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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黃易】覆雨翻雲【共29卷】[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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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15:59:4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暗室生香

  浪翻雲避過由影子太監及內宮高手守護的正後宮,朝內皇城西掠去,經過一個大廣場時,見到一座大戲棚,已搭起了大半,心想這就是朱元大壽三天慶典時,憐秀秀演戲的地方了,不由心念一動,決定暫擱正事。
  他忽緩忽快。倏停倏止,避過重重崗哨和巡衛,轉瞬來到一組既無斗拱、前後走廊,很像大型民居,予人質簡潔氣氛的院落前。
  浪翻雲默運玄勁,心靈延伸出去探索著,瞬即找到目標,展開絕世身法。
  一晃間落入院落裡,穿窗入內,迅若閃電。
  這是五開間向東開門,展「口袋式」建,以適應冬季的嚴寒。
  室內南北炕相連,火仍未熄盡,室內暖洋洋的,四角都燃亮了油燈。
  室內佈置卻是一絲不苟,裝飾紋樣,均構圖完整,梁枋彩圖則用色鮮艷,龍鳳藻井和望柱勾。更是形像生動,雕刻深透。
  只看朱元璋安排憐秀秀入住這充滿平民風味,又不失宮廷氣派有「小民間」之稱,曾為馬皇后居室的「馬後別院」,便可看出朱元對憐秀秀懷有不軌之心。
  他腳步不停.倏忽間已找到了正海棠春睡的憐秀秀,坐到她床沿處。
  憐秀秀擁被而眠,秀髮散落枕被上.露出了春藕般的一對玉臂。
  誰能見之不起憐意?
  浪翻雲用心看著,想起了紀惜惜,輕歎一口氣,掏出剛補充了的清溪流泉,披掉瓶塞.連喝三大口。
  憐秀秀一個翻側,醒了過來,迷糊間看不清是浪翻雲,張口要叫。
  浪翻雲一手捂著她的小嘴。低聲道:「秀秀:是浪翻雲。」才放開了。
  秀秀喜得坐了起來,不管身上隱見乳峰的單薄小衣.投進他懷裡去,緊摟他的熊腰,淒然道:「翻雲你一是立即佔有秀秀.又或即帶秀秀離宮,否則秀秀便死給你看。」
  浪翻雲差點把酒噴出來,愕然道:「什麼?」
  戚長征竄上瓦背,天兵寶刀閃電般向正要往下蹲去的勁裝大漢劈去,那人猝不及防,連擋格都來不及,仰後躲避。
  戚長征飛出一腳,乃踢點中了他的穴道.制著了他。
  干羅的聲音傳來道:「這些先頭卒都頗有兩下子,不可小覷,其餘兩人已被我點倒,你至後院馬車處守候敵人吧!」戚長征肩起大漢,幾個縱躍,來到馬車處,把大漢在座位處放好,閃入了寺廟一間小室裡。
  蹄聲在遠方響起。
  對方顯然以為先派來的人已控制了大局,所以毫不掩飾行藏。
  輕巧腳步聲傳來,戚長征橫移開去,靠牆立著。暗忖若有人能瞞過他和干羅,這人必是非常高明。
  一個嬌俏的身形輕盈地走了進來,帶入了一股香風。
  她沒有察覺到戚長征的存在,逕自來到破窗前,朝外望去,正是貌美如花的宋媚。
  她身上除薄薄的短袖衣與綢褲外,只披了一件披風,頭髮微亂,顯是剛由被窩跑出來。看到她赤著的雙足,戚長征始恍然為何她的足有可這麼輕巧。
  這少女的膽子真大,聽到少許聲響便來探看。
  宋媚喃喃自語道:「那無情的人躲到那裡去了呢?哎!」戚長征聽得心中一蕩,兼之他絕非不欺暗室的君子,童心大起,移到她背後去,對著她的小耳朵吹了一口氣。
  宋媚嬌軀一顫,駭然轉過頭來,黑暗裡見有一個男子貼背立著,立驚得癱瘓無力,香噴溫熱的肉體倒入戚長征懷裡,披風滑落地上,露出光致嫩滑的一對玉肩。
  戚長征猿臂一緊,把她摟個滿懷。
  蹄聲漸近。
  宋媚魂飛魄散,張口要叫。
  戚長征這時來不及騰出手來阻止,喑忖驚動了敵人沒有問題,驚動了干羅和宋楠就尷尬了.人急智生,吻在她香上。
  宋媚無力地掙扎著,威長征忙離開少許,低叫道:「姑娘是我呀!」宋媚「啊」一聲輕叫了起來,借點星光,才隱約辨認出他的輪廓。想起剛才被他吻過嘴兒,嬌軀更軟,靠在他身上。
  戚長征滿抱芳香,兼之紅袖後已多時沒近女色,立時血脈賁張,生出男人最原始的衝動。
  宋媚正緊靠著他,那會感覺不到,「啊」的一聲滿臉火紅,卻沒有掙扎或怪他無禮,糊間香再給這充滿男子氣概的男子啜著,還熟練地逗弄她的香舌。
  這時寺院外滿是蹄聲。
  干羅的傳音在戚長征耳內響起道:「好小子,比我還懂偷香竊玉,這些人由我來應付吧!」戚長征嚇了一跳,慌忙離開宋媚的香。但手卻摟得她更緊了,什麼不可涉足情場的決定都不知拋到那裡去了。
  宋媚這時連勾動指尖的力量都消失了。無力地摟著他寬闊的胸膛,心兒急躍至隨時可跳出來的樣子。
  十多名騎士旋風般破門捲進後院來,團團把馬車圍著,其中兩人跳下馬來,查看車廂。戚長征把嬌柔乏力的宋媚轉了過來,讓她面對窗子,看到外面後院的情況。
  這封男女同時一震。
  原來宋媚豐滿的隆臀剛好靠貼著戚長征作為男性最敏感的地方,中感應妙況,可以想知。
  幸好這時外面驚呼傳來,分了他們的神,沒有那麼尷尬。
  查看車廂的其中一人道:「他只是被點了穴道。」
  一個看來是頭領的勾鼻壯漢喝道:「暫不要理他!」撮尖嘯。
  十多騎人馬聞聲闖入廟來。
  再一聲令下,十七名大漢紛紛下馬,亮出清一式的大刀。
  馬兒被趕到一旁。騰出馬車周圍大片空地。
  戚長征湊到宋媚耳旁道:「他們是什麼人?」
  宋媚待要回答,勾鼻壯漢抱拳揚聲道:「江湖規矩.不知者不罪,宋家兄妹乃朝廷欽犯,若朋友交出人來,本人大同府千戶長謝雄一句不問.絕不追究,若對本千片長身份有懷疑,本人可出示文件和證明。」
  宋媚在戚長征耳旁道:「他們才應是欽犯,害了我們一家還不夠,還要誣陷我們。」
  戚長征低笑道:「就算你是欽犯,我也疼你。」
  宋媚想不到這看似無情的男人變得如此多情,輕呼一聲,主動把俏臉貼上他的臉頰。
  謝雄顯亦是高手,聞聲往他們的暗室望來,喝道:「點火把!」干羅的聲音響起道:「不要破壞這裡的氣氛。」悠然由後門走了出來。
  宋媚急道:「你還不出去幫手,他們那麼多人。」
  戚長征笑道:「不:我要和你親熱。」暗忖橫豎自己和這動人美女已有了這種糊里糊塗揍來的親密關係.兼之自己又奉命不用幫場,不若先佔點便宜,再作計較,一對手立時在她的嬌軀上下活動起來。
  宋媚立時呼吸急促,血液衝上臉都,頭臉滾熱起來,軟弱地在心裡暗怪對方無禮,偏又覺得大敵在外時被他如此侵犯,又是刺激荒唐之極。
  戚長征卻大歎精,原來她身上衣服單薄之極,摸上去等若直接撫摸著她的裸體,那還忍得住,一直探手下去,到了她溫暖清膩的大腿,觸手處結實豐滿,更不能停下手來。
  這時那千片長謝雄打出手令,眾人立時散往四方,把步至他身前的干羅圍著。
  干羅負著雙手,兩眼神光電射.冷冷道:「既是來自大同,當是藍玉手下的蝦兵蟹將,你們都算走霉運了。」
  謝雄給他看得心中發毛,喝道:「閣下氣派過人,當是有頭有臉之輩,給我報上名來。」
  干羅仰天一笑道:「本人干羅,今天若讓你們有一人生離此地:立即冼手歸隱,再不會到江湖上現身。」
  宋媚全身劇震,一方面因戚長征的手愈來愈頑皮,更因是聽到干羅之名,大感意外。
  那謝雄亦立時色變。
  「噹!」其中一人竟連刀都拿不穩,掉到地上。
  干羅倏忽移前,那謝雄要擋時,干羅的手穿了入他刀影裡,印實他胸膛上。
  眾人一聲發喊.四散逃走。
  干羅左閃右移。那些人紛紛倒跌拋飛,接著干羅沒在院牆外,慘呼聲不住在外邊響起。戚長征把宋媚轉了過來,吻了她香道:「我本非儇薄輕浮的人,不過小姐你太動人了。害得我忍不住侵犯你。」
  宋媚嬌喘連連,白他一眼道:「自己使壞還賴在人家身上,你是否仍不打算對人家說出真名字呢?」
  戚長征笑道:「本人怒蛟幫戚長征是也,和你一樣都是欽犯。」
  宋媚不依扭動道:「人家可不是呢!」她如此在他懷裡揉貼蠕動,戚長征那還忍得住,一對手又由她的小腹進軍至胸脯處。
  宋媚細眼如絲,小嘴發出使人心搖魄蕩的呻吟。任他輕薄,半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
  宋楠的驚呼聲在後面走廊傳來,惶急道:「二:二妹!」兩人一驚下分了開來。
  戚長征忙拾起地上披風,揚掉塵土.披在她身上,道:「出去吧!」宋媚回吻了他一下後,才依依不捨去了。
  戚長征苦笑搖頭.自己確是好色之徒,早先還打定主意.想不到忽又墮進了愛河去。
  她確是動人,看看以後有什麼機會可真正得到她,只要自己不薄悻負心,便對得住天地良心了.門戶與禮教之見與我老戚何干。
  虛若無和女兒女婿對飲一杯後,從酒樓幽雅的貴賓廂房望往流經其下的秦淮河,看著往來花艇上的燈飾,歎道:「自月兒母親過世後,這兩天是虛某一生人最快樂的時光,哈:有什麼事比我的月兒竟得如意郎君更使我開懷。」挾起一塊東坡肉,放進韓柏碗裡。
  虛夜月嬌笑道:「爹確沒有揀錯人,韓郎他寧願自已噴血,都不肯撞到月兒背上,只為這個原因,月兒便再不過問他的風流史。」
  虛若無搖頭微笑,向韓柏道:「小子你比我還了得,短短三天便把月兒和莊青霜兩大美人同時弄上手,連芳華都給你弄得神魂顛倒,七娘公然來求我准她向你借種,現在連我都給你弄得糊塗了。你有什麼法寶能同時在床上床外應付這麼多美人兒?」
  虛夜月俏臉飛紅,嗔道:「爹:你怎可像韓柏那麼口不擇言呢,人家是你乖女兒,連月兒你都偷偷譏笑。」
  虛若無訝然道:「為何你的夫婿可以口不擇言,阿爹卻不可以呢?」
  虛夜月哼了一聲「為老不尊」,不再理他,笑吟吟自顧自地低頭吃東西。
  虛若無顯然心情極佳.向韓柏道:「莊青霜那妮子不但人長得美,內涵亦是一等一,嘿:你叫我說什麼吧!」男人談起女人,總是特別投機。韓柏欣然道:「岳丈都說小婿是福將嘛!」虛夜月聽得俏目圓睜.惟有作充耳不聞,再不理他們。
  虛若無又說笑了一會.再喝了兩杯後,道:「莊節這傢伙貌似隨和,實則不露鋒芒,人人都以為葉素冬和沙天放武功比他好,其實西寧三個小子以他心計武功最厲害,一直想把莊青霜嫁入皇宮,好父憑女貴,可惜因虛某一句話,始終成不了事,所以莊節最痛恨我,只是不敢表現出來。」
  韓柏好奇心大起問道:「那是句什麼話?」
  虛若無歎道:「莊青霜十四歲時.出落得非常秀麗,那時朱元璋便有意思把她配給那時仍未成皇大孫的允,走來問我意見。我指出莊青霜和月兒一樣.都屬「媚骨艷相」一般男子絕對承受不起那福分,嚇得朱元璋忙打退堂鼓。」
  韓柏記起朱元璋曾說過向虛若無提親,看來亦指此事,順口道:「我知岳丈亦拒絕了月兒的婚事,你們兩人是否因這事生出了問題呢?」
  虛若無眼中露出傷懷之色,如此神情出現在這個性堅強的絕頂高手身上,分外叫人感動。
  好一會後虛若無喟然道:「我和朱元璋最大的問題.是因我看好燕王棣,小棣和允同屬帝皇之相,只是一個福厚、一個福薄。唉:小棣的兒子高熾亦和允同樣兼容。」頓了頓繽道:「朱元璋不納我提議,立允為皇太孫,顯然認為我另有私心,借相道來打擊他的決定,由那天開始,我再沒有入宮上朝。要見我虛若無嘛.滾到鬼王府來吧!」當他順帶提起朱高熾時.虛夜月忽垂下頭去。
  韓柏恍然道:「原來是因這事岳丈對朱元璋不滿。」心中奇怪為何虛夜月神情如此古怪。
  虛若無冷笑道:「朱元璋最錯誤的決定,乃是不取順天而以應天為都,此乃不明氣數地運轉移之理,現在順天落入燕王棣掌握裡,可見命相之妙,實不因任何人的意志有絲毫改移,即管是皇帝都無能為力。」接著兩眼閃過精芒.瞧著韓柏道:「燕王棣就是另一個朱元璋,但心胸卻遠比他闊大,恩怨亦較分明。朝中百官似是盲從胡惟庸等擁護允,其實是怕再有另一個朱元璋.這種心理確實是微妙非常。」
  韓柏聽他見解精闢,大為折服,頻頻點頭。
  驀地耳朵一痛,原來給虛夜月狠狠扭了一下。她湊過來道:「月兒不准她的夫婿只懂對阿爹逢迎捧拍,十足一條點頭應聲蟲。」說罷又歡天喜地去吃她的東西兩丈婿相視苦笑,但又有說不出的暢快心情。
  虛若無笑道:「莊青霜應是賢婿囊中之物,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韓柏大喜道:「固所願也:哎喲:一原來下面又給虛夜月踢了一腳。韓柏見她笑吟吟的樣子,知她已不再像以前般反對莊青霜,湊過去道:「好嬌妻:不反對了嗎?」
  虛夜月纖手搭上他肩頭.輕輕道:「月兒不敢破壞你的好事,但卻是有條件的,得手後再說吧!」韓柏大喜.望向虛若無。
  虛若無想了想,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來,道:「我其實是不安好心,想教訓莊節一頓.挫挫他西寧派的氣,看他還敢否借害你來打擊我,不過此事卻要月兒合作才成。」
  虛夜月大嗔道:「月兒不攔阻他去偷人家閨女,已是非常委屈,爹還要人作幫兇.這還成什麼道理。」
  虛若無笑道:「且聽我詳細道來!」韓柏和虛夜月對望一,都感到虛若無像年輕了數十年,變得像虛夜月一般愛鬧事的調皮。
  浪翻雲摟著憐秀秀道:「秀秀何事這麼淒苦,是否朱元璋迫你作他的妃子?」
  憐秀秀搖頭道:「不:皇上他很有風度,雖對秀秀有意,但對秀秀仍非常尊重,更何況他知道你曾到過秀秀的花艇。」
  浪翻雲奇道:「那你又為何一見到浪某,便立時變得這麼哀傷?」
  憐秀秀死命摟著他,把臉埋入他懷裡。幽幽道:「龐斑已使秀秀受盡折磨,但翻雲你卻使人痛苦得更為厲害。每天逐分光陰等待著。現在你來了,秀秀怎也不肯再離開你了。以後我便只彈箏給你一個人聽,也不要任何名份。只要有時能見到你,知道你會來找人家。找所房子給秀秀吧:便當人家是你一個小情婦.秀秀即於願巳足。」
  浪翻雲把她從床上抱了起來,讓他坐到腿上,摟著她被被窩溫熱了的胴體,輕吻了她臉蛋,瀟灑笑道:「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肯放過我的,是嗎?」
  憐秀秀意亂情迷地赧然點頭道:「是的:秀秀一生人從沒試過爭取什麼,但這二天的折磨,卻使秀秀下了決心,要得到翻雲的愛。像秀秀最崇拜的紀惜惜般,做你金屋藏嬌的紅顏知己。翻雲啊:春宵苦短,秀秀敢驕傲地告訴你.包括龐斑在內。從沒有男人碰過秀秀。」浪翻雲心中感動,這柔弱的美麗身體內,不但有顆火熱的心,還有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意志。
  就像當年的紀惜惜,與他一見錘情後,便什麼都拋開了,什麼都不計較,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紀惜惜與憐秀秀的愛都是熾烈和狂野的。
  憐秀秀欣然一笑道:「秀秀知道無論在你面前如何不要臉子,如何情難自禁、如何放蕩,翻雲總會明白秀秀的。」
  浪翻雲苦笑道:「這可能是個天下沒有男人能拒絕的提議,單是能聽到你的箏曲和歌聲.巳使我想立即俯首投降。可是浪某早戒絕情慾之事,不會像一般男人般有肉慾的追求,秀秀不覺得這是個遺憾嗎?」
  憐秀秀把臉埋入他肩項處,羞不自勝道:「人家早想過這問題.其實只看你願不願意,當年傳鷹大宗師由刀人道,早斷了七情六慾,仍可使白蓮鈺生下鷹緣,可知到了你們這種境界,是可以完全支配自己的身體意志,秀秀並不奢求,只希望能和翻雲歡好一次,把處子之軀交給翻雲,為你生個孩子。傳鷹既能做到,翻雲當亦能做到。但若翻雲說這會影晌了你和龐斑的決戰,秀秀則無論如何不會再作如此要求。但仍望只為你一個人而生存,每天全心全意去期待你和愛你。答我啊:秀秀很苦哩!」浪翻雲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才歎道:「我真想騙你一次,可是卻無法出口,我浪翻雲再非昔日遇上紀惜惜時的浪翻雲,無論和任何女人相愛合體,都再影晌不了我的道心。故若決然捨棄了你,反會使我心中不忍,日後生出歉疚之情時.那才真的不妙。」
  憐秀秀狂喜道:「天啊:浪翻雲竟愛上了秀秀,慘了:我知你立即要離開人家,日子怎過才好呢?」
  浪翻雲愕然道:「你怎知我會離開呢?事實上我真個還有別事,只不過經此一會,以後我會不時來我你,和你說說開心話兒,說不定在某一刻還會和你合體交歡,佔有你動人的肉體。」
  憐秀秀喜得雙目淚花打轉,嬌軀抖顫道:「秀秀一切都交到你手上了,放心去辦你的事吧:也不用要故意來找秀秀,只要有你這番話,秀秀已此生無憾了,翻云:秀秀永遠愛你和感激你。」
  沒有人能比浪翻雲更明自憐秀秀高尚的情操和心意。
  這三天來,憐秀秀每一刻都深受思念他的苦楚煎熬著,又如浪翻雲早超越了男女間的愛慾,那種絕望的無奈感覺.和自悲自憐,才是最要命的感受!
  剛才午夜夢迴,忽然見到苦思著的愛郎出現身旁,在現實和夢境難分的迷惘裡,她進入了一種在清醒時絕不會陷入的情緒中,才痛快地把心裡的話一股腦兒全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而浪翻雲的道心亦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心意,受到感動,表示了自己對她的情意。
  現在憐秀秀已因舒發了心中的悲鬱,回復平靜,又再表現出平時的體貼、諒解和惹人憐愛的善解人意。
  浪翻雲微微一笑,吻上她的香,同時掀掉她身上單薄的褻衣,讓她露出驕傲雪白的胴體,然後兩手逐分逐寸地愛憐著,表達著他深厚的情意。
  憐秀秀溫柔地反應著,全心全意去感受浪翻雲一對手所帶來的醉人感覺。
  這對手雖無處不到,可是卻亳無色情的成分,只若在真心誠意地欣賞著一件老天爺偉大和無與倫比的精美傑作,充滿了愛和熱。
  憐秀秀湧起莫名的狂喜,感受著此身已屬君的幸福,精神隨著浪翻雲強大的感染,提升至一個完全超越了情慾,但卻比任何情慾都醉人的境界。
  天啊!
  被浪翻雲愛撫原來是這麼美妙的。
  分!
