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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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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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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11: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季 引子 第三章 第二張老照片

  照片通過E-MAIL發了過來,潘子對此一竅不通,我教了他半天,收到的時候,離我和他打電話,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那真是一張很老的照片,發黃,上面有褪色的痕跡,即使如此,我還是能看到照片上的東西,也理解了為什麼潘子不能肯定,以及「鬼」是什麼意思。

  那張老照片應該是在一間老宅中拍攝的,背景是一面屏風,照片發白得厲害,細節都看不清楚,卻能夠看到在屏風後面,直直站著一個人影。

  光從屏風後透過來,人影相當的清楚,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人的姿勢,平常人站立,總是會有一個重心的偏移,但是這個人影幾乎是直立在那裡。而且,整個人肩膀是塌的,一看就不正常。我第一感覺,這人是吊在半空的。

  屏風後面吊著個死人?

  我心裡有點不舒服,但是想不出這照片哪裡能引起我的興趣。看了這照片就會去找他?沒有這種感覺。

  再往下看,地板是木頭的,照片左邊邊緣是一個深景,是屏風後的走廊,一半被屏風遮了,一半能看到,那個地方已經皺了起來,粗看看不清楚,但是仔細看,我就看到走廊一邊有幾道門。

  一下我就覺得這場景有點熟悉,這種古老陳舊的感覺,加上這樣的房間排列,肯定在哪裡看見過,而且印象還比較深。

  我拖動鼠標,E-MAIL裡還有照片背面的掃瞄,上面寫著楚哥的手記,顯然是寫給我的。上面道:1984年,格爾木解放軍療養院。

  我倒吸一口冷氣,恍然大悟,啊,這是格爾木的那幢廢棄的療養院裡拍的照片。我腦子裡一下子閃出了當時的情形,這不知道是幾樓的走廊。

  那療養院是文錦他們為了躲避三叔的追查而選擇的藏身之地。文錦一行人背景詭秘,按照三叔的說法,他們不知道在進行什麼研究。在這個廢棄的療養院裡,他們拍攝了大量的錄像帶,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裡面甚至還有個極度像我的人存在,這方面的事情完全是一團亂麻。

  楚哥怎麼會有那地方的照片,難道他也牽涉其中?

  不像,我一想,他和三叔關係非常好,會不會是三叔有什麼東西在他那裡?或者托他辦過什麼事情……所以他知道一些內幕。

  這確實很有可能,如果他真的知道在那療養院發生過什麼事情,對於我來說是一個意外之喜。不過話說回來,這張照片拍的是什麼呢?

  對於普通人而言,拍照必然會有主觀的目的,要麼就是留影紀念,要麼就是保存資料,不可能毫無意義地就去拍一張照片。當時,在那個療養院裡,顯然是有了什麼契機,使得有一個人拍下了這張照片。

  留影紀念我看是不太可能,屏風很普通,那簡陋的走廊處於照片的邊緣,肯定不是為了拍這些而照的。那麼,這個人要拍的,必然是這屏風後的那個影子。

  這是一件相當詭異的事情,一方面這個影子讓人毛骨悚然,另一方面,這樣的拍照方式,確實讓人覺得,這可能是在拍「鬼」,因為這看上去有點像網絡上的鬼照片了。而且我心裡很清楚,這不可能是個鬼,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這屏風後頭。而拍照的人,基於某種理由,隔著屏風拍了這張照片。只是我們不在當場,只看到了一個結果,所以覺得匪夷所思。

  那幢療養院實在隱藏了太多東西,他們把自己的一舉一動拍了下來,現在又出現我這樣的照片,到底他們在裡面幹了些什麼?

  想了想也沒有辦法顧慮這麼多了,看來確實是有必要見一下這個人,於是給潘子打了電話,說明了我的想法。潘子想了想就答應了,說他來安排,安排妥當後再通知我。

  書說繁簡,很快,我在坪塘監獄就見到了楚哥,過程比我想的要順利。潘子帶我進去,這是我第一次進監獄,一路過來直冒冷汗,過了幾道鐵門,我在休息室裡看到了他。

  這傢伙明顯瘦了一圈,光頭都不亮了,看上去老了好幾歲,皺著眉頭瑟瑟發抖,我遞給他煙,他抽了幾口才有點放鬆。想想當初見他油光滿面的樣子,我不由感慨,混這行的暴富暴窮,活成了這個樣子也得認命。

  見面侷促了片刻,我也不知道和他說什麼好,反倒是他先問我:「你三叔什麼情況?」聲音都沙啞了不少。

  我草草說了一下長沙的情況,就道三叔音信全無,場面上看不到人,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報應,走這行就是這報應!」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似乎有點走神,想了想抬眼盯著我看了看,又問道,「你在打聽啞巴張的事情?」

  「啞巴張?」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小哥?你們叫他啞巴張?」

  「道上人都這麼叫他。」他此時已經把煙抽完了,速度極快,我看他手又抖了起來,把我的煙和打火機都遞給他。他立即拿出來又點了一根。「因為他不喜歡說話,你打聽他的事情幹什麼?」

  我心說關你屁事,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潘子就在一邊道:「你他娘的問這麼多幹嗎?」

  楚哥抽了幾口,瞄了潘子一眼,也是有恃無恐:「老子都這樣了,問一聲能怎麼樣?」

  潘子本來見他就恨得慌,嘖了一聲想說狠話,我把他攔住了。楚哥現在算是最落魄的時候,說狠話沒用,所謂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了,你罵他幾句又能如何?我道:「楚哥,你在江湖上混得比我長多了,知道有些事情我真不好說。」

  「喲嗬,小三爺也和我玩場面話了,行啊。」他點頭看著我,有點酸溜溜地說。

  我倒是不吃他這一套,只是看著他,他哆嗦著似笑非笑了一會兒,發現我毫無反應,也有點無趣,忽然就對著潘子說:「潘爺,你錢付給我老爸了吧?」

  潘子掏出一東西,那是一張收條,大概是潘子拿十萬塊替我付了,甩到楚哥面前。楚哥拿過來看了看,道:「果然是三爺的人,夠爽快!」

  「錢我們也付了,人你也見著了,現在你能說了吧?」潘子悻然道。

  楚哥點頭,就對他道:「那請潘爺你迴避下,這是我和你們小三爺的事情。」

  潘子皺著眉頭就有點火,我忙給他打了個眼色,意思就是順著他吧,他能有什麼辦法。潘子暗罵一聲,起身出去。

  楚哥看著他離開,直到門關上,才轉頭看著我。我發現他臉色變了,他猛吐一口煙,就對我道:「小三爺,你不能再繼續查下去了。」

  我吃驚地看著楚哥,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為什麼?」我脫口而出。

  他歎了口氣:「你看看我,我的下場,你三叔的下場,啞巴張的下場,所有人的下場,你都看到了。」他站起來:「從這之後的東西太驚人了,不是我們這種人接觸的。」

  我坐直了一些,想起了那張照片,問他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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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11: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季 引子 第四章 同病相憐之人

楚哥這樣的說法,讓我感覺他知道相當多的事情,不由讓我緊張起來,於是出言催促,唯恐他和三叔一樣,說到一半又不說了。

  這一下不由就露了怯,楚哥看著我笑了笑道:「你別急,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不過你要先答應我幾件事情。」

  「是什麼?」我問道。心說:該不是要臨時加價?

