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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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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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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4:17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二十六章 第三夜:似曾相識

  「啊?」我愣了一下。心說你認識他,他是你二大爺?

  悶油瓶隨後說了一句,我立即意識到自己理解錯了,他道:「這八匹馬……這個人是周穆王。」

  「周穆王?就是寫《穆天子傳》的那個?」

  穆天子的傳說我也十分熟悉,在來之前那批人經常提到,穆天子傳說主要記載周穆王率領七萃之士,駕上赤驥、盜驪、白義、逾輪、山子、渠黃、驊騮、綠耳等駿馬,由造父趕車,伯夭作嚮導,從宗周出發,越過漳水,經由河宗、陽紆之山、群玉山等地,西至於西王母之邦,和西王母宴飲酬酢的事情。

  也就是說,他是坐著八駿馬來西王母宮旅遊的,當時被西王母盛情款待。

  不過從浮雕看來,這穆天子不像是來旅遊的,難道傳說有誤,當年周穆王確實來了西王母國,不過是來打仗的?

  我立即繼續看浮雕,下一副畫就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周穆王的軍隊殺進了一座宮殿,畫面上出現了很多的蛇頭人身的女人,她們將一種東西倒入了那種塔的孔裡,接著無數的雞冠蛇從塔裡爬了出來,和周穆王的軍隊撕咬在一起。

  看到這裡,我立即明白了雨林中這些石塔的意義:「看來,當年周穆王確實進攻過這裡,但是被這裡的毒蛇打敗了,可能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敗,他編了那個故事,這些毒蛇保護了西王母國,難怪他們會把這種蛇當成神一樣來飼養。這好比滿族人不殺烏鴉一樣。」

  想了想又覺得不止這樣,看這些石塔下面肯定是相通的,蛇就生活在城市下面的通道裡,被人們用人頭來餵養,而遇到危險,就用某種東西把蛇引出來迎敵,這是設計好的防禦方式,這種蛇這麼毒,速度又快,誰也擋不住。

  也就是說,人生活在城裡,蛇生活在城市的下面,現在人全死了,蛇就到地面上來。這西王母的文明和亞馬遜人比較像,那邊用食人魚防禦敵人和猛獸,他們也祭祀食人魚,用活人和活動物,這裡用人頭。

  再往後看去,越看越復合我們的推論。我腦子對於這裡的概念也逐漸清晰起來。

  正暗爽間,悶油瓶的視線就停了下來,看到了這塊石壁最中心的部分,這裡的浮雕著一副巨大的原型圖案,顯然是整片岩石石刻構圖的中心部分。上面雕刻著一條巨大的蛇被許多小型雞冠蛇包圍住,互相搏鬥的場景。其中那條巨大的蛇纏繞在一根巨大的樹木上,雞冠蛇猶如裝飾花紋一樣纏繞在它四周。

  「這是那種雙鱗大蟒和這裡的雞冠蛇在打鬥,看來在西王母時期,這裡已經有兩種蛇了,這種雙鱗大蟒可能是這種雞冠蛇的天敵。」我道。

  悶油瓶摸了摸石刻,就搖頭:「不對,這是交配。」

  「交配?」我愣了一下,有點無法理解,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雞冠蛇和這條雙鱗大蟒在混種交配?可是,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蛇啊,而且體型相差這麼大,怎麼交配啊。」

  「你知道什麼是老鴇嗎?」悶油瓶突然問我。

  「老鴇?」我莫名其妙,心說他怎麼突然問這個了:「老鴇就是開妓院的啊。」

  「那是一種戲稱,老鴇其實是一種鳥,古時候有人發現,老鴇這種鳥,只有雌鳥,沒有雄鳥,它們要繁衍後代,可以和任何其他品種的鳥類交配,為萬鳥之妻,所以人們就用這種來代稱人盡可夫的妓女。」悶油瓶淡淡道。「然而,事實上古人對於老鴇的說法是完全錯誤的,老鴇其實是有雄鳥的,但是,這種鳥類,他們的雌雄個體差異太大了,雄鳥比雌鳥大了好幾倍,所以就被誤認為是兩種不同的鳥。」

  我聽懂了他的話,立即明白是什麼意思,「這麼說來,你認為這兩種蛇其實就是一種蛇,只是兩種性別有兩個體型而已,那你說哪一種是雄蛇,那一種是雌蛇?」

  「按照數量分析,小的應該是雄蛇,大的是雌蛇,不過,也有可能相反。」他摸著岩石的表面,忽然就伸出了奇長的手指,去摸雙鱗巨蟒纏繞著的那刻巨樹圖案。「奇怪。」

  「怎麼了?」我也去摸,但是摸不出所以然來。就看著他,他皺起了眉頭,忽然後退了幾步,拿起碳把浮雕上方下方的沒有塗抹的部分也塗了起來。

  很塊整塊石壁上的浮雕整體就呈現了出來,我也退後了一步看,就在看到全景的一瞬間,我就張大了嘴巴,怔住了。

  只見浮雕上,那條雙鱗巨蛇纏繞著的巨樹,拉遠來看,根本不是什麼樹,而是一條盤成了一個圓形的更加巨大的大蛇,這條蛇因為太大了,那條雙鱗巨蛇和他比起來簡直就像筷子和擀面杖,而那些雞冠蛇簡直就是牙籤了,所以看局部的時候,根本看不出那是蛇。

  「這…這是什麼東西?龍嗎?」我咋舌道。那雙鱗巨蛇已經極大,這蛇比它還要大這麼多,那不是簡直和解放卡車一樣的直徑,這種東西還能算是蛇嗎?

  悶油瓶怔怔的看著,不說話,一邊用手一條一條的去摸那些雞冠蛇的花紋,摸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看,這些小蛇並沒有盤繞在這條錦蟒上,它們只是擁簇在錦蟒上,幫助它不滑下去,真正在交配的,是這條錦蟒和這條巨蛇……」

  我立即去看,看他順著那些小蛇盤繞的紋路摸去,果然發現小蛇只是互相纏繞,並沒有盤繞在錦蟒身上,而錦蟒則緊緊的盤繞在巨蛇上,我驚訝著,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吸了口冷氣道:「我的天,胖子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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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4:30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二十七章 第三夜:蛇母

  「社會性蛇群。」一瞬間我腦子裡閃出了這麼一句話,同時就想起了胖子在昨天隨口說了一句話,他說這些蛇的舉動很像螞蟻,說這裡可能會有一條蛇後。

  我當時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些蛇這些協作的舉動最多只是像禿鷲爭食一樣的群體本能的體現,沒想到,在這裡竟然看到了這樣的浮雕,這簡直就是動物社會習性的一個模型。

  這些紅色的小型雞冠蛇,就是社會性昆蟲中工兵的角色,數量眾多,而那些錦蟒,就是雄蛇,體型大,數量少,而這條巨大的猶如龍一樣的蛇,就是胖子說的「蛇後」,這裡唯一的蛇母。從這浮雕來看,這條蛇母實在太巨大了,以至於雄蛇沒法和它順利交配,需要這麼多的雞冠蛇來輔助。而且按照自然規律,如此巨大的蛇母恐怕也無法運動,確實需要別人輔助交配,就好像被豢養的一些巨型母豬一樣。

  難道,這在這片樹海的深處,真的有如此巨大的蛇嗎?

