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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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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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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36:29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中) 第三十二章 青苔下的秘密(上)

      阿寧說著就要來拽我的皮帶,我一下急了,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忙摀住褲子,縮了一下:「你想幹什麼?」

  阿寧道:「那些蟲是一種草蜱子,給它們咬了很麻煩。你和胖子給咬了,如果不想以後趴著睡的話就趕緊把褲子脫了,等一下它爬到你的褲襠裡你這輩子就完了!」

  我一聽,還真覺得敏感部位有點搔癢,但是怎麼樣也不能讓阿寧給我處理啊,還是死死抓著褲子,對阿寧道:「那你把刀給我,我自己去處理!」

  「你自己怎麼看自己的屁股?」阿寧道。

  我心說就算這樣也不能給你看啊,這時候邊上的胖子一邊撓屁股一邊就說話了:「別吵了,」說著從阿寧手裡拿過刀,對我道:「這婆娘說的沒錯,草蜱是很麻煩,咱們兩個到那邊去,互相處理一下。」  

  「你會不會處理?」阿寧問。

  「不就是把刀燒燙了去燙嘛,老子少說也插過隊,放過牛羊,這點還不知道。你們也自己檢查一下,你細皮嫩肉的,最招這種蟲子了。」

  說著指了指另一邊的樹枝後面讓我走過去,那裡雨也不大,但是樹枝似乎不太牢固,但此時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爬到那裡,往後看看阿寧他們似乎看不到了,胖子的臉就變形了,抖起來一下就脫了自己的褲子,對我道:「快快快,老子要給咬殘了!」

  我把礦燈往樹枝上一架,一看就傻了眼,我操,只見他滿大腿滿屁股都是豌豆大的血包子,有的都大的像蠶豆一樣,再仔細一看,就看到那些血包子全是剛才那些小蟲吸飽了血的肚子,都漲得透明了。

  「你怎麼搞的!」我突然想吐,摀住自己的嘴巴:「這也太誇張了,這麼會爬進去這麼多?」

  「這褲子太小了,老子過魔鬼城搬石頭的時候檔崩裂了!」他抖了抖他的褲子:「裂了條大縫,他娘的當時我還說裂著涼快,一直沒處理,進林子的時候就給忘記了,真是作孽——你快點!這蟲子能一直吸血兩三天,能吸到自己體積的六七倍,三十隻就能把一隻兔子的血吸光,老子已經貧血了,可經不起這折騰。」

  我拿起刀,只覺得胃裡翻騰,也不知道怎麼割,比畫了半天就想用手去摘,那胖子忙縮起屁股躲開道:「千萬別拽,它是咬在肉裡,腦袋鑽進皮裡去吸的,你一拽頭就斷在裡面,和雪毛子一樣,得照我剛才說的,用火燒匕首去燙!」

  我點了點頭,一下竟然連自己的搔癢都忘記了,發著抖拿出打火機,將匕首的尖頭燒紅了,然後把一隻一隻吸的猶如氣球一樣的蟲子燙了下來,那蟲子爬燙,一靠近就馬上把頭拔了出來,我一下就倒下來,用刀柄拍死,一拍就是一大包血。每燙一隻,胖子就疼的要命,到了後來,我看他的腿都軟了,我的手也軟了。

  足足搞了半個小時,雨都小了下去,我才把胖子的大腿和屁股上弄乾淨了,潘子檢查完自己之後也想過來幫忙,但是他一過來樹枝就開始顫動,所以只好作罷,他讓我們弄完後一定要消毒,不然很容易得冷熱病。

  搞完之後,給胖子塗上消毒的水,我又勉為其難的脫掉褲子讓胖子處理。說實話在那種場合蹲馬步給人觀察屁股實在是難堪的事情,但是沒有辦法。不過我被咬的情況還好,十幾分鐘就處理好了,最後檢查了確實一隻都沒漏下,才算鬆了口氣。

  穿上褲子,我們爬回到眾人那裡,兩人尷尬的笑笑,潘子就問我們怎麼樣,我點頭說還好,總算沒給咬漏了。又問他們有沒有被咬。

  潘子和阿寧只有手臂上被咬了幾口,悶油瓶則一點事情也沒有。「草蜱的嗅覺很敏感,能聞出你們的血型,看來你們兩個比較可口。」阿寧解釋道。

  我想起剛才的事情,比較尷尬,就轉移話題問她道「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蜱子。這種東西不是潛伏在草裡的嗎?怎麼在聚集在這棵樹上,難道它們也吸樹汁?」

  吸血的東西一般都在草裡,因為動物經過的幾率大,在樹上的幾乎沒有。

  阿寧搖頭,表示也不理解:「不過,這裡有這種蟲子,我們以後一定要小心,這些蟲子是最討厭的吸血昆蟲,其他的比如蚊子,水蛭這些東西很少會殺掉宿主,唯獨這種蟲子,能把宿主的血吸乾。我上次在非洲做一個項目,就看到一頭長頸鹿死在這種東西手裡,屍體上掛滿了血瘤子,恐怖異常。我們一靠近所有的草蜱子都朝我們湧過來,黑壓壓一片,像地上的影子在動一樣,嚇的當時的嚮導用車上的滅火器阻擋,然後開車狂逃而去。」  

  我想起胖子的屁股,再想想阿寧說的場面,不由不寒而慄起來。

  正說著,我忽然發現少了一個人,一辨認,悶油瓶不見了。

  問他去了哪裡?阿寧用下巴指了指下面,我就看到悶油瓶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我們下邊剛才避雨的植物遮蓋那裡,打著礦燈,不知道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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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36:46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中) 第三十三章 青苔下的秘密(下)

      我看著就好奇,問阿寧道:「他下去幹什麼?」

  「不知道。」阿寧表情的複雜的看著下面的礦燈光,「一聲不吭就下去了,問他他也不理人,我是搞不懂你這個朋友。」

  我歎了口氣,自從魔鬼城裡那次交談之後,悶油瓶的話就更少了,甚至最近他的臉都凝固了起來,一點表情也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這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東西,也許他真的像定主卓瑪說的:他自己的世界裡,一直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他根本沒有必要表露任何的東西。

  看著那下面的燈光,應該是架在樹枝上,給風吹的晃來晃去,我有點擔心他會不會掉下去,隨即又想到這小子是職業失蹤人員,會不會趁這個機會,又自己一個人溜掉了?

  阿寧他們沒經驗,這還真有點玄……我看著下面晃動的燈光,也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那裡。

  想到這裡,我就放心不下了,於是打開礦燈,對阿寧說我下去看看。接著頂著大雨,抱著樹幹小心翼翼的一段一段下來。

  爬到下面礦燈的邊上,我四處看了看,心裡頓時一涼。

  真的沒人!

  剛才我們躲雨的那塊植物遮蓋下,空空蕩蕩,哪裡有悶油瓶的影子!