  他看了看門口,發著哆嗦道:「你不能對別人說,這些事情是我告訴你的,畢竟,能告訴你啞巴張的事情,我也能為了錢告訴你其他人的事情,搞不好有人聽到這個消息,想不開找人把我做了。我也不是無期,還是要出去的,而且這裡也沒我想的那麼安全。如果我不是走投無路了,我也不會賣這些消息。」

  我點頭,這我可以理解,所以他才讓我來見他,還要把潘子支開,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和你三叔是多年的朋友,所以早年有很多的事,都是我去實施的,比如說,調查陳文錦。所以,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像的多得多。」他哆嗦道,「你知道這後面的水有多深。你可能不知道,你三叔經常提你,所以我知道你的事情,你不是道上人,所以我才敢賣消息給你。」

  哦,我心裡一陣翻騰,這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麼他會有那張照片。問他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繼續道:「我不知道你三叔有沒有和你說過,那些人的事情?」

  「你指那支考察隊?」我道,腦海裡響起了三叔的話:他們都不正常。「說過一些,但是不多。」

  「你三叔這輩子,一直在調查那批人的行蹤,我之前跟他混的時候,經常聽他嘮叨,但是越查,他就發現這批人越不正常。」楚哥又吸完一根煙,拿出一根來對上繼續吸,「這些人,好像都是獨立的,獨立於這個世界,和這個社會一點聯繫也沒有。他們來自哪裡?是什麼人?到底在考察什麼?誰也不知道。」

  「這些我知道。」

  「但是我勸他放棄,他對我說,他絕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種人存在。那幾年我們幾乎用光了所有的辦法,一直沒有進展,最後你三叔還是聽了我的,死心了。我以為這事情就這麼完了,沒想到一年前,你三叔、你、還有啞巴張那幾個人去山東回來之後,你三叔忽然告訴我,那啞巴張也是那夥人之一,而且一直沒老。驚訝之下,我們馬上開始調查,目標自然是啞巴張。」

  我坐了坐直,看到楚哥又點了一支煙,這不知道是第幾支了。他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啞巴張當時是四阿公的人,是你三叔從四阿公那裡借來的,我就找人過去打聽他的身世,結果聽到了一些難以置信的事情。」

  他頓了頓,「據說,四阿公第一次見到啞巴張的情形相當奇特,那事情發生在四年前,在廣西的一次捕屍當中,你聽說過捕屍嗎?」

  我點頭,捕屍是舊社會的事情,一般發生在出現某種災難的時候,有殭屍傳說的地方比較盛行,打旱魃就是其中一種。這種時候往往會挖墳翻屍,也有真的鬧屍變的時候,村民挑出膽子大的,用套索套粽子拖出古墓,在太陽下暴曬除害。

  陳皮阿四的人和楚哥講的捕屍卻和這個不同,楚哥道,「這要從陳皮阿四在廣西的生意說起。」

  廣西曆來是一個各民族文化薈萃的地方,文物古跡眾多,不過因為文化差異與中原太大,中原人那一套在廣西完全沒用,在廣西活躍的一般都是淘家或者是古董倒家,都往村寨民間去收古董。因為廣西和越南接壤,久而久之,有一些越南人就發現這個生財之道,這些人結伴越境到中國來盜掘一下古墓。廣西有嶺南文化,古墓眾多,而且很多都是明葬,越南人不懂盜墓,亂挖亂掘,但還是能搞到一些東西的。

  中原一代在長沙、陝西這些地方的生意其實已經很難做了,你說斗沒有吧,確實還有,有很多油鬥,盜了十幾次,裡面還有東西剩下,進去總不至於空手。但是有真東西,有龍脊背的真的太少了,要開一個新斗幾家都蹲著搶貨,這樣的局面,肯定得求變,所以有很多瓢把子都在打外省的主意。有一段時間,黑龍江挖金國墳的也有不少,廣西也是一條線。

  陳皮阿四的盤子大,所以和廣西的越南人也有聯繫,那一次派人去廣西,就是因為聽那邊的說,有一批越南佬發現了大鬥,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看上去規模相當大,要這邊派人去「指導」,他們不知道哪些東西值錢哪些不值錢。

  當時去了三人,他們跟著越南人進了雨林,第一次看到了越南人是怎麼辦事的。越南人是全副武裝,估計這批人不僅幹這一種買賣,還抬著一個筐子,問他們裝的是什麼,他們說裡面是「阿坤」,陳皮阿四的人懂越南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在中越邊境的林子裡穿行了三天,他們才到達那個地方。古墓幾乎是敞開的,他們用芭蕉葉蓋住發現的入口,好像是一個地窖,就在他們要進入的時候,越南人攔住了他們,對他們做手勢,意思大概是「小心」。

  說著有一個越南人把筐子裡的東西搬了出來,這時候他們才發現,筐子裡裝的竟然是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

  那人的手腳被綁著,披頭散髮,渾身是泥,越南人就扛著他從入口吊了進去。

  入口下面就是墓道,一路是向下的石階,越南人都拔出了刀,陳皮阿四的人也準備起了黑驢蹄子,走著就發現這古墓規模極大,走了十分鐘才到了墓室,下到底下就聞到了腐臭味。他們尋著臭味,發現墓室的中央有一個臉盆大的方井,味道就從下面傳出來的。

  這是一個兩層墓,而且是嶺南國的群葬墓,手電照下去,井下是相當矮的墓室,大概只有一點五米高,能看到排列的木棺侵在積水裡,從底下瀰散出濃烈的惡臭。

  越南人直接把那個被綁住的男人推了下去,然後垂下繩套,用手電照著,似乎在等待什麼獵物。

  陳皮阿四的人一看就知道了,這古墓裡肯定有問題,也許他們第一次進去已經死了人了,所以這一次,他們帶了人進來。這個人可能相當於魚餌,他們想要用活人把裡面的什麼東西引出來,然後放繩套下去套住吊起來。這確實是一種捕屍的做法。

  聽著這未免也太殘忍了,盜竊文物無非是求財,弄得要奪人性命這事情就變質了,但是那邊的事情,有歷史原因,很難一概而論。陳皮阿四的人知道了越南人都是亡命徒,這種事情不能干涉,否則不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來。

  不過他們等了半天,一點動靜也沒有,越南人非常奇怪,在那裡用越南話商量了一會兒,領頭人就逼著一個越南人下去查看。

  那人下去之後看了一圈,就招手,意思是沒事了,另幾個越南人也下去,開始往上面吊東西,陳皮阿四的人當時也大意了,沒有跟著下去。結果沒吊上來兩件,突然下面就起了變故,聽到有人慘叫,血都從井裡濺了出來。

  這些越南人相當彪悍,立即就有人往上逃,還真給逃上來兩個,接著,一下就有一隻指甲奇長的屍手從井下伸了出來,差點把領頭的抓下去。他們嚇得半死,沒有辦法,只好用石頭把井口封了起來,壘了十幾塊大石頭,然後倉皇而逃。

  這個事情後來被陳皮阿四知道了,對於這種經驗豐富的瓢把子,不可能因為裡面有幾隻粽子就放棄這座古墓。於是陳皮阿四親自帶人回到廣西,到達那座古墓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了。他們搬開石頭之後,就發現下面一片狼籍,滿是殘肢,惡臭四溢。

  陳皮阿四以為人已經全部死光了,下去之後,卻看到墓室的一邊倒著十幾隻粽子,脖子全部被擰斷了。一個渾身赤裸的人坐在粽子中間的棺材上,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楚哥道:「這個人,就是那個之前被越南人當魚餌的『阿坤』,也就是現在的啞巴張,當時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我吸了口涼氣:「這也太戲劇性了。」

  「這裡面肯定有誇張,這行裡容易傳神。」楚哥說著這件事,似乎也挺享受,可能是回到了坐牢前的時候,「據說,那幫越南人是在廣西一個村子裡發現啞巴張的,當時他神智不清,他們當他是傻子,把他綁去當餌。不過事情的大概應該就是這麼回事,誇張的可能是粽子的數量之類。之後,他就成了四阿公的夥計,這事情在四阿公手下幾個得力的人裡面傳的很廣,不過對外他們什麼都不說。」

  「那這之前的事情?」

  「沒有人知道,啞巴張相當厲害,四阿公相當看重他,不過,我想四阿公恐怕也不知道他的來龍去脈,道上有規矩,這種事情也不會有人多問。」

  我心說,陳皮阿四知道也沒用啊,他自己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我哪兒問他去。

  「雖然這件事情只是一個傳說,但是至少給了你三叔一個方向。」楚哥道。「不過,事情急轉直下,你三叔著急去西沙,我就代他去了廣西,拿著啞巴張的照片去那一帶問消息。那他媽的根本不是人幹的活,老子整整花了兩個月時間,才在一個叫巴乃的小村,得到一些線索……」

  那個村是山區,靠近中越邊境,那裡就有人認出了啞巴張,當地的名字就叫阿坤,並且帶楚哥到了阿坤住的地方。

  我啊了一聲,實在沒想到:「你是說他住在廣西的農村裡?」

  「相當偏僻,但那個地方是陳皮阿四在廣西的堂口,越南人很多,他應該就是住在那裡,不過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去長白山夾喇嘛,我是通過四阿公聯繫他的,他的大部分時間應該都在外面下地,看得出來屋子沒怎麼住人,也許,當年他離開廣西就沒回去過。」

  「他那屋子是什麼樣子的?」我問道。我有點好奇,悶油瓶的家會是什麼樣子的。

  「很普通,那是一幢高腳矮房,就和當地少數民族住的土房一樣,裡面就是床板和一張桌子,在那桌子上有玻璃,下面壓著不少照片,我是偷偷進去的,因為那是四阿公的地盤,我也不敢放肆,沒敢把東西帶出來,就只是在裡面翻找了一下,拿了其中一張照片出來——就是我給你的那張,準備等和你三叔商量了再決定怎麼辦。不過我沒想到陳皮阿四老早就盯上我了,還沒出巴乃,就被人給逮了個正著,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頓了頓,又道,「我自己的感覺,我在長沙打聽啞巴張的時候,四阿公就已經注意到我了,他可能多少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我一到巴乃就被盯住了。我當時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和他一起來對付你三叔。」

