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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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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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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6:55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六章 第三夜:霧中人

  這裡之中除了遠處水洩的隆隆聲,幾乎聽不到任何其它的聲音,這一聲說話聲極其突兀,突然一響,我猝不及防,就嚇了一聲冷汗。

  第一個反應就想到了是不是三叔的人,心說難道這裡還有倖存者?

  剛才的聲音,能肯定是人在說話。我知道我不是幻聽了,我之前沒有期望過還能碰上一個活人,是人就讓我心裡稍微安了一點,我停止動作,就探頭往胖子身後看去,然而後面全是堆起的乾枯樹枝,交錯不清,光線又差,什麼也看不清楚。

  應該是三叔的人,我有了一個念頭,這林子不可能有其它人,如果突然碰上一個人,最有可能的還是三叔的人。也許就是這個剛才在叫我,然後在我跌下泥潭之前就被水沖到這裡來了,聽剛才的話,似乎他在和別人對話,那可能還不止一個人。

  「誰在那裡?」我就叫了一聲,瞇起眼睛使勁地看著那個方向,如果在這裡碰上三叔的人,那真是老天保佑,可以知道三叔的下落和遭遇了。

  然而等了一回兒,胖子身後卻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音。那邊的樹枝遮掩下的獸口猶如凝固,也沒有動靜。

  我立即警覺起來,心裡出現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一邊就摸到邊上一根長條的木棒,抄起來端著,然後慢慢往那裡靠去。可才走了幾步,我就聽到從樹枝堆的深處,又傳來了一個幽幽的聲音:「小三爺?」

  那聲音非常的怪異,說的極快,不過確是一個人的說話,而且是在叫我的外號,我一下心就一放,那肯定是三叔的人,而且肯定還認識我。

  我一下就鬆了口氣:「是我!」立即過去,扒開樹枝堆的空隙,邊扒邊問:「誰在裡面?是不是被困住了?別擔心,我馬上來救你!!」

  「小三爺?」深處又問道。

  「是我!!!是我!!」我就叫起來,一邊就把樹枝堆扒出了一個洞,從樹枝間中的縫隙中探頭過去,去找深處的人。

  扒開了很深一段距離,什麼人也沒有看到,裡面全是腐爛的樹枝,那裡邊的人卻沒有說話了,我覺得奇怪,就用長沙話罵了一聲,道:「嬲你媽媽別的,到底誰在裡面,你搞什麼鬼?說句話告訴我你在哪個位置。」

  叫了幾聲,還是沒有回音,我又感覺到有點不對了,聽那人的聲音不像是受了傷或者不能移動的樣子,那聽到我這麼說怎麼樣也應該過來了,怎麼會叫了這麼久無動於衷?又或,難道他聽不清楚我在說什麼?還是他也意識模糊?

  想著我就忽然意識到,雖然我自己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但是剛才沼澤中全是黑氣,這裡也必然會有一些,這人可能也是被蛇咬了,如果中毒很深,肯定是神志不清的,就是沒被咬,也可能因為剛才水流的關係撞壞了腦袋,聽不清我說什麼。

  想著我就不叫了,咬緊牙關,猛往裡挖去,想挖到他再說,要是對方確實也中毒了,那麻煩就大了,我一個人照顧兩個可不成,不過又不能假裝不知道。

  這片樹枝堆大約有六七米高,看著不大,但是在裡面挖出一個洞找東西也相當的困難,我忍著劇痛,用手扒著那些樹枝,花了兩三分鐘才一下挖通一個空間,立即我趴著探頭過去,往那聲音傳出的地方看去。

  我原以為會看到一個人靠在那裡,然而,讓我目瞪口呆的是,樹枝堆內竟然什麼都沒有,根本就沒有人,後面竟然就是獸口。

  「怎麼回事?」我就罵了一聲,話音未落,忽然就從我挖出的樹枝堆洞的邊上,又傳出了一聲幽幽的,猶如鬼魅一樣的聲音。

  「小三爺?」

  那聲音幾乎就是在我耳朵邊上叫了起來,我嚇的頭皮一炸,幾乎從樹枝堆上摔下去,猛轉頭一看,就發現我挖出洞的一邊,樹枝交叉內的黑暗中,竟然和我一樣趴著一個人,縫隙中露出了一對血紅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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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7:19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七章 第三夜:窺探

  我身邊沒有照明的東西,樹枝之內是封閉的空間,是一個死角,在這種光線下是很難看清裡面情況的,我盯著那血紅的眼睛,只感覺到喉嚨發緊,一時間也忘了反應,也直直的和他對視。

  對視了幾秒,我便發現了不對,這眼睛的血紅似乎不是一般的血絲瀰漫,而是真的被「血」染紅了,那血色甚至滲出了眼眶,而且那眼睛根本不眨,好比凝固了一般。

  活人可以不動,但是絕對忍不住不眨眼睛,這是一個常識,我立即心中起疑。

  摸索身上,就摸出幾隻火折子,擰掉防水的蘆葦桿,打起來就小心翼翼地往那方孔中送。

  靠近孔口,裡面的情形就照了出來,我一看之下,人整個就炸了起來,從腦門到腳底一下全涼了。

  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張猙獰的怪臉,已經有點發腫了,這甚至不能說是一張臉,因為他的下巴已經沒了,整個臉的下半部分不知道被什麼撕走了,血肉模糊,整條舌頭都掛在外面,沒有下巴的連接,舌頭直接從咽喉裡出來,看上去就奇長無比,好比一條腐爛的蛇。

  這是一個死人了,我一下就感覺想吐,好不容易忍住,就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

  看此人的髮型和裝備,顯然也是三叔的人,死了也不長時間,應該是被水沖進來卡在這堆樹枝內的。但是,如果這是一個死人,那剛才叫我的是誰?

  我立即再次看向那屍體,這時候,火折子卻燒完了,那猙獰的臉孔重新隱入黑暗,我只看到那血紅的眼睛還怨毒地瞪著我。

  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部都起來了,看了看四周,這是黑漆漆的地下水池,沒有任何其它人在四周的樣子,而且剛才我也沒有聽到任何人移動的動靜。

  冷汗刷刷地下來,我的脖子有點發硬,忽然意識到不妙,這裡肯定發生了詭異的事情,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不管怎麼樣我必須帶胖子立即離開。

  深吸了一口氣我就爬了回去,解開自己腰上剩餘的幾條結實的籐蔓,套在腰間,就探身下去,抓住胖子的手往上拉。

  胖子實在太沉了,加上他的衣服泡了水,簡直猶如鉛塊,我只有一隻腳能出力,拖了幾下幾乎紋絲不動,幾乎自己又要滑下去。

  我立即知道用手拉是沒有辦法了,看了看四周,看到胖子身上也還繫著我做的簡易拖架,就把托架的籐蔓綁在我身上的籐蔓上,用木棍打了個套節套在胖子的腋下,橫過他的腋窩做了個類似擔架把手的東西,另一端撐在地上,就用自己的體重加上力氣,像黃河縴夫一樣咬牙往上拉。

  這是建築學裡的三角力學,當時老師教我們怎麼用一根棍子和一條繩子配合自己的體重做牽引吊具,工民建裡的也有這樣的課程。

  有我體重的幫助就好的多了,我扯住籐蔓一點一點的往井道裡跑,水裡的胖子就給我一點一點提起來,最後終於給我把大半個人抬出了水面,但是此時我腰間的籐蔓幾乎就把我扣成雙截棍了。

  我找了一條比較粗的石頭縫隙,將我備用的木棍卡進去,將腰間的籐蔓套了過去,固定住胖子,然後再爬回去到水裡,將胖子的雙腳抬上來,拖過來到達安全區域,然後解開他身上的籐蔓拖架,看樹枝堆中暫時沒有異狀,立即就給他做心肺復甦。

  我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動作都是連續劇裡看來的,只記得如果心臟停跳,極限時間是8分鐘,8分鐘內救活的可能性很大,現在胖子還有微弱的脈搏,呼吸微弱,這應該是中毒症狀,不知道心肺復甦是否有用。

