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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草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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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亨達] 亞利克斯戰記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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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3 22:25:24 |只看該作者
混亂的休息室  

  呂氏五傑又傳敗積,對在場所有觀眾更是震撼,這次天武會確實隱藏不少臥虎藏龍之輩,原先的預估已面臨全面洗牌,要從新評判了,沒有人知道,接下來的比賽又將會出現多少「驚訝」。
  「阿峰那小子……牙王,我們走!」
  呂翔與呂牙王無言離開了,他們前往的是醫療所的方向,大概是要去看呂峰的傷勢吧,他雙腿被齊膝斬斷,恐怕,短時間內是無法痊癒的了。
  少年阿拉米拿下了勝利頭彩,本應該是值得高興之事,可是他回到選手休息室時,等待他的不是勝利的慶祝,反而是一場騷動。
  他的夥伴殺氣騰騰地質問亞利:
  「快說!你在哪裡見過那個男人!?」
  「小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呀?」
  「胡說!你剛才明明認得我所施展的技巧「神樂」,這是齋鬼一刀流的秘傳之一,這世上除了我以外,就只剩下那男人會用了……那個叛國賊-神無月曉!」
  「你是指……那個倭國人神無月?」
  「還說不認識?你……跟他是同黨吧!」
  少女根本沒給亞利解釋的時間,她就已拔刀相向,迅如雷霆的連番刀擊讓亞利快招架不住,就在那一瞬間,少女突然消失了蹤影……。
  「難道是!?」那一幕讓亞利以最快時間憶起了那一天的記憶,亞利直覺性地將克拉姆架於身後,就在剎那間,克拉姆的劍身爆出刀擊聲,現身於亞利身後的倭國少女的刀式被破解了。
  「果然……是這一招!」
  「你竟能看穿齋鬼的秘傳高速劍「消水」的真貌,那這一劍呢?」
  少女變化架式,當高舉的刀尖逐漸降下,直指亞利的瞬間時,少女的身影竟從亞利的視野中消失,亞利只見得到刀尖,在刀尖也消失的瞬間,亞利的眼前視界竟然化為一片黑暗,在瞬間,只見黑暗被銀光劃開的那一剎那……。
  亞利回過神來時,森寒的太刀已經停在他額前一寸,這並不是少女有意停下刀勢,而是有人接下了這一刀,那個人個子雖比亞利要矮小許多,可是,那個人卻是不折不扣的武神黃海明,老人用笑臉迎對少女的殺眼。
  「齋鬼一刀流的秘傳「暗水」……是吧?呵呵呵呵~老頭子的記憶不錯吧!」
  「你……你是什麼人!?」退開並重整體勢的少女問道。
  「老頭子我嗎?我只是雜技團的食客而已……受張團長照顧,有時幫忙洗洗衣服…… 或是端茶倒水……其實,我只是一個活太久的老頭子罷了……。」
  被黃海明這樣一攪和,少年阿拉米總算有機會出來當個和事老,老樣子,他還是以纏功與懇求的可憐眼神做言語攻勢。
  「小雪~~別這樣啦,這樣子我很困擾耶~要問話也不必用刀來問嘛!這樣子能問出什麼東西嗎?你的問題就由我來問好了,可以嗎?收起刀子啦!」
  不知是默契還是習慣,少女雖然不高興,最後還是收刀了,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坐在角落。此時,阿拉米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隨後,阿拉米為少女剛才的行為向亞利道歉。「沒關係啦,我沒放在心上!」亞利並不在意剛才的事。
  少年自己報出了來歷,他是來自南佛爾蓋亞大陸的沙漠部族,名叫「阿拉米」,而少女來自倭國,名叫「籐原深雪」。
  「其實,小雪平時不是這樣的,她是個好女孩。只是,每次聽到有關仇人的消息時,她就會控制不了自己,她的哥哥好像就是被那個叫神無月曉的男人所殺……。」
  「神無月曉……我的確在都沙島上曾遇見一個叫神無月的倭國人。」
  「那男人還在那裡嗎?」
  「不在了,我想他應該離開了。」
  「是這樣子啊……。」
  亞利想,那男人確實不可能會留在都沙島,那裡對姆亞教團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而且聽漢斯講,「他們」並不會因那次的打擊就隨著七塔之都而毀滅。以後,應該還會有碰面的機會,只要他們不放棄「御子」-即亞利自己的存在的話……。
  這個時候,少女突然起身要離開,她已經知道亞利並不能給予她所要的答案,留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了,只見阿拉米喊著『等我啊!小雪!……』而慌忙追在深雪之後。
  「真是性急的丫頭啊~呵呵呵~~小伙子沒事吧?」
  「謝謝黃老師父的解救,不然,我剛才勢必會死在那一刀之下……那實在是讓人膽寒的一劍,那男人……那少女……我接連敗在他們手中,倭國劍術「齋鬼一刀流」實在太可怕了……。」
  「的確,畢竟是天下三劍之一,不過,年輕人也別妄自菲薄,你的劍術是源自於阿雷斯英雄劍,只是還未純熟罷了。」
  所謂的天下三劍,是指阿雷斯英雄劍、齋鬼一刀流、以及卡姆辛劍斗術三大兵器流派。少年阿拉米所用的戰技就是卡姆辛劍斗術,相傳是由數百年前的沙漠英雄「法帝瑪」所創。而齋鬼一刀流才要追溯至千年前,是由當時人稱「齋鬼」的倭國劍豪「神無月宗齋」所創,在阿雷斯英雄劍出現之前,一直被世人視為世界最強的劍技。
  參加這次的天武會,著實讓亞利的見識增進不少,以前只是聽過的事物,如今都能親眼所見,親身去體會,對亞利來說,這是比優勝還珍貴的收穫。
  此時,武神突然歎息:「唉……沒想到今天居然還能再見到齋鬼一刀流……只是,眼見神無月家沒落至此,鬼心他在另一個世界恐怕也不會瞑目吧。」
  神無月鬼心-是百年前武神與英雄阿雷斯的夥伴之一,當年他們與紅蓮的魔導師的邪惡勢力抗戰的事跡,也留下不少佳話,每一件事跡都藉由阿雷斯英雄譚而留傳下來。昔日的好友現只能在書、詩歌、與回憶裡找尋,對還存活著的武神來說,也未嘗不是件淒涼之事。
  神無月家的滅亡,武神也早已知曉,流傳千年的齋鬼一刀流就此斷絕,武神也為往世的好友感到惋惜。那位倭國少女籐原深雪能使用齋鬼一刀流的劍技,在背後,應該是有一段故事,可惜她人已走,武神也無從得知了。
  「呵呵~老人家想起往事就停不下來了,連要來幹什麼都忘記了,抱歉抱歉!來此之前我曾去過你們的落腳處,找不到人,老頭子才會跑來這裡,還好找到了……。」
  武神搓揉鬚眉,揚手向某處叫喊著說:「還不出來嗎?小玲!」只見楊小玲扭扭捏捏地走了過來,還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
  「聽說,我這個小孫女在比賽時,不知用了什麼卑鄙手段打贏了你的夥伴……唉…… 這孩子平時很乖,就是愛耍小聰明又調皮搗蛋,我是帶她來道歉的……。」
  道歉的同時,武神又以不合他年紀的怪力硬將小玲的頭壓下去,只見她直喊著『好痛哦!海爺爺……』也掙脫不開武神的手。
  「沒關係啦!其實……我本來就會輸的,她的確很強,就算我當時沒大意,以我的力量還是會敗的……。」
  「受害者」亞佛利特的出面,總算讓楊小玲脫離了武神的「鐵銬」,而後,她直握著亞佛利特的手,道謝說:「謝謝你!大哥哥!你真是明事理的人!」
  看著對方的舉動,亞佛利特真不知該哭還是笑。
  亞利一直有件事想問:「黃老師父,為什麼您們會隨著雜技團來到凡提洛斯王國呢?難道是專車創參加英雄天武會嗎?」
  「呵呵~那是因為老頭子我很窮,付擔不起旅費才會來雜技團「打工」兼做世界旅行,花了半年才到達……。」
  「很窮啊……。」
  講到錢字,亞利也是心有慼慼焉,賽巴斯達家也是沒什麼錢,這一點,漢斯可是比他的少爺更有切身的感受。
  「此屆天武會是來了之後才知道的,小丫頭想參加也是臨時起意……老實說,我們祖孫來此的目的,是要打聽小玲的哥哥-小龍的下落。」
  「小龍?」沉思一會,亞利才想起在哪聽過這名字。「黃老師父所說的,難道就是去年第十三屆英雄天武會的優勝「楊小龍」?」
  「就是那渾小子……聽說他在王國闖禍又生事,結果,半年多都沒回家,所以我們才打算來王國。」
  「他是闖出什麼禍呢?」
  當武神才正要回答亞利的問題時,閒不住的小玲自己插嘴進來:「還不是因為小龍哥哥跟大師哥處不來的關係啦!真是的!」
  在一年前,遠從王國來的一封信寄達了亞汗的武神住所,此信寄達的時間,已經是第十三屆天武會結束的兩個月後的事了,寄信人為武神的弟子亞修拉。
  信上除了有關於楊小龍取得天武會優勝的好消息之外,還有一件壞消息,那就是楊小龍在決賽後,竟向亞修拉挑戰的事,結果他敗在亞修拉的手下。之後,他也沒有出席頒獎優勝的典禮,從此就不知所蹤。
  之後的半年,楊小龍也沒回到亞汗的家,為此,武神與小玲也才打算前來王國,找尋楊小龍的行蹤,並向亞修拉詢問相關的事實。
  「雖然大師哥一直說是誤會的關係,我才不信耶~~這一定是小龍哥哥自己跑去找大師哥的麻煩,從以前他就跟大師哥處不來,只因為他是外族出身!真是的,都二十歲的人了還這樣孩子氣!……。」
  「為什麼令兄要仇視亞修拉呢?」
  這個問題,則是武神給了亞利一個答案。
  「這與小龍他們兄妹的過去有關……其實,修拉與小龍、小玲三人都是我收養的孤兒……。」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
  「在一二十年前,那段期間是我亞汗帝國最為混亂的時期,革命的內亂才剛結束,但是內政凋敝,民生困苦,而外部又與鄰近的鐵達爾格王國交惡,邊界時常發生戰爭與衝突……小龍與小玲兩人,就是在那樣的局勢下產生的孤兒……。」
  這種事在佛爾蓋亞大陸,其實不是什麼新鮮的事。
  「……大概是因為雙親家人都被外族所殺,失去一切的痛苦最後朝向仇恨之路盡情發。一個年僅七、八歲,手抱著襁褓稚兒,眼露凶光,以竊盜賴以為生的小孩,是我對小龍的第一印象。那之後,我才繼修拉後再收養了他們兩個孩子……。」
  就是這樣,楊小龍才會如此排斥外族人,即使是當時早已經待在武神處的亞修拉也不例外,而且朝夕相處,反而產生更大的憤恨。妹妹的小玲似乎就不像其兄……。
  「海爺爺也跟我講過我們的過去,那些外族雖然可惡,但又不是每個外族都是壞蛋啊!大師哥就是善良體貼的好人呀!會弄成這樣,都是哥哥自己鑽牛角尖的原故……。」
  明白事理的小玲雖然袒護亞修拉,不過,亞利還是能感受到她對失蹤的楊小龍的關切之情,畢竟,她們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妹。
  那些年來能相安無事,想必也是因為有小玲這個潤滑劑的關係。
  聽完了小龍小玲兩兄妹的過去,亞利對亞修拉的過去反而好奇起來,武神黃海明是基於什麼理由而收養一個異族的孩子呢?「修拉那孩子嗎?他……」亞利的問題,勾起了武神的回憶,那是原本已經決定不再去想的回憶……。
  時間是二十年前,地點是在亞汗的一個郡城中……。
  一具具剛死的暖熱屍體倒在黃土上,傷處的鮮血潺潺而流,在地上交匯成血河,所謂「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的地獄圖就是那幅景象吧。
  大氣裡,是風聲般的痛苦呻吟,偶爾也穿插著撕裂狀的慘叫聲……。
  在血臭四溢的屍體中,正站著一個人,他右手還扣著一個已死士兵的咽喉,在儘是亞汗人的地方,他變得特別顯眼,一頭金髮被綁成辮子,滲入髮絲間的血已經凝成乾涸的迂黑血塊,他那雙藍眸子,正冷冷地瞪著黃海明自身,他的眼裡,找不出人類所該有的任何情感,甚至連殺意也沒有,他就像個空殼,一個會動的軀殼,一具會殺人的機關人偶……從他傷處流出的血,是唯一還能證明他是「人」的證據。
  那個殺人傀儡的外貌才僅九到十歲之多……。
  隨後,從回憶幻覺中脫離的武神,只低聲說著:『沒什麼……那孩子只是……』不過,任誰看了都會發現,武神實有難言之隱。
  只有這件事,武神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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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3 22:25:46 |只看該作者
兀鷹!死亡的使者

  接近中午時分,第二戰也結束了,勝利者為出身鐵達爾格王國的傭兵漢尼拔,但因為剛才的事件之故,所以亞利那裡實際在看比賽的人,幾乎是沒有,而且,除了一個人以外,一行人也準備要離開了。
  「呵呵呵~快中午了,一起去吃個飯吧,要去哪裡吃呢?」
  「我們去城裡最好的餐廳吧!」瑪利安提議道。
  「那老頭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可愛的皇女殿下~」
  漢斯是特別贊成!一行人中,也只有皇女瑪利安貝爾殿下是無需理會錢包裡是不是有錢而已,她要請客當然是求之不得,她搶在不知家計為何物的亞利少爺之前說想請客,看在漢斯眼裡可真是讓他鬆了一口氣。
  一夥人興高采烈地去吃飯,只有某個人孤單地被留在這冷颼颼的大房間裡,接下來要出場第三戰的小玲被留下來了,只見她哽咽地縮在陰暗的牆角,一直重覆念著『都沒有人要看小玲比賽……』這句話。
  到了賽場,連擔任裁判的亞修拉也不禁擔心起來,一向很有精神的小師妹怎麼會變得如此消沉,於是他關心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不像平常的你呢?」亞修拉這麼一問,可讓他的小師妹感動得都快哭出來了。