  我問道:「那你剛才說的,這個後面的大秘密是什麼?」

  楚哥看著我,又發抖起來:「這個我不能說……」

  我最討厭有人給我打啞迷,道:「什麼不能說,你是不是嫌錢不夠?」

  楚哥哆嗦著:「小三爺,實不相瞞,你三叔在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你尋根問底。現在他生死未卜,難保有一天他突然出現,這些事情你自己查到也就罷了,要是他知道這些事情是我告訴你的,我恐怕小命難保。你三叔做事也不是善男信女,我賣過他一次,但那算是情有可原,只是這件事如果再出賣他,在道義上也說不過去。你也說了,道上的事情有道上的講究,你想知道這個,你到那房子裡,看看那桌上玻璃下面壓的其他照片,自然就會明白為什麼我讓你收手。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具體的內容,絕對不能從我嘴巴裡說出來。」

  他還想點煙,但是煙已經沒了,咳嗽一聲,眼神茫然,竟然和悶油瓶的眼神有點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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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12:0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季 引子 第五章 再次出發

廣西的山村,村裡的啞巴,這他娘的越扯越沒邊了。不過那楚哥說的搞的我心癢難耐,悶油瓶的房間裡他到底看到了什麼,怎麼問他都不說了,追問了多遍,他嘴硬的利害。我看他的樣子,感覺有點異樣和做作,十分的古怪,最後守衛都進來問是怎麼回事,到這份上,再逼下去恐怕會出事,於是只好作罷。

  潘子相當的鬱悶,道,要不他找人教訓他一頓,讓他吐出來。我說不用做得這麼絕,我看他的樣子有點虛,有可能是自己也不知道。

  「為什麼?」潘子問。

  「這叫做虛張聲勢,他可能只是知道那房間裡有桌子,上面有照片,但是他並不知道照片裡面確切是什麼,虛張聲勢,這種賣消息放債的,都會這一套。」我道,「他當然是去過,才敢說的那麼肯定。」

  這只是我的推測,其實想這些都沒有意義,無論如何,還是要親自去一趟,到時候自然會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太誇張。

  從楚哥那裡拿來巴乃的地址,去廣西的計劃就基本上確定了。

  巴乃是一個瑤寨,處於廣西十萬大山山區的腹地,被人叫做廣西的西伯利亞,早些年是一個相當貧苦的地方。看那個地址,恐怕還不是巴乃村裡,可能還是村四周山裡的地方。

  陳皮阿四是老派人,可能喜歡選這種報了警都要兩天才能趕到的地方做堂口,有什麼不妙往山裡一走就沒關係了,不過這可苦了我們。

  胖子和悶油瓶先到了杭州會合,胖子說也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會會南蠻的堂口,也多點貨源,這年頭生意難做,他都斷糧好久了。於是我們休息了幾天,便由杭州出發,飛到南寧,然後轉火車進上思。

  這不是倒鬥,什麼東西都沒帶,我們一身輕鬆,一路上亂開玩笑,一個車廂睡了六個人,兩個是外地打工回上思的,還有一個是導遊,那導遊教我們打大字牌,和麻將似的,好玩的緊。

  靠近上思就全是山了,火車一個一個地過山洞,遠處群山霧繞,導遊說,那就是十萬大山的腹地。

  廣西的山叫做十萬大山,幾百公里的山脈鋪成一片,森林面積五百多萬畝,其中心是幾十萬畝的原始叢林無人區,山巒疊嶂,森林蒼鬱,瀑布溪流,據說是一處洞天福地,是群仙聚會之所。不過這種地勢也造成了交通的極度不便利,我們選擇火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平原地區的人,坐汽車進廣西腹地,可能會吐成人干。

  我看著那大山,心情非常異樣。以往,看到這種情形,往往意味著我之後就要深入到這崇山峻嶺之中,去尋找一些深埋在其中的秘密。然而這一次,我們的目的地只是山中的一個縣城。

  這種感覺很奇怪,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看著遠處青色的花崗岩山峰和茂密的林海,我總覺得有點起雞皮疙瘩。

  到了上思,轉去南平再進巴乃,坐一段車走一段路,正值盛夏,一路風光美得幾乎讓人融化,我和胖子看的滿眼生花,連悶油瓶的眼睛裡都有了神采。

  這樣在路上就耽誤了比較長的時間,到了巴乃已經是臨近傍晚,我之前問幾個驢友拿過資料,知道瑤寨那裡可以住宿,一路詢問過去,問到一個叫阿貴的人那裡,才算找到地方。

  阿貴四十多歲,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年紀都不大,有兩間高腳的瑤族木樓,一座自己住,一座用來當旅館,在當地算是個能人,很多遊客都是他從外面帶過來的。他看悶油瓶,我原以為他會認出來,沒想到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胖子和他說了我們的來歷,他出手闊綽,也沒怎麼討價還價就住了下來。阿貴相當習慣我們這些人,頗有農家樂老闆的派頭,表示住在他這裡,他什麼都能幫我們搞定。

  一路舟車勞頓,我也想不出來有什麼需要他搞定的,只覺得肚子餓得慌,就對他說先把晚飯搞定吧。

  阿貴就讓他的兩個女兒去做飯,他帶我們安頓下來。我在木頭地板上放下行李,用泉水擦了一把身子,坐在高腳木頭的地板上,十分涼爽舒服,渾身都軟了,再看著兩個窈窕的瑤家女孩弄著飯菜,我忽然覺得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趁著飯沒好的當口,悶油瓶就向阿貴詢問楚哥給我們的那個地址是在什麼地方,他有點急切。

  阿貴說就在寨子裡,不過在寨子的上頭。胖子就讓他別急:「雖說是你自己的房子,但是這麼晚讓別人帶你去,你又沒鑰匙,很容易給人懷疑,咱們到了這裡,有大把的時間,明天再去也無妨。」

  我也贊同,悶油瓶點頭,我相信這種耐心他是絕對有的。

  晚飯是燉肉和甜酒,瑤寨人還有打獵,吃的據說是松鼠的肉,感覺很怪,但是甜酒相當OK,入口是甜的,而且當地水好,入口非常清冽。胖子喝多了,舌頭大了,直勸阿貴說自己是大老闆,他不想走了,讓阿貴把兩個女兒都許配給他,他會好好種地的。

  我怕他亂說話得罪人,忙把東西扒完,幫他兩個女兒收拾,讓胖子自己一個人待著吹吹涼風清醒一下。

  一邊洗一邊和兩個小姑娘聊天,問瑤寨的情況。兩個小姑娘告訴我,以前這裡很窮,連飯也吃不飽,後來有人來旅遊之後,情況才好起來,像他們阿爹帶了人過來住家裡,賺的錢就夠吃喝了,他也不用上山打獵,可以買其他人打來的東西,這樣他們一家就養活了好幾家人。

  我特地問了陳皮阿四的情況,又問她們是不是這裡有越南人。

  她們說越南人是有,不過不是在巴乃,還要往山裡。這裡現在來的人多了,她們也分不清楚是不是有長沙人在裡頭。

  收拾完我甩著手,心說看來陳皮阿四還真小心,連村子都不敢待。

  想來,他們可能是化裝成觀光客到巴乃,越南人直接走林子,他們在山裡匯合交易。如此說來,這裡交易的東西,恐怕比我們想的要多得多,至少陳皮阿四非常看重。這些關係,可能也是他以前在廣西逃難的時候種下的人脈。

  想著,走到飯堂裡,準備問阿貴討點水果吃,這時候看到一身酒氣的胖子正盯著一邊的牆上看。

  我以為他喝多了,腦子入定了,沒想到他看到我,就把我拉住了,對我道:「小吳,你過來。」

  我走過去,問他幹嘛?他用眼神給我打了個方向,我看到在吃飯的房間的木牆上,掛了一個相框,裡面夾著很多的相片。他用下巴指著其中的一張相片,對我道:「你來看,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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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12: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季 引子 第六章 繼承

那是一張有點發棕色的黑白照,和楚哥給我看的那一張相當的像,夾在很多的像片之中,不容易分辨。上面是兩個人的合影,我吃驚的發現,其中一個人竟然是陳文錦!

