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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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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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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42:30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六章 石像的朝向

  一下我的頭皮就麻了一下,心跳陡然加速,緊張起來。

  潘子就嚥了口唾沫,說:「我沒注意……不過肯定不是這一面。」

  胖子道:「他娘的,有鬼了,那難道它自己轉過來了?還是咱們觸動了什麼機關了?」

  我說不可能,剛才走近的時候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明顯是石頭的,而且是一整塊的,不太可能有機關陷阱。

  潘子盯著那石雕,道:「剛才沒看仔細,也許這雕像是兩面的。」

  「兩面你的頭,剛才離開的時候我回頭看了好幾眼,石像的背面絕對沒有這張臉。」胖子道:「而且,這張臉也有點不對勁。

  的確,和從正面比起來,這張石像的臉讓人感覺很怪異,同樣是面無表情,但是那臉上的表情就透著一股陰鬱和怨毒。讓人看了就心驚。

  「他娘的,肯定是自己轉過來的,這東西難道是活的。」潘子道。「咱們碰上石頭精了。」

  我道:「我們走的不是直線,也許是角度的問題,不要嚇唬自己。」

  胖子罵道:「狗屁角度,這肯定有問題,你這麼琢磨是自欺欺人。」

  我有點尷尬,胖子道:「要不要回去看看?」

  潘子搖頭,忽然就掏出了槍,上膛,對準了那巨臉,就想開槍,我們給這舉動嚇了一跳,差點來不及反應,胖子立即把槍抬了一下,呯一聲子彈呼嘯而過,打到石像邊的龍腦香木上,打的整棵樹都震了一下,我們立即就看著那石像,心說這也太橫了,要是真是一活的,你不直接就把東西給招惹了。

  胖子已經做好的戰鬥的準備,手都摸到了腰上。幾個人看著那石雕,隨時準備它有什麼異動。

  然而看著那雕像,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那詭異的臉還是冷冷的面無表情,絲毫沒有什麼改變,似乎只是普通的石像。等了半響,潘子就把槍退彈,對我們道:「你看吧,沒事,是石頭的,可能真是看錯了,這裡的路七拐八拐的,咱們快走,別磨蹭了。」

  我也鬆了口氣,說真是自己嚇唬自己,在這種地方真是讓我神經緊張。連正確判斷的能力都沒了。

  胖子皺著眉頭,還是不相信:「老子支邊的時候,幹過車床,眼睛毒的很,這怎麼可能看錯。」

  「車床是車床,這裡是森林,參照物複雜,看錯了不奇怪。」我道。

  潘子就催促快走,胖子卻死命不肯,要過潘子的槍,放下自己的裝備,就對我們道:「你們別動,我去看看,就兩分鐘。」說著就往雕像的方向走。

  我們知道胖子的脾氣,也沒辦法,只好讓他去。我坐下休息,潘子罵了一聲麻煩。

  就看胖子把槍背到身上,小心翼翼的往回走,走到一半的距離,他忽然就停了下來,退了一步,不知道看到了什麼。

  潘子很不耐煩,大叫著問他:「你搞什麼鬼?快點!」

  話還沒說完,胖子突然回頭。轉身狂奔,對我們大叫:「是活的!快跑!」同時就見遠處人面怪鳥的「臉」,竟然起了變化,眼睛吊了起來,嘴角不可思議的上揚,從那種面無表情,變成了極度猙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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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42:46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七章 破裂

  我頭皮一炸,心說還遇到鬼了真是,這東西還真是活的?

  胖子已經衝到我們面前,並不停留,拉住我們就跑,大叫:「發什麼呆啊!」

  我們給胖子帶出去好幾步,此時還是沒反應過來,回頭去看,卻看到更加離奇的場面,那  石雕的臉,竟然碎了開來,五官挪位,好像是石頭裡面裹著什麼東西,要從中出來。

  「狗日的!」我大罵了一聲,心說自己的預感果然沒錯,立即撒腿狂奔。

  我們在大片的廢墟裡,下面是亂石和籐蔓,實在難以加速,只得順著廢墟的山勢,哪裡方便朝哪裡跑,摔了好幾下,膝蓋都磕破了,一直跑到筋疲力盡,才回頭去看,才發現自己並沒有跑多遠,不過那石雕還在原地,並沒有追過來,這個距離已經無法看清。

  狂奔的時候,體力已經把我們拉出了距離,胖子和潘子都跑得比我遠,還在往前跑,我趕緊叫住他們。他們衝回來就來拉我,我扯住他們,讓他們先躲起來,然後看那遠處的石雕。

  發現石雕並沒有追過來,他們頗感意外,我們喘著粗氣,又看了一會兒,遠處的石雕紋絲不動……

  我們這才鬆下勁來,胖子喘得和風箱似的,吃力道:「怎麼回事?小吳,它不動,這會不會是機關?」

  「我們根本就沒碰那東西,怎麼可能是機關?而且機關也做不到那種程度。」

  這絕對不可能是機關,整體的石雕雕刻,加上它被兩顆巨樹夾在中間,如果它要轉動頭部,那麼會產生巨大的動靜,那兩棵樹甚至可能會被扭斷,所以就算真的有機關,它也不能轉動,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無論我怎麼想,顯然它轉了過來了,這實在太詭異了。

  我對西王母國裡可能遇到的事情其實是有著心理準備的,但是這樣的事情還是超出了我的想像。

  這時候潘子從裝備中拿出了望遠鏡,朝雕像的方向看了看,我忙問怎麼樣?到底是什麼東西?卻見潘子露出一個非常驚訝的表情,道:「我操?沒了?」

  「什麼?」我立即搶過望遠鏡,朝那裡看去,一看果然,那石雕的背部呈現在我們面前,然而,那張猙獰的臉孔竟然消失了。

  我還沒放下望遠鏡,就被胖子搶去了,我腦子一片混亂,難道我們剛才看到的是幻覺?不可能,我們三個人都嚇的差點尿褲子,那這是怎麼回事情?我們剛才看到的臉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鬼魂?

  「他娘的,難道有人在玩我們?」胖子站了起來。

  我們怕他莽撞,立即又把他拉坐下,這裡石頭不穩,胖子一下就一個趔趄滑了一下,我們又趕緊去拉他。無意間就看到,身後大概十幾米外的巨石上,有一張巨大的人面浮雕,和剛才看到的如出一轍,同樣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猶如屍體的表情。

  剛才跑的時候,一路狂奔並沒有注意四周的遺跡,所以不知道是否這浮雕原本就在。

  胖子和潘子看到,也立即覺得不妥,紛紛站定。胖子道:「我靠,這總不是活的。」

  「不止一個!」潘子就道,指著一邊,我們看去,就發現四周的巨石上,隔三岔五就有一片人面浮雕,有大有小。但是大部分都被籐蔓掩藏著,不仔細看看不分明,仔細一辨認,就發現規模驚人。幾乎到處都是。我們趴的地方不到十米,就是巨大的人面,奇怪的是,這裡的浮雕全部都是人面,而沒有鳥身的圖案。

  胖子看到這麼多呆滯的石眼看著他,不由一慌,就端起了潘子的槍,我立即按住,讓他別輕舉妄動。我已經感覺到四周有點不對勁了,這些好像不是浮雕。

  可還沒等我清晰的想明白,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忽然,其中一塊浮雕竟然裂了開來,接著我就看到了一副奇景,碎裂的石頭,竟然全部都飄了起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心說難道我終於神經了?開始大白天也產生幻覺了?就聽潘子大叫了一聲:「他娘的,是蛾子!」

  我頓時恍然大悟,仔細一看,果然,飄起來的石頭都是一隻隻黑色的飛蛾,這些人面是這些蛾子排列成的,難怪會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隨即就看到四周的人面浮雕都開始扭曲開裂,大量的飛到空中,向四周散去。

  這些飛蛾顯然都是趴在這裡的遺跡上,被我們驚擾之後,不知道為何排列出了人臉的樣子,

  很快天空中幾乎佈滿了黑色的碎片,這些飛蛾也不知道有沒有毒,我們都下意識的用衣服蒙住口鼻,不過,使用保護色的東西一般都是無毒的,看著飛蛾逐漸飛散,猶如漫天的黑色花瓣,頗有感覺。

  胖子抓了幾隻說要看看仔細,這些蛾子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不過抓了幾隻沒有抓住。我們的心逐漸放下,這也算是一場虛驚。不過,這倒也怪不得我們,這情形實在是駭人。

  我們在原地呆著,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飛蛾陸續飛走,只剩下了零星的一些。這時候,我們就看到,原來的遺跡發生了變化,在飛蛾剛才遮蓋的地方,露出了大片的白色,仔細一看,就發現全是一團團的白花花的蛇蛻,被纏在植物的籐蔓中,看著好比什麼動物的白色腸子。

  胖子跳下去,看到籐蔓,挑起一條就罵了一聲,大部分的蛇蛻已經腐爛的千瘡百孔,極其噁心,大量的籐蔓從其中穿插纏繞,往四周看去,蛇蛻到處都是,遺跡的縫隙裡,樹根間隙,足有成百上千,剛才這些蛾子,全部都是停在蛇蛻上面,可能是被上面的腥味吸引,這裡可能是這些蛇蛻皮時的藏匿地。

  我們看著就渾身發涼,這片遺跡規模巨大,要多少蛇在這裡生存,才能蛻皮成這樣的規模?