  浪翻雲的手亦停了下來。微微一笑道:「看:你猜錯我了,浪某也會對你放恣的。」
  憐秀秀欣然道:「你若再想放恣,秀秀才是求之不得呢。」
  兩人對視一眼,都啞然失笑。
  浪翻雲溫柔地為她穿上衣服,放下她到床上睡好,又蓋上了被子,吻了她的臉蛋後,道:「乖乖睡吧:你今晚定會有個好夢。」
  憐秀秀伸手抓害他的衣袖,低聲道:「翻雲若沒有什麼事,便等秀秀睡著再走吧:但你走時可不准弄醒人家,再來時亦最好趁人家睡著的時候。那秀秀每天都會很快樂地去睡覺。」
  浪翻雲坐到床上去.伸手搓揉她的香肩,微笑道:「小乖乖:快睡吧!」秀秀被他的手摸得渾身舒暢無比.不半晌已酣睡過去,嘴角還帶著一絲滿足甜蜜的笑意。
  他輕親了憐秀秀的臉蛋.才飄然而去。
  當他踏出憐秀秀的閨房時。道心立時進入止水不波的澄明境界沒有一絲牽累,也沒有半分期待,飄然投入他另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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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16:00:0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情海興波

  馬車繼續趕夜路。
  宋媚一直垂著頭坐在戚長征身側,這時瞅丁他一眼,再垂下頭咬若唇皮輕輕道:「你和干先生為何仍不問我們,究竟藍玉為何要派人追殺我們兄妹。」
  戚長征瀟一笑,伸手過去撫著她豐滿的大腿,淡淡道:「到京師還有這麼長的路,怕沒有時間說嗎?」
  宋媚沒再作聲,馴服地任由這狂放不羈、充滿霸氣但又有著說不出溫柔的男子,輕薄著她驕矜的玉腿。
  干羅傳音向戚宸征道:「長征!她大哥睡著了,要不要停下車來,帶這妮子到林裡溫存片刻,此女對你情深一片。累我都要想起燕媚呢!」
  戚長征忙收回大手,暗忖我們這對義父子都是見色起心之徒,以前的干羅當然比自己厲害多了,傳音回去道:「征兒只圖手足之快,趕路要緊。」
  干羅傳音笑道:「記著造化弄人,很多機會一錯失便不會回頭,美人尤是如此。嘿!」顯然想起了一點心事。
  宋媚見他自動收回作怪的手,反感到像失去了什麼似的,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剛好戚長征亦往她瞧來,嚇得她垂下了目光,再沒有以前那種脫略。
  戚長征柔聲道:「冷嗎?」
  宋媚微點一點頭。
  戚長征道:「回車廂睡一會好嗎?」
  宋媚堅決地搖頭,卻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自己都感到很不好意思。
  戚長征將她摟入懷裡,把披風蓋在她身上,道:「小媚兒!給我乖乖睡一覺,醒來時應常德外的南渡鎮了,那時包一條船放淮河而下,很快便到京師了。」
  宋媚「嗯」的應了他一聲,緊擐著他充滿安全感的健壯腰肢,眼皮再張不開來。
         ※        ※         ※
  和鬼王分手後,韓柏和虛夜月這對頑皮冤家,仍捨不得回去,並肩在街上溜躂。
  虛夜月甜笑著似是自言自語般道:「月兒真開心,因有個二哥不惜命地護疼人家。知道嗎?月兒一直希望有位年紀較近的哥哥,現在終於有了,還兼作了月兒的郎君。」
  韓柏故意在左張右望,然後奇道:「月兒你和那個情郎說話,讓為夫把他找出來殺了。」
  虛夜月大覺好玩,旋又關心道:「為何你給年憐丹打得吐了血,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爹還要你陪他喝酒。」
  韓柏笑道:「說到武功,我或者仍及不上年憐丹,但若說捱打,他還差得遠呢,否則怎禁受得你這刁蠻公主。」
  虛夜月笑吟吟道:「真好!若月兒要打你時,再不用留手了。」
  韓柏哂道:「你有留手嗎?」
  虛夜月跺足道:「沒有良心的人,人家一開始便逆著性子來就你,你要兵器,便著人把整個兵器架抬來給你;要換兵器,人家便等你。鞭抽上你時,只用了小半力道,還怪人家沒有留手,月兒非要和你弄個清楚不可。」
  韓柏哈哈大笑,不理途人側目,在她身旁道:「那又何必說嫁豬嫁狗都不嫁我,又說我那對代表了天地正氣的眼睛是賊眼,這筆賬誰給我算?」
  虛夜月嘟起小嘴道:「小心眼的男人,人家現在什麼都給了你,依了你,什麼便宜全給你佔了,仍斤斤計較吵架時的氣話,看我今晚睬不睬你。」
  韓柏大樂,正要哄她時,對面街嚦嚦鶯聲叫道:「文正!」
  韓柏嚇了一跳,往對街望去。
  只見一群男女正由其中一問百樓的大門走出來,其中一位美若天仙的人兒正含笑向他招手。
  赫然是久違了的「花花艷後」盈散花。
  虛夜月的纖手重重在他背上扭了一把,臉上卻堆滿動人的笑容,回應著向他們奔過街來的美女,口中狠狠地低聲道:「你究竟還勾搭了多少這種通街叫男人的妖女?」
  韓柏心中叫苦,兩女都是如此厲害。自己夾在中間,慘況可知。
  一身雪白的盈散花,仍是那副慵慵懶懶,像包括連上床在內什麼事都不在乎的風流樣兒,一對妙目滴滴溜在兩人身上轉動著,看扮作翩翩俗世佳公子的虛夜月的時間遠比看韓柏更多一點。
  到了兩人身前,一手撫著她那可令任何男人垂涎欲滴的酥胸,別轉頭向愕在街處看著她的那群朋友揮手告別道:「晚安!」這才喘著氣向他們道:「想不到在街上也會撞到專使大人。」又再別過頭去,對那群似仍不肯接受她道別的男女揮手示意著他們自行離去,不要理她。
  那些男子露出失望神色,終是依依不捨地走了。
  虛夜月見盈散花艷光四射,身材惹火,顯出一副煙視媚行的尤物樣兒,醋意大發,忘記了說過不管韓柏風流史的承諾,忍不住再暗踢了他一腳。
  盈散花回過頭來,「噗哧」一笑向虛夜月道:「這樣拳打腳踢,不怕遲早弄死他嗎?」
  虛夜月倏地伸手在她瞼蛋擰了一記,笑吟吟道:「美人兒!你叫什麼名字。」
  盈散花既不躲避,亦不怪她,水盈盈充滿誘惑魅力的大眼睛橫了虛夜月風情萬種的一眼,嬌嗲地道:「奴家是盈散花,小妹子應就是夜月姑娘吧!。真教人不服,為何你這麼快便給樸郎弄了上手?」
  韓柏心叫不妙,虛夜月當然不知道盈散花除了自己外,便只愛女色不愛男人,這樣動手挑逗她,簡直就在玩火。
  虛夜月給她千嬌百媚的橫了一眼。心中泛起奇怪的感覺,蹙起黛眉道:「原來是花花艷後,你又是捱了多少天才給他弄上手的?」
  韓柏感覺街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們身上,大感不是味兒,而兩女的說話又都是驚世駭俗,乾咳一聲道:「回莫愁湖才說好嗎?」
  虛夜月白了他一眼嗔道:「月兒還要逛街,不想回去。」
  盈散花笑道:「不若到伴淮樓去喝杯酒,那處很清靜哪!」眼睛在虛夜月動人的身體轉動著,那誘人模樣,連女人都要動心。
  虛夜月待要拒絕,盈散花插入兩人中間,轉了個身,兩手分別輕輕挽著兩人,笑道:「來吧!走兩步就到了。」
  這時更是無人能不側目,當時即管不拘俗禮的江湖男女,亦少有在公眾地方那樣拖拖拉拉的。
  韓柏和虛夜月身不由主,給她帶得往百多步外的伴淮樓走去。
  到了樓上的廂房坐下後,筵席擺開,盈散花巧笑盈盈為兩人斟酒。
  虛夜月鼓著氣道:「我不喝酒了!」
  盈散花笑道:「小妹了不要呷醋,散花和樸郎清清白白的,只是要好的朋友。」
  虛夜月嘟起小嘴道:「鬼才信你們,一個是蕩女,一個是色鬼,要騙人都找些似樣些的話兒說!何況你還有清白可言嗎?」
  盈散花眼珠發亮地看著虛夜月,又睨了韓柏一眼,笑道:「妹子真懂冤枉人!」
  虛夜月瞪了韓柏一眼道:「還要否認,你看這小賊平日能言善辯,對著你卻像個啞巴,不是作賊心虛是什麼?」
  盈散花笑道:「樸專使快說話表態吧!妹子不快樂的樣子,連人家都看得心痛了。」
  韓柏的頭痛,此時更是有增無已。
  這些日子來他已蓄意不去想散花和秀色,暫時還算相當成功。可是這刻盈散花活色生香地出現在眼前,立時勾起了在船上和她兩人共度糾纏不清的那美好一刻。而且今次重逢的盈散花,對自己的態度明顯地柔順多了,尤其那情不自禁奔過來時驚喜交集的樣子,更使他心動。
  她和虛夜月的美麗都是充滿誘惑力的。
  歎了一口氣道:「散化!你乖乖的告訴我,到京師來幹什麼?秀色在那裡?」接著安撫虛夜月道:「月兒好好聽著,便會知道我們真正的關係。」
  這次輪到盈散花受不了,兩眼一紅道:「樸郎!你變了!」
  「哎喲!」
  虛夜月狠狠地在韓柏腿上扭了一記重重的,「噗哧」一笑道:「原來是這種關係!」
  韓柏搓揉著被扭痛的地方,啞然失笑道:「現在連我都弄不清和盈小姐的關係了,散花你可否坦白一點,是否已改變主意,決定愛上我呢?」
  盈散花垂下頭去,慼然道:「但願我知道就好了!」
  虛夜月也給弄得糊塗起來,醋意大減,美眸在兩人間掃視幾遍後,湊過去向盈散花道:「你們上過床了沒有?」
  盈散花俏臉微紅,搖頭道:「床是上過,但只親過嘴兒!」
  韓柏心中喚娘,這種話也虧她們兩個女兒家問得出口,答得出口。
  豈知虛夜月坐直嬌軀後,笑吟吟道:「嘻!試過給他親嘴的滋味,你若還能保得你的清白,月兒才難以相信哩!」
  盈散花放蕩地笑了起來,伸手在虛夜月的臉蛋擰了一記,學著她般笑吟吟地道:「不信便拉倒。」
  韓柏知道再不以奇兵取勝,這筆糊塗賬將永沒有解決的時刻。探手出去,分別摸上兩女的大腿,摸得她們同時嬌軀輕顫,往他望來,才微笑道:「散花你若不老實告訴我你想怎樣對我,莫怪我立即拂袖而去,以後都不理你。」
  盈散花給他摸得俏臉飛紅,輕輕道:「若說了出來,你肯理人家嗎?不怕你的月兒呷醋嗎?」
  韓柏邊加劇對虛夜月的侵犯,邊笑道:「這個由我來處理,月兒是最乖最聽話的。」
  盈散花不依道:「人家不乖嗎?」
  韓柏瞪眼道:「不要扯開話題,快說!」
  虛夜月給他不規矩的手弄得臉紅耳赤,想責罵或抗議都說不出話來,而且此時韓柏充滿了霸道的氣概,也教她心甘情願去服從他。
  盈散花在台下捉著韓柏活動得太過份的大手,水汪汪的眼睛往他飄來道:「散花本下了決心以後都不見你,但到了京師聽到你的消息後,不論盡晚都想著來找你,秀色更慘,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虛夜月「啊」一聲叫了起來,卻不去捉著韓柏的手,只是嗲聲怨道:「韓郎!月兒受不了哩!唉!你還有個什麼的秀色!」
  盈散花大震道:「原來妹子已知道了你的身份。」
  韓柏點了點頭,收回兩隻作惡的大手,暗喜以魔功逗起兩女情火的方法湊效,回復了平日的瀟從容道:「散花!我不知道你到京師來有其麼圖謀,不過現在這裡的形勢險惡複雜,你們兩個女娃兒,一不小心便會惹上天大麻煩。」
  盈散花眼中閃過無奈之色,欲言又止時,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人氣沖沖旋風般衝進來,怒喝道:「散花你忘了我們的約會嗎?」
  韓柏和那人對了個照面,均感愕然,齊叫道:「是你!」
  來者竟是小燕王朱高熾,繼西寧道場後,又是為了美女在此狹路相逢。
  廂門處出現了四名一看便知是高手的隨員,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瘦漢問道:「小王爺,沒有問題吧!」
  小燕王朱高熾狠狠盯著韓柏,揮手道:「你們在外面等我,記得關上門。」
  盈散花含笑起立,來到朱高熾旁,親熱地挽著他的臂膀,半邊酥胸緊壓到他背上,暱聲道:「小燕王何必動氣,散花見還有點時間,又湊巧遇到朋友,上來聊兩句吧!」
  朱高熾見盈散花當著韓柏和他親熱,怒氣稍減,這時才有機會望向背他而坐的虛夜月。
  韓柏見盈散花和他卿卿我我,心中氣苦,又見朱高熾看虛夜月時神色古怪,這才發覺虛夜月為何一聲不作,大異她平日刁蠻放任的作風。而且鬼王和朱高熾之父燕王棣關係如此親密,虛夜月沒有理由不認識朱高熾,不由往她瞧去。
  只見這目空一切的嬌嬌女低垂著頭,既不安,更惶然地手足無措。
  朱高熾輕輕推開盈散花,側坐到虛夜月旁的椅子裡,一瞬不瞬盯著她道:「月兒!你是否愛上了他?」一手指著韓柏。
  韓柏腦際轟然一震,剎那間明白了很多事。
  虛夜月對鬼王的反叛是有原因的,因為她的初戀情人並不是自己,而是朱高熾,但鬼王因朱高熾福薄,阻止兩人相戀,所以剛才鬼王提起朱高熾時,虛夜月的神色才那麼不自然。
  幸好韓柏心胸廣闊,心想只要你月兒現在全心全意對我,我怎會計較你過去的事?就算像三位姊姊等非足完璧,自己還不是耶麼愛惜她們。而你虛夜月連親嘴都是笫一趟,我更不會自尋煩惱,和你算舊賬。
  虛夜月淒惶求助地望向韓柏。
  盈散花來到朱高熾背後,按若他肩頭。
  朱高熾喝道:「散花你給我坐下。」
  盈散花望了韓柏一眼,眼中透出複雜的神色,低頭坐在朱高熾旁。
  朱高熾顯然妒火中燒,向虛夜月冷喝道:「月兒望著我,你究竟可逃避多久?」
  虛夜月淒然望向朱高熾,眼眶中淚花打轉道:「熾哥!是爹的意思哩!」
  韓柏色變道:「什麼?」
  虛夜月掩臉哭了起來道:「不要迫我。」
  朱高熾道:「你除了阿爹還有什麼是重要的?我只要一句話,你愛他還是愛我?」
  虛夜月悲泣道:「不要問我,我不知道。」
  韓柏整個心驀地變得冰冷無比,往下沉去。魔種受激下,倏地提升,便像眼前發生的事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而虛夜月和盈散花變得就像陌路人。
  他有種想大笑一場的感覺。
  一切都靜下來,使他能客觀冷靜地看著眼前正在進行著的感情糾紛。
  虛夜月其實在這幾天早把所有愛轉移到韓柏身上。
  與朱高熾的愛情發生在她十七歲情竇剛開之時,但為鬼王阻止,向燕王棣施壓,使她這段初戀無疾而終。
  現在朱高熾這麼當面質問她,若她說出真心話,定會對朱高熾做成最嚴重的傷害,才會推在鬼王身上,希望韓柏能體諒自己。
  這時見他不吭一聲,偷從指隙間往韓柏望去,立時嬌軀劇震,放下了手,露出了帶著淚珠的如花俏臉。
  原來韓柏正冷冷地看著她,一對虎目不含半點感情,那比罵她一埸打她一頓還更使她吃驚。
  朱高熾完全失去了他一貫的尊貴雍容,得意地看著韓柏道:「小子你聽到了吧!月兒根本並不愛你,只是父命難違,與你虛與委蛇,你若還是個有種的男兒漢,便給本王滾吧!」
  虛夜月搖著頭,表示並非那樣情況,卻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來。
  她愛上了韓柏,心中對朱高熾有點內疚,更難狠心說出真相,致使誤會愈來愈深。
  朱高熾望向盈散花道:「你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盈散花不敢望往韓柏,低聲道:「散花的心是怎樣你還不知道嗎?仍要問這種問題。」
  韓柏腦中靈光一現,終猜到盈散花的目標並不是朱元璋,而是燕王棣。
  盈散花應是高句麗人,與領地最接近高句麗的燕王棣極可能有著某種恩怨,所以盈散花既對自己這掛名的假專使有興趣,又搭上這和自己一樣熱愛美女的小燕王朱高熾。
  朱高熾見韓柏似是無動於中的樣子,還以為他受不住打擊一時傻了起來,冷笑道:!我會教所有低看我們父子的人後悔的。」伸手過去,輕浮地擰了盈散花的臉蛋一下。
  盈散花低垂著頭,纖手緊抓著衣擺,因過於用力而發白了。
  虛夜月這時亦平靜下來,淒然向韓柏道:「到樓下等月兒一會,月兒和熾哥說幾句話再來尋你。」
  她想的是自己事實上已是韓柏妻子,不若和朱高熾說個清楚,以後再不用糾纏不休。
  韓柏深心處忽地湧起難以壓制的暴怒,就像那天在酒樓想殺何旗揚那情況的重演,冷喝一聲,一掌拍在台上。
  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可是整張堅實的花梨木圓台卻化作碎片,散落地上,杯壺碗碟全掉到地上去,一時碟裂壺碎之聲不絕於耳。
  四名隨從高手,破門而入,護在朱高熾四周,不能置信地看著一地的碎木屑。
  朱高熾亦為之色變,想不到韓柏掌力驚人至此。盈虛二女更是花容失色。
  韓柏端坐椅上,保持著拍掌的姿勢,神態變得威猛無儔,訝然看著地上劫後的混亂情景。
  心中暗叫好險,若非自己把魔被激起了的邪惡、毀滅、死亡這些方面的魔性,借這一掌導引發洩出來,極可能重蹈那天的覆轍,永遠喪失了道心,變成魔門中人。
  想到這裡,靈機一觸。
  原來情緒竟可影響得魔這麼厲害,那水能覆舟,亦能載舟,豈非可利用情緒去駕馭魔種,達到救秦夢瑤的目的。
  想起了秦夢瑤,他神態又變,不但回復了平時的瀟不羈,還猶有過之,沾染了一點因思念秦夢瑤而來的出塵仙氣,那種魅力,兩女即管心情劣極,仍不得不一陣迷醉。
  此時房內情景真是怪異無倫。
  兩女兩男隔著一地破碎碗碟呆坐著,而韓柏則像是按著一張無形的台子。
  小燕王的四名隨從全部兵器出鞘,在他身後全神戒備。
  朱高熾眼中閃過殺機,冷冷道:「大人是否因愛成恨,想行刺本王?」
  韓柏收回大手,啞然失笑,眼光冷冷掃過眾人,心境一片空靈,淡淡道:「笑話!這一掌若拍向你,十個小燕王也沒有命。」
  眾隨從齊聲怒喝,被朱高熾伸手攔著,他對朱元璋和鬼王均極為忌憚,怎敢公然下命殺死韓柏,暗忖來日方艮,那愁沒有機會整治對方。一陣冷笑道:「你算什麼來西,竟敢來和本王爭風呷醋,滾吧!」
  虛夜月淒呼道:「熾哥!」想阻止他再說這種話。
  豈知韓柏哈哈一笑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失笑道:「滾便滾吧!橫也累了!滾回去睡覺也好。至於爭風呷醋,小使那有你的閒情,她們要跟你,是她們的自由,也是你的本事。樸文正甘拜下風,請了!」一聲長笑,然出房去了。
  虛夜月本想追出去,想起不若先向朱高熾交待清楚,才去找他解釋,竟沒有移動身於。
  盈散花嬌軀輕顫,苦忍著心中的淒酸,她清楚地感覺到,韓柏以後再不會理她了。
  生命為何總是令人如此無奈和憤怒。
  韓柏踏足街上,晚風吹來,精神一振,忽有一種由苦難脫身出來的輕鬆,訝然想道:為何自己竟沒有怨憤難平的感覺,是否已臻至秦夢瑤所說魔種無情的境界。
  那會否很沒趣呢?
  自己是否並不愛虛夜月和盈散花?所以不著緊她們。
  細想又覺不像,自己雖惱她們得要命,卻仍覺得她們非常可愛和動人,何況自己剛才雖說了氣話,但說完後便立即心平氣和。
  以他魔種的靈銳,怎會蠢得看不出盈散花是因另有目的,才對這生於帝皇之家,自負不凡的朱高熾曲意逢迎,她根本就不歡喜男人,上床的都是秀色的事,想到這裡,他心中湧起一陣煩厭,彷若自己以後都不想見到她們兩個了。
  嘗過剛才魔種那種邪惡凶殘的情緒後,對這類負面的情緒已深具戒心。
  他很清楚虛夜月對他的心意,可是她對朱高熾尚有餘情亦是一個事實。
  韓柏忽地哈哈笑了起來。
  虛夜月對朱高熾餘情未了才是正理,否則她豈非反臉無情的女人?