  「狗日的!」我暗罵了一聲:「難道真的跑了!」一下子氣的不行。這人怎麼這樣,比起胖子做壞事還和你打個招呼,這人根本就當我們不存在,實在是太過分了。

  怒火中燒,正想喊胖子他們下來商量對策,突然樹枝整個一動,悶油瓶卻從那植物遮蓋上面的黑暗處探了出來,把我嚇了一跳。我抬頭一看,原來他是站在這片遮蓋的頂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虛驚一場,我不由長長的出了口氣,他看到我也下來,略微楞了一下,就招手讓我上去。

  我爬了上去,看到由樹枝、寄生籐蔓、蕨類植物互相糾結,長滿了綠苔的植物覆蓋物表面,已經給他用刀割了開來,青苔被刮開,裡面大量的籐蔓給切斷,露出了裡面裹著的什麼東西。雨水中可以看到大量細小的草蜱子在這些籐蔓裡給水沖下去。

  我不知道悶油瓶想在這堆東西裡找什麼,只聞到一股很難聞的味道,正想湊近看,悶油瓶又用力扯開一大片已經枯死的籐蔓,一瞬間,我只覺得眼睛一辣,從那個破口裡湧出一大團蟲子。

  我嚇的趕緊後退,差點從樹上摔下去,幸虧下著大雨,這些草蜱子一下就給磅礡的雨水沖走了。我扶住一邊的樹枝,捂著鼻子再次湊過去,就看到了這團遮蓋裡面纏繞著的東西。

  那是一團腐爛的皮毛裹住的動物殘骸,皮已經爛成了黑色,不知道是什麼動物。悶油瓶用匕首插入到毛皮上,攪了一下,發現殘骸已經腐爛光了,皮裡面就是骨頭,那些籐蔓長入它的體內,糾結在它的骨頭裡,將殘骸和樹緊緊纏繞在了一起。上面又覆蓋滿了青苔,所以我們才當它是普通的樹上纏繞的植物混生體,進到下面去遮雨。

  「不知道是什麼動物,很大,可能是給這些蟲子吸血之後染病死的,臨死之前趴在樹上,結果把四周的蟲子全引來了,活活給吸乾了,之後蟲子就歇伏在屍體上,等下一個犧牲品。」悶油瓶皺著眉頭對我道。

  我聽著想起剛才我們在下面躲雨,就感覺到一股反胃,對悶油瓶:「這裡的草蜱子這麼厲害?這屍體都爛光了,它們還沒死?」

  悶油瓶搖了搖頭,大概是表示不知道,又低頭看了看那堆骨骸,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突然拔出了他的黑金古刀,在自己的手掌上劃了一道,用力一擠傷口,血從他的掌間流出,然後他握了一下我的袖子,將血沾了上去。

  我愣了一下,還沒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他突然就猛地一俯身,奇長的手指伸出,將滿是血的手伸進了籐蔓下的骸骨裡。

  頓時無數的草蜱子有如潮水一樣從裡面蜂擁而出,我嚇得大叫起來,閃電一般,同時他的手就從骨骸裡扯出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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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37:03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中) 第三十四章 蛇骨(上)

      如果他動手的時候稍微有一絲的遲疑,那麼我也能做點心理準備,至少不會叫出來,但是這傢伙做事情太凌厲了,如此噁心的骨骸,這麼多的蟲子,他也能面不改色的伸手下去,換了誰也措手不及。還好這傢伙總算有良心,在我袖口上抹了血,不然這一次真給他害死了。

  鎮定了一下,發現轉瞬之間,四周的蟲子已經一隻也看不到了,一邊驚歎他的威力,一邊又鬱悶起來。

  在秦嶺和雪山上,長久以來我一直感覺自己的血也有了這種能力,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好像對這些蟲子不管用,難道悶油瓶的血和我的血還有區別?我的血火候還不夠?

  悶油瓶把從骨骸中夾出來的東西放到了礦燈的燈光下,仔細的看起來。我湊過去,就發現那是一件青綠色的大概拳頭大小的物件。悶油瓶把手伸到雨水大的地方,沖洗了一下,再拿回來,我就驚訝的發現,這東西我還見過,那竟然是一隻扭曲了的老式銅手電。

  稍微看了一下,我就知道這東西是八九十年代改革開放之後的東西了,銅的外殼都銹滿了綠色,擰開後蓋一看,裡面的電池爛的讓人好比一團發霉的八寶粥。

  我心裡疑惑到了極點,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具動物骨骸裡?難道這是具人的骨骸?

  正琢磨著,悶油瓶又把手伸進了骨骸裡,這一次已經沒有蟲子爬出來了。他閉上眼睛在裡面摸著,很快他就抓到了東西,而且似乎是什麼大傢伙,另一隻手也用上力了,才把它挖了出來。

  我一看喉嚨裡就緊了一下,那竟然是一段人的手骨,已經腐朽得滿是孔洞,裡面填滿了黑色的不知道什麼東西腐爛的污垢。

  「這……」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是條大樹蟒,吃了一個人。這手電是那個人身上的。」悶油瓶面無表情的說道,「而且,是個女人。」

  我看到手骨上粘著一串似乎是裝飾品的東西,知道悶油瓶說的沒錯,心裡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人一下就興奮起來,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這片綠洲的地形奇特,只有在大暴雨之後,地下暗河安卡拉扎浮出水面的時候,才能夠被人發現。而柴達木盆地下雨是和摸獎差不多的事情,如果是有石油工人或者是探險隊正巧在大雨的時候發現這裡,然後闖進來給巨蟒吃掉,這種事情雖然有可能發生,但是機率不大。另一種可能性則讓我感覺到毛骨悚然,這巨蟒裡的屍體,會不會是當年文錦駝隊裡的一員。

  畢竟,當年的文錦在最後關頭放棄了進入西王母宮的機會自己回來了,然而進入西王母宮遺址的霍玲他們,最後如何,連她也不知道。

  悶油瓶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看了看上面的阿寧他們,就對我道:「上去叫他們下來幫忙,把這條蛇骨挖出來,看看裡面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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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37:13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中) 第三十五章 蛇骨(中)

      我應了一聲,就轉身往上爬了幾步,一邊就朝上面大叫。這時候就看到胖子已經在往下爬了,聽到我叫,加快了步伐,跳到我的身邊,問我怎麼了?