  結果,小玲就抱著亞修拉,直喃著:「還是大師哥最好了~」
  這動作弄得亞修拉困惑地不知所以然,被眾人「遺棄」的小玲可能誤解了,她的大師哥之所以會在場上,並不是要替她加油,而是要擔任裁判之故。
  在城裡的另一側,一群人無視王國最大盛事的進行,只想盡快解決飢腸轆轆的肚子,剛好,因天武會而生意冷淡的大餐館也從中蒙利,主廚們也賣力舞動鍋鏟,為這群十多人的客人,獻上手藝與感激結合的盤盤好菜。
  不過,亞利還是有點擔心。
  「這樣好嗎?不去加油……。」
  「別擔心,小伙子!小玲那鬼靈精不會因為這樣就輸掉的,要是我們在場,愛出風頭的她說不定還會因為愛現反而輸掉,呵呵呵~」
  「……」
  連黃海明都這樣講,亞利也啞口無言。
  用餐時,他們捨棄大桌,而選擇兩到三人的對坐式小席,年紀比較大的老人家像黑騎士與武神就坐一桌,亞佛利特與希娜兩人也同坐一桌,理所當然的,亞利與瑪利安也是坐在同一位席。至於漢斯,他則到廚房作料理見學去了。
  那十位禁衛騎士們則輪班用餐,他們在門口、走廊等處站崗,禁止閒雜人等出入。皇女殿下在用餐,不管有沒有說明,他們怎麼會讓那些小老百姓與殿下同處一室。這情形看在老闆眼裡,直叫他心涼。雖然這批客人都出手闊綽,可是又何必擋其他人呢?(雖然這時也沒什麼客人……)不過那些人個個都凶神惡煞,老闆也不敢說什麼話……。
  餐廳很大,三組人都坐得很開,如此才能享受交談的樂趣,年齡層的不同,聊天的內容自然也不一樣,年輕人這一邊,自然是聊得興高彩烈,尤其是亞佛利特與希娜那一桌,其實,他們是把亞利與皇女的事當成話題了,而被成話題的兩人反而都很安靜,腆地靜靜用餐,大概是感覺到異樣視線的關係。
  至於老人家那一桌,氣氛看起來似乎是輕鬆愉快,事實上,他們在聊的話題都很嚴肅,武神與黑騎士兩人在談的是有關亞利的事。
  「如何?在試探過後,你對那孩子的看法是如何呢?修奈達……。」
  「果然如您所說的,亞利他擁有驚人的潛力,甚至是……超越人類的程度。」
  那一次的對戰練習,黑騎士確實發現到亞利隱藏的實力。
  「果然沒錯……現在就怕在雷歐兒子體內的,是一頭擁有可怕力量又無法控制的「獸」……。」
  「不是「獸」……。」黑騎士以極肯定的語氣回答:「在那孩子體內的,是不折不扣的「亞利」,是我認識的那個堅強又善良的亞利。也許,那力量會給他招來災厄,但亞利絕不會用這股力量給他人帶來不幸,相反地,他會去保護他人。不管是過去或是現在,我所認識的亞利就是這樣的人,我相信,未來也是……。」
  要是亞利聽到了他的老師黑騎士的這番話,他一定會非常感動,老師是如此地相信他,也能接受「御子」-亞利的另一個存在。
  再回到英雄競技場,出入口的管理人員不禁皺起眉頭來,那個老是帶一大群人前來的亞利又來了,雖然大會沒有規定說選手帶夥伴進入選手專用區有多少人數的限制,但也該適可而止吧。他心想:「我要向上頭反應,在下一屆天武會,一定要加一條「選手的隨行夥伴不得超過幾人」的明文規則……。」
  此時應該是第四場比賽進行的時候,可是,當亞利一行進入選手休息間時,比賽已經結束了,整個過程才不過幾分鐘而已。
  第三戰的優勝,無疑是由楊小玲所奪得,而第四場的優勝,也理所當然地被呂氏五傑中的「呂牙王」取下。只是,小玲對呂牙王比賽時的行徑十分光火,她怒氣沖沖對呂牙王大喊道:
  「勝負已經很明顯了,你又何必下那麼重的手!?」
  第四場的比賽,呂牙王的對手波魯被他以關節技制住,結果,對方身上有五處關節被硬生生折斷而當場死亡。
  「小姑娘,對方可沒喊投降呢!既然如此,比賽當然要繼續進行,再說,這武鬥本來就是以生死來定勝負,彼此生死各安天命……。」
  呂牙王也有自己的說詞,眼前這位同鄉小姑娘的天真讓他很不以為然。他會這樣講也有一些挑的意味存在,因為此戰之後,他下一個的對手就是楊小玲。
  而另一位呂氏五傑呂翔也向他明天的對手亞利下了不祥的宣告。
  「我的弟弟呂雁受你「諸多照顧」~明天,我會還以十倍的謝禮……。」
  在五傑中,只有呂翔與呂雁是親兄弟,呂翔的挑釁,多少是因為個人感情因素之故,他言語間挾帶著露骨的恐嚇。不過,亞利仍無所懼地回答,說:
  「那是他罪有應得!而且,明天的勝利者將會是我!」
  「嘿嘿……有趣……我就等著看你如何從我兀鷹呂翔的手中拿下勝利,不過十之八九,你將會成為我可愛寵物的餌食而已……一具腐爛的醜陋首……。」
  彷彿在應和著他的詛咒,那隻大兀鷹張起巨翼,鳴叫出怪聲,讓週遭的人直打寒颼,特別是皇女,呂翔的話更讓她感到害怕,她擔心亞利明天會不會出事……。「我不會有事的,瑪利安,我會為你而勝……。」亞利以信心的語氣安慰瑪利安,可是,瑪利安還是無法完全揮去不安的預感。
  明天的比賽,似乎真的會發生什麼事……。
  隨後,呂翔與呂牙王兩人離開了。剛才的事也讓亞利起了警戒心,呂翔雖貌似平凡,可是在他體內卻是遠比他弟弟呂雁十倍以上的殘忍,甚至可以用邪惡來形容,明天的戰斗一定要小心謹慎才行,對手或許會使出什麼手段也說不定。
  今天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擔任裁判的亞修拉也抽空前來向大家打個招呼,除了武神他們以外,其餘的人多半都還不認識,除了漢斯以外。當亞修拉在與現場人互相介紹的時候,漢斯已經不見蹤影了,這純粹是心虛而已……。
  夜裡,亞利仍在練習,準備明天一戰,而瑪利安則在別墅的陽台上,遠遠看著克拉姆散放的淡色光螢在夜氣裡游離,可是,她的表情卻顯得有些愁傷。
  其實,這是發生在剛才不久的事。方纔,皇帝緋特烈四世召集眾將卿來到大廳,向所有人宣佈了一件事。
  「這次的私訪完全是朕個人的意思,但是,朕的無德無能,讓太上皇仍不願見朕一面,如今已過近一個月的時間,朕也不能再懈怠帝國朝政,所以,朕決定回去了!這段日子眾卿真是辛苦了……。」
  隨後眾人便跪禮答道:「吾皇英明~~!」
  皇帝陛下總算要回去了,負責警備的眾將們真是鬆了一口氣,青龍將軍威爾斯子爵的煩惱總算快獲得解脫了。
  離開的時間初步定在三天後的早晨。
  但是,有一個人卻為此悶悶不樂,那就是皇女瑪利安貝爾,因為這麼一來,她就必須與亞利分開了,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亞利了。
  亞利志不在宮廷,他所要走的路是廣及這個世界,而皇女的世界卻只有宮廷與貴族的社交圈。「以後不會再見面了吧,亞利……。」雖然早已經有心理準備,可是,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這一夜還真是多事之秋!
  此刻,在王都的一個街道角落,大群人正圍在那裡,除了看熱鬧的民眾之外,其餘的人,都是負擔王都治安的警衛隊士兵,還包括聞訊前來的亞修拉。
  「這具屍體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報告侍衛長!是兩刻前由來自亞汗的形意門弟子們所發現的,在辨識死者遺物等手續後,初步結果,已證明死者是形意門的二弟子蛇王。據口供研判,蛇王是在和同門師兄弟飲酒作樂後,在歸途中落單,他就是在那段期間被人襲擊身亡……。」
  「我瞭解了,辛苦你了……。」
  亞修拉在瞭解情況後,就去察看屍體,蛇王的屍體被破壞地非常慘,不僅全身焦黑,還有部分肢骸被腐蝕到見骨的程度,若不是他身上的一些物件,否則還很難辨識其身份。毀屍的方式除了火焚,應該還包括某種能腐蝕人肉的藥品。
  蛇王的遇害可是件大事,因為他是本屆天武會十六強之一,明天,他即將與呂氏五傑之首的佈雷德交手,如今他遇害身亡,不論真相為何?各種謠言恐怕將會喧囂塵上,為此屆大會蒙添陰影。
  還有一件更讓王城侍衛長擔心的事,那就是現場的情況。他察看過四周,地上有紊亂的腳印,顯示出剛才曾有過一場激鬥,可是在比對鞋印後,那些腳印竟然都是同一人的鞋印,是蛇王的鞋印,兇手的鞋印完全沒有。
  此兇手擁有非常驚人的俐落身手,可憎的是,現在就連兇手有幾人都無法判別,更何況是殺人動機或是其真面目。
  亞修拉的胸口頓時有股悸動,又低喃著:「恐怕……這只是個開始……。」
  在王都的一角正上傳恐怖的殺人事件的時候,陰謀的毒草又在暗處蔓延,巴洛姆的安威斯正在其公館接見呂氏五傑中的三人,除負傷的呂峰與沒有出席的佈雷德以外,其余三人都有出席。
  安威斯坐在豪華的大椅上,數位美麗的侍女正慇勤地伺候著他,他飲著水晶杯的美酒,又張口吃侍女手中的水果,懷裡是溫香暖玉,悠哉得很,對於天武會的事,他完全不在意。不過,他身旁的弄臣文森可不像主人那樣寬宏大量了。
  「這是什麼成績?呂峰被殺成重傷,呂雁連會內賽都打不進……真是枉費安威斯殿下對你們的期待,我明白跟你們講,即使你們全員戰死,「賭注」也是不能輸的!」
  才第四戰,呂氏五傑就已敗其二,這可不是「大意」兩字就可以解釋的了。
  敗戰的呂雁喪地站在兄長呂翔背後,呂翔也庇護著他,替他承受文森的斥責,而後,他還是自信滿滿地回答說:
  「這次大會有不少高人異士出現,我弟弟與阿峰是太大意才敗的,不過,明天開始,將不會再有任何「意外」出現了……。」
  「你明天的對手可是賽巴斯達家的小龍!這樣……你還有自信嗎?」
  只見呂翔的嘴角露出不祥,他輕動手指,轉瞬間,他左手邊的一位武裝侍衛的身體產生了異狀,只聽見像裂綢般的聲響,那個侍衛的手指開始脫落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抖動地看著自己斷指的手,那一瞬間,鮮血從甲冑與身體四處噴濺而出,然後重物落地聲四響,轉眼間,他成了被鐵皮包裹住的塊肉。
  這血的景象讓侍女們個個花容失色又驚慌尖叫,連安威斯也臉色慘白地掩首在羽枕之中,只有文森仍不為所動,正視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就是賽巴斯達家的小龍明天的下場,您還滿意嗎?」
  「很好!這樣子,才不枉費吾國所付出的五萬金幣的佣金!明天,安威斯殿下與我將會親臨會場,再殿下面前,希望你能有所表現。」
  「請拭目以待我所準備的「表演」……那個乳毛小子將會痛悔,傷害我弟弟的人將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一切就只是為了錢,一筆高達五萬金幣的佣金,而讓在亞汗帝國人人稱重的呂氏一門也墮落為權力者的走狗。
  子孫不肖至此,呂武崇在泉下也難以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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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3 22:26:05 |只看該作者
卑劣的呂翔

  在第十四屆英雄天武會————會內賽的第二天。
  一大早,眾人就已經抵達英雄競技場,亞利是第一場次,對手是優勝候補的兀鷹呂翔,即使是亞利已曝露身份的現在,賽前預估的勝率仍是呂翔較高。瞭解對手不是普通角色的大家,也都前來為亞利加油打氣,不過這些人當中並沒有漢斯的身影,他自然有他的理由,莫大的住宿費用還等他去「賺」來呢!
  在開賽前,皇女殿下還是如往常向亞利叮嚀:
  「亞利……贏不了也無所謂,我只希望你能夠平安回來……。」
  「謝謝你,瑪利安……你……你能借我一樣東西嗎?」
  像上次一樣,亞利想要向瑪利安借一樣東西,來表示自己一定會安然歸來的決心,不過這次卻有點不一樣,皇女只是拉著亞利的手掌,撫貼在自己的粉頰上。
  「不用了……我會記住這份暖熱,亞利你也是,記住,這裡還有一個等著你回來的人……比賽結束後,讓這份感覺能夠持續……。」
  「瑪……瑪利安!?」
  瑪利安的舉動可真是讓亞利頓時不知所措,從四周射來憤怒與期待的眼神,憤怒的視線不用說,一定是禁衛騎士團所發出的,而期待的眼神呢?是源自亞佛利特、希娜、與小玲三人身上。『你們想要我做什麼啊?我能做什麼……』這種問題只能在心裡問,現實的亞利只得用苦笑回應。
  不過,亞利也感覺到,今天的瑪利安似乎有點不一樣……。
  莫名的「僵局」持續的同時,司儀的聲音響起,比賽將開始了。
  「歡迎各位來到英雄競技場!今日的首戰是亞汗呂氏五傑-兀鷹呂翔與帝國賽巴斯達家的小龍-亞利克斯的對決!相信這一戰必定是精彩絕倫,為什麼呢?因為原本優勝呼聲最高的呂氏五傑已敗其二,況且,呂翔的親弟-呂雁就是敗在亞利克斯的手中,為了呂氏聲名與親弟的仇恨,兀鷹必須衝破此窘局,展翅於天空!……。」
  已經到場上的呂翔可不這麼想:『呂氏的名聲?為那種無聊東西賣命真是可笑,我只是為了錢與弟弟的恥辱而站在此地……』這頭兀鷹只為了利益而狩獵……。
  在裁判亞修拉的傳喚下,亞利準備動身前往賽場。可是,就在這個節骨眼,賽場上發生了一件小插曲……。
  「呂翔!今天!就是你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的時候!我要為師兄們報仇!」
  一名亞汗人突然從觀眾席一躍而下,他立即拿出弓箭,在遠距離處彎弓拉箭,殺意的視線隨著箭頭直射呂翔的心口,情況也隨著弓弦而緊繃……。
  「師兄們?你是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派的弟子啊?」
  顯然,呂翔早已經忘了在會外賽時所殺的那些人了。
  可是,他的反應可讓復仇者腦門充血,他大喊:「你~~~你這畜生!」箭矢便飛射而去,這只帶著仇恨與憤怒的箭在射穿呂翔的心臟前就被大會裁判給攔截下來。
  一箭失利,對方又抽出第二箭。「這次一定要射死你!」就在這時,呂翔的兀鷹凌空而降,怪聲囂鳴,利爪臨頭,讓復仇者慌得縮首於地,不過,兀鷹的利爪只是在他頭上略過而已,並沒有傷他絲毫膚髮。
  雖然疑惑,對方還是執意要貫徹復仇大事。這時,裁判喝聲制止:「住手!呂翔!」說也奇怪,亞修拉不去制止對方,反而要呂翔「住手」?