  這張照片比楚哥給我看的那張要大很多,所以看得相當清楚。照片裡的另一個男人穿著瑤族的民間服飾,表情緊張,文錦則笑得很燦爛。除了這兩個人之外,還有一個小孩子在背景處。

  這是怎麼一回事?文錦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立即問阿貴:「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阿貴過來看了看:「幾十年前。」他指著那個穿著民間服飾的男人,「這是我的阿爸,這個女的是考察隊的人。」

  「考察隊?這裡來過考察隊?」我幾乎跳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清楚,好像是說那邊的山裡發現了什麼。」阿貴指了指一個方向,「搞了好幾年,後來忽然就沒下文了。」

  我心中暗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一趟還真給我來值了!立即就拉阿貴坐下,讓他馬上和我講講這考察隊的事情。

  阿貴覺得莫名其妙,大概覺得這人怎麼回事?怎麼一聽到這事這麼興奮?

  胖子就道:「我們幾個人就好這個,你別介意,您就說給我聽聽,我們給錢,給稿費,千字三十。」

  阿貴一聽有錢,立刻就來勁了,忙招手叫他女兒過來數著字,把事情和我們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事情發生的時候,阿貴只有十幾歲,當時巴乃非常的貧窮,幾乎與世隔絕,所以考察隊的出現,讓他印象深刻。

  他記得考察隊有十幾個人,由一個女人帶隊,是跟著外面趕集的人回寨子裡的,因為他的阿爹當時是村子裡的聯絡員,所以就去接待。

  那個女人就告訴他的阿爹,他們是城市裡來的考古隊員,要在附近進行考古考察,希望他父親能夠配合。他們有政府的紅章子文件,這在寨子裡算是件大事,阿貴的父親不敢怠慢,幫忙安排了住宿和嚮導。

  考察隊在這裡就待了六、七個月,不過,這期間,大部分時間就在外頭山裡跑,寨子裡的人基本上都沒有和這支考察隊接觸。和他們關係最緊密的,就是阿貴父親所安排的嚮導。

  後來考察隊的人走了,他們就問嚮導,這些人到底在山裡幹什麼?嚮導也說不清楚。這幾個月幾乎走遍了附近的山,最後似乎才找到要找的地方,不繼續在山裡跑就不需要嚮導了,他就沒隨著隊走。那女人只讓他隔三天去報到一趟,還特別提醒他,不要早也不要晚。

  後來,出了個聽起來挺邪門的事情。

  嚮導一開始都是三天去一次,沒什麼大問題,有一次他要幫親戚打草,想著提早了一天去也沒關係,結果去了,發現那支考古隊的營地裡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他嚇壞了,以為是遭了禍害,又不敢說,自己一個人去找,找遍了附近的山都沒發現。

  他膽戰心驚的回村,一晚上沒睡覺,第二天再去,卻發現那些人又出現了,營地裡熱熱鬧鬧,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他當時就覺得不正常,以為是山神作怪,也沒敢講,等考古隊走了,才說給村裡人聽。

  考古隊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十幾箱東西,據說都是從那一帶找到的。誰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這張照片是臨走的時候,那個女領隊和他父親照的合影,在城裡沖印出來寄回來的。就因為這件事,他父親後來成了村官,所以把這當成自己的光輝歷史,掛到牆上。

  阿貴說完,胖子已經按耐不住興奮,又問阿貴:「是哪一年的事情,你記得麼?」

  阿貴用他的煙桿指了照片後面背景中的小孩:「這就是我,太小了,年份搞不清楚,當時沒有書讀,不過肯定有人會記得,你們要想知道的更詳細,我明天去幫你們問問。」

  我道了謝,心裡翻騰起來,看樣子這裡的事情確實不那麼簡單,考察隊在這裡出現過,那悶油瓶住在這裡,就不是什麼偶然的事,背後肯定有淵源。雖然阿貴的資訊並不多,但是已經可以肯定,他們在山裡,確實是進行了一系列的考古活動,這顯然應該和他們的計劃有關係。

  我看向那山,又問阿貴道:「你是本地人,那山裡,你們當地有沒有什麼說法?能有什麼東西?」

  「那一帶叫羊腳山,我還真不知道那地方會有什麼,其實我也挺好奇的。後來我也問過一些人,據一些老人說,那山溝裡原先有個老寨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後來皇帝打仗,起了山火,被燒了大半,燒死好多人,就荒廢了,也許他們在研究那東西。」

  阿貴道:「怎麼?你們也感興趣?」

  「相當有興趣,」胖子誠懇道。「那山有點遠,路不好走,而且很奇怪,野獸很少,我們一般不去,不過那裡有一道河谷,可以抓魚,可這個季節下雨很多,會有危險,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去哪裡玩。」

  「你去過沒有?」悶油瓶忽然問。

  「我也沒去過,我爺爺去過,說那山火非常厲害,地面上能看到的東西都沒了,土裡也許還剩點地基椿子,好多年的事了,」阿貴道,「你們想知道那考古隊的事情,不如我明天帶你們去找當時的那個導遊問問,他一定知道的比我多,山裡最好就別去了。」

  悶油瓶並不理會,只道:「如果一定要去,應該怎麼過去?」

  「要順著溪走,路很難走,你們要過去,我可以幫你們找個帶路的,兩百塊,怎麼樣?不過明天去不了,起碼得過兩天,現在獵戶都沒回來。」

  悶油瓶看了看我,我點了點頭,無論如何也要去看看,兩天的時間正好,我們可以先在寨子裡好好打聽一下悶油瓶的事情,然後再去山裡,時間上不衝突。

  阿貴就嘀咕了一聲,道:「問題是,那地方什麼都沒有,就是林子,你們去了看不到什麼。」

  胖子對他道:「就是去踩踩也好。」

  阿貴苦笑著搖頭歎氣:「那路可真難走,你們城裡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喜歡花錢買罪受。」

  說著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我們道,「對了,你們打聽這些幹什麼?你們該不是盜賣文物的?」

  胖子喝多了,一聽罵道:「什麼倒賣文物?說的那麼土!告訴你,其實我們是倒……」

  我趕緊戳了他一下,接著道:「是導遊!有個團要進來,這裡沒地陪,我們先來打聽一下,在找景點。」

  阿貴一聽很有興趣:「那好,人帶來我幫你們安排,這裡好玩的地方多的是,那山裡不好玩,你們自己去就算了,客人肯定不喜歡。」

  我點頭堆笑答應,心裡暗罵胖子。

  胖子也知道自己失言,不再囉嗦,自顧自去放尿。

  我還想問阿貴一些詳細的情況,不過他說真的不記得了,看得出他可能出去打工的時間比較長,對村子的過去也不是太瞭解,我只好作罷,等著明天找其他人打聽。這事情就這麼拍板了,接著我們坐在外面露天乘涼,繼續商量細節。

  胖子看阿貴離開,立即壓低聲音道:「他娘的那幫考古隊神出鬼沒,白天不見人,臨走還帶走那麼多東西,明顯這羊角山一帶有一座古墓啊!這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咱們旅遊來的,卻得了這個消息,怎麼樣?兩位,咱們是不是該順應天意,順手就把這斗給倒了?」

  我對胖子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得提這個!那山裡有古墓,現在只是你的推測,要到了那兒實地看才知道。而且那批人進的古墓,每一個都詭異異常,我是真不想進去。」

  「這次肯定沒事,你沒看他們都安全出來了嘛!」胖子道,「而且還帶了好幾箱子明器,他娘的,這得值多少錢啊?」

  「說起來也奇怪,聽阿貴的說法,這批人顯然沒有採取考古隊大揭頂的工作方式,看樣子竟然也是打盜洞下去的,真是少見。」我道。如果不是確定這批人的政府背景,我絕對會以為他們是偽裝成考古隊員的職業盜墓者。

  「這就是你孤陋寡聞,在條件不成熟的時候,考古隊也會使用盜洞搶救一些文物,我看,可能這古墓的規模相當大,以當時上思的條件,沒法進行挖掘。」胖子道,口水都下來了,「那小阿妹不是說,越南人還在山裡,我想他們恐怕也是聽過這件事,在找這古墓。我們就算不為錢,也不能把這便宜讓給那批連洛陽鏟都不會用的越南佬。」

  我歎了口氣,心說我是真的不想再下地了,你再怎麼說我都不會聽的,不過,如果那裡真有古墓,那麼必然和考古隊在追查的東西有關,不進去似乎又不甘心。

  這有點難辦。

  胖子繼續在我耳邊嘮叨,我就行緩兵之計,讓他別激動,我們兩天後去實地看了再說,就是真有古墓,那地方這麼大,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不過如果真找到了,他要下去,我們也會幫手,他這才肯罷休。但是他已經無法按捺了,阿貴一回來,就立即拉著問東問西。

  我本來怕他露餡,但是心裡很亂,也就沒心情管這些,讓他去了。自己靠到柱上,一邊學悶油瓶看月亮,一邊琢磨怎麼辦。

  晚上有點濕熱,我們扇著扇子,吹著山裡刮來的帶著樹木清新的涼風,很快酒勁上了頭,我有點暈乎,胖子在和阿貴聊什麼,有點聽不清楚,腦子也轉不起來,只覺得這裡看天上的星星,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在鄉下的感覺,十分的自然美滿。

  恍惚間,忽然注意到,另一邊,阿貴自家木樓的窗戶裡,似乎有一個人正看著我們這裡。

  那邊沒有開燈,只能看到有一個模糊的古怪影子,我揉了揉眼睛,發現那影子肩膀完全是塌的,就像楚哥給我的照片上,那屏風後的影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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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12: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季 引子 第七章 影子傳說

夏天的山風吹過掛在房前的燈,燈泡和四周大量的蟲子一起晃動,光影斑駁,我以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風過後,那影子還是在哪裡。

  我看這,剛開始幾眼還沒有什麼感覺,後來越看,背就涼了起來,難道阿貴家裡有人上吊了?

