青璿的小手,輕輕撓了幾下。聲音中隱隱有絲說不出的淫蕩意味。

  肖青璿雖是性格平淡似仙,但懷孕五月,正是女人最容易觸動情欲之時,被丈夫拿住小手,輕輕抓了幾下,她渾身發軟,心裡怦怦直跳:“夫君,你要做什麼?”

  林晚榮眨了眨眼。嘿嘿一笑:“老婆你這話問的好,此時此地只有你我兩人。你做公主,我當然是要做駙馬了。”

  肖小姐啊的驚了一聲,臉色倏地紅地通透,雖然早知自己這夫君無法無天、荒淫霸道,卻沒想到他真個什麼要求都敢提,竟要在這萬眾矚目地攆駕上做一回駙馬。這個登徒子!

  林晚榮拉住她小手,在她晶瑩的耳朵邊吹了口氣,肖青璿渾身酥軟,掙扎不得,急忙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心裡發慌:“林郎,你,你這壞東西——”

  肖小姐欲拒還迎的樣子,更是刺激的林大人色火急升,與自己老婆歡愛。乃是天經地義,他伸手撫入肖青璿小衣。在那高挺地玉乳上輕輕一彈,肖小姐啊了一聲,吐氣如蘭:“林郎,不,不行!你,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不會吧,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惦記著這個,林晚榮頓時蔫了。見他垂頭喪氣地樣子,肖小姐噗嗤一笑,掩住嘴唇:“叫你昨夜那般快活,便是你自找的。”

  “昨天我哪裡快活了,那是一個屈辱之夜,我從生理到心理,都是痛不欲生啊。”他哭著臉道。

  肖小姐白他一眼,羞澀地低頭道:“若是凝兒或是巧巧,你與她們荒唐一番,再來尋我恩愛,我心裡不計較,一個窩裡拔不出兩顆蘿蔔,那都是自家姐妹,荒唐也就荒唐了。只是這高麗小宮女卻不是我林家婦,你與她一宿翻雲覆雨,渾身上下都是她的味道,再來尋我恩愛,我才不去拾她丟下的草芥。你若不洗乾淨,休要碰我身子。”

  青璿還有這潔癖啊?林大人心裡那個苦啊,無處訴說,回轉頭再一想肖小姐的話,卻是大大的有學問。她計較

徐長今不是林家的夫人,對巧巧和凝兒卻不是很忌諱,這是否意味著——林晚榮大喜,今日之事雖是不成,來日之事卻大為可期啊!

  見夫郎沈思,以為他著惱了,肖小姐心裡有些忐忑,拉住他手怯怯道:“林郎,你莫要生氣,待你洗完了,你要怎樣,妾身都任著你,便是在這攆駕上——唔,羞死了,你這壞坯子!”肖小姐羞得捂住了臉頰,埋頭他懷裡不敢說話。

  林晚榮大樂,抱住她柔弱無骨地身子,哈哈淫笑了兩聲:“青璿,你太小看老公了,你以為我是下半身動物嗎?錯的太遠了,實話告訴你,我的上半身是用來思考,而下半身,是用來支撐思考的!”

  聽他淫笑,肖小姐便知上了他當,在他懷裡嚶嚀兩聲不依不饒。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打打鬧鬧,聽林大人說些和尚打鼓、鸚鵡喝水的故事,肖小姐嬌羞不已,只覺與這夫郎相處久了,那多年的清修早已泡了湯,從天仙謫落凡塵,正一步步向地獄墮落。二人說些閨房蜜語,甜甜蜜蜜,帶著些異樣地小情趣,大大顛覆肖小姐的傳統思維,一時沈迷其中,不能自拔。

  浩浩蕩蕩的隊伍遊遍大街小巷,快到晌午時分,才自禁城入宮,沿途鋪滿了大紅地毯,甚是喜慶。自進宮門開始,沿途便有黃衣小太監不斷的高聲唱喏,報告公主鳳駕的方位地點。過了中門,便見中和殿前百官林立,皇帝龍攆高懸,竟是皇帝親自迎接公主回宮了。

  “停下,快停下!”肖青璿急忙吩咐,與林晚榮一起下了鳳駕。夫妻二人調笑,肖小姐臉上染上地紅暈猶存。行走間婀娜多姿,風情萬種。她急行了兩步,見龍椅上地皇帝正在朝自己微笑,肖小姐熱淚盈眶,盈盈拜倒在地:“兒臣出雲,叩見父皇。”

  林大人看地心疼,我老婆都五個月的身子了,如何跪得下去,老岳父你就不知道幫扶一把?老皇帝自然知曉,肖小姐身子方要彎下。便已被及時扶住了:“我兒免禮。”

  肖青璿抬起頭來,只見父皇臉間皺紋道道,愈發蒼老,鬢角霜花綻放,早已不復年輕模樣。她再也忍耐不住,哭泣著撲倒在皇帝懷裡:“父皇,兒臣回來了。”

  老皇帝輕輕拍著肖青璿的肩膀,老淚忍不住的縱橫:“出雲。你回來了,好。很好!朕很高興,很高興!”他微一撒手,向著身後百官傲然道:“眾卿,這便是朕的出雲公主,你們都來見過了。”

  “微臣參見出雲公主!”百官齊聲恭賀,彎腰行大禮。唯有那誠王只是微微一欠身,臉色甚是難看。

  “諸位大人快請不要多禮。”肖青璿抹了眼淚,大方道:“諸位都是我大華的胘骨之臣,輔佐我父皇多年,為我大華立下赫赫奇功,出雲拜謝諸位大人了。”眾人忙道不敢不敢。氣氛一時甚是熱烈。

  老皇帝興致極高,拉著出雲公主在百官面前穿梭,一一為她介紹朝中棟樑。皇帝無子嗣,唯有三位公主,這皇后諦出、又高貴雍容的出雲公主。無疑是最受皇帝喜愛的一個。眾臣心裡都有些小道道,急忙向出雲公主請安問好。以求在她面前留下個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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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你誠王叔。”皇帝拉著肖青璿笑著介紹:“他可是我大華的左膀右臂,撐起了大華地半壁江山。”

  誠王急忙躬身:“皇上謬贊了,臣弟愧不敢當。公主回來了,便了卻了皇上的一樁大大的心事,臣弟向皇上賀喜了。”

  “同喜,同喜。”皇帝笑了兩聲,肖青璿心知這誠王的底細,微微行了一禮,沒有說話。

  見皇帝拉著青璿與眾人喧嘩,沒空理會自己,林晚榮等的百無聊賴,眾人見他從公主鳳駕上下來,雖是於禮不合,但既然皇上都沒問起,百官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看見。

  “恭喜小兄,賀喜小兄!”徐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臉上的笑容滿是神秘。

  “徐先生,不要說笑了,我有什麼喜可賀的。”林晚榮笑了一下,看到徐老頭,他便想起了徐芷晴,那丫頭說從此再不識得林三,也不知是氣話還是玩真地。

  徐渭四周看了一眼,壓低聲音神秘道:“原來小兄一直尋找的青璿夫人,果真就是我大華地出雲公主,要不了幾天,老朽就要改口叫你做駙馬了,這還不是喜事?”

  林晚榮嘿嘿笑了兩聲,只要我點頭,你恐怕就得叫我賢婿了,還駙馬個屁。

  “徐大人,你今日有沒有見過芷晴小姐,她是否有異常?”林晚榮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措辭。

  “見過,沒見有什麼異常啊,早餐時我還見她和她姨娘說笑呢。”老徐莫名一驚:“怎地,徐小兄,難道是芷兒出了什麼事?”

  沒有異常?我靠,這簡直就是最大的異常。林晚榮悄聲提醒:“徐大人,你再仔細想想,徐小姐最近是否有什麼奇怪的語言,或者奇怪的行動?”

  “奇怪的語言或行動?”老徐皺眉,細細想了一會兒,緩緩搖頭:“沒見著有什麼不一樣地,除了——”

  “除了什麼?”林晚榮道。

  徐渭一笑:“最近也不知怎地,芷兒忽地養了兩條大狗,整日裡訓練它們奔跑捉拿,還起了名字,聽她姨娘說,好像叫什麼——”他看了林晚榮一眼,嘿嘿笑了幾聲,急忙住了口。

  林晚榮自然知道徐小姐養的狗叫什麼名字,哈哈笑了兩聲道:“徐小姐原來喜歡玩寵物啊,這倒是有些意思。趕明兒我也養幾條狼玩玩,沒准與你家的狗還能結成親家呢,生出些狼狗來!”

  徐渭不知他與徐芷晴之間的事,還以為林小哥與自己玩笑,笑了幾聲便神色正經了:“不說芷兒了。小兄,有一件事情,你知道了莫要生氣。”

  “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能叫我生氣?”林晚榮搖頭一笑。

  徐渭輕歎出聲:“皇上放了祿東贊和阿史勒!”

  “誰,誰,你說誰?”林晚榮睜大了眼睛。

  徐渭無奈苦笑:“突厥國師祿東贊,突厥使臣阿史勒,皇上昨天下旨,昭告天下他們的罪行,同時遣返了他們。這二人已經連夜趕回突厥了。”

  “糊塗!”林晚榮一拍大腿,神色著惱:“這二人好不容易才被我拿了,怎麼能說放就放?特別是那國師祿東贊,可是一個極難對付地人物,我上次就差點著了他的道。”

  他聲音極大,眾人目光已望他這邊看來,徐渭嚇得一把拉住他:“我的林小兄,你小聲一點。你是皇上的駙馬,不怕掉腦袋,老朽可還想多活幾年呢。”

  林晚榮壓制住心裡的惱怒,哼了一聲:“老爺子為什麼要放他們?難道他不知這是縱虎歸山嗎?那祿東贊可是突厥地國師,他一個主意,便可讓我大華數萬兄弟魂歸他鄉,怎能說放就放?”

  “這些事情,皇上當然知道。可古語說的好,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不說那祿東贊到底有多厲害,單是抓了突厥派來地使團,這便是一個遭人詬病的話柄。即便是他們要偷大炮回去,我們大華可以抓了他們,但是外人會怎麼想?人言可畏啊,他們只會認為這是我們大華故意栽贓陷害突厥,把白貓說成黑貓,我大華與別國之間的交往,更是因此陷入被動,別國都不相信我們,認為是我方背信棄義,抓了突厥派來的特使,皇上也很是難辦,與諸位閣部大臣商量之後,這才下詔譴責,並將他們遣返。因為外交之事紛繁複雜,老朽也並未反對。”

  “外交之事紛繁複雜?”林晚榮一拂袖,惱怒無比:“我的徐先生,你糊塗啊。外交之事,再簡單不過,兩個字,實力!實力決定一切!為何別國人如何看我大華,你們要如此著緊?難道別國的看法,比我大華的安危、比我大華百姓的安危更重要?此次我大華輕取高麗,那高麗有何外交可言?縱橫聯合是方略,卻也靠的是實力,弱小之國,何來外交?大華強盛了,不要外交,照樣百國來朝。大華衰敗了,你喊上一千遍外交,也只會遭人恥笑。”

  他黑臉冷眉,氣勢迫人,徐渭見慣大場面,卻也嚇了一跳,弱弱的開口,小聲道:“難道便因為國勢強弱,便連外交禮儀都不顧了?”

  “外交禮儀?”林晚榮氣的仰天長笑:“徐先生,那突厥特使阿史勒在我大華的金殿上撒潑,你是親眼看見的,他與你講過禮儀了嗎?將我大華的火炮拆了偷偷運回去,他與你講過禮儀了嗎?為何輪到我大華頭上,你便要對他講禮儀?你所認為的這一套禮儀,乃是我大華積累多年中庸之道的產物,我們大華人自己玩玩可以,可那突厥他不是大華人,他不學孔孟,不講中庸,你所認為的那些禮儀,在他眼裡一錢不值。你怎麼能拿自己的標準去要求他人?就為了這所謂的外交禮儀,我大華要付出多少年輕的生命、破散多少美好的家庭?我的徐先生,你叫我怎麼說你是好啊!”

  林晚榮痛心疾首,聚起全身力氣,重重一腳踢在旁邊的小轎上,嘩啦輕響,那轎子搖晃幾下,轟轟然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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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20:54:2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二章 信三哥,還是信聖旨?

    徐渭一言不發,噤若寒蟬,林三言辭雖激烈,卻透著非同一般的道理。放走阿史勒和祿東贊,他原本自以為也是仗義之舉,擊碎了他國的謠言,驗證了大華的清白,辦的得當。

    但林三的一句話讓他驚醒又痛悔:為什麼別人如何看我大華,我們要如此著緊?難道面子真的比國家興亡、百姓安危更重要?