  搞了幾下不得要領,也不知道對不對,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又按了不到兩三分鐘,忽然胖子一聲咳嗽,整個人抽搐了一下,又吐出了一團黃水。接著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部開始起伏起來,但是只吸了一兩口,他一下人又翻起了白眼,呼吸又微弱了下去。

  我看了看他脖子上的血孔,顯然這毒蛇確實厲害,這一口咬的份量精確,胖子形同廢人就是不死,只要這體內的毒不去掉,怎麼救胖子都沒用。我脫掉自己的衣服,在水池裡撈了點水,用匕首切開他的傷口,洗了一下放出黑血,接著一邊繼續給他按胸口,讓他能堅持下去,一邊琢磨該如何是好。

  只按了兩下,我忽然聽到背後又傳來一聲陰惻惻的聲音,同樣是在那樹枝堆之內。

  情急之下,我沒有聽清楚說的是什麼,但是聽著耳熟,這一下子把我嚇僵了,我猛的再次回過頭,用手電去照看那方纔我在樹枝堆上挖出的洞。

  就隱約看到那血紅的屍眼還是呆滯地看著我,冰冰涼涼,看著讓人萬分的不舒服,而讓我頭皮一炸的是,我看到那屍體的舌頭,竟然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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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7:28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八章 第三夜:毒舌

  我暗罵了一聲,心說他娘的真是倒了血霉了,難道這也詐屍了?

  不過這個時候的我已經完全豁出去了,心說就算是詐屍,這新鮮粽子也沒有下巴,它也咬不死我,正欲大戰一場,忽然就看到在那舌頭下,探出了一隻火紅的蛇頭,大約拳頭大小,頭上有一個巨大的雞冠,那蛇頭一扭動,整條蛇就從舌頭下爬了出來,爬到樹枝堆上。

  我和胖子所在的井口,離那樹枝堆也不到兩三米的距離,這蛇蜿蜒爬到樹枝堆上之後,順著樹枝堆上橫生的枝椏就慢慢游了下來,蛇身頗長,足有一米多。比咬死阿寧的那條還要長點。

  這蛇顯然是躲在那樹枝堆之內的屍體裡的,被我驚動了,

  那蛇很快就順著樹枝堆爬上石壁,石壁很不平滑,它順著石壁就如同壁虎一樣悄無聲息地往我們爬了過來,我一看糟糕了,我根本沒有時間來避開,情急之下我悄悄從井口上滑了下去,縮進了水裡。

  本以為它會給我們驚動,然後從水裡翻出來,我離樹枝堆已經有兩米多了,馬上往上看去,就看到那蛇被胖子吸引了注意力,那邊上就是胖子所在的井道口,它順著石壁堆一路往下,就到了井道口,立即它就發現井道裡的胖子是個活人了,停了下來,轉動了幾下頭部。

  我的心立即吊了起來,心說它該不是要咬胖子,這不太可能啊,胖子像死魚一樣躺著,如果不驚擾蛇,蛇不會主動去咬東西的,畢竟毒液是很寶貴的。

  看著那蛇忽然就又動了起來,爬上井道內直奔胖子的頭部,竟然盤到了胖子的額頭上,好像要往胖子嘴巴裡鑽。

  我一看壞了,它又要進去給胖子補充蛋白質了,立即想找什麼東西砸過去將它趕開,卻發現在水裡什麼也摸不到。只好用手甩起水花,去打那蛇。

  這真是個愚蠢的決定,如果是別的種類的蛇可能就一下被嚇跑了,但是我忘記了這蛇是有邪性的。那蛇被我的水一拍,一下縮了出來。立即就發現了我,它直起蛇身,雞冠直立,發出了一連串「咯咯咯咯」高亢的聲音,似乎在威脅我。

  我一看還以為有效果,繼續拍水,還沒等我拍起第二個水花,忽然那蛇一個收縮,一下就發現了我,接著猶如離弦之箭一樣竟然飛了起來。竄出井道口,貼著水面一個非常優美的8字舞動,幾乎不到一秒就衝到了我的面前。

  我只看到紅光一閃,條件反射就用手去擋,那蛇整個就盤上了我的手臂和肩膀,只感覺竟然有手臂粗細,鱗片滑膩非常,那一剎那我幾乎看到了它的毒牙,腦子立即嗡的一聲,就大罵了一聲往外甩去。

  那是瘋了一樣的動作,這一甩應該是用出了我全部的力氣,蛇竟然真的給我甩了出去好幾米,但是它還未粘到水突然就一個迴旋,尾巴拍水又彈了起來,貼著水面又來了。

  我轉頭就逃,用起全身的力氣撲騰開來,往前一竄就扎進水裡改變方向連游了好幾下,就鑽進了樹枝堆下的空隙躲了進去。

  一直躲到實在憋不住氣了,才從水裡探出來,大口的喘氣往四周看,我努力壓低劇烈的呼吸,往四周看,想看看是否騙過了那蛇。

  我心中想的是蛇始終是畜生,總不會人那一套東西,這種簡單的小計謀總能起點作用。

  看著卻讓我意外,我看了一圈,水面上沒有那蛇的影子,似乎是沒有追來。

  我心裡鬆了口氣,心說小樣的小命算是撿回來了,剛苦笑,嘴巴還沒裂開,在我腦後,忽然又有人陰側側地冷笑了一聲。

  我已經經不起驚嚇,立即遍體生涼,回頭一看,立即就看到那條血紅色的雞冠蛇就直立在我的腦後,怨毒的黃色蛇眼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一下喉嚨窒息,立即就想潛入水裡,卻看它雞冠一抖,忽然就發出了一個幽幽的聲音:「小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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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8:07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三十九章 第三夜:蛇聲

  聽到這蛇說話,我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懵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就定在那裡,目瞪口呆。

  這怎麼可能?

  雞冠蛇的邪性我是早就有準備了,但是,它們再聰明,也不可能會說人話啊,當時剛才那話清晰無比,我絕對不可能聽錯——

  我隨即就感覺我肯定是幻聽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顯然是我的神經太緊張了,出現了錯亂,我咬牙就繼續往下潛去。

  那蛇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看我往下沉,忽然扭了一下脖子,好像在打量我,然後一下就俯了下來,掛到了我的面前,雞冠一抖,又發出一聲:「小三爺?」

  這一次更加的清晰,而且那動作太像一個人在和我說話了,我的冷汗不停地出來,一下不敢動了,心說他娘的,這次真碰上蛇精了,真的是蛇在說話!

  我的腦子幾乎是完全混亂,無數的念頭在一秒內湧了上來,這是條神蛇?過了人語六級,研究生畢業的蛇?這雞冠蛇他娘難道真的有人性,或者這乾脆已經是有思維的蛇了?

  那一剎那間,我忽然想起我們現在是西王母的勢力範圍,靠那在古代這裡就是仙境……蛇說話也不稀奇。

  那蛇看著我表情變化,大約也是十分的感興趣,又轉了一下頭,抖了一下雞冠,道:「小三爺?」

  這一下我是有心裡準備的,所以聽的比前兩聲清楚,一聽,我忽然就意識到哪裡不對,咦,這蛇說話怎麼帶著長沙口音?

  難道,這是一條祖籍長沙的雞冠蛇,到西王母國來支援西部建設?

  那一剎那我腦子裡閃過一個非常離譜的念頭,我突然想問它:「你是不是湖南衛視派來的?」但是隨即我腦子裡靈光一閃,冷汗就下來了,逐漸就意識到了怎麼回事情。

  如果是這蛇真有過人的靈性,那它會說的也應該是西王母國當時的語言,但是這蛇現在說的竟然是普通話,而且是帶長沙口音的,這顯然太不尋常,普通話是50年代才開始推廣的,長沙味的普通話更是70年代出身的人用的,這完全是現代的東西,這蛇就算有超人的智慧,他也不應該說出這種口音來。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如果它不是在「說話」,那它必然是在「學話」,這蛇竟然和鸚鵡一樣,學人說話!