  胖子爬了上來,把他挑上來的蛇皮給我們看,蛇皮的頭部部分膨脹,可以看到雞冠的形狀,確實就是那種毒蛇褪下來的皮,這一條蛇皮足有小腿粗細,比我們之前看到的蛇都要粗,看來這裡的蛇的體形我們沒法估計。

  胖子顯然覺得噁心,皺著眉頭,連看也不要看。

  蛇蛻是一種非常貴重的中藥,一斤能賣到百元以上,這裡的規模,起碼有幾噸的蛇蛻,價值驚人,要是胖子知道估計就不會覺得這麼噁心。不過,我就是知道,也感覺到渾身的雞皮疙瘩。

  潘子摸了摸蛇皮,就道:「這皮還很堅韌,好像是剛褪下不久,這裡是它們褪皮的地方,蛇一般都在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蛻皮,如果在這裡碰上以兩條,它們會認為自己的地盤受到了最嚴重的侵犯,肯定襲擊我們,我看此地不宜久留。」

  我向後看看,要嚮往後走,必須走過這些蛇蛻的區域,那是極不愉快的事情,不過潘子的擔心是正確的。這裡的隱蔽處可能就有那些毒蛇。

  我們立即出發,急急的走出這片區域,我原以為至少會碰到一兩條蛇,不過過程出奇的順利,我們什麼都沒發現。想起來,似乎在白天很少見到蛇,看來這些蛇是夜行動物,這也說明,這個林子的晚上絕對會非常的熱鬧。

  我深入其中,聞到了令人作嘔的腥味,那種味道非常古怪,走出遺跡,順著地勢回到林子的時候,胃力的東西已經卡在喉嚨口子上了。

  之後重新進入雨林裡,遮天蔽日的感覺又撲面而來,不過經歷剛才的一段時間,感覺雨林中的空氣簡直是享受,帶著沼澤味道的濕潤的空氣比蛇腥要好上很多,很快,我嘔吐的感覺就消失了。

  在遺跡中耽擱了一段時間,潘子走的格外快,不過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我們也不再說話。如此走了四五個小時,我們明顯感覺到地勢降低,沼澤中水流湍急起來,四周隨處可以聽到瀑布激流的聲音,但是就是不知道是在何處。

  潘子拿出了乾糧,我們邊吃邊繼續前進,不久之後,終於遇到了一處瀑布,是一處地勢突然降低的斷層,不知道是什麼古代遺跡。

  一路走來,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山谷是一個凹底的地勢,山谷的中心部分應該是最低的,這樣所有的水都會流向那裡,我感覺西王母宮應該就在那裡,但是此時它已經一點也不重要了。

  我們過了瀑布之後整個人都濕透了,到了瀑布下面又是一個洞天,水似乎滲入了地下,植被更加的密集了,幾乎沒有可以通行的間隙,而且在下面根本看不見天,我們幾乎是擠著前進了一段距離,就失去了方向感覺。

  三叔他們的煙稀薄得很快,縱使我們調了指北針也擔心會走偏太遠,潘子只好停下來,爬上樹去辨認方向。

  我此時已經完全走蒙了,潘子一翻了上去,我和胖子就往樹上一靠趁機喘口氣。不過沒多少時間潘子就指明了方向,道已經靠近三叔他們,催命似的讓我們繼續前進。

  此時看表,已經馬不停蹄走了一天了,在這種環境下如此強度的跋涉,我還真是沒有經歷過,現在我竟然還能站著,想來確實體質強悍了不少。不過現在已經超過我的體力極限了,我感覺只要一坐下,就能睡過去。

  胖子和潘子商量了一下強行軍又開始了,胖子看我臉色煞白,就知道我體力透支了,不過現在的情況他也不可能來幫我什麼。只能不停的和我說話,讓我轉移注意力。

  四周的景色單調,沒什麼話題,胖子就看著水中的東西,就問我道:「小吳,你說這些水淹著破屋子裡,還有沒有明器?」

  我說按照樓蘭古城的勘探經驗來看,自然是一些東西,但是因為這座古城被水掩埋了,所以像絲綢竹簡這些你就不用想了,鍋碗瓢盆可能還能剩一些。你想幹嘛?該不是又手癢。

  胖子忙說不癢不癢,你怎麼可以用不發展的眼光看你胖爺我,這一次咱們的目標就是來一票大的,東西到手我就退休了,這寫瓶瓶罐罐值幾個錢,咱們怎麼樣也得摸到能放到北京飯店去拍賣的東西。

  我聽著直歎氣,心說煩人的事情這麼多你還有心思惦記這個。

  邊走邊說,剛開始還有點作用,後來我越來越覺得眼前模糊起來,遠處的東西逐漸看不清楚了,樹都變的迷迷糊糊。心說難道要暈倒了,這可真丟臉了。卻聽胖子道:「我靠,怎麼起霧了?」

  用力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往四周看,發現果然是霧氣,不是我的眼睛糊了,這霧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來的,灰濛濛一片,遠處的林子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眼前幾米外的樹木,也變成了一個一個的怪影。一股陰冷的氣息開始籠罩四周的森林。

  不知道是過度疲勞,還是溫度降低的原因。我開始產生極度不安的心悸,猶如夢魘一般糾結感壓迫在我的心口。

  昨天晚上是在樹海之外,樹海之內有沒有起霧我們並不知道,也不知道這霧氣有沒有毒性,不過我們沒法理會這麼多,防毒面具都沒帶進來。

  我們扯了點衣服,弄濕了蒙住口鼻,又走了一段距離,並沒有感覺什麼不適應,才放下來。不過這時候,我們就發現,霧氣已經濃的我們什麼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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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43:05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八章 第一夜:大霧

  本來,按照潘子的估計,我們如果連夜趕路,再走五六個小時,沒有太大的意外發生的話,我們可以在今天的午夜前就到達信號煙的位置,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有計算到的是,日落之前氣溫變化,大雨過後的樹海中竟然會起霧。

  這樣一來,我們就根本無法前進了,我們靠著指北針在林中又堅持行進了二十分鐘,潘子雖然心急如焚氣急敗壞,但是也不敢再前進了。

  雖然我們的方向可以保持正確,但是在林中無法直線行進,現在能見度更低,很可能路過了三叔的營地都不會發覺,甚至可能一直在走s形的路線。

  加上能見度降低之後,在這樣的雨林中行進體力消耗極其大,已經到了人無法忍受的程度,走不得幾米,就必須停下來喘氣,四周灰濛濛的也讓人極度的不安。

  霧氣越來越濃,到我們停下來,能見度幾乎降到了零點,離開一米之外,就只能見到一個黑影,本來樹冠下就暗的離譜,現在簡直如黑夜一般,我們不得不打起礦燈照明,感覺自己不是在叢林裡,而是在一個長滿了樹的山洞中。

  潘子說按照原來的計劃到達三叔那裡已經是不可能了,現在只能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暫時休息,等到霧氣稍微消退一點,再開始行進,一般來說,這種霧氣會在入夜之後就逐漸消散。來的快去的也快。

  潘子有叢林經驗,說的不容反駁,我真的是如釋重負,感覺從鬼門關上回來了,要再走下去,我可能會過勞暴斃,活活累死。

  我們找了一棵倒塌在淤泥中的枯萎朽木,這巨木倒塌的時候壓倒了附近的樹,四周空間稍微大一點,我們在上面休息,一開始潘子說不能生火,但是最後渾身實在是難受的不行了,才收集了一些附近的乾枝枯籐,澆上油做了一個篝火。

  這些乾枝枯籐說是引火,其實都是濕的,一開始起了黑煙,烤乾之後,篝火才旺起來,胖子不失時機的就把更多的枯籐放到一邊烘烤,烤乾一條就丟進裡面。

  實在太疲勞了,連最閒不住的胖子也沉默了起來,我們各自休息。

  我脫掉鞋,就發現襪子全磨穿了,像個網兜似的,腳底全是水泡。從長白山回來之後,我的腳底結了一層厚厚的老繭,我當時覺得永遠不可能再磨起水泡了,沒想到這路沒有最難走,只有更難走。

  按摩著腳底和小腿上的肌肉,潘子回憶著剛才我們行進的路線,說晚上看不見煙,明天早上煙也肯定熄滅了,我們現在基本還能明確自己的位置,要做好記號。胖子重新分配裝備,將我背包裡的東西繼續往他們背包裡挪。

  我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此時也不可能要面子了,體力實在跟不上了,胖子讓我睡一會兒,說這樣繃緊著休息,越休息越累,我不想逞強,閉上了眼睛。

  不過,此時已經累過頭了,四周的環境又實在很難讓人平靜,瞇了幾分鐘,渾渾噩噩的睡不照,就閉目養神。

  才有點睡意,就聽到胖子輕聲問潘子:「大潘,說實話,要是咱們到了那個地方,你那三爺人不在那裡,你有什麼打算?」

  潘子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當然要去找,你琢磨這些幹什麼?」

  胖子道:「老子是來發財的,不是給你三爺來擦屁股的,你三爺現在沒按計劃行動,把事情給整砸了,小吳醒著胖爺我照顧他的心情沒說,但是現在不說不行了,我醜話可要說在前頭,要是你三爺不在了,我拿了我那份裝備,我可就單干我的正事了,這林子這麼大,我不會跟著你去找他們的。」

  潘子冷笑道:「散伙?這林子詭秘異常,我們還沒遇到狀況,要是遇到狀況你一個人應付的了,況且這外面大戈壁幾百公里,你就算摸到東西活著出去,一個人能穿出戈壁?」

  胖子笑了一聲,沒接話,道:「你胖爺我是什麼人物,這些老子都自有計劃,提前和你說說,就不勞你擔心了。」不過,聽他的語氣,似乎對這個事情胸有成竹。

  潘子搖頭,歎氣道:「這事情老子不勉強你,拿到裝備,你要走隨你,不過,可不要指望遭難的時候我們來救你,我們摸到的東西你也別指望拿一份。」

  「你還唬我,你也不打聽打聽,唬人胖爺我是祖宗。」胖子道:「胖爺我早想明白了,你三爺這次進來,根本就不是來摸冥器的,要摸到好東西,老子只能單干,得和那小哥一樣,玩失蹤,前兩次那小哥都把我們甩了,指不定摸了個腦滿腸肥,咱們都不知道。」

  我聽著就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說這我倒可以肯定,悶油瓶甩了我們不是為了錢。

  胖子一看我沒睡,就不說了,只道:「大人說話小孩子聽什麼,去去去,睡你的覺去。」

  我心裡感覺胖子是知道我在假寐,這些話話裡有話,應該是說給我聽的,但是我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意思,好像是在提醒我悶油瓶每次都消失的事情,難道是他注意到了什麼,想單獨和我說嗎?