  我說有大發現,又對著潘子和阿寧叫了兩聲,把他們兩個也叫了下來。

  幾個人來到那團蛇骨的邊上,我就把我們發現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一遍,一下子眾人也大奇。阿寧一下就緊張起來,馬上走過去看,胖子則道:「難怪我覺得剛才有人在召喚我,原來我們還有革命前輩犧牲在這裡,那可太巧了,趕快挖出來瞻仰瞻仰。」

  此時的雨已經趨向平和,雖然不小,但是已經不是剛才時的那種霸道的水鞭子,我們身上其實本來就是全濕的,此時也沒有什麼顧忌了。倒是我,小心的把悶油瓶的血沾染的袖口保護起來,這下面的路,這東西可能會救我的命。

  我們爬到那片巨大的植物身體的上面,剛才兩個人的時候還可以,現在人多了,這東西就有點支撐不住,胖子和我就只好把另外一隻腳踩到一邊的樹枝上,以防這東西塌掉。我們用匕首割掉裡面的枯死的籐蔓,將裹在其中的蛇屍暴露出來。

  如果是在晴天,可能挖起來更方便,但是現在是在大雨裡,頭一低雨水就順著劉海往下滴,眼睛就不是很管用,我們不時的甩掉頭髮的水,才能看清下面的東西。

  不過人多總是好的,特別是胖子,大刀闊斧,絲毫也不考慮一刀刀下去會不會砍傷他革命前輩的遺骨。

  籐蔓很快被挖出一個更大的缺口,一截巨大的蛇骨暴露了出來,胖子罵了一聲,我也有點驚訝,因為剛才說蛇的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這蛇會這麼大,看蛇骨的直徑,這條蛇可能有一個人這麼粗,這麼大的蛇,吃一個人可能一分鐘都不用。

  扯動了一下,盤繞著的蛇骨中,我們就看到了扭曲的人的骸骨剩餘部分,這條巨蟒死的時候應該是剛剛吞下這個人不久,否則骨頭會給吐掉。骨骸的身上還有沒有腐蝕完全的衣服,但是已經完全看不出當初是什麼樣子了。潘子學悶油瓶子一樣俯身從裡面也夾出了一樣東西,那是皮帶的扣,只有少許的銹斑,似乎是不銹鋼的。

  他拿了出來,用刀刮了刮,然後遞給我,我們湊過去,我就看到上面刻了幾個數字:「02200059」

  我吃了一驚,馬上看向阿寧:「是你們公司的註冊號,這是你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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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37:35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中) 第三十六章 蛇骨(下)

02200059(零貳貳零零零伍玖),這一串號碼,按照阿寧的說法,是最後一份戰國帛書上隱含的一組神秘的數字,汪藏海將其解出之後,百思不得其解,於是稱其為天數,乃用作自己的密碼。鐵面生為何在要最候一份帛書中隱藏這一組奇怪的數字,背後又有什麼樣的奇遇?這件事情或許更有隱情,但是與現在我們經歷的事情無關,這裡也就不作表述。而阿寧的傳教士老闆裘德考對汪藏海十分的著迷,於是通過關係,將此數字用作了自己資源公司的標示碼。阿寧隊伍的裝備,車上都有這組號碼,這種公司的標示在國際探險活動中確定第一發現人非常重要,現在我的皮帶上也有這一組號碼。可以這麼說,這皮帶扣就是確定死亡者所屬隊伍的證據。

  阿寧一開始不理解我說的是什麼意識,接過來仔細看,一看之下,臉都白了,「這……」

  「是你們公司的標示碼沒錯吧?」我問道。

  阿寧點了點頭,這再明白不過了,就去不顧這裡已經搖搖欲墜,跳到我們挖出來的縫隙裡,蹲下去用礦燈去照那具骨骸。別人都不瞭解我在說什麼,胖子問我什麼標示碼,我就她告訴我的東西轉述了一遍。

  胖子聽完就看了看自己的皮帶,但是他和潘子的皮帶是他們自己的,我的裝備是阿寧的,所以只有我的上面才有標識。胖子看了之後就露出了很不快的表情,轉頭問阿寧:「喂,我說寧小姐,你他娘的該不是又在晃點我們?你們的人早就到過這裡!」  

  阿寧搖頭:「不可能,公司裡完全沒有記錄,要是我們到過這裡,以我們的實力,絕對輪不到你們來和我合作。」

  「那這你怎麼解釋?」胖子舉著皮帶扣質問道。

  阿寧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顯然心裡也不舒服,道,「我不知道!你安靜一下,讓我先看看這個死人,再來給你解釋!」

  胖子一下給阿寧嗆的說不出話來,就有點慍火,潘子對阿寧也一直不信任,此時就看了看我,想看我的反應。

  我倒是相信她確實不知道,雖然阿寧有著前科,但是現在並不是危機時刻,她應該不至於騙我們,而且,如果她們真的來過這裡,確實如她所說,她的隊伍就不會在到達這裡之前就瓦解了。於是給潘子打了個眼色讓他別作聲,我還是比較理想主義的,既然大家走在同一條路上,人際關係還是不要搞的太緊張的好。

  我又看了一眼悶油瓶,想看他的反應,他並沒有什麼表示。

  此時,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到奶奶在我爺爺的筆記上寫過這麼一句話:「在危難中和你並肩的人,並不一定能和你共富貴,而在危難中背叛你的人,也並不一定不能相交,世事無常,夫婦共勉之。」

  這是寫在筆記本裡面的一句話,大約是勸解爺爺少和他以前的草莽兄弟來往。

  後來也證明了我奶奶看人的透徹,雖然這些人一起上山下海,倒斗淘沙,和爺爺是生死之交,但是後來富貴了之後,大部分就真的散了,這個和那個有矛盾,這個玩了那個的老婆,打殺的都有,弄得爺爺兩邊不知道怎麼幫好。他最後感歎說,在社會上,沒有生死之憂,背靠背保護你的兄弟一下也變的不那麼重要了。

  阿寧和悶油瓶,這兩個人還真是應了奶奶的話。

  胖子還要說話,我就出來打了圓場,讓他們不要問了,讓他們再去看那具骨骸。

  蛇骨中籐蔓糾結,人屍被紐成了麻花樣,很難再發現什麼,阿寧把手伸到骨骸裡面去,在她脖子處搜索著什麼,但是顯然沒有。

  「沒有名牌!」阿寧再沒有發現,爬了上來,從自己脖子裡拿出一條項鏈,給我們看,「我是1997年進公司的,從那年起我們下項目都要帶上這種東西,學美國的軍隊,好知道屍體的身份,這具屍體沒有,應該是1997年之前的隊伍,看來應該是我們公司的人沒錯……」她的表情很嚴肅,頓了頓又道:「我確實沒有在公司裡得到任何這一隻隊伍的資料,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在這裡!這不符合邏輯。」

  「小姐,可是屍體是不會說謊的,你不要說是這條蟒蛇游到你們公司吃了一個人然後再回來。」胖子悻然道。

  我看著骨骸,心裡也疑惑到了極點,這確實不太可能,看阿寧的所作所為就知道,他們為了得到這裡的確切線索,做了多少事情,如果在1997年之前他們公司就有人到達了這裡了,那麼他們怎麼會需要這麼多的精力才能再次到達這裡。  

  正想著,一直沒有聽我們爭論,一直在看屍體的悶油瓶就「嗯」了一聲。

  他突然說話,我們都愣了一下,隨即都看向他。他正死死的看著那具蛇骨,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我一下就腦袋一炸,要知道要他露出這種表情,是多不容易的事情,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極度奇怪的事情了,我們都忙湊過去看發生了什麼。

  然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們並沒有看到什麼異樣的地方能讓我們感到奇怪。看了一會兒,胖子抬頭就問他怎麼了,大半夜的你別嚇人。

  悶油瓶沒有理胖子,而是轉過頭看著阿寧,對她說道:「太奇怪了,這好像是你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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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38:12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中) 第三十七章 沼澤魔域(上)