  我立即就冷靜了下來,這肯定是這樣,想像一路聽到的聲音,都只是在叫「小三爺?」,沒有第二句了,而且連語氣都一樣,顯然這不是有意識的行為。這長沙口音的普通話,就是潘子的口音,而潘子就是喜歡「小三爺」、「小三爺」的叫我,這三個字他重複的最多,這蛇肯定一直跟著我們,所以就學會了。

  不過,鸚鵡學會說話是人的訓練,這蛇學我們說話就很怪了,這顯然不會是單純的好玩,它學這聲音必然是有理由的。

  想到這裡我的冷汗就直冒,想到了響尾蛇,這種蛇是通過模仿水流的聲音來吸引獵物,這蛇說話,難道也是同樣的目的?

  一想狗日的,老子正不是給它吸引過來的,他娘的,這一次竟然上了蛇的當,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那蛇打量著我,血紅色三角的蛇頭幾乎離我的鼻子就一個巴掌的距離,我幾乎能聞到到它身上一種辛辣的腥味,這些念頭在我腦子裡一閃而過,我就沒法繼續思考了,心說不管怎樣,我面前還是一條劇毒蛇。

  我緩緩地向後靠,想盡量遠離,至少要遠離到能有機會躲過它的攻擊,然後想辦法潛入水裡。

  然而,我稍微動作一下,那蛇就又猛地靠近了一點,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似乎知道我的意圖,我退了幾下,它就靠近幾分,又不攻擊我,只是和我保持了一個巴掌的距離,那低垂的蛇頭讓我渾身僵硬,不敢有任何大的動作。

  我就感覺到十分的奇怪,它似乎只是想控制住我,然而這種行為本身就是十分古怪的,因為蛇是一種爬行動物,它所有的行為都應該是條件反射,它這麼做沒有任何的意義,它想幹什麼呢?

  就在我納悶又無計可施的時候,忽然我就感覺我的腳踝被什麼東西碰了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水底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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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8:22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四十章 第三夜:獲救

  我不敢低頭,但很快四周的水裡冒起了氣泡,我用眼睛去下瞄,就看到水下有一個白色的人狀影子。

  那影子幾乎就是在我的腳邊上,飄飄忽忽的我看不清楚到底是人是鬼。不過看那白影的動作,我感覺這確實應該是個人的可能性多一點。

  是誰呢?

  一邊的胖子肯定不可能甦醒,潘子還在神廟中,就算他們兩個過來,也不可能這麼白啊。

  我此時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有一邊戒備著那蛇,一邊靜觀其變。

  那氣泡在我四周冒了一圈,我就感覺到那人必然是抓住了水下的樹根,我四周的樹根晃動了一下,在水面上震起一片漣漪。

  一下那蛇就警惕了起來,轉頭看了看四周,顯然弄不清楚四周怎麼會震動,它迅速地看了一圈兒,什麼都沒有看到,立即將頭昂起,直立起來,發出了一連串高亢的猶如雞叫一樣的叫聲。

  瞬時間我感覺那蛇的雞冠更紅了,整個蛇身鼓了起來,簡直感覺有血要爆出來,這不知道是一種警告,還是在召集同伴。

  與此同時,我就感覺腳踝給人抓了一下,正抓在我扭傷的地方,疼的我一嘶牙,接著那人在我的小腿上劃動了起來,似乎在寫字。

  這是小時候經常玩的玩意兒,我一感覺,就發現他寫了一個「準備」,這准字我感覺不清楚,但是備字很明顯,我心中一安,知道下面肯定是個喘氣的了,立即動了動腳表示知道了,凝神靜氣,卻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麼。

  那蛇並不知道這水下的貓膩,叫了幾聲,看四周沒什麼反應,就慢慢軟了下來,就在這個當口,我看到水下的影子一下浮了上來,還沒等我意識到怎麼回事情。突然我面前的水就炸開了,一個雪白的人猛地從水裡竄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就捏住了雞冠蛇的腦袋。

  我給那人一擠就腳下一滑摔進了水裡,沒看到接下來情況,我也不想看到,順勢往外一蹬,撲騰出去就向水池中央的方向游去,直游出三四米遠才敢轉身往回看。

  只見那邊水花一片,顯然那蛇並不那麼好對付,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自己逃跑還是旁觀還是過去幫忙。還在猶豫,忽然一道紅光就從那水花團裡炸了出來,一下捲著樹枝就繞到樹枝堆上,同時發出了一連串極其淒厲的聲音。

  那白色的人立即對我大叫道:「快走,它在求救,等一下就來不及了!」說著一下就潛入了水裡。

  話音未落,四周的井道之中已經傳來此起彼伏的,咯咯聲,似乎有無數的人蛇在我們四周。

  我一下慌了,忙追著那人在水裡的影子就游,游了兩下就想到胖子,心說不能把他丟下,再探出頭去看胖子,卻發現井道裡,胖子已經不見了。

  這可要了命了,只聽的黑暗之中,大量的咯咯聲越來越近,我轉頭兩圈都看不到胖子在哪裡,前面又大叫,想了幾秒不由只能咬牙心頭一歎,說對不住了,蒙頭就追了過去。

  那人游的極快,很快就在前面爬上另一個乾涸的井道,一下就消失在了霧氣裡,我心中大急,心說這人到底是誰啊,到底是來救我的還是玩我的,跟著我也靠了邊,這時候我已經完全不知道方向了,只是被那催命一樣的咯咯聲逼渾身發毛,直想立即爬上去。

  爬了一下才發現我根本夠不到那個井道,我簡直欲哭無淚,大叫了幾聲,用盡全身的力氣往上跳了幾下,還是滑了下來,四周那咯咯之聲已經聚集到了我背後,我用腦袋撞了幾下樹根,心裡幾乎絕望了,忽然一下我的手被人緊緊的握住了,接著就有人用力將我往上拉去。

  我給扯到井道內立即就看到拉我的是一個帶防毒面具的人,身後還有十六七個同樣裝扮的大漢,六七盞強光手電照的四周通亮。我正想問你是誰,那人就扯開了防毒面具,一張熟悉的老臉露了出來。

  「三叔。」我一下驚叫起來,可還沒叫完,三叔一個巴掌就打了過來,幾乎沒把我打蒙了,隨即就有人遞上來一個防毒面具,立即給我按在了臉上。

  我被架起來,就看到三叔重新帶上防毒面具,一揮手,立即就有人擰開一種黃色的煙霧彈,往水裡丟去,其它人架著我,迅速往井道的深處撤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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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9:59:09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四十一章 第三夜:入口

  給三叔打的眼冒金星,倒也沒什麼脾氣,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也實在不敢說什麼,只得乖乖給人架著往深處退,在狹窄的井道中被拖曳繞過幾個彎,就到了一處分叉口,我被扯了出去,發現下面也是和剛才同樣的乾涸井道,但是更加的寬,看來經歷過坍塌,有巨石橫亙在井道底部,上面有大量枯萎的樹根,我抬頭看了看上面,心說上面應該就是地面上的廢墟,巨石上,我看到還有幾個人在等著我們。

  我走上去,一下就看到被裹的嚴嚴實實的胖子混在裡面,還是昏迷不醒,有人正在給他打針,一下心頭一放,暗歎一聲上帝保佑,看來在那白色的人救我的時候,另外有人救走了胖子,這王八蛋也算是命大了。

  同時也看到那個渾身白色的人坐在朽木上,也帶上了防毒面具,縮在樹根之間。那一身白色的皮膚在水裡看著雪白,上面來看卻十分的奇怪,好似發黃的一般,我仔細一看,就發現那是一套看上去非常舊的潛水服。

  再一看其它人,幾乎也都穿著潛水服,不過都是新的,顯然三叔的準備相當充分,在這裡有潛水服會舒服很多。

  那人沒注意我,我想到剛才幾乎沒看到他的樣貌,心說這真是大恩人,要好好謝謝他,被人架著到他面前的時候,我就想道謝,結果那人頭轉過來,我就從防毒面具的鏡片裡,看到一副十分熟悉的黑眼鏡。