  我對於蛇的歷史頗瞭解,我腦海裡的記憶中,關於巨蛇的傳說中,最大的是在巴西的雨林裡,有人聲稱看到過一條50米長的巨型森蚺,蛇這種生物和人類不一樣,它沒有固定的極限壽命,一般的蛇會在體型大到無法捕獵食物的時候自然死去,但是在某些食物充足的情況下,蛇可以一直長下去,那些巨蛇簡直就是雨林之神。不過,即使如此,那些蛇的死去時候的年齡也只有100年左右,這浮雕在這多久了,少說有三四千年了,如果這裡真的存在過這條蛇母,也應該死去了。

  而且如此巨大的身軀,如果它曾今存在,也必須是生活在水裡,這裡的沼澤顯然沒有這麼大的浮力。

  我看著都有點發怔,如果是在博物館中看到這些浮雕,那麼我們可能會以為這是古人的誇張或者神話,但是我們在這裡遇到過了這些毒蛇,而且親眼看到了它們詭異的舉動,那麼,這浮雕極有可能描繪的是真實的場景。那這可能是生物學,歷史學,考古學甚至於社會學方面的巨大發現。

  看著,這浮雕的情形實在讓我們無法釋懷,這種蛇詭異的行為到底是怎麼進化出來的?為什麼會和其他蛇類完全不同?我感覺到其中肯定還有更深的原因。這些原因肯定和西王母國的歷史有關。

  之後的浮雕,是一連串膜拜的場景,在一座神廟中,很多人對著一條毒蛇跪拜,看這神廟的輪廓,顯然就是我們所處的地方,往下數去,在沼澤沒有把這裡淹沒前,這座神廟有五層這麼多,現在淤泥把下面的三層全部埋住了。在神廟的神台上,那蛇挺立著在眾人之前,這應該也是祭祀的場景之一,除了蛇的奇怪動作,其他並無詭異的地方,神台是在神廟正門的前方,我們來的時候那裡只有亂石,顯然完全坍塌了。

  我們從整體來看,就發現巨石的表現手法,中心是蛇的生殖場景,四周是對於蛇的祭祀,蛇的飼養,和蛇與人的戰爭,以及很多其他關於蛇的場面,正如悶油瓶所說,這是一塊記述蛇的信息的石壁。

  我還想再從其中得到一些信息,然而看了幾遍,發現能仔細辨認更細節的部分實在很少,再也沒有任何收穫。邊上的石壁也沒有了浮雕。

  我們的心神收了回來,這時候才聽到胖子聲音從遠處傳來,罵道:「你們兩個卿卿我我的幹什麼呢?有完沒完,老子叫了幾遍了,你們到底要不要吃飯?

  我們意猶未盡,但是見一下子暫時沒有了線索,肚子也叫了起來,食慾一下戰勝了求知慾,只好暫停。

  我扶著他,爬下去走到灶邊,已經穩到了一股久違的肉香。胖子用一隻臉盆當鍋子,吊在篝火上燒烤,

  胖子就問我們在那裡到底在幹什麼呢,真把他當廚子了,也不來幫個手。

  我把我們剛才發現的東西和他一說,他也頗為吃驚,不過也甚為洋洋得意,道:「偉大的頭腦總是可以做出正確的決定,你們要吸取教訓,以後一定要聽從我的教導,這樣才不會後知後覺……不過,如果那蛇母真的死了,為什麼那些蛇還在收集屍體,他們收集屍體給什麼東西吃呢?」

  「可能是在餵食那些錦蟒一樣的雄蛇,你還記得不記得,我們昨天晚上,找到阿寧屍體的時候,那條錦蟒四周有大量的野雞脖子,顯然是在保護這條錦蟒,這種雄蛇也是貴族階級,會被蛇群供養,這些蛇的體型還可以繼續生存,但是蛇母就絕對不可能存活,這裡的食物太少了,真有這麼大的蛇在近代活動,我們也應該會看到一些痕跡,所以我看在千年前這條巨蛇已經死了。」我道。

  這樣說胖子才點頭,我對他道現在可以想像,這些蛇並不是居心叵測的蛇魅,它們的行為同樣是在按照本能辦事,多少能放心一點。

  他歎氣說,「也只能稍微放心一點而已,這事情的疑點還很多,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過,快點吃,吃飽了好打仗。」

  我肚子餓壞了,不想再討論這些,就問他煮了什麼吃?

  「我把罐頭都煮了,只剩下一點,午餐肉燉饅頭加沙丁魚,大雜燴,不過味道沒的說。」胖子就道:「得,別說這些蛇了,聽了倒胃口,來嘗嘗胖爺我的手藝,第一口不要錢,第二口開始,一口一個明器。」

  「煮這東西要什麼手藝,不就是放水煮嗎?」我道。

  「嘖嘖,所以說你比你們家三爺檔次低多了,只能一輩子當個小販。」胖子不以為然,我餓的肚子都叫了,馬上用空罐頭舀了一碗,吃了一大口,燙的我直流眼淚,不過確實好吃,那味道有點像年糕,至少像是頓飯了。

  我一攪動香味出來,胖子也沒法擺譜了,不和我們廢話,三個人一通風捲殘雲,把底湯都喝了個乾淨。

  吃完渾身發汗,身上頓時有了力氣,膝蓋也不酸了。

  「怎麼樣,不錯吧,你們學著點,人活七十古來稀,吃喝嫖賭,只有吃是人一輩子的享受,你胖爺我過的可是刀口上的日子,咱們這種人,能享受的時候就得享受,指不定這就是咱們最後一頓了。」

  「我呸!」我怒了:「什麼吃喝嫖賭,你他娘才最後一頓,別把我們扯進去。」

  這個時候說這個太不吉利了,因為這確實有可能是最後一頓。

  「你瞧你瞧,這就是封建階級的封建遺毒。」胖子做了個很欠扁的表情。不過接著就道:「這些東西有勁道,昨天我們眼睛都被那霧氣迷了,吃點補一下,否則容易落下病根。」

  我想起昨晚的霧氣,就奇怪道:「對了,為什麼我們在林子就沒事,在這裡就瞎了?」

  胖子道:「我覺得可能是這裡的水的問題,霧氣都是水汽凝結的,在林子裡的水都是活水,但是這裡下面的積水可能是死的,具體的情況,咱們也不知道。」

  我點頭,又想起復明的時候看到的影子,就問他們是不是也有這種現象,一說胖子就搖頭:「我們經歷的情況比你複雜多了,哪有心思注意這些,你聽誰說的?」

  「電視劇裡有講過。」

  「那玩意你都信。」他搖頭,忽然就看到悶油瓶抬起了頭,皺起了眉頭,看向我。

  悶油瓶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在聽我們說話,我以為他還在想浮雕的事情,對他道:「別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一下我們再去仔細看看浮雕,找找其他線索,現在你就安心休息吧。」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突然道:「你看到了一個黑影在翻背包?」

  我給他嚇了一跳,點頭道:「很模糊,沒看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肯定不是你們兩個。」

  悶油瓶忽然就站了起來,對我道:「那是文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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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4:40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二十八章 第三夜:捕獵

  「啊?為什麼?」我反應不過來。

  他沒回答我,想了一下,忽然對我道:「跟我來!」說著立即就往外跑。

  我看了看太陽又下去了一點,心說要給他玩死了,立即跟去,他跑到原來帳篷的地方,從其中一個帳篷裡找到一隻防水袋,一下又跑過去,順手拿了放在石上的幾個刷牙杯,又直接抄起一隻礦燈,就往林子跑去。

  我跌跌撞撞的跟在後面,就見他幾下就跑到和叢林交接處的沼澤裡,立即跳了下去,用那杯子去挖沼澤底下的淤泥,倒進防水袋裡,又抹在自己身上,我看的呆了,他對我一招手,我點頭立即也跳了下去,還沒站穩,一杯子泥就拍在我的臉上。幾秒後兩個人在淤泥裡抹成和當時看到文錦一模一樣。

  我本想到起霧的時候再抹,因為裹著淤泥實在不舒服,心中不爽問他幹嘛,他道:「抓文錦。」

  「抓文錦?」

  「她在找食物,她的食物耗盡了,所以她今天晚上必定還會來,我們要設一個埋伏。」

  「晚上?埋伏?」我立即搖頭:「我不幹,伏下去就永遠站不起來了。」

  悶油瓶就看著我,忽然就道:「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我愣了一下,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爬上了水潭,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愣在水潭裡,感覺到心裡極度的不舒服,心說你瞪我幹什麼?我來這裡還不是因為你們什麼都瞞著我,我為什麼要來這裡?我他娘的——

  想著我就也不舒服不下去了,我知道他的意思,怕死已經晚了!我罵了一聲,也爬了起來。

  回去和胖子一說,胖子也有點猶豫,昨天的情形太駭人了,他覺得是否會有些冒險,但是仔細一說,胖子就答應了。

  這事情的興致就變了,一下子我們從晚上盡量活下來,變成晚上盡量找死,但是胖子道不會,文錦也不是傻的,她應該在霧沒起來,或者剛起來的時候出現,甚至我們不在營地附近,她應該是天一黑就過來,如果真如小哥推測她在找吃的,那麼她可能已經餓的不行了。