       悶油瓶說完,我們一時間都沒有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幾個人就楞了一下,反應過來,我就感覺莫名其妙:都說這屍體死了很久了,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阿寧的屍體了,而且阿寧這不好好的站在這裡的嘛。

  幾個人都很疑惑,而阿寧就皺起眉頭,不知道悶油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悶油瓶並沒有理會我們的眼神,而是將我剛才看到的屍體手骨上的手鏈小心翼翼的取了下來,遞給阿寧,對她做了一個看看的眼神。

  阿寧莫名其妙的接過來,看了看悶油瓶,然後去看手鏈。一開始,她的表情是很疑惑的,但是等她的目光投到這手鏈上,幾秒鐘後,她的臉色就變了,刷的慘白。

  我們在邊上看著,一看她的表情冷汗就下來了,心說這不對啊,這是什麼表情,胖子沒頭沒腦的就問了一句:「怎麼?這屍體真是你的?」

  阿寧沒有說話,但她轉頭看著我們的時候,臉色已經有點發青了,一邊就把悶油瓶子給她的手鏈遞給我們,然後伸出她的右手,伸到我們面前。

  阿寧的左手上,帶著一串銅錢組成的裝飾品,這我在海南的時候就注意到過,在魔鬼城裡落單迷路的時候,這串銅錢被當成記號壓在那些石頭下,一共七枚,全部都是安徽安慶銅元局鑄造的當十銅幣,當時我和她開玩笑說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值錢的記號了。她和我說,她之所以選擇用這種銅錢做手鏈,就是因為這樣的手鏈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有第二條了。

  因為有了這樣的對話,所以當她把她的手和女屍上的手鏈一起放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的用意。

  我忙就仔細去看女屍身上取下的手鏈,剛才粗看的時候,並沒有仔細端詳,現在仔細一看,就發現手鏈被銅銹結成了一個整體,撥開表面的銅泥,裡面果然就是幾枚腐爛的銅錢,上面都有模糊的「光緒元寶」四個魏書。

  我一開始還不相信,又掰開了一點,就看到了裡面的滿文,頓時感到駭然,抬頭看向阿寧。

  「不用看了,就是當十銅錢。」阿寧對我道。「一共七枚。」

  「這……」我啞口無言,心說這怎麼可能呢?

  這具女屍的手上,戴的也是七枚當十銅錢……可是,當十銅幣非常的稀少。阿寧手上的七枚,是她在十年時間裡一點一點收集起來的。不說這種想法上巧合的可能性,就是光銅錢的珍稀程度,也不太可能解釋這件事情……碰巧有一個女人也有將當十銅幣做手鏈這樣的想法,並且也有這樣的財力和渠道能夠買到七枚銅幣,並且也是一個野外工作者,又並且也來到了這裡給我們發現屍體,這樣的概率是多少……

  這樣的事情不是撲朔迷離,而是根本不可能發生……

  其他人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就把這銅錢的珍貴之處,和他們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他們還是弄不懂,潘子就道:「那就是兩串一樣的銅錢鏈子嘛,也許是一個巧合,這種銅錢的贗品很多的。」 

  悶油瓶看著阿寧,就搖頭。

  「那這是怎麼回事情?」潘子苦笑了起來:「這沒天理啊,難道站在我們面前的這位大妹子是個鬼?她在十幾年前就死在了這裡?」

  潘子說著看著阿寧就笑,但是只笑了兩聲,他就笑不出來了。接著,他的臉色變了,一下就站了起來,去摸手裡的刀。

  我心裡奇怪,心說怎麼了,也轉頭去看阿寧,一看之下,我差點嚇暈過去。

  只見在雨水中的阿寧的臉,不知道什麼竟然變了,她的臉好像融化一樣扭曲了起來,眼睛詭異的瞪了出來,嘴角以不可能的角度咧著,露出滿口細小的獠牙。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心裡大叫:「我操!」閃電一般就去摸自己腰裡的匕首,同時就往一邊退去,想盡量和她保持距離。

  慌亂間就忘記了自己是在樹上,往後一退,人就踩空了。只是一瞬間,我就栽了下去。

  我整個人猛地一縮,心說完了,這一次不摔死也重傷了,忙用手亂抓四周的樹枝,但是什麼也沒抓住。這時候有人一把揪住了我的皮帶,我只覺得腰裡一疼,幾乎給勒斷了,不好好歹算是沒摔下去。

  那人提著我就往上拉,我穩住身體回頭看是哪個好漢救的我,一看之下,屁滾尿流,抓著我皮帶的竟然是阿寧,一張大嘴口水橫流,直滴到我的臉上。

  這真是要了命了,情急之下,我意識到給她提上去老子可能就小命不保了,要是摔下去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忙去解自己的皮帶,可是那皮帶勒在我的肚子上,怎麼解也不開。我頭皮都奓了起來,用力去扯,扯著扯著,我就聽到有個人在道:「醒醒,醒醒,你他娘的做什麼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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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38:23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中) 第三十八章 沼澤魔域(中)

  一下我就醒了,猛地坐起來,頭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胸口,哎呀一聲,一邊的阿寧差點給我撞到樹下去。

  條件的反射的拉住她,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就發現自己靠在樹上,手扯著皮帶,已經扯開一半了,邊上就是蛇骨的挖掘地,雨還在下,四周的礦燈刺得我的眼睛睜也睜不開。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蛇骨頭上已經搭起了防水的布,礦燈架在四周的樹枝上,悶油瓶和潘子坐在那裡,而胖子睡在我的邊上,鼾聲如雷。阿寧捂著胸口,顯然給我撞的很疼。

  我這才明白剛才是在做夢,頓時長出了一口氣,一摸腦門,上面也還是濕的,也不知道是冷汗還是昨天雨水。

  我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一想就想了起來,之前把他們叫下來挖蛇骨,但是蛇的骨骸纏入籐蔓最起碼有十幾年了,裡面結實的一塌糊塗,挖了半天沒挖出什麼來,就輪番休息,沒想到一路過來太疲倦了,躺下去就睡著了。臉上還全是雨水,剛才阿寧的口水,就是這些東西。

  我尷尬的笑了笑,就站起來,抹了把臉就過去繼續幫忙。潘子就在那邊不懷好意的問我:「小三爺,你剛才做什麼夢呢?還要脫褲子?」

  我拍了他一下,心說這次有理也說不清了,不由想到建築師與火車的故事,心說原來這樣的事情並不只是笑話裡才有。

  看了看表,睡去也沒有多少時間,渾身都是濕的,也就是淺淺的瞇了一會兒,淺睡容易做噩夢,不過總算是睡了,精神好了很多。話說這夢也有點奇怪,真實得要命,都說夢是人潛意識的反應,我想起老癢以前和我講過的一些心理上東西,心說難道在我的潛意識裡,對阿寧這個女人有著無比的恐懼嗎?在夢裡竟然是這樣的情節。