    「徐先生,我是個胸無大志的人,」林晚榮微微歎了口氣,心中泛起一股無力感:「但我也是個大華人,我不希望見到任何危害我們民族和同胞的事情發生,有時候我在想,寧願我林三多背上些罵名,我被人罵無恥下流,也不能讓別人禍害我這些質樸的同胞。可是,我們做了什麼呢——」

    徐渭慚愧搖頭:「冬兄一語點醒夢中人。在祿東讚這件事上,老朽的確是犯了糊塗,未能及時阻止皇上。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知道還能有什麼辦法補救?」

    「祿東贊和阿史勒走了多久了?」林晚榮問道。

    徐渭明白他的意思,苦笑道:「昨日暮時皇上下的?意,突厥汗血寶馬日行千里,現在恐怕早已在七八百里之外了,我們想要動手也晚了。」

    林晚榮無奈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連天下第一才學的徐渭,都在這事上犯了糊塗,大華還能指望誰?他心裡忽然泛起一股深深的疲累感,渾身失了勁道,再也沒有那眉飛色舞的模樣,直想回家大睡一覺。忘卻這些惱人的事。

    他自懷裡掏出與徐長今簽署地條約,遞給徐渭,淡淡道:「徐先生,你將這個交給皇上吧。高麗的事情。算是有了個交代。那東北募兵的事情須得抓緊,不要等兵馬滿員再行動,最好即日開拔,直接進入高麗,不給高麗王喘息和準備的時機,也可以有效阻嚇東瀛人。」

    徐渭接過那條約,大致掃了一眼,神色激動又慚愧:「林小兄,這,這是真地嗎?爾真乃神人也!」

    林晚榮點了點頭。苦笑幾聲:「我能辦的事情,也就到這一步了。至於能不能將高麗牢牢抓在手裡,就看你們的了。」

    這邊轎子散落的響聲早已驚動了那邊群臣。皇帝虎目掃過,朗聲道:「徐卿,出了何事?」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啊,」徐渭激動的老淚縱橫。疾奔幾步呈上那條約:「林小兄已與高麗簽訂了條約,大華百年來開疆闢土,吾皇乃是第一人也。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言當真?!」皇帝面色大喜,不待太監動手,逕直走上幾步,抓過徐渭手中的紙張,微帶著顫抖,打量了起來。

    李泰著急問道:「徐老弟,你的意思是,和那高麗談成了?」

    「正是。正是。」徐渭急忙點頭,笑容燦爛:「高麗王已經答應了林小兄的提議,雙方簽下了條約,自此納入大華體系。我大華的疆域將要向東北向擴充數百里。此乃國之大喜,民之大喜啊。」

    李泰臉露笑容,他身為領兵的將領,對國土之事認識更為深刻,這薄薄地一張紙便將大華國境向前推進了幾百里,怎不讓人歡顏。

    昔日金殿辯論之時,諸位王公大臣都在場,林三提出那提議之時,諸人皆以為荒謬,沒曾想短短幾日竟然夢想成真,將高麗納入了大華版圖。眾臣議論紛紛,除了感歎,就是敬佩。唯有誠王臉色難看,冷哼了一聲,沒有發言。

    皇帝看著那紙上條文,臉上的喜悅之色再難掩飾:「好,好,今日真是天降福瑞,公主回宮,高麗來朝,我大華之威,傳遍四方。傳旨下去,今夜擺宴御花圓,朕要與眾卿痛飲,以賀國喜。」

    眾臣紛紛向皇帝恭賀,阿諛之詞不絕於耳,皇帝撫鬚微笑,心情愉悅:「林三,你為我大華立此奇功。想要些什麼獎賞,朕都依你!」

    林晚榮淡淡搖頭:「這與高麗的條文,原本就在意料之中,說不上什麼大功。眼下我最想做地事情,就是回家去好好睡上一覺,請皇上允許我先行告退。」

    眾人一愣,這林三立了大功,正是邀功請賞的好時候,他怎麼就自己放棄了呢?皇帝笑道:「你可要想好了,朕可是什麼都依你,錯過今日,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皇帝話裡的意思,林晚榮自然明白,只是他此時心灰意冷,百無聊賴,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堅定搖頭:「謝皇上。小民想好了,該給的皇上肯定會給,不願意地,我也強求不來。請皇上恩准小民的請求。」

    肖青旋知他甚深,見他臉上透出一股深深的疲憊,似是遇到了什麼重大挫折,也顧不得眾人在旁,疾走幾步,拉住他手,柔聲道:「林郎,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為難地事情?」

    不止是為難,簡直是惱火透頂,林晚榮苦笑一聲:「青旋,這事以後再跟你說。今誇天你和你父皇團聚,就陪他好好說著話吧。我先回去歇著,明天再來接你。」

    這到底是怎麼了?見自己夫郎精神憔悴,肖小姐心裡又酸又痛,有心陪他說會話,只是此處乃是金殿,不比自己家裡,許多話兒開不得口。

    「既如此,那你就回去好好歇著吧。」皇帝歎息著開口:「你為我大華辦了這許多的事情,朕都記在心裡。」

    林晚榮拱了拱手,見肖青旋滿面憂色,便對她微笑一下示意她放心,轉身出了宮來。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吆喝買賣聲此起彼伏甚是熱鬧,他卻提不起一絲興趣。本來十分美好的心情,在聞聽老皇帝放了祿東讚那一剎那便煙消雲散。祿東贊為人機智靈活。善於應變,乃是突厥可汗的左膀右臂。放了他,對大華意味著什麼,林晚榮心裡十分的清楚。

    也不知有多少大華地兒郎將要為此付出生命作代價。他搖頭深歎了口氣,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早知是這個結果,當初設下那局的時候,就該吩咐杜修元直接動手了。說到底,還是自己手段不夠狠辣,這責任自己也要擔上幾分。

    信馬由韁走了幾步,心中卻記掛著蕭家的事。兩日沒回去了,大小姐又不在,也不知家裡亂成個什麼樣了。他心裡焦慮。腳步加快,急急往蕭家而去。

    方到門口,就見店裡一個婀娜的身影閃動。那女子一身紅衣,年約十六七歲,容顏俏麗,臉色微顯憔悴,神情卻是倔強。緊咬著小嘴,正與眾人一起搬騰貨物,忙裡忙外地張羅著。林晚榮一愣。旋即大喜,疾奔兩步高叫了起來:「二小姐,二小姐——」

    那女子嬌軀一顫,緩緩轉過身來,面無表情掃他一眼,眼圈一紅,又急急掉過了頭去,不理會他。

    林晚榮腳一踏進店中,便覺情形不對頭。不僅是多日不見的二小姐對他冷漠,不拿正眼瞧他,就連那小丫鬟環兒也是橫眉冷對,朝他哼了一聲。唯有四德還算忠心,一個勁的對他打眼色,似乎是有些什麼不妙!

    「二小姐,你不是在學院麼,怎麼得空回來了?」林晚榮湊上臉去腆笑著問道。幾日不見,蕭玉霜似乎長高了不少,身材玲瓏,臉上的天真活潑也消減了幾分,隱隱有一種成熟的韻味浮現出來。

    見他與自己離得近,二小姐忙退了一步,臉上浮起一抹粉色,低頭小聲道:「你來做什麼?莫要耽誤了我辦事情。」「我來,我來。」見她嬌嫩的小手要去搬動那布匹,林晚榮一陣心疼,忙搶過她手上的東西,柔聲道:「這活可不是你幹的,你先歇著,我來,要是弄破了你的小手,我豈不是要心疼死了。」

    二小姐嗯了一聲,旋即覺得不妥,又狠狠的哼了聲,板起臉色,眼中淚珠兒浮動。

    「玉霜,你幾時回來地?」林晚榮盯著她,臉上滿是柔情:「幾天不見,你瘦了許多。」

    「我,我,」二小姐小嘴急張,淚珠兒便要滴落,忽地一狠心別過臉去:「不要你管,我,我先進去了。」

    蕭玉霜蓮足輕跺,掀起簾子疾步往內宅行去。林晚榮聽得清楚,二小姐說她先進去,那豈不是在暗中提醒我跟進?他前腳邁開,正要遵從二小姐的教尋,便見小丫鬟環兒一陣風般擋在他面前,不帶一絲好顏色道:「這位大官人,對不住了,這內宅乃是我蕭府女眷居所,男子與狗不得入內。您還是請回吧。」

    兩天不見,連這小丫頭也神氣了。林晚榮嘿嘿乾笑,腆著臉皮道:「喲,這不是環兒麼?幾天不見,長得越發的水靈了。我看過不了今年,上我們家來求親地後生就要排隊了。三哥先恭喜你,賀喜你了。」

    環兒哼了一聲,轉過身去吩咐四德:「今日兀地壞了本姑娘的興致,見著一個忘恩負義的背心人。四德,快些將門關上,今日不做生意了。」

    不會吧,見了我連生意都不想做了,這是從何說起?我可是蕭家大宅德高望重的林三哥啊。他忙拉住環兒的衣衫:「喂,喂,環兒妹妹,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啊,我什麼時候背信棄義了?俏家丁忠肝義膽呵護蕭家、林三哥鐵血丹心保衛大華,世人廣為傳誦,又有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四德,你最瞭解我,你說是不是這樣?」

    「三哥,」四德乾笑了兩聲,滿面為難:「不是小地不幫您,實在是夫人發下話來,若是再見你回來,便拿笤雷將你攆出去——」

    「夫人?」林晚榮驚倒:「我與她往日無仇,近日有恩,她怎能下此毒手?」

    四德湊到他身邊,小心翼翼道:「三哥,你還是快走吧。待會兒夫人瞧見您,保不準會出什麼事呢。」

    「夫人下毒手?」環兒重重的哼了一聲:「我瞧著她對您夠仁慈的了。對你這樣始亂終棄忘恩負義地賊子,就該亂棒打死、放狗咬死、讓火燒死、吃飯噎死,總之就是不得好死!」

    「不會吧!」林晚榮倒抽一口冷氣。這小丫頭竟然對我有如此刻骨地仇恨,我又沒佔她便宜:「環兒妹妹,我林三在蕭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為人怎樣,大家都知道的,說我人品差的沒有幾個,罵我忘恩負義、始亂終棄、亂臣賊子地,你更是第一個。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要這麼個慘死法?」

    環兒冷冷一笑:「你沒做錯,是我們家的兩位小姐看錯了。沒認清你的人品,上了你這無恥賊子的當。兩位小姐有苦說不出口,我環兒卻不怕你。就算你做了那生生富貴地駙馬爺又怎麼樣?始亂終棄的是你,就算你砍了我的頭,我也要罵死你這賊子。四德,將這無恥之人轟出去!」

    這小丫頭連環炮似的發了一大串,林晚榮聽得稀里糊塗:「什麼駙馬爺。什麼始亂終棄,這到底是長的哪出戲,環兒。你說的明白些。」

    「三哥,」四德小聲道:「你還是認了吧。皇上派人來將大小姐接走了,還向夫人頒了聖,說是要招你為駙馬,不得再娶民間女子。那聖旨還在夫人手上,夫人都氣地病倒了,二小姐匆匆趕回,聽到這消息,都暈了過去。」

    林晚榮聽得大怒:「糊塗啊。我來問你,我是那樣的人嗎?四德,你說,三哥的人品,和皇上聖旨,你相信哪一個?」

    四德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似乎是皇上地聖旨稍微可信一點,三哥你別生氣,也就那麼一丁點而已。」

    冤那,我他媽實在冤那!林晚榮惱火之極,老皇帝心思何其歹毒也,昨日為了這一點我還拚死抗爭。哪知他就在背後捅刀子,趁我為國「獻身,之際,竟然把聖直接頒到夫人手上了。我要是夫人,肯定當場吐血,何況是仰慕我至深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這簡直是要命啊!

    「可信個屁!」見四德鬼模鬼樣,林晚榮一掌拍在他腦袋上:「虧你跟我混了這麼久,連三哥的為人都不知道。我一向是喜新不厭舊,怎麼可能為了一棵大樹而放棄一片森林呢?這是皇上故意使出的離間計,其目的,就是為了破壞我蕭家安定團結地大好局面,順便破壞我與夫人和兩位小姐的感情,你們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環兒不屑笑道:「你說的倒好聽!你敢說,你沒有做過一點對不起大小姐和二小姐地事情?」

    「哦,這個,」小丫頭嘴尖舍利,林晚榮還真有些為難了。他與青旋最先做了夫妻,然後又和巧巧拜了堂,蕭家二小姐還好說一點,大小姐卻是後來居上、搶了先機。按照道理說,是他與大小姐二小姐做了對不起青旋的事情才對。不過,現在這個關鍵時刻,打死也不能說實話。

    「小妹妹,你年紀還小,感情的事情,絕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楚的。」林晚榮無奈道:「我對大小姐、二小姐癡心一片,可彰日月——」

    「別說這些沒用的。」環兒咬牙擺手:「我來問你,你是不是要娶公主?」

    「是!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的了。」環兒小臉怒紅:「你若是真心對我家小姐,就去將那公主休了!」

    「休了公主?」林晚榮差點將舌頭咬了,這小丫頭還真敢想。不過要不是我的公主老婆是青旋和仙兒,我為了大小姐,休上十個公主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旁邊的四德也打了個哆嗦,駙馬休公主,這是壽星老吃砒霜,活地不耐煩了。

    簾子後面嚶的一聲輕泣,蕭玉霜悲傷欲絕的聲音傳來:「你這壞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二小姐——」林晚榮嚇了一跳,只聞那腳步聲細碎,竟是直往宅子裡去了,他一個箭步上前往裡衝去。

    「你這狼心狗肺之人,誤了我家小姐的終身——」環兒乒的一聲關上門楣。正撞在林晚榮的鼻子上,林晚榮哎喲一聲慘叫,跳了起來:「玉霜,玉霜。二小姐,你聽我說啊,事實不是你想像那樣地,哎喲——」

    三哥好可憐啊,四德看的一陣不忍,急忙提醒:「三哥,後門,後門開著那——」

    好小子,真夠機靈阿,三哥不會虧待你的。林晚榮一骨碌跳了起來,百忙中給了四德一個大拇指,急匆匆往大院後門衝去。他腳步快。卻有人更機靈,還沒衝到後門口,便聽嘩啦輕響,門栓鎖上了,門後似靠著一人。無聲無息,隱隱聽到輕輕的抽泣聲。

    又晚了一步,林晚榮無可奈何歎了口氣。高聲叫道:「二小姐,二小姐,你在不在這裡?事情真地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是無辜的,咳,咳——」

    他捏著鼻子咳嗽一陣,卻沒聽見裡面的動靜,也不知道蕭玉霜在不在裡面。在與不在,情形都很糟糕。林晚榮心情一團鬱悶,這老皇帝真是害人不淺那,最可恨的是他又是青旋和仙兒的爹,老子又不能把他怎麼樣,惱火,惱火之極。

    「三哥,三哥,怎麼樣了?」四德氣喘吁吁趕來。

    「好小子,還是你最講義氣,」林晚榮拍著他肩膀感歎道:「關鍵時刻與三哥同甘共苦,不離不棄,有前途!」

    四德乾笑了兩聲:「不講義氣不行啊——門被關了,我進不去啊!」

    原來如此!林晚榮放下大手,忽地歎了口氣:「四德,你知道我今日是為了什麼而來嗎?」

    三哥怎地變得如此深沉了?四德雖是不解,仍關切道:「三哥,你不是看二小姐和夫人來的嗎?」

    林晚榮點點頭,滿臉的辛酸:「來看夫人和二小姐不假,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我是來和你們道別的。」

    「三哥,你真的要當駙馬了?」四德聲音顫抖著說道,見三哥正拚命向自己擠眼睛,又不解道:「三哥,你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被你氣得流淚了。」林晚榮咬著牙,恨不得給這小子一拳:「我來向你們道別,不是因為我要當駙馬,而是因為——」他聲音略略一停,深沉地歎了口氣:「以後,你可能再也見不到我了!」

    門後一陣微不可察的輕響,似是有人貼在了門背上傾聽,林晚榮一喜,有門!