  悶油瓶讓胖子再燒半鍋子湯,做成是沒吃完的湯底的樣子。胖子立即動手,讓爐灶燒的更旺,很快,又一鍋雜燴火鍋就燒成了,香氣四溢。悶油瓶提著淤泥就到潘子的邊上,用泥往他身上抹,把他也用泥覆蓋起來。接著是胖子。

  全部搞完,悶油瓶提起鍋子,讓我們兩個跟上,我問悶油瓶道潘子怎麼辦?他道:霧沒起來之前我們就會回來,三個人去,抓到的幾率大一點。

  三個人一路走到原來的帳篷處,悶油瓶就把那鍋雜燴放到昨天我們的篝火處。

  此時天色還早,我們三個找了個隱蔽處蹲下來,我就只感覺要笑,這事情有點扯淡,拿著鍋湯勾引文錦,文錦又不是貓。

  我們蹲在那裡,一直看著太陽從樹線下去,四周的黑暗如鬼魅一樣聚攏,什麼都沒有等到,連湯都涼了,胖子實在忍不住,想問他話,卻給都他擺手制止住,然後指了指耳朵,讓我們注意聲響。

  我們凝神靜氣,聽著周圍的動靜,渾身的泥巴又臭又黏糊,弄的我難受的要命。特別是臉上和腰部的部分,因為熱量高干的塊,這些地方的皮都扯了起來,癢的要命,但是又沒法去抓,抓了更癢而且干的更快。

  就這麼咬牙一直等著,一直到天蒙黑只剩下一點天光的時候,我都已經進入到恍惚狀態,忽然,身邊的人就動了,我立即清醒,繃緊了身子,甩了甩頭,跟著他們偷偷從石頭後面探出頭去,在非常黯淡的光線中,就看到一個渾身淤泥的人,從林子裡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看身材,赫然是一個女人。

  「真的是文錦!」我喉嚨一緊,心說還真管用。還沒來得及細琢磨這來龍去脈,悶油瓶的手已經推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拉了回來。

  我看向他,他就對我和胖子說了一個手勢,意思是,只要他一動,我們兩個立即從營地的兩面包抄過去,一定要堵住她。

  此時也不知道悶油瓶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們點頭,耐心地等著,這埋伏的感覺相當刺激,我的心狂跳,一直等到我們聽到了那只湯筒的動靜。

  胖子就想出去,但是悶油瓶沒動,他不動我們就也沒動,等了大概十分鐘,悶油瓶閉了閉眼睛,突然一個翻身就從石頭後面竄了出去,幾乎就是同時,我們聽到一聲驚訝地叫聲,接著就是轉身狂奔的聲音。

  我和胖子立即撒開腿,從左右兩邊一下衝出去,然後繞著營地一下圍了過去,從幾個帳篷中間衝過去,三個人同時到位,一下就把她圍了起來。

  文錦顯然驚慌失措,人不知所措的在我們三個中間轉圈,滿臉驚恐。

  接著火光,這一下我才清晰地看到文錦的臉,在淤泥中看不到真實的情況,但是我卻可以肯定,她極其的年輕,簡直就好像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即使是在這種情況,我還是能知道,這女人極其的清秀,遠遠超過那張照片。

  這幾乎是一次超越時空的見面,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我幾乎會感覺她是從那張照片裡走出來的,然而現在我根本沒有閒心雅致來想這些。

  文錦顯然被我們嚇壞了,有點不知所措,一邊到處看,想找空隙逃出去。

  「不要怕,陳……阿姨。」我想說話來安撫她,但是說了一句,發現實在很難叫得出口。

  文錦一下看向我,突然就朝我衝過來,我張開雙臂,想一把抱住她,將她制服住。沒想到她突然一矮身子,一下扭住我的手臂,將我整個人扭了過來,我疼的大叫,她一推就把我推的趴到帳篷上,幾乎把帳篷壓塌,自己狂跑進了濃霧中。

  我爬起來,就看到胖子和悶油瓶已經狂追了上去,心中暗罵自己沒用,立即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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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4:55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二十九章 第三夜:暗戰

  文錦跑在最前面,我根本已經看不到了,我追的是胖子的背影,在這樣的光線下追人,連一步都不能落下,否則,一閃你就看不到了。

  這一次絕對不能給她跑了,我心裡道,我們有太多的疑問需要問她。

  跑到營地外,還沒有進叢林的寬闊地帶,在這種地方,悶油瓶速度極快,一下將她逼到一快巨石附近,我們三個又將她圍了起來,她靠在巨石上,似乎已經無路可逃,只聽到她喘氣的聲音。

  「大姐,你到底在怕什麼?」胖子就問道:「我們是好人,別逃了,搞的我們和日本人追花姑娘似的。」

  文錦突然叫了一句,我沒聽清楚她叫的是什麼,她忽然轉身幾下就爬上巨石,她的動作極其輕巧,顯然是練過功夫的,竟然沒有一絲的遲緩。

  我們中幾個只有悶油瓶能跟上去,他立即翻了過去,一下就從後面抓住了文錦,文錦一掙扎,兩個人滾在一起,滾到了巨石的後面,就聽一聲水聲,好像摔進了水裡。

  我和胖子追過去,就見那巨石之後就是之前看到的那種水潭,底下是這神廟的低窪部分,深不見底,下面有迴廊和甬道通到廢墟的內部,悶油瓶摔下去之後,不得不放手,以免窒息文錦,他浮上水面,我心說這一次肯定抓著了,和胖子兩個人在岸上一人把了一塊,如果她爬上來,馬上把她按住。

  然而,三個人,兩個在岸上,一個在水裡,等到水面上的水波平下來,文錦也沒有上來。

  等了幾秒我立即心說糟糕了,難道她不會游泳沉下去了,這不是給我們害死了?悶油瓶立即一個猛子紮了下去,潛入水中去找。

  水裡氣泡不斷,他翻了半分鐘才浮了上來,就對我們道:「這下面通到其他地方,她鑽進去了!」

  「這怎麼辦?那她不是死定了?得立即把她救出來!」我道。

  這種廢墟裡的結構極端複雜,迴廊勾錯,四處肯定還有大量的塌方,就算有氧氣瓶進去也凶多吉少。

  「不會,這裡的幾個水池好像都是通的。」話剛說完,我們背後一個地方就傳來人出水和劇烈喘氣的聲音。

  我們立即轉身朝那個地方衝去,跑了沒幾步就看到果然那裡也是一個水池,水潭邊上一片潮濕,腳印直朝林子裡去了,顯然文錦對於這神廟下的水路極其的熟悉。

  我們立即尾隨腳印狂追,跑不了幾步,就聽到了前面的急促的喘息聲和腳步聲,立即加速,就在這時候,我的頭頂出現了一片沉重的黑色,我駭然間,發現我們追進了雨林裡。

  我頓了一下,心說不好,就這麼追進去,如果迷路了怎麼辦?就是這麼一頓,悶油瓶和胖子立即就跑遠了。我大罵一聲,只能跟上去,現在只有希望在最前面的悶油瓶能立即逮到她,否則我感覺會不妙。

  雖然胖子分析林子中的霧氣是沒有毒的,但是誰知道推測是不是正確,要是在裡面忽然瞎了,那絕對完蛋。

  但是這文錦在雨林之中,簡直猶如一條泥鰍,在樹木的縫隙間穿梭,如入無人之境,這一通追簡直是天昏地暗,最後我是頭撞上一棵矮枝,直接被撞翻才停了下來,等我站起來,胖子和悶油瓶早沒影了,只有遠處傳來遙遠的穿過灌木的聲音,也已經辨別不清方向。

  我眼冒金星,蹲下來大喘了半天才緩過來,感覺到肺都要抽起來了,抬眼看了看四周,卻分不清方向,頓時心急如焚。

  順著大概的方向追了幾米,我就停下來不敢再追了,開始大叫,讓他們別追了,這樣太危險了。

  叫了幾聲,卻聽見一邊樹葉抖動的聲音和喘息聲,似乎他們又跑了回來,我立即朝那個聲音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連跨過好幾道幾乎沒法通過的籐蔓群,一下卻又丟了,我心說這簡直是在拍貓和老鼠,永遠是在繞圈子。

  再次循著聲音自己的去辨別方向,這時候,忽然就在我身後,有人叫了一聲:「小三爺。」

  那聲音好像是捏著鼻子叫出來的,奸細的要命,是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寒徹心扉。

  我嚇了一跳,立即轉身,用礦燈照去。「文錦?」

  身後濃霧瀰漫,什麼都看不見。但是那聲音確實貨真價實,我知道自己沒有聽錯,立即就問道:「誰?」

  在濃霧的深處,又有人叫了一聲:「小三爺?」

  我立即把礦燈調整了一下方向,朝那個方向照去,並且走了兩步,但是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我心中有點奇怪,那聲音離我十分的近,應該是就在咫尺,絕對是手電可以照到的範圍,為什麼會沒有人,難道那人藏著?