  回頭看阿寧,她已經靠到樹幹上,接替我繼續休息了,閉著眼睛閉目養神,人顯的有些憔悴,不過這樣反倒使得她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減淡了不少,看上去更有女人味了,夢境中阿寧扭曲的臉和現在的景象重疊在一起,一下子我又感覺有點後怕。

  轉頭看他們的進度,卻發現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進展,籐蔓纏繞進骨骸裡,經過一番折騰,都碎掉了,腐爛並且已經礦物化的巴掌打的鱗片散落在籐蔓堆裡,看起來像是古時候的紙錢。

  我就自嘲的笑了笑了,長出了口氣,就問潘子他們有什麼發現?為什麼不挖了。

  潘子拿起一邊的礦燈,往骨骸裡面照去,說沒法把這具屍體弄出來,一來骨頭都爛的差不多了,一碰就碎,再挖就沒了;二來,他們發現了這個東西。

  我順著礦燈的光往下看去,就看到蛇骨的深處,籐蔓糾結的地方,有一捆類似於雞腿的東西,只不過是黑色的,而且上面結了一層銹殼,我趴下去仔細去看,就發現那竟然是三顆綁起來的老式手榴彈。已經銹成了一個整體。

  彈體的四周,有一條發黑的武裝帶,顯然這三顆東西是插在武裝袋上的,背在這具屍體身上的。

  我看著不由就倒吸了一口冷氣,一下子走動都不敢用力了,小心翼翼的退回來。潘子就對我道:「這是胖子先發現的,要不是胖子眼睛毒,我們幾個現在都可能被炸上天了。」

  我驚訝道:「這具屍體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帶著這種東西?」就算是文錦他們的隊伍,要帶著裝備,也應該帶炸藥而不是手榴彈啊。這種木柄老式手榴彈完全是實戰用的武器,是以殺傷人為目的的,用來做工程爆破基本上沒用。

  「你還記得不記得定主卓瑪那個老太婆和我們說過,在1993年的時候這裡有一批搞民族主義分裂的反動武裝逃進了柴達木後,民兵追了到戈壁深處,這只隊伍卻失蹤了?」潘子問我道,「我看這具屍骨就是當時那批人之一的,也許是女匪,也許是家眷,他們當時失蹤,我看他娘的就是因為誤入了這片沼澤了。十幾年了,這批人沒有再出現,應該是全部死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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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38:51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中) 第三十九章 沼澤魔域(下)

  潘子提起這茬,我才想起來,覺得有道理,應該就是這麼回事兒,不過我並不同意潘子最後的看法,那時候逃進戈壁的是武裝份子,可都是帶著好槍的,雖然人數不多,但是裝備精良,如果他們真的進入到沼澤之中,不一定就死了,也許在裡面待了一段時間離開了也說不定。這裡了無人煙,很多偷獵人都是從這裡進可可西裡,打了動物後直接進走私小道,去尼泊爾,要逮他們一點轍也沒有。

  甚至,這幫人也有可能在這裡定居下來了,當然這可能性很小,這裡的條件不適合外面的人生活。我也心說最好不要,這種人太極端了,見了面非打起來不可,我們沒槍沒炮,要是有個死傷就對不起之前遭的罪了,雖然隔了這麼多年,他們的武器也應該都報廢了。

  胡思亂想著,胖子就醒了,我讓潘子去睡一會兒,他說不睡了,這麼潮濕,他一把年紀了,睡了肯定出問題,這裡有那幾顆東西,這死人咱們也不能再琢磨了,你們多休息一下,我們就離開這裡,反正雨也小了。再往前走走,天也就該亮了,到時候找個好點的地方生上火再慢慢休息。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這樣的條件下,就算想去睡覺確實也睡不著,我們縮在一起,一邊抽煙,一邊就看著外面黑暗,聽雨聲和風吹過雨林的聲音。潘子就擦他的槍,這裡太潮濕,他對他槍的狀況很擔心。其他人就聊天,聊著聊著,悶油瓶卻睡著了。

  潘子和我講了他打仗時候的事情,當時他是進炊事班的,年紀很小,有一次,他們的後勤部隊和越南的特種兵遭遇了,廚師和搬運工怎麼打的過那些從小就和美國人打仗的越南人?他們後來被逼進了一片沼澤裡,因為越南人虐待俘虜,所以他們最後決定同歸於盡,當時保護他們的警衛連每人發了他們一顆手榴彈,準備用作最後關頭的犧牲。

  越南人很聰明,他們並不露頭,分散著在叢林裡潛伏向他們靠攏,這邊放一槍,那邊放一槍,讓他們不知道到底他們要從哪裡進來。他們且戰且退,就退到沼澤的中心泥沼裡,一腳下去泥都裹到大腿根,走也走不動,這時候連長就下命令讓他們準備。

  所有人拿著手榴彈,就縮進了泥沼裡,臉上塗上泥只露出兩個鼻孔。這一下子,倒是那些越南人慌了,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不敢進入沼澤,就用槍在沼澤裡掃射,後來子彈打得差不多了,就撤退了。

  潘子他們在泥沼裡不敢動,怕這是越南人的詭計,一直忍了一個晚上,見越南人真的走了,才小心翼翼的出來,可是一清點人數,卻發現少了兩個人,他們以為是陷到泥裡面去了,就用竹竿在泥沼裡找,結果鉤出了他們的屍體,發現這兩個人已經給吃空了,只剩下一張透明的皮,胸腔裡不知道什麼東西在鼓動。

  這樣的經歷之後,潘子開始害怕沼澤,後來調到尖刀排到越南後方去作戰,全排被伏擊死得就剩下他和通信兵的時候,他們又逃到一個沼澤邊上,潘子就寧可豁出去殺光追兵,也不肯再踏進這種地方一步。

  潘子說著說著,就不停的打哈欠,我也聽的朦朦朧朧的,眼皮只打架,又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又開始要做夢了,卻感覺有人搖我。那是我最難受的時候,就想退開他繼續睡,沒推到他人,一下子我的嘴巴卻給摀住了。

  這一下我就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是阿寧在捂我的嘴巴,一邊的潘子輕輕在搖胖子,幾個人都好像是剛醒的樣子,在看一邊。

  我也轉過去看,就看到大風刮著我們頭頂上的一條樹枝,巨大的樹冠都在抖動,似乎風又起來了,但是等我仔細一感覺,卻感覺不到四周有風。再一看頭頂上,一條褐色的巨蟒,正在從相鄰的另一顆樹上蛇行盤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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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39:05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中) 第四十章 狂蟒之災

  說是頭頂上的樹冠,其實離我們的距離很近,幾乎也就是兩三米,蛇的鱗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這是條樹蟒,最粗的地方有水桶粗細,樹冠茂密,大部分身體隱在裡面也不知道有多長,讓我感覺到驚異的是,蛇的鱗片在礦燈的光線下反射著褐金色的色澤,好像這條蛇好像被鎦過金一樣。