  不過這種場合下,我也不可能避開潘子,只能不做任何的表示,等待時機,而且我實在太疲倦了,根本沒法去琢磨這些複雜的事情。

  之後大家又陷入了沉默,我靠在一邊一根枝椏上,逐漸就平靜了下來,睡死了過去,連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期間應該有做了一些夢,但是睡的太沉,夢都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過來,發現四周的霧氣淡了很多,看了看表,才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睡的相當好,精神一下子恢復了不少,但是身體猶如鐵銹般的酸痛,看樣子比剛才還要糟糕,我同樣也有想過以後不可能再有這種肌肉酸痛的情況發生,沒想到還是沒辦法逃脫。

  我活動了一下,舒緩了一下筋骨,感覺好多了,就看到胖子正坐在那裡,頭朝上看著一棵樹。四周沒有看到潘子。

  我心中奇怪,問他道:「潘子呢?」

  胖子立即朝我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指了指樹上。

  我按著腰,忍著渾身的酸痛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抬頭看去,只見霧氣間已經能看到月亮模糊的影子,樹上似乎有人,潘子好像爬到樹上去了。

  我問怎麼回事情?這小子現在學猴了,喜歡在樹上休息。胖子就輕聲道:「剛才有點什麼動靜,他爬上去看看。」

  話沒說完,樹上傳來噓的一聲,讓我們不要說話。

  我們趕緊凝神靜氣,看著他,又等了一會兒,就看到潘子朝我們做手勢,讓我們馬上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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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43:15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九章 第一夜:手鏈

  我們兩個馬上活動手腳,開始爬樹。

  這裡的樹木比較容易攀爬,落腳點很多,但是需要格外小心,樹幹之上都是苔蘚之類的植物泥,落腳不穩就容易滑腳。一但滑了第一下就可能會一路摔下去。

  我們小心翼翼,一步一口氣,好比在爬一顆埋著地雷的樹,好不容易爬到了潘子的身邊。

  潘子所在的地方是樹冠的頂部之下,枝椏相對稀疏的地方,霧氣更淡,這棵樹很高,頭頂上是霧氣中透出的毛月亮,大概是因為這裡是高原,月亮特別的明亮,竟然能透過薄霧照下來這麼多的光線,不過月光和霧氣融合,還是給人一種毛呼呼的感覺。在晦澀的白光下,能看到四周的樹木,但是絕看不清楚,霧氣中一切都曖昧不清。

  我們上去,輕聲問潘子怎麼回事,他壓著極其底的聲音道:「那邊的樹上,好像有個人。」

  「哪邊?」胖子輕聲問。潘子指了指一個方向,做了一個手勢:「大概20米左右,在枝椏上。」

  「這麼黑你怎麼看的見?是不是那小哥?」

  「本來也看不見,剛才它動了我才發現。」潘子皺著眉頭,又做了個手勢讓胖子小點聲。「有樹葉擋著,看上去不太清楚,但應該不是那小哥。」

  「你沒看錯吧,是不是急著想見你三爺暈了?」

  潘子沒空理會胖子的擠兌,招手:「我不敢肯定,你自己看!」說著撥開密集的枝椏,便指著遠處的樹冠讓我們去看。

  我第一眼只看到一大片茂密的樹冠,我的眼睛有少許近視,在普通的時候還好,在這麼曖昧的光線下很容易花眼,所以找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麼,胖子的眼睛尖,一下便看到了,輕聲道:「我操,真有個人。」

  潘子遞過望遠鏡給我,我順著胖子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到了樹冠的縫隙中有一類似於人影的形狀,似乎也是在窺視什麼,身體縮在樹冠之內,看不清楚,但是能清楚看到那人的手,滿是污泥,迷濛的毛月光下看著好像是動物的爪子。

  是誰呢?

  我問道:「會不會是昨天晚上咱們在沼澤裡看到的那個『文錦』,小哥昨天沒追到她?」

  潘子點頭:「有可能,所以才讓你們小聲點,要是真是她,聽到聲音等下又跑了。」

  我把望遠鏡遞給吵著要看的胖子,對潘子道:「怎麼辦,如果她真是文錦,我們得逮住她。」

  潘子看了看四周的地形,點頭:「不過有點困難,從這裡到那裡有20多米,如果她和昨天晚上那樣聽到聲音就跑,我們在這種環境下怎麼也追不上,她跑幾下就看不到人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能偷偷摸到樹下,把她堵在樹上。而且,咱們得盡快了——」他看了看一邊的樹海。「現在霧快散了,我們也不能耽誤太多時間,抓住他之後,要趕緊趕到三爺那裡。」

  我想了想說行,沒時間猶豫了,只有先做了再說。想著拍了一下胖子想拉他下樹。

  胖子忙擺手:「等等等等。」

  「別看了,抓到她讓你看個夠。」潘子輕聲喝道。

  胖子還是看,一邊看還一邊移動,潘子心急就火了,上去搶胖子的望遠鏡,

  被他推開。「等一下!不對勁!」

  我們愣了一下,胖子眼尖我們都知道,他忽然這麼說,我們不能不當回事。我和潘子交換一下顏色。這時候就聽到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氣,放下望遠鏡罵了一聲,立即就把望遠鏡給我:「果然,仔細看,看那手。」

  我急拿過來,仔細去看,胖子就在邊上道:「看手腕,在樹葉後面,仔細看。」

  我瞇起眼睛,往那人手腕看去,窮盡了目力,果然看到了什麼東西,看到了的那一剎那,我心裡咯噔了一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下一秒我一下就明白了。

  這是阿寧的那串銅錢手鏈!

  因為之前在魔鬼城裡的經歷,以及那個怪夢,我對那條銅錢手鏈印象極其深刻,所以即使是在這樣的光線,我也能肯定自己絕對不可能會看錯。

  「狗日的。」我也吸了一口涼氣。

  如此說來,遠處樹上的這個「人」,竟然是阿寧的屍體,那些蛇把她的屍體運到這裡來了?

  潘子看我的臉色有變,立即將望遠鏡拿過去,他對阿寧的印象不深,我提醒了他之後,他才皺起眉頭,歪頭若有所思。

  「從入口的地方拖過密林沼澤,又搬到這麼高的樹上,這簡直是蛇拉松比賽,這些蛇還真是有力氣。」胖子往邊上的枝椏上一靠,嚼了嚼嘴巴,沉思道:「這些蛇怎麼好像和螞蟻一樣,你們說會不會它們和螞蟻一樣是群居性動物,它們的蛇巢裡藏有一條蛇後,這些屍體是運給蛇後吃的。」

  「什麼蛇厚?」我一下子沒聽懂。

  胖子道:「你沒掏過螞蟻窩嗎?螞蟻裡的蟻後負責產卵,螞蟻負責養活蟻後,我看沒錯了,肯定是這樣,這裡的雞冠蛇可能和螞蟻和蜜蜂有著一樣的社會解構。這林子裡肯定有一條蛇後,這些小蛇都是它生的。」

  我越加的疑惑:「確實,這些蛇的行為無法理解,但是你這麼猜肯定是沒道理的,蛇和昆蟲完全不同種類,這種可能性非常少。」

  「我覺得這應該算是個不錯的推測。」胖子道。

  我不置可否,不想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再次看到阿寧的屍體,又是這樣的場面,讓人很不舒服。我都不敢想像,隱藏在樹冠內的部分,現在是什麼樣子了,雖然胖子表過自己對於生死的態度,但是他這時候說的話還是讓我感覺有點鬱悶。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胖子就道:「他娘的不管它們要來幹嘛,顯然屍體在這裡,附近肯定有很多蛇,我們最好馬上離開這裡。」

  「這就不管她了?」我心裡有點不舒服:「既然找到了屍體,要麼——」

  胖子搖頭,我想想也不說下去了,這確實不是什麼好想法,這裡的蛇我們一條也惹不起,況且也許阿寧也不想我們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於是歎氣,不再去看那個方向,輕念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得,我閉嘴。」

  這時候我就發現潘子一直沒有把望遠鏡放下來,心說奇怪,看這麼久還沒看清楚。仔細一看卻發現潘子的手竟然滿是汗,臉的都發青了。

  我一驚,湊上去問道:「怎麼了?」

  潘子放下望遠鏡,有點異樣,搖頭對我道:「沒什麼」。

  但是那表情絕對不是「沒什麼」的表情,我拿過望遠鏡再次往那放向看去,卻發現確實沒有什麼異樣。心中就懷疑了一下,不過胖子已經動身下樹。我沒功夫再考慮這些,最後看了一眼遠處,就跟著胖子爬了下去。

  潘子下到樹下,臉色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剛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但是我發現潘子老是往那個方向去看。

  他不說,我也不想問,我估計他也可能是不能肯定,與其問出來讓自己鬱悶不如就這麼算了。三個人立即收拾了東西,背上了背包,潘子修正了方向,就立即準備離開。

  剛想出發,潘子又看了看那個方向,忽然就停住了,這時候胖子也發現了他的異樣,問他怎麼了,他抬手指了指那個方向,做了不說話的手勢。

  我們都停下腳步,就恍惚間聽到四周某個方向的林子裡,傳來了一聲聲輕微的人聲,西西叔叔,好像是有人在說話。

  因為林子十分的安靜,所以這一下下的聲音顯得極為突兀,我三個都莫名其妙。我更是一頭冷汗,

  側耳去聽,就感覺這斷斷續續的聲音,好像是一個女人在低聲說話。

  我們靜靜的聽,那聲音忽高忽低,飄忽不定,又似乎是風聲刮過灌木的聲音,然而四周枝葉如定,一點風也沒有,而讓我們遍體生寒的是,聲音傳來的方向,就是阿寧屍體的方向。

  胖子輕聲罵道,「狗日的,這演的是哪一出啊,該不是那臭婆娘真的詐屍了,在這兒給我們鬧鬼了。」

  我說不可能,但看了看四周,妖霧瀰漫,黑影從從,這裡不鬧鬼真是浪費。

  胖子道:「不是鬼,那是誰在說話?」

  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文錦」,心說不一定是鬧鬼,也有可能是這個女人在附近,然而昨天晚上,她並沒有發出聲音來,所以其實也不知道她是男是女。