  我韓柏若如此看不開,還有什麼資格去愛她。
  至此心中釋然,決定等待她下來。
  此刻丑時剛過,街上遊人不減反增。
  韓柏拋開一切,全神感受著這像沒有黑夜般的秦淮河區醉生夢死的氣氛。
  驀地發覺有人朝他走來,原來是葉素冬,他身穿便服,使他差點認不出來。
  葉素冬親熱地搭上他肩頭,擁著他使走道:「皇上要見大人。」
  韓柏愕然道:「什麼?」想起朱元璋的疾言厲色,心中便有惴惴然之感。想到月兒下來時見不到他,定要嚇個半死。哼!教訓她一下也好。
  葉素冬放開了他,領著他愈走愈快,方向卻非是皇宮。
  韓柏訝道:!禁衛長要帶我到那裡去?」
  葉素冬神秘一笑,沒有答他,反問道:「聽說大人剛才在伴淮樓與小燕王發生衝突,現在看大人心境平和,一臉輕鬆,看來只屬意氣小事吧?」
  韓柏暗罵一聲,這老狐狸分明想探他口風,亦凜於他耳目之靈通,好像完全掌握著自己的行蹤,可隨時在他身旁出現似的,便不置可否應了一聲,反道:「今天小使見到青霜小姐時,她看來像有點不舒服,現在沒事了吧?」
  葉素冬暗讚他問得不著痕跡,道:「今晚發生了點事,幸好化險為夷,大人有心了。」
  韓柏最關心是有沒有人看到她那如無意外,便理應屬他擁有的美麗胴體。但卻沒法問得出口。
  這時兩人來到落花橋處,只見橋頭處影影綽綽站著十多人。其中一人向著橋外,雄偉的背影自有一股不動如山的氣勢。
  韓柏一震下走了上去,正要跪下,那人轉過身來笑道:「不用多禮,我今晚是微服出巡,找你來陪我解悶意吧!」
  竟然是換了便服的朱元璋,上黏了一撮八字須,神態輕鬆,使他差點認不出這九五之尊來。
  站在朱元璋左方是位老儒生打扮的高瘦老太監,臉目祥和,兩眼似開似閉,容顏清秀,予人閑靜安逸的感覺,見韓柏朝他望來,微微一笑,友善地點頭。
  韓柏立時知道這就是影子太監之首的老公公了。
  朱元璋右方的灰衣人比老公公還要瘦,雖沒有老公公和朱元璋的高度,可是筆挺如杉,自具頂尖高手的氣概。
  保護朱元璋的人裡,當然以這兩人為主力,身為西寧三老之一的葉素冬亦要遜上兩籌。
  只不知這灰衣人是誰,為何從來沒有聽人提起。
  其它八人均像葉素冬般身穿便服,驟眼看去,只像到秦淮河趁鬧的江湖中人,但落在韓柏眼中,卻知道隨便在這裡揀個人出去,必能成為名震一方的高手。
  朱元璋舉步便走,著韓柏和他並肩而行,其它人立時前後散開,只有老公公和那灰衣人緊隨其後,葉素冬則在前方領路,朝秦淮大街步去。
  韓柏的感覺便像正在做夢。
  朱元璋不是要和他一起去嫖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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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16:01:00 |只看該作者
第20卷 香醉忘憂

第一章 醉臥香舫

  朱元璋和韓柏在以老公公、灰衣人、葉素冬為主的十一名高手拱衛下,漫步於青樓酒肆林立、燈火通明、熙來攘往的秦淮大街上。
  路上的馬車多了起來,車內隱傳燕語鶯聲,顯是有美偕行,春色暗藏。
  朱元璋與趣盎然地瀏覽著,連路面有否凹凸不平亦留意到。
  這批超級御衛顯然早有默契,表面看去似乎和他們各不相關,其實沒有一刻不護在關鍵位置,組成著嚴密的保護網。
  韓柏更留心到在許多建物、街角和店舖前,站了早經喬裝的禁衛,若發生事情,四周湧出的禁衛若多達千人,韓柏亦不會奇怪,雖然他只認出了幾個來。
  朱元璋莞爾道:「自從傳出鷹刀到了鬼王府後,這裡青樓的生意增加了十倍,葉卿家提議禁止武林人物來京,卻給我反對了,刺激一下經濟繁榮,不是挺好的事嗎?」
  韓柏心中一動,道:「皇上知否鷹刀現在真的在鬼王府內?」
  朱元璋滿意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岔開話題道:「你知否為何我在聖諭裡,指明即管你們兩人長得像韓柏和范良極一模一樣,亦不准任何人懷疑你們的身份這兩句話的用意。」接著乾咳一聲:「不要稱我作皇上。」
  韓柏暗叫好險,剛才朱元璋輕描淡寫的提起鷹刀之事,當是他早知鷹刀到了鬼王府,卻以此來試探自己對他的忠誠,若他不坦然說出所知,可能會立即招禍,心中抹過一把冷汗後道:「皇……嘿!是否想即使有人清楚知道我們就是韓柏和范良極,也可避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朱元璋笑而不語。
  此時最熱鬧的一段大街告盡,前方是燈火黯淡多了的住宅區,眾人又轉出秦淮河去。
  韓柏見目的地不是其中的一所青褸,大為失望。
  他聽人嫖妓就聽得多了,以前韓府的二管家楊四正是好此道的常客,遇有艷色,總回來繪影繪聲述說一番,聽得他心嚮神往。所以今次來京,早打定主意到青樓胡天胡帝,好償多年願望。只恨來此後一事接著一事,始終連青樓的門口都未試過踏進去,現在朱元璋又過門不入,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這時他們來到秦淮河畔,在這截特別寬闊的河面上,泊了十多艘大小花舫,其中一艘竟就艙面便有三層之高,比其它最大的花舫至少大了一半,燈火輝煌,可是卻沒有像其它花舫般傳出絲竹琴韻、猜拳鬥酒的熱鬧聲音。
  河水裡忽地有人冒出頭來,向葉素冬打了個安全的手勢,又再潛了下去。
  韓柏心中大喜,果然眾人魚頁走上泊在岸旁的五艘快艇,解纜操舟,輕巧自如地在花舫間左穿右插,最後停在那最豪華的花舫旁。
  登上花舫後,一位極具姿色、風韻可迷死所有正常男人的花訊小婦率著八名作僕人打扮的龜奴迎了上來。
  少婦未語先笑,熱情加火地向葉素冬打著招呼道:「葉大人終於來了,奴家的女兒們不知等待你們等得多心焦呢!」
  葉素冬呵呵一笑,介紹朱元璋道「這位就是我的好友陳員外,媚娘你定要悉心伺候,明白了嗎?」
  媚娘的眼在朱元璋身上打了個轉,立時眉開眼笑,曲意逢迎,她閱人千萬,只看一眼立知來了大豪客。
  韓柏見只是這鴇婆便長得如此標緻惹火,其它小姐可想而知,心中大樂。
  媚娘此時興奮地道:「員外定是貴人多福,前天剛有人送了兩個北方的甜姐兒小閨女來我們香醉居,還未曾正式招呼過客人,今晚奴家特別要她們來侍候各位大人大爺。」
  朱元璋出奇地輕鬆,呵呵大笑道:「媚娘你真善解人意,給我賞一碇黃金,其它每人三兩白銀。」
  當下自有人執行打賞之事。
  媚娘喜動顏色,千恩萬謝後,眼光落到韓柏身上,美目亮了起來。
  朱元璋笑道:「這位是陳某細侄韓霜月,乃脂粉叢中高手,媚娘你最緊要揀個美人兒陪他,免他怪你香醉居名大於實。」又介紹那灰衣人說是他的隨從。
  韓柏和葉素冬不由對望了一眼,朱元璋給韓柏起這假名宇,擺明知道他既是韓柏,又知道他和虛夜月及莊青霜的事。還隱約透出沒有不滿他得到這兩位美女的意思。
  媚娘親熱地擠到朱元璋和韓柏間,挽起兩人,兩邊豪乳分壓在兩人手臂處,領著兩人步進艙裡,登上三樓的大花廳。
  除了葉素冬和那灰衣人外,連老公公都留在甲板上,沒有進去。
  花廳燈火通明,極盡豪華,臨窗處放了一張大圓桌,騰空了大片地方,
  看來是作歌舞等娛賓節目之用。
  八名嬌俏的丫環分立廳門兩旁,為他們四人脫去披風外衣。
  廳的四角均燃著了檀香爐,室內溫暖如春。
  媚娘親切地招呼三人坐下,那灰衣人卻逕自坐到一角去,更顯出朱元璋的威勢。
  當她服侍韓柏坐下時,湊到韓柏耳旁低聲道「若公子不嫌奴家,就由奴家陪你也可以。」
  韓柏大樂,趁朱葉兩人忙於以熱巾抹臉時,探手到媚娘的隆臀上狠狠捏了一把。
  媚娘飛他一個媚眼,才轉身去招呼朱元璋。
  韓柏心中狂叫,天啊!原來花舫如此精,以後有機會定要常來,這時他樂不思蜀,那還記得剛剛發生與朱高熾的不愉快事件。
  在媚娘安排下,他們三人分散坐在圓桌四周,每人身旁都有兩個空位子,令人想到左擁右抱,偎紅倚翠之樂。
  朱元璋隔桌向韓柏笑道:「世侄你可盡情享樂,不用計較是否蓋了我的風光。」
  韓柏事實上正擔心著這點,喜道:「那小侄不客氣了。」順手一把扯著媚娘,笑道:「媚娘你給我坐在身旁,讓我們說說心事話兒。」
  媚娘「啊喲」一聲,媚態橫生笑道:「怎麼行哪,奴家的乖女兒會怨死人呢!」話雖如此說,卻命人立即在韓柏身旁多加一張椅子,任誰都看出她對韓柏千萬個願意:
  女侍穿花蝴蝶般來來去去,奉上熱酒美點,一時如入眾香之國,不知人間何世。
  當桌子上名酒佳餚紛陳時,只有最俏麗的三名丫環留下來,候命一旁。
  忽地管弦絲竹之音響起,一隊全女班的樂師拿著各種樂器,由側門走了入來,坐在一角細心吹奏,俏臉作出各種動人表情,仙樂飄飄,音韻悠揚,一片熱鬧。
  朱元璋和韓柏看得開懷大笑,不住鼓掌叫好。
  反而葉素冬懾於朱元璋之威,只是附和地表示讚賞,怎也不能像韓柏般的狂放。
  媚娘半邊身挨在韓柏身上,小嘴湊在他耳旁嬌聲道:「公子真壞,剛才竟當眾捏奴家。」
  韓柏心中一蕩,側頭看去,見她媚眼如絲,忍不往親了她一下嘴兒。
  媚娘現出顛倒迷醉的神色,身子一軟,靠在他身上,像韓柏這種豪放不凡的人物,她還是第一次遇上。
  朱元璋看到了整個過程,忽然陷入了沉思裡,不知想到什麼問題。
  側門再開,六名盛裝美女踏著輕快的步子、來到席前載歌載舞,演出各種曼妙無倫的舞姿,齊唱道:「休休,且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
  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惟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
  六女年不過二十,均上上之姿,艷色差可與朝霞柔柔相比,看得韓柏口涎直流,暗忖就算有刀子架在脖子上,今晚若不享受過身旁的媚娘和至少六女中的兩人,死也不肯離去。
  朱元璋雖沒有韓柏般心猿奔放,亦是嘴角含笑,心情大佳。
  六女唱罷,在三人叫好聲中,蝴蝶般飄入席裡,填滿了所有空位子,一時衣香鬢影,艷光漫席,嬌聲軟語裡,韓柏大暈其浪,只記得侍候自已的兩女分叫紅蝶兒和綠蝶兒,其它便半個都忘了。
  眾女連連勸酒,一番調笑後.葉素冬向韓柏笑道:「公子真是女人的心肝寶貝,我們媚娘本乃秦淮數一數二的才女,在最吃香時忽然退出,搞了這艘秦淮稱冠的花舫,做起老闆娘來,這麼多年來,我還是首次見她肯給客人一親香澤呢!」
  媚娘含羞道:「大人笑奴家,罰你一杯,奴家亦陪飲一杯,以謝大人多年來照拂之恩。」
  朱元璋笑道:「要罰便全體受罰,飲!」
  杯子交碰中,各人盡歡痛飲。
  葉素冬向媚娘打了個眼色,媚娘捏了韓柏大腿一把後,才站起來,告罪退了出去。
  原本隔了一個媚娘的綠蝶兒立時移坐過來,挨在韓柏身上,白他一眼輕輕道:「公子真可同時應付我們三個人嗎。媽娘是出名厲害的啊!」
  另一旁的紅蝶兒掩嘴笑道:「妾身才不擔心他,只擔心自己會給他弄死呢!」
  韓柏從未碰過這些專門討好男性的美女,聽著這些露骨話兒,魔性大發,左擁右抱,每人香了一香腮後,向葉素冬歎道:「大人說得不錯,真都是乖乖的好寶貝。」
  席內這三個男人,竟數韓柏最是狂放,葉素冬固是正襟危坐,朱元璋亦只止於調笑,沒有像韓柏般的口手齊施。
  葉素冬聞言笑道:「公子還未真正領教到這兩隻美蝶乖到何等程度,不過明天起床時定會一清二楚了。」
  眾女紛紛嬌嗔不休。
  朱元璋韓柏立時發出別有用心的哄笑。
  有那個男人不歡喜用含有猥褻意味的雙關說話調笑美麗的女孩子,一說起這類話,連皇帝和臣下的隔離都拉近了。
  媚娘這時又轉回來,後面跟著兩位美麗的女孩子,都是不施脂粉,卻無減其清麗之色,含羞來到席前站定。媚娘道:「左邊穿黃衣的叫秀雲,另一個叫艷芳,陳大爺看看這兩個閨女可否入眼。」
  朱元璋立時雙目放光,在兩女身上巡視起來。
  韓柏暗道原來他只愛處子,難怪對身旁的美妓不大在意,哼!我韓柏只要是美女便行,管她是否完璧。
  不過當然亦瞪大眼睛,往兩女望去,飽餐秀色。
  秀雲艷芳絕不超過十七歲,青春煥發,毫無半分殘花敗柳的感覺,身材豐滿婀娜,膚白如雪,容顏俏秀,果然是北地胭脂裡的精品。
  朱元璋看了一會後,向韓柏含笑道:「世侄先揀一個。」
  韓柏還未來得及歡喜,左右腿均給紅綠雙蝶重重扭了一記,故意「哎喲」一聲慘叫起來。
  葉素冬心中一震,暗忖定要通知莊節此事,朱元璋對韓柏真的是另眼相看,連特別為他千辛萬苦安排的絕色處女都肯讓他一個,西寧派亦須調整對韓柏的策略了,此人實不宜開罪。
  韓柏舉手投降道:「小子不敢,這兩隻蝶兒管得我很凶呢!」
  秀雲艷芳同時露出失望之色,她們早有同感,能陪韓柏這麼個風流倜儻、充滿男性氣概魅力的年輕男子,絕不會是苦差事。
  朱元璋慣了沒有人拂逆他的意思,立時眉頭一皺,尚未說話,韓柏已知機嚷道:「我揀我揀,開罪了身旁兩位美人,最多受一晚苦,但惹得陳大爺不高興,小侄卻是一世受罪。」
  朱元璋搖頭失笑道:「好小子!這麼懂拍馬屁!」
  韓柏記得朱元璋剛才看秀雲時用心了一點,道:「艷芳小姐願意陪在下嗎?」
  艷芳欣然含羞點頭。
  朱元璋則露出了訝色,自是看出了韓柏的機伶。
  媚娘嬌笑著領兩女去了。
  韓柏泛起醉生夢死的感覺,領略到為何葉素冬陳令方等如此戀棧權位和榮華富貴,眼前的一切特權和享受,正是其中一小部分。若非葉素冬的身份權勢,誰可令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曲意逢承,就算有錢恐怕亦辦不到。
  紅蝶兒和綠蝶兒兩女立即纏著韓柏撒嬌賣嗲,直到韓柏答應雨露均布,兩女才肯放過他。糾纏間,韓柏一對手自然趁機佔盡便宜,弄得兩女臉紅耳赤,兩對美目差點滴出水來。
  朱元璋不時觀察韓柏,思索著,話亦少了。
  那灰衣高手靜坐一角,仿若老僧入定,對廳內一切視若無睹,很快連一直注意他的韓柏亦忽略了他的存在。
  綠蝶兒給韓柏在台下的怪手弄得渾身發軟,撒嬌道:「若你今晚不陪人,奴家死給你看。」
  韓柏邪笑道:「放心吧!我今晚定要你死給我看。」
  紅蝶兒伏在他身上呢聲道:「那人家呢!」
  朱元璋笑道:「放心吧!我這侄兒做人最是公道,絕不會厚此薄彼。」
  朱元璋旁的美女立時不依道:「陳爺你呀!連侄兒都及不上呢!」
  朱元璋還未有機會回答,媚娘婀娜多姿走了進來,叫道:「眾位乖女兒,給娘去準備!」
  眾女嬌笑著站起來出廳去了。
  韓柏茫然道:「發生了什麼事?」
  媚娘顯然愛煞了韓柏,擠入他椅裡,摸著他腰背神秘地道:「是你陳大爺吩咐的特別節目,包保公子歡喜。」
  韓柏摟著她的腰肢,嘻嘻笑道:「只要有你我便歡喜了。」
  媚娘喜不自勝橫他一眼,輕罵道:「迷死人的甜嘴。」
  朱元璋向葉素冬打了個眼色,葉素冬連忙站起來,還把媚娘喚了出去。
  朱元璋道:「世侄!過來坐吧!」
  韓柏心中一凜,知道朱元璋必有緊要事和他說,忙坐到他旁。
  這時整個大廳,除了他兩人外,便只有遠在一角的灰衣人和那群坐在另一角的女樂師。
  樂聲揚起。
  紅蝶兒六女再由側門踏著舞步走了出來。
  韓柏暗叫我的媽呀!
  原來六女全換上了僅可遮掩重要部位的抹胸和小胯,外披薄如蟬翼的紗衣,手中拿著兩把羽扇,一時粉臂玉腿,乳波臀浪,纖幼的小蠻腰,妙相紛呈。
  眾女動作整齊,舞姿曼妙,羽扇忽掩忽露間,香艷誘人至極點。
  韓柏看得目瞪口呆,口涎直流時,朱元璋湊過來低聲道:「韓柏!朕要你做三件事。」
  韓柏一震醒來,顧不得聽眾女介乎叫床和歌唱間的動人歌聲,道:「小臣洗耳恭聽!」
  在這種鼓樂喧天裡,怕即管范良極的靈耳,亦偷聽不到他們的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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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項任務

  狂歌熱舞中,朱元璋道:「朕要你殺一個人。」
  六女正輪番雙雙舞至席前,作出各種誘人姿態,這時輪到紅蝶兒和綠蝶兒,更是分外賣力,水汪汪的媚眼勾著韓柏,展示出嬌人的天賦本錢。
  韓柏表面裝出色迷迷的樣子,心中卻飛快盤算道:「皇上是否要小臣殺死藍玉。」
  朱元璋見他面對如此令人心旌搖蕩的場面,腦筋仍如此清醒,心中暗讚,淡淡道:「小子真有你的,但你只估對了一半 ,朕要殺的是他近衛裡的首席高手『無定風』連寬,此人亦是他手下第一謀士,若去此人,等若斷去藍玉右臂,就算他和外人謀反,威脅亦不會大。」
  韓柏奇道:「皇上既知他密謀造反,為何不乾脆宰了藍玉。」
  朱元璋冷哼道:「一來始終未有真憑實據,更重要是在改革軍制前,若以莫須有罪名治藍玉死罪,會使邊區擁重兵的防將生出異心,說不定要與藍玉聯成一氣,所以朕要你殺連寬時,裝成江湖仇殺的樣子。」
  韓柏想起浪翻雲,拍胸保證道:「只要他在京師,就算他整天躲在毛廁裡,我都可以保證三天之內,取他狗命。」
  朱元璋滿意道:「切記此事不可牽涉鬼王,稍後朕會著人把他有關資料送給你。」
  六女忽又停了下來,放下羽扇,背著他們脫下輕紗,露出光致膩滑,只掩蔽了最重要部位的美麗胴體。
  艷舞更熱烈地繼續著。
  朱元璋卻是視若無睹,冷靜地道:「第二件事,朕想見秦夢瑤,你給朕安排一下。」
  韓柏立時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朱元璋說過要把秦夢瑤弄上手,以補償失去言靜庵之苦,若自己求秦夢瑤去見他,豈非隱有把秦夢瑤送他之意。
  朱元璋不悅道:「你之所以能得到兩大聖地的支持,全因秦夢瑤看中了你,你不會推說和她沒有聯繫,找不到她吧?」
  韓柏知道絕對不能開罪朱元璋,歎道:「夢瑤小姐超然塵世,獨來獨往,小臣只能負責為皇上轉達訊息,至於她是否答應,小臣則全無把握了。」
  朱元璋釋然道:「當然是這樣了,秦夢瑤便等若當日的言靜庵,唉!」茫然望往六女,卻像只看到往昔某一剎那的情景。
  韓柏吐了一口氣,提醒道:「皇上還有一個吩咐呀!」
  朱元璋一震醒來,遲疑了半晌,道:「朕要你給朕試探陳貴妃的真誠。」
  韓柏劇震道:「什麼?」
  恰好此時樂鋒倏止,眾女一齊跪下施禮,韓柏這一叫真似石破天驚,嚇得眾女和女樂師一起駭然望來。
  韓柏為掩尷尬,乘勢起立,天衣無縫地接下去道:「天下竟有如此妙舞,來!讓我每人賞個嘴兒。」大步踏出。
  六女驚叫著逃進內室去,又不時回頭向他拋媚眼。
  韓柏目光落到那隊女樂師身上,見她們年紀雖大了點,但無一不是姿色尚存的美人胚子,嬉皮笑臉朝她們走去。
  眾女又驚又喜,立作鳥獸散,分由兩道側門逃去,韓柏乘機東摸一下,西捏一把,佔足便宜。
  朱元璋捧腹笑道:「你這小子學足年輕時的我,希望你到我這年紀仍能保持這種心境。」言下隱含欷噓之意。
  葉素冬和媚娘談笑著回來。
  朱元璋招手喚了葉素冬過去。
  媚娘暗拉韓柏衣袖,韓柏知機地跟她步出廳外。
  媚娘推開了這第三層樓的另一道門戶,裡面黑沉沉的,韓柏剛踏進去,媚娘便把門關上,撲入他懷裡。
  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多年來早安靜下來的芳心,為何在這男子前完全不堪一擊,春情狂湧,致乎不克自制的地步。
  韓柏摟著這火樣情熱的成熟美婦,又在暗室之內,暗忖時間無多,最緊要速戰速決,一邊痛吻朱,另一隻手掀起她的羅裙,劍及履及,立即上馬。
  媚娘陷入了半瘋狂的歡樂裡,熟練地逢迎著,不斷被韓柏送上連夢想中都攀不上的極樂高潮,當韓柏放開她時,已變成一攤軟泥。
  媚娘勉力靠在牆上,喘著氣道:「公子快回去吧!他們會懷疑的。」
  韓柏吻了她一口後,依依不捨回到廳裡,剛好六位女郎換過另一身衣物,盈盈走出來,使他的歸來沒有那麼礙眼,只有那灰衣高手神光內藏的雙目淡淡看了他一眼。
  朱元璋剛和葉素冬說完話,含笑看著各女歸座。
  六女顯然剛沐浴完畢,薄施脂粉,一身香氣,任誰都看出她們的薄紗服裡什麼東西都沒有穿上,比最初時的盛裝更要誘人百倍。
  紅蝶兒和綠蝶兒對他親熱得不得了,紅蝶兒更在他耳邊道:「韓公子啊!妾身的姊妹們著人家問你,有空可否常來找我們,她們都心甘情願陪公子度夜,不賺纏頭都不計較。」
  韓柏笑道:「當然可以!」心卻在想,難怪這麼多人在青樓千金一擲,弄到傾家蕩產,像這樣的誘人話兒,左詩朝霞等諸女絕說不出口來。家花不及野花香,就是這個道理。
  心中亦感苦惱,自己其實是窮光蛋一名,看來今後非要好好巴結范老賊頭,哄他拿個寶藏出來供他花天酒地才成。
  這時媚娘婀娜而至,眉眼間充盈著風雨後慵懶滿足的動人風情,看得眾女和朱元璋均呆了一呆。
  媚娘俏臉一紅,橫了韓柏一眼,弄得他心都酥了起來,尤其是他剛與這成熟艷婦發生了肉體關係,感受更深。
  一番勸酒後,媚娘打個眼色,眾女乖乖的離去。
  媚娘含笑道:「兩間上房都執拾好了,換過了新的衾枕被褥,陳大爺和韓公子請去休息吧。」韓柏望向葉素冬,後者向他無奈苦笑,作了個要負責守衛的表情。
  朱元璋欣然一笑,正要向韓柏說話,舫外水聲忽響,接著是老公公的聲音喝道:「何方高人!」
  「噹噹噹!」連串激響後,傳來了兩聲慘叫。
  灰衣高手低垂的雙目猛地睜開,但仍是四平八穩地坐著。
  葉素冬亦顯出高手風範,倏地閃到朱元璋背後,全神戒備。