  於是強忍住恍惚的感覺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仔細去看。

  再一看,那影子卻消失了,窗子後面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是錯覺?我用力皺了皺眉頭,就問阿貴:那個房間後面住著什麼人?

  阿貴看了看道:「是我的兒子。」

  哦,我腦子裡閃了一下,但是什麼也沒閃起來,只覺得又暈起來,心說那肯定是他兒子在看這邊,我喝多了,看的東西不正常起來。

  天色也晚了,阿貴看了看自己的房子,就說要回去休息。

  胖子付了千字三十的消息費,我們和他打了招呼,也進了屋子,進屋子胖子就鬱悶:「我靠,就這麼一兩句話的事,這龜兒子竟然能講掉我三百塊錢,勞動人民的智慧真是無窮的。」

  我說誰叫你充大款,在窮鄉僻壤露富是最沒流兒的行為,你他娘還後悔,沒流兒中的沒流兒。

  胖子嘀咕了幾句,說我假道學,偽君子,我也沒精神理他。普通人進廣西晚上沒那麼容易睡著,我們前幾晚就睡的不踏實,不過今天晚上喝了酒,人相當迷糊,很快就睡著了。,這一覺相安無事,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十一點多才起床。吃了阿貴給我們做的中飯,我們就跟著他女兒往楚哥給我們的地址走,走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那是一棟很老的高腳木樓,黑瓦黃泥牆,只一層,比起其他的木樓看上去小一點——說起來這裡的房子好像都是這個樣子的——看上去似乎沒有住人,混在寨子的其他房子裡,十分的不起眼。

  阿貴的女兒很奇怪我們到這裡幹什麼,我們假裝拍照,胖子給了她點錢把她支開,看四周沒什麼人,我們就嘗試著爬進去。雲 深 無 跡

  木樓建在山坡上,後面貼著山,窗戶全破了,門鎖得很牢,上面貼著褪了色的門神畫,推了兩把連門縫也推不出來。

  對這木樓有印象嗎?我問悶油瓶。

  他摸著這些木頭的柱子和門,搖頭,我歎了口氣,這時候胖子已經把一邊的窗戶翹了開來,對我們招手:「快,這裡可以進去。」

  「這麼熟練,你他娘的以前是不是也幹過?」我罵道。

  「你胖爺我是什麼人物,觸類旁通你懂不?盜墓和盜竊就一個字的區別。」胖子一邊說,一邊催我們。

  我們一人望風,偷偷從窗裡爬進去,然後把窗關好。進去之後我的心竟然狂跳,感覺極端的刺激,連褲子被鉤住了,差點就光腚,心說這偷活人就比偷死人心理壓力大多了。

  木樓裡面有點暗,不過結構很簡單,我先是看到了一個像阿貴一樣的吃飯的大房間,和灶台連在一起,牆上掛著很多工具,都銹了。

  「小哥,真看不出來你原來是個種地的。」胖子拿起一邊的鋤頭道:「鋤禾日當午,我是鋤禾,你是當午。」

  我們沒理他,看到一邊有木牆隔著,木牆後應該就是楚哥說的他找到的房間。這種木樓只有一間房間,肯定沒錯。

  沒有門,只有一塊相當舊的簾子,上面的灰塵都起了花,悶油瓶皺著眉頭,看了一圈四周,似乎有點猶豫,不過只過了幾秒,他就撩起了簾子走了進去。我也有點緊張,這個似乎漂浮在虛空中的人,終於找到了一個自己的落腳點,卻一點也不記得,也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在玩他,不過沒時間細想,胖子就把我推了進去。

  一進房間,就是一股霉味,裡面非常暗,什麼也看不清楚,勉強看著胖子想去開窗,卻發現這房間竟然沒窗。

  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沒人帶手電,我們只能把簾子打了一節,讓外面的光照進來。在暗淡的光下,可以看到房間很侷促,一圈架子靠牆放著,我們想事看到了一些書和一些盒子,架子上空空蕩蕩,地上散落著泥巴,除了這些東西,就剩下一邊的一張板床和一張木頭桌子。桌子是老舊的學生課桌。所有的東西上都有一層薄塵。

  這山中的空氣非常乾淨,所以灰積的不多,如果是在大城市裡,恐怕這裡的灰可以剷去種地了。這也說明這裡確定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

  「這就是你的房間?」我有點吃驚,看著這個房間,感覺有點太普通了,這就是悶油瓶住的地方?像他這種人,房間不是應該更加古怪一點嗎?

  但是一想,似乎具體的古怪法我也想不出來,他到底也是一個人,人總是睡床,總不會是睡棺材。線索也不能寫在牆壁上,應該是在這些擺設裡。

  我們走進去,胖子走近那些櫃子,發現基本上沒有什麼東西,自言自語道:「看不出你還是一個非常窮苦的種地的。」

  房間裡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是看上去相當亂,那些盒子和書放的並不整齊,可能是楚哥來的時候被翻過了。我隨手拿起一本書,發現書潮的厲害,是一本老版本的線裝書,我翻了翻,裡面都有點發霉了。心中奇怪,怎麼會有這種書?

  唯一看上去像點樣子的,就是床和桌子,我想到這個,就立即朝那只寫字桌走去,去找楚哥說的那些照片。

  走到桌子旁邊,我就看到了桌子上蒙著灰塵的玻璃,下面依稀能看到很多的照片,看樣子楚哥沒有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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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12: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季 引子 第八章 照片的謎團

這時候胖子捏了我一下,讓我看悶油瓶。

  我轉頭去看,看到悶油瓶還是一言不發,小心翼翼地摸著那些書,但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有點什麼疑惑。

  「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我心中一動,問他道。

  他沒再理我,只是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心道:難道有門?不敢出聲打擾他,就在後面靜靜地看著。只見他側著頭,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忽然道:「好像不對。」

  「什麼不對?」胖子奇怪。

  他捏住自己的眉心,似乎在用自己所有的精力去回憶:「不對,這個房間,給我的感覺就是不對。」

  「難道這不是你的房間?」

  他搖頭,忽然,他的目光集中向了那張床。他立即蹲了下去,去看床下。

  我也趴了下去,床下一片漆黑,悶油瓶回頭,胖子非常識相地馬上把打火機遞給他。他打起來,往床下伸去。

  下面什麼都沒有,只有很多的蜘蛛網。但是他不死心,還是往裡面爬,並開始在木頭地板的縫隙中模,摸著摸著,忽然見他手指一鉤,竟然抓住了一塊地板,將它掰了起來。悶油瓶的力氣驚人,就聽到一聲恐怖的斷裂聲,整條的木地板被他掰下來一塊。他把掰下來的部分一扔,繼續去掰,動作之大簡直是瘋狂了。

  我和胖子都累了,一時間不知道要幹嘛,胖子叫道:「小哥,就算不對,你也不用拆房子啊。」

  但是沒用,我們反應過來的當口,悶油瓶已經在床下的地板上掰出一個大洞,這時候我才忽然意識到什麼,只見他把手伸到這個洞裡,竟然從裡面拉出一個黑色的鐵皮箱來,用力往外拖。