  理由在一瞬間就揭曉了,剎那間,持弓的對方就成了無數肉塊,那一幕血腥景象深深地烙印在每個觀眾的眼裡,更引發嘶喊的驚叫。
  「復仇者」也加入「被害者」的行列了……。
  遨旋於空的兀鷹飛回呂翔手中,並發出怪叫聲,彷彿在宣告一條生命的逝去,而他的主人則是在嘲笑對方生前的愚行,冷道:
  「愚蠢……在那種距離外就以為能避開我的殺傷距離嗎?我的「技」豈是你這種無名小子能視破的,呵呵~不過……。」
  亞修拉似乎已經看出了什麼似的,此時呂翔才明瞭,武神黃海明的大弟子、英雄天武會第十一屆優勝確實非浪得虛名。
  即使發生這樣的慘事,比賽仍須進行,這就是英雄天武會。亞利也必須要上場了,可是,瑪利安卻在他背後緊抱著他,不願亞利上場。
  「瑪利安,我一定得去。」
  「不要去……就這件事就好,聽我這一次就好,不要去……。」
  「……」
  看著瑪利安的悲傷,亞利的心也悸動不止,可是,比賽還等著他,他一定要去,這不僅是為了名譽,更是憤怒,他不能原諒呂翔的凶行!即使會讓她傷心,亞利還是拉開了瑪利安的手而走向戰場,他對瑪利安只有一句話:「對不起……。」
  皇女的淚潺潺而流,也無法阻止亞利的腳步……。
  亞利已經站在比武場上,聖光的克拉姆蓄勢待發。
  「小子……留在你女人身邊不是很好嗎?何必上來送死。」
  「呂翔,你會為你的惡行付出代價的……。」
  「嘿嘿嘿……先顧你自己吧!你以為……你有為他人強出頭的本錢嗎?」
  可怕的事在一瞬間發生了,亞利身上的輕型鎧甲突然碎裂,鐵片散落的同時,他身體多處的肌膚也裂開,簡直向是被無數把無形的匕首所傷。
  是劍氣?還是什麼?亞利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更可怕的事還在後面,亞利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了,無形的鐵枷正鎖困住他。
  「你……你用了什麼妖術?……。」
  「原來你也不過是這種程度而已,失望……從你一踏入我的「領域」中,你就等於一腳踏入棺材了,不過你放心,你還能活很久,因為我會讓你嘗嘗,血肉被一片片削下,而靈魂被恐怖一寸寸啃蝕的感覺……。」
  呂翔微動手指,亞利的臉頰又被劃出一道傷,到了這步田地,亞利還是看不出對方的手法,無能的懊悔正啃蝕亞利的自信。在這絕望的一刻……。
  「住手!請不要再傷害亞利了!」
  「不要過來!瑪利安!」
  所有人都注意著場上的戰事,才忽略了皇女的行動,瑪利安居然跑到賽場旁,懇求場上的呂翔放過亞利,可是她也因此走進了呂翔的圈套中。「觀眾是不能隨意走上舞台的……。」呂翔手掌朝皇女一揚,瑪利安的身體就動彈不得了。
  皇女殿下受制於呂翔手中,禁衛騎士團豈能沉默,他們拔劍而立,準備搶救皇女,可是卻被黑騎士所阻擋,憤怒的騎士們以叛國罪斥罵他,甚至打算與黑騎士交戰。
  「住手!殿下的事就交給大會人員處理!我們不能節外生枝!」
  黑騎士的理由只能擋下一時,禁衛騎士們個個忿忿不平,有的還打算要彈劾他。事實上,修奈達有不得不如此做的原因,其有二:
  第一點:皇女殿下已經被呂翔所縛,一旦出手,呂翔很可能會殺害她。從這個距離
  連修奈達自己也沒自信能救皇女,因為他看破呂翔之「技」的真貌。場上
  的裁判亞修拉也是同樣的想法。
  第二點:這是不能吐露的想法,修奈達想,這樣的情形或許就能見到亞利真正的力
  量,能理解黑騎士想法的人也只有在場的武神黃海明。
  亞利是不會坐視皇女受到任何傷害的,黑騎士修奈達相信著亞利,亞利將會使出潛藏的力量,將皇女自危機中解救出來。
  但是,現實的亞利不僅無法脫身,甚至連禁錮住自己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對於亞利陷入不利的局面,也有人感到十分滿意。
  「那就是賽巴斯達家的小龍嗎?怎麼看起來像個女孩,也沒有傳聞中那般神勇嘛!那張臉傷了真是可惜……。」
  「安威斯殿下,看來,勝利已經是我方囊中之物了。」
  安威斯對於能不能贏似乎一點興趣也沒有,像這種一面倒的比賽也覺得無聊至極,他對於這樁婚事,並沒有像他父親巴洛姆公王那般的熱忱。
  這場戰鬥,亞利又多了一項不利條件,自己喪命沒有關係,但他絕對不會允許瑪利安受到傷害的!他對呂翔怒喊:
  「放開她!這是你我之間的戰鬥!」
  「你以為我會放棄這麼好的優勢嗎?天真!」
  轉瞬間,瑪利安的一隻袖子被割碎了,就像亞利的鎧甲一樣不知被何物所破壞,不過,瑪利安的肌膚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呵呵呵~你知道嗎?我的「技」可以將鐵塊當成布丁一樣切割,也可以瞬間切裂那女孩全身的衣物而不傷及一寸髮膚。你想讓那女孩在數萬觀眾面前遭羞辱嗎?」
  「住手!!!!!!!!」
  亞利的憤怒全化為克拉姆的力量,光刃爆發出浩熱光氣,有如炎流般襲捲全場,這個變化也讓呂翔臉色大變。更麻煩的是,他的「技」也因此露出痕跡了。
  「這……這是!?」
  亞利握克拉姆的右手已經可以動了,亞利訝異地看著已解脫束縛的右腕以及纏在克拉姆上頭某種正燃燒中的「東西」。此刻,亞利總算發現呂翔「技」的秘密,他的鎧甲被破壞,以及身體動彈不得的秘密,就是因為眼前這些看不見的「絲線」。
  雖然不知道這些絲線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彈性與韌度,連鋼鐵都能切開來,起碼,呂翔的手法已經知道了,這些線就是他的武器。唯一的疑問,是他如何將這些絲線散佈在整個會場中,他的動作一直都很小,甚至站在原地,可是絲線卻遠及數十公尺,連瑪利安都被絲線所縛。
  亞利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他抬頭望著天空那只盤旋不去的大兀鷹。
  「原來……那只兀鷹就是你遠方的手腳啊!」
  「看來,我的技倆已經被看破了……。」
  先前,兀鷹為什麼不攻擊那個人,如今也有了答案,它是要把絲線灑落在他身上,以及現場的每個角落,在不知不覺中將整個會場變成呂翔的「領域」。
  視破之後,對方的技倆也沒什麼了,而且,克拉姆的光氣能在一瞬間將斬鐵如泥的絲線化為飛灰,亞利揮舞數劍就將身上的束縛解開了。
  「認輸吧!你已經沒有勝機了!」
  「是嗎?你忘了我手中還有誰嗎?嘿嘿嘿~我來喚起你的記憶吧!」
  場外又傳出了一聲哀叫,瑪利安的另一隻袖子又被割破了,這個威脅,比任何攻擊都要來得強,也讓亞利自由的手腳又被更堅固的無形鐵鐐所綁。
  這時,先前找不到呂翔破綻的亞修拉終於行動了,他趁他分心的一瞬間,要救出瑪利安,呂翔是分心了,可是他的分身卻早已發現亞修拉的行動,啄爪的攻擊阻止了亞修拉的行動。而後,呂翔更是吐出狠話:
  「裁判不維持中立怎麼行呢?」
  「大會是不會原諒你將無關者捲入的行為的!快放了那女孩!」
  「我知道你的實力,我勸你最好離這裡遠一點,不然,我就將她的手指一根根卸下,然後再輪到手腕、手臂……。」
  亞修拉早已瞭解,這個男人早已經把比賽放在一旁,所以,他最初就沒有用「取消資格」一事來應付他,亞修拉只好離開台上退到一百公尺之遠處。
  喝退了礙事的裁判,兀鷹之眼又轉向亞利了。
  「裁判退場了,現在輪到你了……。」
  「夠了!我認輸了!你可以把瑪利安放了吧!」
  「認輸?」就如同亞修拉所預期的,呂翔早已經不把天武會放在眼裡,他更是嘲笑亞利,說:「……你還不瞭解嗎?比賽算什麼!我昨天不就講了嗎?你對我弟弟雁所加諸的痛苦,我會以十倍來償還!只要你死,用什麼手段我都不在乎!」
  「卑鄙……。」
  「你說的好!其實,我最大的武器並不是這些絲線,而是「卑鄙狡猾」!什麼道義規則,看結果就好了,現實上,你不就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無恥之徒!」
  隨著亞利憤怒的高漲而激發力量的克拉姆,發出了更大的光流,激盪如濤的光氣波動代替主人盡吐其威怒之火。
  呂翔也知道神器的厲害,但是他手中有更厲害的「王牌」,他威脅著:
  「丟掉那把劍!否則,我就讓這火紅的長髮變得更為血紅,這麼美的姑娘,她的血一定是比尋常人要更為鮮麗吧!哈哈哈!」
  「不要聽他的話!」亞利還沒開口或動作,瑪利安就已經叫喚著亞利,道:「不要管我!亞利,不要丟下劍,你一棄劍就會被殺的,我的事怎麼樣都沒關係……。」
  「呵呵呵~真感人吶!為了心愛的人可以犧牲自己……不過,那小子可聽話多了,為了你,他已經拋開唯一的生路了!」
  就如呂翔所言,克拉姆已被重重地拋在地上,亞利的身體又被絲線所束縛,為了保險,呂翔操縱絲線把神器拿到自己手中。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器啊!真是美……真難以置信,那只瘦小的手臂居然揮舞甚至操縱這把神兵,呵呵~不過,你也用不到那隻手了……。」
  不祥的言語才結束的瞬間,亞利手肘以上的肌膚就浮出一抹絲紅,隨即,亞利的右臂就隨鮮血噴灑而斷。
  「不要啊!亞利!」
  那一幕也染紅了瑪利安的眼睛,更撕碎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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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發表於 2010-5-13 22:26:23 |只看該作者
御子之怒

  右手被切斷,痛楚像是電擊似地從傷處迅速傳遍全身,汗珠混合血水沾濕衣服,亞利咬緊牙關,就是不喊痛,他絕不在呂翔面前示弱!