  韓柏大吃一驚,除非是龐斑裡赤媚紅日法王等高手,誰敢來行刺朱元璋,但他們絕無理由在陰謀失敗前,打草驚蛇。
  一手摟起花容失色的媚娘,不忘親了她臉蛋一口,越台而過,送她進側門去,叫道:「著你的乖女兒躲好不要出來。」當他掩上門時,風聲響起,驚人的刀氣透窗而入,一個蒙著頭罩的高大黑衣人,在一團刀光裡破窗而入,後面追著的是老公公。
  灰衣高手和葉素冬同時夾擊。
  兩拐一劍,狂濤拍岸般往來人捲去。
  朱元璋亦神色一動,往那人看去,但很快便回復冷靜,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的氣概。
  「砰砰砰!」
  左右兩邊的窗門同一時間被朱元璋的隨從高手破入,拚死掩護。
  韓柏只看對方式樣奇特的鋒利東洋刀,便知這人不是方夜羽那方面派來的任何人物。
  刺客長刀一點窗沿,驀然升起十多尺,幾乎是貼著艙頂蝙蝠般滑行而去,避過了灰衣高手的雙拐和葉素東的長劍。
  老公公如影附形,緊追而至,一拳向刺客擊去,勁風狂起。
  刺客顯對老公公極為忌憚,回手刀光一閃,寒芒暴漲,破去能摧命的先天拳勁,然後像違反了所有自然之理似的失速墮下,人影一閃,已經傲立廳心,往朱元璋的方向撲往地上,在快要觸地時,兩腳一屈一撐,炮彈般向坐在圓台另一邊的朱元璋射去,還避過了灰衣高手和葉素冬繞台而至的左右夾擊,老公公這時由空中落下,己遲了一步。
  其它高手雖蜂擁而至,都慢了半步。
  整個過程只是眨了兩次眼的短暫時光,可是這刺客卻顯示出能媲美龐斑浪翻雲之輩的絕世輕功刀法,和精采絕倫的誘敵手法與無懈可擊的戰略。
  縱使高明如浪翻雲龐斑,亦可能抵不住灰衣高手、老公公和葉素冬三大高手的夾擊,此人似逃不逃,多方誘敵,利用葉素冬和灰衣高手不敢跨過朱元璋龍軀的心理,爭取了一線的空隙。
  朱元璋仍是氣定神間,只是一對龍目射出奇怪的神色,盯著那刺客的眼。
  幸好韓柏全不講規矩,一見刺客避過葉素冬和灰衣高手的阻截,立知不妙,盡展魔功,一個倒翻到了台上,這時見刺客連人帶刀射來,人未至刀氣已及,一聲狂喝,運勁踏碎圓桌,護在朱元璋身前。
  刀芒破空而來。
  韓柏如入冰窖,差點全身僵硬,知道若讓對方刺中,不但自己要分作兩半,連朱元璋都逃不了,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魔功全面發揮,一聲狂喝,揮拳擊刀,另一拳朝對方面門遙擊過去。
  刺客眼中閃過嘲弄的光芒,兩手一推,形樣古怪的長刀帶起森寒刀氣,由胸前標射而至,另外吐出一口真氣,擋架對方拳勁。
  豈知韓柏哈哈一笑,擊向長刀的拳頭回收護在胸前,底下無聲無息踢在長刀背底。
  他精采之處在於待對方長刀刺盡,有往無回難生變化之時,才使出真正救命絕招,即管龐斑浪翻雲,亦要為他的這一應變絕著喝采。
  長刀應腳往上蕩起。
  刺客知道已失去刺殺良機,就地滾往葉素冬那方。
  葉素冬劍芒大盛,倏地間刺出了十劍。
  刺客連擋十劍,在其它人趕到時,彈了起來,沒入刀芒裡,沖天而起。
  老公公此時來到朱元璋側,防止對方再冒死施襲。
  灰衣高手一聲怒喝,連人帶拐猛撞在升到艙頂的刺客的刀芒處。
  「鏘鏘」連串激響,刺客一聲厲嘯,破頂而去,下了一蓬鮮血。
  灰衣高手則落回地上,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就地立著閉目療傷,看來無甚大礙。
  韓柏看著艙頂破洞,站在那晚第二次因他而受災的台子破屑上,駭然道:「這麼厲害的人是誰?」
  朱元璋站了起來,首次搭上他肩頭微笑道:「這就是東瀛幕府的首席教座水月大宗。專使真是朕的福將。」
  除了老公公、灰衣人和韓柏外,全部跪伏地上,惶恐請罪。
  朱元璋冷哼一聲道:「傷了多少人?」
  有人答道:「死了兩人,都是一刀致命。」
  這時媚娘推門入來,見到連身為禁衛統領的葉素冬都跪在地上,駭然望向朱元璋,雙膝一軟跪倒地上。
  朱元璋雙目閃過怒意,迅又消去,向媚娘道:「朕今晚真的非常開心,賜你黃金二十兩,免你香醉舫兩年一切稅項,秀雲明晚給朕送人宮來,艷芳則要看樸大人何時興致到了。」
  媚娘混身顫抖,但仍是喜多於驚,叩頭謝恩。
  灰衣高手調息完畢,睜開眼後,忙跪下告罪。
  朱元璋欣然道:「何罪之有,若非碧兄拚死攻敵,朕真是顏臉難存。」含笑看著地上水月大宗下的血跡,淡淡道:「朕賜你仙參一株,一罐清溪流泉,三天假期,讓碧兄可回鬼王府靜養。」
  韓柏一愕望向那灰衣高手,暗忖原來他竟來自鬼王府。
  這時他愈發弄不清楚鬼王和朱元璋的關係。
  朱元璋下命道:「全部給我站起來。」
  葉素冬站起來時,媚娘仍雙腿發軟,幸得韓柏把她拉了起來,還摟著她的蠻腰低聲道:「好在是艙頂穿洞,若是船底破了,今晚我便留宿不成了。」
  媚娘恢復了氣力,不捨地輕輕推開了他,深情地白了他一眼。
  朱元璋笑道:「文正你今晚想風流也不成了,月兒因到處找你不著,回府向若無兄哭訴,最後查到你來了此處,已派了荊城冷來押你去見月兒,你認為仍可在此度夜嗎?」轉身大步而去。
  眾人慌忙拱護他離去。
  老公公經過韓柏旁時,慈祥地拍了他的肩頭,表示讚許。
  那灰衣人則低聲道:「快去見月兒,不准欺負她呢!」友善一笑地跟著去了。
  韓柏正欲離開,給媚娘扯著衣袖楚楚可憐道:「大人還會再來嗎?」
  韓柏拍了拍她臉蛋,低聲道:「叫那六個美人兒和艷芳等我,我一有空便來找你們快活。」
  媚娘喜出望外,挽著他往廳門走去,深情至不能自拔地道:「記著媚娘會每天都盼公子來呢!」
  韓柏心道:放心吧!這麼好玩,用子鎖著我都會爬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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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項任務

  狂歌熱舞中,朱元璋道:「朕要你殺一個人。」
  六女正輪番雙雙舞至席前,作出各種誘人姿態,這時輪到紅蝶兒和綠蝶兒,更是分外賣力,水汪汪的媚眼勾著韓柏,展示出嬌人的天賦本錢。
  韓柏表面裝出色迷迷的樣子,心中卻飛快盤算道:「皇上是否要小臣殺死藍玉。」
  朱元璋見他面對如此令人心旌搖蕩的場面,腦筋仍如此清醒,心中暗讚,淡淡道:「小子真有你的,但你只估對了一半 ,朕要殺的是他近衛裡的首席高手『無定風』連寬,此人亦是他手下第一謀士,若去此人,等若斷去藍玉右臂,就算他和外人謀反,威脅亦不會大。」
  韓柏奇道:「皇上既知他密謀造反,為何不乾脆宰了藍玉。」
  朱元璋冷哼道:「一來始終未有真憑實據,更重要是在改革軍制前,若以莫須有罪名治藍玉死罪,會使邊區擁重兵的防將生出異心,說不定要與藍玉聯成一氣,所以朕要你殺連寬時,裝成江湖仇殺的樣子。」
  韓柏想起浪翻雲,拍胸保證道:「只要他在京師,就算他整天躲在毛廁裡,我都可以保證三天之內,取他狗命。」
  朱元璋滿意道:「切記此事不可牽涉鬼王,稍後朕會著人把他有關資料送給你。」
  六女忽又停了下來,放下羽扇,背著他們脫下輕紗,露出光致膩滑,只掩蔽了最重要部位的美麗胴體。
  艷舞更熱烈地繼續著。
  朱元璋卻是視若無睹,冷靜地道:「第二件事,朕想見秦夢瑤,你給朕安排一下。」
  韓柏立時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朱元璋說過要把秦夢瑤弄上手,以補償失去言靜庵之苦,若自己求秦夢瑤去見他,豈非隱有把秦夢瑤送他之意。
  朱元璋不悅道:「你之所以能得到兩大聖地的支持,全因秦夢瑤看中了你,你不會推說和她沒有聯繫,找不到她吧?」
  韓柏知道絕對不能開罪朱元璋,歎道:「夢瑤小姐超然塵世,獨來獨往,小臣只能負責為皇上轉達訊息,至於她是否答應,小臣則全無把握了。」
  朱元璋釋然道:「當然是這樣了,秦夢瑤便等若當日的言靜庵,唉!」茫然望往六女,卻像只看到往昔某一剎那的情景。
  韓柏吐了一口氣,提醒道:「皇上還有一個吩咐呀!」
  朱元璋一震醒來,遲疑了半晌,道:「朕要你給朕試探陳貴妃的真誠。」
  韓柏劇震道:「什麼?」
  恰好此時樂鋒倏止,眾女一齊跪下施禮,韓柏這一叫真似石破天驚,嚇得眾女和女樂師一起駭然望來。
  韓柏為掩尷尬,乘勢起立,天衣無縫地接下去道:「天下竟有如此妙舞,來!讓我每人賞個嘴兒。」大步踏出。
  六女驚叫著逃進內室去,又不時回頭向他拋媚眼。
  韓柏目光落到那隊女樂師身上,見她們年紀雖大了點,但無一不是姿色尚存的美人胚子,嬉皮笑臉朝她們走去。
  眾女又驚又喜,立作鳥獸散,分由兩道側門逃去,韓柏乘機東摸一下,西捏一把,佔足便宜。
  朱元璋捧腹笑道:「你這小子學足年輕時的我,希望你到我這年紀仍能保持這種心境。」言下隱含欷噓之意。
  葉素冬和媚娘談笑著回來。
  朱元璋招手喚了葉素冬過去。
  媚娘暗拉韓柏衣袖,韓柏知機地跟她步出廳外。
  媚娘推開了這第三層樓的另一道門戶,裡面黑沉沉的,韓柏剛踏進去,媚娘便把門關上,撲入他懷裡。
  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多年來早安靜下來的芳心,為何在這男子前完全不堪一擊,春情狂湧,致乎不克自制的地步。
  韓柏摟著這火樣情熱的成熟美婦,又在暗室之內,暗忖時間無多,最緊要速戰速決,一邊痛吻朱,另一隻手掀起她的羅裙,劍及履及,立即上馬。
  媚娘陷入了半瘋狂的歡樂裡,熟練地逢迎著,不斷被韓柏送上連夢想中都攀不上的極樂高潮,當韓柏放開她時,已變成一攤軟泥。
  媚娘勉力靠在牆上,喘著氣道:「公子快回去吧!他們會懷疑的。」
  韓柏吻了她一口後,依依不捨回到廳裡,剛好六位女郎換過另一身衣物,盈盈走出來,使他的歸來沒有那麼礙眼,只有那灰衣高手神光內藏的雙目淡淡看了他一眼。
  朱元璋剛和葉素冬說完話,含笑看著各女歸座。
  六女顯然剛沐浴完畢,薄施脂粉,一身香氣,任誰都看出她們的薄紗服裡什麼東西都沒有穿上,比最初時的盛裝更要誘人百倍。
  紅蝶兒和綠蝶兒對他親熱得不得了,紅蝶兒更在他耳邊道:「韓公子啊!妾身的姊妹們著人家問你,有空可否常來找我們,她們都心甘情願陪公子度夜,不賺纏頭都不計較。」
  韓柏笑道:「當然可以!」心卻在想,難怪這麼多人在青樓千金一擲,弄到傾家蕩產,像這樣的誘人話兒,左詩朝霞等諸女絕說不出口來。家花不及野花香,就是這個道理。
  心中亦感苦惱,自己其實是窮光蛋一名,看來今後非要好好巴結范老賊頭,哄他拿個寶藏出來供他花天酒地才成。
  這時媚娘婀娜而至,眉眼間充盈著風雨後慵懶滿足的動人風情,看得眾女和朱元璋均呆了一呆。
  媚娘俏臉一紅,橫了韓柏一眼,弄得他心都酥了起來,尤其是他剛與這成熟艷婦發生了肉體關係,感受更深。
  一番勸酒後,媚娘打個眼色,眾女乖乖的離去。
  媚娘含笑道:「兩間上房都執拾好了,換過了新的衾枕被褥,陳大爺和韓公子請去休息吧。」韓柏望向葉素冬,後者向他無奈苦笑,作了個要負責守衛的表情。
  朱元璋欣然一笑,正要向韓柏說話,舫外水聲忽響,接著是老公公的聲音喝道:「何方高人!」
  「噹噹噹!」連串激響後,傳來了兩聲慘叫。
  灰衣高手低垂的雙目猛地睜開,但仍是四平八穩地坐著。
  葉素冬亦顯出高手風範,倏地閃到朱元璋背後,全神戒備。
  韓柏大吃一驚,除非是龐斑裡赤媚紅日法王等高手,誰敢來行刺朱元璋,但他們絕無理由在陰謀失敗前,打草驚蛇。
  一手摟起花容失色的媚娘,不忘親了她臉蛋一口,越台而過,送她進側門去,叫道:「著你的乖女兒躲好不要出來。」當他掩上門時,風聲響起,驚人的刀氣透窗而入,一個蒙著頭罩的高大黑衣人,在一團刀光裡破窗而入,後面追著的是老公公。
  灰衣高手和葉素冬同時夾擊。
  兩拐一劍,狂濤拍岸般往來人捲去。
  朱元璋亦神色一動,往那人看去,但很快便回復冷靜,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的氣概。
  「砰砰砰!」
  左右兩邊的窗門同一時間被朱元璋的隨從高手破入,拚死掩護。
  韓柏只看對方式樣奇特的鋒利東洋刀,便知這人不是方夜羽那方面派來的任何人物。
  刺客長刀一點窗沿,驀然升起十多尺,幾乎是貼著艙頂蝙蝠般滑行而去,避過了灰衣高手的雙拐和葉素東的長劍。
  老公公如影附形,緊追而至,一拳向刺客擊去,勁風狂起。
  刺客顯對老公公極為忌憚,回手刀光一閃,寒芒暴漲,破去能摧命的先天拳勁,然後像違反了所有自然之理似的失速墮下,人影一閃,已經傲立廳心,往朱元璋的方向撲往地上,在快要觸地時,兩腳一屈一撐,炮彈般向坐在圓台另一邊的朱元璋射去,還避過了灰衣高手和葉素冬繞台而至的左右夾擊,老公公這時由空中落下,己遲了一步。
  其它高手雖蜂擁而至,都慢了半步。
  整個過程只是眨了兩次眼的短暫時光,可是這刺客卻顯示出能媲美龐斑浪翻雲之輩的絕世輕功刀法,和精采絕倫的誘敵手法與無懈可擊的戰略。
  縱使高明如浪翻雲龐斑,亦可能抵不住灰衣高手、老公公和葉素冬三大高手的夾擊,此人似逃不逃,多方誘敵,利用葉素冬和灰衣高手不敢跨過朱元璋龍軀的心理,爭取了一線的空隙。
  朱元璋仍是氣定神間,只是一對龍目射出奇怪的神色,盯著那刺客的眼。
  幸好韓柏全不講規矩,一見刺客避過葉素冬和灰衣高手的阻截,立知不妙,盡展魔功,一個倒翻到了台上,這時見刺客連人帶刀射來,人未至刀氣已及,一聲狂喝,運勁踏碎圓桌,護在朱元璋身前。
  刀芒破空而來。
  韓柏如入冰窖,差點全身僵硬,知道若讓對方刺中,不但自己要分作兩半,連朱元璋都逃不了,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魔功全面發揮,一聲狂喝,揮拳擊刀,另一拳朝對方面門遙擊過去。
  刺客眼中閃過嘲弄的光芒,兩手一推,形樣古怪的長刀帶起森寒刀氣,由胸前標射而至,另外吐出一口真氣,擋架對方拳勁。
  豈知韓柏哈哈一笑,擊向長刀的拳頭回收護在胸前,底下無聲無息踢在長刀背底。
  他精采之處在於待對方長刀刺盡,有往無回難生變化之時,才使出真正救命絕招,即管龐斑浪翻雲,亦要為他的這一應變絕著喝采。
  長刀應腳往上蕩起。
  刺客知道已失去刺殺良機,就地滾往葉素冬那方。
  葉素冬劍芒大盛,倏地間刺出了十劍。
  刺客連擋十劍,在其它人趕到時,彈了起來,沒入刀芒裡,沖天而起。
  老公公此時來到朱元璋側,防止對方再冒死施襲。
  灰衣高手一聲怒喝,連人帶拐猛撞在升到艙頂的刺客的刀芒處。
  「鏘鏘」連串激響,刺客一聲厲嘯,破頂而去,下了一蓬鮮血。
  灰衣高手則落回地上,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就地立著閉目療傷,看來無甚大礙。
  韓柏看著艙頂破洞,站在那晚第二次因他而受災的台子破屑上,駭然道:「這麼厲害的人是誰?」
  朱元璋站了起來,首次搭上他肩頭微笑道:「這就是東瀛幕府的首席教座水月大宗。專使真是朕的福將。」
  除了老公公、灰衣人和韓柏外,全部跪伏地上,惶恐請罪。
  朱元璋冷哼一聲道:「傷了多少人?」
  有人答道:「死了兩人,都是一刀致命。」
  這時媚娘推門入來,見到連身為禁衛統領的葉素冬都跪在地上,駭然望向朱元璋,雙膝一軟跪倒地上。
  朱元璋雙目閃過怒意,迅又消去,向媚娘道:「朕今晚真的非常開心,賜你黃金二十兩,免你香醉舫兩年一切稅項,秀雲明晚給朕送人宮來,艷芳則要看樸大人何時興致到了。」
  媚娘混身顫抖,但仍是喜多於驚,叩頭謝恩。
  灰衣高手調息完畢,睜開眼後,忙跪下告罪。
  朱元璋欣然道:「何罪之有,若非碧兄拚死攻敵,朕真是顏臉難存。」含笑看著地上水月大宗下的血跡,淡淡道:「朕賜你仙參一株,一罐清溪流泉,三天假期,讓碧兄可回鬼王府靜養。」
  韓柏一愕望向那灰衣高手,暗忖原來他竟來自鬼王府。
  這時他愈發弄不清楚鬼王和朱元璋的關係。
  朱元璋下命道:「全部給我站起來。」
  葉素冬站起來時,媚娘仍雙腿發軟,幸得韓柏把她拉了起來,還摟著她的蠻腰低聲道:「好在是艙頂穿洞,若是船底破了,今晚我便留宿不成了。」
  媚娘恢復了氣力,不捨地輕輕推開了他,深情地白了他一眼。
  朱元璋笑道:「文正你今晚想風流也不成了,月兒因到處找你不著,回府向若無兄哭訴,最後查到你來了此處,已派了荊城冷來押你去見月兒,你認為仍可在此度夜嗎?」轉身大步而去。
  眾人慌忙拱護他離去。
  老公公經過韓柏旁時,慈祥地拍了他的肩頭,表示讚許。
  那灰衣人則低聲道:「快去見月兒,不准欺負她呢!」友善一笑地跟著去了。
  韓柏正欲離開,給媚娘扯著衣袖楚楚可憐道:「大人還會再來嗎?」
  韓柏拍了拍她臉蛋,低聲道:「叫那六個美人兒和艷芳等我,我一有空便來找你們快活。」
  媚娘喜出望外,挽著他往廳門走去,深情至不能自拔地道:「記著媚娘會每天都盼公子來呢!」
  韓柏心道:放心吧!這麼好玩,用子鎖著我都會爬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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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女生外向

  洞庭湖旁一所隱蔽宅院的平台處,上官鷹一人獨坐,呆看著星夜下遼闊無邊的洞庭湖。
  怒蛟幫折兵損將,失去了四十多艘包括旗艦怒蛟在內性能超卓的戰船,遭到建幫以來最大的敗績。雖說敵人勢大,可是他身為幫主,這個責任是他應該承擔的。
  他亦必須有所交待。
  若他不能在短期內奪回怒蛟鳥,天下第一大幫之名,將成為歷史陳跡。
  而這一切都落入了甄夫人算中,不虞他們不和胡節、展羽和黃河幫等鬥個兩敗俱傷。
  可恨要重建艦隊,並非一朝可就的事,而他已失去了耐性。
  他希望能迅速得到決定性的勝利,重振怒蛟幫之名。
  久遠了但又熟悉親切的足音在身後響起,一對纖手溫柔地按在他肩頭上,像遙遠的往昔般細意地揉搓著他疲乏的肩肌。
  干虹青柔聲道:「幫主想什麼呢?這麼夜還不肯睡,明天尚要趕路
  上官鷹沉聲道:「我是否很沒有用,根本不配做怒蛟幫的幫主。」
  干虹青眼中閃過愛憐之色,她所以肯不理毀譽,留在上官鷹身旁,故是對他餘情未了,更主要是為了看出上官鷹失去了信心,所以要用自己的愛去重振他的意志。
  她輕輕一歎後,坐入上官鷹懷裡,摟著他的脖子,獻上熾烈的熱吻。
  上官鷹不半晌已被這到現在他仍深愛著的美女激起了情,貪婪的吻著她,把所有壓抑著的感情宣洩出來。
  干虹青略挪開了身體,柔情萬縷道:「幫主不用自責,天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空乏其身,才能人所不能。只要能從失敗上卓然傲立,方可對得住死去的兄弟。」
  上官鷹一震這:「虹青你的話很有道理,忽然問我又感到充滿了希望和生機。」
  干虹青知道他已被自己的柔情蜜意激起了壯志,深情地道:「幫主!回房吧!讓虹青好好服侍你?虹青仍是你的人嘛。」
  上官鷹心中一蕩,但又強壓下衝動,道:「我有兩個問題,若不問清楚,心中會狠不舒服。」
  干虹青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上官鷹沉吟片晌,道:「為何我第一次要求你留下,你卻拒絕了我,而第二次當二叔和長徵求你時,你又肯留下來呢?」
  干虹青吻了他一口道:「兩次也因為愛你,第一次是怕影響了你幫主的威信,第二次卻是二叔出口,所有顧慮都沒有了,人家怕受不了相思之苦,
  便毅然再跟著幫主,把身心盡付幫主,這樣坦白說給你知,滿意了嘛!」
  上官鷹聽得心情大佳,想起干虹青那曾使他神魂顛倒的媚態嬌姿,豐滿婀娜的動人胴體,那還按捺得住,抱著她站了起來,回房去了。
  荒冷的黑夜忽又變得無比溫柔,生趣盎然。
  荊城冷和韓柏並騎疾馳,趕往鬼王府去。
  韓柏忽然想起那灰衣人,忙問小鬼王荊城冷,他笑道:「你說的定是碧天雁,雁叔、鐵板、七夫人,加上小弟忝陪末席,合稱鬼王府四大家將。」
  韓柏笑道:「那月兒定然懂使雙了!」
  荊城冷笑道:「韓兄猜得好,雁叔那對非常有名,叫雙絕,當年與傳鷹共闖驚雁宮的碧空晴正是他曾祖父,那對便是這硬漢子的成名武器。」
  韓柏恍然,難怪碧天雁如此豪勇蓋世,連水月大宗都要吃了個小虧。
  這時己奔上通往鬼王府的山路上,兩人心急趕路,再不說話,專心策騎。
  當兩人來到月榭時,鬼王正攤開了紙張準備寫字,白芳華在磨墨,哭腫了美目的虛夜月則呆坐一旁,失魂落魄。
  荊城冷尚未踏進月榭,已在堤上興奮叫道:「月兒!看誰來了!」
  虛夜月跳了起來,看到窗外韓柏這冤家正隨著荊城冷舉步走來,喜得飛掠出去,不顧一切投入韓柏懷裡,淒涼無依地痛泣起來。
  鬼王虛若無喝出去道:「整晚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賢婿你把這妮子帶到我聽不到她哭聲的地方,弄笑了她後,才帶她回來看虛某表演一下書法的精妙。」
  白芳華垂著頭,不敢望往韓柏。
  只聽韓柏應道:「小婿遵命。」
  聽到他的聲音,白芳華終忍不住抬頭望往窗外,剛看到韓柏攔腰抱起虛夜月,轉瞬去遠,芳心不由湧起一陣自悲自苦。