  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就是三叔或者他的人就在附近,那就太走運了。不過這情形實在是古怪,三叔的應該不會發出這種聲音,之前我碰到過太多離奇的事情,在這關口,我還是自然而然生了不詳的預感。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對他們道:「這裡月光慘淡,鬼霧瀰漫,妖氣沖天,我看肯定有事要發生,咱們還是快走,呆著恐怕要遭殃。」

  說罷就問潘子:「你剛才算了這麼久,我們現在該往哪裡走?」

  潘子臉色鐵青,就指了指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問題是,我們要前進的方向,就是那棵樹的方向。」

  一下我就愣了,「那邊?你沒搞錯?」

  潘子拉上槍栓,點頭道:「搞錯是孫子。起霧之前,最後一次看到煙就是在那兒。」

  一下我就蔫了,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這時候胖子站了起來,罵道:「他奶奶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家堵在我們路上,存心不讓我們好過,但是咱也不是好惹的,走,就去弄弄清楚,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說著站了起來就去過去。

  我暗罵一聲點背,潘子立即拉住了他,搖頭道:「千萬不可過去,你仔細聽聽她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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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43:30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十章 第一夜:叢林鬼聲

  「孤魂野鬼還能說些什麼,還不是還我命來這些話。」胖子道。潘子讓他別廢話,仔細聽,他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那人聲在說什麼,我倒真沒注意,剛才聲音響起,嚇的我們三個頭皮發麻,哪裡還有心思去聽具體的內容。

  而且這聲音並不響,如果不是這林子安靜異常,恐怕會被我們忽略掉,現在不仔細去聽也根本聽不清楚,只感覺是一個女人,用著一種非常奇怪的語調,不知道在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麼。

  潘子說起來,我們的注意力才集中到這方面,潘子示意我們屏住呼吸,仔細去聽。

  距離似乎太遠,那聲音黏黏糊糊,而是時斷時起,就算這麼聽,感覺在哭,又感覺在念什麼東西,也實在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唯一最大的感覺,就是語氣曖昧。

  「難道是在叫春?」胖子皺起眉頭道:

  潘子拿槍托拍了他一下,讓他別亂說,我這時候有了一點感覺,「等等,怎麼,這聲音……好像在叫我的名字?」

  「叫你的名字?我怎麼聽不出來?」

  「不是叫我的本名,是在叫『小三爺』,你仔細聽聽。」

  胖子聽了聽,搖頭聽不出來,我更仔細的聽,也反而聽不清楚了,不過那聲音確實有點怎麼回事情,好比鬼魅勾魂一般。「確實是在叫我的名字,就是不是,也是像是在叫我的名字。」我斬釘截鐵道。

  潘子點頭:「沒錯,你說這裡知道你名字的女人有幾個人?我看這真是鬧鬼了,阿寧那婆娘可能舉的自己死的冤,不想一個人爛在這裡,想找我們陪葬。」

  我搖頭,這時候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天,難不成她還活著?」

  「活著,怎麼可能?老大,你不是沒看到,你背到峽谷口的時候,她都爛了。」胖子道。

  我一想,心裡又涼了,的確,阿寧的死非常確定,一點可能迂迴的地方都沒有。當時檢查的非常仔細。

  潘子道:「我看是這死女人想引我們過去,我們絕對不能上當,你們跟著我走,我們想辦法迂迴過去。那邊情況不明,可能有很多的毒蛇,而且這情形詭異異常,去了討不了好。」

  我看向胖子,問他的意見。

  一邊是未定的因素,一邊是生死存亡,高低立現,胖子也犯了嘀咕,想了想只得收斂好奇心,一頓,道:「你胖爺我不是反悔,不過大潘說的說對,咱們手裡傢伙太少了,這一次還是悠著點,打鬼也要看鬼是誰,萬一真是阿寧我也下不去手!」

  我如釋重負,我本來就不想去看什麼女鬼,也不知道胖子是怎麼想的,沒有什則好,要是有什麼,咱拿什麼本事脫身啊?想著立即應聲。

  三個人轉身動身,不再理會那詭異的聲音,潘子定了個方向,我們小心翼翼的貓著繼續趕路,試圖從那聲音發出的地方繞過去。一邊也可以走近,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真是三叔的人在說話,那我們也有足夠的距離補救。

  不敢把礦燈大的太亮,我們用布蒙著燈頭,靠著黯淡的光芒在樹木的縫隙中艱難的穿行。

  說是繞過那樹,其實距離離的並不遠,那詭異的聲音一直我們耳邊徘徊,我們走的同時捏著把汗,連一句話也不敢說。

  隨著距離的靠近,我們離聲音也越來越近,我越聽就越不像說話的聲音,那聲音非常脆,不停的重複著一個節奏,完全無法感覺到底是什麼發出的。

  不過能肯定發出聲音的地方,就在附近的一個方向,我的心理作用作梗,感覺那個方向看過去都是鬼氣森森。

  一邊走一邊注意著這個聲音,我就聽的入了神,聽著聽著,我感覺到這聲音好像在哪裡聽到過,我腦子有點印象,而且還很新鮮。

  我立即讓他們停了停,聽了一下,忽然,我就想到了那是什麼:「糟糕,難道這是阿寧身上的對講機在響?」

  「對講機?」

  我道阿寧他們的制式裝備裡包括對講機,我沒看她從她口袋裡拿出來過,這種對講機防水防火防摔,你要不是認真想對付它,它不是那麼容易壞掉,而且可以連續使用三個星期不需要充電。阿寧很可能一隻開在那裡。「把對講機的話筒口用濕的布蒙上,然後如果有靜電噪音,你感覺會不會和這個聲音很想?」

  胖子沒經驗,但是潘子顯然知道,就猛點頭:「小三爺說的對,真的很像。」

  「那現在是誰在呼叫她?」胖子問:「叢林中的無線電信號很弱,無法傳播太長的距離。」

  「但是她在樹冠上,如果對方也在樹冠上,或者說,在峽谷的外延,那麼很可能就可以收到信號。而且你看那聲音時斷時續,說明對講機開在自動搜索頻率的功能上,它循環搜索所有的頻率內的聲音,顯然這裡有一道無線電頻率正在被人使用,潘子,我三叔這一次有沒有帶對講機這種東西?」因為在魔鬼城裡對對講機印象很深,所以這些功能我都倒背如流。

  「三爺絕對不用這種東西,因為下地淘沙絕對不會有幾個小組分散行動的情況發生,一般斗就一個,能下去不錯了,他娘的,不過車上有無線電,難道是在戈壁上留著守車的人在使用這個頻率通話?我……」潘子突然就想到了什麼:「我明白了,他們也看到紅煙了,可能三叔和他們有什麼約定,他們在進行調度。」

  我就道:「我們得拿到那個對講機,這樣就可以和戈壁上的人對話,我們就能知道他們的行進計劃,以及三叔為什麼會在我們之前就進入到了沼澤中心,而且我們離開的時候,也可以讓他們做接應,說不定我們可以從峭壁直接上去。」

  胖子興奮起來,看來他實在是在林子裡走的厭煩了,道:「那還等什麼,他娘的既然不是鬼,咱們也不用客氣。」

  潘子搖頭道:「這事情要考慮周詳,沒有鬼還有蛇,四周全是樹枝,冷不丁黑暗裡蛇出來釘你一口,那你就真成鬼。」

  這蛇其實比鬼還頭疼,胖子急的記得抓耳撓腮,恨不得身上能有把噴火器:「要是帶了蛇藥就好了,看來以後真的得什麼都帶足了,誰能知道戈壁裡的古城是這個樣子的。」

  「這種蛇會怕蛇藥,老子很懷疑。」潘子道。「依我看,這些東西可能根本不是蛇。」

  「不是蛇是什麼?黃鱔?」

  「我們那裡說,東西活的久了都能成魅,這些說不定就是蛇魅,蠱惑人心,這座古城就是這些東西建的。」潘子道。「專門引人進來,吃掉。這保不齊就是個陷阱,咱們還是不要過去。」

  胖子拍了拍他道:「你封建迷信的書籍看的太多了,被毒害的太深了,蛇就是蛇,就是它智商高點,它也只是蛇,怎麼說也只是一種動物,咱們是萬物之靈,他娘的還爬這些沒手沒腳的?」說到這裡,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道「哎,你們看這樣如何,動物都怕火,你們把衣服全脫了,我用你們的衣服把我身上所有的地方全部都包住,淋濕了之後然後澆上燒酒,點起來我就衝過去,這些蛇肯定不敢咬一個火人,我拿了對講機,然後回來跳進沼澤裡,最多不會超過2分鐘。」

  「然後呢?我們是不是要拿著對講機在這裡裸奔?」我怒道:「你用點腦子好不好。而且這也太難控制了,我們用的酒精溫度極高,萬一你就燒死了怎麼辦?我們還需要你運裝備呢。」

  「哪有這麼容易燒死。」胖子道。潘子就接道:「我們穿的都是防水透氣的纖維衣服,一烤就干,一點就著,你不用澆酒精就能把自己燒成火人。這絕對行不通。」

  胖子罵了一聲,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哎,那或者咱們乾脆在樹下放把火,堆上濕柴,把煙燒起來,把那些蛇全熏走。」