  他娘的,原來是這樣!我興奮起來,忙也爬了過去,就見木地板下面,竟然有一隔層,顯然是精心設計的暗格。

  看來找到關鍵了,我心說,立即幫悶油瓶拉住這只箱子,用力地拉出來。這箱子沉得要命,就這麼拉出來,我已經一身是汗。胖子幫著我們把箱子抬起來,放在床上。

  「我靠,這是什麼?」胖子道,「這麼沉,難道是小哥的私房錢?」

  「怎麼可能?」我說,吹掉上面的灰,仔細去打量,

  這是一隻黑色的鐵皮箱,相當大,1×0.5寬,看上去能放進去一個人,上面佈滿了已經生銹的花紋,似乎年代相當久遠。「看上去像以前地主人家的東西,可能還是個古董。」我看了上面老式扭鎖,這箱子可能是民國時候的東西了,很有可能是大戶人家用來放衣服的,或者是戲院放戲服的箱子。

  悶油瓶喘著氣爬了出來,我們看向他:「這是怎麼回事?」

  他沒回答,眼神一片迷茫,自己也有點迷惑。

  看來他只是想起一些片段,不過他能想起來這件事,說明這箱子是他自己藏起來的,看來裡面有相當重要的東西。可能就有他背景的線索。我們都很振奮。我對胖子道:「快打開看看。」

  胖子立即去擰那箱鎖,沒想到還沒動手,悶油瓶一手按住箱面,叫道:「千萬不要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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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13: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季 引子 第九章 檔案

我們給他嚇了一跳,只見他臉色蒼白,似乎非常的緊張。

  「怎麼了?」我問道

  他皺著眉頭,看著這個箱子,好久才道:「不要打開,我的感覺……很不好。」

  「你想起來什麼了?你想起來不能打開這個箱子?」

  悶油瓶點頭:「我不知道,只是有非常不好的感覺,開這個箱子,肯定要出事。」看著他的臉色,我發現他冷汗都下來了,不由自己後背也冒了冷汗,他都能緊張到這種地步,這箱子裡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個炸彈?立即就讓胖子把擰鎖的手收了回來。

  胖子道:「我靠,小哥你也別嚇我。你到底記起什麼了?」

  悶油瓶捏住自己的額頭,有點痛苦:「我沒法形容這種感覺。」

  胖子就嘖了一聲:「難不成這箱子,不是普通的開法,裡面有機關?咱們這麼一開,可能會射出毒針,或者會流出毒液?」

  我一想很有可能,悶油瓶對機關瞭解相當深,這鐵皮箱子是他的東西,似乎又放了相當重要的東西,很可能是設了機關,不知道竅門,開啟會有很大的危險。

  這一下可麻煩了,我是心癢難耐,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又不可能咬牙說拚死開一下看看,這時候我有個念頭,要是剛才胖子手快點可能就沒這種麻煩事了,但是一想,剛才如果胖子手快點,可能我們這一輩子就都沒麻煩事了。

  我讓胖子小心翼翼地幫忙把這鐵皮箱子放到桌子上,仔細去看它的鎖,這種老式的扭鎖其實不是一種鎖,而是一種普通的搭扣,只要輕輕一撥就可以打開,以我們的水平,怎麼看也看不出這扭鎖後面會不會有問題。

  「那怎麼辦?」胖子也鬱悶。

  「看來只有先把這個東西帶回去,找幾個高手看看,然後在這裡的其他地方找找,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我道。看著四周,現在也只有這麼個辦法。

  胖子敲了敲鐵皮:「我靠,那得什麼時候才能把這東西打開,說不定得半年。要麼咱們乾脆點,找阿貴去要把刀來,從鐵皮上撬進去。」

  我還沒搖頭,悶油瓶已經搖頭了,他道:「不對,應該不是機關的問題。」說著他用他奇長的手指,按住那扭鎖,稍微撥動了一下,沒有機括的感覺,鎖沒有問題。

  不是機關,那為什麼不能打開?

  悶油瓶搖頭。我沉思道:「難道是這箱子裡面的東西有問題?」

  「這能有什麼?難不成裡面是條毒蛇?關了這麼多年,早就成蛇干了。」胖子有點補耐煩了,道:「要不這樣,你們全部退下,胖爺我來,老子命硬,我就不相信我能被一箱子幹掉。」

  「萬萬不可,不說是活物,裡面可能有什麼劇毒的東西,你一打開,不僅連累了我們,可能整個寨子裡的人都會受你牽連。」我道。

  胖子罵了一聲,就一下子坐在床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送煉鋼廠溶了吧。咱們都假裝沒這回事。」

  我感覺這氣氛有點搞笑,又有點詭異,我們從大老遠趕到這裡,確實是找到了悶油瓶的房子,也找到了重要的線索,但是因為悶油瓶一個似有似無的感覺,我們連放著線索的箱子都不敢打開,這確實鬱悶。但是,在這種環節上冒險,確實也是不值得的。

  我拍了拍胖子讓他稍安勿躁,不如再敲敲地板,看看這下面是否還有夾層。看悶油瓶掰斷地板的方式,這夾層做的時候使用了整條木板釘死,說明短時間內他不準備取出這個箱子,這種隱藏夾層的做法工程浩大,可能不止一個。

  於是我們開始東敲敲,西弄弄,不過這房子是架空的,怎麼敲我們都覺得這木板下面有東西。

  高腳木樓的地板不是工業鋪裝,只是用長木條簡易搭起來的,木板之間的縫隙很大,胖子就趴在地上,用眼睛往下面瞧。下面一半是用來養雞的地方,能看到泥地。

  胖子還真是不怕髒,一點一點看過來,搞的渾身是泥,但毫無收穫,似乎暗格只有那麼一個。

  我們反覆找了三遍,裡外每一塊地方都查過了,確定無疑,胖子就拍著衣服道:「行了,該找的找不到,該開的開不了,咱們收拾收拾東西先撤吧,免得阿貴他們起疑心。給一破房子拍照不可能拍這麼久。」

  我一想也是,就去搬那箱子,胖子就阻止道:「這東西不能見光,現在搬出去,阿貴見我們空手出來,搬這麼大一東西回去,恐怕不好解釋。如果事情傳出去,可能會傳到陳皮阿四的耳朵裡。我看,我們還是把箱子放回原處,臨走的時候再找個晚上搬出來。」

  胖子想的周到,我點頭,於是胖子爬到床下,把箱子再次推進那個洞裡,然後把那些木板草草蓋上去,把那洞掩上。

  接著我收拾了照片文件放進包裡,準備回去好好查看,正收拾著,忽然又聽見敲地板的聲音。

  我就對胖子道:「別敲了,你不是說要走了嗎?」

  胖子在一邊抽煙,舉了舉雙手,表示自己沒敲,我再以看悶油瓶,他正在將那些盒子和書一樣一樣放整齊,顯然也聽到了敲地板的聲音,看向了我們。

  咦?我愣了一下,那是誰在敲地板?

  我們凝神靜氣,仔細去聽,就發現那聲音來自於床下「篤篤篤」,很輕微,但是很急促。

  胖子和我對視一下,掐掉自己的煙頭,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去看床底下,我也蹲了下去。

  床下肯定沒人,這不用說,我們貼近地板,發現感覺不到地板在震動,這個聲音不是敲地板,而且聽起來,有點遙遠,感覺不出具體是在床下的哪個角落。

  胖子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在地板下面!

  我點頭,心說:難道有老鼠或者雞跑到這高腳木樓的下面去了?忽然我就看到,蓋著那鐵箱的木板碎皮,竟然動了一下。

  嗯?這他娘的怪了,我目瞪口呆,難道是那隻鐵皮箱子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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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13: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季 引子 第十章 老鼠

我腦子的第一反應,就是有老鼠。這種山村裡,老鼠是相當常見的,廢棄的木屋,簡直是老鼠的天堂。但是,剛才翻動物品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老鼠的痕跡,所以感覺有些意外。可能是被敲地板給驚嚇到,爬出來的。我們到處亂敲,唯獨沒有敲床下,所以就躲這裡來了。

  這樣的情況我沒有想到,倒不怕那鐵皮箱被咬壞,不過如果老鼠亂啃,撥開扭鎖,可能會發生危險。

  我有點擔心,立即朝那暗格爬去,一邊用力拍了兩下地板,想讓老鼠逃跑。

  果然,我一拍地板,那邊好像受了驚嚇一樣,一下動靜大了起來,但就是不見老鼠從木板下跑出來。這種和人類生活在一起的動物都精的厲害,會自己判斷形勢,看樣子可能認為躲在裡面比跳出來逃跑要穩妥。

  我不喜歡老鼠,特別是這裡的老鼠應該是山鼠,是比較兇猛的一種,可能會主動咬人,一下子也不敢貿然掰開那些木板,就等胖子過來處理。

  胖子完全不在乎,剛才憋著一股悶氣,這下正好發洩,嘀咕了一句:「太歲頭上動土,也不打聽你爺爺我是屬什麼的。」一邊讓我調整位置,擋住那老鼠可能逃跑的方向,自己小心翼翼地撥開一塊木板,弓起身子,單手做鷹爪樣。

  我和他對了一眼,表示做好準備,胖子深吸一口氣後發難,猛地撥開木板,抓了下去,連抓兩下,激動中腦袋往後仰,一下撞上床板,疼得他馬上縮了起來。但是他相當敬業,叫疼前還先叫我快抓!