    「三哥,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四德也吃了一驚,忽地似是明白了什麼,緊緊拉住他的手,眼眶濕潤:「三哥你不要走啊,大華地醫學這麼昌明,有什麼絕症都治的好的,你一定要堅強!挺住啊』

    老子要有絕症,也是被你這小子氣出來的,這小子,隱隱有繼承我衣缽的味道啊。林晚榮咬著牙道:「其實是這樣地。北方前線,胡人入侵,其行野蠻,其性殘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皇上已經下達了徵兵令,我大華凡是年滿十六歲的壯丁,都應積極入伍,奮勇殺敵。保家衛國,匹夫有責,我身為錚錚男兒,自是不敢懈怠,前些時日已經向大華上將軍李泰請戰,加入他軍中。不日即將遠赴前線,與胡人血戰。兄弟——」他假惺惺的抹了兩滴眼淚:「來日我戰死沙場,你若得空,莫忘了在我墳頭燒兩盆紙錢——」

    「三哥,你是說真地?」四德傻了眼,連三哥都能上戰場,那胡人也太不經打了吧!

    「言盡於此,今日算是我們最後一面了吧。兄弟,保重!告辭了!」林大人一掉頭,英姿颯爽,正要邁步,忽聞嘩啦輕響,後門開了,蕭玉霜嬌俏的身形現在他面前。

    「二小姐,你——」林晚榮又驚又喜!

    「林三,你這壞人!」蕭玉霜俏臉上沾滿淚珠,美麗的如同清晨的雨露,手中的匕首明晃晃的扎人眼球,嚶嚀一聲,直接向他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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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20:55: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三章 聘禮
二小姐,你這是幹什麽?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想不開啊。林晚榮嚇一大跳,一個箭步沖上去,就要奪她匕首。

蕭玉霜神色惱怒,口中嬌哼一聲,明晃晃的刀鋒就勢欲刺:“你才想不開呢,我是來與你這負心人算賬的。”

她作勢欲刺,動作卻是緩慢,連個三歲孩童都不如。林晚榮看的又驚又喜,忙奪過她手中匕首:“二小姐,你誤會了,以我的爲人,怎麽能幹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呢?”

“你還說,”蕭玉霜眼圈發紅,淚珠兒沿著臉頰滴落:“方才你親口所言,你要娶那什麽公主,皇上連聖旨都下到我們家裏了,還說你不是負心人。把我的刀還給我,我要與你同歸於盡,你這狠心的壞人!”

二小姐掙扎著要去奪他手中的匕首,只是她力氣太小,哪里是林三的對手。掙了幾下,扭不過他,忽地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拼命捶打他胸膛:“你這忘恩負義的壞蛋,我就是要被你欺負死了,我們一家人都被你欺負死了。”

這小丫頭嘴硬心軟,林晚榮看的一陣陣的疼惜,任她小拳頭如雨點砸在自己胸膛,只嘻嘻笑著,一言不發。

“你,你這是做什麽?”二小姐發泄了一通,淚水落了滿臉,偷眼瞥見他輕鬆寫意的神情,心裏卻是真的惱了。手上加勁,狠狠一下擰在他胸膛上。

林晚榮齜牙咧嘴忍住了痛,拉住了她小手笑道:“累不累?要不歇一會兒再打吧,我保證不逃跑,好久沒有這麽輕鬆地按摩了。”

“按你的大頭,你便是這般欺負我的。”蕭玉霜又羞又惱,雙手在他身上用力的抓了幾下,旋即悲上心頭,再也忍不住,投進他懷裏。放聲大哭了起來

都是皇帝老頭作的孽啊,見二小姐在自己懷裏不斷的抽泣哽咽著,哭得都要斷氣,林晚榮心裏也不好受,輕輕拍著她肩膀道:“二小姐,不要哭了,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我就哭,我就哭。”蕭玉霜在他懷裏一陣扭捏。淚水濕透了他胸前的衣裳:“你還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些回去做你的駙馬。算是我認錯了你這狠心的人。”

二小姐罵地凶,躲在他懷裏卻不肯擡頭,淚花如黃河洶湧。林晚榮暗自好笑,幾日不見,這小丫頭罵人越發的厲害,心卻還是那般的柔軟。也虧是遇見了我,若是遇上些油嘴滑舌貪得無厭的傢夥,還不把她欺負死了。

見二小姐哭得止不住,林晚榮大是心疼,忙對四德打了個眼色。這小子總算機靈了一回,豎起耳朵裝模做樣道:“三哥。你聽,好像是夫人在宅子裏叫你呢!”

蕭玉霜嚇了一跳,忙自他懷裏蹦出來,將他往外推去:“你快走,快走。莫叫娘親瞧見了你——”

“爲什麽?”林晚榮不解。

二小姐哼了一聲,氣道:“你還敢問?娘親都被你氣得病了。若是待會兒她醒來見著了你。拿那笤帚打你,你,你便生生的受著,我才懶得管你。”二小姐氣得轉過了頭去。

“原來二小姐是心疼我啊。”林晚榮樂得滿面笑容,拉住她小手不放:“你放心,夫人是明事理的人,她才不會這樣簡單粗暴呢”

“鬼才心疼你。”二小姐小臉通紅,扭捏了幾下,只是被他拿的太緊,掙扎不脫。

他勁道太大,怪不得我。二小姐心裏找了個理由,似是對自己有了交代,被他溫暖的大手握緊,凝望他熟悉地笑臉,一時又苦又甜,百般滋味上心頭。

“二小姐,二小姐,”林三的幾聲叫喊才將蕭玉霜從感思中拉了回來,她嗯了一聲,輕道:“你,你方才說什麽?”

“我說,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林晚榮笑道:“我地爲人你也知道,我幾時怕過誰來,又幾時做過那些人神共憤的事?”

細細回想林三進府以來的所作所爲,雖偶有出格,卻不是無理,還真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人的事情。蕭玉霜嗯了一聲,又急忙搖頭:“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麽,我不要聽。你便回去做你的好駙馬,我就和娘親、姐姐孤苦一輩子也不要你管。”

林晚榮暗笑一聲,拉住她小手細細撫摸:“這些都是皇帝故意使出的計策,其目地就是挑撥我們的感情,你可不要上當。”

“挑撥離間?”二小姐嘟著嘴憤憤道:“聖旨都頒到家裏來了,難道你要娶公主,那也是假?”

這次林晚榮可學乖了,嘿嘿笑了兩聲:“娶不娶公主那是另外一回事情,但是我的乖乖二小姐,我是一定要娶的。二小姐,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啊,呸——”二小姐順口答出,稀裏糊塗就上了他當,羞得小臉通紅:“誰要嫁給你,你這無恥的壞人。”蕭玉霜畢竟年紀太小,聽見他後面一句話,便亂了心神,完全沒功夫去追問他前一句話的含義。

“不嫁也不行了。”林晚榮嘻嘻笑道:“我今日就是來向夫人求親地。”

“我不聽,我不聽。”二小姐心如小鹿亂撞,羞得捂住了臉頰:“你莫要對我說,你,你去與娘親說,討厭,你這壞蛋!”

林晚榮無奈的眨眼,懷春的少女就是好騙啊,幸虧遇到了我忠貞正直的林三哥。他哈哈大笑了兩聲:“夫人那裏,我自然要親自去的,但是二小姐這邊。我也要解釋清楚,要不然叫你擔心,我誠實正直地心靈也要飽受煎熬。”

“花言巧語。”二小姐臉色暈紅,眉目間滿是笑意,低下頭去罵了一聲:“便會說些好聽的話兒來哄我。”她忍住羞澀,輕聲道:“林三,你過來。”

隔著就兩步,你也不會拉拉我?林晚榮應了一聲,笑著走到她身邊,二小姐小手伸出:“將那小刀還我。”

林晚榮嚇了一跳:“二小姐。你還要這小刀做什麽?明晃晃地怪嚇人的管著吧。”

二小姐哼了一聲,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匕首,刀鋒在他眼前一晃:“這是姐姐送給我防身用的。你若在外面養小的,我就,我就——”

林晚榮打了個冷戰,養小的?姐妹們論資排輩,講學問論年紀。怎麽著都是你最小,我養的就是你。

“瞧瞧。二小姐都是說的哪里話,”林大人哈哈乾笑了兩聲,小心翼翼將那小刀取回:“四德,到街上看看去,找個鐵匠鋪子把這小刀化了,打個上好地金戒子。我要送給二小姐。記住了,一定要足金的,少一絲一毫那也顯不出我的誠意。”

四德呆了,鐵刀打金戒子?還要足金的?不是三哥瘋了,就是我傻了。

二小姐嚶嚀一聲轉過頭去,羞澀道:“我。我才不要。你有銀子也要省著些花,以後家裏開銷大著呢。再說了,還有姐姐呢——”

這小丫頭真是可人到我心裏了,林晚榮眉開眼笑的摸著她小手:“那是那是,四德。去打兩個金戒子,大小姐戴大的。二小姐戴——更大的。”

“討厭。”二小姐羞不可抑,轉身要跑,卻被他緊緊抓住,絲毫不能動彈。

“玉霜,你幾時回來的?怎麽也不通知我一聲。”林晚榮撫摸著二小姐細嫩地小手,腆笑著說道,心裏卻在思量,要如何向夫人開口。大話已經說在這兒了,爲了安慰夫人和二小姐脆弱的心靈,今天這求親之事還非辦成了不可。

二小姐見脫身不得,唯有認了,默默依偎在他懷裏,委屈地哼了一聲:“人家在學院這麽些時日,天天都想著你來看我,你卻連個影子都見不到。姐姐說,你在外面風流快活,她和娘親都管不住你,我就叫姐姐托人將我那鎮遠將軍從金陵送來,你若敢不聽話,我就——”

“你就怎樣?”林晚榮盯住她笑道。

“我就咬你,唔——”一句話還未說完,便已被林三封住了小口。旬日不見,蕭玉霜心裏思念正緊,又是新遭誤會方才解釋清楚,心懷激蕩之下,緊緊摟住他身子,臉上淚珠與笑容同時浮現,渾身癱軟如泥,喃喃囈語的躲進他懷裏,再也擡不起頭來。

飽嘗了二小姐鮮紅甜美的櫻唇,林晚榮心滿意足的擡頭歎道:“玉霜,幾日不見,你真的長大了,飽滿了。”

“那是自然。”二小姐驕傲的擡頭挺胸:“我今年十七了,自然長大了。”

長得越大我越喜歡,林晚榮奸笑兩聲,拉住二小姐向宅子裏行去。

“林三,你,你真地要——”二小姐心中驚慌,低下頭去小聲道:“可是,還有姐姐呢,她怎麽辦?”

“沒有辦法了。”林三長歎一口氣,滿面痛苦之色:“誰讓二小姐如此的嫵媚,勾掉了我的心魂呢!大小姐,唉,只有再等等——”

“那怎麽行?”玉霜急忙叫道:“姐姐待你的心思,府內人人知曉,就連娘親也聽到了風聲。你怎麽能如此待她?”

林三愁眉苦臉,兩手一攤:“我也不想這樣啊,但是魚和熊掌,豈能兼得?”

二小姐想了一想,銀牙一咬,忍住了淚珠道:“那你向姐姐提親好了,她一人苦撐我蕭家,最應該有人照料,你,你便跟了她好了。”

“那怎麽行?”林三急忙搖頭:“二小姐,你想想,我跟大小姐好上了,但是我心裏卻想著你,這怎麽對的起大小姐、怎麽對得起夫人呢?”

二小姐淚落如雨,猛地撲進他懷裏。小拳如風擊打他胸膛:“你這壞蛋。若是你與我成了親,心裏還想著姐姐,你又怎麽對得起我,對得起我娘親?”

“真地很爲難那,”林三滿面愁色地撫摸著二小姐柔順的秀髮,語氣中滿是無奈:“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呢——哎呀,二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蕭玉霜使盡全力扭著他腰肌,咬牙切齒道:“你這壞蛋,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麽鬼主意。我們全家都讓你欺負盡了。”

與玉霜進了門來,一路與她說著話。二小姐小嘴嘟的老高,不去搭理他,也不知心裏到底是怎麽個想法。這小丫頭真是長大了,知道將心事藏起來了,林晚榮無奈歎了聲。

行到院中,便見大小姐與夫人的房間裏寂靜一片,聽不見聲音。對面便是自己地宿舍。兩日沒有回來住,心裏想念的很。

小丫鬟環兒端著藥碗自夫人房中出來。擡頭見了林三,頓時一驚:“你怎麽進來了?誰讓你來地,你想氣死夫人啊!”