  我一聽這個辦法可行,對於這種東西就不能正面衝突,一定採取這種辦法,以前農村裡打老鼠也經常用這種煙熏。

  於是點頭同意,立即就開始要收集濕柴,胖子讓潘子幫忙,潘子卻一下又抓住了我們,不讓我去動,他臉色很不好看,簡直就是有點心虛。

  我看潘子的臉色,想到他在樹上那種表情,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問道:「潘子,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潘子點頭,有點欲言又止。頓了頓道:「老子本來不想說,怕嚇到你們,不過現在還是說了吧。那屍體絕對有問題,我們他娘的打死都不能過去。」

  「難怪我怎麼感覺你他娘的怯了。」胖子道:「你他娘的到底看到什麼?」

  「我看到了,媽的我不知道怎麼說——就在剛才,我在樹上看到,我看到——」

  潘子講話的水平很差,用土話能說出來的話,用普通話就很難表達,說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形容。

  「你是不是看到阿寧像蛇一樣,從樹冠裡探出來看著我們?」胖子忽然就道。

  潘子忙點頭,「對,就是這樣,嗯?你他娘的怎麼知道?」

  胖子臉色鐵青的指了指我們身後,我看胖子的表情不對,忽然就頭皮一麻,立即和潘子回頭。

  一下就看到我們身邊那棵樹下陰影中的灌木叢後,站著一個既像蛇,又像人的影子。就靜靜的蹲在那裡,離我們只有五六米的距離,那對講機的輕微聲音,正從這東西的身上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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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43:52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十一章 第一夜:逼近

  我們嚥了口唾沫,胖子就呻吟了一聲:「我操,她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我下意識的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身子,壓低聲音道:「不對,你聽這聲音,和我們剛才聽到的一樣,他娘的,剛才我們感覺離這聲音越來越近,可能是錯覺,不是我們靠近這聲音了,而是這聲音靠近了我們。」

  這時候發現自己腿肚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在不停的打哆嗦,要就是個粽子,我也許還不是那麼害怕,可這偏偏是阿寧,老天,天知道一個我認識的人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到底成了什麼了?我簡直無法面對,想拔腿而逃。

  不過,那玩意黑不隆冬的,我們也看不清楚,是不是阿寧也不好肯定。我心中實在有點抗拒這種想法。胖子矮下身子,想用手電去照那個人影,潘子就按住了他的手:「他娘的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你聽四周。」

  我們凝神聽了一下,就發現四周的樹冠上,隱約有極端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傳過來,四周都有。

  「那些蛇在樹冠上,數量非常多,剛才那聲音恐怕就是這東西發出來,勾引我們靠近的。」

  我們渾身僵硬起來,胖子轉頭看著四周,四面八方全是聲音:「媽的,咱們好像被包餃子了?」一邊就舉起砍刀。

  潘子對他搖頭,把我們都按低身形,讓我們隱蔽,然後從背包裡掏出了酒精爐,迅速擰開了蓋子,「你用刀能有個屁用,咱們真的要用你的火人戰術了。」

  「你不是說這樣會燒死自己嗎?」我輕聲道。「燒死我寧可被蛇咬死。」

  「當然不是燒衣服。」潘子道,讓我們蹲起來,迅速從背包裡扯出了我們的防水布,批在我們頭上,把酒精全淋在了上面。

  我立即就明白他的意圖,心說果然是好招數,這經驗果然不是蓋的。

  潘子道:「手抓穩了,千萬別鬆開,燙掉皮也得忍著,我打個信號,我們就往前衝。」

  四周的稀疏聲更近了,我們立即點頭,潘子翻出打火機立即點上火,一下防水布上頭就燒了起來,他立即鑽進來,對我們大叫:「跑!」

  我們頂著燒起一團火焰的防水布立即朝著一個方向衝去,立即四周的樹幹上傳來蛇群騷動的聲音,我們什麼也管不了了,用盡最快的力氣跑出去二三十米,酒精就燒完了,防水布就燒了起來,潘子大叫扔掉,我們立即甩掉已經開始燃燒的防水布,開始狂奔。

  那是完全發瘋似的跑,什麼都不管,什麼也不看,鋒利的荊棘劃過我的皮我都感覺不到痛,咬牙一路跑出去大概有一兩里,我們才停下來,立即蹲入草叢裡,喘著氣去聽後面的聲音。出呼我意料的是,後面聽不到任何蛇的聲音,連那詭異的對講機的聲音也沒有了。

  我有點不太相信,自己就怎麼逃脫了,不過著多少讓我們鬆了口氣,雖然寂靜如死的森林,也並不是那麼正常。我的手被燒傷了,也顧不得看看,現在揉了一下,發現只是燙了一下,當時還以為自己要廢掉一根手指了。

  「好像沒追來,看來這些蛇也怕了我們不要命的。」胖子道:「大潘有你的,知道靈活變通,這一招老子記著了。咱們還有多少防水布?」

  潘子喘氣,臉都跑黑了,道:「防水布有的是,可他娘的酒精只剩下一灌了,這一招沒法常用。快走,這地方太邪門,再也別管什麼閒事了,老子可沒命再玩第二回了,它們可能就在附近,沒發出聲音來。」說著看了看指北針。

  我知道潘子說的沒錯,於是一邊牛喘一邊咬牙站起來,潘子確定了方向,立即推著我們繼續往前。

  我看了看身後的黑暗,心裡想著那似人似蛇的影子,不由毛骨悚然,我們不敢再停下來,走更加急和警惕,幾乎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加快速度,這麼一來體力消耗就成倍的增加,之前高強度的消耗顯然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完全恢復,休息完之後的輕鬆感早就在剛才崩潰了,走的極度辛苦。胖子喘的像風箱一樣,我幾乎就是跟著這聲音往前走的。

  這時候我心裡多少還有點欣慰,因為一路過來,每次有什麼動靜之後總會有事情發生,這一次竟然能繞過去,顯然運氣有所好轉,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事情。

  然而,走著走著,我忽然又隱隱約約的聽到我們前方的林子裡,響起了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斷斷續續,猶如鬼魅在竊竊私語一般。

  我們全部僵在了那裡,胖子立即把我們兩個按蹲下隱蔽,我累的實在不行,幾乎崩潰,胖子喘著就森然道:「我操,大潘你怎麼帶的路?怎麼我們又繞回來了?」

  潘子看了看四周,臉逐漸扭曲,道:「我們沒繞回來。」

  我們向四周張望,確實看不到一點曾今來過的跡象。四周的林子很陌生。潘子就道:「他娘的,它們沒追我們,它們在包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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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44:04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十二章 第一夜:偷襲

  「包抄,這些畜牲還會這個?」胖子的冷汗下來。「胖爺我總算長見識了。」

  潘子道:「老子早說了這些蛇不正常,這些絕對是蛇魅,都快成精了。」

  聽得前方的動靜,群蛇似乎正在逐漸靠攏,但是樹冠都靜止著猶如凝固了一樣,這聲音就好比是一股無形的邪氣在朝我們逼過來,我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問潘子道:「你老家有沒有什麼土方子對付蛇魅的?」

  潘子道:「哪裡能對付,在老底子這些都是神仙,聽我姥爺說古時候都獻過童男童女。」

  胖子就道:「有沒有靠譜點的,現在這時候我們上哪兒去找童男童女去?」

  潘子道:「老子都是說古時候,現在這年頭在城裡哪裡還碰到的這種東西,我看硬拚絕對是不行,你看阿寧一下就死了,我們還是撤吧,打游擊他娘的我是祖宗,就和他們玩玩躲貓貓,看誰包抄誰。」說著就指了一個方向,要我們跟著他。

  我聽著潘子說的話,忽然有什麼讓我靈光一閃的東西,走了兩步,我就想了起來,拉住他道:「等等,我感覺不太對。」

  潘子看向我,我對他們道:「這裡面有蹊蹺,你們想想阿寧中招的時候,幾乎沒有防禦的能力,一下就死了,其實這些蛇要弄死我們太容易了,他們根本不需要搞這麼多花樣,隨便縮在某個草叢裡,我們走過的時候叮我們一口,我們有幾條命都沒了,何必要搞的這麼複雜。」

  「你是什麼意思?說明白點。」胖子問。

  「它們在峽谷外面就有無數的機會要我們命,但是我們都安然無恙,蛇不同於人,它們不會犯低級錯誤,這些蛇沒有採用暗算的方式,現在反而在搞這種虛張聲勢的詭計,可能它們的目的並不想要我們的命。」

  潘子搖頭道。「這說不通,不想要我們的命,那它們為什麼要叮死阿寧呢?也許它們現在是在忌諱我們什麼。」

  我道:「你想想阿寧和我們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他們兩個互相看看,胖子就驚訝道:「難道因為阿寧是女的?」

  我點頭,「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一點,這些蛇行為太乖張了,我們不能用普通動物的行事方式來推測它們的意圖,我看這根本就不是包抄,它們這種行為背後有著其他更加詭秘的目的,我們如果貿然行動可能就會陷入到更加無法理解的境地裡去。」

  胖子皺眉道:「你這麼一說倒也有道理了,那怎麼辦?難道應該硬拚。」

  我搖頭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別輕舉妄動,先搞清楚它們的意圖,否則我們實在太被動了。」

  胖子咧嘴道:「你真是天真無邪,咱們又不是蛇,怎麼可能搞的清蛇的意圖?」

  我道人的意圖我們都可以分析出來,何況動物,人敗在動物手裡往往是低估了對方的智商,我們應該把這些蛇當人去看,如果是一群人,在我們進來的時候,殺了我們其中的唯一一個女人,然後不殺我們,而是用這種方式,時刻讓我們的神經保持緊張,你會覺得他們有什麼目的?

