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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七十三章
(修正一個錯誤,上一章中風騎軍出現的方位應該是東面。孫翊的北面是廬江城,風騎軍根本不可能從那個方位出現)
深知救兵如救火的道理,林豹率領風騎兵自從合肥出發之後,除卻必要的進食和休息,便幾乎未敢做多少停留。當然,為了保證在到達廬江後,仍能留有餘力投入戰鬥,風騎軍也並未以全速行進。在經「實際」(休整的時間除外)上超過8個時辰的行軍後,林豹一行終於在第二日的黃昏時分趕到了廬江城郊。等待前方先行探路的斥候回報了廬江城軍情戰況後,林豹果斷地決定——繞過有敵軍佯攻、暫時卻無危險的廬江東門,直撲正遭敵軍猛攻的南門。
「錐形,目標敵後陣,衝鋒!」林豹一手提韁,一手高舉長槍,縱聲對身側的號角兵狂吼道。
「嘟~嘟~!」在一陣節奏奇特的號角聲響過後,1000名奔馳中的風騎兵迅速轉換著陣型。片刻之後,最利騎兵衝鋒的錐形之陣已然設成,一眼望去,便直如一 把銳利無比的「巨錐」迅速地撲向守備已極其薄弱的孫翊軍後陣,最鋒利的錐頭處正是林豹。
儘管從未見識過騎兵衝鋒的威力,但那如轟雷般的馬蹄聲,彷彿讓地面也微微地顫動了起來,前所未見的駭人氣勢令孫翊大驚失色。疾馳的騎兵群裹脅著飛揚的塵土,在視線中不斷變的清晰起來,在如血的殘陽映照下,敵騎手中的細長戰刀竟似反射出血色的光芒。
「敵襲~敵襲!!」孫翊極盡駭然地狂喊道,「快鳴金,讓攻城的士卒撤回來!」
「鐺鐺鐺……」鳴金聲急促起響起,但很快便又被疾馳而至的騎軍發出的怒吼聲完全地掩蓋住了。
在「錐頭」林豹的引領下,開始全速衝鋒地風騎軍徑直朝懸掛帥旗的孫翊所在處猛撲過去。至不足百步時。1000風騎兵一齊將手中戰刀高高揚起做劈砍狀,隨即不約而同地跟隨林豹暴喝出聲——「殺!」。
廬江南城樓上,因援軍出現而備受鼓舞的劉備軍士卒,爆發出驚人的戰力,在李通的率領下,不斷地將登城的江東兵擊殺或是重新趕下城牆。
「撤,撤,撤回本陣!」原本似已破城在望。但突然出現的敵軍騎兵卻無情地將韓當的美夢破滅。城頭守卒奇跡般展現出地驚人鬥志,彌補了與江東兵戰力上的差 距,城上的局勢被迅速扭轉。但更為要命的是——敵軍騎兵的攻擊目標居然不是自己的攻城軍隊,而是留守在後陣的孫翊。一旦主帥孫翊有失,韓當也不敢想像孫權震怒之下會如何處置自己。攻敵必救,指揮騎兵的敵將這一招,正中江東軍的命門。
尚未登城的太史慈一見情形不對,早已率一部士兵疾速回援孫翊。但人力怎抵馬力,太史慈領軍回退了還不到百步時,呼嘯而至地敵騎業已衝進僅有數百名士兵駐守 地江東軍後陣之中。
「殺!」如巨浪席捲一般。暴喝連連的風騎軍迅速將數百名江東兵淹沒。騎軍紛飛的戰刀迅速帶起一抹抹地鮮血。人頭、各式各樣的殘肢不時地飛起、落下。有些閃 躲不及的江東兵被飛馳的戰馬迎面撞上,甚至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留守護衛孫翊的江東兵雖然也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但這些只在南方征戰的士兵。從來未有過與大隊騎軍作戰的經驗。只看見風騎軍衝鋒時的震撼場面,不少人就已驚 得呆住了,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忘了想起。少數反應較快地士兵雖有心抗擊,但卻缺乏有效殺傷騎軍的武器,更加缺乏對抗騎軍的經驗。結果往往是反抗的越頑強, 被屠殺的越快。