  我一下目瞪口呆,心說竟然是他不由哎了一聲。

  他抬頭看到我,好像是笑了,就向我點了點頭。

  我點頭,剛想道謝,一邊的三叔就走了過來,我給拖到三叔的面前,他蹲到了我的面前,打量了一下我,就歎了口長氣:「你小子他娘的~怎麼這麼不聽話?」

  我感覺有點尷尬,事情搞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始料不及,也不知道怎麼說了,想叫他,又被他做了個手勢攔住了,他坐下來,也沒責備我,只是立即輕聲用長沙話問我道:「你別說話,我問你,潘子和那小哥呢?」

  我立即就把剛才我們經歷的過的事情說了一遍,三叔聽了就「嘖」了一聲:「想不到這死胖子這麼機靈,這一次也中招了。」

  「怎麼了?」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也不舒服。

  「這裡的蛇太邪門了,會學人話,它的雞冠能模仿聽到的聲音,把你引過去,老子們差點給它們玩死。」一邊一個夥計道:「在這鬼地方,你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能信,」

  我看了看胖子,就問三叔:「那傢伙怎麼樣?沒事情吧?」

  「已經給他打了血清,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三叔看了看手錶,對我道:「快把衣服脫了。」

  「脫衣服?怎麼了?」我心說幹嘛,他們已經自己動手了,一下我的上衣就給扯掉,我給按在井壁上,衣服一脫下,我立即就聽到一聲輕聲的「我靠,真有!」,不知道是誰發出的。

  我一下懵了,冷汗就下來了,這是什麼意思?我背上有什麼東西?就想轉回去看背,卻一下給按住了。

  「別!別動!」三叔輕聲道:「就這麼站著!」

  我開始起雞皮疙瘩,就去感覺自己背上,但是仔細感覺,什麼也感覺不到,那味道似有非有,難受的要命。

  「我的背上是什麼?」我問道,才說了一句聽到三叔又噓了一聲:「我的祖宗這時候你就別好奇了,你等會就知道了。」接著我就聽到了火折子的聲音。

  「搞什麼?」我心叫起來。心說他難道想燒個精忠報國出來嗎?

  想著我就感覺背後燙起來,還沒來的及做好準備,一下我忽然就感覺到背脊上有東西動了,接著我們都聽到一連串叫聲從我背後發了出來,讓我毛骨悚然的是,那聲音聽著竟然像是嬰兒的聲音。

  沒等我細琢磨,三叔就下了狠手了,我一下就感覺一團巨燙的東西在我背脊上連戳了幾下,燙的我幾乎跳起來,同時那詭異的叫聲也尖銳起來,接著那在我背上動的東西就滑落下來,那感覺就好像一團泥鰍從你背上倒下來。

  「下來了,快走開!」不知道是誰輕叫了一聲,我忙站起來,但是腳不知道為什麼軟了,竟然沒站成功,踉蹌了一下,回頭一看,就見好幾條鉛筆粗細的白色的東西猶如腸子一樣掛在我的腳踝上,我往後一縮腳將它們踢掉,然而一剎那那些東西都動了起來,我清晰的看到那小毒牙在它們嘴巴裡張了開來,朝我的小腿就咬了過來。

  就在那一剎那,邊上有人出手,只見黑光一閃,一塊石頭就砸了下來,把第一隻砸死,接著亂石拍下,瞬間這些小蛇的腦袋全部被拍扁了,變成一團漿糊。

  我縮起腳來一看,抹掉臉上的冷汗,就看到那是一條扭曲的好比腸子一樣的蛇,白花花的,就剩個身子,在不停的翻滾扭動。一下感覺到我背後的粘液順著脊背滴落下來,我坐倒在地上就乾嘔了起來。

  三叔對著蛇又補了幾刀,把它們砍成兩截,才鬆了口氣,他順手把衣服遞給我:「擦擦乾淨穿上,把領口和褲管都紮緊了。」。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摸著後背道,發現那都是一條條很小的雞冠蛇,但是這蛇不是紅的,而是白色的,體型也非常小。

  「這是剛孵出來的小蛇,皮都還沒硬呢,你剛才在死人潭裡呆過,那裡泥下面其實全是這種小蛇,有東西經過肯定會被附上,我們之前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人道:「這蛇用牙齒咬住你的皮,你只會感覺痛一下,接著你的背就麻了,被皮鞭抽你都沒感覺,然後他就慢慢往你皮裡面鑽,吸你的血,等它長大了,毒性大到把你毒死了,才從你皮裡出來,這時候渾身都吸飽了血,皮就成紅的了。」

  我看著那蛇,心有餘悸,心說剛才是怎麼到我背上去的,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麼噁心的東西,鑽入我的衣服怎麼說也應該覺到有點異樣,不可能不知道。

  一想,我剛才在水裡總覺得腳踝在被什麼東西咬,難道就是那個時候,這些蛇在偷偷爬上來?想著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全是黏液,噁心的要命。

  我用衣服搽了搽,又有一批人從井道口退了回來,看到三叔就搖頭,輕聲說:「三爺,那邊也根本不通,沒法出去,怎麼辦。」

  三叔站了起來,想了想就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對他道:「沒辦法了,這裡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們得回去,只有明天再出來。」說著又罵了我一聲:「讓兄弟們出發。」

  那人點頭應聲,就對四周的人打了個呼哨,那些人全部站了起來,立即背好了裝備。

  我也被人扶了起來,三叔看我似乎有話要說,就對我說:「有什麼話回到我們落腳的再說,這裡太危險了,在井道裡裡別說話,知道嗎?」

  我明白他的顧慮,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們立即就出發,往井道深處退去。

  一路跋涉,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朝什麼地方走,只知道四周的能見度極低,不時能聽到四周的岔道深處忽然就傳來一聲「咯咯咯咯咯」的聲音,非常近,非常的高亢。顯然,這裡是它們的地方,到處都有蛇在我們的周圍。

  我有點緊張,然而這裡到底是人多,有蛇一叫,立即就有人警戒那一個方向,這多少讓我安心,看來人果然是需要安全感。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期間路過了兩條有水的井道,我估計最少也有一個小時,我開始聽到寂靜的井道裡出現了一種聲音,很熟悉,而且是一點一點逐漸出現的,我想問,但是其它人一路都不說話,連咳嗽聲都沒有,也就不好意思發出聲音。

  隨著深入井道,溫度逐漸降低,又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我們開始經過一些破壞嚴重的地方,上面還能看到乾涸的青苔和籐蔓的痕跡,有些上面還有活的樹根,這是上面的樹根盤繞在石頭的縫隙里長到了下面,我們肯定這一段路是靠近地面,也許隨便那塊石頭一捅就能看到陽光了。

  我們從吸附在井壁上的龐雜樹根中爬過,依稀可見其中有一些已經腐爛的發黑的蛇蛻,我知道這裡應該是蛇活動的活躍區域,想想也可怕,這如此複雜的下水系統,估計都可以和古羅馬比上一比,沒想到竟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蛇巢。

  這種生物防禦的技術,在西域算是高科技了,不知道當時這個國家為什麼沒有繼續稱霸下去,我感覺有可能是終於有一個國家發現了對付這些毒蛇的方法。

  貓腰走了好久,一直到我有點頭暈,我們才到達了目的地,我老遠就看到了隱約的火光,逐漸走進,發現那是一個巨大台階似蓄水池,有六到七個梯田一樣的相連的水池組成,四周能看到石柱,石樑,這好像是當時羅馬浴場一樣的地下建築,爬了下去後,又發現了四周的整片巖牆上,有大量的石窟,石窟很深很大,好像一個個石頭方洞,而且似乎都有通道和石頭台階相連,在石窟與石窟之間形成了一道一道的走廊。

  於是又感覺也許是一座用以宗教的神廟場所,不管怎麼說,這裡就應該不是單純的蓄水池,因為這裡有人類活動的跡象。

  火光就是來自石窟之中,我們過去,走上一條台階,穿過幾個石窟之間的通道,進入到了一個比較寬敞的石窟內,足有六七十方大。

  我們進去就看到了帳篷、睡袋和大量的裝備,凌亂的堆放在裡面,裡面有兩個人坐在篝火邊上,應該是看火的,背對著我們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們回來。