  三個人沉默了下來,胖子皺起眉頭,遲疑道:「按照這麼說起來,難道它們都是母蛇,在垂涎我們的美色?」

  我心說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卻發現胖子竟然是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這時候潘子突然就吸了口冷氣道:「哎呀,小三爺,這一次你說的太有道理了,我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有一種森林,進去之後就出不來?」

  胖子道:「你是說東北的『鬼林子』。」

  「我不知道怎麼叫,越南那邊叫『akong』,樹林本身就是非常容易迷路的地方,但是有種林子,樹木的長勢會受到某種規律的影響,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必然,會特別的容易迷路,而且這種林子有一種詭異的說法,在裡面會受到各種聲音的干擾,林子會像有生命的一樣將你困死在裡面。」潘子有點興奮,砍了一根籐蔓,把裡面水擠出來喝了幾口道:「當地說起來,森林有他娘的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這種說法,有人說這是一種進化的體現,所有的森林都是複雜和詭秘的,而且越進化就越複雜,是因為森林希望將所有進入其中的東西困住,為其提供養料,這是森林的一種群體智慧。

  但是我並不信,這樣的說法太玄乎了,我更相信另一種說法,就是這種現象是某些動物將獵物往包圍圈趕。

  潘子也道:「現在的情況可能是類似,我感覺這些蛇確實在逼著我們往一個地方走,他們在修正我們的方向。」

  聽著我就出冷汗,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我們不敢往有聲音的地方,又不可能回頭,那麼肯定是會選擇繞路,那麼只要在我們前進的地方發出聲音,我們經過若干的繞路,肯定會到達一個地點。這想起來,其實和魔鬼城中的無形的城牆很相似。

  潘子指了指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我知道有一種狼就會這樣來逼死大型獵物,如果獵物一直避開狼的聲音,就被趕到什麼絕境,比如說懸崖邊上,然後被狼逼的摔下去,所以一旦開始繞路,我們就算是中招了。

  說著他眼睛裡冒出凶光,對我們道:「多虧了小三爺多疑,否則咱們真的要倒大霉了。」

  我心說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胖子就問道:「那現在如何是好,咱們難道只能走回頭路?」

  潘子道:「恐怕連回頭路也不會有,它們既然堵了前面,必然也會堵了後面,這叫逼上梁山,咱們只能去會會它們了,既然它們不想殺我們,那麼肯定我們或者對它們有好處,我們就賭一把,看看能不能衝過去。」

  本來想著能一路避過危險,找到三叔再說,然而此時看來確實不可能了,潘子就提議主動進攻,無論對方是什麼,也不能被誘入陷阱中,到時候可能有比死更慘的事情等著我們。

  胖子說他早就說這麼幹了,我們還非得迂迴迂迴,浪費時間。

  於是開始準備,不過在這種環境下,我們的武器幾乎沒有防身的作用,潘子的槍不能連發,如果第一槍沒打中還不如匕首管用,而在這樣的能見度下,打中目標幾乎只能靠運氣。

  三個人一琢磨,就做了幾個火把,兩個短柄的,一個長柄的,一般的動物都怕火,就算是狗熊之類的大型猛獸,看到三團火也不敢貿然靠近。

  而只要有這火焰幫我們威懾住對方,那潘子就有從容的時間射擊和換彈,遇上危險應該能應付一下,當然,真實的情況到時候才能知道。

  潘子說,如果對方是人,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過去,他在越南摸林子偷襲的本事相當厲害,但是如果是蛇,那就等於送死,況且還有那只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的怪物。那東西不知道是不是阿寧,不過,既然聲音是從這東西身上發出來的,那麼它肯定也在前面,所以我們要盡量避免產生正面衝突,以通過為主要目的,實在不行再拚命。

  我們準備妥當,點燃火把,就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緩緩貓去。

  這其實是相當矛盾的事情,在午夜的雨林中,舉著火把無疑是最大的目標,比開著坦克還要顯眼,但是我們三個全部都貓在那裡,似乎要去偷襲別人,這有點像舉著「我是傻b,我來偷窺」的牌子闖女廁所的感覺。

  那窸窸窣窣的聲音離我們並不遠,大概就只有兩三百米,我們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四周和那聲音上,聽著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那無線電噪音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我不由嚥了口沫。但是即使如此,我們還是聽不清楚那聲音到底說的是什麼。

  很快,那聲音就近的幾乎在我們頭頂上,潘子舉手讓我們停下,抬頭去看頭頂的猶如鬼怪一般的樹影,辨認片刻,無法分辨。

  在這邊月光照不到樹冠下的情形,我們的火把不夠長,光線也沒法照到上面,只看到樹冠之間一片漆黑,聲音就是從其中發出來,也無法來描繪樹的全貌,反正這裡的樹,樹冠幾乎都融為一體,也說不出哪棵到底是哪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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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45:02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十三章 第一夜:衝突激化

  讓我們奇怪的是,就算是到了樹下,從樹上傳下來的,還是那種窸窸窣窣類似電磁噪音的聲音,並沒有任何其他聲響,更沒有動靜。而且在這裡聽起來,我總覺的那聲音不止一個,難道這不是對講機的聲音?

  進入這裡之後,一切的判斷都無法肯定,我總感覺我沒有抓住關鍵。

  「那些長蟲真他媽鎮定!」胖子在一邊用唇語道。

  我預想的最好的情況,就是那些蛇對我們的這種舉動目瞪口呆,無法做出反應,我們可以無驚無險的過去。不過我感覺這有點太貪心了,雖然樹冠紋絲不動,但是我已經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噪動在四周蒸騰,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還是確實能感覺到這種危險的氣味。

  我們已經相當靠近了,如果這些蛇的智商真的這麼高,現在卻仍然沒有動作,顯然這些東西相當的謹慎。

  這種謹慎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因為我們什麼料也沒有,如果這些蛇突然改變主意要殺我們,那麼我們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這種利用對方小心的性格暗渡陳倉的計略叫做偷雞,我以前以為只有對人類可以玩偷雞這種把戲,想不到這一次我們還可以偷蛇的雞,今年黃鼠狼該鬱悶了。

  我們不動聲色,潛伏著慢慢過去,不敢說話,不敢有任何大的動作,更不敢有任何的停留,那聲音越來越近,我的汗就如雨一樣從我的臉上掛下來,聲音越清晰我就越無法集中注意力。

  這種感覺讓我心慌,胖子發現我不對,立即捏了我一下,讓我放心,我轉頭看他,就發現他也是滿頭汗。

  不過被他這一捏好多了,這時候那聲音就在我們的頭頂,我們抬頭注視上面,怕那些東西直接撲下來,一邊邁步繼續往前。

  這走的不知不覺的就快了一點,我們猶如木偶一樣走出去十米左右,就在我心中湧起了一股希望的時候,忽然,那樹冠上傳來的聲音嘎然而止,頓時林子一下安靜了下來,我們全部打了個寒戰。

  那一瞬間三個人都僵住了,但是胖子反應最快,推了我一把就讓我跑,我卻一下緩不過來摔倒在地,爬起來剛要狂奔,一件讓我瞠目結舌的事情就發生了。

  我竟然聽到四周的樹冠有一處抖動了一下,接著上面就有人幽幽的叫了一聲:「是誰?」

  我們一下全愣了,面面相覷,怎麼回事情?怎麼有人說話?

  「難道是三爺的人?」潘子一下興奮起來,「我靠,不是蛇,我說怎麼就沒事情呢,咱們真是自己嚇自己。」他立即就對樹上叫道:「是我,大潘,你是哪個?」

  樹上一下沒了聲音了,靜了好久,我們又面面相覷,潘子就又叫了一聲:「問你呢,你是哪個?」說著就把火把和礦燈都往上招呼。

  火把一上去,樹冠就抖了一下,接著那個幽幽的聲音又道:「是誰?」這一次語調變了,似乎很痛苦。而且,這是個男人的聲音。

  我又感覺有點問題,但是這時候已經不可能是一走了之了,潘子道:「我上去看看。」

  說著他咬住火把,就開始爬樹,胖子端槍掩護。我就拿刀警惕四周,掩護胖子。潘子的動作極快,幾下便爬了一半,這時候樹冠又抖動了一下,他沒有猶豫立即加快了速度,幾步衝進入了樹冠之內,我也無暇去看四周,把臉轉了上去。

  原本以為立即會聽到潘子的叫聲,但是一下子動靜就沒了,我的神經開始崩緊,就看著樹葉中潘子的火把移動,發現似乎沒有打鬥的跡象。

  僵了片刻,胖子也很疑惑,就轉頭看我,我心說你看我也沒用,我又沒透視眼,又僵持了片刻,潘子還是沒有動靜。

  這就有點不正常,我冷汗就下來了,心說難道這是蛇的陷阱,潘子該不是被秒殺了。

  胖子就輕聲喝了一聲:「大潘!」

  上面還是沒動靜,胖子就暗罵了一聲,將槍遞給我,就要接著上去,我還沒接過來,忽然我和胖子的臉上都一涼,樹上有什麼東西滴了下來,一摸一看,竟然是血。

  「媽個B!」胖子一下就毛了,槍也不給我了,一下將手裡的火把就往上一甩,甩進了樹冠,端槍就打。

  連開了三槍,巨大的聲響在無比寂靜的森林猶如炸雷一般,一下整個樹冠都抖了起來,在晃動的火光中,我竟然看到無數的蛇影,在樹幹中騷動起來。

  我大驚失色,已經晚了,只見無數的紅光猶如閃電一般從樹上游了下來,上百條血紅色的雞冠蛇如流血一般佈滿了整個樹身。並傾斜而下,朝我們直撲過來。

  「我操,這裡是蛇窩!」胖子大吼一聲,又朝著蛇群連開了兩槍,但是這點攻擊力對於如此多的蛇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他拉著我就大叫:「跑!」