疾馳的風騎軍從孫翊軍後陣「碾」了一遍過後,數百名江東兵能夠站立之人已不足三分之一,殘餘的士兵死命地護衛著孫翊朝回援的太史慈部靠近過去。已經殺紅眼 的風騎軍在林豹地喝令下,迅速轉過隊列,再次朝殘存的敵兵衝鋒過去。
「跟他娘的拼了!」經歷初時的驚駭慌亂後。身為孫家兒郎的驕傲讓孫翊很快擺脫了畏懼。雙眼迅速充滿了狂熱的戰意,孫翊咆哮著扔掉手中的帥旗,提起馬側的大 刀,便要向前迎擊敵騎軍。
「將軍,不行啊!」由韓當專門挑選出、負責護衛孫翊的親兵隊長倒是要比孫翊本人冷靜的多。情知孫翊一旦上前迎擊,結果必然是十死無生,親兵隊長奮力拉住馬韁,隨即指揮另外幾名親兵拉的拉、推的推,強帶著孫翊向北面撤下。
「殺!」轉瞬之間。縱聲狂吼的風騎軍再度殺回,如狼入羊群一般,吞噬著一切可以吞噬的獵物。鋒利的戰刀肆意地劈砍挑殺著,留守後陣的江東兵人數極速地減少。不多時,除卻護衛孫翊亡命奔逃的十數名士兵外,其餘的江東士兵已被盡數斬殺,但快速回援的太史慈也已接近到孫翊不到百步遠。
迅速地判斷了一下形勢後,林豹放棄了對孫翊的追擊,隨即率軍向南面空虛的江東軍大營掩殺過去。
「你們給我護衛好孫將軍,我領人去回援大營!」率領近兩千名士兵與孫翊接上頭後,太史慈未做任何遲疑,在留下數百名士兵後,即刻領軍朝大營方向狂奔而去 ——江東軍的大部糧草輜重都在南大營中,一旦被敵軍燒燬,這仗也就不用再打了!
「噢~~!」將最後一名江東兵趕下城牆後,城頭的守捽髮自內心地歡呼起來。在極度困難的情形下,這些戰場上的新手儘管遭受了很大的損失,但最終還是完成了 逆轉,成功地擊退了強大的敵人。
歡呼的人群中,並不包括李通。李通顧不上歡慶勝利,一面大聲命令士兵抓緊時間進行休整、以期應付江東軍接下來可能的攻擊,一面舉目眺望起業已衝進敵營的風 騎軍來。
「好一個林子沖,頗得輕騎作戰的精髓!」對林豹先襲孫翊、再突敵營,卻始終沒有直接對敵攻城軍展開攻擊的舉動,李通不但沒有產生任何惱怒。反而由衷地感到 欣慰——林豹部風騎軍只有千騎左右,若是直接對江東軍攻城部隊展開攻擊,或許也能協助城上守軍將敵軍趕下城樓,但其自身必然也會造成很大損失。一旦風騎軍 損失過大,便再無法繼續對江東軍保持強大的牽制力了,這樣反而不利守城。但如現在這般,林豹先後兩次地攻敵必救,一則可以消耗敵軍實力。二則亦可以使敵軍 疲於奔命。同時還會造成敵人很大的心理壓力,正是一舉多得的良策!李通原本對林豹瞭解並不是很多,但只看今次一戰,便從內心中欣賞起他來。
兩盞茶的工夫後,無奈的江東軍完全撤出攻城領域,退回了軍營。江東軍今日的攻城戰以虎頭開始,卻以蛇尾而結束,曾一度看到奪城的希望,但最終卻只落得損兵 折將的慘淡下場。但不幸中地大幸,由於太史慈趕回大營比較及時。使敵騎軍只來得及毀壞一部分的糧草輜重。大營也沒有遭到太大破壞。
是夜,酉時左右,天空中流雲遮月。陣陣西北秋風吹拂而過,憑添幾分涼意。