二小姐小臉暈紅,小聲開口道:“環兒,是我叫他進來的。那聖旨地事,中間可能有誤會。你莫要怪他。”她不好意思說林三是來向娘親求親的,只好含含糊糊的以誤會概指。

見小姐都說話了,環兒自然不再堅持,看了林晚榮一眼:“三哥,二小姐說的是真的麽?你不是始亂終棄、忘恩負義?”

“哪能呢,以我三哥的爲人。這些事情能與我扯上邊麽?”林晚榮腆著老臉笑道。

“環兒,娘親醒了麽?”二小姐擔憂的往屋裏看了一眼,焦慮之色溢於言表。

環兒正要開口,便聞一個微弱疲累的聲音自裏屋傳來:“外面說話地是玉霜麽?”

“娘親,是我。”二小姐輕輕推開房門。邁步進去。蕭夫人微微點頭,卻見玉霜身後冒出一個腦袋。笑嘻嘻道:“夫人,還有我!”

蕭夫人驚怒交加,急得一陣咳嗽:“你,你來做什麽?來啊,取笤帚將他給我轟出去。”

兩日沒見,蕭夫人憔悴了許多,容顔清減,雙眼微紅,身著一身素白色睡衣,雪頸玉肌,怒態中,卻有一股成熟之極的韻味。

“娘親莫怪!”二小姐急忙跪倒在夫人窗前,輕輕錘著她後背:“是我叫他進來地。他說,他說,喂,你快說啊——”

二小姐急急看了

林晚榮一眼,心裏惱怒,你這呆子,方才在我面前那般大膽,怎麽到了娘親面前竟一言不發了。

“要說什麽?”蕭夫人抹淚道:“虧得我蕭家如此看重你,你卻背地裏使絆子,不僅害了玉霜,更連累玉若爲你遭罪,我,我打死你,叫你禍害我女兒。”

蕭夫人惱怒之下,倏地從床上坐起,玉霜嚇了一跳,忙摟住她,哭泣道:“娘親,他不是那種人,是我們錯怪他了。”

林晚榮微微一笑,走到房中神櫃之上,取下那絹黃的聖旨道:“敢問夫人,讓我只娶公主,不娶民女的,可是這道聖旨?”

“是又怎樣?”蕭夫人素服雪膚,臉上因激憤而帶起一抹紅暈煞是豔麗:“現在你得意了,貴爲大華獨一無二的駙馬爺,卻還來羞辱我蕭家孤女寡母——”

蕭夫人話說了一半,就聽啪嗒一聲,那高高在上的聖旨被林三不經意般扔在了地上。微微愣神間,就見林三面帶冷笑,踏腳上去,將那聖旨踩的嘩嘩作響。

“你這是做什麽?”蕭夫人驚呼一聲:“這是要殺頭地。玉霜,快些,快些將門關上。”

這呆子,就連生死也不顧了。二小姐心裏感動,淚珠兒滾落下來,急步跑到門前,乒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夫人,你現在還要拿笤帚攆我出去嗎?”林晚榮笑著說道。

“害人精。”蕭夫人也不知說什麽好了,匆匆穿上繡花鞋,疾步走到他身前,彎下身去取出那聖旨。這寫聖旨的卷綢細膩平滑,被他幾腳踏上去,早已不成了樣子,夫人小心翼翼的將卷綢抹平,只是髒了地痕迹。怎麽也擦不去了。

“這可怎生是好。”蕭夫人珠淚兒垂落:“毀了聖旨,我蕭家便要遭受天大的禍患了。林三,你這魯人,害人不淺那。”

“夫人不要擔心。”林晚榮大方一笑:“一道發出地聖旨,皇上難道還會回收?他是個什麽用心,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只要我想要,他一定很願意給我擬一千份一萬份諸如此類的聖旨。”

“說些大話。”夫人白他一眼,神色卻是輕鬆了許多:“你如此糟蹋聖旨,若是在蕭家敢不盡心盡責,小心我去告禦狀。”

我倒!這夫人還真是轉的快啊。剛才還對我橫眉冷眼,片刻之間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林晚榮嘿嘿笑道:“我的態度,相信夫人也看到了,沒有比這更堅定地了,夫人還有疑問嗎?二小姐,麻煩你拿把笤帚送到夫人手中,小弟我也好多年沒嘗過這味道了。”

“你作死啊。”蕭夫人眉目暈紅,惱怒的白他一眼。她身著一身薄薄地睡衣。酥胸隆臀,美豔中又透著穩重。煞是撩人。

“咳,咳,”見林三目光直直盯在不該看地地方,夫人臉染紅霞,忙找了件衣衫披上,惱怒瞪他一眼:“你這兩天到哪里去了?有事要辦。也不向我請假?”

“忙——嘛,”林晚榮乾笑了兩聲,艱難的將目光移開,突地一驚道:“夫人,你不是想扣我薪水吧?!告訴你啊,千萬別在鐵公雞身上拔毛。”

蕭夫人好笑看他一眼:“你這人便是喜歡作怪。也不知哪里運道好,竟惹公主垂青。”

見林三與娘親有說有笑,二小姐總算舒了口氣,只是他總不提那件事,卻讓人焦急。偏自己身爲女子,又怎麽好意思催他開口。

“咦。二小姐,你眼睛怎麽了?怎地一直閃個不停?”林三奇道。

二小姐又羞又惱,急急轉身出去:“娘親,我,我出去照看店面了。林三,你不是有話要與娘親說嗎?”

二小姐小腳連跺,飛一般的跑了,夫人憐愛的搖頭:“這鬼丫頭,也不知在弄些什麽玄虛。林三,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林晚榮嘿嘿乾笑兩聲:“夫人,這次我受了你這麽大的冤枉,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補償給我呢?”

“冤枉,我哪里冤枉你了?”夫人微笑道:“你無緣無故礦工兩天,我要拿笤帚打你,這怎地算是冤枉你?你若今日再不回來,我就去告官了,看你往哪里跑。”

蕭夫人一陣輕笑,如風擺柳,人比花嬌,林晚榮心裏跳了兩下,***,明明是大小姐的娘親,怎麽看著和大小姐一般的美麗。

“沒想到夫人也會玩口把戲啊。”林晚榮嘿嘿乾笑兩聲,手裏比劃道:“既如此,小弟我也就不藏私了。夫人,我有一個天——大地好消息,和一個天——大的壞消息要告訴您,不知您想先聽哪個呢?”

天大地好消息和天大的壞消息?夫人沈吟一會兒,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猶豫著開口:“那就先說壞消息吧!”

林晚榮點點頭,神色忽地悲痛:“夫人,聽了這個消息,請你一定要節哀。大小姐和二小姐她們——”

夫人心裏一緊:“她們怎麽了?你快說啊!”

“她們要嫁人了!”

“嫁人?!”蕭夫人面色茫然,緩緩坐在椅子上:“這,這怎麽可能,我怎地不知道?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麽,”林晚榮微微一笑:“她們要嫁的,就是區區不才、小可在下我了。”

夫人驚了一下,忽地咯咯嬌笑起來:“林三,你要求親便直說,何必故弄些玄虛呢?”

“夫人,我是認真的。”林晚榮神色一變,無比正經道:“我從來沒有這麽認真過。”

他從懷裏嘩嘩啦啦的掏出一堆物件,蒙汗藥,火槍,洞玄子三十六散手,白地,黑的,彩色的,看得人眼花繚亂。

夫人疑惑道:“這是什麽?”

林大人咬咬牙,心裏割了肉般的疼痛:“這些乃是和我貞操一般寶貴的東西,是我送給大小姐和二小姐的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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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20:55:3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四章 她好我也好
    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什麼啊,那神祕莫測的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彩抄版,蕭夫人臉兒發燙,輕呸了一口扭過頭去:“你這是做什麼?快些收起來。”

    “夫人莫非是嫌這聘禮太輕了?”林三搖搖頭,面色正經:“夫人,這些東西與我的性命、貞操並列為林家三寶,絕非是浪得虛名。就說這迷葯吧,乃是行走江湖必備之良葯,小弟曾數次靠她化險為夷。再說這火槍,威力奇大,戰場上無數次救過我的性命。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就更不用說了,夫人也見過的,此乃是我師門至寶,重要性不言而喻。尤為難得的是,這本還是彩抄版的,彌足珍貴。這些可比什麼金銀財寶、珍珠瑪瑙的重要多了,也可見我的誠意。”

    蕭夫人點點頭,面上浮起一絲微笑:“你果然有些誠意。只是我上次說過的話,你應該還記得。我蕭家雖人丁單薄,卻也不能讓人說閑話。玉霜和玉若,你只能娶一人。”

    林晚榮也不與她爭辯,將那聘禮一股腦塞進她懷里:“夫人,你先把這些至寶收起來,免得有盜賊看見了眼紅。那散手你就貼身收藏了吧,落到宵小手里可就不得了了。”

    這迷葯、火槍,還有那羞於見人的畫冊,我一個婦道人家收拾起來做什麼?蕭夫人忙一推手,粉臉漲紅:“還是你自己留著吧。沒準哪一天用地著。你若是有心,便請個媒人備好糕餅紅綢,直接上門提親。這些你家門的至寶,還是你好好收著吧。”

    她急急退了兩步,臉色紅的通透,那林三手里拿著的,便仿佛是洪水猛獸。

    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夫人果然仁厚善良,乃是我等學習的榜樣。既然如此,夫人,那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等我那邊事情處理完畢。再挑個黃道吉日,迎娶小姐過門,到時候兩家變一家,親密無比。”

    蕭夫人嗯了一聲,旋即抬頭:“不對啊,林三,說了半天,你到底是要迎娶玉霜還是玉若?”

    “到時候再決定吧。”林晚榮深深嘆了口氣。臉色為難:“不管是大小姐,還是二小姐。誰的心情好就誰上花轎,我也不能讓夫人為難不是!就這麼定了,夫人,我出去工作了。”

    “這是什麼話?”蕭夫人急忙攔在他身前,柳眉倒豎,怒道:“花轎抬到門口。卻還不知新娘子是誰,哪有這樣的事情?那玉霜玉若誰的心情能好?不行,你今日就要把這事情定下來。不然,我就和你沒完!”她神情惱怒,粉臉生嗔,潔白的臉上帶起一抹淡淡的暈紅。自有一股迷人風韻,倒似是個二十多歲地花信少婦。

    “夫人,我要能決定,就不用這麼為難了。”林晚榮雙手一攤,苦惱笑道:“我與大小姐相知。與二小姐相戀,我對她們的感情一般無二。你叫我選擇哪個?你忍心讓我選擇麼?反正必有一人要傷心,選誰都是一樣,夫人你就自己決定好了。”

    他拉開門栓往外行去,行動甚是堅決,蕭夫人惱怒之極,這林三恁地奸猾,竟把這些事情推搪到我身上,這手掌手背都是肉,叫我如何割舍。

    她猶豫半晌,不知如何抉擇,見林三便要行出房門,匆忙之間銀牙一咬:“林三,你回來。”

    等的就是這句話,林晚榮刷的一個轉身,嬉笑著道:“夫人,你叫我啊?”

    蕭夫人白他一眼,惱怒的哼了一聲:“莫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鬼心思,想要玉霜玉若一起娶,你就明說,哪里學來這些不著邊際的鬼道道?”

    “夫人高見,一眼就看穿我心中所想,果然是女中英豪,巾幗不讓須眉。”林晚榮豎起大拇指贊道。

    蕭夫人嘆了口氣,苦笑著搖頭:“林三,不是我故意為難你。只是我蕭家孤女寡母,一門三女子,本就扎眼的很。那些背后嚼舌根、等著看我們笑話的,不知凡幾,我們須得步步謹慎,莫要給人家落了口實。玉若和玉霜在金陵也是出了名地閨閣秀女,來來往往求親的公子早把我家門檻都擠破了。我要將她們兩個都許了你,即便她們不在乎,可世人背后怎麼看,宗親族老那里要如何交待?那風言風語,還不漫天而起?”

    蕭夫人守寡多年,忠貞潔烈,在金陵素有美名,世人敬仰,這一點林晚榮自然清楚。他哼了一聲道:“夫人何必在意這些。我和大小姐、二小姐乃是自由戀愛,誰敢在背后嚼舌根?”

    “你是男子,你當然可以不在乎。”蕭夫人白他一眼,神色又羞又惱:“只是我們女子地名聲,得來困難,毀之容易。若是玉若和玉霜一起嫁了你,那金陵還不炸了鍋?人心隔著肚皮,什麼惡毒的謠言都能生起,只怕就連我也要被你牽扯進來——”夫人惱怒的哼了一聲,俏臉染上點點淡紅,后面的話沒有出口。

    原來如此,林晚榮搖頭

    嘆道:“夫人顧慮太多,做人若都像你這樣瞻前顧后,愛的恨的都不敢說出口,人生哪有快樂可言?”

    蕭夫人深嘆口氣,喃喃坐在椅上,輕輕道:“這些都是我地命,我早已習慣了。可玉霜和玉若她們不一樣,她們還年輕,還有許多的歲月沒有度過。若是因謠言而坏了她侵丈恚薔褪俏業淖錒恕N宜嫡廡憧贍芾斫猓俊?br />
    她神色凄然,淚珠隱現,臉上滿是無奈之色。林晚榮朗聲笑道:“夫人,我可以理解你地苦衷。但是絕不贊同你的行為。誠如你所說,不可因謠言而坏了大小姐和二小姐的終身,請夫人想想,如何才是愛她們,又如何才是誤她們?像您這樣棒打鴛鴦,讓她們一生一世都難得快樂,便是愛護她們麼?夫人,想想你這一輩子地苦楚,再想想大小姐和二小姐,什麼才是幸福。你應該比我理解的更深刻!”