  此時根本沒法估計潘子了,我心中一酸,心知必然是凶多吉少,只得立即朝後狂奔。只聽得身後稀稀疏疏的聲音猶如瀑布一般急追而來。

  順著來時候的路線,我們連竄出去十幾米,回頭一看,在這麼密集的叢林中,原本蛇也沒法行動的很快,然後這些雞冠蛇竟然在籐蔓亂草中猶如閃電一樣,我們一停幾乎就到了,一下自立起來,全部做出了攻擊的姿態,就要咬將過來。

  雞冠蛇王貼地而飛果然是真的,我心說這次絕對死定了,胖子看我還拿著火把,立即搶過來,用力一揮,就將最近的幾條蛇逼退。同時把槍甩給我,大叫:「裝子彈。」

  我一下去接,竟然沒接住,槍就掉到了地上,彎腰去撿,一條雞冠蛇一下竄到槍的附近,嚇的我立即縮回手去。

  胖子幾乎吐血,揮動著火把衝過來,一甩將那蛇逼退,然後用後跟鉤住槍帶甩給我。

  這一下我接住了,立即扯開槍膛,往裡面填子彈才填了兩顆,忽然脖子一涼,還沒等我看清是什麼,胖子的火把已經揮了過來,火焰從我耳邊呼嘯而過,將那蛇拍了出去。

  同時一下我的頭髮就著了,燙的我大叫,胖子已經把槍搶了過去,單手對著逼來的蛇連開兩槍,把其中兩條蛇的腦袋打飛。但是隨即後面的蛇一樣就把打死的蛇掩蓋了過去。

  胖子還想開槍,扣了兩下扳機沒子彈了,大罵:「狗日的,你他娘的才裝了兩發!」

  我回罵:「你自己搶的這麼快,有兩發不錯了!」

  此時我們已經逼到一棵巨樹前,後面再無可以退的空隙了,胖子拿著火把,徒勞的揮動著,也只能逼的那些蛇暫時退後,但是我知道只要胖子露出一點破綻,我們就完蛋了。

  就在火燒眉毛之際,忽然就從一邊的樹上,呯一聲爆起一團火花,一道火球呼嘯著穿過樹林,射到了我們面前的蛇群裡,接著爆了開來,炙熱的強光一下燒的我睜不開眼睛,還好我反應快,否則肯定直接爆盲。

  「信號彈!」我納悶,還沒等我眼睛恢復,又是一發從遠處飛來,正打在我們腳下。我瞇眼睛只看到一片白光,腳下滾燙,一摸原來我和胖子的褲子著了,燙的我們立即拍打。

  信號彈不是攻擊性武器,但是其燃燒時候的高溫竟然可以被用來在奇襲時候點燃油庫,威力巨大,如果直接打在我們身上,我們馬上就成半成熟的牛排。

  強光燒了五十秒才暗了下來,眼睛很久才能睜開,全是影斑,不知道視網膜有沒有燒壞,再看我們面前,雞冠蛇群已經燒死了大半,高溫引燃了我們腳下的灌木和籐蔓,在我們面前形成了一片火海,到處是焦香味。剩餘的雞冠蛇,全部都退了開去。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真是九死一生,我看著眼前的情形,幾乎癱軟了下來。

  胖子拍滅了褲管上的火,就納悶是誰救了我們,一邊的灌木就抖動起來,潘子捂著肩膀從裡面摔了出來,手裡拿著信號彈發射槍,看到我們就摔倒在地。

  我大喜:「你沒死啊!」就見潘子渾身是血,似乎受了極重的傷。

  我忙衝過去將他扶起來。他掙扎的爬起來,就對我們奄奄一息道:「快跑!」

  我一愣,跑什麼?

  忽然就沖潘子後的灌木中,突然站起了一個巨大的黑影,一下抓住潘子的腿,在潘子大慘叫中閃電一般將他拖進了灌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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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50:51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十四章 第一夜:追擊

  我被眼前的場景嚇蒙了,還沒反應過來,一邊的胖子端著槍就衝到我身邊,大叫「子彈子彈!!」

  我掏出一把,他立即搶過去,一邊把搶夾到胳肢窩裡,一手舉著火把,單手填彈,一邊跳進灌木從追了過去。

  跑了幾步看我不動,大罵了一聲:「跟上,你待這兒,等下我去哪兒找你去?」

  我罵了一聲,抽了自己一個巴掌,立即扯緊背包立即緊隨其上。

  撞進灌木之中,行走萬分困難,我咬牙趟著荊棘羅曼,追著胖子的火把,很快衣服全撕破了。追出去幾十米,閃爍間就見前方樹冠劇烈的抖動,拖著潘子的東西顯然上了樹。動靜極大,顯然這玩意是個龐然大物。

  胖子衝到樹下,我們就看到樹上被什麼東西刮出道道破痕,樹冠上抖動的樹葉朝邊上的樹移去,顯然是要到另一棵樹上。

  我們不是猴子,根本就沒有辦法在樹上追蹤,但是在樹下實在是跟不上了,胖子喘著氣,又追了幾步,只好端起槍,朝著樹葉抖動的方向就瞄準。

  我立即對胖子大叫:「他娘的小心打到潘子!」

  胖子咬牙道:「橫豎是死!賭一把!」說完抬手就是一槍。

  槍聲震耳欲聾,胖子的槍法極好,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瞄準的目標,也不知道有沒有打中,遠處樹冠持續抖動,這東西在樹上比在平地上走還快,正在飛快的遠去。

  「媽拉個x的!狗屁的步槍,口徑太小了。」胖子罵了一聲,咬牙又往前追了幾步,連開了四槍,把子彈全射了出去。

  我清晰的看到子彈的火旋射入黑暗,還是沒有作用,等胖子再次裝填完畢,那東西已經出了我們的視野外,要追上已經不可能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急的大叫。

  胖子也急的團團轉,不過才傳了一圈,他就發現了什麼,把火把照到樹上,我們看到樹幹上全是血跡。

  胖子疾走幾步,再照下一棵樹,發現同樣有。

  「有門!」他叫了一聲,立即把火把交給我,「媽個b,這下它倒霉了,咱們跟著血跡過去,端了它老窩,就算救不回潘子,也要它償命。」

  這可能是能救回潘子唯一的希望了,我一想也沒多考慮,立即就點頭。

  胖子讓我把子彈全部給他,潘子的子彈是放在香煙殼子裡的,帶的不多,一路過來已經用了不少,我全拿出來,就發現只有一盒半不到了,胖子又罵了一聲:「下次如過還有夾喇嘛,沒有口徑5.54以上的傢伙我就不來!」

  「得,下次給你門火箭炮,別囉嗦了快追!」

  胖子倒出五顆子彈,三顆放到衣服的胸口袋裡,兩顆咬在嘴裡,一甩頭:「走!」

  我在前面用火把探樹,他端搶掩護,我們循著血跡就朝黑暗的深處追去。

  血跡一路衍生,樹幹上沒有,樹下的灌木和蕨類植物上就有,我越看越覺得不妙,這血跡肯定是潘子的,這麼多的血量,有可能是傷到動脈了,要真是這樣,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事情絕對沒有一個「絕對」。

  追出去有五六百米,前面樹冠上的動靜已經聽不到了,我們已經沒法去顧及什麼方向、迷路、已及剛才詭異的那些聲音了。只知道有血跡在,我們就必須跟下去。

  血跡斷斷續續,越來越不明顯,我心裡越來越不安,不知道是血止住了,還是血被放光了。

  胖子警惕的看著樹頂一邊迅速前進,一邊開始大叫:「狗日的,你他娘的有種回來連你胖爺我一起給叼了,看是你的牙口硬,還是你胖爺我的皮糙!」

  我趕緊阻止他:「你他娘的幹什麼?」

  胖子道:「野獸喜歡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吃東西,它聽見我叫就會警覺,不會這麼快對潘子下口。」

  我道:「警覺個屁啊,你別把其他東西招來!」

  他道:「你沒看過動物世界?這麼大的捕獵動物,有自己的勢力範圍,這個範圍內不會有太多的大型猛獸的,最好能把它引過來,我們少走點冤枉路。」

  我還是覺得非常不妥當,胖子卻我行我素,繼續邊跑邊大叫:「狗日的,你他娘的叼的那個有愛滋病,吃了腸穿肚——。」話沒說完,突然絆倒了什麼東西,一下滾倒在地。

  我扶他起來用火把一照,只見地下的落葉上是潘子的背包,上面全是血。

  胖子立即警惕起來,我想說話,他就對我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讓我把火把舉高看樹冠,我剛直起身子,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悄無聲息地從他背後的樹上掛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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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8:51:04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十五章 第一夜:搏鬥

  我立即大叫,胖子一看我臉色有變,反應極快,看也不看立即就一槍托往回砸去,但是已經晚了,那黑影一縮躲了過去然後猛揚了起來,我就看到一團滿是鱗片的東西從黑暗中閃電一般彈了出來,一下捲向胖子。

  胖子真不是省油的燈,那麼胖的身體竟然能反應這麼快,順勢一滾就翻了出去,他一讓開,火把的光線一下照亮了他的身後,我頓時看清楚了那影子的真面目,那竟然是一條水桶粗的褐金色巨蟒,渾身都是血,巨大的蟒頭垂了下來,可以看到上面全是彈傷,血肉模糊。

  我看著腦子一閃,一下就認了出來,這竟然就是在峽谷裡襲擊我們的那兩條巨蟒其中的一條,竟然在這裡又遇上了。

  巨蟒一擊落空,幾乎沒有停頓,縮回頭顱張開血盆大口,就朝地上滾著的胖子咬去。

  這一次胖子避無可避,一下屁股就給咬了個正著,巨蟒力氣極大,身子一卷就將胖子捲了起來,扯到半空準備絞殺。

  胖子沒有悶油瓶縮骨脫身的功夫,一下就動彈不得,槍也甩在一邊,大叫著在空中頭朝下轉了好幾個圈。

  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立即衝過去用火把去敲蛇,但是這實在是蠢招,我被盤起來的蛇身猛的一幢,就摔了出去,火把砸到自己的褲子上,把本來就沒剩多少的褲子又點了起來,我滾了一下把火壓熄,胖子已經給捲到樹冠裡。