略顯狼藉的江東軍南大營中,燃起了一個個火堆,一群群士兵圍在火堆旁,或在取暖進食,亦或是因疲勞而直接昏昏睡去。
「呃~!」不時有受傷士兵的哀號聲在營中響起,淒慘的聲音讓其餘士卒的心也不由得悸動起來。原本這些身經百戰的江東精銳士卒,對戰場上的生死傷亡早已看得平淡了,但在今日戰場上所發生的一幕,卻不禁讓他們心中生出無數寒意——那支疾若旋風、悍如狼群的騎軍。竟在不到盞茶地時間內將孫將軍地後陣連根拔起,300餘名留守壓陣的兄弟,最終只有不到10人安然脫出,連孫將軍本人也險些蒙難。待到攻城大軍退回後陣之時,只能看到近300具血尚未干的屍體,重傷者寥察無幾。不少陣亡士卒根本不是被刀刃所殺,而是被奔騰地戰馬踐踏而死,整個臉面都被踏的血肉模糊。而敵軍騎兵為此付出的代價卻是——零,千餘名騎兵呼嘯而來。最終又全身而退。
在江東之地,馬匹本就稀少,通常也只有軍中都尉級人物才有資格配備戰馬,成建制的騎兵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江東軍士兵從未見識過如此數量的騎軍,當然也就從未有過與騎軍交鋒的經驗。見識過厲害、卻又不明所以的事物,總是會讓人感到心驚膽寒。
孫翊帥帳之中
「沒想到,劉備的援軍來的這麼快。而且……居然還是騎軍……」韓當用纏著布條的左臂摸了摸頷下的短鬚,聲音顯得的相當低沉地說道。在從城牆上退卻的過程中,韓當的左臂不慎挨了李通一刀,但好在傷口不深。
「若不是有這支騎軍,廬江早已落入我軍之手!娘的,早不來,晚不來,竟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徐盛面上滿是遺憾之色,低聲詛咒著那支敵騎。
「文鄉,今日我軍的傷亡如何?」韓當關切地向徐盛詢問道。
「陣亡1500人,還有300多名弟兄也無法參戰了。」徐盛搖了搖頭,痛心地說道,「加上昨日,已經有1900名弟兄葬送(陣亡)在這廬江城下了!」
「但今日廬江守卒的傷亡情況也應該在千人以上!」韓當沉重地點點頭,自我安慰地說道,「若非如此,這城也就不用攻了!」
「指揮那支騎軍的敵將頗為狡猾,不是個容易應付地對手!」太史慈突然接口說道。
「太史校尉為何這樣說?」徐盛疑惑地問道。
「此人頗通輕騎征戰之法,他不與我軍正面接鋒,只是以游擊尋找出我軍薄弱之處,再行攻擊,一擊便退,令人防不勝防。」太史慈眉頭微皺,沉聲說道,「而且, 此人在援應了李通之後。居然沒有進城,反而仍然駐留在野外,這才是真正的可怕。」見徐盛面露一絲不解之色,太史慈繼續解釋道,「騎軍最大的威脅就在於其衝 擊力和機動力。在野外,騎軍的威力可以發揮到極至,但若騎軍進城,便可尋出辦法限制其衝擊力和機動力。如挖掘溝壕,設置拒馬……但此人顯然深明此間利害。」
「不知劉備還有多少騎軍?若只是這千餘人,倒還可以應付,若再來個千餘騎,恐怕咱們就只能撤回江東了……」韓當無奈地說道。
「不行!」沉寂了多時、彷彿還未從敵襲的陰影中完全恢復過來的孫翊,突然厲聲喝道,「不管劉備老賊有多少援軍,不管拼上多少人,都必須將廬江攻下來!」無功而返——孫翊實在丟不起這個人。想到當初在孫權跟前如何信誓旦旦,想到自己一直想與周瑜一較高下的雄心。孫翊從內心中牴觸「撤退」這兩個字!