  鬼玉虛若無歎道:「芳華!要不要我親自和燕王談一談。」
  白芳華吃了一驚,垂頭道:「讓芳華看看還可以忍受多久,好嗎?」
  韓柏抱著虛夜月,來到月榭附近一個小亭裡,摟著她坐在石凳上,笑道:「還要裝哭!.再哭一聲,我立即便走。」
  虛夜月吃了一驚,收止了哭泣,事實上她早哭得沒有眼淚了,幽幽道:「二哥!月兒知錯了。」
  韓柏訝道:「你犯了什麼錯?」
  虛夜月摟緊他脖子,乖乖的把臉貼上他的臉,低聲道:「犯了狠不下心去告訴那朱高熾現在愛的只是你!但你下樓後,月兒終對他說了。走下來了時,卻見不到你,你又不在莫愁湖,擔心死月兒了。」
  韓柏哂道:「狠不下心即是餘情未了。加上不忍心傷害他而忍心傷害我?又說什麼只因是阿爹的意思!這樣的話都可以說出來,你又怎麼解釋哩!」
  虛夜月惶急道:「所以人家不是認錯了嗎?二哥啊!不要嚇我,月兒怕你用這樣的口氣和人家說話。」
  韓柏知道嚇夠了她,可以進行計劃了,笑道:「原諒你也可以,不過卻有一個條件,只不知虛大小姐肯否先答應我。」
  虛夜月開始有點明白他在玩把戲?坐直嬌軀,細看了他一會後,嫣然一笑道:「原來你根本沒有惱月兒。嘿!你臨走時說那番話和表現出來的氣度,真是迷死月兒了。嘻!什麼是她們的自由,也是你的本事……什麼小弟甘拜下風,月兒想起來都要喝呢。」
  韓柏不耐煩道:「不要借拍馬屁岔開話題!一句說話,答不答應。」
  虛夜月白了他一眼,無奈道:「肉在砧板上,你要怎樣宰割都可以了。」
  韓柏知道為了自己美好的人生著想,這刻可退讓不得,冷起臉孔道:「若答應得那麼勉強,便拉倒算了。」
  虛夜月「噗嗤」一笑,所有淒悲立時讓位,歡喜地摟著他的脖子,還親了他的嘴,嬌笑道:「是否在嘗過花舫的滋味後,想月兒再准你去享受哩!就算月兒不阻你,莊青霜和詩姊肯容許你常去花天酒地嗎?傻蛋!」
  韓柏尷尬地摟著她站起來,頹然道:「終於笑了!抱你去看岳丈表演吧。」
  虛夜月嗔道:「寫字有什麼好看?月兒要你把人家直抱回莫愁湖去。人家歡喜那個湖。」
  韓柏道:「我看是湖畔賓館內本使房間那張床吧!虛小姐能忘記那晚和我定情交歡嗎?」
  虛夜月低聲道:「你若不怕詩姊她們罵你,到人家的小樓過夜吧!」
  韓柏歎道:「這是個最誘人的請求,可是我不能太虧欠三位姊姊,天光前我們必須回去,幸好三個時辰已可令月兒滿足很多次了,讓我們先到月榭看看,再找個借口到你的小樓去好嗎?若你不怕難為情,幕天席地也可以。」
  這時兩人踏上了到月榭的長堤,虛夜月柔聲道:「月兒現在最怕的事,就是二哥再不疼人家,所以怎敢開罪你,你要拿人家怎樣便怎樣吧。」
  韓柏心中一蕩,想起了榭內的白芳華,放下了虛夜月,才走進去,原來鐵青衣和碧天雁都來了,正談論著水月大宗的事。
  月兒見到碧天雁,歡呼一聲,奔到他旁,湊到他耳旁說話。
  韓柏想起與媚娘的鬼混,作賊心虛,和鐵青衣荊城冷兩人打過招呼後,來到白芳華身旁,嗅著她身體發出的芳香道:「要不要我幫你,噢!墨太濃了……」他做慣侍僕,自是在行。
  白芳華一震下停了手,垂下螓首,那幽怨的樣兒,令人魂銷意軟。
  韓柏不敢再逗她,移到鬼王書桌旁,尚未說話,鬼王笑道:「賢婿雖救了朱元璋,但不要以為他定會感恩圖報,我救了他超過百次,看他現在怎樣對我,不過他或會對你另眼相看,因為你現在對他很有利用的價值。」
  韓柏想起朱元璋吩咐他做的三件事,知道若不說出來,鬼王或會怪自己不夠坦誠相報,忙說了出來,並特別強調朱元璋不想鬼王府牽涉其中。虛若無皺眉道:「你真的說了三天內可殺死連寬,這事連我都不是那麼有把握,一來因他整天和藍玉秤不離鉈,就算他泡妓院,也有藍玉的鐵衛貼身保護,蒙人在未與藍玉勾通前,曾刺殺過他十多次都無一成功。」
  韓柏嚇了一跳,頭皮發麻,不過想起浪翻雲這硬得無可再硬的靠山,又放下心來,答道:「小婿盡量試試。」
  虛若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似乎仍有點信心,不過即管你請得動秦夢瑤或淨念禪主,甚至浪翻雲,也要小心水月大宗,因他正是藍王和胡惟庸方面的人,此人能在老公公和天雁等高手眼前行刺朱元璋,武技已臻宗師級的至境,天雁能傷他主因是他撲上三樓時先硬捱了老公公一指,不過你這小子亦真不賴,竟可漂亮地化解了他一刀,這一阻之勢亦使天雁有機可乘。不過你勢必惹怒了藍玉,以後出入最好多當心點。」
  韓柏吐出一口涼氣道:「什麼?水月大宗竟是藍玉和胡惟庸派來的嗎?」
  鐵青衣道:「應還有其它東瀛高手,姑爺真的要小心些。」
  虛夜月這時剛和碧天雁說完密話,嘟著小嘴來到虛若無旁,怨道:「爹快寫吧!月兒還要跟你給我揀的風流小子算賬。」
  韓柏心叫不妙,向碧天雁看去。
  碧天雁無奈地攤手苦笑道:「不要那樣看我,我是被迫的,誰鬥得過我們的小月兒。」
  荊城冷鐵青衣等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芳華垂著頭,很想離開,但身體總移動不了。
  虛若無道:「那你們走吧!女大不中留,以前不是最愛看爹寫字嗎?」
  虛夜月一聲歡呼,過去扯著韓柏道:「可以溜了。」
  韓柏大感尷尬,問道:「岳丈為何忽然如此有寫字興致?」
  虛若無淡淡道:「我想寫一個通告,讓聚在京師的武林人均知道鷹刀在這裡,還會保留三天,三天後把鷹刀送入宮裡,作朱元璋賀壽的大禮。」
  韓柏駭然道:「那豈非誘他們來偷來搶嗎?」
  荊城冷笑道:「正是這樣,還要盡快來,因為每一天的懲罰都不同;第一天被擒者,要斬一隻尾指,第二天是一條手臂,第三天則是一條腿。」接著舒展四肢道:「有機會動動手腳,想起便令人興奮。」
  韓柏聽得瞠目結舌,虛若無的行事真是教人難以測度。
  虛夜月催道:「走吧!.爹的事你管不著!」
  虛若無笑道:「我給你揀得這夫婿多好,你和朱高熾那小子糾纏不清的舊賬他都不放在心上,這樣心胸廣闊的人到那裡找,人家往青樓逢場作興,你就不肯放過,惹得他不疼你時,便知道滋味兒。」
  虛夜月跺足道:「你總是幫他不幫女兒,好吧!死韓柏你快滾回香醉舫找那全京師最風騷的野女人媚娘好了,不要再理月兒哪!」
  韓柏扮作大喜過望,欣然道:「多謝月兒贊成兼鼓勵,我立即就去,明早再來陪你。」
  虛夜月嚇了一跳,死命扯著他,不敢再發脾氣,可憐兮兮垂下頭去。
  虛若無哈哈一笑,向韓柏豎起拇指,表示讚賞。
  白芳華見他兩人大耍花槍,更是黯然神傷,她已有多天沒有去找燕王棣,還不是為了這冤家韓柏。
  虛若無提起毛筆,舐上濃墨,先在紙角龍走蛇游地簽下了名字,才道:「月兒暫時放過韓柏,讓他和你華姐說幾句私話吧!」
  白芳華劇震道:「不!」掠出齋外,轉瞬去遠。
  鬼王虛若無微微一笑道:「戀愛中的女人最是動人,其實燕王后宮美女如雲,兼之他又是個只重事業的人,多或少一個白芳華,對他全無影響,只是這重情義的妮子自己看不開吧!」
  荊城冷歎道:「現在連我都有點妒忌韓兄的艷福了。」
  韓柏尷尬地道:「我很多時都不知自己幹了什麼。」.
  虛若無失笑道:「這正是傻有傻福,你們兩人滾吧!有你們這對冤家寶貝在旁邊,我開心得連字都不懂寫了。」
  莊青霜被召到莊節的書齋時,葉素冬和沙天放都在那裡。
  莊節柔聲道:「霜兒為何這麼晚還不睡?.」
  莊青霜像犯人般立在三人前,淡淡道:「女兒想韓柏,怎都睡不著!」
  莊節強忍著怒火,道:「霜兒何時連爹的話都不聽了。」
  莊青霜默然不語,但俏臉卻露出不屈的表情。
  沙天放打圓場道:「霜兒也知爹和我們如何疼你,所有事都為你著想,韓柏這人身具魔種,擺明是邪道人物,現在皇上護著他,只是因他有利用價值,霜兒乃名門之後,實不宜與他纏在一起。」
  莊青霜抬起頭來,看著葉素冬道:「葉師叔,你最不講究門戶之見,給霜兒說句公道話,韓柏是否邪惡的人。」
  葉素冬腦海中閃過韓柏真誠熱情的臉容,一時啞口無言。
  莊節終按捺不下怒火,一拿拍在扶手上,喝道:「還說不是邪門人物,現在大街小巷都流傳和談論著,說薛明玉來時,韓柏和你正在浴房裡鬼混,因此他恰好救了你,告訴我,有沒有這件事?」
  莊青霜俏臉霞升,咬牙道:「不要想歪了,她是女兒約來的,剛好薛明玉來到,他才闖進浴房救女兒,不讓那採花賊看到女兒的清白身體。」
  莊節失聲道:「那他豈非看到你……嘿……」
  莊青霜昂然道:「是的?女兒的清白之軀給韓郎全看過了,故除了他外,女兒絕不肯嫁給其它人,爹若認為是有辱家聲,女兒自盡好了!」
  莊節色變,正要怒罵時,葉素冬為緩和僵持不讓的局面,插入道:「若霜兒所說屬實,師兄實很難怪韓柏;若不是他及時趕至,給薛明玉得了手,後果更是不堪想像,不過這薛明玉肯定是假的,說不定就是年憐丹,因為稍後他便去尋韓柏晦氣,幸得鬼王親自出馬解圍。」
  莊節仍是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沙天放暗忖事勢已難挽回,歎道:「看來韓柏不是存心來佔便宜的,否則不會把與青霜一直互相妒忌的虛夜月亦帶了來。」
  莊節容色稍緩,仍未能釋懷。
  莊青霜跺腳道:「誰有閒去妒忌虛夜月?」
  莊節看到女兒的嬌憨神態,心中一軟,無奈歎了一口氣。
  葉素冬道:「究竟是誰把這隱秘的消息流傳出去,韓柏絕不是這種壞人女兒家清譽的人,看來定是年憐丹,想製造我們和韓柏的不和。」
  莊節不悅道:「素冬看來你對韓柏還相當有好感呢?」
  沙天放笑道:「掌門你對他太偏見了,只看他應付我們表現出來的智勇雙全和膽色,在八派裡可找不到有那個年輕人能及得上。」
  莊青霜聽得師伯師叔都轉口來幫韓柏說好話,心中一甜,嘴角逸出一絲笑意。
  莊節看在眼裡,苦笑道:「霜兒!爹不是不疼你,可是韓柏這小子風流得很,爹怕你從了他後不會快樂,何況你忍受得了刁蠻任性的虛夜月嗎?」
  莊青霜見他語氣大有轉圜餘地,不敢露出喜色,嬌嗲地道:「女兒的身體已給他看過了,就算他有十個虛夜月,女兒捨他之外,還可嫁誰,最多便和虛夜月鬥個不休!難道女兒會輸她嗎?」
  莊節道:「最怕他不止有十個虛夜月。」
  莊青霜嗔道:「爹不是想女兒嫁入皇宮嗎?韓柏怎樣本事都不會有三千佳麗吧?」
  莊節為之語塞。
  沙天放「呵呵」笑道:「霜兒不要再氣你爹了,哈!想不到年憐丹想害韓柏,反幫了他一個大忙。」
  莊青霜突然道:「葉師叔!霜兒有事求你。」
  葉素冬一呆道:「什麼事?」
  莊青霜掩不住心中的喜悅道:「霜兒想葉師叔立即帶人家去找韓柏,讓霜兒親自多謝他保住女兒清白。」
  西寧三老臉臉相覷,說不出話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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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生尤物

  韓柏摟著虛夜月,共乘灰兒離開鬼王府,朝莫愁湖馳去。
  虛夜月得意地道:「爹已著人把你和莊青霜在澡房的醜事傳了出去,激得莊節派人出來四下查探傳聞是誰散播的,你假樸文正真韓柏的名聲更晌亮了,又可以羞死莊青霜,真好玩!」
  韓柏緊張地道:「有沒有記得在韓柏的大名前加上『浪子』這漂亮的外號,若給人叫作什麼『斷魂拳』、『無影掌』那類難聽的綽號,就糟了。」
  虛夜月笑得氣也喘不過來,忽把頭仰後枕在他肩上,道:「二哥!吻我!」
  韓柏如奉綸旨,吻了下去,只單起一眼看著前路。
  除了秦淮河區不夜天的世界,四週一片漆黑,在這寅時初的時刻,誰不好夢正酣。
  虛夜月被吻得全身乏力,幽幽道:「遇到你這大壞人後,月兒才知什麼是真正的男女之愛,以前朱高熾想碰月兒,月兒總受不了,連手兒都不願被他拉著,可是由第一眼見到你,便很歡喜聽你的輕薄話兒,還要縱容讓你對人家不檢點,那晚你佔人家最大的便宜時,月兒!唔!我都是不說了。」
  這時來到莫愁湖的進口,守衛明顯地增多了,還有便裝的禁衛高手,見他們回來,門衛慌忙打開大門,迎他們進去。
  到了賓館正門時,被聶慶童派來的太監頭子右少監李直撐著眼皮子迎上道:「三位夫人都留在左家老巷,教大人不用找她們。」
  韓柏大喜,暗忖今晚可和虛夜月這美人兒胡鬧個夠了,順口問道:「那老賊!嘿!侍衛長呢?」
  李直道:「侍衛長大人一直沒有回來,要不要小人使衛士去找他呢?」
  韓柏暗笑這老賊頭又是因和雲清打得火熱,樂而忘返,心中著實為他高興,忙道:「不用了,可能因流連青樓忘了回來。」
  正要進入賓館,李直道:「專使大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看了看虛夜月,向他大打眼色。
  韓柏心中大奇,向虛夜月道:「月兒!你先進去沐浴更衣,我一會便來。」
  虛夜月怎肯離開愛郎身旁,不依道:「人家又不熟悉這地方,有話你們到一邊說吧!」一臉不高興,好像說人家是你的妻子了,還要對人家左遮右瞞。
  韓柏無奈道:「李少監!有甚底事直說無礙。」
  李直猶豫片晌,道:「剛才葉素冬大人親把莊青霜小姐送了來,葉大人前腳剛走專使便回來了,現在莊小姐正在客廳等你。」說完望向虛夜月,看來兩女水火不兼容之事,已是應天城裡人盡皆知的事了。
  韓柏亦向虛夜月望去。
  豈知虛夜月扯著韓柏衣袖,甜甜一笑道:「進去再說!」
  兩人遂步入賓館,到了內宅時,自有侍女迎迓。
  虛夜月附在他耳邊輕輕道:「給你半個時辰去見她,可是月兒浴後便要來找你,令晚你是月兒的。哼,真不知羞,若月兒這樣給人看過身體,怎也沒有那麼厚臉皮主動來找你。」
  韓柏那還有空和她計較,送了她進去後,掉頭匆匆往客廳趕去。
  身穿素青色武士服的莊青霜俏立窗旁,凝視著外面莫愁湖的夜景。
  韓柏揮退了侍女與禁衛後,朝她走去。
  莊青霜轉過身來,臉上驚喜乍現,那動人的艷色,教人目為之炫。
  放弛了冷傲之態的莊青霜,倍顯嫵媚動人,她灼熱的目光直接大膽,全無一般少女的嬌怯。
  韓柏清楚感到此女既敢愛,亦敢恨,絕不會有絲毫猶豫和後悔。
  韓柏想起她蹲在浴盆旁掐水澆身,一對比之左詩與虛夜月等更聳挺的豪乳顫動著的誘人情境,那還忍得住,迫上前去,直至兩個身體緊抵在一起,才停步下來。
  他們並沒有伸手去抱對方,可是那種抵貼著的感覺更具刺激和挑逗性。
  莊青霜這北方美女比虛夜月要高上小半個頭,只比韓柏矮了寸許,所以貼到一起時,兩入臉臉相對,四目交投。
  韓柏忍不住輕輕用身體擠壓著她熟透了的高聳酥胸,陣陣銷魂蝕骨的感覺由接觸點傳來。
  莊青霜眼中射出灼熱的情火,兩手緊握身後,挺起胸脯,任由這壞蛋借擠壓之勢來輕薄她。俏臉逐漸紅了起來,卻不是畏羞,只是給挑起了處女的春情。
  兩人一言不發,享受著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甜美滋味。
  韓柏完全感受到莊青霜酥胸的柔軟、彈性甚至形狀。
  他從未試過如此專一地去品味這種只限於胸與胸的觸碰。
  心中暗讚她的豐滿比之妖艷的媚娘尤有過之,忽然閒他明白到她為何一向擺出冷若冰霜的樣兒,否則將早會惹來男女間更大的煩惱。
  這亦是她在十大美人排名後於虛夜月的原因,若她平時都也像現在這個樣子,即管比起虛夜月來,誰負誰勝尚未可知。
  難怪浪翻雲和鬼王都看出她身具異稟,任何男人若得到她,必會晚晚纏綿妝笫,體質弱了點的,那還不一命烏呼。
  不過對他的魔種來說,虛夜月和她都亟亟世珍品,當然,秦夢瑤因身具道胎,又超勝了她們一籌。
  韓柏忍著親她嘴兒的衝動,低聲道:「希望以後莊小姐每次沐浴時,都由本使親自守護在旁。」
  莊青霜白了他一眼,道:「男人想哄女孩子時總愛輕許承諾,最怕要你真正實行時卻辦不到。」
  韓柏想了想,點頭道:「這話很有道理,為何你的父親忽然肯放你來呢?」暗叫好險,若莊育霜每次沐浴都要他陪伴,必會惹起眾女妒忌,假若全提出同樣要求,那以後他的大半生怕都要在浴房裡度過了。
  莊青霜沒有追究他順口胡言,強忍著胸前雙丸被韓柏擠壓揩擦傳來潮浪沖激般的興奮刺激,柔聲道:「韓柏!坦白告訴青霜好嗎?你是否故意闖進浴房來,使青霜除了嫁你之外,再無別的選擇呢?」
  韓柏停下了擠壓她雙峰的動作,不好意思地點頭道:「霜兒怪我嗎?我早打定主意來對你無禮,就算你當時不是在沐浴,最後的情況都會是一樣。」
  莊育霜不但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還把酥胸緊頂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情深款款道:「應該說喜歡都來不及哩!又怎會怪你,人家肯寫紙條約你晚上到閨房去,早打定主意把終身付給你,只有這樣爹才拿我們沒法。告訴霜兒,浴房的事,是否由你傳出去的?」
  韓柏大感尷尬,硬著頭皮道:「可以這麼說,為了得到你,我是有點不擇手段了。」
  莊青霜雙手纏上他的脖子,笑道:「爹的家教最嚴,偏出了我這樣一個女兒。不過霜兒終不能不顧他的家聲顏面,韓柏你可否正式向爹提親,那樣霜兒便可心安理得把一切都交給你了。唉!想到事情是否能如此順意,霜兒便感到很惱哩!」
  韓柏兩手探出,一手摟著她柔軟窈窕卻又充滿彈力的腰肢,另一手忍不住摸到她豐滿的高臀上,愛不釋手,笑道:「山人自有妙計,若我能請得動皇上下旨把你許配與我,那下旨的一刻便等若霜兒已成了我的妻子,至於婚宴則可再擇日舉行。」
  莊青霜大喜,不顧一切向韓柏獻上初吻。
  韓柏已是調情老手,溫柔多情地引導著她的小香舌,不一會莊青霜呻吟扭動起來,似要把身體擠入他體內,顯是春情勃發。
  四腿交磨的感覺尤使雙方神魂顛倒。
  鬧得不可開支時,莊青霜勉力離開了韓柏差點把她迷死的嘴,臉紅如火地喘息道:「韓郎啊!霜兒受不了哩!你再這麼挑逗下去,人家可什麼也不管了。」
  韓柏知她像虛夜月般身具媚骨,乃天生渴求愛情滋潤的尤物,分外受不了自己魔種的挑逗,可是記起了虛夜月只給半個時辰的警告,心中叫苦,惟有裝出大義凜然狀,昂然道:「我韓柏怎可貪一時之樂,嘿!不只是快樂這麼簡單,而是極樂,就罔顧禮法,壞了霜兒的名節,明天我立即進宮,求皇上賜婚。嘿!無論如何痛苦,今晚都要忍著不佔霜兒的大便宜。」
  莊青霜那知道小子有難言之隱,還以為他真的那麼偉大,一時忘了苦的其實是她自己,感動地道:「韓郎!你對青霜真好。」
  韓柏厚著臉皮接受了她的讚美,暗忖還有些許時間,不若再佔占手足便宜,預支些許歡樂。便把她一對玉手拉了下來,放在她背後,道:「霜兒你再學學剛才那樣挺起胸脯兒好嗎?」
  莊青霜雖不熟悉男女之事,可是基於女性的本能,見他目光灼灼看著自己的酥胸,那還會不知道小子打什麼主意,不依道:「韓郎你只顧自己快樂,不理人家難過嗎?.」
  韓柏慾火焚身,魔種面對美食早已躍躍欲試,那還理得許多,舉起祿山之爪,抓著她一對豐碩至近乎奇跡的豪乳,嬉皮笑臉道:「你不但不會難過還會挺舒服的!是嗎?」
  莊青霜一對秀目再睜不開來,呢聲道:「是很舒服,但也很難過哩!韓郎啊,人家……」
  韓柏正要再吻她,虛夜月的乾咳聲在入門處響起。
  嚇得兩人連忙分開。
  莊青霜更背轉了身,向著窗口。
  虛夜月笑吟吟走進來道:「你們繼續親熱吧!要不要月見給你們把風。」
  韓柏摸不清她真正的心意,又不敢問她為何半個時辰未到便闖進來破壞他的好事,便學她乾咳兩聲道:「月兒怏來見霜兒,由今天開始你們兩人要相親相愛,否則我定不會饒過不聽我話的人。」
  虛夜月來到兩人旁,嘟起小嘴氣道:「你就曉得恃勢逞兇!」又白了他一眼,挨著莊青霜的肩背道:「霜妹!叫聲月姊來聽聽。」
  莊青霜轉過身來,沒好氣地看她一眼道:「你虛夜月比人家年長嗎?你叫我作霜姊才對。」
  虛夜月微笑道:「月姊我入韓家的門比你早,自然以我為長,快乖乖叫聲月姊來聽聽。」
  莊青霜兩眼一轉,學她般笑意盈盈地道:「若韓郎異日納了個年紀比你大了一倍的女人,是否也要她肉肉麻麻地喚你作姊姊呢?」
  韓柏想不到莊青霜口齒一點不遜於虛夜月,怕虛夜月著窘,兩手伸出,分別抄著她們的小蠻腰,笑道:「告訴我,誰的年紀大一點?」
  虛夜月瞪了莊青霜一眼,哂道:「當然是她老過我。」
  莊育霜氣得杏目圓瞪,正要反唇相稽,腳步聲由遠而近。
  韓柏放開兩女,葉素冬走了進來,向韓柏和虛夜月問好後,把莊青霜拉到一旁道:「已還了霜兒的心願!可以回去了吧!」
  莊青霜垂頭道:「霜兒可以待天光才走嗎?.我們只是說話兒吧了!」
  葉素冬歎道:「你爹肯答應讓你夜訪韓……嘿!夜訪專使大人,全憑師叔我拍胸口保證會把你完好無恙送回去。剛才我因急事要辦,走開了一陣子,已是心中不安,幸好沒甚事情發生。聽師叔話好嗎?來日方長,那怕沒有見面的機會。」
  莊青霜無奈下惟有答應。
  兩人回到韓柏兩人身旁,葉素冬道:「末將要領霜兒回去了,皇上吩咐大人明天早朝前先到皇宮見他,大人千萬不要遲到。」
  韓柏失聲道:「明天?現在離天亮最多不過大半個時辰,我豈非要立即起程。」
  虛夜月亦怨道:「朱叔叔真不懂體恤人,連覺都沒得好睡。」
  只有莊青霜喜道:「既是大家都沒得睡,不若大人先送霜兒回府,再去皇宮,時間上非常恰可了。」
  虛夜月狠狠瞪了莊青霜一眼後,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挽起莊青霜的手臂對葉素冬道:「我們兩人陪尊使坐車,大人在旁護送好嗎?」
  葉素冬看了立顯眉飛色舞的韓柏一眼,除了心中祈禱莊青霜莫要在車內弄出事來外,還能作什麼呢?