  我慌起來,這時候手碰到了胖子的步槍,立即撿了起來,躺在地上單手對著蛇頭就開了一槍。

  很久沒有開槍,槍的後座力把我的虎口都震裂了,但是單手開槍實在太勉強,這麼近的距離竟然沒打中,子彈偏了出去,撞到一邊的樹桿上。

  我爬起來,還要再開槍,突然從樹上傳來一個咬牙的聲音:「小三爺,槍給我!」

  我抬頭一看,只見潘子竟然還沒死,在枝椏間伸下了流滿鮮血的手來:「快!!!!」。

  我立即把槍拋了上去,他一把抓住,晃晃悠悠的往枝椏上一靠,不去瞄準蛇,反而瞄準了一邊的盤著蛇的巨大樹枝,咬牙連開了三槍。

  近距離就算這種槍的口徑威力也極大,那一人粗的枝椏硬生生被打出了一個豁口,巨蟒本身就極重,加上胖子立即就把枝椏往下壓折了,枝椏重重砸在地上,幾乎像是一棵樹倒了下去。

  這一下摔的極重,蛇摔的蒙了,猛的就盤起來,一下也不知道是誰襲擊了他,胖子趁著蛇盤起身子的一剎那,從蛇身中褪了出來,滾到我的腳邊,此時已經被絞的面紅耳赤,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將拉住他的腋窩,把他往樹後拖,不想他卻嘔吐起來。

  我心說糟糕了,該不是內臟被絞碎了,忙問他怎麼樣。

  他一把推開我,極其艱苦的站起來,又吐了一大口,才道:「暈蛇,狗日的,比雲霄飛車還暈——」

  話音未落,巨蟒又撲了過來,血盆大口一下繞過樹幹,咬住胖子的肩膀,將他整個人扯了過去,連同我一起用力一甩,我翻到一邊的灌木中,胖子大吼一聲撞到樹上,滾到地下。巨蟒根本不停,一下又拱起頭部,滿是倒勾牙的巨嘴張開,準備給胖子來致命的一擊。

  我心中大叫完了,千鈞一髮之際,突然有一根小樹枝從樹上扔了下來,打在了巨蟒頭上。

  巨蟒一抬頭,立即看到了潘子,立即改變了攻擊目標,一下就朝樹上猛彈過去,就見潘子單手拿槍用力一插,一下把步槍連同他的肩膀一下就插進了巨蟒的喉嚨裡,接著巨蟒甩頭就將他從樹上提了起來,還沒絞過去,就聽一聲悶想,突然巨蟒的咽喉部分就炸開了好幾個口子,疼的它一下翻了起來。

  潘子飛了出去,摔進了黑暗裡,那巨蟒狂怒的瘋一樣的四處亂撞,巨大的力量把四周的灌木全部摔飛,枝椏給拍下來像下雨一樣。

  我抱頭躲在樹後,只看到樹皮全被拍了下來,嚇的不敢動彈,等了十幾分鐘,那動靜逐漸就安靜了下來,我探頭去看,就看巨蟒翻到在地,扭動了幾下不動了。

  我完全懵了,直到胖子哀號起來,才立即反應過來,站起來跑過去,胖子已經完全暈了,我將他扶起來,他看著我對我胡話道:「把開蛇的司機拽過來,乘胖爺我沒死,讓老子捏死他。」

  我看他還能說胡話,說明還沒事,將他放倒,立即跑到遠處,去找潘子,這傢伙恐怕真的是要凶多吉少了。

  潘子躺在六七米外的樹下,渾身是血,手裡還死死的抓著已經炸開了膛的步槍,步槍的頭都炸成喇叭花了。

  我衝過去,他一張嘴就吐血,看著我說不出話來,我看著這一灘爛泥一樣的人呢,急的直抓腦門。拍了自己好幾個巴掌才稍微鎮定一點。立即開始解潘子的衣服。

  衣服一揭開,我就一陣反胃,只見他身上竟然全是口子,都是被巨蟒在灌木中快速拖動造成的,好在他身上本來就全是傷疤,皮膚相當堅硬,傷口都不深。

  我掏出水壺,想給他清洗傷口先,他就艱難的舉起一隻手,往我身上塞,嘴巴艱難地動著。

  我拿過來一看,是他的指北針,在這麼劇烈的拖動下,他的背包都被甩脫了,這東西竟然他能拿著沒有掉。

  指北針上全是血,但是還能看到他做的記號,和夾角標尺,他艱難的發出了一聲:「找三爺……小心……蛇會……」就渾身痙攣,再也說不出來。

  「蛇會什麼?」我不知道他的意思,不過沒意義了,不由罵了一聲,把指北針拿過來放進口袋,讓他不要再說話了。他一下吐了好幾口血,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我心說怎麼會有這麼執著的人,一邊草草的用水沖洗了他的傷口,然後翻起他的背包,從裡面拿出抗生素給他注射進去。

  一邊的胖子已經緩了過來,一瘸一拐地摀住傷口靠過來,問我情況。

  我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情況,我甚至不知道潘子能不能救活,但是我根本沒有勇氣去求證這些。只能盡力去救他。

  胖子也用水壺清洗了傷口,給自己注射了抗生素,我們把潘子搬到蛇屍的邊上,我就坐倒在地上,開始給他做全身的檢查。

  四肢都有脈搏,而且並沒有虛弱的趨勢,我不由鬆了口氣,但是不敢放鬆,立即翻找他的全身,一路上流了這麼多血,很有可能是動脈出血,我必須找出那個傷口,如果不處理,肯定會失血而死。

  最後我在潘子的左大腿後面找到了那個傷口,簡直深的可怕,不過竟然已經止血了,結了很大一塊血茄,上面全是碎葉子,可能是在被拖動過程中,潘子情急之下做的措施。

  這個傷口必須清洗縫合,不然會感染,到時候這腳就不能要了,但是我們身邊沒有處理傷口的設備,全部輕裝掉了。

  這一下,我們確實必須和三叔匯合了,而且真的是越快越好。

  我拿出潘子給我的指北針,擦掉上面的血跡,想找到方向,可是上面的刻度我完全看不懂,給胖子,胖子也搖頭,我拍了一下腦門,罵自己當時幹嘛不多點心思學一下。

  胖子也筋疲力盡,完全沒有力氣折騰了,道:「得了,現在只有等天亮了,到你三叔那兒只不定還需要多少時間,咱們全身是血,很容易招東西來,還是就在這裡待著安全,而且不給大潘緩緩,他恐怕也經不起長途跋涉的折騰了。」

  我看了看潘子,意識已經模糊了,要是我受了這麼重的傷肯定掛了,這傢伙的意志真是沒話說。不過確實,這傷實實在在,搬動他可能真的不行。於是整了一片空曠的地方出來,暫時將潘子安頓好,我看了看表也快天亮了,心裡祈禱他一定要頂住。

  我脫掉衣服給潘子蓋上去取暖,一下子我也有點緩不過來,如此疲勞之下又經過了這麼劇烈的搏鬥,我感覺人有點虛脫。

  我就坐下來喘氣喝水,胖子把潘子的槍撿了回來,給我看,道:「這傢伙是個爺們,他拿東西堵了槍眼,讓槍在這蛇喉嚨裡炸膛了,把這蛇的脊柱給炸斷了,否則,還真的不容易的那麼弄死它。」

  我想著就奇怪,之前在峽谷裡,潘子槍槍要害,幾乎把它的腦袋都打爛了,本以為它死定了,沒想到這蛇竟然還沒死,還能襲擊我們。

  胖子道:「這種大蛇智商很高,恐怕是之前給潘子打了好幾槍,記住了潘子,一直在追蹤我們,等機會要報復我們。」

  我一邊把火把甩甩亮,站起來去照蛇的屍體,仔細去看就發現這蛇真是大,簡直像龍一般,就是這麼看著還是感覺到自己背脊發涼。

  蛇全身都是褐金色的大鱗片,一片有巴掌大小,最粗的地方簡直有柏油桶那麼粗。身上有很多的傷口,有的都腐爛發臭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蛇頭的地方,用火把去照,就發現那蛇的舌頭竟然還在動,顯然還沒有死絕,整個蛇頭幾乎被打開了花,黑色怨毒的眼睛反射出火把的光芒,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龍。蛇的脖子處,就是槍炸膛的地方,出現了好幾個破口,肉全翻了出來,血流不止,已經淌了一地。

  這蛇沒有這麼容易死透,說不定還能活過來,怕它突然再爆起傷人,胖子掏出砍刀,準備將蛇頭剁下,但是砍了兩下,這蛇身上連個印子都沒有。

  拿砍刀在蛇的鱗片上劃了兩下,才發現這些鱗片堅硬的要命,簡直好像盔甲一樣,胖子湊近蛇的傷口,就發現,這蛇竟然長了兩層鱗片,皮糙肉厚,難怪潘子怎麼打也打不死。

  從傷口附近掰下兩三片巨鱗,胖子道這能拿回去吹牛,絕對能幹倒一大片,說著就放進兜裡。我讓他弄乾淨點,蟒蛇的鱗片下面經常會有寄生蟲。還沒說完,胖子就哎呦了一下,手腕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

  翻過來一看,我發現一隻蜘蛛一樣的小蟲子咬在小臂上,我們都見過這蟲子,是一隻草蜱子。我用火把靠砍刀,順手就把它燙了下來。這時候,自己的褲襠裡一疼,用手一摸,一下也摸出一包血。

  我頓覺不妙,火把往地下的灌木中一靠,就發現我們站的四周的灌木上,竟然已經爬滿了這種恐怖的蟲子,有的已經爬到我們裸露在外的小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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