  「呵呵~你不叫痛嗎?這麼一來這場秀就沒有意思了呢……喊出來會比較輕鬆哦!我呂翔大爺說不定會讓你痛快點……。」
  「別說那麼多廢話!要殺就殺!」
  「還蠻有精神嘛!既然這樣,我就稍微改變一下表演的內容吧!過來吧!我的傀儡!是你上場的時候了……。」
  呂翔的雙手首次出現大動作的變化,他所要施展的是更高級的技術-傀儡操縱,瑪利安就是他的傀儡。「怎麼回事,我的身體自己……動了……。」瑪利安反抗過,也抵抗不了邪惡的技巧,她正一步步走向呂翔。
  「我的傀儡,用這把匕首刺殺你的愛人吧!」
  「不要……不要……。」
  失去自主權的身體,主動拿起呂翔遞過來的匕首,即使瑪利安再怎樣不願意,在呂翔的操縱下,她一步一步走向亞利,匕首的刀尖直指亞利的胸口。「捅他!刺死他!」惡魔的命令,讓瑪利安做了這一生最不願意做的事,冰冷的匕首插入亞利的胸膛,暖熱的鮮血濺染皇女的手。
  其實,那一刀刺的不深,呂翔怎麼可能讓亞利那麼痛快死掉,他要慢慢折磨他,讓亞利的身體與靈魂在無止盡的痛苦中緩緩毀滅。「繼續,那小子還沒死呢!」染紅的匕首開始在亞利的胸膛進出,每一道血都在呂翔的邪笑與皇女的淚中噴出來。
  「對不起……亞利……。」
  瑪利安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就是敵不過惡魔的絲線,盡力反抗的結果,絲線甚至割破她雙腕的皮肉,本來倍受呵護的一雙小手,已是傷痕纍纍。
  這一切,全都看在亞利的眼裡,亞利的眼神盡露悲傷之情。
  這一切,也都看在呂翔的眼裡,呂翔的眼神卻是燒起憤火。
  「真沒意思,落入這般田地,你應該是怕的哭天喊地,甚至跪在地上向我卑屈求饒才對啊!看來,不管你自身受了多少傷,都無法讓你的意志屈服,既然如此……。」
  呂翔又有了新的邪惡計劃,他的惡意藉由絲線操縱傳達到瑪利安的身上,頓時,匕首不再刺向亞利了。「假如是這女孩受傷害呢?嘿嘿~」本來指向亞利的匕首刀尖竟然轉向瑪利安的胸口。
  「住手!要殺就殺我!放過瑪利安!」
  「你也開始會慌了呀!繼續叫啊!求我啊!哈哈哈哈哈哈~」
  讓亞利痛苦就是最好的復仇手段,呂翔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相對於亞利的焦急,瑪利安卻對亞利報以笑顏。
  「謝謝……這些日子對我做的一切……亞利……。」
  能不繼續傷害亞利,就算自己死也無所謂,看到瑪利安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亞利是又悲又痛,他竭盡全力要掙脫束縛,即使身體的肌膚被絲線割得是寸寸皆傷,就算再失去手腳,他也要救眼前這女孩。
  皇女身陷喪命危機,隨行的騎士們已經不能再沉默了。
  「修奈達!你還打算再無視下去嗎?」
  無需禁衛騎士們的提醒,黑騎士也明白自己該採取行動了,他的右手早就肌肉噴張,甲冑都快被撐散,黑暗的氣流正擊速凝結在他右掌中。拯救行動務求「一擊必殺」,黑騎士打算在呂翔連反應都還來不及的情形下,送他歸天,以選手休息室與比武台的距離來看,此舉在別人眼裡似乎是癡人說夢,不過,黑騎士確實有此能耐。
  就在黑騎士要動手的瞬間,「等等!你看!」武神出聲喝止了他,因為在擂台上的亞利開始有了變化,亞利身上散放淡青的波光,一瞬間被束縛的左手繃斷了絲線,亞利即時奪下了那把已接近瑪利安胸口一寸前的匕首。
  這時最感到震驚的人,莫過呂翔本人了,訝異之餘,他想乾脆一不作二不休用剩下的絲線將亞利與瑪利安兩人切碎,但是亞利怒喝一聲:「你敢!」呂翔的手腳就抖動不停不聽使喚,他能用絲線束縛人的行動,可是亞利卻能以「恐懼」來困綁他的靈魂。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動彈不得?才只是被那小子一瞪……。」
  這個影響,讓捆綁在兩人身上的絲線都松落下來,亞利扶著已經心力俱竭的瑪利安,並安慰她:「已經沒事了……。」亞利也為把瑪利安捲入的事感到歉意,這時候,還正在發生一件沒有人注意到的事,皇女那被絲線割傷的雙手,正不可思議地快速痊癒中,才轉眼間連傷痕都不見了。
  在奇跡發生的同時,呂翔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能活動了,他又操縱那散落一地的絲線,想將眼前毫無防備的兩人殺害,他的殺意才剛升起就熄滅了,因為,亞利充滿殺意的眼神正灼燒他的視網膜。
  「你這該死的東西……。」
  短短的一句話才剛完,插在呂翔身旁的克拉姆彷彿也感應到主人的意志,劍身吸收青色的光氣後,在一瞬間,閃光爆發,光芒甚至壓過皓陽之輝,光之波浪吞沒了呂翔,也淹沒了亞利與瑪利安,在亞利懷裡的瑪利安並不害怕,她心裡充滿了莫名的安心感,只要在亞利身邊,她就無所恐懼。
  現場的人都不知道,在那光芒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只知道結果,當光芒消失後,亞利與瑪利安還站在原地,而呂翔呢?地上只殘留了一地黑灰,在被風吹散以前,還有一些觀眾證言說,那灰燼看起來像是人的形狀……。
  呂翔死了,所有人都這麼想。其實,不管他是死是活,在他向瑪利安出手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被取消資格了,所以,這一戰的勝利者無疑就是亞利。
  失去主人的兀鷹仍在天空盤旋,鳴叫聲是在哀悼主人之死。
  對於呂翔的死,沒有人感到惋惜,他的僱主更是對他咒罵連連。
  「就算犯規,也要殺掉對手才是,真是無能的傢伙!」
  文森對呂翔的死根本不屑一顧,只於他的主子安威斯,則被剛才的強光弄得現在還在目眩,而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比賽也沒有必要再看了,文森吩咐下人準備馬車,並收拾現場,就從貴賓專用通道離開此地。
  呂氏五傑已敗其三,風向似乎有轉向凡提洛斯王國的跡象了……。
  奮戰至此的亞利,也在眾人慌恐的噪聲中倒下了,亞利只感覺到自己的血正從傷口湧出,手腳越來越沒有知覺,耳裡所聞的聲音就像蟲語般細小,模糊的視界裡,只看見一個不斷叫喚著自己的紅髮女孩,只是亞利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就連那女孩的長像也看不清……在紛亂的四周中,亞利緩緩闔上沉重的眼皮……。
  ……噫?……天空……雲……是紫紅色的?……
  還記得最後一次閉上雙眼時,那時的天空是湛藍的晴空,天空下,飄蕩著無數冰冷的空氣粒子,而自己正在一處象徵榮耀的場所,以前,自己就發誓要站上去,因為,那裡似乎存在了什麼?等到自己踏上了那寬方的大石台,才發現,那之上,就像是聚集了所有的光,彷彿坐擁了整個天空,站上了世界之頂……。
  在病床上,亞利緩緩睜開了眼睛,窗外的光並不刺眼,因為這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雲霞像潑出去的紫色顏料,包裹著大地盡頭的那塊暗紅的光塊。
  颼颼的冷風正不斷從沒關緊的窗戶縫隙裡滲透而入,亞利才覺得冷,當他打算伸手去闔上窗戶的時候,他像是領悟到什麼發起呆來。「我的右手接回來了?」亞利盯著包裹在手臂的繃帶,繃帶上還有血跡,可是亞利卻沒有痛的感覺,好像繃帶下的傷痕都不見了似的。
  此時亞利又發現了某件事,他的左手好像一直握著什麼似的,正確地說,應該是自己的左手一直被緊緊握著,亞利挪移視線,才注意到紅髮女孩的存在,少女正趴在病床旁,雖然安穩地睡著了,不過她緊抓著亞利的手仍暗示著某種不安,亞利很清楚她在怕什麼,怕自己消失了,因為今天亞利才剛從鬼門關走過一趟。
  「你一直陪在我身旁嗎?瑪利安……。」
  亞利伸手撥開散落在皇女臉頰上的紅髮,他才發現,她臉頰上還有幾道淚痕,亞利不禁自責,因為他曾經發過一個誓……。
  自己絕不再讓瑪利安哭的!……只是,自己卻時常讓她哭泣。
  嘎嘎的聲響!老舊的門軸發出了這樣不適合在病房出現的聲音,這實在應該督促有關人員去修理或替換才是。所幸,噪音沒有吵醒瑪利安。
  「呦!好久不見啦!亞利小弟!」
  「貝利歐先生,還有……蕾因小姐也在。」
  亞利才想起,英雄天武會的醫療團有教廷的術士參加的情報,那是好幾天前從眼前這兩個人身上知道的嘛!一時之間,亞利真的是忘了這件事,他本來還一直以為自己是與病房無緣的人種,所以才沒注意到……。
  「你是傷勢重到連我的話都忘了嗎?叫我貝利歐就好!呵~你這幸福的小子!」
  「你這笨蛋別大聲嚷!別忘了這裡是病房!貝利歐!」
  蕾因的聲音並不比貝利歐要小,亞利才想起了,這兩個人是見面三句吵。不過,這兩人倒也知道事情的輕重,而並沒有在病房吵嘴起來。
  亞利與呂翔的那一戰,貝利歐也有在看,他忍不住想調侃眼前這位吃香的年輕人。
  「你這小子還真不錯~為了女孩連手腳都可以不要!呵呵~別辜負人家的心意啊!你這幸福小子~~~!」
  「我……我跟她並不是……」
  「怎麼?你想不認帳嗎?人家小姐都已經對你表示了這麼清楚了,再萎萎縮縮就不算男人了!還是,你在哪裡還有其他的女朋友啊?」
  「你誤會了,貝利歐……。」
  這句話亞利回答地有些心虛,貝利歐的話並不完全是錯的。對於瑪利安的心意,亞利也很迷惑,亞利只覺得自己的身份地位是配不起她的。
  在老婆的怒眼瞪視下,貝利歐也不敢繼續鬧「病人」。蕾因走到亞利的床邊,檢視亞利身上的傷,並說:
  「你身上的傷大部分都已經痊癒了,只是,重新接上的右臂雖然有用魔法治療過,也不表示能立刻活動自如,我想,這次的天武會你還是放棄吧。」
  「我的右手?不會啊!一點都不痛啊!你看!」
  亞利示範性地移動著自己的右手,其靈活度完全不像是曾斷過手的感覺,蕾因驚訝之餘,也拆開亞利的繃帶,她才發覺連斷臂處的傷都消失了,骨頭、肌肉都沒有任何異狀,她的魔法有那麼厲害嗎?連貝利歐也有同樣的疑問。
  「咦?你的治療魔法有這麼好嗎?怎麼以前都沒看你用過,每次我受傷,你總是丟給我一包藥草……。」
  「我也不知道……。」很難得的,蕾因沒罵回去。
  既然亞利的傷都已經痊癒,蕾因還是不放心地要他在病房裡住一晚,亞利也答應了,雖然身體沒有異狀,不過亞利還是覺得很累,這是精神性的疲累,在今天之前,亞利覺得自己好像被很多事壓得喘不過氣來,而自己又不得不繼續前進,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直到倒下後,他才有這樣的感覺。
  貝利歐他們離開後,亞利也不知要做什麼,病房裡只有一些單調的擺設,窗外已是黃昏之刻,每一戶的燈火都已亮起,萬家燈火的景色倒也有些可看性,不過也稱不上是什麼美景,沒多久亞利就看膩了。
  佳人的容顏總算得上是「美景」吧,不過,瑪利安的睡顏對亞利而言,似乎有刺激心臟的「不良後果」。「我怎麼可以想這種事呢?」臉色羞紅的亞利趕緊將頭甩到一邊,這麼一甩,倒是讓他發現了一個「東西」。
  在病床旁邊的桌面上,放置了一張對折的紙條。
  「是漢斯寫的……。」
  相處了這麼多年,亞利怎麼會不識得漢斯的筆跡。在失去意識的期間,有很多人來探望過亞利,漢斯當然也會來。
  不過,紙條上的留言卻讓亞利的臉色有點青白。
  「漢斯那傢伙說待會要用全部的精力去做一道補身的料理,天啊!每次他這麼一說的話……算了,我還是別去想他會用什麼材料好了……。」
  其實亞利是多心了,這次的料理並不是那些材料來源不明的野戰料理,而是漢斯特別去市場買的普通菜,有些也是高價的珍貨。老實說,亞利今天的勝利可讓漢斯「削」了不少錢,笑呵呵之餘,漢斯當然得回饋一下少爺的「功勞」。
  亞利似乎真的是閒得發慌,他東張西望,甚至想說其他人都到哪裡去了,那些總是陰魂不散的禁衛騎士團呢?他們怎麼會放心讓亞利與皇女獨處呢?修奈達老師又到哪去了呢?老是喜歡講雙簧的兩人組亞佛利特與希娜到哪裡去了呢?
  無言的天花板並沒有回答亞利的問題……。
  「嗯……。」一直睡在亞利身旁的皇女似乎要醒來了,亞利想,瑪利安在自己身旁看護了這麼久,待會兒,他一定要用笑容迎對著她。「瑪利安,你醒啦!現在應該是晚安吧!呵~」亞利是露出了笑容,可是瑪利安還是哭了,她抱著亞利,一直喃著亞利的名字。……是喜極而泣吧,亞利如此猜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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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發表於 2010-5-13 22:26:42 |只看該作者
暗夜的殺人鬼

  「瑪利安,我沒事的……。」
  一邊安撫著瑪利安的情緒,亞利也技巧性地把皇女推離自己的懷裡,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剛才那樣子要是給帝國禁衛騎士們給撞見,亞利不知又會被安上什麼罪名。
  新的淚水覆去舊的淚痕,瑪利安還是哭哭啼啼的,哽泣地連話都說不清,亞利也只好擺出一幅很健康的樣子,「你看,我一點事都沒有啊!」雖然如此,他身上的那堆血污繃帶實在降低了不少說服力……。
  瑪利安的視線只盯著亞利的右手,看著那一度失而復得的右腕,瑪利安伸手握著亞利的手,似乎是要確定手是否無傷而不停地摸,手腕的體溫總算讓皇女安心下來。「太好了……。」瑪利安的臉頰依偎在亞利的手掌中,她是要感受到體溫才能安心吧,不過對亞利而言,他早已僵硬得不敢動彈。
  後來,皇女總算肯「放」過亞利的手了,不過隨之而來的卻是令人尷尬的沉默。
  「亞利……。」首先打破沉默局面的是瑪利安,可是她又欲言又止,態度搖擺不定。不過,亞利只知道,瑪利安越來越靠近自己,她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眼睛,眼神透露著某種急迫,某種懇求……。
  她究竟想說什麼?亞利並不瞭解,而且,一位不速之客也破壞了氣氛,大門磅當一聲被打了開來,一句熟悉的聲音響起,「亞利少爺,漢斯我帶晚餐來了!」連門都沒敲的漢斯就這樣闖了進來,手中還提著裝晚餐的籃子。
  「今天的菜都是少爺您最喜歡的呦!有……。」
  漢斯才剛進門,就開始介紹起今晚的菜色。從漢斯打開木門的一瞬間,亞利與皇女兩人就分得很開,不過兩人都一幅面紅耳赤的樣子,怎麼可能瞞得過漢斯。看透漢斯性格的亞利也以為,漢斯根本是故意挑這個時間進來的,他老是喜歡看自家少爺慌張的糗樣來自娛自樂。
  隨著夜色漸濃,探病的人也多了起來,不過,麻煩的事也出現了,為了看顧負傷的帝國騎士,皇女殿下似乎打算留在病房一晚,禁衛騎士團的眾人當然是出聲反對,可是他們也無能改變皇女的心意,在黑騎士表示『一切都由我負責……』之後,他們也只好同意皇女的任性之舉。
  病房只有一張床,騎士們又去搬了一張床過來,兩張床的距離當然是能遠就盡量遠,騎士們也守在病房外,留心房裡的一舉一動,假若裡頭那個厚顏小子膽敢得寸進尺做出不該做之事的話,他們就會當場破門而入,把亞利「天誅」。
  不用他們提醒,亞利也知道分寸在哪裡,只是對亞利而言,和一個如花年華的女孩子睡同一間房還是有生以來頭一遭,亞利變得很敏感,彷彿連空氣都有點不對勁似的,胸口裡砰砰的心跳也吵得他睡不著覺。
  亞利的目光在黑暗的斗室中任意掃射,也許是想藉此來轉移注意力,可是,簡直是突如其來的事,瑪利安的臉突然出現在亞利的視界內,差點還讓亞利嚇出聲來,瑪利安不知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走了過來……。
  「瑪……瑪利安,這麼晚了該睡了吧……。」
  這是亞利壓抑住無謂遐想才好不容易吐出的一句話,只是,瑪利安似乎有點不一樣,應該是說,打從今天一見面時,亞利就覺得她有點怪怪的,她似乎有什麼煩惱……。
  「亞利……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這……我想還是明天再說吧,今天實在太晚了……。」
  婉拒的話語才一畢,溫熱的淚滴就滴落在亞利的臉頰上。「不……行……那樣…… 就來不及……了……。」瑪利安哽咽地低語道著。
  已經發誓不再讓她哭的……這件事亞利從來沒忘過。
  「好吧,假如是我能做到的事……。」
  亞利靜靜地聽瑪利安所想說的話,而後和她做了一個約定……。
  這一夜特別的靜,靜到讓人彷彿能聽到什麼似的,不幸的人,恐怕會聽到散佈在夜氣中的惡魔呢喃。一個復仇者正穿縮在街道的黑暗中,佈滿血絲的視線早已經落在仍看不見蹤影的仇人身上,他滿腔的憤恨簡直能將地上積雪融化,一個兄長被殺的復仇者正手持凶劍朝向一處病院前進。
  「翔大哥,弟弟雁很快就能為你報仇了……。」
  在黑暗的角落裡,呂雁發出不祥的語言,沒有人回應他,只有失去主人的兀鷹以淒厲的鳴叫劃破寧靜,彷彿在預告某人的死期。
  「哈……哈……連你這畜生都在支持我嗎?不枉大哥那樣疼愛你,等等吧!我待會就把那小子千刀萬剮,讓你飽食一餐!嘿嘿嘿~」
  但是,天空那頭兀鷹的鳴叫真的是為亞利而發的嗎?