  那暗格裡一陣撲騰,我怕老鼠驚了之後,真的會碰掉扭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伸手下去一陣亂摸,就想把它逼出來。沒想到一抓,突然抓住一條碗口粗細的東西。那東西立即掙扎,頓時我腦子就嗡了一下。靠!難道不是老鼠,是蛇?

  這下可給胖子害死了,這可是廣西,中國毒蛇最多的地方!剛想放手,胖子就衝過來幫我,一下子握住我的手,道:「抓住了,別放手!」

  我臉都綠了,就這樣讓它握住我的手,硬生生把那東西給拉了上來。一邊道;「他娘的也算有收穫了,等一下給阿貴燉——我操!這是什麼東西?」

  胖子一下放了手,我看到,從那暗格裡拉出來的,竟然是一隻灰色的人手!

  我慘叫一聲,立刻把那手甩掉,心說怎麼回事?那手猛地縮回道暗格裡,抓住鐵皮箱子就開始扯動,動作極大,扯了兩下扯不出來,接著就去扳四周的木板。

  我和胖子都看愣了,好久胖子才反應過來,大叫:「我靠!釜底抽薪!賊啊!」

  我也反應了過來,有人在地板下面,想偷這只箱子。胖子立即就怒了,大罵一聲,一下抱住那鐵箱子,從暗格裡拖出來。此時看見暗格一邊的木板已被扳斷,那手就是從此洞裡伸進來的,只不過洞口太小,箱子拉不出去。

  那手一發現箱子被抱走,馬上就往洞口縮去。胖子哪肯?趕上去抓,一下抓住那手腕,叫我幫忙,可我還沒伸手下去,那手已掙脫,消失在那洞裡,接著就聽到地板下一陣撞擊聲,那人顯然狂爬而去。

  胖子忙爬出來,對悶油瓶大叫:「小哥,去外面截住他!」

  抬頭一看,悶油瓶早就破窗而出。胖子來勁了,跟著對我道:「小吳,你看著這箱子!」說著抖起肥肉也衝了出去,邊跑邊大叫:「小哥,左右包抄!」

  我拉著箱子從床下出來,只感覺心簡直要跳出來,這他娘的是怎麼回事?那狗日的到底是誰的手?怎麼會這麼恐怖?我靠!真他娘的嚇死我了!

  喘了半天,不知道是這裡濕熱的氣候還是什麼,還是沒喘明白,就拉著箱子靠到一邊,聽到外面傳來胖子的大叫:「他娘的,怎麼人呢?遁地了?」聲音越來越遠,顯然是跑開了。

  我想深深呼吸幾口,去幫他們,突然聽到床下又發出木板斷裂聲,我愣了一下,哎呀一聲,意識到不妙。我靠!難道他沒走?調虎離山?

  忙低頭往床下看,只見從那暗格中鑽出一個人,正朝我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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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13: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季 引子 第十一章 面人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快跑,抱起那箱子,我就想跑出去。但是箱子實在太沉了,我一個人根本沒辦法抬動,硬是推著挪了幾步,手忙腳亂加緊張,箱子卻不知道為什麼,卡在地板上動不了。我回頭一看,那人已經從床下爬了出來,渾身是泥,簡直好像從泥沼中爬出的文錦。

  我突然反應過來,這又不是粽子,是人啊!我這麼害怕幹什麼?想起胖子剛才玩的鋤頭,立即跑出去,拿上就衝回去。

  回去一看,那人已經抱起了鐵皮箱,跌跌撞撞朝我衝過來。我掄起鋤頭便打,他一貓腰一個翻身躲過去,接著用肘部用力一頂我的後背。我一陣劇痛,差點撲到在地。他頭也不回一下就衝出了門去。

  我雖然不常打架,但內心裡也是一個相當固執的人,有著土夫子的血統,當即火冒三丈,抄起鋤頭追了出去。

  一出門,感覺眼前一亮,胖子正在一邊蹲著,往高腳木樓下面看。那人力氣極大,抱著鐵箱跌跌撞撞就朝他身後跑了過去。

  我對胖子大叫:「攔住他!」

  胖子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回頭看我,我再吼道:「那箱子給搶走了!」

  胖子也算反應快,這麼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立刻拉了一下,正好拉住那人的衣服。

  箱子太重,那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箱子被摔了出去。他爬起來去搶,胖子不是我,哪有那麼容易就讓他得逞?又一個泰山壓頂,將他再次滾倒。

  我此時已經衝到箱子邊上,一把就抱住。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錯誤,這時候,我首先應該幫助胖子將這個人制服才對,因為抓住了那人,箱子自然就沒危險了。可是形勢太急,我沒有想明白。結果胖子沒有把他壓住,他一看搶箱子再沒指望,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就跑。

  胖子吼了一聲「別走」,立馬追過去,我隨即跟上,卻發現那人跑得極快,衝進村子,很快就跑得沒影了。寨子裡房屋縱橫交錯,都由青石小道相連,不是本地人很容易迷路,根本不知道他是往哪裡跑的。

  胖子喘氣,奇怪這人怎麼從樓裡跑了出來,就問我是怎麼回事?我把事情一說,他大罵一聲,後悔莫及。

  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我只覺得莫名其妙,這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來搶這隻鐵皮箱子?我們現在應該沒什麼對手了,來這裡也沒多少人知道啊!難道是普通的毛賊?不過,這毛賊的手法也太新奇了。

  胖子罵罵咧咧,這時悶油瓶趕了過來。他剛才給胖子支到另一邊蹲點去了,如果有他在,我估計那傢伙肯定逃不了。

  走回屋子裡,那鐵皮箱子給摔在泥地裡,沾了一大塊泥。胖子道:「幸虧老天保佑,箱子沒散開,否則還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我道:「現在看來,這東西不能放回原處去了,我看還是帶回阿貴家裡,給他點錢,他自然知道怎麼做。」

  胖子點頭稱是,說:「雖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過還是放在自己身邊實在。」二話沒說就去搬箱子。可扣住箱縫,剛往上一提,突然就聽到「哢」的一聲,扭鎖竟然和箱體斷開。箱子摔在地上,翻了開來,裡面的東西一下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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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20:14: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季 陰山古樓 第一章 起源
為了幫助悶油瓶尋找失去的記憶,我們來到了十萬大山的腹地,被稱為廣西的西伯利亞的巴乃。

  我一直認為這種失去記憶、尋找記憶的情節不太可能會發生在現實中,所以最初還是感覺到有一絲異樣。旁人的過去也許稀松平常,但是悶油瓶背後的故事,應該會有所不同,就像看一本懸疑小說,並且自己參與了進來,心中很有些忐忑和興奮。

  悶油瓶一如既往的沈默寡言,像他這種人的心中是否會有常人的糾結我不敢肯定,至少,他表現出來的這種耐心讓我佩服。我也有過一些猶豫,幫他尋找過去,相當於把他從目前的平靜中拉回現實,不知道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進山的過程不再贅述,我們按照楚哥給我們的線索,找到了悶油瓶以前住的高腳樓,並且在破敗的床下暗格中,發現了一只鐵箱。之後發生了一連串事情,有人竟然想從高腳樓的樓板下把鐵箱拽走,好在我們及時發現了,但是那人顯然非常熟悉村子的環境,迅速逃入了村中小路,不見蹤影。

  就在我們莫名其妙,還沒回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時,胖子抱著的古老鐵箱子的搭扣竟然斷了,箱子摔到地上一下子翻了開來。

  事情發生得十分的快,三個人都沒有回應過來,箱子已經在地上了,箱蓋大開,一塊拳頭大小的東西從裡面滾了出來,定格在胖子的腳下。

  悶油瓶之前說過,說他對這箱子有一些模糊的記憶,說箱子裡的東西可能十分危險,讓我們絕對不要打開,所以箱子剛掉到地上,我下意識就抬手縮腰,做了個防禦的動作。

  胖子沒有時間做更多的回應,也只是縮了一下脖子,我們兩個人一下都定在那兒不敢動。

  我原本以為會爆炸,當時也沒有時間多考慮,一切都是條件反射,然而切牙縮著脖子等了幾秒,卻什麼都沒發生。沒有爆炸,也沒有暗器飛過來。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看向胖子腳下,摔出來的東西好似一塊木頭,長滿了疙瘩,我從來沒有見過,但似乎不是什麼危險物。胖子漸漸放鬆了下來,走遠了幾步,我也慢慢放下手,心生奇怪︰難道是悶油瓶記錯了?還是因為時間太久,以至於過了保質期沒了危險性?