  「你是誰?」我又問了一聲。

  沒有回答,我感覺有點不對,用手電照了照四周,想找點東西防身,但是太黑了什麼也看不見,我又不敢讓手電光過久的離開我的前方。

  「是不是三爺的人?」我又道。

  「小三爺?」那聲音又響了起來,而且移到了我的左邊,我嚇了一跳,立即把礦燈照過去。還是沒有人的影子。

  這傢伙一定藏起來了,我心裡毛起來,但是轉念一想,不對,能說話的,就肯定是人,而且叫的是小三爺,肯定是認識我的,應該就是三叔的夥計,聽這聲音他似乎在圍著我轉圈子,會不會是他也看不清這裡,不敢貿然現身?

  想著我就立即道:「我就是小三爺,你是三叔哪個堂口的?」

  那邊沒有回音,我心說他到底在忌諱什麼,立即劃動著礦燈,就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出來吧,老子是人不是鬼。」

  一直往前走了六七米,前方出現了一棵大樹,卻還是沒見到人,我就納悶起來,猶豫了片刻,忽然從那大樹的後面,又傳了一聲:「小三爺。」

  這傢伙該不是聾了,我心道,扯起嗓子就大喊了一聲:「老子在這裡!」

  那樹後忽然灌木抖動了一下,我心說沒時間和你這麼耗了,一下衝過去,衝到樹後就去照,沒想到樹後竟然就是一個斷崖。我還沒站穩忽然我就一腳踩空,人一下往下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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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5:18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章 第三夜:泥潭

  這一下摔倒是完全的猝不及防,比起在叢林中跋涉的摔倒完全不同,我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滾了下斷崖,混亂間我用力往身後抓,想抓到任何的東西可以把我自己停下來,但是手上摸到的全是光禿禿長滿青苔的巖面,手直接滑了下去,接著膝蓋又撞到了石頭上,我整個人一下沒法保持姿勢,翻倒摔到了崖底。

  好在這斷面並不高,而且下面是水和淤泥,並沒有致命傷,但是我發現水流很急,一下就就扯著我往下游卷,我立即撲騰了幾下,抓住水下不知道什麼東西,咬牙吃力地站起來,就發現礦燈掛在半崖高的地方,已經夠不到了。

  緩了一下,感覺沒有什麼地方有骨折,我就觀察四周的環境,也不看請清楚,只能感覺自己站在沼澤裡,腳陷在淤泥中,而上面礦燈照出的區域,我看到摔下來的巖面應該是一幢遺跡的一部分。

  我心中奇怪,怎麼那樹後竟然會是斷崖,那剛才那人在哪裡說話,難道是像壁虎一樣趴在樹上?

  於是我大叫了一聲,但是再沒有回音。好像那人就是要勾引我掉下去一樣。心裡一下又想起白天聽到聲音,心道完了完了,我真的有點幻聽了,難道這裡的森林擾亂了我的神經不成。

  又撲騰了幾下,我游到斷崖的邊緣,抓住一快突起的石頭定住身體,接著礦燈光被石壁反射回來的極端微弱的光線,開始想爬上去,但是無奈青苔實在太滑了,又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借力,爬了幾次都滑下來。

  我換了幾面都不行,唯一可以前進的地方,就是順著巖壁往沼澤的下遊走,那邊一片黑暗。但是這裡水流這麼急,附近不是有那種井口就是會有陡峭的斷層,一旦我失足,很可能給井口的漩渦捲進去,或者衝下小瀑布,那不死也得脫層皮。

  猶豫了片刻,我就發現我這樣的處境其實就是被困住了,要麼就要等到天亮,要麼就是有人來救我,等到天亮我是絕對不肯,立即就扯起嗓子,喊了幾聲救命。

  他們也許就在不遠的地方,這裡這麼安靜,喊響點他們可能能聽見。

  可是天不從人願,喊著喊著,喊了半天,我喉嚨都啞了,卻連一點回音都沒有,四週一片寂靜,而且靜的離譜,黑暗中連一點能讓人遐想的動靜都沒有。

  我實在喊不動了,心裡那個鬱悶就別提了,心說怎麼什麼倒霉事情我都碰上了,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我就看表,想看看霧氣大概什麼時候會散。霧氣散了之後,能見度會加大,這礦燈的光線就能照的更廣,這樣也許我就有辦法爬上去,或者我可以在水底找什麼東西,把礦燈砸下來。

  看了看表,按照昨天的經驗,霧氣應該維持不了幾個小時,時間還可以忍受,我摸著一邊的石頭突起,讓自己維持著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看了看四周,心說這什麼都看不見,這幾個小時怎麼打發。

  雙腳在淤泥裡,讓我心裡很不舒服,這種感覺絕對不好,潘子和我說的故事,我還記得,此時也感覺淤泥之中的腳正在給蟲子鑽食,不時抬出來摸一把,卻發現只是錯覺。

  這種錯覺讓我心緒不寧,我盡量人靠在岩石上往上爬去,讓腳出水,但是每次都失敗,我鼓起勇氣,摸著巖壁往邊上靠,腳貼著,想找水下有什麼東西也好,能讓我踩一下出水。或者能踩到一些樹枝雜物什麼的,我可以用來砸礦燈。

  腳動著動著,我果然就踩到了什麼東西,不過那不是樹枝,那種感覺讓我機靈了一下。

  毛細細的,好像是人的頭髮。

  我一下開始出冷汗,我現在對頭髮有著極端厭惡的記憶,從西沙回來之後的開始幾個星期,我幾乎碰到自己的頭髮都會覺得作嘔。

  立即把腳抽了回來,我不敢再伸過去,但是腳一動,我又踢到了什麼,這一次是軟軟的,我忽然意識到這裡的淤泥裡,可能沉著什麼的大個的東西。

  謹慎起見,我打起手錶的藍光,往水下照去,這種藍光本來設計就只是為了讓人能在黑暗中看到電子錶的數值,燈光幾乎照不進水裡,我只好蹲了下來,把手錶沉入到水裡去。

  接著我就驚呆了,幽靈一樣的藍光下,我就看到一個沉在淤泥裡的人,被埋在了淤泥裡,頭髮像水草一樣順著水波舞動著。

  我的手顫抖著移動,我就發現這是一具屍體,而且是一具新鮮的屍體,雖然完全給裹在淤泥之中,但是可以看出他穿的行軍服,和胖子的很像。

  接著,我就發現有點不對勁,轉動手錶的方向,我用力往前探去,就發現這前方底下的淤泥中,竟然全是死人,全部都沉在淤泥之中,肢體交錯在一起,猶如屠殺後的亂葬崗一般。而且所有的人都是剛死不久的。

  我將我面前的那具屍體從淤泥裡拉出來,就發現死沉死沉,猶如灌了鉛一般,一下就看到那人腰間的各種裝備,都和胖子和潘子的一模一樣。

  我發著抖,忽然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三叔的隊伍竟然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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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5:32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一章 第三夜:藏屍

  再看那具屍體,我就發現這些屍體都已經給水泡的發灰,但是都沒有嚴重的腐爛,顯然死了沒有多少時間,屍體在泥水中沒有被泡的發白,反而有點發青,顯得有點不同尋常。。

  這裡有這麼多的死人,而且都是剛死了沒多久,顯然這些肯定是三叔的人。我想起空無一人的營地,不由得感覺不寒而慄,這些人必然是給雞冠蛇咬死後運到這個泥潭中來的。

  這批人是最早出事的那批人,還是倖存下來的三叔?三叔在不在他們之中?