  與鬼王府遙遙相對的大宅裡,雖燈火黯淡,可是方夜羽等亦是一夜沒過眼睛。6
  眾人坐在廳裡,除了方夜羽、裡赤媚、年憐丹外,還多了個滿臉短戟須的大漢。
  此人一身華服,驟眼看去像個腰纏萬貫、頤氣指使的大商賈,可是濃黑的劍眉下射出那兩道陰騖威嚴的目光,卻教人知道他絕非善類。
  更懾人的是他一臉陽剛之氣,手足都比一般人粗大,整個人含蘊著爆炸性的力量,若上陣殺敵,此人必是悍不畏死的無敵勇將。
  這充滿殺氣的人正是剛剛抵步的色目第一高手,以一身刀槍不入的氣硬功馳名域外的「荒狼」任璧。
  年憐丹今晚既採花不著,又折兵損將,顏面無光,默坐不語。
  這時方夜羽說到水月大宗行刺朱元璋失敗的事,不悅道:「藍玉這人剛愎自用,獨行獨斷,這樣刺殺朱元璋,縱使成功了,亦打亂了我們的計劃,徒然白白便宜了燕王棣。」
  任璧初來甫到,仍弄不清楚京師裡複雜的人事關係,奇道:「朱元璋若死了,天下大亂,我們不是可渾水摸魚嗎?為何反便宜了燕王棣?」
  裡赤媚淡淡道:「原因有兩個,首先我們是希望能把朱元璋殺死,嫁禍
  到燕王棣身,去此勁敵,那就最理想了;其次則是剷除鬼王,因一天鬼王仍然健在,以他的威望,隨時可起而號召天下,跟燕王在幕後操縱允,在人心思治的時刻,所有人都會站到他們那一邊,那不是反幫了燕王棣一個大忙嗎?」
  任璧獰笑道:「這個容易,明晚我便混在搶鷹刀的人裡,衝入去殺人放火,製造混亂,覷準機會擊殺虛若無,那不是一了百了。」
  裡赤媚沒好氣道:「你當自己是龐斑嗎?鬼王府高手如雲,屋宇佈置隱含陣法,殺起來時,能逃出來已屬萬幸。唉!若鬼王真是這麼容易幹掉,昨天裡某回來時,早攜著他的人頭了。」
  年憐丹領教過鬼王厲害,插口道:「現在我們的力量還是稍弱了一點,若素善和女真族的人來了,配合胡惟庸、藍玉和東瀛高手,加上有楞嚴作內應,便會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局面。」
  方夜羽苦笑道:「大師兄現在正頭痛得厲害,朱元璋被刺回宮後,大發雷霆,將師兄罵個狗血淋頭,責令他若三天內找不到水月大宗,便革了他廠衛統領之職,唉!藍玉今次真累慘了我們。」
  年憐丹皺眉道:「楞嚴他乃廠衙大頭領,只不知若有起事來,他手上那龐大的密探系統,能否為他所用呢?」
  裡赤媚歎道:「若是可以的話,朱元璋就不是朱元璋了,他連鬼王都不肯全信,何況楞嚴;楞嚴的廠衛分為東南西北四個系統,每個系統都由朱元璋的親信統理,所以楞嚴看似權傾朝野,可是若朱元璋要革他的職,除了他特別安插屬於我方的數十人外,想多找個人支持他都難比登天,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他的權力可說全來自朱元璋。」
  方夜羽接口道:「朱元璋真正信任的人是葉素冬,這人武功既高,又可動員八派的力量,絕不可小覷。今次水月大宗剌殺失敗,必惹起他的警覺,會請八派的高手出動護駕,只要來個無想僧或不老神仙,便夠我們頭痛了,藍玉真是胡作妄為,真恨不得揍他一頓出氣。」
  年憐丹笑道:「很少見小魔師這麼動氣。」
  裡赤媚歎道:「現在我們被迫得只剩下了陳貴妃這著棋子,若再給破壞,要被迫出手硬幹時,便是下下之著,我也給氣得要死了。」
  方夜羽斷然道:「現在首要之務,就是殺死鬼王和韓柏,這兩人不除,我們所有計劃都等若水中之月,毫不著實。」
  年憐丹奇道:「我雖恨不得把韓柏撕作粉碎,卻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重要,非殺不可?」
  方夜羽忽站了起來道:「我想回房休息一會,讓裡老師告訴兩位吧!」逕自去了。
  年任兩人奇怪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轉而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裡赤媚。
  裡赤媚容色平靜,淡然自若道:「要殺韓柏的原因非常簡單,因為秦夢瑤選中他來對付我們,就像當年言靜庵揀了朱元璋一樣,假若我們不趁這小子未成氣候時幹掉了他,極可能會重蹈當年覆轍。」
  任璧失聲道:「難道他比浪翻雲更厲害嗎?」
  裡赤媚橫了他一眼道:「除了龐老外,確是沒有人可以比浪翻雲更厲害。可是浪翻雲現在和龐老正互相牽制,絕不會公然插入我們的鬥爭裡,所以反不足懼,而韓柏這小子則處處受人歡迎,無形中聯結起本已四分工裂互相對抗的各大勢力來應付我們,故若不把他剷除,後果真是不堪想像,而且他的魔功每天都在突飛猛進中,誰能擔保他將來不是另一個龐斑。」
  裡赤媚見年任兩人一時無語,又道:「韓柏這人對女人有魔異般的吸引力,各大美女包括斷了七情六慾的秦夢瑤都對他傾心,我真怕素善亦會步上虛夜月莊青霜的後塵,成為了他的俘虜,那時怕我們都要返西域放牛了。」
  任璧一拍胸膛道:「這事放在我身上。」
  裡赤媚皺眉道:「別忘了這裡是朱元璋的地盤,一個不好,誰也要吃不完兜著走。」
  年憐丹笑道:「放心吧!這小子最是好色,嘗過青樓聲色之樂後,定忍不住偷偷溜去再尋甜頭,只要摸清他的動向時刻,那就可叫他向閻王報到了。」
  裡赤媚苦笑道:「無論用什麼計也好,切不可用美人計,這點必須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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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16:03:2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奉旨風流

  莊青霜離開馬車返抵家門時,當然是臉紅耳赤,釵橫發亂,衣衫不整。
  看得葉素冬暗自心驚。
  幸好他亦是花叢老手,精擅觀女之桁,知她尚是完璧,忙著人先護送她進府,好讓他送韓柏進宮。
  今次他肯保莊青霜去看韓柏,故是因為一向對韓柏有好感,又知朱元璋看重他,但更重要是另外兩個原因,使他想促成這對愛侶的姻緣。
  首先是他真的感激韓柏救了朱元璋。
  若朱元璋死了,在場者除老公公身份超然可以免禍外,其它所有人包括他和過千禁衛,將全無倖免地因失職被處以極刑,故韓柏可說是他的救命恩人。
  朱元璋死後掌權要的是燕王棣,西寧派會被他連根拔起,代之以他的勢力。
  另一個原困是韓柏已成各方勢力的寵兒,倘莊青霜嫁了韓柏,無論將來如何波翻浪湧,只要不是藍玉或蒙人得天下,誰也要看在韓柏的臉子分上不動他西寧派。而他亦是憑這理由說服莊節,讓他放莊青霜去見韓柏。
  想到這裡時,馬車內早隱隱傳來虛夜月的嬌喘和呻吟聲了。
  葉素冬亦不由暗暗羨慕起這幸運小子的艷福來。
  韓柏的兩隻大手全進入了虛夜月的男裝武士勁服裡,大恣手足之慾。
  虛夜月陷進狂野的熱情中,不住嬌呼二哥。
  當馬車馳進皇宮的大門時,虛夜月這艷冠京華的第一美女早在難以壓抑下與韓柏完了好事。
  虛夜月滿足地伏在韓柏懷裡,由他為她整理衣裳,赧然道:「二哥!為什麼會這樣的,月兒本以為最多像第一次般快樂,可是今次真的更刺激快意,現在月兒渾身慵軟,舒服滿足得要死哩!」
  韓柏知道已完全征服了這美賽天仙的刁蠻女,乘機道:「想到我能給你這般快樂,以後你還敢不聽為夫的話嗎?」
  虛夜月嬌笑道:「月兒不敢了,以後全聽你的話。」
  韓柏道:「那以後再不准你欺負霜兒。」
  虛夜月委屈地道:「最多喚她作霜姊吧!好了嗎?」
  馬車停了下來。
  葉素冬的聲音在外面道:「專使大人請下車。」
  韓柏在虛夜月連番甜吻後,才伸了個懶腰,下車去也。而「又累又困」的虛夜月則原車打道回鬼王府去。
  韓柏暗忖自己也算荒唐透頂,竟是不論時地都可以和美女歡好。不過亦只有這種像要偷偷摸摸的情況,才能特別激發起他魔種潛藏著的力量。
  自己能擋水月大宗一刀,說不定也正因剛和媚娘偷歡,所以魔功才能提升至超越平時的高水平哩!
  想到這裡,立即原諒了自己的好色和荒唐,認為想做便做,才是男子漢大丈夫本色。
  朱元璋在書齋接見韓柏,見他依然畢恭畢敬依禮跪拜,毫無恃功之態。滿意地賜他坐在龍桌之側,笑道:「小子你救了朕,朕便賞你一個要求,只要合乎情理,朕定不會食言。」
  韓柏喜道:「那就請求皇上著莊節把莊青霜許配與小子吧!」
  朱元璋愕然道:「你好像不知道我給的要求如何珍貴,這樣隨便用掉,不覺可惜嗎?」
  韓柏瀟地道:「小子胸無大志,也沒有什麼要求,能得莊青霜為妻已是心滿意足了。」
  朱元璋笑道:「既是如此,朕便立即下旨,把莊青霜許爾為妻吧!」
  韓柏大喜謝恩。
  朱元璋沉吟片晌後,忽道:「今晚你會見燕王時代朕傳一句說話,告訴他在朕有生之年,能不存異心,那朕便絕不會對付他,亦不會削他兵權。」
  韓柏心中一震,亦不由佩服朱元璋目光如炬,看準了朱棣為人。
  燕王最懼怕的就是朱元璋趁仍在生時,便削他勢力,為允將來的皇權鋪路,所以謝廷石才如此害怕被握到痛腳。若去此疑懼,他為何不多等些日子,待朱元璋駕崩後才動手。
  問題是朱元璋這承諾是否只是緩兵之計,待解決了藍玉,以重整六部的行動架空了胡惟庸後,才轉過槍頭來幫燕王。
  朱元璋不悅道:「你在想什麼?」
  韓柏忙道:「小子在想怎樣去說服燕王,教他不會口上答應,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套。」
  朱元璋對這答案非常滿意,點頭道:「你是朕的福將,定可把他說服。何況你現在身為鬼王的女婿,他怎也要給點面子你。沒有鬼王的支持,燕王便像老虎沒有了爪牙,縱能帶來點驚嚇,亦傷不了人。」
  韓柏大是懍然,朱元璋最忌的人顯然是鬼王,他會否利用他去對付自己的岳丈?他韓柏是否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傻瓜呢?恐怕他也無法弄得清楚。
  朱元璋沉吟半晌後,歎了一口氣道:「早前朕向你提及要試探陳貴妃,你有沒有想到用什麼方法?」
  韓柏皺眉這:「假若陳貴妃真是蒙人的臥底,無論小子如何本事,恐也抓不著她的辮子。」
  朱元璋露出惆悵之色,淡淡道:「朕不用你去尋這方面的證據,只要你能證明她會愛上別的男人,朕便立即把她處死,一了百了,更不理她是否想暗害朕的奸細。」
  韓柏嚇了一跳道:「皇上不是要小子去勾引她吧!這事萬萬不成。因為只要小子想到真個逗得她愛上我後,就會把她害死,小子將一點發揮不出對女人的吸引力,縱使皇上殺了我也辦不到。」
  朱元璋一掌拍在台上,痛苦地道:「為了大明江山,我朱元璋還要犧牲什麼呢?這樣吧!假設你弄了她上手,便把她帶走匿藏起來,永遠都不要讓朕看到或聽到有關她的任何情況。」
  韓柏還是首次目睹朱元璋如此苦惱,道:「不若這樣吧;皇上把陳貴妃暫時送往別處,那她想害皇上亦辦不到了。」
  朱元璋回復平靜,柔聲道:「朕亦想到這個甚或其它許多辦法,不過都不能徹底解決問題。所以還是決定由你這對女人最有辦法的人去對付她。若她對朕是真心實意的,朕便策封她為皇后。算作對她起疑心的補償。」
  韓柏囁嚅道:「假若她對皇上真的忠誠,而小子卻曾對她動手動腳,那時皇上還肯饒過小子嗎?」
  朱元璋怒道:「這事本是由你提出來的,你自然對自己的猜測絕對有信心,為何現在又畏首畏尾,是否要逼朕把你推出去斬首。」
  韓柏駭然道:「皇上息怒,小子自然是信心十足,只怕勾引她不成時,慘被皇上殺了,那才不值。」
  朱元璋嘴角逸出一絲冷酷的笑意,哂道:「這正是最關鍵之處,所以為了你的小命著想,你定要盡展手段,向朕證明她對朕的愛只是虛情假意。不過你也不用那麼擔心,衝著若無兄的臉子,朕頂多把氣出在旁人身上,何不妨想一想那被出氣的會是何人!」
  韓柏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陳令方,苦笑道:「皇上真厲害,小子服了。」
  宋楠、宋媚兩兒妹與干羅在飯館裡吃早飯,經過昨夜的折騰和一夜趕路後,他倆人都有點疲倦。
  雖說勉強睡覺,但車行顛簸,都是睡睡醒醒。
  干羅對宋媚頗有好感,不時把飯菜夾到她碗裡。
  宋楠自從知道眼前這看來瀟好看的中年男子就是名震黑道達六十年之久的梟雄人物後,又敬又怕,反是宋媚不時向他撒嬌,視之與父親長輩無異。
  干羅舉盅喝著熱茶,宋楠忍不住道:「干先生,今次我們兄妹所以要被藍……」
  干羅打斷他道:「人多耳雜,有機會再說吧!」
  宋媚明媚的大眼望向干羅道:「干老啊!我真不明白以你們這種人物,怎有閒情來理我們的事。我從未想過黑道裡會有干老和戚兄這麼重情義的人。」
  宋楠欷噓道:「出事後,我們曾向一些交情深厚的所謂正道門派求助,不是吃了閉門羹,就是未到門口便給趕走。真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干羅笑道:「這些事老夫早司空見慣,甚至不費神去想。」接著微笑道:「宋姑娘起始時似是非常反對令兄請長征保護你們的,後來為何又改變主意。」
  宋媚赧然道:「干老的眼真利害,宋媚的碓和大哥約定,必須由我見過人後同意點頭,才肯起程。」
  干羅笑道:「宋姑娘見到長征時,雙目亮了起來,是否就在那時一見傾心哩?」
  宋楠當然知道乃妹愛上了戚長征。事實上他對戚長征打一開始便有好感,所以才求他出手援助。此時見干羅像慈父般調笑自己這堅強和有自己主意個性的妹子,心中溫暖,含笑看她如何應對。
  宋媚俏臉微紅,有點不依道:「不全是那樣的。只是當時心想,像戚兄那種超卓人物,要財有財,要人有人,根本不用覬覦我們的錢財或宋媚的蒲柳姿色,所以便放下心來罷?」
  干羅笑道:「宋姑娘還是錯了,我看這小子一早就在打姑娘的主意。」
  宋媚嬌羞垂頭,卻是神情歡悅,想起昨晚與戚長征暗室裡的親熱磨,全身立時發燙起來。
  這時戚長征轉了回來,坐下後道:「買了一條船,吃完飯後立即下船,聽說近日水道的關防查得很緊,我們要喬裝一下才行。」扒了兩口白飯入口後,奇道:「宋姑娘為何臉兒紅得這麼厲害,不是……嘿!不是昨夜著了涼吧?」
  他當然是想起她昨夜被自已弄得差點全裸的情景。
  宋媚更是羞不自勝,橫了他一眼,催道:「你這人哪,快點吃吧!」
  風行烈他們的船剛在天明時遇上了地方官府的船,當不捨打出八派的身份旗號時,官差立即放行,還恭敬無比。
  眾人聚在艙廳吃罷早點,親切談了一會後,各自散去。
  風行烈領著妻妾回房,玲瓏亦跟了進來奉侍茶水。
  谷情蓮笑道:「行烈啊!我看韓柏這小子最是風流,到京後人家可不許你隨他到青樓鬼混,快答應倩蓮。」
  風行烈啞然失笑道:「本人一向對青樓的賣笑姑娘只有同情而無褻玩之心,倩蓮你太低看為夫了。」
  谷情蓮懷疑地道:「男人那個不愛花天酒地,看來還是迫你立下誓言才妥當點。」
  谷姿仙笑責道:「倩蓮呀!」
  玲瓏聽得「噗嗤」一笑,旋又吃驚地掩著了小嘴,想逃去時,給谷倩蓮逮著,惡兮兮道:「小丫頭你笑什麼?」
  玲瓏慌張失措,求道:「蓮姊好心,放過玲瓏吧!」
  谷姿仙道:「小蓮!你整天都在欺負玲瓏。」
  風行烈看著這清純得像朵小百合花的少女,既多情又害羞,心癢起來,笑道:「小玲瓏過來,讓我保護你。」
  玲瓏更是手足無措,只懂向谷倩蓮求饒。
  谷倩蓮押著羞不可仰的玲瓏,推到風行烈身前,嚷道:「行烈吻她,看她還可以矜持多久。」
  玲瓏羞得耳根都紅了,閉上雙目,嬌軀輕輕顫抖著,卻再沒有掙扎,任誰都知道她是千肯萬肯了。
  谷姿仙站了起來,望往窗外道:「真好!刮起風來了,順風順水,可能明早我們可抵達京師了。」
  接著走到捉牢玲瓏雙肩的谷倩蓮旁,若無其事這:「小蓮陪我到外面走走,欣賞一下兩岸的景色。」
  谷倩蓮會意,隨她出房,臨行前還不忘道:「行烈記得不要被你那些豬朋狗友影響了。」
  風行烈想起明天會見到韓柏范良極這對「豬朋狗友」,心情大佳,站了起來,把玲瓏輕輕擁入懷裡道:「你小姐有意要風某納你為妾,玲瓏你願意嗎?」
  玲瓏早意亂情迷,聞言又羞又喜,不敢看他,只是不住點頭。
  風行烈終不慣在晨早起身的時刻,又再上床歡好,吻了她香後柔聲道:「我會像對素香般疼你,乖乖去吧!但今晚我要你陪我,不准因害羞不來,知道嗎?」
  玲瓏微一點頭後,逃命般走了。
  風行烈步出房外,心想趁現在閒著無事,好好和三位嬌妻美妾調情談心,到了京師後恐怕不會有這種閒情了。
  韓柏步出書齋,赫然看到范良極和葉素冬正在談笑甚歡,如見親人,迎了上去。
  范良極像年輕了數十年般,容光煥發,神采飛揚,說話的動作表情比平時更誇大了。
  客氣幾句後,葉素冬道:「兩位大人最好由午門離去,避免碰到上朝的文武官員。」
  兩人那會計較,拒絕了葉素冬用馬車送他們,逕自由午門溜了出去。
  才走出皇城,范良極便口若懸河道:「穿著衣服真的看不出來,雲清這婆娘不但珠圓玉潤,身材更是好得無可再好,皮膚滑如綿鍛,摸上手大家都覺得不知多麼舒服,現在求她離開我這超級大情人,她都不會哩!」
  韓柏感同身受,摟著他的瘦肩喜讚道:「老小子你真行,昨晚幹了多少次。」
  范良極傲然道:「記也記不得那麼多次,哼!我數十年的童子功豈是白練的,雲清真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韓柏擔心道:「現在你的童子功豈非盡喪於雲清那婆娘身上,我還有事需要你幫手呀!」
  范良極哂道:「你當我真是練童子功的嗎?放心吧!我的絕世神功保證有進無退,床上功夫更是立臻天下無敵的境界。」
  韓柏差點笑彎了腰,心中一動問道:「你定從雲清處探聽得很多有關八派的消息,對嗎?」
  這時而入離開了皇城外的林蔭大道,於行人眾多,店舖林立的長街上,朝著左家老巷的方向走去。
  范良極嘻嘻答道:「當然!雲清不但把她由懂事後所有發生的事全告訴了我這夫君,還將八派的情況全盤托出,因為她有點擔心。不老神仙今晨才抵步,現在八派的所有領袖和種子高手都會陸續住進西寧道場。年輕一輩知你偷了莊青霜的心,都恨你入骨,你往道場和她鬼混時最好小心點。」
  頓了頓再道:「八派的元老會議會在朱元璋大壽前的一天舉行,那就是三天之後,聽說夢瑤已答應出席,不過我看也改變不了八派坐山觀虎鬥的心態。雲清說自攔江之戰傳到八派耳中後,大部分人都希望他們兩敗俱傷,好讓八派能重執武林牛耳。」