    話鋒到此然而止,蕭夫人眉頭微蹙,凝神沉思,屋中靜謐之極,只聽見她輕輕而又急促的呼吸聲。

    她只著一襲貼身的睡衣,衣衫單薄,卻更襯托的豐胸、柳腰、翹臀,形體豐滿圓潤。雪膚玉顏中,別有一股成熟地風韻。蕭夫人年輕時便是風華絕代的美人。就連當今皇帝也曾為她寢食難安,如今雖是女兒已成年,卻容顏不改,更多了一分楚楚幽怨地氣質,叫人贊嘆不已。

    林晚榮看的目眩,夫人也不知是怎麼保養的。三十六七的年紀生的還像個小姑娘似的。若是青旋凝兒她們也有這個本事,我可就是天底下最有艷福的人了。

    “好一張利嘴。”正看的來勁,卻見夫人眼神流轉,俏臉生出一抹粉色,輕聲開口。林晚榮急忙整了整臉色,做側耳傾聽狀。

    夫人微嘆一口氣:“也許你說地對吧。沒有什麼事情能比玉霜玉若的終身幸福更重要。林三,我答應——”

    “真地?!”林晚榮一下跳了起來,緊緊拉住她的小手:“夫人,太謝謝你了!”

    “你莫要高興的太早,”蕭夫人不動聲色的抽回小手。瞪他一眼:“我還有幾個條件,你須得應承了。我才能答應你。”

    “什麼條件?”林晚榮興奮之下,早已按捺不住。

    “第一,我蕭家雖不是豪門大戶,卻也非籍籍無名。玉若和玉霜嫁於你家門,須得你明媒正娶,請徐渭做媒,號令傳於天下知,不可委屈了我女兒。”

    “應當的,應當的。”林晚榮樂得眉開眼笑:“我在杭州給徐渭做了媒,如今正該他還我一個人情。”

    “其二,玉霜玉若乃是清白女兒,絕不與人做妾。你雖娶了公主,但若是她逼我女兒做妾,那是休想。”

    這個也說不上什麼條件,在林晚榮腦子里根本就沒有什麼妻妾之分,都是自己老婆,一碗水要端地平平的。“夫人放心好了,青旋她賢良淑德,一定會和大小姐二小姐相處的很好的,我以人頭保證。”

    夫人冷冷道:“賢良淑德可不是口里說出來的,你那人頭還是好好留著對我女兒吧。第三,我要你——”

    她頓了一頓,林晚榮驚得退了兩步,驚駭道:“夫人,你說什麼,你要我?不要太過分啊!我可不是個隨便的人!”

    “你胡說些什麼?”夫人羞惱交加,恨不得湊上小腳踢他兩下:“我要你入贅我蕭家!”

    “哦,不要就算了。”林大人失望地搖搖頭,待聽到夫人后面的話,頓時嚇了一大跳:“入贅?!你到底是嫁女兒還是娶女婿啊?我老林家九代單傳,打死我也不會入贅,你死了這條心吧。”

    夫人搖搖頭,無奈道:“我也知道這是委屈了你,但是我將蕭家兩個女兒都嫁與了你,宗族親戚那里總要有個交代吧。你若不要入贅,也還有個變通之法,也不知你願不願意。”

    “說說看。”抹了抹額頭冷汗,林晚榮心驚膽顫,招駙馬我入贅你蕭家,夫人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勇敢啊。

    “此事說來也甚是為難。”蕭夫人小聲道:“我蕭家人丁單薄,諾大的一個家業,唯有兩個女兒繼承,她們一起許了你,這蕭家你便占去了大半,宗親那里難以說的過去。但有一法可讓他們閉嘴,只怕你不肯。”

    你都差點讓我入贅了,還有什麼我不肯地,林晚榮大度的擺擺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玉若玉霜與你成婚之后,若她二人能生下男丁,你可否取一人姓蕭?”夫人小聲說道,臉上有些難為情:“如此一來,我蕭家繼承有后,宗親們也無話可說。你看怎麼樣?”

    大小姐二小姐與林三成親之后,生下地孩兒便應姓林,這是祖宗的規矩。外姓過繼,對林家來說是大大犯忌諱的,故此蕭夫人才小心翼翼。

    “這樣啊,”林晚榮滿面為難:“夫人,兒是我身上掉下的肉,讓她不姓

    林改姓蕭,這簡直就是欺負人嘛。”

    “不是的,不是的。”蕭夫人急忙解釋:“只有一個孩兒隨母姓而已。他還是你身上掉下的肉,由你撫養教導,與其他的孩兒一般無二,只是將來蕭家的家產由他繼承,另開一枝而已。”

    兒隨母姓在這個時代是一個大大的忌諱,但在林晚榮眼里那就根本不叫事,他故作矜持沉吟半晌,良久方才開口:“夫人。你這是在挖我地心頭肉啊。罷了,罷了。誰讓我對兩位小姐痴心一片呢,就取一個孩子姓蕭吧。不過夫人那,生不生孩子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其過程很麻煩的,你要多給大小姐二小姐做做思想工作,讓她們多多配合才行。”

    夫人輕呸一聲。臉色驚喜:“這麼說你是答應了?林三,沒想到你這樣豁達開明,以前是我小看你了。唉,今日本該大喜,只是玉若她,卻還不知被帶去了哪里?”

    夫人神色蕭索。林晚榮搖頭道:“夫人請放心,大小姐不會有事的。我向你打包票,過不了幾天,她就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你面前。”

    林三小事吹牛皮,大事卻從沒馬虎過。夫人聽得欣喜:“那便好。林三,你快些去尋徐渭。讓他保媒來,以免夜長夢多又生了波折。哼,聖旨又怎樣,我女兒就要勝過那公主!”

    望見蕭夫人眉眼間的笑意,林晚榮隱隱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鬧了半天,原來是夫人在拉我上套啊,虧我還自以為聰明,奶奶的,夫人的演技,簡直就是出神入化。

    林晚榮轉身出門,走到門口,忽地轉過頭來笑著道:“夫人,你剛才說要生一個孩子姓蕭,到底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蕭夫人微笑道:“怎地,莫非你想反悔?”

    “不是我要反悔。”林晚榮嘿嘿一笑:“只是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地事情。夫人,你還年輕,要生孩子,完全可以自己來嘛,何必借助我呢!”

    “你作死啊!”“怦”的一聲輕響,蕭夫人惱怒之下,提起繡花鞋狠狠扔了過來,正砸在門框上。林晚榮一個閃身鉆了出來,哈哈得意地笑了兩聲,小小的調戲一下,也算找回了場子。

    行到前面店鋪,就見二小姐躲在門后,正探頭探腦的往院里打量,小臉上粉中透著艷,滿心期望又嬌羞滿面,純真中帶著秀美,說不出來的嫵媚神態。

    見林三行過來,玉霜羞喜交加,想要走開,又挪不動步伐,低下頭去小聲道:“坏人,你和娘親說了什麼?”

    林晚榮拉住她小手,嘿嘿笑了兩聲:“也沒說什麼,就隨便聊了一下,聊完就出來了。”

    二小姐神色一緊:“那我,我們的事——”

    “我們的什麼事啊?”林晚榮笑道:“我忘記了!”

    玉霜粉臉煞白,淚珠在眼眶里打轉:“這麼說,你沒和娘親提起?你這膽小鬼,我討厭死你了!”

    “我才不膽小呢。”林晚榮哈哈大笑,抱著她柔美嬌嫩地身子打轉了幾圈:“你就做好喜袍紅蓋頭,等著大花轎上門吧。”

    二小姐剎那一陣眩暈,臉上如染秋楓,滿心的歡喜伴隨著淚珠滾滾而下。“叫你哄我,叫你哄我。”玉霜在他胸前打了兩下,又輕輕揉了兩下,臉上的笑容將小臉映的如鮮花般燦爛,卻又唯恐被他看見了,只得嚶嚀一聲埋頭他懷里,不敢抬起頭來。

    林晚榮心中百感交集,在她耳邊輕吻一下,二小姐幽幽道:“林三,你有沒有對娘親提你和姐姐的事?”

    林晚榮還未回答,就聽玉霜又開口:“你要是沒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還有這樣的威脅?林晚榮哈哈干笑:“提了,當然提了。只是夫人地態度——”

    “娘親的態度怎麼了?”玉霜一陣緊張:“是不是娘親不答應?你這死人,平時能說會道,怎地連娘親也說服不了。不行,姐姐不嫁,我也不嫁。”

    “二小姐,說真的,你不嫉妒麼?”林晚榮無比正經問道。

    蕭玉霜淚水滿面,惡狠狠的咬在他胸膛:“坏東西,誰嫉妒了——我咬死你,欺負我不算,還要欺負姐姐。”

    林晚榮在她肩頭輕拍兩下,二小姐松了口,柔聲一嘆:“她是我姐姐,我不該妒她的。坏蛋,你要敢欺負姐姐,我饒不了你。”

    林晚榮嘿嘿一笑:“那你是希望我多疼大小姐一點,還是多疼你一點?”

    小丫頭沉吟半晌,嘟著小嘴看他一眼,憤憤哼了一聲:“對姐姐要好,對我更要好,她好我也好,一個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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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仙子再現

  一個也不能少!林晚榮聽得心花怒放,摟住她嬌軀,在她背上輕輕撫摸:「二小姐說的太好了,我一定堅定不渝的貫徹你的指示,秉著公平、公正和公開的原則,讓你和大小姐過的開心快活。」

  玉霜嗯了一聲,嬌聲羞道:「便宜都讓你佔完了,你可莫要負了我和姐姐。若是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哪能呢,我是那樣的人嗎?」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四處打量一眼,神秘兮兮道:「其實夫人還對我提出了一個非分的要求,不過我一個人無法辦到,需要你和大小姐配合。」

  二小姐被勾起了興趣,緊張道:「娘親提了什麼要求?難不難辦?你這人,也不一次把話兒說完,叫我擔心。」

  林三在她耳邊輕言了幾句,玉霜聽得面紅耳赤,輕呸一口摀住了發燒的臉頰:「羞死個人了,娘親怎地提到這裡了?要生你與姐姐生去,我才懶得管你。」

  這小丫頭臉倒嫩,林晚榮偷笑不已,卻嘆了口氣:「玉霜,我這是心疼你才對你說。你想想,只要你先生下了寶寶,為我林家添了血脈,在我們家裡,還有誰敢欺負你?還不得個頂個的寵著你、愛著你?」

  二小姐思索一陣,深覺有理,靦腆的放下小手,羞澀道:「你說的可是真話?只是我未做過娘親,不知如何才能生下寶寶。林三。你要教我!」

  「教,當然教了。」林三賊笑著:「我這裡有一本如何才能生下寶寶地教育讀本,還是彩抄版的,姿勢豐富,活靈活現,今天晚上我們就一起研究一番吧。」

  「都隨你了。」二小姐哪知他的險惡用心,依偎在他懷裡,柔聲道:「林三,你不要搬出去了,從前的那般日子多麼快活。聽你說些笑話講些故事我心裡高興。現在一日看不見你,我心裡就不安穩。這裡是我的家,但也是你的家,你可不能棄了我們。」

  二小姐溫言軟語,說的甚是動聽,林晚榮也是一陣意動。皇帝賜的大宅子,有青璿、凝兒和巧巧,一家人在一起。那感覺是溫馨和悅,而在蕭家。有夫人和大小姐頂著,萬事都不用操心,過的是清平快活、無憂無慮。兩種滋味都不錯,到底是喜歡哪種感覺多一點,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知道,你捨不得你在外面養的那幾個小地。」見他久久不說話。二小姐嘟著小嘴哼了一聲,滿面委屈:「她們有什麼好的?難道我和姐姐加起來,還比不上外面養的那幾個小狐狸?」

  我大大小小老婆好幾個,論年紀、論學問、論罩杯,誰是小的還真說不準呢。林晚榮乾笑道:「二小姐說的哪裡話,什麼大的小的。我們都是一家人嘛,就算是小的,我也能把她摸成大地。再說了,那幾位姐姐你也應該聽過的。金陵府地洛小姐你見過吧,她可是有名的才女。不過等你過了門,你就會發現她另外的一面。還有巧巧你也知道吧。性格溫柔和善、與人無爭,夫人和大小姐都很喜歡她的。再有一位就是青璿了,她美麗賢淑天下少有,當初我和大小姐被白蓮教所擄,就是她在當涂山上救下了我們。我敢打賭,你見她一面就會喜歡上她的。」

  二小姐惱羞的哼了一聲,小嘴噘地老高:「你這林三的名字還真沒叫錯,連小的都要養三個。我不管,你今天向娘親提了親,這裡就是你的家了,哪有放著家裡不住,跑到外面鬼混的道理?你那房間我與你收拾好了,那幾個小狐狸要是為難你,你叫她們來找我,鎮遠將軍我已備好了,就讓她們見識見識我蕭二小姐的威力,哼!」

  蕭玉霜面罩嚴霜,神情倔強,一襲淡綠地藕合衫子襯托她新發育的身體美妙玲瓏,煞是可愛。

  「好吧,住下就住下。」林晚榮大方笑著揮揮手,心裡卻在盤算,住在蕭家什麼都好,就是缺個暖床的。這後院都是女眷,大小姐不在,二小姐還是花骨朵、受不得我人間大炮的摧殘,蕭夫人又幫不上忙。看來唯有辛苦一下凝兒了。不過有這種特殊的環境刺激,沒準這小狐狸精歡喜還來不及呢。

  二小姐雖長大了不少,終還是小女孩心性,見林三答應回來,心裡地歡喜無以言表,拉著環兒忙前忙後為他準備新被新衣,又將林三兩日未住的狗窩細細打掃一番,神情甚是專注。

  兩天沒有回來,大小姐不在家,夫人又病倒了,蕭家累積地事情還真是不少。蘇州的陶家因備受打擊,日漸的沒落下去,那布匹的生意蕭家重新佔了鰲頭,又吞併了陶家不少的店舖,順勢擴張,聲勢竟比鼎盛之時還要強上許多,全國的布莊都要看蕭家的臉色行事,也難怪誠王做假的畫布,也要從蕭家購得呢。

  香水香皂早已在金陵和京城風靡開來,此兩處乃是大華極盛之地,領導全國的風潮,蕭家掀起的這一股狂風,正在向各省蔓延,蕭家的香水香皂,壟斷了各地胭脂水粉市場的五成以上,若是能夠將價格降下來,佔到八成也不是沒有可能。金陵福伯也傳來好消息,新培植的的花園生長旺盛,花瓣的供應量有了保證,將極大的緩解香水香皂供不應求的局面。憑藉新生的香水事業,再加上重新奪回的布匹生意,蕭家賺的盆滿缽滿,惹各行各業的同行們眼紅。

  與人鬥都沒落敗過,做生意的事情,對林晚榮來說,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何況這本就是他的老本行。他兩世為人,閱人三千。泡妞、打仗、殺人、耍奸、訛詐,該幹地,不該幹的,一樣也沒落下。憑他的經歷,還有什麼事情能將他難倒?