  看向悶油瓶,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但是顯然也嚇了一跳。

  這就好比是一只爆竹啞火,誰也不敢第一時間去看是怎么回事,我們僵了片刻,剛才還信誓旦旦說自己命硬的胖子才湊過去。我也跟過去,看到那東西形狀有點像葫蘆,大概有廣口杯那麼大,表面有一些膿包一樣的疙瘩,好像癩蛤蟆的皮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仔細看後發現,這只癩皮“葫蘆”的膿包裡夾雜著金屬鏽跡的光澤,竟然像是鐵的。

  胖子想用手去拿,悶油瓶制止了,他從邊上折下一片南瓜葉,包住“鐵葫蘆”拿了起來。

  從他拿“葫蘆”的手感來看,確實是鐵的,而且重量還不輕。那些鐵疙瘩像是被強酸腐蝕過或者鑄的時候夾了大量的氣泡,紅色和黃色的膿斑是鐵鏽的痕跡,這東西就是一葫蘆狀的鐵坨子,但能看到上面有一些古代的花紋,已經非常模糊了,隱約能感覺這是件古物。

  胖子看著納悶道︰“什麼玩意兒?跟砲彈似的,難道是古代的手榴彈?”

  我立即搖頭︰“別瞎說,你把手榴彈埋床下面?”

  明朝的火器已經非常發達,“震天雷”和“國姓瓶”的殺傷力很大,我經手過一些,但都是掏了餡兒的──也就是沒火藥──(誰也不能交易一個實心的,那等於交易軍火)。這些火器最早都是福建漁民從海裡網上來,然後被古董商用日用品換走,但這鐵疙瘩不像海貨,所以應該不是火器。更何況把這東西埋在床下,要是趕上天干物燥的時候爆炸了怎么辦?悶油瓶絕對不會做那麼缺心眼的事。

  悶油瓶顛了顛,聞了聞,也搖頭。我問他剛才危險的感覺是否還在?他沒說話但是神情異樣,看著那鐵葫蘆停頓了一會兒,道︰“這東西只有一層皮是鐵的,真正的東西被包在鐵皮裡了。”

  我愣了一下︰“何以見得?”

  悶油瓶道︰“重量太輕。”
  胖子驚訝道︰“你他娘的能掂量出來?”

  這不奇怪,一般經手古董的人,這種手藝都是必練的,而且掂量過純鐵或者做過模具的人都會知道,一塊鐵的重量和普通人的預期是不同的,鉛筆盒大小的鐵塊,力氣一般的人用兩個手指可夾不起來。

  我對胖子道︰“你們半路出家的基本功不行,像這種手頭上的功夫,我們或多或少都要練幾家子。”

  胖子呸了一聲︰“胖爺我花這么多閑工夫練這個干嗎,買只電子秤才多少錢。”

  我做了個鄙夷的表情,接著問悶油瓶道︰“什麼東西要被包在鐵皮裡儲存?你有沒有什麼想法或者印象?”

  悶油瓶搖頭,胖子就道︰“以前有一種鐵包金,運輸的時候金塊外麵包上鐵皮,不顯眼,不過這東西的鐵皮看樣子是鑄上去的,而且重量還輕了,裡面肯定不是黃金。”

  “鐵包金”這我倒沒聽說過,我只知道有一種叫鐵包金的藏 ,爺爺有過一只,因為水土不服一直養不起來,後來被村裡的牛踢死了,胖子說的事不知道是胡吹的還是他真見過。

  讓我在意的是那上面模糊的花紋,既然有花紋那麼這東西至少有裝飾作用,不會是單純的鑄件。它肯定有確實的用途。

  “會不會是什麼鐵器的部件?”胖子又道,“比如說鐵香爐的腳,或者以前車 轆上的裝飾品?”

  我心說也有可能,我對鐵器的認識不深,鐵器易生鏽,在古墓中很難儲存,所以市面上流傳得遠不如銅器和瓷器。鐵器的價值一般也不高,所以大部分搞古董的人都不熟悉,我實在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過既然是古物,還藏在悶油瓶的床下,那麼這東西肯定有點來歷,應該和他在這個村子裡經歷的事有關。

  我想起胖子昨天的想法,心裡有一個推測,胖子說羊角山附近可能有一個古墓,那麼事情的經過也許是這樣︰悶油瓶當年可能在文錦的考古隊裡,這“葫蘆”可能是他們從那個古墓裡帶出來的東西。但是因為某種原因,小哥把這“葫蘆”藏了起來,否則很難解釋其來歷。

  胖子皺了皺肥眉︰“我也推測是這樣,那麼當年小哥把東西藏起來,顯然是在提防什麼,當時的情況恐怕非常複雜。”

  有提防必然有敵對,說明考古隊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不會像阿貴說的那麼單純。

  三人沈默了片刻,我感覺有點舒坦又有點郁悶,開心的是這裡得到的訊息比我想像的要多很多,郁悶的是這些訊息都只能大概勾勒出“一個事件”的大體樣子,沒法觸到細節。

  文錦在這裡出現,阿貴在照片上的年紀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現下阿貴肯定有四十出頭了,那麼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正好是西沙事件發生前後,那麼文錦在這裡出現的時間應該是在西沙出事前沒多久──他們離開這裡之後才去的西沙──我沒有看到照片上有其他人,文錦是跟著另外一支隊伍還是和西沙考古隊來的這裡就不得而知了。

  悶油瓶在這裡被越南人綁了當阿昆,時間應該是五六年前,中間差了十五年,這十五年他在干什麼?我感覺很有問題,以他的身手那幾個越南人定然不是對手,就算對方有槍,我想要逃脫總不是問題,何至於被捆著當豬崽?難道他和陳皮阿四的見面是他設計好的?這些都是疑問。

  “剛才搶咱們東西的人,會不會和這件事情也有關係?”胖子望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問。

  我想起這茬兒來,就問他們道︰“你們剛才有沒有看清楚他的臉?”

  “干,那家伙跑得比兔子還快,別說臉了,連屁股都沒看清楚,只看到這人蓬頭垢面的,體形和你差不多,一溜煙就沒影了。”

  我心說這人是誰呢?我們到這裡來基本上不會引人注目,這是一個單純尾隨我們的小偷,還是局內人?這點讓我意外,有點被如影隨形的感覺,如果他不是單純的偷竊犯,那他必然和這件事情有關聯,那麼我們現下的處境就有點糟糕,晚上得關門睡覺了。

  “等下咱們問問阿貴,那人像瘋子一樣,指不定他知道什麼。”胖子道,“現下怎么辦?咱們拿這個鐵葫蘆也沒轍,要不等下找個鐵匠看看能不能熔開一部分。”

  我道不然,勞動民眾的智慧是無窮的,這種東西我知道有一種處理方法,可以使用硫酸一點一點把鐵殼子溶薄了。你看這些爛鐵疙瘩,估計有人已經這么干過,不過由於某種原因沒有成功就停止了。

  說不定這么干的人就是悶油瓶。我有一個感覺,他對於這東西有危險的印象,可能正是他在溶解鐵封時發現的,當時他可能忽然發現了什麼危險的跡象,讓他印象非常非常深刻,使得他立即停止了作業。現下他雖然什麼都忘記了,但是那印象還留在腦海裡,讓他覺得不安。

  當然這是一個完全的推測。即使我感覺很有這種可能。

  胖子躍躍欲試道︰“硫酸好辦,我去化肥站要一點來。”

  我心說那玩意兒還是不要輕易去動的好,對他說悠著點,等一下可以帶到阿貴那裡仔細琢磨琢磨,讓悶油瓶仔細看看。

  悶油瓶將鐵葫蘆放回到鐵箱子裡,翻上蓋子,胖子立刻抱起來︰“得,今天算是有斬獲了,這玩意兒現下我得貼身看著,你們趕快再進去翻翻,那閨女等下就回來了,抓緊時間。”

  我想起楚哥和我說的照片還沒看呢,心說那才是正事,就立即起身往窗戶走去。

  剛站起來還沒走兩步,悶油瓶忽然發現了什麼,一下拉住了我。我看他的眼神,立即感覺有點不對,忙順著他的視線一看,頓時一愣。我看到一邊高腳樓上方的山坡上,站著幾個村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正滿臉陰霾地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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