  我一下又想起了剛才聽到的小三爺的叫聲,心說難道這不是人在叫我,是這裡的夥計的冤魂,想讓我發現這裡,在指引我?

  我腦子就發漲起來,但手錶的藍光再一次熄滅,四周又陷入了黑暗……

  我再次打起手錶,就開始摸著眼前屍體的口袋,從他褲袋中,摸出了一隻皮夾,已經被水泡的死重,我掂起來,就朝一邊石壁上的光點扔去,第一下沒有扔中,我又把那人的皮帶上的手電解了下來,甩了過去,一甩我就發現不對,但是已經晚了,手電已經飛了出去,我正想抽自己一個巴掌,這一次卻成功了,卡住礦燈的灌木被打了一下,礦燈就滑了下來,掉進水中。沉了下去。

  我一手抓住岩石的突起,一邊竭力伸長了手,勉強夠到,將礦燈撈了起來,手電很輕,卻被水流往下游沖了幾米,不知去向。

  這一下看得更加清楚,我把礦燈朝四周照去,就發現這是沼澤的一部分,類似於一個原形的水潭,水流朝一邊流去,礦燈照去,就看到水流流向的下游處是一處雕刻著一個獸頭的石頭遺跡,水流就是流向遺跡,由張開的獸口流入,和我想的一樣,那下面肯定有井口,過去必然危險。

  我開始逆流而上,將礦燈系到腰裡,開始靠著巖壁移動,一路照去,就看到沼澤之中,橫陳著大量的屍體,大部分全部陷入淤泥之內了,只伸出了僵硬的手或者其他部分,整個水潭底部幾乎全是。

  一邊走一邊避過屍體,但是屍體太多,實在無法脫身而過,很多屍體身上的淤泥被我激起的水流沖掉。我就發現在他們的脖子上,都有兩個發黑的齒孔,整個脖子都是發黑的,到了四周部分就呈現青色。

  他們全是被蛇咬死的,整個營地裡都沒有打鬥的痕跡,有可能是在睡夢中直接被咬死的,也有可能是在這裡行軍的時候受到了大規模的攻擊。

  我調整礦燈,忐忑不安的一張一張尋找他們的臉,想從中看看有沒有三叔。

  我並不想看到三叔,但是理智告訴我,我不能逃避,這種心情像是認兒子屍體的父母,必須去確認又實在不想確認,不過在淤泥覆蓋下,要想辨認並不容易,我一張一張地看過來,都沒有發現像三叔的人,同時卻也無法肯定這些都不是三叔。

  就在我想放棄的時候,我的礦燈就照到了其中的一張臉上,這臉還沒有完全給淤泥覆蓋,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一下發現這臉有點熟悉,隨即我就認了出來。

  那是阿寧!

  她的眼睛閉著,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非常古怪的姿勢,身上只蓋著一層薄薄的淤泥,臉上的屍斑已經非常明顯了。

  我幾乎窒息了,看了看四周,心說那些蛇竟然也把她的屍體運到這裡來了!

  礦燈照去,從屍體的表面來看,似乎這還是一具平常的屍體,並沒有什麼蛇化的異變,那麼,我們當時看到的黑影不是她?那,那具發出類似於無線電噪音的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我深吸一口氣靠過去,心中已經無法形容是什麼感覺了,把手伸到她的身上摸了一圈兒,沒有對講機。我想把她抱起來,卻發現根本無法著力。她的臉被我攪動的沼澤水沖的乾淨,頭髮垂下來,呈現出一股異樣的寧靜,那一刻我彷彿還覺得她還活著。

  但隨後我重新將她沉入沼澤,渾濁的水一下隱沒了一切,這錯覺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心中無比的酸楚,看著四周的景象,越想越心寒。

  這個泥潭是什麼地方,難道這裡是他們堆積食物的場所?這裡可能會出現巨大的蟒蛇來進食?

  我感覺到極端的不安起來了,這個地方不安全,我必須立即離開這裡。

  想著我揮動礦燈,去找四周可以攀爬的地方,很快發現水流的逆方向,有一處樹木的籐蔓掛到了水裡。我咬住礦燈,就朝那邊游去,幾步夠到之後一把抓住籐蔓。

  霧氣已經有些稀薄下來,我咬牙爬上籐蔓,卻又想到悶油瓶說的,淤泥防蛇的時候,又下去掬起一手淤泥,抹到身上泥被水沖走的地方,再重新上爬,一直爬到了籐蔓纏繞的枝椏上,才鬆了口氣。

  順著枝椏,走到樹冠的中心,剛想順著樹爬下去,忽然聽到一邊的水潭中一聲水聲,又有什麼東西掉了下去。

  我尋著聲音去照,就看到水灘邊果然激起了漣漪,有東西從岸上滾了下來,礦燈照向那個角落,,我看到一團紅色的腸子一樣的東西,那是纏繞在一起的大量雞冠蛇。而它們之中,好像裹著什麼東西。

  我仔細看著,有一瞬間我看到一隻手從蛇堆裡伸了出來,接著我看到了一個胖胖的人頭。

  我渾身一涼,發現那是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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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5:53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二章 第三夜:又一個

  胖子並沒有反抗,我甚至沒有看到他在動,我心裡的寒意越發冰冷,難道他已經死了?

  蛇群路動著,我曾經想像了相當多的方式,來推測它們怎麼運送屍體,但是我沒有想到是這個樣子,紅色的大大小小的蛇盤繞在一起,將屍體裹在中央,然後挪動身體使得屍體前進,胖子體重極重,但是這些蛇還是能把他迅速移動到了這裡,顯然這樣的移動方式效率相當高。

  胖子摔入潭中之後,蛇群稀疏開來,開始重新爬上岸,很快就消失在石壁的上面,我看著靜靜躺在水裡的胖子,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如果是死了,我感覺他這樣命硬的人都死了,自己在這裡早晚也死定了,如果是活著,那我必須去救他,不過去了也有可能只是送死。

  想了想,不管怎麼樣,我必須去看一下,胖子和我出身入死,我不能連他有沒有死都不知道,就把他丟在這裡。

  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似乎蛇已經走遠,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淤泥,就順著籐蔓再次爬了下去,小心翼翼地下到水裡,我趴著巖壁,走到胖子的身邊。

  胖子紋絲不動,大半個頭浸沒在水中,我心裡一涼,心中就有點發顫。

  仔細聽了聽,四周沒有聲音,我才靠近胖子,將他整個人翻了過來,胖子下半身沉在水裡,一摸,我的心才一鬆,還有微弱的呼吸,但是我也立即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血孔,他也被蛇咬了……

  這裡的蛇真是陰毒的要命,竟然都咬在脖子上,這樣除非那人對蛇毒有免疫力,否則基本上無法處理,只能等死。也不知道他們剛才出了什麼事,怎麼身上的淤泥被沖掉了。

  悶油瓶是因為動作快,注入的毒液量少才沒事,胖子肯定就沒這麼幸運,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仍活著。不過,就算不死,他也快死了,我看了看四周,心說必須先把他從這個水潭裡拖出去,然後立即採取一些措施,否則保不齊這些蛇會回來補上一口。

  這相當困難,好在籐蔓在下游,我一邊扶起胖子,藉著水的浮力和推力將他往下游推去,沒想到兩步我就失控了,為了不衝到水流中去,我用力擰轉身體,讓自己的手浮在上面,衝過籐蔓的時候一把抓住,才重新控制住身體。

  我用盡九牛二虎之力在水裡站定,接著我把胖子掛到籐蔓上,用他的皮帶把他固定住,然後自己先爬了上去,想把他拉上來。但是拉了兩下之後我發現是不可能的,雖然籐蔓足夠結實,但是胖子實在太重了,我這麼小力氣,實在不夠看。我看了看四周,看到我站的樹枝上面還有一根Y形的大枝椏,立即就把籐蔓掛了上去,做了一個滑輪,然後用我的體重加上力氣,把他提上來。