  將各地和金陵報上來的消息看了一遍,該批的批,該賞的賞,處理的涇渭分明、井井有條,連大小姐也及不上他。

  小丫頭環兒看的驚喜萬分:「這才是三哥的本事,他一幹回老本行。我蕭家就有福了。二小姐,環兒向您道喜了。」

  二小姐嘟嘴道:「你這小丫頭,方才還不問青紅皂白,將他罵的狗血淋頭,幸虧是他脾性好,若是換了我,早就將你地小屁股打爛了。」

  環兒吐了吐舌頭,三哥沒回來的時候。埋怨最多的可不就是二小姐你嗎,怎地被三哥說了兩句好話。便轉變的如此之快?

  「是,是我錯怪三哥了。」環兒嘻嘻笑道:「我也是為兩位小姐好啊!二小姐。

  我什麼時候為您準備喜布紅袍啊?三哥可是個急性子,我怕他等不及啊。」

  蕭玉霜小臉通紅的輕呸一口:「死丫頭,我瞧是你心焦了才是,方才罵他那會。倒像他辜負的是你。若你等不及,你便先給他暖床去,這通房的丫頭,少不了你的雨露。」

  主僕二人相互取笑一陣,卻也多地是歡喜。見林三操勞,二小姐心疼。親自端茶倒水伺候周到。正在給三哥打下手的四德看地一陣豔羨,家丁主事,小姐端茶,這等好事,何時臨到我的身上啊。

  因大小姐被皇上請去作客。夫人病倒,三哥又玩失蹤。蕭家無人主事,迫於無奈,二小姐才被臨時請了回來。蕭玉霜在學院裡待的日久,成熟懂事了不少,聽說了家裡的變故,心中悲痛難當,卻是堅強挺了過來,這幾日應付也頗為得體。

  林晚榮見那櫃檯上放著的小算盤,想起玉霜的誓言,笑著點頭:「二小姐,你在學院許久,這算計之法學地怎麼樣了?」

  玉霜將那算盤珠子撥得嘩啦嘩啦作響,嫵媚嗔道:「還用你問,除了那程大位,就數我學的最好了,徐先生都誇我聰明伶俐呢。你瞧,三下五除二,四下五去一......」

  二小姐臉帶笑容,手指靈動,演練起來甚是熟練,還真是一個會計師的好人選。想起那個叫做程大位的少年,林晚榮微笑點頭,計算之法,乃是自然科學的基礎,將珠算口訣傳於這個少年,由他發揚光大,也算我為大華做的一點貢獻吧。

  「林三,我來問你。」二小姐想起一事,忽地停止了撥動算盤珠子:「那玉德仙坊,真地是毀在你手中的麼?」

  連二小姐都問起這事了,那聖坊的威力果然是非同凡響,林晚榮點點頭:「算是吧,其實準確點說,應該是毀在他們自己手中了。二小姐,你怎麼問起了這個?」

  「你這人啊,」蕭玉霜無奈白他一眼,臉上滿是溫情:「真個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學院裡為了這事都鬧翻天了,大家分為兩派,攻訐你的,擁護你地,吵得都要打起來了。」

  「還有這事?二小姐你快說說,他們擁護什麼,又反對什麼?」林晚榮一聽就來了興致,京華學院可是大華的太學,裡面地都是大華精英中的精英,能讓他們吵得不可開交,這可真是大大的一件快事。

  見他得意的樣子,玉霜嗔道:「你還樂的起來,那日一聽見這事,我都快愁死了。只聽那名字,我便知是你,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如此大膽的林三了。你炮打了那聖坊,學院中的先生與同窗,頓時分作了兩派。一派罵你膽大妄為,竟敢侮辱天下讀書人心中的聖地,還說要聯名向皇上奏請,定你的大罪。這些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教的是國論史學、詩詞文章,聲名滿天下。」

  林晚榮不以為然的笑笑:「那另一派呢?」

  「另一派麼,則是我們這些學習奇淫巧技的學子了。學習算數理法的,學習農事冶煉的,還有學習兵法軍論的。」二小姐搖頭笑道:「我們學習的這些東西,都是上不得檯面的,與別人學習的詩詞史話、琴棋書畫格格不入。在學堂中也沒什麼地位。聽說你炮打了聖坊,還要將聖坊改成學堂,專門教授奇淫技巧天下雜論,並設置大獎,獎勵天下巧手、巧思之士,大家群情振奮、喜不自禁,自發結成了一派擁護你,與另一派吵得打了起來。」

  「不過他們打不過我們,」二小姐掩唇笑道:「我們地人精通機關算學,個個心靈手巧。他們便只會與我們講道理,引經據典,長篇宏論,聽得人耳朵生繭子,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憑什麼大家都是大華人,他們便可以高我們一籌?」

  林晚榮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受我調教的。二小姐一語中的,這天下是大華人的天下。不是玉德仙坊的天下。所謂聖坊,只是那些鴻儒士族的代表,在京華學院中學習所謂的奇淫巧技的學子,除少部分是因為興趣愛好之外,大部分都是貧苦出身,對所謂的聖坊不感冒也很正常。

  歇息了一會兒。聽二小姐鶯聲燕語,說些學堂裡的趣事,倒也輕鬆自在。也不知想起了什麼,二小姐神色忽地一緊,緊緊拉住他地大手:「林三,你方才與四德說。你要上前線抗擊胡人,是真是假?」

  林晚榮嘆了口氣,神色無比正經道:「二小姐,我來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一個人,他有些小聰明。還有些小運氣,辦了不少的事情。大家都看好他,希望他能為國出力。但是他自知,論起真本事,他還差的太遠,若是貿然領命,極有可能誤了國事,你若是他,你會怎麼辦?」

  玉霜沉吟一陣,搖頭道:「軍國大事,我也不清楚。但既是人人誇讚,又辦了不少的好事,若說只有小聰明,沒有大智慧,這絕不可能。他能憂心因己誤國,便不是糊塗之人,有此鞭策,何來誤國?我瞧著他倒是相當聰明,可堪大任。」

  林晚榮聽得眉開眼笑,這小丫頭不是故意在讚我吧:「那我若上前線,你要不要我去呢?」

  二小姐目中蘊淚,依偎在他懷裡,緊緊抱住他身子:「我當然不希望你去。上前線打仗,刀槍無眼,若是傷了你一分半毫,我也堅決不活了。」

  她年紀雖小,感情卻是真摯,林晚榮聽得感動,正要說話,玉霜纖纖玉指覆上他嘴唇,淚珠閃動:「可好男兒志在四方,若是你一定要去,我也不攔你。我與姐姐永遠等著你,君生我生,君亡我亡!」

  林晚榮心中的感動無以言表,抱著她好生寬慰一番,小丫頭心裡藏不住事,聽他說了些笑話,便憂愁盡去,滿心歡喜的伺候他辦公,時不時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叫林三疲勞盡消,動力十足。

  將蕭家的一堆大事小事處理完畢,抬頭望天,竟已是入暮時分。甩了甩痠痛地手腕,林晚榮搖頭感嘆,大小姐還真不容易,一個人要處理這麼一攤子事,一幹就這麼多年,也不知她是怎麼挺過來的。

  青璿今夜肯定是宿在宮裡了,他們父女有許多事情要談。派四德去向巧巧和凝兒送了個信,兩位夫人各有回執一封。巧巧地字跡娟秀整潔,「午時皇上宣紙,派了高酋率領宮中侍衛守護家門,大哥好好照顧兩位小姐和夫人,不要擔心我們。」

  高酋來了?林晚榮一喜,這可是熟人啊,有他在我就放心了,也不知是青璿安排的,還是皇帝故意對我示好。

  洛小姐的回執則簡單的多,潔白的信箋上一字沒有,唯有一個淡紅的吻跡扎人眼球,彷似凝兒鮮豔地小嘴。果真是信如其人啊,林晚榮心裡一蕩,這小狐狸精一字不寫,今夜叫她來暖床,也不知她是願意呢,願意呢,還是願意呢?

  「看些什麼?竟連燈也不掌上?」一個淡淡的聲音在房內響起,推門而入的卻是晌午時分方才見過的蕭夫人。相比晌午時分,她衣衫穿的正經了許多,一襲淡粉的長裙映地她臉色雍容素雅,身段愈顯的挺拔豐滿。燃著火摺子,將那油燈點燃,幽幽的燈火中,映的她臉如桃花,風韻盡顯。

  「沒看什麼。」將小狐狸精的書信藏進懷裡,林晚榮笑著道:「夫人大病方癒。正該休息,怎麼就起來了。」

  「你也記得我是大病初癒?」蕭夫人無奈望他一眼,輕咳一口,臉上隱現紅暈,卻又有薄怒:「我瞧你就是貓哭耗子,晌午那般說話氣我地是誰來著?」

  「夫人在說我嗎?」林晚榮睜大了眼睛,無辜道:「我做過什麼?忙了一下午都暈了頭了,不該記得的事情早已不記得了。」

  蕭夫人對他地無賴手段早有領教,聞聽此言一點也不驚奇,淡淡笑道:「不用你在我面前表功。你在我家裡當差,這些本就是你的分內之事。更何況,你還騙走了我兩個女兒,還要怎樣?難不成要當菩薩一樣供著你?」

  夫人好像和我有仇啊,這次回來,她的冷言冷語就多了些。不過也是,我一下偷了人家的兩個女兒,割掉了她心頭的肉肉。傷心自然是難免的了。

  「咦,夫人。這是什麼?」瞧見夫人手裡端著一個瓷盅,隱隱有香味飄來,林晚榮驚奇問道。

  「沒有什麼,一盅血燕而已。」夫人微微嘆了口氣:「養了女兒這麼大,那丫頭胳膊肘竟然往外拐了。炖好了血燕,那丫頭又要親手去給你置辦平日裡的用具。竟讓我給你送吃食來。你說,我惱是不惱?」

  「惱,當然該惱!」林晚榮哈哈笑著接過小盅,品嚐一口,淡淡的甜香溢入喉嚨,叫人心醉:「不過呢。怎麼說我也不是外人,好東西放在家裡沒人用,浪費也是浪費了,倒不如便宜了我,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說地就是這個道理。」

  「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倒是臉皮厚。」夫人輕笑,揀起桌上的幾份各地送來的信箋看了一看,只見上面被人隨手畫了幾道圈圈,卻是處處關鍵,那批覆也簡潔有力——閱!送夫人!

  「你都批過了,難道還要我來再掃一遍?」夫人搖頭笑道,越往下翻就越是驚奇:「林三,你這些生意手段都是從何處學來的?」

  「這個叫做圈點。」林晚榮大言不慚:「我同意的才會給夫人處置,其他的,一律打回。至於做生意的手段麼——天生的!」

  夫人卻是沒空理他,細細翻著桌上地文書,那些林三同意的文書就不用說了,奇地是那些被他駁回的,他往往隻言片語便指出一條新路,匪夷所思,卻又有一試的可能,當真叫人眼界大開、驚嘆不已。

  夫人神情專注,姿態優美,玉嫩的臉頰通透如水晶,眉頭時而擰緊,時而鬆開,臉色或憂或笑,萬種風情自在其中。見她不說話,林晚榮也樂得清淨,品嚐著血燕,心裡卻在想著,什麼時候把大長今送的那陽蔘切一塊放進燕窩裡,看看效果如何。

  「有些時候,我不得不感激玉霜這丫頭。」夫人合上信箋,笑著輕嘆:「若非她有先見之明,將你引入我蕭家,我便要錯失你這樣一個大好人才,我蕭家也不會有今天這般風生水起的模樣。雖然,代價大了點,折了我兩個女兒,叫她們陷入你地魔掌。」

  「有痛苦才會有快樂。」林晚榮騷騷一笑:「這叫做互惠雙贏嘛,誰也不吃虧。」

  都到了這境地,還能說什麼呢,夫人搖頭往外走去,行到門邊,忽又回頭:「林三,聽玉霜說,你以後要搬回蕭家?」

  「我還沒決——」

  「早些回來吧。」夫人淡淡嘆了口氣:「我蕭家難得遇到一個靠得住的男人,府內府外,早已習慣了有你存在,這兩日你私自外出,家裡都沒了生氣。」

  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還沒什麼,從夫人口裡說出,卻是地地道道的褒獎了:「謝夫人誇獎,我一定再接再勵,再創輝煌——咦,夫人,你走那麼快幹嘛?」

  還沒等他表完忠心,蕭夫人早已走的遠了,似乎不屑於聽他廢話。他無奈抱起那血燕又嚐了一口,味道真好!