  一行人全部走的筋疲力盡,腳上簡直沒有一點力氣了。

  我給人放下來,單腳就跳了幾下,托著我那人累的夠嗆,揉著肩膀就去踢了看火的那兩人一腳,道:「還不起來給小三爺讓坐,木頭似的杵著像什麼話。」

  我剛想說不用這麼客氣,那兩人忽然就倒了下來,翻倒在地,我們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兩人臉色發黑,雙面圓睜,顯然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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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沼鬼城(下) 第四十二章 第三夜:避難所

  長途跋涉,我累得筋疲力盡,看到眼前的情形,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只是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幾步,心力交瘁得似乎要暈過去了。

  然而四周的人看到我的樣子,卻都笑了起來,接著就有人將那兩具屍體扶了起來,我這才發現,那兩個原來是假人,是往潛水服裡不知道塞了什麼東西,而那兩個的腦袋是兩個吹了氣的黑色防水袋,上面貼了兩片拍扁的口香糖,中間還粘了兩粒石頭當眼珠,因為防毒面具的鏡片模糊,加上神經敏感,乍一看還真是那麼回事。

  當下我自己也失笑,扶起假人的人就把假人移到石門處,我就問邊上的人,這是幹什麼?

  一個人就對我道:「嚇唬蛇用的,這裡的蛇他娘的太精了,只要人一少就肯定出事情,所以我們不敢留人下來看營地,不過好像它們還分不清楚真人假人,把這個堵在門口,晚上能睡得踏實點。」

  聽那人說話的語氣,顯然深受這種蛇的危害,接著有人拿出剛才的那種黃色的煙霧彈,丟進篝火裡,一下子濃煙騰起,另外有人就用樹枝拍打放在地上的裝備。

  「這是硫黃,用來驅蛇的。」那人繼續道。

  拍打了一遍,似乎沒有什麼動靜,這些人才七倒八歪地坐了下來。

  有人從一邊的裝備裡又拿出幾個用樹枝紮起簡陋一點的假人,把自己的衣服脫掉,給假人披上,然後都堆到了門口,和坍塌的口子上。

  搞完之後,氣氛才真正地緩和下來,黑眼鏡往篝火裡加了柴火,然後分出去幾堆,這小小的遺跡之內的空間被照得通紅通紅,四周的人陸續摘掉了自己的防毒面具。有個人看我不摘,就示意我沒關係,說這些蛇非常奇怪,絕對不靠近火,加上我們剛才查過了,基本上沒事。

  我只好也摘掉防毒面具,戴了六七個小時,臉都快融化了,一下清爽多了,眼前的東西也清爽起來,我也得以看到三叔那些夥計的真面目。

  一打量就知道潘子說得是不錯,除了兩三個老面孔之外,這一次全是新鮮人,看來三叔的老夥計真的不多了。

  我們紛紛打招呼,有一個剛才給我解釋的人,告訴我他叫做「拖把」,這批人都是他帶來跟著三叔混的。

  我聽著他的語氣有點不舒服的樣子,不過又聽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黑眼鏡還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樂呵呵地看看我,拿出東西在那裡吃,很多人都脫了鞋烤腳,一下子整個地方全是酸腳氣,我心說:他娘的就這味道,不用假人那些蛇也進不來啊。

  正想著,三叔坐到了我的邊上,遞給我吃的東西,我們兩相對望,不由都苦笑,他道:「你笑個屁,他娘的,你要不是我侄子,老子真想抽死你。」

  我連和他扯皮的力氣都沒有,不過此時看三叔,卻發現他一掃醫院裡的那種委靡,整個人神采奕奕,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那種梟雄的本色,不由有些釋然,道:「你就是抽死我,我做鬼也會跟來。三叔,咱們明人就不說暗話了,你侄子我知道這事情兒我脫不了干係,要換是你,你能就這麼算了?」

  三叔應該已經知道我跟來的來龍去脈了,點起一支煙就狠狠吸了一口,還是苦笑道:「得,你三叔我算是認栽,你他娘的和你老爹一個德行,看上去軟趴趴的,內底裡脾氣倔得要命,我就不和你說什麼了,反正你也來了,我現在也攆不回去。」

  我是粲然一笑,就問他道:「對了,你們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到我們前面去了,潘子不是說你們會在外面等信號的嗎?」

  「等不了了,您三叔知道文錦在這裡等他,而且只有這麼點時間,怎麼可能還等你們的信號。」邊上的黑眼鏡笑道,又拍了拍三叔的肩膀,「三爺,您老爺子太長情了,咱在長沙唱K的事情可看不出來您有這種胸懷。」

  三叔拍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解釋道:「我當時聽了那老太婆和我說,文錦在前面等我們,就意識到這可能是我這輩子見文錦的最後一個機會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否則,你三叔我這輩子真的算是白活了,所以我一點險都不能冒,說實話,你三叔我只要這一次能見到文錦,就是馬上讓我死也願意了。」

  我聽了一激靈:「等等,聽老太婆說?」一下意識到他指的是定主卓瑪。心裡一暈,心說「不會吧」,「這麼說來,她……也……給你傳口信啦?」

  看著我莫名其妙的臉,黑眼鏡就「咯咯咯咯」笑了,也不知道在笑什麼,三叔點頭,就把他和黑眼鏡會合的情形和我說了一遍。

  原來,三叔的進度比我們想像的快得多,潘子帶著我們剛出發不到十個小時,三叔他們已經趕到了魔鬼城並得知了情況,就在他認為事情一切順利的時候,在當天晚上,定主卓瑪竟然也找到了他,也和我與悶油瓶在當時遇到的一樣,傳達了文錦的口信。

  三叔不像我們那麼老實,他立即追問了定主卓瑪更詳細的信息,定主卓瑪還是在和三叔玩神秘,但是三叔豈是那麼好脾氣的人,加上他一聽到文錦還活著的消息立即就抓狂了,立即叫人把扎西和定主卓瑪的媳婦放倒,具體過程三叔沒和我說,然而顯然是來了狠的,威脅了那老太婆。

  道上混的做事情的方式真的和我想的很不一樣,這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雖然我不贊同三叔的做法,然而這肯定是有效果的,那定主卓瑪只好透露了文錦交代他口信的情況,並且把我和悶油瓶也得到口信的事情和三叔講了。

  「她說當年她和探險隊分開之後的一個月,她在格爾木重新碰到了文錦,當時的文錦似乎經歷了一場大變,整個人非常憔悴,而且似乎在躲避什麼人,她把文錦帶到家裡住了一晚,就在當天晚上,文錦把錄像帶交給了她,讓她代為保管。」三叔道,「之後的十幾年,她們之間沒有任何聯繫,一直到幾個月前,她忽然收到了文錦的信,讓她把三盤錄像帶分別寄到了三個地址,並告訴她,如果有收信人上門來詢問,就傳達那個口信。」

  知道文錦在它木托後,三叔幾乎瘋了,立即起程找到了這片綠洲,因為我們的車胎爆了,最後幾天進展緩慢,他們就是在這個時候已經超過了我們,進入了綠洲之內,但是他們進的是和我們不同的入口。

  之後他們連夜在雨林中行進,在那片廢墟上紮了營地,當晚三叔帶人出去尋找文錦,回來的時候,剩下的人全不見了,三叔就知道出事了,在第二天早上他們發現了我們的信號煙,三叔就打起紅煙讓我們不要靠近,自己帶人去四處尋找,一路就被那些蛇引誘著,最後也找到了那個泥潭,接著,他們就聽到了獸口之下有人驚叫,於是立即進入救人,沒想到,那些聲音竟然是蛇發出來的。