  韓柏聽得一陣心煩,歎道:「浪大俠在那裡呢?我有要事要勞駕他呢。」范良極笑道:「這還不容易,他昨晚已經到了左家老巷,看詩兒釀酒,你也好應去獎勵她們。」
  韓柏大喜,忙和范良極趕往左家老巷,一番甜言蜜語,哄得三位姊姊心花怒放後,到內宅小室把過去所發生的事向浪翻雲詳細道出。
  浪翻雲聽後點頭道:「現在我愈來愈相信朱元璋縱容藍玉和胡惟庸與外敵勾結,真正想對付的人就是鬼王虛若無。只要除去虛若無,他的大明江山才有可能不會出現內鬥,使他朱家能平安的長享天下。」
  范良極皺眉道:「那他何不乾脆立燕王為太子,豈非皆大歡喜,天下太平。」
  韓柏道:「這個原因我知得最清楚,一方面是朱元璋必須遵守自己定下的繼承法,而更重要是所有人包括其它藩王在內,都怕燕王會是另一個朱元璋,所以全體激烈反對。朱元璋若立燕王,恐怕藍玉等立即舉兵叛鑾,天下大亂特亂。」
  浪翻雲道:「我看還另有一個心理因素,就是鬼王便像明朝的太上皇,
  朱元璋得天下前,因要仰仗虛若無,所以還可忍受,做了皇帝後,怎可再讓虛若無暗中操縱他朱家的命運。所以在京師的選擇上首次不納虛若無之議,現在又在立太子一事上捨棄虛若無看中的燕王。他正是向天下人顯示誰在當權。」
  他忽又失笑道:「韓小弟最大的本領看來是在女人方面,若你俘虜了陳貴妃,真的解決了很多問題,創出種魔大法的魔門前輩們,恐怕造夢都想不到大法竟會被這麼利用的。」
  韓柏尷尬地道:「不要這麼說吧!我自己都覺得終日在女人叢中打滾,縱情聲色,於心不安哩!」
  范良極嗤之以鼻道:「你也會於心不安?我看你是樂在其中才對。」
  浪翻雲正容道:「這是命運,只有通過男女之道,你魔種的潛力才可逐漸被誘發出來,否則你何來本領先後兩次擋著年憐丹,又救了朱元璋,使天下不致立時陷進四分五裂之局,夢瑤知道了,定對你重重有賞。」
  韓柏喜動顏色,道:「真的可以使夢瑤感激我嗎?」
  浪翻雲看到他立動歪腦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歎道:「此真是天數,超塵脫俗的仙子,偏遇上你這天生色鬼。」
  范良極那還忍得住,捧腹狂笑起來。
  韓柏老臉赤紅,啞口無言。
  浪翻雲笑了一回後,道:「這樣看來,年憐丹、紅日法王和裡赤媚的內傷應仍未痊癒,所以才如此低調。若他們功力盡復,第一個要對付的必然是韓小弟,所以你這幾天不用怕和你那些月兒霜兒鬼混,她們均是天賦異稟的媚骨之女,若你能悟通如何借她們的元陰培壯你的魔種,那就是魔門採補之術前所未有的最高境界。但記著采而有還,否則她們可能會玉隕香消。」
  韓柏拍胸道:「放心吧!我早從三位美姊姊身上悟到那法門。」
  浪翻雲淡淡道:「我也相信你是福將,功力增強了,要刺殺『無定風』連寬亦不是難事。
  韓柏駭然道:「不是由你出手嗎?」
  浪翻雲道:「若我事事代勞,你怎能成為不世高手。」
  韓柏急道:「我全無成為不世高手的野心,還是你出手較妥當點。」
  范良極罵道:「有了浪翻雲,便當我不存在那樣,有我助你,那個連名字都未聽過的連寬,就算他像貓般有九條命,亦保證沒有半條能剩下來。」
  浪翻雲正容道:「范兄切勿輕視此人,要知軍中臥虎藏龍,只因他們數十年均在軍中度過,立了功又給帶頭的領了去,所以名不顯於江湖,朱元璋和虛若無如此看得起這人,必然厲害之極。可以想見燕王、胡惟庸和楞嚴手下都有深藏不露的高手,就像鬼王下面的鐵青衣、碧天雁和於撫雲那樣。」
  接著又道:「若非有龐斑在,我第一個要宰的就是裡赤媚,敝故幫主上官飛便是間接因他的掌傷而死,可是我仍要忍著不動手,因為若我主動出手,等若迫龐斑提早出來和我決戰,在眼前的形勢裡,實在萬萬不宜。」
  看了韓柏一會後,由懷裡掏出薛明玉精巧的面具,送入韓柏手裡道:「韓小弟行刺連寬時,或可戴上這東西,那就不虞給人認出廬山真貌,而我亦可榮休了。」
  左詩這時喜孜孜捧著香茶走了進來,笑道:「兩位大哥請用茶。」
  把韓柏拉到一旁,雀躍道:「范豹告訴我,小雯雯大後天可抵京師,好柏弟,詩姊真的根感激你哩!」
  韓柏想起了練功,扯著她走到外面的天井去,道:「詩姐若想謝我,立即把霞姐和柔姐喚來,找處地方立即溫存溫存。」
  左詩俏臉飛紅,嗔道:「我們那像你般游手好閒,快滾去找你的月兒和霜兒,浪大哥告訴了我們你的情況,絕不會攔阻你去風流怏活。別忘記今晚你還有個金髮美女啊!唉!嫁了你這度吸引女人的好色夫君,真不知是禍是福。」
  韓柏笑道:「當然是福,看你現在那開心的樣兒便知道了。」
  左詩點頭道:「詩姐真的很開心,小雯雯來了後我就半點缺陷都沒有了。」
  范豹此時進來傳報道:「大人!鬼王曾派人來通傳,著你立即去見他。」
  左詩挽著送他出門時赧然道:「咋晚沒了你在身旁,我們都有點不習慣,今晚來陪我們好嗎?把月兒霜兒和你那金髮美女帶回來不就行了嘛。
  韓柏那還不明白這美姊姊的心意,趁人看不到時在她香腮親了兩口,欣然答應,這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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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16:03:5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駕馭魔種

  韓柏獨自離開仍在動工修飾門面的鋪子,拒絕了侍衛供應座騎的要求,踏足這因左詩而聲名大振的左家老巷。
  老巷並不是一條狹窄小巷,只是比秦淮大街窄了一半,是一條長約半里的繁華小街道,店舖以書店為主,充滿文化書香的氣息。到這裡來的都以讀書人為多。
  非常別緻的是沿街各店舖前,連著一道寬達丈許的廊子,形成一個能避日雨淋的行人道,踏足其上時,發出「砰砰」的足音,很是有趣。
  鋪門間的空檔處,有攤販擺賣各種貨物,惹得路人圍觀探價,熙攘囂騰,一片熱鬧。
  整條老巷氣氛融和熱烈,雅別緻,具有濃厚的地方情調。
  到了京師多天,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逛街的閒情。
  才走出左家老巷,只見前方空地處聚集了一大堆人,原來有個走江湖的郎中。借猴戲吸引人前來買藥。
  韓柏見那猴兒精靈機警,動作妙趣橫生,忍不住駐足觀看,看到精采處時,學那些孩子般鼓掌叫好。
  步履聲在旁響起,一把熟悉的聲音在旁柔聲道:「看到你這麼忘憂開懷,我感到根快樂呢!」
  韓柏別頭望去,只見秦夢瑤頭紮男兒髻,一襲素白長衫,隨風飄拂,配上她清秀的儀容,一派儒雅風流,尤勝虛夜月半分。
  韓柏喜出望外,一把拖起她的小手,往前漫步,嚷道:「想死我了,夢瑤你真狠心。」
  秦夢瑤微微一笑,握緊了他,柔情無限地道:「難道人家不對你牽腸掛肚嗎?尤其想起你左抱虛夜月,右擁莊青霜,夢瑤始終是女兒家,有時亦會泛起醋意呢。」
  韓柏懷疑地道:「真的會呷醋。」
  秦夢瑤微微一笑,露出編貝般的皓齒,不置可否。
  韓柏看得心癢難熬,指著前面一所客棧的大招牌道:「不若我們找間上房,到裡面促膝談心,我有很多事要說與夢瑤知道呢。」這時他那還記得鬼王召他去見的事。
  秦夢瑤白他一眼後道:「出嫁從夫,你韓柏大什麼的要帶夢瑤到那裡便那裡去吧!不過須切記不可逗得人家太厲害,現在你魔功大進,兼且夢瑤愛你日深,更抗拒不了你。」
  韓柏大喜,忙多走了半條街,找了所最豪華的旅館,要了個房間,打賞了店伙後,把秦夢瑤抱到床上,摟著她把所有發生了的事一股腦兒向她說出來。
  秦夢瑤和他共睡一枕,靜心聽著,一臉聖潔的光輝,以韓柏這麼見色起心的人,亦被感染得心無邪念,沒有像以往般邊說邊動手動腳。
  秦夢瑤不住吸收由他魔種傳來的氣感,進入無憂忘慮的大歡喜境界,俏目射出無盡的深情,差點把韓柏的魂魄都勾了出來。
  天啊!
  夢瑤對我真的不同了。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和適意,再不用擔心自己因不小心而觸怒或冒犯了她。
  待他話完後,秦夢瑤道:「告訴朱元璋,明晚子時,我會和你去見他,但你定要在旁作見證,這是我的條件。」
  韓柏吃了一驚道:「這怎麼行,他是想得到你呀!」秦夢瑤「噗哧」笑道:「先不說那是否他一時衝口而出的話,秦夢瑤若是別人說要便可得到的話,慈航靜齋索性關門大吉好了。夢瑤看你只是怕朱元璋知道我們的關係吧了。」
  韓柏知瞞她不過,尷尬地道:「有一點點啦,暫時我和他仍算在友好的合作中嘛。」
  秦夢瑤看到他的傻相,忍不住笑了起來,主動吻上他的嘴,還吐出小香舌,任他品,銷魂過後,欣然道:「夢瑤真的以你為榮,若不是你左右逢源,消弭了各大勢力間劍拔弩張的形勢,又救了朱元璋,夢瑤便將有負恩師所托,現在了盡禪主都對夢瑤的好夫郎刮目相看呢。」
  韓柏想起浪翻雲的提示,那還不乘機道:「好夢瑤!那該怎樣獎賞我呢?」
  秦夢瑤赧然道:「快了!」接著溫柔道:「知道嗎?夢瑤是首次感到你情大於欲,若你能再進一步,使情慾分離,便能真正篤馭魔種,達至魔種轉化為道胎的初步上乘境界。還可使夢瑤更傾心於你,那時夢瑤將心甘情願成為你的情俘。韓柏啊!盡量放開懷抱,發揮魔種的特性,那說不定我們可在朱元璋大壽前合體交歡,讓夢瑤向你獻出不斷蓄聚的深情和慾念,夢瑤可向你保證會在你懷裡變得比任何女人更放蕩和熱情,把清白的身體奉獻給你,作為獎賞。」
  韓柏驀地爬了起來,正容道:「我現在立刻去努力,保證三天之內必可達到夢瑤的要求。」
  秦夢瑤欣然由床上坐起來,伸手愛憐地撫摸他的臉頰,秀目透出海樣深情,輕輕道:「這才是乖孩子,夢瑤會再來找你的,放心去胡混鬧事吧!但卻要小心那連寬,此人內外功均已臻至境,絕不遜於黑榜高手,你切要珍重啊!」
  漫天雨粉飄飛。
  長江一片迷茫。
  宋媚打著傘子,挨坐戚長征旁,為他擋著風雨,看著他掌舵和操控小風帆,一瀉千里。
  戚長征愛憐地道:「雨水把你打濕了,小心會著涼。」
  宋媚嬌聲道:「人家有衣護身,怕什麼呢?我才不想悶在那小篷艙裡。」
  戚長徵調笑道:「不若把義父和令兄請出來操舟,我和你則躲在那小蓬艙裡,卻包保你一點不會悶。」
  宋媚嗔道:「你這人呢!最懂討便宜,咋晚趁人家糊里糊塗,什麼地方都給你壞過了。」
  戚長征心中一蕩,暗忖宋媚和韓慧芷出身應大致相若,但這種調情話兒,保證韓慧芷說不出口來,大樂道:「你負責監視令兄的動靜,我負責佔你便宜。好嗎?」
  宋媚嗔道:「不!我絕不會助紂為虐,你不怕給人看見,請動手吧!」
  戚長征放懷大笑,宋媚擺明對他采放縱政策,一副夠膽便放馬過來的樣子,怎不使他心情大佳。
  宋媚在他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然後愛不釋手地摩挲著,歎道:「戚郎真是強壯,每寸肌肉都充滿了力量,可以想像當你和賊子搏鬥時,必像虎豹般兇猛,媚媚真想可看到那情景。」接著湊到他耳旁道:「媚媚從未想過男人的身體會令人這麼心動。」
  戚長征洒然道:「歡喜請隨便摸吧!我老戚不怕被媚媚佔便宜的。嘻!媚媚多麼好聽,以後便叫你作媚媚。」
  宋媚啐道:「人家讚你吧了!總不放過調笑人家。」
  戚長征別過頭來細看了她那明艷照人、青春煥發的玉容,微笑道:「媚媚想老戚放過你嗎?」
  宋媚垂下螓首,嬌羞地咬著唇皮輕輕答道:「不想!」旋又仰起俏臉,瞪大明亮的眼睛瞧著他道:「可是媚媚很擔心呢!你們這些江湖人物,居無定所,四處拈花惹草,逢場作興,得了人家的身心後,便不顧而去。不過縱使你是那種人,媚媚仍甘願讓你得償心願,事後亦絕不後悔。」
  戚長征大訝道:「媚媚真是敢作敢為的奇女子,一般女人說起這些事總是扭扭擰擰,不過放心吧!我老戚做事雖率性而行,卻絕不會始亂終棄。」
  宋媚一顫道:「真的!」
  戚長征微笑道:「當然是真的!」低頭吻在她的紅唇上。
  韓柏展開腳步,似緩實快地趕往鬼王府去。
  鬼王府附近清涼山腳下紮起了十多個軍營,過萬全副武裝的衛士駐守著所有道路,連在鬼王府另一邊的清涼寺和向著秦淮河的石頭城舊址亦禁止任何人登上去。
  韓柏在路上被截著,因他這兩天都沒有再穿官服,只是穿著朝霞和柔柔為他縫製的淡青長衫,兼之身上又沒有任何證明文件,守衛硬是不肯讓他上山,幸好一隊鬼王府的府衛剛要回府,認了他出來,忙讓出坐騎,和他一道到山上去。
  韓柏乘機問起為何來了這麼多官兵。
  帶頭的府衛道:「這是府主的意思,敝府只會在子時至寅時把通路開放三個時辰,夠膽來搶鷹刀的須在這段時間來動手。」
  韓柏心中喝采,只是這策略,應可絕了很多人癡心,任誰都知道這三個時辰裡,鬼玉府必是蓄勢以待,應付任何膽敢來犯的人。
  鬼王的行事手段均大異常人,若換了是他韓柏,保證惟恐鷹刀收藏不密,給人知道。
  轉瞬抵達鬼王府,看來全無異樣,反比平時更靜悄,難道府內的人都去了睡覺,好養足精神待晚上起來應付敵人。
  鬼王今次見他的地方,竟是七夫人的湖畔小居。
  虛若無居中而坐,七夫人於撫雲咬著下,垂著頭坐在一側,像個犯了錯事的孩子。
  韓柏心叫不妙,幸好鬼王對他態度如舊,親切地招呼他坐到另一側才道:「我本以為小雲心如止水,再不會對任何人動情,所以才准她向賢婿借種生子,現在看來卻絕非如此簡單,小雲已對賢婿生出情愫,故此我不得不加干涉。」接著搖頭苦笑道:「你這小子真是魔力驚人,我看小雲即管與你沒有赤尊信那種曖昧的關係,假若你蓄意勾引她,小雲可能仍然抗拒不了你。」
  韓柏聽得啞口無言;不知說什麼話才好。
  七夫人仍是默然垂首,不作一聲。
  虛若無忽然失笑道:「一個是我的親親小師妹,另一個是我的愛婿,而你們又是光明正大,沒有瞞著我發生苟合的事,我虛若無絕不會怪你們。而且若能還了小雲這心願,我虛若無只有高興,怎會反對。」
  灼灼目光掃過兩人。
  韓柏昂然與他坦然對視,不敢露出心內慚愧,因為那天若不是虛夜月撞來破壞了他們的好事,說不定早和七夫人發生了肉體關係。
  豈知虛若無又道:「小雲告訴我,你本有佔領她的機會,可是卻因她激不起你心中的熱情,任她怎樣求你,都不肯在沒有愛情的狀態下歡好。我聽了心中很欣慰,深慶沒有揀錯了人,否則你與一般好色之徒有何分別。我敢說除非戒絕情慾的佛門高僧,沒有人能見小雲之色而不起歪心,否則老赤亦不會看中她了。」
  韓柏心中苦笑,知道於撫雲沒有把同看春畫的事說出來。
  虛若份績道:「可是你亦因此牽惹出小雲的情火,剛才她來求我找你,我一看她神色,立知她動了情思。此事絕不可助長,小雲始終是月兒名義上的七娘,此乃人盡皆知的事。所以你們的事定要在秘密中進行,將來小雲的孩子須隨我之姓,若是男孩,我會認之為子,繼承我虛家的香燈。事成之後你們兩人再不可有任何牽纏,我耍賢婿對此的一句說話。」
  韓柏忙道:「岳丈放心,小婿雖愛美女,但絕對有分寸,不敢違背岳丈意思。」
  虛若無哈哈一笑長身而起道:「明知是短暫的愛情,有時反更令人刻骨銘心,就像月兒的母親,若非早死,我是否仍那麼深愛著她,實在難說得很,上天並沒有虧侍小雲,否則就不會長了個你這樣的赤尊信化身出來。到了門處,溫和地道:「月兒正在睡覺,待會來和我們一起吃午飯吧!」長笑去了。
  剩下這對關係奇怪的男女,默然對坐。
  韓柏想起這丰姿綽約的美女因失去了胎兒,一生幸福愛情全毀於旦夕之間,每日都在折磨自己,心中憐意大起,不過又暗暗叫苦,他尚未能真正駕馭魔種,找出釋放生機之法,不但沒法使她懷孕,連能否在朱元璋大壽前接回秦夢瑤的心脈,亦毫無把握,禁不住歎了一口氣。
  七夫人迅快瞅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去。
  她的眼神充滿了火熱和情慾,和以前的她真有天淵之別。
  韓柏心想現在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那還管得那麼多,先令她在肉體上得到滿足,才計較其它吧。
  站了起來,來到她身旁單膝跪下,一手按在她大腿上,另一隻手把她一對柔荑握著,細審她帶點病態美的動人俏臉,柔聲道:「小雲兒,乖雲兒,我這樣叫七夫人好嗎?」
  七夫人於撫雲微微點頭,那樣子真是又乖又可愛,惹人憐惜,比之第一次的冰冷無情,第二次的狠心出掌,第三次只想匆匆了事的神態,真的不可同日而語。
  韓柏湧起柔情道:「抱我的寶貝兒入房好嗎?」
  七夫人的秀目終往他望來,抽回纖手把他挽起身來,香印在他嘴上。
  火熱的春情立時一發不可收拾。
  吻至一半時韓柏一對大手全探進她的衣裙裡,搜索著,愛撫著。
  七夫人那抵得住他魔手的挑引,積壓多年的情慾以最狂野的狀態釋放出來,主動來解他的衣服。
  不片晌這對男女已裸裎相對,變成韓柏坐在椅上,而七夫人的動人肉體則以交合的姿勢跨坐在他粗壯的腿上。
  激烈的動作狂野地進行著。
  受到七夫人嬌吟狂呼的刺激,韓柏魔性大發,按著她香肩進行了不留餘地的撻伐,一次又一次把她送上極樂高峰,為赤尊信作出最令她快樂的補贖。
  韓柏的魔種亦在不住提升中。
  而這一次比以前任何一次與女人交歡都明顯不同。
  他感到魔種「活」了過來。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首先魔種根本和他是難分彼我。
  他就是魔種,廣種就是他。
  可是他從自身的體會裡,感到一股不知來自何方卻濃烈得使他想狂叫舒洩的情緒,潮水般衝擊著他每一條神經,就像赤尊信在這剎那活了過來,使他感受到赤尊信對於撫雲那包含著歉疚、痛苦、熱愛的深刻情緒。
  在狂熱的男女交歡中。
  勃發著的生機,在他丹田處積累起來。
  自有了秦夢瑤的提示後,先後兩次和媚娘與虛夜月歡好時,他都特別注意體內的狀況,知道當生機積累至近乎爆炸性的程度時,便會激射進全身奇經八脈裡,最後重聚於眉心內後腦枕間的泥丸宮,然後泥丸不住跳動,直至完全溶入本身的真氣裡,泥丸才會停止躍動。
  與虛夜月交合後,泥丸的跳動比之與三位美姊姊與媚娘等歡好後最少長了十倍時間,使他深刻體會到為何浪翻雲說虛夜月是他培練魔種難逢的珍品。
  魔功就是這樣一點一滴地積累著,如此練功之法,碓是魔門採補之術的極峰。
  但現在他卻知道若把這種因男女交合而來的生機送回自己的體裡,而不是輸進於撫雲美麗的胴體內,於撫雲休想可以借種生子。
  怎樣才可以控制這生機逆回順出的過程呢?