  在蕭家辦公一番,雖有些疲勞,頭腦卻是無比的清醒。玉霜說的對,老子也不是沒本事地人,不上戰場則已,真要去打仗。我也不怕誰,推來推去反而不像個男人了。算算京城地事情,該忙活的都忙活的差不多了,青璿找到了,大小姐二小姐的親事也定下了,再解決了仙兒與青璿地過節,大後方就算安定團結了。到時候再找皇帝要上百八十個武功高強的護衛,上了戰場就擋在我左右,別地不成,萬一吃了敗仗。他們抵擋一陣,老子臨陣脫逃回來見老婆還是綽綽有餘的。

  打仗這樣的事情,比不得其他,是一定要想好退路的。他自以為謀算妥當,小命肯定能保住,彷彿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安穩了許多,對帶兵打仗也不似以前那樣排斥了。

  祿東贊地事情。他雖仍是義憤,卻漸漸平靜下來。事情已經發生。怨天尤人已無用處,我能抓他一次,也能抓他第二次,怕他個屁。

  只是大小姐的事情卻不好辦,想想皇帝給出的三天期限,他便有些頭疼。這老頭子跟我一樣的倔性子。連青璿都不在意我多娶幾個老婆,你操的哪門子心?夫人和玉霜都期盼著大小姐早日歸來,還得多想些辦法才是。

  吃過晚飯,遍尋不到二小姐,問了環兒四德,皆是不知她在何處。這倒奇了。宅子就這麼大一點,難道玉霜還飛了不成。   心中深深的困惑,進了自己房間,頓時吃了一驚。屋內收拾的乾淨整潔,一塵不染,又從中間隔出了一個絲紗簾子,粉紅的絲紗輕輕飄舞。帶動簾上地流蘇微微作響,煞是溫馨。再往簾裡看去,平日裡蝸居的那小床,竟已換成了一張花梨木床,寬廣結實,做什麼運動都不怕。床上掛著黃幔粉紗,平添幾分誘惑。

  我不是走錯房間了吧,他心裡地驚疑自不用說,正待邁步,忽聞一陣急促的呼吸傳入耳中,似是自簾後而來。

  「二小姐到何處去了?」他微微一笑,自言自語著:「真是一刻不見,如隔三秋,我想她想的心肝疼。」

  那呼吸越發的急促,彷彿能聽見心跳怦怦的聲音,林晚榮哀聲一嘆:「二小姐,你在哪裡?我想你想的睡不著覺。」

  「噗嗤」一聲輕笑自簾後傳來,蕭玉霜再也忍耐不住,粉臉生暈嗔道:「你這呆子,說些什麼胡話,你哪裡想我想地睡不著了?」

  「咦,二小姐,你,你怎麼躲在這裡?」林三似見了鬼似的急退了兩步,臉上一片羞赧之色:「哎呀,完了,完了,我的心聲豈不是全被你聽見了?這叫我如何見人啊!」

  「討厭!」二小姐俏臉生霞,微笑著扔過一個小枕頭,林晚榮笑著接過,卻見那枕套嶄新,正面繡的是一對鴛鴦,反面一看,頓時啞然失笑,那反面繡的竟是一隻慵懶的小熊。

  二小姐還真有創意,林晚榮哈哈大笑,大有深意地看了玉霜一眼。二小姐羞不可抑,急撲過來撓他癢癢:「叫你笑,叫你欺負我。」

  這時候才有功夫打量她,二小姐穿了一身粉色連裙,柳眉秀眸,鼻樑挺翹,小嘴紅潤如櫻桃,處處透著喜氣。她酥胸高高挺起,柳腰盈盈不足一握,隆起的小臀初見規模,修長的雙腿將身段襯托的無限婀娜,便似一朵新開的荷花,浮在了清水中央。

  林晚榮看地呆了呆,乖乖不得了,才十七歲便有這樣的風情,到了她娘親那般年紀,那還不要迷死她老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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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20:49:59 |只看該作者
見林三目光不斷在自己身上巡視,尤以落在自己胸前和臀上居多,二小姐嬌羞無限,卻又不自覺地挺了挺胸,任他觀賞,臉色嫣紅中,雙眸迷濛,紅唇輕啟,聲音細不可聞:「你這壞人,看我做什麼?」

  是啊,我看她做什麼,該動手才是啊。領悟到了二小姐發過來的信號,林晚榮一個熊抱將她摟進懷中,大手再她後背緩緩撫摸著:「玉霜,你可真好看,都快勾了我的魂了。完了,完了,我今夜注定睡不著覺了。真是相見不如不見,見了難以睡眠!」

  他甜言蜜語信手拈來,二小姐十六七歲荳蔻般的年紀,吃的就是他這套,聽得羞不可抑,卻又豎起耳朵深怕漏了一句。感覺他大手順著腰肢下滑。渾身火熱中,也睜隻眼閉隻眼,叫他佔去了便宜。

  「二小姐,你什麼時候躲進來地,我尋了一你個晚上,怎麼也尋不著你,差點衝到夫人那裡要人了。」不要錢的甜言蜜語隨口就來,受冤枉的是蕭夫人。

  「我為你收拾好房間之後,有些困頓,就在床上睡了一覺。你不要誤會,我,我可不是特意來找你的。」二小姐臉兒如涂胭脂,耳根都紅的通透。

  這個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林晚榮大樂:「瞭解,瞭解,二小姐肯定不是特意來的,一定是走錯了房間。二小姐。你的房間在哪裡?明日我也走錯一回。什麼,你和夫人睡同一個房?那就算了。」

  說著話。手上可沒閒著,在她小臀上摸啊摸,滑的像是牛奶一般,將頭埋在她胸前,頂著那柔軟的凸起,感受細膩與溫熱。頓時笑開了懷:「玉霜,你真的長大了,最起碼又大了兩號。咦,左邊這個好像比右邊大那麼一點,莫非是發育出現問題?待我仔細檢查一番。」

  他說著話,大手神不知鬼不覺往她胸前探去。二小姐臉兒發燒,急忙雙手護在了胸前,羞惱白他一眼:「你這小賊,便是個壞透了地心思。娘親說,不到成親。不能給你佔便宜。」

  「這樣啊,」林晚榮嘆了口氣:「那就等我從戰場回來再佔便宜吧。反正也要不了多長時間,一年半載就回來了。」

  二小姐吃驚之下,緊緊拉住他的手:「你,你真的要去?」

  林晚榮淡淡的嘆了口氣:「如果有些事情注定要我去做,我也絕不推辭。生活就像被強暴,若是無法反抗,不如去享受那快感。」

  二小姐淚花浮動,抓住他大手按在自己胸膛,玉乳上傳來火熱的感覺讓她小臉通紅:「壞人,我許了你,就是你的人,生生世世的等你。你要摸,就盡情的摸個夠吧,我不與娘親說就是了。」

  禽獸啊,我真是禽獸不如啊,大手在玉霜胸口撫摸了兩把,林三滿面慚愧地收回手掌,哈哈乾笑了兩聲:「和你開玩笑的,我哪是那麼隨便地人呢。」

  小丫頭嗯了一聲,猛地將玉乳湊到他掌中,身體抱住他壓了一下,又飛快的退了開來,羞紅滿面道:「你看我為你收拾的房間怎麼樣?這可是花費了我幾天的功夫,從昨日就開始整理了。」

  「好,好的很。」林三哈哈笑著,翻過那鴛鴦枕:「這抱抱熊我最喜歡了。」

  「真的,」二小姐眉目欣喜:「這小熊可是我親手繡地,那鴛鴦是姐姐繡的。這麼說,你喜歡我多一點,那可不行,一碗水要端平。姐姐可是親姐姐。」

  還有這麼一齣?林晚榮愕然。

  二小姐小臉火熱,鼓足了勇氣湊到他耳邊,柔聲細語道:「我身上穿的衣裳,也繡了小熊,等你打完仗回來,我就穿給你看。」

  你身上的衣裳?林晚榮上上下下打量,沒有啊,除了花就是草的。

  「笨蛋!」二小姐在他身上打了一拳,臉色鮮豔如朝霞,刷的一下開門奔了出去,臨走還嫵媚白他一眼,似嗔似羞似怨。

  哎呀,失敗失敗,林晚榮懊惱地一拍手,老子怎麼變得不淫了呢?退步如此之明顯,白白浪費了二小姐一番心思,還真不能小看這些女孩子的勇氣啊。

  和二小姐說了這麼一會兒話,雖是佔便宜的時候居多,卻也有溫馨感動的時刻,直到躺在床上,仍是止不住的胡思亂想,若是他日上了戰場,怕

  再也找不到這麼動人地時刻了——凝兒怎麼還不來呢?

  在床上翻來覆去,迷迷糊糊也不知睡到了幾更時分,忽覺脖子間涼涼的,也不以為意,翻個身伸手摟去:「凝兒你個狐媚子,怎麼還穿著這麼多衣衫?」

  手只伸到了一半,忽覺那涼意更緊,擠壓著自己脖子,一陣微痛感覺傳來,他睡意頓消,猛地睜開眼來,便見眼前一張淡淡地俏臉。

  那女子一身白衣。不施粉黛,眉如遠山,目似秋水,櫻紅小嘴,臉上微帶些蒼白,卻多了一分楚楚。她神色淡然,手中一柄秋水寶劍,緊緊抵在林晚榮脖上,劍尖便要刺入。

  林晚榮愕然呆住了,眼中驚喜再驚喜。突然哇地大叫一聲:「仙子姐姐,你,你到哪裡去了?我想死你了。」

  他說話之間喉嚨閃動,那劍尖便刺破他肌膚,雖不深,卻已見了血,寧雨昔神色平靜,無絲毫收手之意。

  喉間傳來的刺痛感覺驚醒了林晚榮。好久沒有見過血了,沒想到今日來殺我的。卻是寧仙子。林晚榮神色頹然,無奈擺擺手:「神仙姐姐,我這命當初就是你救的,你若想要殺我,就儘管取去吧。我要皺了一下眉頭,我就不是青璿的老公。」

  寧仙子神色不變。冷冷瞅著他,劍尖一分一分的刺入,林晚榮額頭汗珠滾滾,似乎感覺那死亡滋味離自己越來越近。媽的,這下不用死在戰場上了,真是了了我許多的憂愁啊。

  他經歷過的生死之事不算少了。卻從沒像今天這樣難以琢磨,難以掙扎。若寧雨昔說話,他便有五成的把握可以自保,可寧仙子就像一個石化了地人兒,不言不動。無絲毫的感情,他除了哀嘆一途。再無他法。

  「大哥——」門外傳來一聲輕喚,帶著絲絲的顫抖,竟是洛凝的聲音。寧仙子劍尖嘎然而止,距離他最危險的動脈便只有指尖的距離。

  「凝兒,」就這麼一點點的距離,便讓林晚榮突然有了生死兩重之感,他熱淚盈眶,好寶貝,你這一聲叫的正是時候啊,老公若是大難不死,定然每天寵愛你三道。

  「叫她走!」寧仙子終於開口了,聲音雖是冰冷如鐵,林晚榮卻是如聞天籟,只要你開口,老子就有五成地把握能活下去。

  「林三,你睡了嗎?」蕭夫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洛小姐說有急事找你,還說若見不著你,你會一晚上睡不著覺地。」

  這個小妖精,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勾引我啊,林晚榮又想哭又想笑,還道凝兒為何來的這麼晚,這才想起來,她又不會武藝,除了走正門別無他法,有這勇氣趕來為相公暖床已經是難能可貴,更何況還暫時救了我性命。

  瞥了寧雨昔一眼,只見她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劍勢卻是再一次逼了過來。

  「凝兒,我沒事。」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林晚榮開口叫道:「我屋裡的床下,壓著一根黃瓜,上面刻著我的名字,你先暫時用一下,再跟青璿說說,叫廚房裡的師傅,不要殺黃瓜。快些回去吧。」

  「什麼黃瓜,什麼亂七八糟的?」夫人聽得眉頭緊皺,好笑道。

  洛小姐也是不解夫君用意,無緣無故地要黃瓜幹什麼,那黃瓜又不是你。只是好色的大哥窩在房裡不出來,本身就是怪事,更何況他有什麼黃瓜、青璿的亂叫。

  「既是如此,我去找姐姐了。」洛凝雖不解他用意,但憑她對大哥的瞭解,此事定然非同尋常,既然大哥指定了要找姐姐,那就事不宜遲。她本是果敢之人,轉身便往外行去。

  待到外面腳步散了,眾人走遠,寧雨昔哼了一聲,面無表情道:「以為青璿便能救得了你麼?」

  傻子才會這樣以為呢,我這是自救啊。仙子開一次口,脫困的希望便多一分,林晚榮是何等人物,神色不變,長嘆口氣:「心死了,誰救也沒用。仙子姐姐,我從前在青璿手裡死過一次,在安姐姐手裡死過一次,這次該輪到你了。其實,以我的經歷,就是再死上一百次,也嚇不倒我。殺吧,我已經麻木了,沒什麼好在乎地了。」