  剛才爬上來的時候,四周肯定沒有蟒蛇,這蛇應該是在我們休息的時候順著這些糾結在一起的樹冠爬過來的。蟒蛇在捕食之外的動作都很慢,行動很隱蔽,而外面還有少許的風,叢林裡到處都是樹葉的聲音,幾個人都迷糊了,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守夜的潘子也沒發現它的靠近。

  不過這裡出現蟒蛇倒也不奇怪,熱帶雨林本來就是蟒蛇的故鄉,而古怪的事情看多了,區區一條大蛇似乎還不能繃緊我們的神經。

  潘子他們都見過大世面,幾個人都出奇的冷靜,誰也沒有移動或者驚叫。這種蛇的攻擊距離很長,現在不知道它對我們有沒有興趣,如果貿然移動,把蛇驚了,一瞬間就會發動攻擊,我們在樹上總是吃虧。

  我們這邊僵持著,樹蟒則緩緩的盤下來,巨大的蛇頭掛到樹枝的下面,看了看我們,黃色怨毒的蛇眼在黑夜裡讓人極端的不舒服。

  潘子已經舉起了槍,一邊還在推胖子,這王八蛋也真是能睡,怎麼推也推不醒。悶油瓶的黑金刀也橫在了腰後面,另一隻手上匕首反握著。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往後面縮去,盡量和這蛇保持距離。

  我在最後,心裡暗想要攻擊也不會先攻擊我,就看了看樹下,琢磨著如果跳著下去行不行,這裡畢竟是樹上,而且頗有點高度,活動不開,硬拚恐怕會吃虧。

  大雨之後,兩邊崖壁上的瀑布在峽谷的底部會聚成了大量的小溪,現在這些小溪已經匯合了起來,樹下的爛泥地已經成了一片黑澤,下面應該是樹根和爛泥,不曉得跑不跑的開。

  想著又轉頭去看前面的雨林,這時候四周又傳來了樹冠抖動的聲音,窸窸窣窣,這一次好像是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

  回頭一看,我的冷汗就像瀑布一樣下來了。就在我的脖子後面又掛下來一條小了一點的樹蟒,也是褐金色的,這一條大概只有大腿粗細,離我的臉只有一臂遠,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

  我嚇得又往前縮去,前面的人縮後,我縮前去,幾個人就擠在了一起,再無退路。

  這下子真的一動也不敢動了,所有人都僵在那裡。人瞪蛇,蛇瞪著人,連呼吸都是收緊的。

  我心裡就感覺奇怪,蟒蛇是獨居動物,有很強的領地觀念,很少會協同狩獵,除非是交配期間,難道這裡的雨季是它們的交配期?那真是進來得不是時候。這兩條蟒蛇一前一後,似乎是有意識的要夾攻我們,很可能是一對剛交配完的公母,想起蛇骨裡面的人屍,我就覺得一陣噁心,心說他娘的我可不想成為你們HAPPY完的點心。

  兩相僵持了很久,誰也沒動,蟒蛇可能很少見人,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狀況,所以不敢發動攻擊,而且悶油瓶和潘子的氣勢很凌厲,兩個人猶如石雕一樣死死盯著蛇的眼睛,蟒蛇似乎能感覺到潛在的危險,猶豫不前。

  十幾分鐘後,果然兩條蟒蛇找不到我們的破綻,就慢慢的縮回到了樹冠裡,似乎想要放棄。

  看著兩邊的蛇都捲了上去,我不由緩緩的鬆下一口氣,潘子緊繃的身子也緩緩的鬆下來,槍頭也慢慢的放了下來。我心中慶幸,說實話,在這種地方和蛇打架,還是不打的好,不說這蛇的攻擊力,就是從這裡失足摔下去也夠戧。

  可就在我想輕聲舒口氣壓壓神的時候,一邊的胖子突然翻了個身,打了一個很含糊的呼嚕,而且還拉了一長鼻音。

  那是極度安靜下突然發出的一個聲音,所有人一下都驚翻了,阿寧忙去按他的嘴巴,可已經來不及。整棵樹猛地一抖,一邊腥風一卷,前面的樹蟒又把頭探了回來,這一次蛇身已經是弓成了U形,一看就知道是要攻擊了。

  潘子立即舉槍還是慢了一步,蟒頭猶如閃電一般咬了過來。剎那間,潘子勉強低頭,蛇頭從他頭側咬了過去,他身後的悶油瓶視線不好,躲閃不及就給咬住了肩膀。接著肌肉發達的蟒身猶如狂風一樣捲進來,在極短的時間內它好比蟠龍一樣的上半身猛的拍在我們腳下的蛇骨上,已經搖搖欲墜的骨骸堆頓時就散架了,我們被蛇身撞翻出去,接著腳下就塌了,所有人裹在蛇骨裡摔了下去。

  幸好蛇骨之中纏繞著大量的籐蔓,骨斷筋連,塌到一半各部分都給籐蔓扯住了。我手腳亂抓,抓住籐蔓往下滑了幾米也掛住了,抬頭一看,就看到悶油瓶給蟒蛇死死的纏了起來,捲到了半空,黑金古刀不知道給撞到什麼地方去了,蛇身蜷縮,越盤越緊,悶油瓶用力掙扎但是毫無辦法。

  我急火攻心,就大叫潘子快開槍,轉頭卻看不到潘子,不知道摔到哪裡去了。就在這個時候,我就看到半空中的悶油瓶突然一聳肩膀,整個人突然縮了起來,一下就從蟒身的纏繞中褪下來,落到一根樹枝上,翻身就跳到糾結的籐蔓上往下滑,一下就滑到我的邊上,對我大叫:「把刀給我!」。

  我趕緊去拔刀,可是太緊張了,拔了幾下竟然沒拔出去來。這時候那蟒蛇發現自己盤了個空,不由大怒,猛然盤回樹上,轉瞬之間就到了我們跟前,蛇頭一翻又猛咬了過來。

  「我靠」,我大罵了一聲,眼看著血盆大口朝著自己的面門就來了,那種視覺衝擊力恐怕很少人能見識,悶油瓶抓著籐蔓一下就從籐蔓中扯出一塊骨頭扔了過去,蟒蛇凌空一躲,給我們爭取了少許時間,悶油瓶就對我大叫:「快跳下去!」

  可那時候我已經蒙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條件反射就蜷縮起了身子,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那一剎那蛇頭又弓了起來,悶油瓶「嘖」了一聲,飛起一腳就把我踹翻了出去。

  這一腳極其用力,我拉的籐蔓就斷了,慌亂間又是亂抓,但是連抓了幾下卻什麼都抓不住,就自由落體直落而下,連撞了好幾根樹枝,然後就重重摔到了地上。幸虧下面是水和爛泥,我翻了幾下趴在裡面,一嘴巴的泥,卻不是很疼。

  恍惚中就給人扶了起來,就往外拖,拖了幾步才開始感覺渾身都火辣辣的疼,抹掉臉上的泥就看到扶著我的是阿寧和胖子,再看四周,礦燈全掉在泥裡熄滅了,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潘子端著槍瞄著樹上,但是從樹下看上去,樹冠裡面一片漆黑,什麼可看不到。

  「你怎麼樣?」阿寧就問我。

  我搖頭說沒事,他們就拖著我往外走,我就說不行,那小子還在樹上,不能扔下他不管!