  之後的事情,就不用敘述了。

  聽完之後,我不禁啞然,這和我想像的情況差不多,我當初看到文錦的筆記前言,就有感覺其中肯定有三叔的份。不過證實了,卻反而有點不太相信。

  如此說來,定主卓瑪對更深的事情也並不知情。她被阿寧他們找到,重新僱用做嚮導,完全是一個意外,否則,我們聽到口信的地點,應該是她的家裡。

  我腦子裡的線越來清楚,一些碎片已經可以拼接起來了:文錦的筆記上所說的三個人,顯然應該是我、悶油瓶和三叔。我之前以為阿寧收到了帶子,之前也證實是給悶油瓶的,悶油瓶這一次和三叔合作,將帶子送到了阿寧的手裡,是為了讓阿寧他們能夠找到定主卓瑪,並策劃這次行動。

  所有事情的矛頭,就直指向裘德考這一次行動的目的了。這一次,大家全是最後一搏,幾乎用盡了心機。

  想著,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三叔道:「三叔,既然你也收到了口信,那你不是也應該收到了一盤錄像帶?」

  三叔抬眼看了看我,把煙頭丟進篝火裡,點了點頭:「對。」

  「果然!」我心道。

  「這盤錄像帶,應該是咱們在吉林的時候寄到杭州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堆了一堆的東西,混在裡面,我剛回去沒發現,後來整理鋪子的時候,才看到。」他看著我說,「並不是我有意瞞著你。」

  我點頭,這我確實相信,這時候心裡一衝動,就問三叔道:「三叔,你不覺得這事情奇怪嗎?寄給你,或者寄給那小哥,這都說得過去,可是,文錦姨為什麼要寄給我呢?你們談戀愛的時候,我還很小很小,我實在想不通,這事情難道和我也有關係?」

  而且,錄像帶中還有那樣驚悚的內容,那個人真的是我嗎?還是只是別人的惡作劇?

  三叔看我表情變化,歎了一口氣道:「不,其實,你文錦姨把東西寄給你,是有她的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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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00:17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下) 第四十三章 第三夜:錄像帶

  「什麼理由?」在篝火的溫暖下,我的疲憊逐漸的減輕,身上的傷痛襲來,整個人沒有一處不疼,然而我並沒有在意那些不適,注意力集中到了篝火邊的三叔身上。

  火光下的三叔顯的陰沉,他又吐了一大口煙兒,才繼續道:「我說了你能相信嗎?」

  他看著我,我也啞然,顯然,我是不可能信的,之前在醫院我發了誓絕對相信他,但是我食言了,然而三叔也沒有說實話,我們之間的博弈似乎進入了一個死循環,在這種情況下,三叔任何的解釋都是徒勞的。

  他沙啞的笑了笑,就道:「如果我要騙你,那是我有非騙你的理由不可,那必然會一直騙到到最後一刻,我料準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與其浪費我的力氣,還是等我們找到她,你自己去問她吧。」

  我長歎一口氣,忽然感覺一下子和眼前的這個以前如此親密的叔叔產生了莫大的距離,我有點控制不住道:「三叔,我真不想這樣,我也想回到咱們以前,您說一我絕不說二的時候,不過,現在我真的看不透你,咱們就不能再扯皮一回?您就讓讓您的大侄子。」

  三叔看著我,又點起了一隻煙道:「大侄子,這是最後一回了,我保證,我太累了,這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我們兩個人相視苦笑,兩相無話,我心裡非常難受,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總感覺一個不可化解的死結在我心裡堵著,而且不是麻繩,是鋼筋的死結。

  靜了一會兒,一邊三叔又對我道:「其實,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這件事情裡面的水太深了,牽扯的秘密太多了,我自己都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所以,你三叔我其實還是挺能理解你的感受的。」

  我心說你理解個屁,你就算知道的再少,也肯定比我知道的多,我們兩個在這件事情裡,所處的位置是完全不同的,你是在事情的中心,而我現在怎麼說也只是在外面看著,連進去的門都找不到。

  不過多說無益,即使是這樣,我也走到了這一步了,我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的地下水池,不想再去想這些事情,反正我已經跟著他了,除非他把我殺了,否則我一定要跟他到底。

  喝了幾口辣椒茶去濕,我的扭傷的地方開始發作,我一邊揉著,就轉移話題道:「對了三叔,文錦姨寄給你的錄像帶,是什麼內容?」

  三叔站了起來,讓我讓開,從他行李裡,拿出了他的手提電腦。「我沒法來形容,你自己看吧。」

  我自然是想看,但也想不到三叔會這麼主動,他將手提電腦放在自己的背包上翻開。原來他將錄像帶裡的內容轉到了磁盤裡面。

  「我讓一個夥計把錄像帶轉成文件了,花了三百塊錢,我自己看了很多遍,根本看不出什麼來,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說著,已經點開了文件。「快沒電了,你將酒著看吧。」

  屏幕上跳了出播放器,我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忽然感覺這情形有點奇怪,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竟然還在看手提電腦,這時代果然探險的性質也不同了。

  三叔顯然不想再看,電腦給了我就走開了,一邊似乎是有人發現了什麼,讓他去看一下。黑眼鏡就湊過了過來,坐到我身後,好像準備看電影的姿態。

  這人讓我很不自在,我看了他一眼,他根本不在意,我看他他也看看我。

  我沒辦法,暗歎一聲這是什麼人啊,只得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點了播放,開始仔細的看屏幕。

  播放之後,先是一片黑暗,接著揚聲器裡傳出了非常嘈雜的聲音,十分熟悉又感覺不出是什麼,聽了一會兒,我才聽出來,原來那是水的聲音。

  屏幕是黑色的,看不出哪怕一點的光影變化,但是揚聲器裡的水聲,卻告訴我們,裡面的內容正在播放當中,夾雜著遠遠的幾聲悶雷,可以想像,這卷錄像帶在拍攝的時候,應該是在湍急的水流旁邊,或者附近有著小規模的瀑布,可能是鏡頭蓋沒有打開,或者遮了雨篷的關係,屏幕上什麼也沒有拍到。

  水聲一直持續,忽遠忽近,應該是攝像機在運動當中。

  大概播放到了五分鐘左右的時候,我聽到水聲之外的聲音,那是幾個人喘息聲和腳踩在石頭堆裡那種腳步聲,腳步聲很凌亂,而且很慢,聽的出那是幾個人蹣跚的走動,但是這幾個聲音只出現了一下就又消失了,接下來還是水聲。

  我有點意外,第一盤帶子我在吉林收到,裡面是霍玲在格爾木的那座詭秘的療養院的地下室裡梳頭的情形。

  第二盤帶子是阿寧帶來的,裡面是一個相貌和我極度相似的人,在那座格爾木的療養院的大堂裡爬行。

  我以為第三盤帶子至少也應該是那療養院的內容,然而,如今看上去,好像是在室外拍的。

  我立即就想起了我們來的時候的那一場大雨之後,叢裡裡出現湍急溪流的情形,難道這裡面錄的是當年文錦的隊伍進入峽谷時的情形嗎?這可是重要信息。

  繼續聽下去,接下來還是水的聲音,忽遠忽近,似乎是攝像機又開始運動。

  我之前看的兩盤帶子都是這樣,非常枯燥,所以我心裡有數,並不心急,另我吃驚的是,一邊的黑眼鏡竟然也看的津津有味。

  又耐心的聽了大概二十分鐘,水聲才逐漸舒緩下來,從那種嘈雜的磅礡,慢慢變成了遠遠的在房屋裡聽出去的那種水聲,同時幾個人喘息的聲音又再次出現,這一次清晰了很多,而且還夾帶著鳴聲,感覺是幾個人找到了遠離水的地方,這個地方還是一個比較封閉的空間。

  然後,我們聽到了整卷錄像帶裡第一句人的聲音,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似乎精疲力竭,喘著氣道:「這裡是哪裡?我們出去了沒有?」

  沒有人回答她,四周是一片的喘息聲和東西放到地方的撞擊聲,屏幕上一直是黑色的,不免有些鬱悶,但是聽聲音又不能快進,只得忍著集中精神。

  那個女人說話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裝備放到地上和咳嗽,歎氣的聲音,很久後才有另一個男人說話,也不是回答他,而是問另外一個人:「還有煙嗎?」

  這聲音很遠,類似於背景音,如果不仔細聽是聽不懂的,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這個人的聲音,帶著閩南的口音。

  同樣沒人回答他,我們也不知道他要到湮沒有,但是接著我們聽到了很響的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然後是那個討煙的男人罵道:小心點。

  之後是沉默,好像是攝像機朝外面挪了挪,還是拿著攝像機的人又回到了湍急的水流附近,水聲又大了起來,不過沒幾分鐘,又恢復了回來。那個剛才討煙的聲音道:「我們到底再往哪裡走?」

  沒有人回答他,一切如舊,進度條一點一點的往後跳,屏幕一直是黑色的。

  我耐心的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慢慢的,連我自己也感覺不耐煩起來。就在我是在忍不住,想去把進度條往後拉一點的時候,一邊的黑眼睛把我的手按住了。

  我心中奇怪,心說他幹嘛,忽然揚聲器裡一下傳出了比較連貫的話語,那是一個西北口音極重的人說的話,他似乎被嚇了一跳,叫道:聽,有聲音,那些東西又來了!