  只一下我就把上面的枝椏壓成弓形,整棵樹都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我忽然就感覺胖子太重了,這簡直是重的離譜,我的體重加上我的力氣,把他吊起來應該沒有這麼困難。但是現在顯然相當的勉強,我以前還背過他,絕對沒有現在這麼重。

  這次如果能活著回去,我一定要讓他減肥了,我心道,繼續壓下死力氣,一點一點,用了整整半個小時,才把他從水裡一點一點吊上來,等我把他拖到樹枝上的時候,我的虎口全破了,已經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時候我站的樹枝幹脆就被胖子和我的重量壓得彎的恐怖起來。

  我已經沒心思來琢磨這些事情了,緩了一下,心說該怎麼處理他的毒,要我吸出來已經晚了,看樣子還是要回營地,這就得拖他過樹林了,我一個人實在是夠嗆,不過夠嗆也得做,不然如果他掛了,我怎麼過自己這一關。

  休息了一下,我立即又下去,再次掬了一把淤泥上來,塗在胖子身上,就去扯四周的籐蔓過來,把籐蔓草草連接了一下,做一個拖架子,想把胖子從樹上放下去。

  往胖子身上綁的時候,我發現胖子太胖了,實在很難固定,只好用籐蔓先把他的幾個地方綁緊,籐蔓很粗,我的手的力氣不夠,我就站起來用腳幫忙,把結打緊,大概是用力拉的力氣太大了,忽然胖子就張開了嘴巴,從他嘴巴裡,噴出了一口綠水。

  那綠水極其腥臭,我立即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心說他吃了什麼了,這時候就看到,那綠水之間,竟然混雜著很多的細小的紅色鱗片。

  我摸起一片,心說不好,一下扯開胖子的衣服,就發現胖子的肚子極大,用力摸了一下,發現硬的好像吃了一個秤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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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6:13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三章 第三夜:宿主

  糟糕了,怎麼會這樣?難道有蛇鑽到他肚子裡去了?

  我立即把胖子翻過來,用膝蓋去頂他的胃,用力碾進去,他就開始劇烈的嘔吐,大量的綠水混雜著一些白色的棉絮一樣的東西被吐了出來,全部吐到了樹枝上,然後滴落下去。

  我用力頂了幾下,等到他吐完,就發現他的呼吸稍微順暢了一點,看來這胃裡面的東西也非常壓迫他的呼吸。

  看著吐出來的東西,量極大,簡直就像從桶裡倒出來的,好在胖子胃大,否則普通人這麼多東西撐進去,胃可能已經爆了。

  我將他放好,就摀住嘴巴去看他嘔出來的東西,一股酸臭撲面而來,發現綠水之間,都是蛋花一樣的白色凝膠,我折下一根樹枝撥弄了一下,就發現凝膠之中,竟然全是一種類似卵的東西。

  一瞬間一股極度的噁心湧上胸口,我差點也吐了出來,看著其中混雜的鱗片,我心說這該不是蛇蛋?我操,這真是太噁心了,這種蛇竟然會在人的胃裡產卵,簡直像好萊塢電影裡的怪物,想著立即把這些蛇卵全都撥弄了下去。

  這麼說來,下面這些屍體的肚子裡,應該也塞滿了蛇卵,我操,我都無法想像這些蛇卵孵化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努力忍住自己的噁心,我看了看下面的泥潭,又看了看那些漂浮在水面上,向下游飄去的蛇卵,開始明白了這裡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裡的泥潭是一個「孵化室」?這些蛇,靠屍體腐爛產生的熱量孵化蛇蛋,所以它們不停的搬運屍體,倒入這個泥潭內,讓他們不停地腐爛,和泥土混合產生熱量。

  我聽說過有很多螞蟻可以通過發酵和腐爛來控制蟻巢內的溫度,這些蛇顯然做不到,但是它們已經在通過腐爛的熱量來孵蛋了。

  但是,這裡附近的廢墟陽光很好,為什麼它們不像其他蛇類一樣用陽光來孵蛋呢?難道是因為這些蛇蛋孵化對於溫度的要求非常精確?

  想想不對,我想到一個可能性,如果沒有那幾場大雨,這個泥潭中不會有水,最多是一片爛泥沼,那麼胖子摔入到裡面,要很長時間才會死,那麼他的體內的溫度會維持到他完全死亡,這也許就是胖子現在還沒有死的原因,那些蛇只想麻痺我們,不想殺死我們,就是為了用我們體溫孵蛋。

  我知道有一些進化的非常高級的蛇,它們的蛋在體內已經孵化的差不多了,生出來只要一到兩天穩定的溫度就會孵化,難道這裡的蛇就是這種意思?那好在下了這場大雨,否則,我剛才已經摔進小蛇堆裡了。

  最讓我感覺毛骨悚然的是,這裡有蛇卵,那麼這不就說明,這裡還有一條母蛇?想起那浮雕我就渾身發涼,但再想還是不可能的,這麼巨大的母蛇絕對違反了自然生物的規律,這些卵可能是那條巨大蛇母的後代生的。

  胖子肚子還是有點脹,不知道裡面還有沒有這些東西,我覺得保險一點還是讓他全部吐出來的好。於是我扶起胖子,扣住他的喉嚨,讓他繼續嘔吐,但是他接下來嘔出來的,都是發綠的水,最後就成了乾嘔。

  我相信應該是沒了,再有就應該過了胃了,那就只能讓他拉出來了。

  霧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能見度逐漸恢復,我繼續剛才的工作,將他身上的籐條拉緊,然後準備慢慢地放下去,這非常困難,如果我稍微有點抓不住,胖子就可能直接從樹上摔下,他現在失去了意識,不會運用肌肉和動作去保護自己,那麼這一摔可能就會摔死他。所以,必須把籐蔓的長度控制好。

  我把一切準備妥當,然後用礦燈照射樹下,這顆大樹長在泥潭的邊上,弄的不好,可能放下去就直接摔回泥潭裡,前功盡棄,一定要選一個好地方。

  礦燈一照到樹下,我就愣住了,只見樹下一片迷濛,竟然看不清楚地面。手電照過去,好像照在一團混沌上。

  這真是有鬼了,剛才我沒有用礦燈去照,就用礦燈的餘光,都能看到地面模糊的影子,怎麼現在反而看不到了?難道霧氣又濃了起來,可是為何只濃在地面附近的部分?

  仔細一辨認,我就發現原來是這泥潭中不知道出了什麼變化,從水中蒸騰起了一股黑氣,已經籠罩了整片水面,其中的屍體若隱若現,在黑氣中竟然好像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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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6:25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四章 第三夜:沼澤怪影

  仔細去看,就發現是潭底的淤泥不知道被什麼東西鼓動著,似乎有一個巨大的東西在淤泥的底下活動,將存在淤泥下的黑氣翻上來。整個潭底都在動,淤泥中似乎有一個不規則的漩渦,把那些屍體裹進去又吐出來。

  隨著淤泥活動的更加劇烈,越來越多的黑氣從下面翻了上來,我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力氣感覺到害怕了,只是牙齒發緊,渾身的發條已經上到了最緊,不可能再進一步,一邊腦子飛快的轉動琢磨怎麼辦,一邊警惕地關注著下面的情況。

  這些黑氣可能是沼澤下雨林中大量樹葉腐爛形成的有毒氣體,這種氣體經常存在於沼澤和雨林的深處的淤泥之下,如果有大的自然氣候變化就會釋放出來。

  很多熱帶雨林人力不可涉及,就是因為這種毒氣的存在阻斷了大片的通路。而有的毒氣則是由於特別的礦物或者火山氣體揮發,或者和霧氣混合而形成的劇毒雲霧,這種毒氣的毒性就厲害了,世界上有很多的連鳥也飛不過去的「死亡谷」就是這麼形成的。