  剛說完整顆樹狂抖,悶油瓶像隻猴子一樣踩著樹幹就跳了下來,同時樹葉樹皮捲著一個巨大的黑影一陣風一樣也跟了下來。兩個影子幾乎是裹在一起摔在泥水裡,水花還沒落下,就看到蟒蛇一個撲咬就朝他衝了過去,悶油瓶矮身一閃就裹進水花裡看不見了。

  我一看心說我操,他竟然在和這條蛇肉搏,忙大叫了一聲潘子,快去幫忙!

  潘子不等我說早就罵著衝過去了,歪頭躲過水花,舉槍瞄準,終於開了第一槍。他的槍法極其好,一槍就打在蛇頭上,凌空把蛇打的扭了起來,一下悶油瓶就從蛇身下翻了出來,拔腿就往外跑。那蛇竟然沒死,猛的一翻,猶如彈簧一樣又反身撲咬了過來,但同時潘子又是一槍,又將它打的縮了回去。他同時後退,然後對我們大喊:「我掩護!你們快出——!」

  話音未落,突然就從樹上猛的就射下來另一條樹蟒,一下就咬住了潘子的肩膀,接著一閃間蛇身一弓就將他整個提了起來。

  那攻擊太快了,誰也沒有反應過來,我們大驚失色,他已經給捲到了半空中。我看著他手腳亂抓,頓時心裡一沉,心說完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見潘子臨危不懼,單手連轉了幾下,就把自己的折疊軍刀翻了出來,然後往上一刺,猛地就扎進了蛇的眼睛裡。那巨蟒疼的整個身子都彎了,一下就鬆口了,潘子給甩了一下,撞在樹上翻著跟頭摔下來,滿臉都是血。接著阿寧就從背包裡打起兩個冷煙火,雙手往膝蓋上猛一敲點燃,就衝到蟒蛇和潘子中間,用冷火焰擋住蟒蛇同時對我們大叫:「把他拖走,跑!」

  我大叫不要!冷煙火的溫度不夠!阿寧就道,你知道蛇不知道!

  我和胖子猛地衝過去,扶起了潘子就往樹林裡跑,但是還沒有走幾步,突然水花伴著爛泥浪一樣的打了過來。轉頭一看,悶油瓶身後的巨蟒竟然仍舊沒死,蛇頭上都是血,巨大的身軀狂怒著追著悶油瓶,而後者正朝我衝了過來,巨大的蟒蛇在身後狂舞,看上去竟然像飛了起來一樣。

  蟒蛇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我腦子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句話,看著那情形竟然腳軟了,悶油瓶大叫「趴下」,胖子一把抓住我往前跑了幾步,猛就臥倒在水裡。蟒蛇瞬間就到了,悶油瓶和阿寧一翻身也滾進泥裡,蟒蛇巨大的身軀貼著我的後背捲了過去,一個剎車不住,就撞到一邊的大樹上,樹幾乎給撞折,樹葉和樹上的附著物下雨一樣的掉下來。

  我們爬起來,也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胖子的殺心大起,大罵了一聲:「我操你奶奶的,跟它拼了!」說著竟然一下抽出我腰裡的刀,朝著那撞蒙的蟒蛇衝了過去。我趕緊衝上去,攔腰抱住他,不讓他過去,悶油瓶也爬起來,我看到他肩膀上全是血,顯然受了很重的傷。他氣喘著指著一邊的叢林,就對我們叫道:「快跑,這兩條蛇不對勁!」

  一看悶油瓶傷成這樣,胖子也犯了嘀咕,忙將潘子背起來,將潘子的槍扔給我,我抬槍殿後,一行人就直往叢林裡逃去。剛衝進灌木裡,後面水花濺起,那蛇竟然又來了。

  誰也沒工夫看後頭了,樹木之下是叢極其茂盛的灌木和蕨類植物,我們一下衝進去,枝條都帶著刺,滑過我裸露的皮膚,拉出了無數血條,疼得我直咧嘴,但是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咬緊牙關就狂跑。

  誰也想不到我們可以在叢林中達到那種速度,要是一直按照這個速度,我們早在今天中午就過峽谷了。我們很快就衝到了峽谷的邊緣,山壁上全是瀑布,水一下就深到了膝蓋,這下再也跑不快了。

  我們回頭一看,我靠,那條蛇幾乎就沒給我們落下多少,蟠龍一樣身子在灌木裡閃電一般跟了過來。我們想要再跑,再往前就是瀑布,沒路了,胖子就大罵:「我操,誰帶的路!」

  幾個人都慌了,這裡水這麼深,動又動不了,而樹蟒在水裡十分的靈活,這一下真的凶多吉少了。這時候阿寧看到什麼,對我們叫道:「那裡!」

  我們順著她的礦燈看去,只見一邊山巖的瀑布後面,有一道裂縫,似乎可以藏身,胖子就急叫:「快快!」

  我們衝過去,衝進瀑布,裂縫的口子很窄,蟒蛇肯定進不來,我們人進去都很勉強,幾個人都側身往裡面擠,裡面全是水,我們幾個勉強擠了進去,胖子卻打死也進不來了。

  我們拚命的拽他,他也拚命的往裡面擠,也只是進來一條腿,在裡面的阿寧就把礦燈照向縫隙外,巨大的蛇頭已經在瀑布的水簾外,那是一個巨大的影子。胖子也慌了,大叫你照什麼!關燈關燈!

  我就上去摀住他的嘴巴,輕聲喝他閉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躲肯定沒用了,都抄起傢伙,準備拚命了。

  可是奇怪的是,那條蟒蛇竟然在瀑布外面徘徊,沒有把頭探進瀑布裡來,徘徊了幾下,竟然扭頭走了。

  這一來,我們面面相覷,都莫名其妙。只要這蛇稍微把頭在往裡一探,胖子肯定就完蛋了,我們不可能袖手旁觀,那就是一場死戰,不死一半也夠戧,怎麼突然它就走了,難道它害怕這瀑布?

  這時候,我們都聽到縫隙的深處就傳來一連串「咯咯咯咯」的聲音,好像是雞叫一般,外面水聲隆隆,也並不響亮,但是這裡聽到雞叫,特別的醒耳,我們一下就全部聽到了。

  所有人轉頭,此時才有精力來觀察這條縫隙,發現裡面水都沒到我們的腰部了,再看縫隙的裡面,再進去就沒有了,而在盡頭的石頭縫裡,站著什麼東西。這東西完全是隱在黑暗裡的,利用礦燈的餘光,根本發現不了。

  我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也看不清楚,但是我一看到這東西站著的姿態,就感覺不秒。我也說不出到底奇怪在什麼地方,於是讓阿寧把礦燈轉過來。

  燈光探過去,那東西露出了真面目,我看了一眼,足有兩三秒,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麼,那是極度驚訝的兩三秒,隨即我就反應了過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鏡。

  我看到在縫隙的最裡面,有一條大概手腕粗細的蛇,這條蛇不是蟒蛇,渾身火紅,蛇頭是非常尖銳的三角形,上面竟然長著一隻大大的雞冠。而讓我不敢相信的是,這條蛇竟然是直直的站在那裡,蛇頭低垂,目露凶光的看著我,整個姿態好似一個沒有手腳的人一樣。

  我看著那蛇的眼睛,一下就幾乎不能動了,就這樣給它瞪著,直到阿寧拉了我一下,那一瞬間我才意識到我看到了什麼東西,一下就知道為什麼那條巨蛇要放棄我們了。童年時候的恐懼一下就傳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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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39:36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中) 第四十一章 蛇王

  這竟然是一條「野雞脖子」。

  這裡怎麼會有這種蛇!