  接著是一片騷動,再接著就是那個閩南口音的人低聲喝道:全部別發出聲音!

  這些人似乎訓練有素,那口音一落,整個揚聲器裡突然一片寂靜,所有人的聲音瞬間消失在背景的水聲中,這一靜下來,我就聽到那水聲中,果然有了異樣的聲音,只是和水聲混在一起,根本聽不清楚。

  我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忙湊到揚聲器的邊上,只覺得那異樣的聲音自己肯定在哪裡聽到過。

  果然,那聲音由遠及近,我越挺越覺得似曾相識,聽著聽著,我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一股讓我發炸的毛骨悚然從我的毛孔裡直發出來。

  我想起了這是什麼聲音了。

  這是悶油瓶進那青銅巨門之前,那地下峽谷深處想起的號角聲。

  《蛇沼鬼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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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00:45 |只看該作者
謎海歸巢 第一章 集結號

  我聽的渾身冰涼:絕對不會錯。這就是青銅門打開之前,響起的號角聲。

  當時的詭異經歷,只有我和胖子親眼看見,如今想起來也是歷歷在目,又聽了幾遍就完全想了起來,確信無疑。

  早先兩盤帶子的情形詭異非常,我已做好心理準備,我的神經已經足以能應付了。稍微定了定神,我就從毛骨悚然中擺脫了出來,心中不由長歎。

  有可能這卷帶子,是文錦他們在長白山底青銅巨門的地方拍的。而且聽聲音,他們有可能在往那地下峽谷的盡頭走,甚至,這可能他們已經在青銅門之內了。

  憑借幾句對話,我幾乎就能想像當時的情形,這號角聲響起,那些馬臉的怪物肯定出現了,這錄像帶的人似乎非常忌諱這些東西,馬上閉聲隱蔽。而且,聽語氣,他們應該遇到不止一回了。

  這又是一片線索的碎片,由此看來我和胖子遇到的事情應該不是一個特例,那時候也絕對不會是我們的幻覺。不過,暫時這片碎片我還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拼。

  我繼續聽下去,號角聲響了一段便逐漸平息了下去,喇叭中全是水聲,我期待著之後會發生什麼,但是我發現此時播放器的條欄已經接近尾聲了,後面似乎沒多少內容了。

  我耐著心思聽了下去,果不然,幾分鐘後帶子就結束了,屏幕上還是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確實如三叔說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重新聽了一遍,仔細的尋找其中新的線索,生怕有一絲遺漏,但是沒有任何新的收穫,我相信三叔的這種性格,必然也研究的相當仔細了,他說沒有就肯定不會有了。

  合下筆記本我就頭痛,看來,從這錄像帶裡想找什麼線索是不太可能。想必文錦寄這些帶子的時候,也沒有想過看帶子的人會怎麼樣,這些內容也許不是主要的。

  一邊的黑眼鏡看我的樣子,就很無奈的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坐到我對面。

  四周已經傳來了鼾聲,顯然有人已經睡著了,剩下的人也只有偶爾的竊竊私語,篝火的溫度,火光和柴火的啪啪聲讓我心裡很放鬆,之前的那一段跋涉太累了,眼前的景像一時間我還無法習慣。

  我本來也非常的困頓,然而給這錄像帶一搞就精神了,想逼自己休息一下,卻發現腦子不受空子的胡思亂想。這時候三叔滿頭污泥的走了回來,走過身上竟然帶過一絲尿味,但是看臉上帶著一絲異樣,不知道剛才做了什麼。

  他看我已經合上了電腦,就問我怎麼樣?

  我搖頭說沒頭緒,確實是沒頭緒,光聽聲音,可以配上任何的畫面,這帶子對於瞭解事情其實基本沒幫助。

  三叔早就料到,歎了口氣也沒說什麼,我就問他怎麼了,怎麼搞成這樣。

  他道:「有一個夥計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指了指其中一個渠口。我一看,那裡是他們選中用來撒尿的地方,難怪這麼臭。三叔這德性,難道剛才竟然鑽進去了?

  三叔說那東西就在這渠口的下面,「太髒了。」他指了指身上的污泥和苔蘚。說著他就踢了幾個睡著的人,讓他們爬起來準備繩子。

  我走過去就發現這個渠口往下比較深的部分,因為廢墟崩塌時候的巨大破壞,裡邊磚石扭曲了,水渠四壁石塊全部移位,渠壁上塌出了很多的豁口,露出了後面的砂土,砂土層同樣也裂開著一條非常寬縫隙,因為幾乎是垂直往下的,三叔的夥計就臨時把那當小便池。

  這裡的戈壁地質應該砂土,這裡有點深度了,土質應該比較堅硬,那條縫隙直接裂進砂土層裡,可能是地震的時候照成的,一路過來經常能看到地震的痕跡,顯然這幾千年來這裡已經經歷過好幾次浩劫,有這樣的痕跡在並不奇怪。

  三叔說的有意思的東西,應該就在裡面,但是我什麼都看不清楚,裂縫幾乎就是一個人寬,手電光照不進去。

  那幾個人身體素質顯然極好,醒了之後只幾秒就清醒了過來,三叔把事情一說,他們二話沒有立即準備。我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打算要下去。