  尚在焦急間,小腹處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生機竟往丹田最中心的一點收縮了少許。
  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往日生機只會不住擴大,直至注流進經脈裡。
  韓柏福至心靈,忽然明白到自己是因為分心想了其它事,情慾分離了小片刻,所以無意中反成功控制了生機的擴散。
  大喜下忙運起無想十式中的止念。
  奇妙的事發生了,他清楚感到在丹田內的生機開始旋轉起來,完全受他無念中的既定識駕御。
  七夫人受到魔種的生機刺激,更是如瘋如狂,全身肌膚泛起玫瑰般的艷色,香汗淋漓,身子灼熱得像火炭,俏臉每一個變化,都是欲仙欲死的妖冶神態,俏目再張不開來,進入男女合體所能臻的狂喜極樂裡。
  韓柏動作加劇,但心靈澄明如鏡,不住催動丹田處的生機,使它愈轉愈快,愈蓄愈強,就在七夫人被送上歡樂的最頂點時,韓柏連著生命的種子,把生機全激射進她體內的至深處。
  七夫人一聲狂嘶,爛泥巴般癱軟下來,伏到他肩頸處,不住嬌喘,而韓柏則仍深深地留在她的嬌體裡。
  他們間再沒有半分隔閡,因為已建立了男女間至親密的肉體關係。
  韓柏整個人輕鬆了起來,狂喜湧上心頭,因為他知道已達到了秦夢瑤對他的要求。
  半晌後七夫人主動地獻上香吻,熱烈至可把他溶掉。
  韓柏想退出來時,七夫人嗔道:「奴家不許你!」深情望了他一眼後嫵媚笑道:「現在小雲都弄不清楚是愛上了你還是仍對尊信餘情未了。但小雲
  定要你知道,小雲從未過這麼甜蜜的滋味,亦未試過剛才般連自己都渾忘了的癡迷感覺。那時小雲心中只有一個你,連孩子都首次忘掉了。我知道這樣你定會使人家懷孕的。」
  韓柏愛不釋手地在她嬌軀上揉搓撫捏,歎道:「難怪赤老這麼愛你!」
  七夫人橫他一眼道:「若你不是口不對心,這幾天有空請來找人家吧!一旦有了身孕,人家便不可以再和你相好了。」
  韓柏亦歎了一口氣,自己既答應了虛若無便不可毀諾失信。
  七夫人欣然道:「若無亦說得對,短暫的苦戀最使人回味,何況有了你的孩子,小雲已心滿意足了,你亦不用為我操心。」
  韓柏道:「有時摸摸親親嘴兒都怕可以吧!」
  七夫人媚笑道:「答應他的只是你而已!小雲完全不受約束,唔!人家要你以後在沒有人時都喚小雲作乖寶貝呢。」扭頭看了看窗外太陽的位置,嬌嗲得像小女孩般道:「你又在人家裡面作怪了,啊!趁還有點時間,再來一次好嗎?」
  韓柏大喜道:「乖寶貝,小弟正有此意。」
  雨停。
  干羅和宋楠由船艙走了出來,到了戚長征和宋媚身旁。
  宋楠把預備好的食物遞給兩人,向乃妹道:「為兄已將我們的事全部告訴了干先生。」
  干羅向戚長征點頭道:「原來他們的父親是朱元璋派往藍玉處以當官為名,調查為實的官員,由於掌握到藍玉私通蒙人的證據,滿門慘被殺戮,他兄妹剛好到了鄰縣遊覽,被逃出的家將截著報訊,漏夜逃亡,碰上了我們。」
  戚長征道:「那些證據呢?」
  宋楠傷情地道:「那家將本來是皇上派來保護阿爹的高手,攜著可證明藍玉叛國罪行的紀錄和文件突圍逃走時,受了致命內傷,剛巧遇見我兄妹倆,指點了我們逃走的路線並把證據給了我們後,立刻傷發身亡。我們東跑西逃有三個多月了,幸好遇上了戚兄。」
  宋媚兩眼一紅,低頭飲泣起來。
  宋楠忽道:「戚兄是否有意娶在下二妹為妻?」
  戚長征明白他乃官宦之後,又知妹子開放大膽,怕他們終會苟合,故把心一橫,索性將妹子許配自己,知道此時猶豫不得,點頭道:「大舅在上,請受長征叩禮。」起身拜了下去。
  宋楠現在理所當然成了能為宋媚作主的尊長,也不謙讓。
  干羅笑道:「江湖子女,不拘俗禮,你們兩人己成夫婦,異日再擇吉補行婚禮,長征,扶媚兒到艙內休息吧,由我來掌舵,宋楠非常博學,是我聊天的好對像。」
  戚長征忙扶起又羞又喜的宋媚,鑽入船艙裡,這嬌妻實在得來非常意外,冥冥之中,似有主宰在操縱著男女間的姻緣。
  不由又想起了命薄如紙的水柔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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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16:04:2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縱論形勢

  韓柏在七夫人這乖寶貝侍候下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浴,渾身毛孔通透,飄飄然來到虛夜月的小樓,在美丫環翠碧引領下,到了虛夜月的閨房。
  虛夜月正對鏡梳裝,身上只有個小肚兜,青春美好身材暴露無遺。
  翠碧反嚇得逃了出去,剩下他一人來到她背後,取過她的梳子,服侍她理。
  虛夜月見愛郎如此體貼識趣,喜翻了心,不時借鏡子的反映向他送出甜笑。挺起聳秀的酥胸,瞇他一眼道:「二哥!月兒的身體好看嗎?」
  韓柏當然知道戀愛中的女孩最歡喜被情郎稱讚,忙道:「看到我垂涎千尺,你說好看嗎?」
  虛夜月知他暗把「桃花潭水深千尺」的「千尺」摘了出來奉承她,喜道:「當日你猜到那燈謎峙,月兒便知道逃不了,嘻!幸好你猜對了,否則月兒就慘了。」
  韓柏聽到那麼多情的話,忙騰了一隻手出來,往她一對椒乳摸去。
  虛夜月大吃一驚,捉著了他的手,求饒道:「讓月兒歇歇吧!人家睡了整個早上,才勉強恢復了精神體力,今晚才碰月兒行嗎?」
  韓柏哂道:「不要裝模作樣了,看你那容光煥發、神采飛揚的樣子,誰相信你。」
  虛夜月把他的手帶到酥胸上,甜甜笑道:「那麼二哥溫柔點摸月兒吧!人家真的又甜蜜又滿足,那種感覺既溫馨又舒服,所以想保持下去。那就像暴風雨後的寧靜,暴風雨的滋味當然好,但人家亦需要稍有寧靜嘛!」
  韓柏聽得呆了呆,暗忖她這番話大有道理,可是為何自己剛和七夫人共享了最瘋狂的暴風雨,這麼快又想有另一次呢?這是否魔種需索無度的特性,看來自己亦應克服這特性,否則不是變了個色慾狂徒嗎?
  要駕馭魔種,這一關必須克服才成。
  微微一笑,收回魔手,又幫她紮起英雄髻,翠碧來報,原來是范良極來了。
  虛夜月喜道:「快出去招呼大哥,月兒穿好衣服立即出來。」
  韓柏走出小廳時,范良極正翹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握著煙管吞雲吐霧。
  坐定後,范良極低聲道:「你這小子在此事盡艷福,可憐我卻為了你,整個早上東奔西跑,幸好有了點收成」。
  韓柏愕然道:「什麼收成?」
  范良極得意洋洋道:「我查到了連寬最近戀上了花舫上一名艷妓,這事極端秘密,連葉素冬那小子都不知道。」
  韓柏奇道:「你人生路不熟,怎會比葉素冬更本事?」
  范良極瞪他一眼道:「葉素冬算老幾,我范良極又是什麼人,我只是在連寬落腳的地方聽了個多時辰,差點連他內褲是什麼顏色都聽了出來。不過那處的守衛確是非常嚴密,想刺殺他,必須另找方法,最佳處莫如當他和女人行雲布雨之時,他總不會教隨員在旁看著他干吧!」
  韓柏由衷讚道:「老小子你真行,有沒有查到什麼時候他會去找那女人,又是那條花舫。」
  范良極哈哈一笑,由懷中掏出一卷圖軸,攤在幾上神氣地道:「看!這就是那條叫『忘憂舫』的花艇的解剖圖,是葉素冬給我找來的,連寬的女人叫碧桃。」指著最上層左舷尾的一間房道:「連寬應在這裡幹她,因為那是她歇宿的地方。」
  韓柏大為佩服,感動地道:「真令人難以置信,半天就查到這麼有用的資料。」
  范良極笑道:「不知是連寬倒運還是你有福,我其實根本沒法子偷進連寬的賊巢,忽然那裡有人捧了十斤燕窩出來,送到忘憂舫去,指名給碧桃,又說連寬今晚准亥時一刻到,教鴇母推掉其它客人……」
  韓柏失聲道;「令晚怎麼行,我們約了燕王棣呀!」
  范良極神秘一笑道:「這才是最難得的,我剛找過謝廷石那奸鬼,今晚燕王宴客的地方,恰是你老相好那艘香醉舫,你說多麼精。」
  韓柏一呆道:「忘憂舫在香醉舫隔鄰嗎?」
  范良極道:「當然不是,不過凡是船,都可以在水上航行的,你明白啦!」
  韓柏雙目發光,旋又苦惱地道:「就算可靠近忘憂舫,可是怎樣瞞過所有人溜去宰那連寬呢?」
  范良極兩眼一翻道:「對不起,那要由你去動腦筋了。」
  虛夜月恰在此時笑盈盈走了出來,隔遠便嬌呼大哥。
  范良極看得呆了一呆,誇張地驚叫道:「為何只隔了一陣子,竟會漂亮了這麼多?」
  虛夜月給讚得笑不攏嘴,用小嘴嘟向韓柏,紅著小臉道:「問他吧!」
  韓柏恍然道:「難怪雲清和你打得火熱了,原來你這老小子學得這麼口甜舌滑,聲色俱備。」
  虛夜月卻完全受落,嗔道:「大哥只是說實話吧了!連爹都說人家多了一種內蘊的艷光,所以以後每……唔……都要照照鏡子看看。」
  看她喜不自勝的俏樣兒,韓柏不禁細心打量起她來。
  她在魔種的滋潤下,確是豐腴了少許,雙峰雖及不上莊青霜裂衣欲出之勢,但配合著她纖美秀挺的身形,真是多一分嫌肥,減一分嫌瘦,恰到好處。一對秀目比前更明亮了,轉動間艷光流轉,肌膚更白裡透紅,秀色外逸,一時看得他目瞪口呆。
  虛夜月「啐」道:「剛才又不好好看人家,要大哥提醒了才懂看,真是粗心大意,哼!人家不理你了。」向范良極道:「口甜舌滑的大哥隨月兒來吧!今天我爹特別請清涼寺的常清大師弄了一席齋菜,快來啊!」
  范良極被她的輕言淺笑,且喜且嗔的嬌媚妙態嗲得連雲清都暫時忘了,失魂落魄追在她背後。
  站在一旁的翠碧道:「姑爺啊!小姐走了。」
  韓柏跳了起來,經過翠碧身旁時迅速伸手在她俏臉擰了一把,才哈哈大笑去了。
  氣得俏丫環翠碧跺腳不依,又氣又喜,那羞喜交集的模樣兒動人之極。
  韓柏追上了兩人,來到虛夜月另一邊,一老一少,雙星伴月般並肩往月榭漫步而去。
  范良極看著兩旁園林美境,小徑曲折,有感而發歎道:「原來京師真是這麼好玩的。」
  韓柏笑道:「何時帶你的雲清來聚聚,不若一起到秦淮河耍樂。」
  虛夜月喝道:「好呀!」
  范良極笑得瞇起了賊眼,不迭點頭道:「一於到秦淮河去,雲清都想見你哩!」
  虛夜月想起一事道:「韓郎啊,何時讓人家見夢瑤姐姐,月兒很仰慕她呢。」
  韓柏想起兩美相遇的美景,心都甜起來,應道:「快了快了!」
  虛夜月又問范良極道:「聽爹說你以前曾多次偷入我們鬼王府,究竟想偷什麼東西。」
  范良極乾咳一聲道:「沒什麼,只是想來看看月兒生得如何標緻吧!」
  虛夜月橫他一眼嗔道:「死大哥!騙人家!」
  范良極骨頭都酥軟起來,迷糊間,踏進月榭裡去。
  鬼王含笑請各人入座。
  女兒女婿分坐左右,范良極坐在對面的客方主位,虛夜月那邊依次坐著鐵青衣和荊城冷,韓柏下方則是白芳華和碧天雁。
  除了七夫人外,鬼王府的重要人物都來了。
  白芳華回復了往日的風情,巧笑盈盈和韓范兩人打招呼。
  范良極一向對白芳華沒有好感,但現在真相大白,印像大為改觀,兼之心情暢快,亦和她大為投契起來。
  精美的齋菜流水般奉上。
  賓主盡歡中,虛若無向范良極笑道:「范兄吞雲吐霧的是否醉草,怎及得上武夷的天香,范兄為何退而求其次?」
  范良極立時像鬥敗了的公雞般,頹然道:「唉!上次偷得太少了,又為了韓小子無暇分身,惟有找醉草頂癮。」
  虛若無呵呵一笑,向白芳華打了個眼色。
  白芳華笑著站了起來,到廳的一角取了個密封的檀木盒出來,盈盈來至范良極旁,笑道:「這是乾爹以秘法珍藏的十斤天香草,請范大哥笑納。」
  韓柏聽她學虛夜月般喚他作范大哥,心中一動,向兩眼放光,毫不客氣一手接過天香草的范良極道:「不准在這裡抽煙!」
  范良極瞪他一眼,怪叫一聲,翻身躍起,仰身穿窗,沒入園林夫了,不用說他是急不及待去享受新得的天香草。
  他的反應比什麼道謝方式更有力,虛若無歎道:「這老賊的輕功已突破了人類體能的極限,難怪偷了這麼多東西,從沒有一次給人逮著。」
  這時有府衛進來,到鐵青衣身後說了一句話,雙手奉上一封書信似的東西,才退出去。
  鐵青衣把信遞給韓柏,道:「是青霜小姐遣人送來的。」
  眾人都露出會心微笑。
  韓柏大喜,接過書信,正拆開時,眼尾瞥見虛夜月嘟起了小嘴,一臉不高興,忙把抽出的香箋遞給隔了鬼王的虛夜月,笑道:「月兒先看!」
  虛夜月化嗔為喜,甜甜一笑道:「好夫君自己看吧!你這樣尊重我,月兒的心已甜死了。」
  韓柏打閉香箋,見白芳華眼偷偷瞟來,心中一蕩,挨了過去,把帶著清幽香氣的書箋送到白芳華眼下道:「芳華代月兒看吧!」
  白芳華俏臉飛紅,嬌嗔著推開了他,跺腳不依,看得虛若無哈哈大笑。
  韓柏這時目光落在箋上,只見莊青霜以秀氣而充滿書法味道的小楷寫著:
  「聖旨喜臨,身已屬君,望郎早來,深閨苦盼。
  青霜書」
  韓柏看得心顫神搖。
  莊青霜的愛是熾烈坦誠,沒有半點畏怯和矜持,真恨不得能脅生雙翼,立即飛到她的香閨去。
  虛夜月忍不住醋意道:「要不要飯都不吃立即趕去會你的莊青霜?」
  韓柏心道這就最好,口上卻惟有道:「待會我帶月兒一起去。」
  虛夜月連忙點頭,一點都不客氣,看得各人為之莞爾。
  韓柏轉向白芳華道:「芳華去不去?」
  白芳華玉臉霞飛,「啐」道:「芳華去幹什麼?」話完才知那「干」字出了語病,羞得垂下頭去。
  韓柏色心大起,差點要伸手過去在台下摸她大腿,不過記起要駕馭魔種,忙收攝心神。
  這時范良極渾身舒態走回月榭,坐入位內時若無其事道:「老虛我服了,決定再不偷月兒練功的紫玉寒石。」
  鬼府眾人聽得一起瞪大眼睛。
  紫玉寒石乃曠世之寶,是虛若無為了虛夜月千辛萬苦求來,讓她練功時銜在小嘴裡,清神靜慮,轉化體質,想不到竟被這大賊知道了。
  虛夜月大嗔道:「我要殺了你這壞蛋大哥。」
  虛若無苦笑這:「這算是感激嗎?」
  與范良極對望一眼後齊聲大笑起來。
  笑罷虛若無道:「昨晚朱元璋遇刺後,京師展開了史無先例最大規模的調查和搜索行動,所有知道朱元璋行動的人,都受到盤問,交待這幾天碰過的人和事,燕王亦列入被懷疑的對象,弄得人心惶惶,滿城風雨。」
  范良極挨在椅裡,舒適地道:「老虛你認為他是否有關係呢?雖說那人用的是東洋刀,武功又臻宗師級的境界,說不定燕王手下裡有人扮成這樣子呢。」
  虛若無苦笑道:「你問我,我又去間誰。燕王確有此心,卻為我所反對。朱元璋終是我虛若無的朋友,我絕不容別人在虛某眼前把他行刺。」
  青衣插入道:「四天後就是朱元璋大壽,連續三天皇城和民間都有慶典,但戲肉卻在最後那天的孝陵祭天、憐秀秀那台戲和皇城晚宴,因為都是朱元璋會參與的盛會,要發生事,必然會在那一天。」
  一直沉默不言的碧天雁道:「由現在開始,每一天都會有事發生,只不過發生在旁人身上,為最後的陰謀鋪路。」
  虛若無冷笑道:「現在形勢實在複雜無比,敵我難分,最大股的勢力,有方夜羽為首的外族聯軍、以及藍玉、胡惟庸、八派聯盟、我們鬼王府和賢婿……」
  韓柏失聲道:「我可算得上一份嗎?」
  虛若無雙目神光一閃,瞪著他道:「你雖看似獨來獨往,只得范老頭在旁扶持,其實後有黑榜無敵高手『覆雨劍』浪翻雲和兩大聖地三百年來最超卓的仙子劍客秦夢瑤在你背後撐腰,只要想想怒蛟幫和兩大聖地,便知你的實力如何強橫,否則朱元璋為何求你去殺連寬。」
  再微微一笑道:「那晚樹幹無故自折,累得我的寶貝月兒給你又摟又親,而月兒竟全不覺察有人暗中做了手腳。如此高明的手段,怕只有浪翻雲和秦夢瑤可以不動聲色地做到。我看還是浪翻雲居多,只有他那不拘俗禮的心胸,才會這樣助你戲弄月兒。」
  虛夜月「啊」一聲叫了起來,一臉嬌嗔狠盯著韓柏,一副算賬鬧事的樣兒。
  韓柏老臉一紅,乾咳一聲,岔開話題道:「岳丈真厲害。小婿行將動手對付連寬,不知藍玉方面尚有什麼高手。」
  鐵青衣代答道:「這可是各方勢力都想保存的秘密,不過經我們多年刺探,藍玉手下各類人才都有,很多是從塞外較少的民族中招聘回來,燕王的領地與邊塞靠鄰,情況亦應大致如此。」
  韓柏想起今晚燕王答應了給他的金髮美女,心都癢了起來。
  鐵青衣續道:「就我們所知,藍玉除連寬外;尚有三個厲害人物,就是『金猴』常野望、『布衣侯』戰甲、『妖媚女』蘭翠晶。常野望乃第一流的戰將,形如猴精,非常易認,戰甲擅追蹤偵查;蘭翠晶則是潛蹤匿跡的高手,精於刺殺之道。這三人不像連寬般時常露面,行蹤詭秘,想找他們真是難比登天。但最厲害的還是藍玉,此人十八般武器件件皆能,差可與赤尊信比擬,否則朱元璋亦不會那麼忌憚他。」
  韓柏暗吐涼氣,原來藍玉這麼燙手,自己還糊里糊塗答應了朱元璋。
  碧天雁接入道:「不要看胡惟庸不懂武功,可是這人極懂權謀之術,否則也不能把所有開國功臣逐一排斥推倒,坐到一人之下的位置。他表面看似易於相與,其實只是個騙人的偽裝,東瀛高手十有九成是由他穿針引線搭回來,卻巧妙地推到藍玉身上去。」
  虛若無忽向范良極道:「范兄有沒有聽過『天命教』?」
  范良極一震道:「當然聽過,據說是由當年魔門陰癸派第一高手血手厲工的師妹符瑤紅所創,姦淫邪惡,專講男女交媾採補之術,可是近三十年已消聲慝跡,再聽不到他們的消息。」虛若無冷哼道:「若虛某法眼無差,天命教只是由地上轉入了地下,免招白道各派圍剿,而根據蛛絲馬跡,胡惟庸就是該派核心的軍師級大員,故意不習武功,以掩藏身份,否則他何能明陷暗害,弄垮了這麼多不可一世的開國功臣。」
  韓柏和范良極臉臉相覷,至此才知道京師形勢之複雜,實遠超乎他們的想像。
  很少說話的碧天雁道:「這事我們亦是兩年前因一件看似無關的事件,根查後得到了一些線索,才推斷了出來,密報朱元璋後,始令他改變了對胡惟庸的寵信,決心重整六部,架空胡惟庸的權力,希望不會是太遲了。」
  韓柏頭皮發麻道:「天命教有什麼厲害的人呢?」
  虛若無道:「若沒有變動的話,天命教共分五個階層,就是法後、軍師、艷女、媚男和散士,他們極講階級,三十年前的法後乃符遙紅的嫡傳徒孫『翠袖環』單玉如,若她未死,怕有六七十歲了,不過保證她只像個三十來歲的艷婦,她的採補術已達登峰造極的至境,武功應大致與虛某相若,只欠了我的經驗火候。」
  范良極道:「不知他們因何事漏出底子。」
  鐵青衣望了虛夜月一眼後,猶有餘悸地道:「可能由於胡惟庸心切對付我們,派出媚男來想以厲害春藥對付月兒,那知月兒被府主培養得百毒不侵,又有我們日夜在旁保護,當場人贓並獲,那人吞毒自殺,而府主則憑春藥的成份,看穿天命教仍然存在,再根據那媚男的衣著、飾物、生前行藏各方面入手調查,不但發覺此人長居京師,還有揮霍不盡的財富,最後發現了他和胡惟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才悉破了這個大秘密。」
  范良極歎道:「難怪胡惟庸這麼得朱元璋寵信,我敢打賭他妃嬪宮女中必有很多是由胡惟庸獻上的艷女。」
  碧天雁道:「實情確是如此,胡惟庸獻上的美女並不多,只有三個,都是可迷死男人的美女。朱元璋得知此事後,藉故處死了其中兩人,第三個投井自盡,可是事後我們卻鑒定這撞得臉目模糊的女子只是個替身,至此朱元璋亦深信不疑我們的判斷。」
  鬼王歎道:「朱元璋這叫打草驚蛇,我看就那時開始,胡惟庸已知道事敗,於是勾結各方勢力,密謀作反。」
  韓柏聽得頭都痛了起來,心掛莊青霜,站起身來請罪告辭後,逗白芳華道:「芳華不陪我們一道去嗎?」
  白芳華嫵媚一笑道:「今晚的晚宴不是又可見到芳華嗎?快去吧!不要教美人兒久等了。」
  韓柏的心隱隱作痛,知她下了決心跟定燕王,所以才回復平時風流的俏樣兒,意興索然下,再不理她,領著虛夜月出榭去了。
  趁虛夜月找人取馬時,范良極低聲道:「老虛是想借我們的口,把有關藍玉和胡惟庸的真正實力轉告浪翻雲和秦夢瑤,你看他一句都不提燕王方面的事,便知道這老小子手段高明。」
  韓柏道:「你去不去西寧道場?」
  范良極哂道:「雲清又不是在那裡,去那悶死人的地方幹嗎?我還要為我們令夜的剌殺行動安排一下,你放心去找莊青霜吧,記得要把她就地正法,好提高魔功,否則說不定反被連寬把你宰掉。」
  韓柏笑道:「這還要你提醒嗎?我包保霜兒的處子之身保留不過今天的黃昏。」
  這時虛夜月神氣地領著灰兒等三匹馬回來,嬌呼道:「呆頭鳥的在幹什麼,快來啊!」
  兩人對視一笑,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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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5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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