  他閉上雙眼,不言不語,臉上的神情甚是古怪,不似哭,不似笑,到彷彿真的是看破了紅塵,平淡之極。

  「在我面前故弄些玄虛,你當我不敢麼?」寧雨昔手腕微揚,一道劍光帶著風聲直往他脖子上砍來,林晚榮渾身冰涼透骨,猛地睜開雙眼:「神仙姐姐——」

  他神光如電,寧雨昔一驚,手勢卻不自覺的慢了下來:「我絕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有什麼遺言,快些一併交代了,我給你一個痛快。」

  「其實也不是什麼遺言。」林晚榮淡淡一笑,神色中滿是追憶和苦澀:「人生恍如夢幻。我與姐姐相識地過程,更是玄如夢境。先前是誤會,導致我二人水火不容,後至姐姐數次救我,才漸漸與你相知。山東之行,仙子一路相伴,更以身搏命,換我一條生路。我曾發過誓言,有生之年,絕不再與姐姐敵對。只是人生的命運卻不由自己掌握,彷彿上天捉弄,我與仙子姐姐地相識,以殺始,又以殺終,就像是畫了一個圓圈,從哪裡開始,又回到了哪裡。就算姐姐殺了我,我也不會怨恨。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姐姐請快些動手,以免青璿趕來,壞了你的興致。」

  他說的決絕,神色間頗有些男子氣概,寧仙子冷眉相對,似是沒聽見他的話般,那冰冷的寶劍颳起一股凜凜寒風,刷的一聲砍在他脖子邊。

  「轟」的一聲,那寶劍擦著脖子,林晚榮只覺熱血上湧,渾身輕飛似燕。

  死了,死了,靈魂出竅了。他渾身汗毛倒豎,想叫卻叫不出來,費勁全力低下頭去,頓時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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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20:50:36 |只看該作者
費勁全力低下頭去,只掃了一眼,頓時欣喜若狂,只見雙腿雙腳乃在自己身上,寧仙子一手執劍,一手提著他身子,腳尖疾點,不斷穿梭在房頂項間,如一縷青煙,去速極快。他只听耳邊風聲嘩啦,連方向都辨不清楚。

真的沒有死?他渾身上下冷汗涔涔,早已濕透了衣衫,心里的驚喜難以言表。一次不死是僥幸,兩次不死是運氣,這三次不死,那就是林某人的福緣了。他渾身來了勁,仿佛又看到了生的希望。寧仙子面色平淡,白衣飄飄,一陣疾奔之下臉上隱見蒼白,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傳入鼻孔,令人心曠神怡。

“仙子姐姐,”正在行進中的寧雨昔聞听他說話,身形驟停,劍尖便擱在他頸邊。

“姐姐不要急,我不趕時間的,還是你身體要緊。”他和顏悅色,眼神甚是真摯。

寧仙子冷冷看他一眼,雙手一松,他身體便直往下面墜去。林晚榮往下一瞅,頓時心驚肉跳,這房頂距離地面有數丈的距離,摔下去還不變成肉餅了。***,賭一把,他咬牙忍住心中的恐懼,雙眼一閉,耳邊風聲呼呼,直直墜落。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冷哼傳來,香風飄過,寧雨昔身影如電,輕輕巧巧提起他身子,朝前疾掠而去。

林晚榮像是剛從水里撈起來似的,汗濕的通透。他今晚生生死死好幾個回合。都有些麻木了,索性合上眼楮,任寧仙子折騰去。

二人都不言語,長夜仿佛因此而寂靜,行了也不知多少時間,忽覺身邊寒風陣陣,睜開眼來,只見此時落腳處已是半山腰際,腳下便是臥佛寺,頭上就是自己炮轟過地玉德仙坊。斷垣殘壁,滿目荒涼。

“我怎麼在這里了?”林晚榮吃了一驚,掙扎兩下,忽覺脊背一陣劇痛,竟是寧仙子毫不留情,劍鞘砸在了他身上。林晚榮吃痛之下,哼哼了一聲︰“仙子,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

寧雨昔也不答話。揀著那陡峭的山路疾行,越到高處山風越大。寧仙子衣衫獵獵,淡雅如仙,林晚榮穿的單薄,渾身都凍起了雞皮疙瘩。行了約摸半盞茶的功夫,寧雨昔腳步漸漸的減慢了,將他身子往地上一扔。尖銳凸起的岩石戳在他屁股上,鑽心的疼痛。

站起身來四處望去,此時立身之處已在絕峰之顛,四處空曠寂寥,坍塌的牌坊近在眼前,旁邊是一座新砌的墳墓。墓中便是他親手安葬的靜安居士。

寧雨昔呆呆望著那新墳,美眸中晶亮一片,淚珠隱隱浮動,手中長劍握地緊緊,縴縴素手上涌起一層淡淡的青筋。用力之極,獵獵寒風吹動她的眉她的發。美艷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淒然荒涼味道。長劍插于墳前,寧仙子緩緩跪下,兩行晶瑩的淚珠滾落,終是無聲的哭泣起來。

完蛋了,林晚榮渾身汗毛倒豎,難道靜安居士是仙子姐姐的娘親?玉德仙坊地院主,是被林三逼死的,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縱有天大地本事,能將天花說的亂墜,卻也哄不了仙子。難怪寧雨昔對他如此憎恨,不顧往日情誼,數次置他于死地。

眼見寧仙子跪在墳前不發一言,林晚榮心里明白,這次是什麼方法都不靈了,唯有拼死一逃。他心到意到,腳步輕如狸貓,緩緩向山下退去。

“你還走的了麼?”寧仙子仿佛背後長了眼楮,冷哼一聲,素手微揚,三縷寒芒激射而出,林晚榮哎喲一聲,躲過兩枚,第三針卻正扎在他腿彎,吃痛之下,站立不穩,身體栽倒了下去,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這次可真是衰到家了,見寧雨昔眉目冷冷,手中長劍閃著寒光向自己走來,他心里唯有苦笑。想多很多種死法,卻沒想過會死在仙子手里。

“你猜我會讓你怎麼死?”長劍抵在他胸膛,仙子聲音冰冷,與昔日恬靜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若是能夠快活死,那就最好了。”林晚榮嘆了口氣,神情不見多少悲傷,眼光向四處打量,隱有一種淡然之色︰“這個地方不錯,青山綠水,鳥語花香,掩埋我這把忠骨倒還不算埋沒了我。”

“忠骨?”仙子冷冷笑道︰“毀我聖坊,辱我親人,天下人唾棄辱罵,就憑你也算忠骨?”

林晚榮勃然怒道︰“仙子姐姐,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打我殺我,我眉也不會皺一下,只請你記住一點,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你代表不了天下人。你怎知天下人就只會唾我罵我,不會贊我羨我?這就是你們玉德仙坊典型的自以為是,天下人都有手有腳,有頭腦有思想,你們憑什麼代表他們?”

他說著說著,仿佛變戲法般,手中憑空多出了一把黑黝黝地火槍,槍管陰森閃著寒光,正對準了寧雨昔。

寧仙子不見驚色,哼出一聲︰“你倒是有些本事,這般境地也能取出暗器。只是,我卻未必會怕你。”她淡淡一嘆︰“凡塵之大,再無我可戀之物,我就是豁了性命,也要取你首級。”

她容顏決絕,銀牙一咬,手中長劍急抖,便要與他拼個魚死網破。

“嘩啦”一聲輕響,生鐵撞地的聲音,寧雨昔微微一愣,卻見林三將手中的火槍丟在地上,神情平淡的嘆了口氣︰“仙子姐姐,我說過的,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今生再不與你為敵,這是我還你地恩情。你要殺我就盡管動手,我要是皺了一下眉頭,你兒子就和我一個姓!”

寧仙子一陣愕然。這火槍地威力她是見識過的。即便她自負武功超絕,也沒有把握躲過彈子之威。林三還了一個天大的人情給她,代價卻是他自己的性命。他幾時變得這般豪邁了?

沉默良久,壓下心中波動,寧仙子劍尖微微顫抖︰“莫要以為這樣我便不會殺你,你逼死院主,十惡不赦—

林晚榮放聲大笑,聲音蒼涼︰“仙子姐姐,我敬重地是你數次救我,卻非你的言行品德。我與青旋兩情相悅。何錯之有?憑什麼就要被你們拆散?”

寧雨昔微一錯愕︰“青旋之事,非我所願。只是她幼年時候便已發下誓言,要拋棄人間情怨,終生供奉聖坊,我如何能壞她誠信?”

“拋棄人間情怨?笑話!人生在紅塵中,吃地是五谷雜糧,享的是苦辣酸甜,就如人的血液一般處處流淌。如何能夠拋棄?姐姐你可以高高在上,靜安居士也可以高高在上。但是青旋和我一樣,都是凡人,我們向往的是人間那種紅男綠女地生活,不要做那什麼居士這樣的世外神仙。話說回來,居士就是神仙麼?我瞧著虛假的很。”

“不得侮辱院主。”寧雨昔臉兒發白︰“你逼死院主,十惡不赦——”

“好一個十惡不赦!”林晚榮冷笑聲聲︰“我就先自認了吧。可仙子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遲來一步,青旋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會怎樣?她們會有活路麼?這是我的妻子和血脈,我拯救她們有何過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說我十惡不赦,那你所敬仰的院主。你所敬仰的親人,就是千惡不赦,萬惡不赦!”

“大膽!”寧仙子俏臉蒼白,盛怒之下,利劍如風。帶著一陣尖銳的呼嘯,直往林晚榮胸前射來。

林晚榮咧了咧嘴。渾身麻木,這一剎那間,百般滋味涌上心頭,一張一張熟悉地面孔閃現眼前,仙兒、青旋、巧巧、凝兒、安姐姐、夫人……

寧仙子聲到人到,長劍對準他胸膛,狠狠刺了下去。林晚榮神情淡淡,不躲不避,臉上滿是笑容。

“你,你,你笑個什麼?”劍間觸到他肌膚微微顫抖,卻再也進不得半分,寧雨昔心中混亂,咬牙著道。

“姐姐,居士是你娘親麼?”林三無所畏懼,笑容純真,便似個不設防的孩子。沸騰文學101du.net收藏

“是我姑——我不告訴你!”寧雨昔銀牙輕咬,倏然一驚。

這麼說就不是娘親了?林晚榮心里長長地出了口氣,渾身輕松,我就說麼,居士一副假仙風道骨的樣子,怎麼會有仙子這麼漂亮的女兒呢。好家伙,嚇死我了。

他方才兵行險著,丟下火槍拿自己的生命賭了一回東道,眼下身上還在顫抖,咧開嘴扯起個笑容,臉上皮膚一陣繃緊︰“姐姐,你告訴我居士是你什麼人,我也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我不稀罕。”寧雨昔惱怒一哼,神色黯然︰“我要替姑姑報仇。她是我在這世間,微一的親人了。”

原來是姑姑啊,只要不是娘親就好辦,林晚榮微笑著嘆了口氣,自地上揀起那火槍,寧仙子一驚,手中長劍急忙戒備。

林晚榮微微搖頭,笑容滿面︰“謝謝仙子姐姐你地誠懇,眼下該輪到我回報了。姐姐你也不必為難舍不得殺我,我自己動手就行了。”

他將那火槍舉起,正對準自己太陽穴,寧仙子看的心驚,聲音帶著顫急道︰“你,你要做什麼?”

“也不是做什麼,只是想看看這火槍的威力。”林晚榮不經意說道,將火槍往額邊用力頂了頂,笑容越發的神秘︰“仙子不用擔心,說不定這火槍威力小,又或者是我頭皮硬,那彈子傷害不了我呢。”

“那你便死吧!”寧雨昔神色愈發的惱怒,咬著牙道。

林晚榮神色鄭重起來,雙眼閉上,手指伸入圓環,緩緩勾住了扳機。見他專注而執著的樣子,寧雨昔美麗地眸中神色閃動,似是痛恨,似是擔憂,又似是迷茫,百味雜陳,連她自己也難以分辨。

林三一言不發,平靜異常,手指緩緩蠕動。寧雨昔縱是鎮定如仙,此時此刻也無法保持了,心跳加速了無數倍,玉手緊握長劍,銀牙咬得咯咯作響,心中有兩個截然相反的聲音同時響起,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林晚榮微微一嘆,手指迅捷,募然勾動扳機。寧仙子心跳如鼓,腦中驟然停頓,想也不想長劍揮出,正擊在他手腕上。

林晚榮哎喲一聲痛叫,手腕垂落下來︰“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寧雨昔咬牙切齒︰“此乃我聖坊重地,如何見得血腥。你便自這崖間跳下去,一了百了,不要侮了我的眼楮。”

林晚榮听得暗自好笑,將那火槍藥匣打開,只見里面空空如也,竟是連彈藥也未裝填。他搖頭輕嘆︰“今日我拿這火槍,向夫人求取蕭家二位小姐,為免走火,早已將彈藥取出。方才向姐姐示好,卻是我故意為之,叫姐姐下不了手。”

“仙子可以罵我卑鄙,罵我無恥,但是我做了,我就會認,我卑鄙,但我坦誠,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如同面對靜安居士,我與她雖是見解不同,沖突激烈,但我與她沒有過仇恨。我將她厚葬,我和青旋一起給她磕頭,在她的墳前,在這高高地絕峰頂上,我可以拍著胸脯說,我林三問心無愧。”

他神情凝然,字字鄭重,擲地有聲,寧雨昔望著他執著的表情,忽地生出一種高山仰止地感覺,心中紛亂迷茫。

林三回過頭,朝她笑了一笑,卻有種說不出的灑脫味道︰“世上之事,真真假假、紛紛復復,叫人難以捉摸,就如同仙子姐姐要殺我——沒有比這更復雜的事情了。”

“沒有比這更復雜的事情了。”寧雨昔喃喃自語,恍然中有一種從未有過的體味︰對面這林三,怕是窮自己一輩子之力,也殺不成了。

三哥的手段,唉,信手拈來,出神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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