  我再仔細去看,火紅的雞冠和蛇身,以及那種直立的駭人的姿勢,就是「野雞脖子」沒錯。

  一下我的冷汗就滋滋的冒出來。這種蛇十分的罕見,在我們老家,它被叫做「雷王紅(音譯)」,我小時侯在山上見過一次。據老人說,這蛇就是蛇裡的帝王,所有的蛇都怕它,它貼地而飛,行跡如電,而且其毒無比,爬過的地方,植物雜草甚至會自己分開。而且這種蛇不能打,打死了會有同類來報復。

  我後來看過一本清人筆記小說,雲這種蛇乃是小龍,沿著山川龍脈而棲,又說是盤踞在龍脈上的蛇精,有的地方有天雷殺妖的傳說,大多是有雷劈在山上,炸出這種蛇的事情。不過這種蛇近幾十年就幾乎絕跡了,竟然在這裡還有,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胖子他們沒見過這種蛇,都嘖嘖稱奇,幾個人裡面只有悶油瓶也和我一樣臉色有了變化。不過那火紅的蛇身和凶狠的姿勢,就表明了這劇毒蛇的身份,幾個人也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真是剛逃離蟒口,又遇到毒蛇,我心裡一邊懊惱,一邊提醒自己,看來在這個地方,真的要加倍小心,不能什麼地方都亂鑽了。

  和蟒蛇硬拚還有一線生機,和毒蛇搏鬥,一般不是全勝就是全輸,這個險沒人肯冒,而且「野雞脖子」一般也不會招惹人,現在它做出這種威脅的姿態,是一種警告,可能這縫隙是它的巢穴。

  那這裡絕對不能呆了,我就揮手讓他們不要做出攻擊的姿態,慢慢出去。阿寧扯出冷煙火,遞給我,讓我當武器。

  我把冷煙火橫在自己面前,這樣不至於在「野雞脖子」突然發動攻擊的時候只能用手去擋。我們小心翼翼的退出縫隙,一個一個,都很順利。輪到我的時候,我總算鬆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縫隙裡面,黑黑的已經看不到蛇了,心說幸好沒出事。

  從縫隙裡下來,踩進水裡,胖子就用礦燈探到瀑布外面,照了幾圈,說:「大蛇也不在了,安全了……」

  幾個人都吁了一口氣,我們去看被胖子扶著的潘子,他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說沒事情,就是摔得有內傷了,不過還死不了。我們互相看了看,都發出苦笑,幾個人衣衫不整渾身是泥,阿寧的胸口都幾乎露了出來,她若無其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遮住,我們也沒有力氣去看。裝備包只剩下兩個,悶油瓶的黑金古刀丟了,胖子手裡是我的匕首,他自己的匕首也沒有了。悶油瓶和潘子的肩膀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孔,給蟒蛇的牙齒咬的,特別是悶油瓶,他可能是硬掙脫出來的,很多傷口都豁開了。

  真是沒有想到一條蟒蛇就能把我們搞的如此狼狽。

  我看了看天,雨已經停了,天光已經亮起,峽谷的邊緣樹木稀疏一點,能夠看到黎明即將到來的那種晨曦,一邊是瀑布,一邊是叢林,四周傳來鳥叫,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了剛才的惡戰,這將是多麼美好的情形。

  眾人安靜的看了一會兒風景,胖子就問道,「現在怎麼辦?」

  阿寧走到瀑布邊上,接了點衝下來的雨水,洗了洗臉,就說:「等天亮了,我們回去把裝備撿回來,然後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裡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得快點出去。」

  胖子道:「他娘的,你說的容易,剛才我們跑的時候,完全是亂跑,也不知道那顆樹是在什麼地方,我們怎麼去找?」

  「那也得去找,現在不回去,等需要的時候想去找就更不可能了。」阿寧疲憊的按了按臉,又捲起自己的袖子,把頭伸到瀑布裡面草草沖洗了一下,洗完之後短髮一甩,泥砂退去,俏臉總算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就招呼我們出發。

  我想到還要回到那個地方,心裡就長歎了一聲,但是這個女人說的沒錯,這個時候確實必須這麼幹,就是不讓人喘氣。感覺還沒有緩過來。

  幾個人背起自己的東西,阿寧到底是個女人還是比較愛乾淨的,看我們走的遠了,就拉開了自己的衣服,用水去衝自己的胸口,這個時候,我的眼角一閃,就看到瀑布裡面有一團紅色閃了一下,同時我們隱約聽到了「咯咯」的一聲。

  我突然感覺到不妙,對阿寧道:「小心一點,離瀑布遠點!」

  「怎麼了?」阿寧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不知道為什麼,露出了一個很淡的笑容,和她以前的那種笑容不同,我看著驚艷了一下。

  就在那一剎那,一下子,一條火紅的蛇就猛地從瀑布裡鑽了出來,一下就盤到了阿寧的脖子上,高高的昂起了它的頭,發出了一連串淒厲而高亢的「咯咯咯」聲。我一看完了!丟掉手裡的東西就衝過去,才邁出去第一步,就看著那「野雞脖子」閃電一般的咬了下去。阿寧用手去擋卻沒有擋住,蛇頭一下就咬住了她的脖子。她尖叫了一聲,一把把蛇拽了下來,扔到一邊,摀住脖子就倒在水裡。

  我們衝了過去,那蛇竟然不逃,一下又從水裡躥起起來,猶如一支箭一樣朝我們飛了過來。胖子叫了一聲,用刀去劈沒劈到,眼看又要中招,一邊的悶油瓶凌空一捏,一下就把蛇頭給捏住了。蛇的身子一下盤繞到他的手臂上,想要把蛇頭拔出來,就見悶油瓶用另一隻手卡到蛇的脖子上,兩隻手反方向一擰,卡嚓一聲,蛇頭給他擰了三百六十度,然後就往水裡一扔,那「野雞脖子」扭動了幾下,就不動了,漫漫浮了起來。

  我們忙去看阿寧,我上去抱起她,卻見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凝固了,喉嚨動著想說話,眼裡流著眼淚,似乎有一萬個不甘心。我頭皮一下就麻了起來,不知道怎麼辦了,整個人發起抖來。接著,只是幾秒的工夫,她的眼神就渙散了,整個人軟了下來,然後頭也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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