  如果是的話這玩意肯定不是好玩意兒,也不知道會不會和昨天在神廟前遇到的霧氣一樣致盲。

  想過是否能立即下去,衝回遺跡,但是算了一下距離和時間,此時已經毫無辦法,那黑氣已經瀰漫在樹下,我已經無法下去。而且神廟那邊的霧氣如果沒有退,很可能又會讓我中毒失去視力,碰上蛇群我就可能和胖子一樣了,那我寧可自己了斷自己。

  我祈禱著,這黑氣只在樹下蔓延,不會浮上到樹冠,但是顯然這是不可能的,緩緩的,我發現黑氣猶如有生命的一樣,滾動著開始充斥整個空間。

  我心中暗罵,知道這一次如果這黑氣有毒,恐怕會比致盲更加厲害,情急間,我立即撕下自己的一條衣服,往身上抹下來一大塊黑泥,摀住了口鼻,又給胖子也做了一個。

  之後想起自己在樹上,立即找了籐蔓把自己綁住掛在樹上,以防如果等一下中毒神智模糊,從樹上摔下去。

  剛做完這黑氣就到了腳下,蒙上來的時候,蔓延的速度驚人,黑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幾乎是一瞬間就裹住了我們坐的枝椏,我甚至聽到它經過的時候,這裡的樹都發出了輕微的噼啪聲,接著四周目力能及的地方一下就被黑氣所籠罩了。

  稀薄的黑氣一下就佈滿了四周,看著黑氣騰起來,我感覺自己好像被困在大火中的房子裡一樣,但同時我立即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喉嚨開始發癢起來。

  喉嚨發癢顯然不是好兆頭,我本能地屏住了呼吸,盡量少吸幾口。

  幾秒鐘後,我沒有立即斃命,就鬆了口氣,顯然這黑氣毒性不烈,這樣我們就多了很大的機會,不過,如果吸入太多,但是到底如何,也很難說。

  我一邊祈禱這黑氣會和霧氣一樣自己退去,一邊往上開,想看看是否能爬的更高,到黑氣稀薄一點的地方,但是,抬頭看整個樹冠目力所及的地方,已經完全給這些黑氣籠罩了,而且在礦燈的光柱下,我看到這些黑氣好像是固體的小顆粒,似乎是煙,而不是氣,上去摸了一把又摸不著。

  這是什麼東西?我忽然感覺我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種黑色的煙霧,是在哪兒呢?我想著心裡就隱約感覺出不安來,有一股極端不吉利的感覺冒了出來。

  我忽然就想起悶油瓶,心裡只問候他的祖宗,要是剛才聽我的,現在就不至於那麼狼狽,自己怎麼就不堅持一下,要是死在這裡不知道找誰去喊冤。

  可能是之前我實在太信任他了,可是他最近做的決定都有些失常,心裡頓時想抽自己一個嘴巴。

  不過,就算是不來,今天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過來的,當時沒帶防毒面具倒是我的失策,不過阿寧他們裝備的防毒面具個頭很大,而胖子和潘子用的都是老軍用,結實但是太重了,都不方便。

  怎麼想都不對,想想這也是逃不過的一劫難。

  繼續看著泥潭,就聽腳下的沼澤裡傳來了一連串水聲攪動的聲音,很沉,並不吵耳朵,聽著好似有什麼龐然大物要從裡面出來了。

  這沼澤之下必定出了什麼異變,否者不可能會出現這種動靜,我想著會不會屍體肚子裡的蛇卵孵化出來的,又或是有大蛇來進食了?

  只聽得這水聲越來越響,好像在朝我們樹下靠近一般,我拿礦燈去照,就見黑氣中,隱藏著一個足有小牛犢一樣大的黑斑,正在不停的移動,體形比我們之前遇到的那條還要大上一圈,但到底是不是蛇真的無法判斷。

  黑氣瀰漫影響視野,那黑斑之下到底是什麼東西根本無法看見,我感覺這時候也只能聽天由命,都凝神靜氣,看著那黑斑的動向。

  這霧氣之下全是沼澤,黑斑從沼澤中來,必然不是什麼陸地上的生物,看形狀也不是之前碰到的那種巨蛇,我心說否則他這樣大的體型我剛才不可能沒有看見,會不會是一條埋在淤泥裡的大魚。

  然而,沼澤裡什麼魚能長大小牛犢這麼大,難道是鱷魚嗎?想想不太可能,如果是鱷魚,剛才我已經掛了,在這種泥潭裡,如果有小牛犢大的鱷魚,我肯定會給拖進去,鱷魚絕對不會放過侵入它地盤的東西。

  思索間,黑斑忽然在我礦燈光斑的附近停了下來,似乎注意到了這個光點,我有點感覺不妙,立即把光點移走,轉到樹冠之內照著胖子。

  這一照,我就發現不對勁,胖子頭都耷拉了下來,竟然從眼睛裡流出了黑血,我心中大駭,探手過去摸,就出了冷汗,只感覺胖子渾身冰冷,只有出的氣沒進的氣了。

  我暗罵一聲不好,不知道是蛇毒發作了,還是這黑氣的毒性,當下也沒法管這麼多了,我把胖子搬正,就用力掐他的人中,掐了幾下根本沒用,心裡一陣噁心,心說得給他做人工呼吸了。

  然而胖子的姿勢非常彆扭,背後又沒有什麼樹枝靠住,我必須用手扶住他才能讓他的頭正起來,然而此人極重,我踩著樹枝啪啪響,換了好幾個位置都不行,單手根本扶不住他的上半身。

  最後我乾脆就踩到他坐的那枝椏上,趴到他的身上,然而急火攻心,才趴上去,忽然就聽得「卡」一下,接著是一聲脆響,他坐的枝椏就斷了,我忽然感覺身下一空,還沒意識到怎麼回事呢,抱著胖子就翻下了樹下,往水潭裡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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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6:38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五章 第三夜:鬼聲再現

  一剎那我就嚇了個半死,然而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們就被身上的籐蔓一扯,兩個人在空中打兩個轉兒,狗啃屎趴進下面的水裡。

  我摔的七葷八素,入水那一下我幾乎是平著拍進水裡的,那種感覺就好像被人用灌滿水的熱水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好在水冰涼,否則這一下我就肯定背過氣去了。

  撲騰了幾下再次浮起來,我忙去找胖子,心裡就說要糟,這泥潭裡算是黑氣最濃的地方了,胖子已經這樣了,又摔了個半死,在這裡再喝幾口水那是死定了,再加上剛才的黑影不知道是什麼,要是什麼沼澤怪物,連我也會掛。

  我身上綁著籐蔓,連順暢的活動都不行,就算胖子能挺,我也沒辦法將他重新搬回到樹上去,而且,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在樹上黑氣似乎沒有劇烈的影響,但是在這裡濃度這麼高的地方,我自己能不頂住還是一個問題。

  但等我一探頭出水,忽然就發現不對,水面上全是水泡,一是四周的黑氣把大部分的光線都遮住了,能見度比起霧的時候還低,二是整個沼澤裡全是翻滾起的泥水,一片渾濁,完全看不到水底,胖子在哪裡都不知道。

  四處去聽,全是水泡的聲音,聽不到一樣,而且我明顯就感覺到水流竟然急了不少,我穩不住身子。我心中奇怪,仔細一感覺,我就發現不單是水流的問題,我身上的籐蔓原本是纏繞在枝椏上,現在那一人粗的樹枝已經給水流衝往下游,一下全部的拉力就扯在了籐蔓上,將我往下游帶去。

  沒有在自然河流中游泳過的人不會明白這種感覺的,水是一種非常重的東西,就算是水流緩慢,你在其中要定住身形也是非常困難的,何況還有如此大的東西在前面拽我,我四處張望的功夫,已經給水流跌跌撞撞往前帶去了好幾米。

  這時候我就更急了,我已經看不清楚四周的情況,前面肯定有一個井口,我不知道有多大,如果這枝椏衝入井中,那種拉力可能一下就把我扯下去,我連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而且那獸口一般的遺跡就在不遠處,這過程肯定不需要多長時間,這時候不要說找胖子或者小心那黑影,就是能留個全屍就不錯了!