  ……嘿嘿……你聽錯了吧!那畜生是為你而叫的吧……
  黑暗的深處傳來不祥,呂雁突然覺得四周很冷,這並非是冬雪的因素,而是另一種寒透心徹的殺氣,連在血腥中打滾多年的呂雁都不禁膽寒。「是誰!?畏首畏尾的算什麼英雄好漢!出來!」不自覺地,呂雁用了母語,不過對方卻也用了亞汗語來回應。
  「我們確實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呀!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什麼時候,在無人的街角上出現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包圍了呂雁,一個是骨瘦如柴的男子,鷹勾鼻,眼神混濁得像是死魚眼,他還一直發著莫名其妙的竊笑。另一個人則是近三米的巨漢,他身材肥壯,全身的油脂肥肉讓他看起來像頭巨大海象,連脖子也消失在脂肪中,奇怪的是,他的嘴被縫了起來,而且,全身皮膚呈現青白怪色,呂雁甚至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人類……。
  呂雁只能確定,對方絕對是不懷好意!
  他直接以利劍代替回答,切斷空氣的薄刃刀風狂襲兩位不速之客,那個肥男連躲都不躲,肚皮被劍氣劃傷流出濃血,還傳來陣陣的惡臭,彷彿是腐爛的血,而且,他對負傷一事似乎連感覺都沒有,他只是向呂雁伸出了手,那一瞬間讓呂雁倒吞口氣。
  「那……那是人類的手嗎?……。」
  肥男的手掌很肥大,奇怪的是,他的手指都呈現管狀的外觀,彷彿指骨被抽了出來,從管裡還不時滴出油脂狀的液體。就在此時,那管狀的食指突然射出某物,呂雁閃避不及,左大腿被射中,那是一根冰針狀的長針,而且,呂雁被射中的傷處竟當場冒出白煙,血肉腐蝕見骨。「我的腳啊!」恐懼與激痛讓呂氏五傑發出慘叫。
  「嘿嘿嘿~「闥王」的「腐肉針」不錯吧!他可以讓你在活著的情形下全身被腐蝕殆盡!讓你活著享受死的滋味!」
  骨瘦如柴的男子在一旁嘻笑,呂雁方纔的攻擊根本沒傷到他,只見他一步步走來,從背後用雙手扶著呂雁的肩膀,因為呂雁的腳已經被腐蝕大半。
  那男子在呂雁的耳邊輕聲地道說:「就讓你做個明白鬼,我的名字叫「迦羅」,另一個是「闥王」,我們兩人……是暗殺……拳……。」迦羅最後一句話讓呂雁臉色鐵青,在那一瞬間,迦羅的十指貫穿了呂雁的兩個肩胛,就在剎那間,呂雁的眼睛口鼻噴出了火舌,隨後就迅速由內燃燒,成了一具焦屍。
  兀鷹的不祥鳴叫果然是為呂雁而響的……。
  就連五傑之一的呂雁也不敵擁有神秘的恐怖力量的兩人眾,對方的手法已經不是人類的手段。從他們的殺人手法來看,在昨夜被殺的形意門二師兄蛇王恐怕也是命喪於這兩人的手中。
  事實上,兩人的無差別殺戮並非完全沒有目擊者的,這一次就有第四人的出現,目睹恐怖的殺人事件,此人不躲也不避,堂而皇之地走向兩人,他頭上覆蓋著黑頭巾,無法辨識對方身份的兩人原打算要出手滅口,讓他們沒動手的原因,是因為蒙面者出了聲:「是我……迦羅……闥王……。」他們才知道,覆面下的面孔是認識的人。
  「原來是你啊!你不是在當某少爺的保姆嗎?怎麼有空來這裡閒晃呢?嘿嘿~」
  「問題應該是我先說吧……你們兩人不是有任務在身嗎?為什麼放棄任務而在這裡玩起無聊的殺人遊戲……。」
  「那工作太無趣了!再說……你來到這裡後,你沒有想過要去報九年前的仇嗎?」
  蒙面者冷冷地答道:「報仇?那已經是沒有意義的事了……在我們八個人出賣靈魂的那一天,我就捨棄過去了……。」
  「你能忘……我可忘不了!那個男人不僅背叛我們!還把我們八人趕入死境……現在看到那男人戴上虛偽的假面具過著安逸的生活,就直教我火大!九年前我們的功夫或許贏不了他,可是現在可不同了,我們已得到超越人類的力量,要殺他是輕而易舉之事,只是這樣就太無聊了,我要慢慢地折磨他,讓他知道我們回來了……他找不到我們,我們的腳步卻一步一步靠近著他……。」
  迦羅的言語儘是惡毒的詛咒。
  「那……你們的任務呢?」
  「就請你幫忙吧!當保姆的這段時間不是很無聊嗎?虧你能忍住,你可是我們八人之中最愛見血的人呀!」
  在考慮一陣之後,蒙面人才答應了迦羅的要求。不過,他也警告著兩人;「別太小看那個人,他畢竟是昔日吾集團所培育出最為優秀的暗殺拳士,雖然我們自「卡希里翁導師」手中獲得了新力量,也別小看對方的實力……。」
  「嘿嘿嘿嘿~人類的技藝算什麼!即使是暗殺拳也不過是以人類為基礎所開發的技藝,你還以為那些技藝對超越人類的我們有任何效用嗎?我早就把以前所學的都拋棄了,暗殺拳這玩意比起我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簡直是不值一提!」
  迦羅的狂妄,蒙面者很不以為然。「那是你的自由……自己好自為之……。」他撂下這句話以後,就縱身躍到屋頂離開此地了。
  「依然是無趣的傢伙啊!還在為無聊的事賣命……自從九年前出賣靈魂而得到力量的那天開始,我就決定要以自己的意識而活,盡情去玩弄那些下等人類的一切!什麼理想?無聊至極!你也這麼以為吧,闥王!」
  迦羅那無法言語的夥伴以點頭代替回答。
  「對!不過在那之前……有一件事是一定要做個了斷的……我幾乎每天都在做一樣的夢,夢見九年前我雙手被那個男人扯斷的景象……這一次,就換我來扭斷他的手了!嘿嘿嘿~我看你那好好先生的假面具還能戴多久……亞修拉……。」
  黑暗的街道突然閃放出橙紅的火光,在遠方的路人還以為哪裡有火災發生,有些人還看到,黑夜的空中有一隻燃燒的火鳥在飛,但是這傳聞只被人們當成醉鬼的話而未予以採信,今夜過後的最大熱門話題,是呂氏五傑中的呂雁遇害的消息……。
  夜明之後,英雄天武會也進入第三天了。
  亞利在這一天並沒有賽程,不過他還是去觀察對手的比賽,今天的第一戰是那位沙漠少年阿拉米與鐵達爾格王國的傭兵漢尼拔的競技。漢尼拔的戰斧威力雖猛,仍遠不及少年圓月刀的霸氣,在數回合間,少年就以卡姆辛劍斗術-飛旋刀勢-斬斷對手的戰斧與盾,也斬去漢尼拔右臂而取得優勝。
  「好霸道的招式!投出巨大的彎刀正面將任何阻礙斬斷,即使用蒼龍咆迎擊恐怕沖擊波都會被擊散,我能擋下那一招嗎?」
  「擋不住就「閃」吧,亞利少爺。」
  漢斯的話也不失中肯,不過,漢斯對比賽沒興趣,他反而對昨夜他的少爺與皇女之間究竟有過什麼感到興致勃勃。
  「亞利少爺……昨晚瑪利安貝爾殿下在您床邊說的話你有何感想呢?您真的打算要履行那個約定嗎?」
  「你……偷聽到了嗎?真是的……。」
  那夜漢斯也在病房外,禁衛騎士們耳朵再尖,也不會比漢斯的耳朵要厲害的多,亞利與皇女間究竟講了什麼話,漢斯可都是聽在耳裡。
  平時總是跟在少爺身邊的皇女今天並沒有一同前來,當事人不在,漢斯就可以在另一個當事人面前說個痛快,也許是因為最近都沒什麼機會跟少爺說話的關係吧,這幾天,亞利幾乎是被皇女瑪利安貝爾所獨佔。
  「少爺真的打算去赴約嗎?」
  「……大概吧。」
  「大概?這是皇女瑪利安貝爾殿下的邀約耶~亞利少爺!難道,您只是打算玩玩就好,別太認真嗎?」
  漢斯的話可讓亞利急於辯解,說:
  「什……什麼玩玩!我對瑪利安的態度一直是很認真的,我只是覺得她好像有什麼煩惱,想趁這機會來瞭解,看我能否幫助她而已……你別老盡說些無的放矢的空話好嗎?讓人誤會就麻煩了,我個人名譽事小,皇女殿下的名譽可不容許受到任何損傷……。」
  「哦,少爺是這麼想嗎?可是皇女殿下對少爺的心意可不只如此,而且在我眼裡看來,少爺對殿下的態度也不僅止於此而已。」
  「……。」
  漢斯的話讓亞利也無言,亞利一直徘徊在君臣之義與個人之情的中間,他無法做出抉擇,是要選「義」還是「情」……。
  「你說的沒錯……我……我是不是很無恥……與瑪利安在一起時又會想起其他的女孩子……我是這樣三心二意的人……。」
  「少爺可別這麼說,少爺只是對任何事都是忠貞不一而已,不過感情不是忠誠,那是很自然的感覺,少爺只是很自然地去喜歡上兩個人而已……。」
  「可是我覺得這樣太卑鄙了!我……我無法原諒這樣不忠誠的自己……這樣軟弱無法下決定的自己……。」
  這樣的問題,漢斯也無法給亞利一個答案,因為這個答案是要亞利自己去找出來的。漢斯所能做的,就是陪在亞利身邊,不管亞利所做的決定會為他招來什麼後果……。
  「少爺是這麼想啊!呵呵~其實,漢斯我也曾經喜歡過兩個女孩,她們兩人在我心裡的比重一直是一樣的,我從不會因為喜歡其中一人而故意去討厭或忽視另一個人。」
  「我怎麼沒聽你說過呢?」
  漢斯笑著回答亞利說:「那是因為我一直以為少爺還不到談論這種事的年紀呀!現在的亞利少爺總算也開始長大了……而且,那兩個人都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
  亞利想起之前在七塔的事,就是有關那位名叫卡蓮的白髮少女的事,亞利也看得出漢斯對她有特別的感情,她應該就是兩人中的一人,而另一人呢?漢斯並沒有給亞利一個回答,只是靜靜地露出一往如昔的笑容看著比武場。
  另一個人是為小名叫做「亞法」的女孩,那是漢斯才會說的特別名字,亞利又豈會知道,那個女孩就是亞利的母親「阿芙莉娜」呢?亞法與卡蓮兩人都是在漢斯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
  在言語交談間,下一場比賽也即將開始了,是楊小玲對呂氏五傑呂牙王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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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3 22:27:34 |只看該作者
龍伏五獸

  臨賽前,黃海明仍叮嚀小玲一些要注意的事項。
  「……別嫌爺爺嘮叨,你這丫頭要記得,這是你首次跟同是拳士的對手交戰,同樣是空手的拳士,對於與拳士戰鬥這件事,對方可是有比你的年齡還多三倍的經驗!在體格方面你是遠不及對方的,你唯一的優勢是速度,要用移動擾亂對手節奏再一口氣攻其破綻!你可別傻傻地走上前打不利的進身戰吶!」
  「好啦!這小玲早就知道了!真是的,海爺爺老是把小玲當成小孩子……。」
  武神每次對小孫女說教,她總是這樣帶著抱怨的語氣回答,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比賽時間的到來,老人家也只能目送小玲步向競技場。
  「黃老師父,您就這樣讓小玲上場嗎?」亞利也擔心地問道。
  「沒辦法……小丫頭的脾氣可硬得很,就跟她哥哥小龍一樣,決定後的事就不再更改了,現在就只希望那丫頭別太逞強了……。」
  畢竟對手是呂氏五傑,這樣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小女孩上危險的比武擂台進行生死相搏的戰鬥,任誰都會擔心。不過,相對於亞利那一邊的憂心,觀眾們對於小玲的登場可是報以熱烈的歡呼聲潮,這是因為每個人都好奇,這樣一個小女孩究竟能打到什麼程度,搞不好,英雄天武會最年輕優勝的紀錄會一下子就被刷新了。
  比賽開始了,同是亞汗出身的兩位武鬥家都已並立在場上。