  我立即就覺得非常不妥當,這縫太窄了。就這麼下去前胸貼後背都不行,還得縮起來才能,而且縫隙的內部非常的不光滑,指不定到哪裡就卡住了。

  「原來這縫外面有一層砂泥,我對著滋尿泥就衝垮了,這縫才露出來。」有一個夥計道。

  黑眼鏡摀住嘴巴,扇掉尿燒氣道:「你最近火氣挺大啊。」

  「這不折騰這麼久了,腦袋別著褲腰帶上也不知道能熬到什麼時候,火氣能不大嗎?」那夥計苦著臉。

  三叔盯著那縫隙就道:「入這行就別這麼多廢話,錢好賺還輪得到你?收拾收拾,幫我提著繩子,我和瞎子下去看看。」

  我立即攔住三叔道:「這種縫隙之中很可能會有蛇,那麼狹窄的環境,遇到了蛇連逃也沒辦法逃,你幹嘛這麼急,要麼等到天亮?」

  「你這書獃子,這裡他娘的又照不到太陽,天亮了不還得打手電,一樣。」三叔道,一邊的夥計已經結好了繩子。三叔顯然要自己下,繫在了自己身上。

  我越發感覺不妥當道:「可以讓夥計先下去探探,你一把老骨頭,這時候逞什麼能?」

  三叔就很古怪的笑了,似乎很是無奈,先是擰開那種硫磺煙霧彈,往裡面一扔。然後接過礦燈。「你三叔我有分寸,下去馬上就看一下,立即回來。」

  接著一邊的黑眼鏡已經穿上了緊身服,他做三叔的策應,拿著硫磺彈,和三叔一根繩子而下。

  我在上面看著提心吊膽,這渠井的口子並不狹窄,但是傾斜的角度很大,看著三叔和黑眼鏡拉著繩子一點一點溜下去,進入黑暗,越來越遠,我總感覺要出事情。

  然而顯然我多慮了,那距離似乎比我想像的扼要近,才幾分鐘他們已經到那個地方。縫隙就在邊上。

  上面的人停止放繩子,這時候幾個影子疊在一起,我們已經基本上看不清楚他們在幹嘛了。只看到手電曳光晃動,滑過石壁產生了的光影。讓我恍如看到海底墓穴天道裡的感覺。

  他們停頓了一會兒,黑眼鏡就往上打了信號,看到信號,那幾個拉繩子的夥計都愣了一下。

  我問他們是什麼信號。一人道:「三爺說,他們還要繼續往下。」

  三叔在下面,我們不敢大聲叫喊,所以也沒法問原因和狀況,而這批人自然是唯三叔馬首是瞻,我也不能阻止,只能暗自罵娘。心裡又癢癢起來。

  顯然三叔在下面有了新的進展,否則不可能做這麼武斷的決定。

  繩子繼續往下,就看到他們並沒有垂直,而是往砂土裂出的縫隙裡爬了進去,兩人進去的非常勉強,很快我們就看不到三叔的任何影子了,只看到有光從縫隙的最深處不時的閃出。

  連拉繩子的人都開始冒了冷汗,一邊沒睡著的人全圍了過來,氣氛自然而然凝重起來。

  在上面大概等待了有一個小時,三叔才從下面發來信號,上面的人都等的石化了,馬上拉繩子,逐漸的黑眼鏡被拉了上來,然而卻不見我三叔。

  我心裡咯噔一聲,剛想說話,就聽那滿身的泥味和尿味的黑眼鏡對我道:「小三爺,三爺說,讓你馬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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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00:59 |只看該作者
謎海歸巢 第二章 深入

  我的身體素質在這裡的人中是最差的,本來是打死都不應該動的,三叔知道這一點,但還是讓我下去,顯然不會是讓我做體力活,我想肯定有他的理由。但是聞著這渠井的味道,我實在是不想下去。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看向我,一方面對這下面的情形非常的好奇,一方面黑眼鏡也說得一點餘地也沒有,我無法拒絕,只好由黑眼鏡護著,順著裂縫降了下去。

  大概是心理因素加強了我的錯覺,下到下面之後,立即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尿騷味,濃的讓我無法呼吸,而且這渠道也沒有我想的如此好走,角度非常大,看著三叔這麼平穩的降下去原來是用了死力氣的,滑了一下,立即我的身上粘上了大量的混這尿液的爛泥和苔蘚。不由直皺眉。

  在我上面的黑眼鏡就笑道:「不好意思,哥們,不過尿對皮膚好。」

  「他娘的,還好你沒讓他們往這裡拉屎。」我罵道。

  他呵呵地笑起來,上面的人聽到,以為出了什麼事情,繩子停了一下,他馬上往上打了信號,讓他們繼續放繩。

  四周很快就一片漆黑,因為這裡太過狹窄,連頭都沒法抬,所以除了黑眼鏡的手電,我什麼也看不見。好在是下降,如果爬上來更累。

  我看著他還是戴著黑眼鏡,就忍不住問他道:「你戴著那玩意能看得見嗎?」

  他朝我笑笑:「戴比不戴看得清楚。」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他不想解釋,也就不再問什麼。

  一路往下,很快就到了剛才上面看到的砂土裂縫的口子處,照了一下立即就發現其中別有洞天,裡面是一條只能一個人前胸貼後背橫過去的縫隙,但一進去就能發現縫隙雖然非常狹窄,但是極深,而且往上下前方都有發育,看上去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山被劈成兩半,而我爬進了劈出的刀縫裡的感覺。

  而且讓我吃驚的是,縫隙壁上都是石窟上的那種佛龕似的坑,就是把整塊砂土的裂縫壁砸出了一個個凹陷來,每個凹陷裡都是一團乾泥繭,用爛泥黏在凹陷出,和四周的根須殘繞在一起。泥巴都開裂了,好像乾透的肥皂。

  往上下左右看看這種凹陷到處都是,一溜照去,縫隙深處只要有手電光照的地方都有。

  我們擠進縫隙中,我摸了一下裡面的砂土,發現硬的好比石頭,這些應該是砂土沉積下的土質,非常潮濕,富含有水份,再往裡擠進去,一下我就下到一個泥繭的邊上,我想去摸一下,但是黑眼鏡喝了我一聲,不讓我碰,說:「小心,不要碰這寫泥繭。」「這些繭裡面是什麼?」我問道。

  「死人。」他照了照其中一隻,那是一隻已經破裂的泥繭。裡面露出了白色的骨骼,「曲肢葬,這裡可能是當時的先民修建的最原始的井道,沒有石頭,只有泥修平的一些山體裂縫,後來被當成墓穴使用了。」

  「墓穴?這種地方?」我納悶著。

  「修這種工程肯定會死很多人,這些可能是其他國家俘虜來的奴隸,死在這裡,不可能運出去埋,就就地掩埋,長城邊上就有不少。」黑眼鏡就道,「到了。」

  我往下看去,這縫隙遠沒有到底,但是在縫隙一邊的石壁上,巨石繼續開裂出了一條縫隙,有手電光在閃著,顯然三叔就在裡面。

  黑眼鏡往上打了信號,繩子停住,我們小心翼翼地攀爬下去,三叔就伸手出來把我拉了進去。

  這一條縫隙十分的狹窄,最要命的是十分的矮,大概只有半人高,我只有毛著腰進去。腳疼得要命,一進去就坐倒在地上。接著黑眼鏡也毛著腰進來了。

  轉目看四周,就發現這裡裂縫的兩邊,全是細小的樹根須和乾泥包裹的泥繭,縮在凹陷中一直排列在兩邊,能聽到廢墟下水流的聲音。再往裡看,我發現這條縫隙裂在另一條石頭井道上的。顯然地震使得這的砂土層開裂,裂縫將相距很深的兩條井道連接了起來,我們走了一條近路。

  井道的裡面一片狼藉,也是四處開裂,顯然廢墟倒塌的時候,形成了無數這種裂縫。

  我就問三叔道:「為什麼讓我下來?」

  「我來讓你看個東西。」他道,示意我跟他走,我們在矮小的縫隙裡蹲著走了幾下,他用手電指著一邊的樹根後的沙土壁。

  我一開始看不清楚那裡有什麼,因為全是粘在沙土壁上的樹根,湊近了看,才看到上面,有人刻了一行字,好像是幾個英文字母,我心裡一驚,抓住三叔的手讓他照得准點,仔細辨認,就「哎呀」了一聲。

  三叔道:「你看看,這和你在長白山裡看到的,小哥留下的記號是不是一樣的?」

  我忙點頭,這就是悶油瓶在長白山裡刻的記號,心裡一下罵開了,他娘的難道悶油瓶剛剛來過這裡?

  「你是怎麼發現的?」我問三叔道。

  他抹了抹臉上的泥道:「你別管這些,你能肯定這是小哥的筆跡,不是其他人刻的類似的記號嗎?」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表示可以肯定,他立即招手給黑眼鏡:「瞎子,告訴上面的人給老子全部下來。咱們找到入口了。」

  黑眼鏡應了,退了出去,就給上面打了信號。

  我問三叔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叔就道:「你仔細看看這個記號,感覺一下和長白山刻的有什麼不同?」

  「不同?」我一下子沒法理解三叔的意思,湊近去看,忽然發現這個記號顏色發灰。

  記號是刻在砂土上的,這種砂土本來是不適合刻任何東西的,因為雖然堅硬但是非常脆,力道用的小了,刻不出痕跡來,力道用的大了,可能正塊砂土都裂開來,這記號有點複雜,顯然刻的時候十分的小心,而這發灰色顏色,是砂土經年累月氧化的痕跡,記號之中的灰調和周圍的砂土幾乎一樣,這就表示,這記號顯然刻在這裡有點年頭了。

  「不對。」我就疑惑道:「這是個老記號?你讓我再看看——」

  三叔道:「不用看了,既然筆跡是,那就沒錯了,這就是他刻的,不過不是這幾天刻的,而是他上一次來這裡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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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7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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