  想到這裡,我立即深吸了一口氣,就一下潛入水裡,去解我那籐蔓,但是那籐蔓被巨大的拉力拉的極緊,根本沒有可能解開,我去摸匕首又發現根本沒帶。

  我心說完了,想起胖子武器不離身,肯定有帶著,就去找胖子。就順流往前撲通,他身上也有著籐蔓,我就去水裡摸。

  水下全是泥漿,摸來摸去都是橫陳的死人,幾乎什麼也摸不到,不過胖子體型大,絕對不會比我漂的遠,我竭力對抗著水的推力,終於摸到了另一根繃緊的籐蔓,我抓住籐蔓靠了過去,忽然就看到前方兩三米處,一個黑色的影子漂在水面上,朦朦朧朧,根本看不清楚是什麼。

  我心裡發毛,看著那影子漂著的樣子,就知道這是我剛才看到的水下怪影,心裡有點不詳的預感,籐蔓的盡頭就是這個影子,心說難道胖子已經被他吃了?

  水深只有兩米多,那黑色的影子突出水面的高度很高,顯然肯定不是魚,到底是什麼?我扯動籐蔓,正猶豫怎麼辦,就見那影子一抖間,突然改變了形狀,消失在水下,接著我手裡的籐蔓一下鬆了。

  我知道糟了,它發現了我,剛想轉身,一團巨大的泥水花就從沼澤裡炸了起來,我看到一對大鰲閃電般朝我的脖子鉗了過來。

  「我操你爺爺!」我大罵一聲,心說這是什麼鬼東西,但是它離我的距離實在太近了,根本避無可避,眼看那巨鰲就要夾到我的脖子,就在這時候,我腰上的力量忽然一緊,我整個人被籐蔓突然扯飛了出去,正好躲了過去,我剛想說上帝保佑,卻發現腰上的力量變得極其霸道,回頭一看間我已經被扯到廢墟附近,那獸面石雕就在我身後,張著巨口,而籐蔓已經掉入口中,口裡能聽到咆哮的水聲。

  我知道那牽拉我的樹枝已經摔入井中了,心說上帝你是不是在耍我,立即用手抓住一邊的岩石,大吼一聲定住身體,感覺幾乎腰都要被拉斷了,就這轉念之間,身後水花飛炸,那東西又來了,我心念一慌,手立即脫了,一下通過獸口,眼前一黑,身後一空,也摔了下去。

  那一瞬間,四周的聲音都消失了,腰間的礦燈隨著我打轉的身體轉動,劃過四周的黑暗,我凌空翻了一圈看到了被流水沖的滿是溝壑的井壁和四周飛濺的泥水,但是下落並沒有持續多少秒,我的後背就撞到了什麼東西,整個人一震,幾乎吐血,沒等我緩過來,背後又是一空,我又翻了個圈,接著肩膀又是一撞。這井下竟然不是垂直的,好像有一個坡度,上面全是被水沖的圓潤無比的台階一樣的突起,我一路就翻滾著摔了下去。

  三四次之後我就完全暈了,直到我摔進水裡,我連喝了十幾口泥水,才掙扎著探出水面,就發現自己在一個狹窄的井道中,被裹在一道極其急促的水流中,速度極快的朝某個地方衝去。

  四週一片漆黑,狹窄的感覺是水流的劇烈轟鳴告訴我的,四週一摸就能摸到井道壁,但是什麼也抓不住,好在我之前把礦燈繫在腰間,但是這麼急的水流中,只要你稍微一動,你的動向就完全混亂,甚至會給從井壁上撞回來的亂流直接翻個頭朝下,所以我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盡力維持自己的姿勢。

  沒多少時間我就聽到更加劇烈的水聲從前方傳來,那簡直是水龍的怒吼,振聾發聵,我心驚心說我操肯定又是一個下坡,但是轉念之間身下已經一空,接著就又摔了十幾個跟頭,發現自己摔進了一個空洞中,這時水流趨緩,可以控制自己的身形了。

  我立即掏出自己的礦燈,朝四周去照,就發現這裡是一個地下蓄水池,四周有巨大的水柱從水池壁上的井道口衝下來,好像看大壩洩洪口的感覺,四周水花飛濺,聲音震耳欲聾,我忽然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衝下抽水馬桶的蟑螂,現在從糞道被衝到了化糞池裡。

  我撲騰了幾下,就發現水流還是在緩慢的朝一個方向流動,我游過去,手電照去,我又看到了井壁上有一個獸頭,水流還是流向獸口之內,不過這一隻獸和上面的一隻造型並不一樣,顯然這裡只是一個分流的蓄水池,用來蓄洪防止井壁被沖刷的太厲害,而在那獸口四周,我就看到了巨大的猶如山一樣的猙獰枯樹枝幾乎將其堵塞了,這些應該都是常年累月從沼澤外延衝下來淤積在這裡的。

  拉著我的樹枝也卡在了上面,上面還掛著一個什麼東西,我仔細一照,發現竟然是胖子,他也被衝下來了。

  從海南回來之後,我的游泳技術突飛猛進,在水裡倒不覺得活動十分困難。一下我就撲騰了幾下,往堆起來的枯樹枝堆游去,游到邊上趴了上去,就看見胖子身上的籐蔓就卡在枝椏外盤根結錯的枝節中,使得他沒有沉到水下去,這裡磅礡的水聲已經遠了很多,我的耳朵終於可以聽見東西了。

  我從枝椏下的水下潛水過去,到了胖子那一邊,就看到他的臉已經全部青了,氣息弱微,脈搏都幾乎摸不到,我再次潛下去,抱住他的腳,把他的腳也架到枯樹枝上,用肩膀去頂他的肚子,頂了幾下他就吐了,一團的泥水,然後我用肘部給他按摩胸口,胖子給水一嗆,竟然有了反應,一陣咳嗽。

  我心中一喜,心說有反應就是有門,立即用力再頂,卻幾下就沒力氣了,上來喘了口氣,心說這樣不行,胖子如果不做人工呼吸就死透了,我必須把他整個人拖出水去,讓他平躺在樹枝上。

  想要讓胖子上去,就必須我先上去,想著我開始爬那些枯樹枝堆,無奈在邊緣的那些樹枝並沒有足夠的支撐力,我只要上去,就把枝椏整個兒壓進水裡,而且有側翻的危險,枝椏側翻,胖子會被壓進水裡,那等於是我殺了他,而且這裡大部分是荊棘枝太多,稍微動作大點就會撞到尖刺,疼的我眼淚都下來了,而裡面的樹枝都已經腐爛發軟,根本無法受力。

  在那幾分鐘裡,我也不知道爬了多少下,全部都在兩步到三步之間樹枝就被踩斷滑了下來,我最後就絕望的發現,以我個人的力量,在這個位置絕對爬不上去。這樹枝堆看上像山一樣結實的地方,其實都極度的脆弱,根本沒法待人,其實之上只有半米不到就可以出水,然而這半米卻似萬丈鴻溝,我怎麼也越不過。

  這種絕望感實在太強,要是我面前是個峭壁那也就算了,可是偏偏是這種樹枝,我突然感覺好像老天在玩我。

  我又爬了幾下,手全破了,意識到蠻幹肯定不行,於是架住胖子,用他的匕首割斷籐蔓,就把著樹枝堆向邊上挪,想找找這裡的巖壁上有沒有更容易爬的地方,最好是有可以搭手的地方。

  這裡沒法逆流,我用力架著胖子繞過了突出的好比稜刺一樣的樹枝,忽然就看到另一邊的巖壁上,有一個乾涸的井道口,可能是哪裡被淤塞住了,並沒有水從裡面衝出來。仔細一看,這種井道口還不少,但是都是在很高的位置上,只有這一個我能夠的著。

  我心中大喜,就靠了過來,先把胖子架在一邊,然後自己抓住石頭的縫隙,就往上爬,才爬到一半我就知道有門,不由就笑出了聲來,接著咬牙就想一鼓作氣。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在邊上的胖子,突然動了一下,說了一句話:「沒時間了!」

  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卻見胖子絲毫沒有動,也沒有任何的表情,我心中奇怪,揉了揉太陽穴心說完蛋了,又開始幻聽了,忽然,又一聲的清晰人聲,就從胖子身後發了出來,那聲音就道:「沒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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