  「哼,我呂牙王的運氣還真差,跟小孩子交手真無趣,而且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兒,如果是位性感的大姐就好多了……。」
  「真失禮,我也是有幾分姿色耶!」
  「就憑你那平板胸?」
  呂牙王的老實話,戳到了小玲的自尊心,只見小玲像火山爆發似地說:「什……什麼平板!?我……我也是有「料」的!你這瞎眼的死光頭兼肌肉男!你的腦子是不是被肌肉塞滿啦!?」神聖的比試,是由低級的叫罵聲開場的……。
  連武神也不禁歎息:「這傻丫頭……怎麼這麼快就中了對手的挑釁……。」裁判的亞修拉也有同感,不過他有裁判的立場,所以也不能多說什麼。
  可是,在小玲還在想要怎樣罵回去的時候,呂牙王已經搶先一步動手,幾乎是一瞬間,遠在十數尺外的他倏地就衝到這位快忘了比賽是什麼的小女孩面前,在黑壓壓的陰影中,當頭就是一張鐵掌,雙手防禦都抵擋不住,身子輕的小玲當場被轟飛出去。
  「呂氏五獸拳的「豹足」,也難怪小丫頭會防不勝防了,不過,臨敵當前還粗心大意,這是她咎由自取……。」
  讓一個心智都未成熟的小孩上場或許實在是個錯誤,武神開始有這樣的想法。對於呂牙王初現實力,眾人也是驚歎萬分,年輕的見習騎士亞佛利特更是驚訝的說:「好快的速度,簡直快跟三哥裡奧的「瞬移」一樣快……。」見習騎士的感想,亞利也有同感,不過在黑騎士與武神的眼裡,這倒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
  「才三步,呂牙王就穿過這十數公尺的距離,這大個子的實力還不錯……。」
  武神連對方動了幾步都看出來了,百歲高齡並沒有影響他的眼力甚至實力。「哦!這次換「虎爪」了!丫頭小心!」小玲才剛重整體勢,呂牙王的爪掌就頻頻襲來,像猛虎般連攻下盤雙足,打得小玲快招架不住,節節敗退。
  不過,速度是小玲的優勢,而且她居然還使出雜技團裡學來的技巧,當場用前空翻躍過爪擊,嬌小的身體一下子就貼近呂牙王腹前,隨即就是一道威力萬鈞的掌擊「雙龍掌」,一雙烈掌轟印在鋼鐵般的腹肌,剎那間就爆音大響,但是,呂牙王的臉色反而露出詭笑,隨即就是一爪,衣碎皮裂,小玲的大腿上浮出四道血紅爪痕,
  雙龍掌的勁道足以開山劈石,卻打不穿呂氏五獸拳防禦技「熊身」所鍛出來的銅筋鐵骨。小玲腳受到重創,呂牙王沒放棄這個機會,當場從背後抓住小玲雙肩,用四隻手腳將小玲手腳的關節扭轉到極限,像蛇一般困綁住小玲。
  「放棄吧!我只要一施勁,你全身的骨頭就會碎盡,從來沒有人能夠逃出我的「蛇固」,再不投降,你就等著變成陸上的水母……。」
  「誰……要……認……輸……啊……。」小玲咬緊牙關忍住全身欲裂的痛楚。
  眼見對方不肯投降,呂牙王頓施全力,要絞碎小玲的骨頭。要逃出如鐵鎖般的蛇固是很困難的,但是小玲用了意想不到的方法,她居然自卸右肩的關節,取得部份的自由,雖然只有上半身,但是已經夠了,小玲用後腦勺用力撞擊呂牙王近在咫尺的鼻樑,當場撞斷了他的鼻子,只見呂牙王鼻血橫流,雙手只顧著摀住血流不停的鼻子,哪還有閒情再用蛇固去對付小玲。
  「嗚……嗯……嗯~啊啊!」
  要接回脫臼的右肩是很痛的,小玲再怎樣好強也忍不住喊出聲來,她也許是魯莽了點,但是傷一隻手,總比做地上的水母要好的多。
  「哈……呵……一隻手換一隻鼻子,好像有點不值……。」即使負的傷比對方重,亞汗女孩仍然不改好勝習性,只是呂牙王可就火大了,看他頻頻念著『你這小妮子……』就可瞭解他對破相的怨念之深。
  呂牙王不過傷了鼻子,這點傷根本影響不到他的實力,可是反觀小玲可就危險了,她的手腳都各自受了重傷,別說戰鬥了,連站立都有點勉強。「黃老師父,還是趕快棄權吧!那孩子畢竟還有很長的未來人生!不是嗎?」一旁的亞利擔心地勸道。
  對於亞利的勸退,武神黃海明並沒有任何回應,比起眾人,武神比任何人都瞭解這個是他一手拉拔大的小丫頭究竟在打什鬼主意。「難道……那丫頭?」武神才剛想到某事的時候,呂牙王已經動手出擊了,即使是一個看起來已無還手之力的小女孩,他也要使出全力給她最後一擊,他架起一雙鐵掌,猛然向小玲衝來。
  這一擊是呂氏五獸拳最剛烈的攻擊技-龍掌,威力絕不遜於龍天無雙流的雙龍掌。只見小玲連躲都沒躲,牙王的一雙鐵掌已結實轟印在小玲的胸口,但是,小玲的胸骨並沒有如呂牙王所預期被擊個粉碎,「龍掌」的所有勁道反而在剎那間消逝於無形。
  那一瞬間,呂牙王冷汗直流,反觀小玲這一邊,她卻是滿臉羞紅,一聲『色狼!……』細小的雙手用力拍擊在呂牙王的胸膛上,還挾帶著瘦小手腕的外觀所不符合的驚天勁力,呂牙王胸骨碎裂,口吐鮮血被轟飛出去,在地上打滾數圈後才告停止,此時的他已經口吐血沫昏死過去。
  「你這淫禿佬想對少女幼嫩的胸部做什麼!?活該!哼!」
  只見小玲用雙手護住胸部,還頻頻對已昏死過去的敵人施以落井下石的惡語,方才緊張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不過,亞汗少女的勝利是無庸置疑的了。
  看了剛才那一幕,武神也呵呵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雖然奇怪了點,但是,剛才那一掌確實是不折不扣的「龍天太極掌」,丫頭用身體承受勁力再反擊,居然還罵人家色狼!真是讓老頭子我笑得牙齒都快掉光了!呵呵呵~」
  能習得龍天無雙流的奧義-龍天太極掌,亞修拉也見識到這個小師妹在武學上的成長,於公於私,他都為小玲高興,並大聲向觀眾宣告她的勝利。
  「沒想到,呂氏五傑已經敗了四人,這次大會真是臥虎藏龍啊!」
  「呵呵~我看押五傑會優勝的人一定氣翻了,所有的賭注都泡蕩了!」
  呂氏五傑已敗其四,至此可以說所有的賽前預測都已經被推翻了大半,對於觀眾而言除了提供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以外,對某些人而言,這並不是個好消息。
  「無能的傢伙……。」
  安威斯的弄臣文森連一刻都不願再留下來,當場轉身離開觀眾席,五傑已敗四,對巴洛姆來說並不是件好消息,因為這表示他們與王國間的「賭注」已屈於不利之勢,安威斯與王國繼承人阿薩琳公主的婚事極可能告吹,本來一切都計畫得好好的,安威斯的「一時興起」所造成的裂痕似乎已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
  呂氏五傑只剩下佈雷德一人,對巴洛姆那一側來說,他並不是個容易控制的棋子,他不像呂翔一樣貪婪於金錢之上,每一次的召集,他也沒參加過半次,事實上,他根本也不是巴洛姆所僱用的人,佈雷德為何要參與他們的計謀,連巴洛姆的人也不清楚。
  比賽完後,在選手個人專用的休息間……。
  「嗚……好痛……。」
  小玲一人正坐在椅子上,鏡子前所映照的是一張略顯蒼白的臉,方纔她還露出一副燦爛的笑顏,可是當她一人獨處時,她就再也掩飾不了傷痛的侵蝕。
  叩叩叩!
  門被叩響,隨即傳來的是武神的聲音,小玲趕緊拉上衣肩,掩飾肩膀的傷勢,才應聲讓黃海明進來,不過這些舉動都瞞不過即是爺爺也是武神的黃海明。
  武神一進門,就朝小玲的衣領伸出了手。
  「來,讓爺爺看看!」
  「不要啦!海爺爺好色哦!」
  「爺爺都幾歲的人了還能當色狼嗎?平常老是吵著要一起洗澡的人不知是誰呢?你這丫頭還想瞞爺爺嗎?你的右肩已經動不了了,對吧……。」
  武神的手一碰到小玲的右手時,一股酸麻加刺痛的感覺就像波浪襲擊小玲的全身,一下子她就冒汗不止。事到如今,負傷的事實也瞞不下去了。她只好順從,讓武神爺爺解開衣扣,當衣服的右襟被掀開時,就可看到小玲的右肩都紅腫起來。
  「都腫成這樣了,再不讓爺爺醫,你的手就廢了……。」武神便老練地推拿起受傷的筋骨,只見小玲疼得直喊:「好痛哦!海爺爺!」
  「忍一忍,脫臼可是比骨折要麻煩的傷,要是筋骨沒正確挪移回去,就算治好也會有後遺症,到那時候用魔法也治不好。所以說你這丫頭真是胡鬧,關節是可以隨意卸下來玩的嗎?那時候認輸不就好了……。」
  「認輸……我才不要……。」小玲仍賭氣地回應說。
  「你真的這麼想贏嗎?這場比賽不是因為偶然的關係你才參加的嗎?」
  「是這樣沒錯,所以,既然都參加了,那就要贏啊!大師哥跟小龍哥哥都參加過,並且也得到了大會優勝,我雖然年紀小,但是我相信我一定能獲得最後的優勝的!他們辦得到的事小玲一樣也辦得到!」
  「唉……你這好勝的個性就跟小龍是一模一樣,小龍就是因為這樣,才老是樣樣都想跟修拉比較,想超越他,現在還弄得離家出走……。」
  見到爺爺的歎息,小玲也反省地向武神道歉:「對不起,海爺爺……小玲……太任性了,我不該像小龍哥哥一樣老是讓海爺爺您煩惱……。」
  「算了……接下來你還打算出賽嗎?」
  「……」小玲知道武神言下之意是想要自己放棄比賽,但是她還是想參加比賽,可是又不想忤逆爺爺的意思,她只好低首沉默。
  小孫女的想法武神又豈意會不到,結果,黃海明也只好無奈地表示,說:
  「既然你心意已堅,爺爺也不再阻止你了,或許,讓你參賽,你能從比賽中學到爺爺所沒有教過你的事物,對你應該是有幫助的。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療傷,準備後天的比賽,要是負傷出戰,你那小腦袋瓜子不給那沙漠少年的圓月彎刀給砍成兩半才怪!」
  「哇哈哈~謝謝海爺爺!」武神的允諾讓小玲當場樂得喜出望外,她還撲在武神身上,結果又碰到傷處讓她痛得眼淚直流,這又讓武神多歎了幾口氣。
  武神在心裡想著:『當初教這丫頭拳法或許就是件錯誤吧!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沒女孩子樣,到時候還嫁得出去嗎?……。』
  歎息之餘,武神還是叮嚀說:
  「還有哪裡痛就要跟爺爺講哦!爺爺先處理一下,待會兒,醫務處那裡會派一個叫蕾因的術士小姐過來替你做魔法治療,你腿上的傷也就不會留下疤痕了,才十三歲的女孩子身上怎麼可以留下一堆疤痕……。」
  「果然還是海爺爺最疼我了!」
  小玲高興地在黃海明的臉頰上親吻一下,武神對這種撒嬌法最沒轍了,在這種時候黃海明才會這麼想:『可愛的孫女果然還是比可愛的孫子好……。』
  入夜之後,在王都城中區的王城廣場,亞修拉集合了所有的士兵,向所有人述說今夜的任務,就是有關這兩天出現的「暗夜殺人鬼」的對策,身為王城侍衛長的亞修拉絕對不能容許殺人鬼再度作案。
  在不明殺人鬼身份的現在,「加強巡邏」是唯一能做的事,亞修拉所下達的任務,也就是這件事,他也將親自出馬,為此,明日大會的裁判工作他已經請辭掉了。
  在城堡的窗口,阿薩琳公主正目送著士兵們整列出發的情景,有關暗夜殺人鬼的事也早已經傳入她的耳中,對這件事,公主也有自己的想法。
  「說不定,這事件是那批人所幹的好事,再也沒有人比他們要卑鄙的了……。」
  阿薩琳手中正握著一把寶劍,她緩緩將劍拔離劍鞘,半開的劍刃就散發出金色的光芒,劍芒比火燭還要閃亮,光的粒子拍打在公主潔淨的粉頰上,也狂亂穿射進夜幕的黑暗裡,公主的眼裡也閃爍著決心的光芒。
  就跟月前離宮出走時一樣,阿薩琳一下定決心,就會立即去實行,她將神劍收鞘並扔在床上,然後就迅速解開衣帶,換下禮服,準備穿上行動輕便的衣著,這些衣服可是得來不易,要是沒藏好就會被侍女們給丟了,她們的理由永遠是『公主殿下怎麼可以穿這種衣服呢?』衣服是偷溜出城才買到的,阿薩琳一直把它藏在一個木盒裡,就放在床底下,此外還有附有繩索的鉤子,這可是她溜出城的「利器」。