「叔弼將軍……」韓當正待開口。卻被帳外突起的異變打斷。
「嘟~嘟~!」夜空的寧靜,在一瞬間被激昂地號角打破。隨即,從江東軍營中響起嘈雜的驚呼示警聲。
「敵襲~。敵襲~!」
韓當、太史慈、徐盛等人立時奔出帳外,便只見軍營內西、南側附近的無數帳篷已被罩在火海中,營中隨處可見四處奔走的士卒。
「鎮靜,鎮靜,都他娘的給老子鎮靜下來!」韓當聲嘶力竭地狂吼著,試圖平息士兵的騷亂,但卻收效甚微。
「咚咚咚……」有節奏的戰鼓聲突然響徹全營,奇跡般地讓四處奔走的江東兵逐漸安靜了下來。
「究竟怎麼回事?敵人在哪裡?」扔掉手中地鼓栓,太史慈拉住一名軍中什長,厲聲詢問道。顧視全營之後。除了那些燃燒中的帳篷外,太史慈竟然沒有看到一個敵人。
「啟稟校尉大人,敵軍騎兵適才突然襲營,但卻沒有進來,只是朝營內扔了無數火把之後。隨後小人就被其他弟兄衝散,接下來怎樣就不清楚了,「什長驚魂未定地回道。
「……」太史慈面色一凜,沒有再說甚麼,揮手讓那什長離開。
安定好軍心,命令士兵加強戒備之後。江東軍一眾將校再度回到帥帳之後,但面色明顯地更加凝重,而孫翊還又多出數分憤怒。
「狗娘養的騎兵,有種就跟本將軍正面交鋒……」孫翊雙目赤紅地怒吼道。
「孫將軍息怒!若因此發怒傷身,正中敵軍下懷!」徐盛和聲勸慰孫翊道。
「狼~!」韓當突然說了一句讓眾人莫名其妙的話。
「韓郎將說甚麼?」徐盛疑惑地問道。
「呵~!」輕歎了一口氣,韓當心情沉重地說道,「劉備的這支騎軍,就好似一條惡狼,凶殘狡猾,且極富耐心,明知無法與我軍正面交鋒,就以游擊的方式糾纏、 消耗我軍,一旦覓的機會,就會果斷出擊。這支騎軍的戰法,倒是頗似北方的烏桓族,統領騎軍的敵將很有可能在當年地北平公孫瓚處呆過。公孫瓚曾與烏桓激戰數 年,其麾下將領對烏桓族戰法瞭若指掌。」韓當自己就是右北平人,對北方地情況知之甚多。
「不好!」韓當突然驚聲說道,「圍困廬江東、西兩門的兵馬可能也會遭襲!」
交換了一下眼神後,太史慈和徐盛盡皆面色嚴峻地點點頭,認可了韓當的分析。
「那該當如何是好?」孫翊急切地向韓當詢問道。
「照現在情形看來,圍城之法已經不適用。為今之計,只能將兵力集中起來使用,將圍困東、西兩門地兵馬極速調至南門,以免為敵軍個個擊破。」韓當沉吟一番說 道,「待到明日,叔弼將軍可將大軍一分為二——以一部兵馬專門抵禦敵騎軍襲擾,再以另一部兵馬全力攻城。只要能夠將城池攻下,縱然有再多騎兵也無能為 也!」
「嗯!」孫翊思索片刻後,點頭迅速說道,「就照韓郎將所言行事,盡快派人將圍困東、西兩門的兵馬招至此處。」
「還是讓子義和文鄉親自跑一趟吧!」韓當不放心地說道。
翌日巳時,剩餘的9000餘江東步卒全部集中到了廬江南門外,陳軍列陣準備再次向廬江城發起強攻。經過清晨一個時辰的努力,40餘架雲梯被配發到攻城士兵手中,幾根全新的撞木也已經準備妥當。
「子義,抵禦敵騎襲擾的重任就交給你了!」韓當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哈欠,隨即正色對太史慈說道。昨晚敵騎軍的襲擾幾乎從未停止過,平均每半個時辰「鬧」一 次,卻很少進行真正的攻擊。然而韓當等人絲毫也不敢放鬆警惕——指不定哪次偽攻之後,敵人會來次真正的偷襲。鬧了一夜後,江東軍從孫翊、韓當以下,幾乎所 有人都不同程度地顯露出一絲疲態。
「韓郎將放心!」太史慈點點頭,異常肯定地說道。
「敵騎軍出現了!」眼尖的士兵立即大聲地預警起來。
尋聲望去,韓當等人很快便看到那支「可惡」地騎軍從西面的地平線上出現,並迅速地接近過來。
「弓兵隊,長槍手,隨我迎敵!」太史慈躍馬橫槍,縱聲大喝起來。隨即,3000餘名士兵跟在太史慈身後,緩緩向敵騎出現的方向迎去。
「叔弼將軍,請下令攻城!」韓當沉聲對孫翊說道,「今日誓要將廬江拿下!」
「好!」孫翊慨然點頭,手中帥旗奮力前揮,厲聲喝道,「攻城!」
「嘟~嘟~嘟~!」一陣令江東軍士兵熟悉卻又厭煩到極點、節奏相當特殊的牛角戰號聲突然從東面響起。
「啊~?怎麼回事?」韓當愕然地轉頭東望——敵騎軍不是在西面嗎?怎麼東面又有戰號聲。
凝望了不片刻,韓當面色劇變——一團塵土自東面遠處的地平線迅速地逼近過來,伴隨著這團塵土的,是比之昨日那支騎軍出現時更加震撼的馬蹄轟鳴之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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