  要是侍女或大臣們知道公主正在做類似夜盜的行為時,當場昏倒的人一定相當可觀,而且,公主還順便帶走凡提洛斯王家代代傳承的神器,那也是開國君主即英雄阿雷斯的愛劍-神劍艾克斯卡裡巴。
  阿薩琳平時就喜歡拿著神劍到處走,攝政大臣傑達總是歎息地在她耳邊念著同樣的嘮叨話:「阿薩琳殿下什麼時候才會有身為公主以及身為王國繼承人的自覺啊?」不過,這也證明阿薩琳的確有先祖英雄阿雷斯那不喜拘束又喜愛自由的血緣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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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3 22:27:54 |只看該作者
初戀夢醒……

  入夜後的王都艾斯佛蘭德的天空是呈現著難得的晴空,滿天繁星點點,雖然有冬季特有的刺骨涼意,還是有人無視寒夜而在外面把酒觀星。人說酒精的催化能讓人們忘記所有煩憂事,也有人說;『醉眼見天堂……』不過對那個將管家視為天職還樂此不疲的男人而言,酒精對他的身體根本沒以任何效用。
  「越來越習慣飲酒了,明知道自己不會醉,還是依然繼續喝下去……。」
  站在別墅庭院內的漢斯仍一杯接著一杯將酒灌入口喉中,明知道自己喝不醉,漢斯還是照樣喝下去。有時,漢斯也會有一種醉意,特別是有一大群人的宴會裡,他總是會特別放肆,成為別人眼裡一個不折不扣的醉漢斯,那時的漢斯是醉了,但不是酒精的原故,而是沉醉那樣的氣氛之中。
  此時別墅方向傳來陣陣的踏雪聲,是亞佛利特出來了。
  「咦,原來是漢斯啊!我還以為是亞利哥……。」
  「四少想找我家的亞利少爺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啦!只是想找亞利哥一起去洗個溫泉而已,平時都是這時候啊!可是我一直找不到他,你知道他到哪裡去了嗎?漢斯……。」
  「少爺他出去練劍了,因為明天就要比賽的關係,四少也應該知道,亞利少爺就是這樣一個靜不下來的人嘛!」
  「的確是這樣呢!呵呵~那不再打攪你了,掰!」
  連謊言也練到不動聲色的地步,看著亞佛利特不疑有他而離開,漢斯在心裡不禁竊笑,老實說,他的亞利少爺哪是去練劍,而是跟隔壁的皇女殿下「幽會」去了。
  那一晚的約束,就是為了這件事,皇女想跟亞利單獨出去。瑪利安會想這樣做的理由漢斯早已經知道,那是因為皇女殿下明天早晨就將隨著皇帝陛下一行離開王國,這個事實亞利還並不知道,壞心眼發作的漢斯也沒告訴他的少爺。
  漢斯甚至還期待著:「不曉得少爺與皇女之間會發生什麼事呢?嗯~該不會當場一起私奔了……也好,少爺的決定就是一切,一個能體察主人心意的優秀管家在這時候該怎麼做呢?嗯嗯……我應該趕快去收拾行李,準備逃離隔壁帝國人馬的追擊!呵呵呵~這樣子也不錯呀!」
  說著,漢斯竟真的往別墅走去,至於他是真的要去收拾行李準備逃難,還是因為酒瓶空了想再去拿一瓶出來,這就不得而知了……。
  亞利與瑪利安兩人正一起走在燈火通明的熱鬧街道上,背後沒有那十名禁衛騎士加黑騎士的隨行,亞利也覺得有點怪怪的,他的心比平常都要七上八下。
  偷偷去接瑪利安時過程都還蠻順利的,其實亞利並沒有發現,這一切都漢斯暗中相助的關係,亞利又不像他某個親友一樣習慣在黑夜潛入別人家示愛兼夜襲,手法笨拙的亞利還險險被發現到,要不是漢斯偷偷對那些站哨騎士施下幻覺,亞利與皇女兩人早就被逮到了,到時主僕兩人就真的得亡命天涯了。
  一路上,亞利就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亞利,你不開心嗎?……也對,明天你還有重要的比賽,我實在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邀你出來,只是我……我……。」
  「沒這回事!能跟瑪利安在一起我是很開心的。」
  在亞利眼裡,不開心的人應該是瑪利安,亞利總覺得她是在強顏歡笑,她總是在無意間露出寂寞的眼神,好像快哭出來似的,這樣的眼神,亞利感到似曾相識,那是一位同樣在寂寞中度日,同樣有一頭紅髮的少女。
  「謝謝……再陪我一下子就好了,一下子就好……。」
  越走下去,不知何時,人潮已散去,正確地說,是他們兩人已走到偏僻的地方,甚至還出了西城門到城外去了,兩人相攜走到了一處可以鳥瞰整個王都的山坡上。在那裡,王都燈火通明的美麗夜景一覽無遺。在那裡,除了一對男女外就再也沒有任何人。
  此時的亞利已有點焦急了,『似乎走太遠了,這樣好嗎?……』亞利心裡在想,是不是該開口帶皇女回去呢?兩人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要是被人發現皇女不見了,那可就麻煩了。在亞利想著要如何微婉勸瑪利安回去的時候,瑪利安先開口了。
  「王都的夜景好美哦!你是不是也這樣覺得呢?亞利……。」
  「嗯,是很漂亮。」
  「亞利也這麼想嗎?呵呵~我很喜歡這座都市,因為艾斯佛蘭德就跟我國的帝都阿斯卡裡亞一樣,有很美的夜景,入夜後每一家每一戶都點上了燈,那無數無數金黃色的光螢看起來就像是地上的星空。」
  「咦,有一樣嗎?帝都的規模應該是這座王都的十倍以上吧。」
  「亞利你真是不浪漫……。」
  給瑪利安這麼一取笑,亞利也羞愧地趕快說『抱歉……』。不過瑪利安本來就沒有責備的意思,而且對她來說,她就是喜歡對凡事都這樣認真的亞利。
  「那已經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習慣,以前,我每晚都會到寢宮的陽台,就那樣靠在白色的欄杆上了望夜景。大運河(橫斷帝都阿斯卡裡亞的大河)以南是平民的住處,那裡的景色就跟我現在我見到的王都夜景一樣,萬戶燈明就彷彿是人間的星海。」
  「的確,我國的帝都畢竟是舉世聞名的「不夜城」!賽巴斯達家是位在優格裡爾領的巴爾斯鎮,那裡只是個寧靜的小鎮,所以在那裡長大的我初次來到帝都時,還被阿斯卡裡亞的熱鬧與繁華給嚇了一跳……這是有點恥於提起的事。」
  「不會的,我反而很高興亞利能告訴我這些事……帝都真的是很繁華呢!不過,那些繁華跟熱鬧的事對以前的我而言,只是從侍女口中聽來的故事而已,對住在皇宮的我而言,帝都看起來是近在咫尺,可是又是那樣遙不可及,甚至遠到連人們歡笑的聲音都傳不過來……有時我覺得,皇宮實在是靜得可怕,特別是入夜的時候……。」
  對亞利來說,這一幕彷彿似曾相識……。
  「……不過,還是有一些有趣的事,我常常這樣想,每一個光點都代表有一戶人家,每個光點背後都藏著一個故事,無數的光點都藏著無數的故事,也代表著無數的人生軌跡,它們也會彼此交錯,再延伸出更多的故事。我很喜歡呢!有時我真的很想走到大運河以南,讓我的生命軌跡能融入其中,成為故事的配角或是主角,而不是單單只做個觀眾而已,我也想站在舞台上……。」
  後來,瑪利安終於有機會跨過運河。
  「……十二歲那一年夏天,父皇總算允許我出宮,身為公爵的宰相舅父安排我到一位認識的大貴族的領地,我真的很高興,因為……那一年我能認識你……。」
  「……」瑪利安的話讓亞利臉紅的不知該擺向哪裡。
  「我也喜歡這座城市,這個國家,因為有它的存在才讓你與我能重逢……所以…… 所以……所……所以……。」
  瑪利安的情況有些不對,本來還很開心的她突然落下了抖大的淚,她哽咽著,她顫抖著,若是亞利沒有扶著她,說不定她就這樣倒下去了。
  「怎麼了?瑪利安,好好地為什麼哭了?」
  亞利得到的回應只有一句讓他莫名的話:「對不起……。」
  「咦?」
  「我……我以為這樣……這樣就能滿足的……結果到現在我才發現……我辦不到。」
  「你在說什麼啊?瑪利安!」
  瑪利安揮著淚水,忽然抱著亞利,喊道:「我不想離開你!亞利!」這句話,讓不明究理的亞利更慌了手腳。漢斯的預測果然沒錯,果然「出事」了。
  到了這時候,亞利終於知道了事實。
  「我……我明天早上就要跟父皇一起回國了……我好怕好怕……好怕不能再見到亞利你,我好傻……以為只要今夜的相處就能滿足的……。」
  「瑪利安……。」由於太過突然,亞利也不知該說什麼。
  瑪利安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她憧憬著舞台的一切,以為自己是觀眾,其實,她自己所站的地方也是個舞台,一個名叫「貴族社會」的舞台,她只是站在舞台上而向往著另一個舞台罷了,而在偶然的機會下,她認識了喜歡的人。
  就算一時離開了貴族的舞台,她終究還是要回去的。亞利雖是貴族,瑪利安也知道,貴族社會並不是他的舞台,亞利也不會站上去,他有自己的夢,以世界為舞台的英雄騎士夢。瑪利安很清楚,亞利是不會停下腳步的,只要她還被束縛在貴族的舞台上,終有一天,亞利會離開她。
  「明天……我就得變回「皇女瑪利安貝爾」了……可是我好想繼續做「瑪利安」,只有當瑪利安,我才有機會去喜歡你!去愛你!……可是不行,我只剩現在了,但是我想做的事還好多好多!時間真是太殘忍了,不管人們是幸福還是痛苦,它都無視人們的存在繼續流動……。」
  瑪利安已經止不住淚,亞利想起了『我發誓不再讓她哭的……』的誓言,但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漢斯在的話,他也許能給亞利一個方向吧,任何方向都好……。
  此時的亞利,只是本能性地用手指拭去瑪利安的淚。「亞利……。」瑪利安的雙瞳凝視著亞利的眼睛,她竟情不自禁地在亞利的唇上輕吻一下,對亞利來說,這是多麼突然的一次「衝擊」,無形的濤浪正衝撞亞利的理性堤防。
  「你願意愛我嗎?就今晚……請忘了我的皇女身份,把我當普通的女人……。」
  瑪利安闔上了眼睛,靜靜地將揚起下巴,咫尺朱唇正等待著亞利。剛才的輕吻已經亂了亞利的理智,在亞利心底的最深處初次燃起了最為原始的慾望,「她」已經不是皇女,也不是瑪利安,在亞利眼裡,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亞利想佔有的女人。原始的情欲得到了有名義存在的宣管道,亞利主動地將自己的唇印在眼前佳人的唇上,近似貪婪地深吻著瑪利安。
  口舌交纏,拌攪著愛慾……。
  「亞利……。」
  深情的一吻結束,白晰的臉頰早已泛起紅潮,瑪利安的眼神也已迷濛,酥軟的身子若不是亞利健壯的手臂環抱著,瑪利安早就無力跪倒下去。
  熱切的眼神正凝視著那對暈紅與波蕩不息的青眸,亞利的手正不安份地撫摸瑪利安背部滑順的膚肌,透過衣服,掌心感受到那份暖熱,瑪利安也是一樣,「觸碰」讓她忍不住發出呻吟般的喘息。
  這更讓亞利心神蕩漾,亞利也情不自禁地親吻著瑪利安的粉頸,美麗的粉頸在月光下更加綺麗,就連最高級的白瓷也比不上,冰冷的器物那比得上溫柔的肌膚。近在眼前的紅髮像是在燃燒,在亞利那炙熱的眼眸裡或許就是如此吧,讓火勢更加旺盛的,是從衣領微微露出的那白晰透紅的雪膚。
  一切似乎已經停不下來了……。
  就在這關鍵時刻,像驚雷似的,一道聲音從亞利心底的最深處響起!
  ……亞利克斯大人……
  亞利想起了「米莉亞」這個名字,這一瞬間,讓亞利的理智回復了,他猛然拉開了懷裡的瑪利安。此時的亞利可說是汗如雨下,他心裡更是交雜著各種想法。有一個想法則化成了實際的語言……。
  「不可以!我……我真是罪該萬死!竟然逾越了臣子的界線!我……。」
  大概沒有任何話還會比這句話要更能刺傷瑪利安的心了,「亞利你……你……。」瑪利安愕然地看著亞利,亞利竟會說這種話實在讓她始料未及,剛才的那一切又算什麼呢?還是……瑪利安不願去想另一個「原因」。
  瑪利安也鬆開了手,然後她像是趴著似的用頭靠在亞利的胸膛,喃著「只要……只要再一下下就好……一下下就好……。」亞利知道瑪利安正在哭。
  「……瑪利安。」
  此時的亞利,連一個懷抱都不知該不該給瑪利安。
  情熱消逝無形,四周僅存冬夜的冷……。
  默默飲泣的那段時間不知又過了多久,瑪利安起身後,眼神祇剩落寞,悲傷也隨著淚水而逝,「請送我回去吧……亞……亞利克斯卿……。」短短的這句話,讓亞利知道了「答案」是什麼了……。
  「遵命,瑪利安貝爾殿下……。」
  或許,這樣最好了……。
  『我真是個大渾蛋!我……傷害了瑪利安,一切都是因為我的懦弱與搖擺不定的態度所致……。』亞利不停自責著自己,他的胸口像是裂開了似的。自責應該是累積般的沉重感,那股心痛所代表的意義,亞利也不明白。
  這個時候,氣溫卻顯得特別的冷,亞利脫下斗篷,披在瑪利安的身上,若是平常,此舉一定會讓她很高興的,可是現在瑪利安只是無言地看著焦距不定的遠方。斗篷的溫暖也傳達不到被寂寞所凍結的內心。
  兩人踏上了回城的路,來時和歸時,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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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3 22:28:15 |只看該作者
消失深淵中的兩人

  『如果我沒有說出那句話就好了……。』
  罪己的荊棘正鞭撻著亞利的良心,如果剛才是將米莉亞的事給說出來,或許情形會好一點,再怎樣,自己也不應該用「臣子的義理」做為逃避的藉口。
  瑪利安的背影看起來是那樣的落寞,是那樣的脆弱,可是她的身旁已經沒有亞利的容身之地,亞利連安慰她的資格都沒有。
  畢竟,連繫兩人的那道絲線是被亞利自己所剪斷的。
  冬夜的晴空是那樣的美,冷風飄泊,又寒得讓人凍至心扉……。
  不知行走了多久,兩人才回到了西城門。出城時留下的足印已經被勁風所撫平,回城時,背後的足跡也已經模糊不清,今夜過後,兩人在彼此心裡頭互相留下的痕跡也將隨著曉光而融,成為不相干的兩個陌生人。
  艾斯佛蘭德城是那樣地美,又那樣地讓人心痛。它讓亞利與瑪利安兩個人重逢,短暫的幸福是那樣美好,別離的痛傷也是那樣地深……且苦楚……。
  北風颼颼,現實世界的腥風也吹拂而至,亞利一開始並沒有察覺到,但是血腥味是越來越濃,終於他發現了……。「不要看!瑪利安!」亞利一把將瑪利安擁入懷中,並遮住她的雙眼,因為亞利眼前的景像是那樣地殘酷不仁。
  才進城門,一具焦黑的人形被長矛釘在城門口,無法言語的嘴正以恐怖向亞利暗示某件慘事。抱著瑪利安的亞利亦步亦趨地走入城門,裡部的慘況更甚其外,數名武裝的士兵被某種殘酷方式所殺害,屍體有些部分都呈現潰爛狀態,血水與腐水混融,散放異樣的膿臭味。
  「究竟是誰幹的?太殘忍了……。」
  「亞利……。」
  雖然看不見,亞利言語暗示出的景象也讓瑪利安有些恐懼,不過在亞利懷裡,卻也帶給她某些程度的幸福,雖然是小小的幸福感,不過也讓瑪利安瞭解到,亞利還是關心著她,就算是作夢也好,是謊言也罷,瑪利安都寧願相信眼前的幸福。
  瑪利安完全依偎在亞利的懷裡,對亞利來說,那是種很難以言語來解釋的感受。不過亞利很清楚一件事,即使是死,他也要保護她的安全。
  在亞利的視野中,隱約看見黑暗中有一個晃動的人影……。
  亞利將克拉姆橫置於身前,律動的波光,讓對方察覺到亞利的存在。「瑪利安,別離開我的背後……。」在同一時間,不明正體的神秘人也採取行動逼近而來。
  黑衣人的手已經扣握在背肩的劍柄上,「這些人是你殺的嗎?」迎風傳來的是聆耳又帶點怒氣的女聲,而且,對方突然質問著這本來是亞利自己想說的問題,這讓亞利也為之一愣。不過亞利也沒有愣多久,因為從對方劍鞘與劍鍔的縫隙中,透射出足以撕裂夜空的浩光,彷彿是聚集了所有星辰冶煉而成的神刃。
  黑衣女人的劍完全拔出,她的劍激發出黃金的光炎,其威勢完全壓倒克拉姆的光氣,亞利全力迎擊揮出一劍,兩把閃光的神刃交擊,蹦發出火星與炎波,對方是被擊退了,不過交擊的瞬間,驚人的衝擊力讓克拉姆差點脫手而飛,對方的神兵似乎擁有比克拉姆更高一階的威力。
  兩把光之劍同時照亮了昏黑的夜地,景像一明,卻讓兩人都當場愣在原地,雙方都露出一臉不亞於對方的驚訝表情。
  「你不就是……那冒失的騎士殿下?」
  「你是……那天救我的女孩!?」
  海邊一別後,兩人竟會在奇怪的地方重逢,亞利還不知道,眼前的阿薩琳就是王國的公主,而阿薩琳也不知道,她那天所救的「騎士殿下」就是在王國英雄天武會上享有盛名的「賽巴斯達家的小龍」。
  雖然敵意已消,亞利還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那女孩會行跡詭異地在命案現場出現,阿薩琳穿著著輕便的夜行衣,脖頸還圍繞一條蒙面用的長圍巾。圍巾在夜風裡飄蕩,也攪和著亞利滿腦的疑慮。
  「哈哈哈哈~」詭異的邪笑,打破了短暫的僵局。「……出來「狩獵」,本以為今天又是敗興而歸,沒想到竟又給我碰上幾隻上等的「獵物」,嘿嘿嘿~」一個骨瘦如柴,面無人色的男人正緩緩從黑暗的深處步行而來。
  「你是安威斯僱用的殺手嗎?連續作案的殺人鬼!我總算找到你了!」
  還不待亞利出聲,阿薩琳就開口質問令亞利不解的問題,不過,被質問的對方似乎也不明白阿薩琳的問題。
  「安威斯?你小妮子以為我迦羅大爺是那種屈於人下的走狗嗎?人是我殺的沒錯,而且,你就是下一個犧牲者……我好久沒殺這麼美的女人了,就像你……。我最喜歡用爪子輕輕割破女人的皮膚,那觸感跟尖叫真是讓人興奮啊!」
  在變態咆笑的同時,按捺不住怒氣的阿薩琳已經衝上前,迎面就是一劍,「納命來!兇手!」光炎的豪波化為大刃縱向劈下,但只斬中殘影,兇惡的殺人鬼無聲無息地退後了幾步。
  「你拿著有趣的傢伙呢……。」
  「告訴你也無妨!這把劍就是傳說中的神劍「艾克斯卡裡巴」,再孤陋寡聞的人都知道,百年前的大惡魔-紅蓮的魔導師就是斃命於此劍下!做出殘忍罪行的你,也將伏誅在神劍與正義之下!領受天罰吧!」
  劍勢挾帶浩熱光炎,構成綿密無隙的劍網,迦羅看起來是被打得招架無力,頻頻敗退,但在亞利眼裡,對方根本沒用心在打,阿薩琳每一劍都沒斬到對手就是明證,對方只是逗著阿薩琳在「玩」而已。
  亞利有個疑問;「為什麼她會持有艾克斯卡裡巴呢?那確實是真貨……。」
  神劍艾克斯卡裡巴,是凡提洛斯開國君主-英雄阿雷斯所使用的神器,理所當然,這把神兵必定是王國的至寶。在亞利還想不通少女與神劍的關係的同時,戰況有突破性的發展,這也是亞利初次見識傳說中神劍的「真力」。
  在一剎那間,神劍的光炎噴發沖天,凝聚成擎天巨劍,順著阿薩琳的斬擊,巨大光刃重劈而下,簡直像是墜落大地的隕星。「危險!」亞利護在瑪利安身前,防止襲來的爆煙與飛石。閃光的巨刃不僅劈斷大地,也讓古城牆崩塌一角,在碎石飛塵之間,迦羅的身影已經蕩然無存。
  「嘿嘿嘿~你讓我看了一場有趣的秀啊!」
  很遺憾地,迦羅非但沒有粉身碎骨,他完好地佇立在崩塌的城壁碎巖間,還嘲笑阿薩琳的無能。反觀阿薩琳,剛才那一劍已經消耗她大半體力,「可惡……居然被閃躲過……。」局勢是凶險萬分。
  「這次輪我了……。」伴隨恐嚇的言語,迦羅的身影如鬼魅般穿縮在亂石之間,筋骨浮現的手掌構成爪形,而且,指尖居然還燃出火苗。
  姑且不論那是否是人類生身所能辦到的技藝,火爪已襲向阿薩琳,就在阿薩琳舉劍欲迎戰之際,轟隆的爆音傳來,一道碎石波延地疾行,在兩人間掘出一條土溝。「是你這小子在多管閒事……。」被地龍旋所阻的迦羅將死魚般混濁的目光轉向了亞利。
  「你的對手是我!」
  「嘿……本來殺她之後就會輪到你們兩人的,想找死也成……。」
  在言談之中,迦羅的軀體也逐漸變形,本來就缺乏人貌的外表更加扭曲,他的肩胛骨處忽然突出兩根骨狀物,佈滿黏液的骨刺上又延伸出許多小骨刺,看起來就像是蝙蝠除去翼膜的翅膀。但是真正的異變是現在才開始,他那頭雜草般的亂髮竟由黑轉紅,還發出像是火焰的紅光,而他的骨翅卻真的燃燒起來,變成火焰的羽翅。
  「……我已很久沒用這種型態來作戰了,小子你可真幸運!」
  要是以前的亞利,恐怕還會被眼前的異象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不過在經歷過這麼多事後,亞利也明白,能幹得出這種事的人及組織還會有誰?
  「果然是姆亞教團……。」
  亞利的這句話倒是讓異形化的迦羅頗感意外。「哦,小子,你居然會知道這名字,看來,我不能讓你活下去了……。」
  『咦,他不是衝著我來的嗎?』亞利心裡有此疑問。
  亞利本來還以為,對方是針對擁有「御子」身份的自己而出現的,可是那個叫迦羅的異形戰士居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這可讓亞利大為困惑。其實,亞利對於姆亞教團的瞭解其實跟「零」並沒有差別。
  火焰在迦羅爪化的掌心凝結成火球,隨即擊射而來,亞利也以蒼龍咆迎擊,衝擊波簡單就化解此一攻勢,但是,亞利是顧及瑪利安的關係才不躲的,不然以他的敏捷度是可以輕鬆閃過火球的。
  「自己都快沒命了,還想管那女人的死活嗎?」
  「我絕不會讓你傷害瑪利安的!包括那個女孩!」
  迦羅反而大笑地講:「哈哈哈!好啊!我就不出手,不過,我的夥伴可就沒得商量了……闥王!」在他背後,突然走出了一個巨大的人影,名叫「闥王」的肥大巨人稍微動著幾乎隱沒在脂肪裡的頭顱,管狀化的手指則指向其視線的落點-阿薩琳的身上。「宰了那女人!闥王!」隨即,闥王的腐肉針從指管中勁射而出。
  結果,兩根腐肉針都刺中飛身撲救的亞利,亞利的左手與左胸都被貫通,不僅口裡濺血,傷處還不斷冒出白煙。「不要!」亞利負傷讓瑪利安不禁悲鳴出聲。
  「哈哈哈!果然是大白癡!」
  迦羅早就料到亞利會有此舉,因為他知道,這種以正義使者自居的人都是愛做此等蠢事的笨蛋,要料理這種人,方法可多得是。不過他也感到疑惑:「咦,怎麼你的傷處還沒爛掉剩堆骨頭呢?這可奇了……。」
  腐肉針見血即化,並會變化成極具腐蝕性的毒液,人的血肉會在一瞬間融解,可是亞利負傷之處並沒有融化的跡象,甚至連腐肉針也沒有融化,還被亞利給拔了出來,只是刺傷處還是對亞利造成很大的傷害,毒性也多少些影響。
  「你何必這麼傻,騎士殿下……。」
  亞利勉強擠出笑容回答阿薩琳說:「我還欠你人情呢!『無論恩仇有借有還』是賽巴斯達家的家訓……。」說罷,亞利舉起克拉姆,身子雖搖搖欲墜,他還是努力舉起劍柄,劍端傾斜指地。
  腐骨針的毒性仍然對亞利造成某種麻痺性的影響,亞利的視力有些受損,手腳身體的感覺也逐漸鈍化,而且對手又是兩名可怕的異形,所以,亞利打算速戰速決,以聖光龍劍的奧義一口氣殺出生路!「九……龍……波……光……擊……。」感應到亞利搏命的鬥志,克拉姆也解放最大的力量,隨著劍尖鑽入地表,將浩大的光氣波動灌入地層。
  轟隆聲中,震動的地層彷彿有巨獸在伏行。
  但是,地面頻繁的震動卻讓亞利面帶惑色。「奇怪,難道失手了嗎?」導入的光氣遲遲未爆發衝出地表,從地隙裡散射的光也暗淡消逝,可是地震卻未息止,反而有加劇的趨勢。
  就在這時,突然間……。
  地表的裂隙突然擴大延伸,甚至到城牆腳下,巨大的地層作用讓城壁被輕易崩裂成兩截,裂縫越來越大,甚至蔓延到亞利與阿薩琳的腳下。突然間,他們腳下的地盤整個傾斜過來,站不穩的兩人順勢滑下,縫隙內彷彿存在著無底的黑暗。
  在摔進地層的瞬間,亞利用左手將克拉姆插入石壁,而右手緊抓住阿薩琳的手,但是亞利的左手負傷,根本撐不了多久……。此時,瑪利安竟想走過來。
  「不要過來!趕快逃!」亞利撕力地叫喊道。
  這是瑪利安所能聽到亞利的最後一句話,頃刻間,又是一陣地動,地面的龜裂狀況又更為嚴重,亞利所抓住的地方也整個碎裂,結果兩人雙雙跌落縫隙,消失在地底那無盡的黑暗深淵。
  「亞利……亞……亞利……。」
  瑪利安腳癱得跪了下來,淚水緩緩滑過僵硬的臉頰,失去亞利的刺激過大,反而讓她哭不出聲,只是淚水橫流,不停喃著亞利的名字。
  此時,闥王的手指無言地指向了瑪利安……。「我們可不能留下活口……。」坐在闥王肩上的迦羅殺意已生,欲指使闥王除掉最後一個活人證的時候,一瞬間,遠方突然爆出巨聲,同一時間,闥王的右手整只被炸碎,他體內的腐蝕性體液還隨處四濺,將地上弄得到處是焦黑的斑紋。
  出手救了瑪利安的人快速將手中奇異的武器拆開,自腰帶又取出一殼狀物將其「裝填」進去,隨後又指著迦羅與闥王兩人。不過才這短短的時間,兩人早已經消失無蹤,迦羅知道管閒事的人其武器的威力非同小可,所以不願戀戰而撤退了。
  「那是什麼怪物?」
  貝利歐吹去槍口的硝煙,俐落地將火焰收入槍套裡。但在他擺無意義的耍帥動作的同時,他的兩個夥伴-蕾因與古羅茲-則已經趕到瑪利安的身旁,此時的瑪利安早已經昏厥過去。「這小姐只是昏過去了,被那兩個異形怪物襲擊居然連點傷都沒有,這真是奇跡……。」古羅茲將行李內的被單披在瑪利安身上,讓她就這樣躺著,等候正趕往此地的王都警衛隊來處理。
  「別在那裡發呆!還不康創幫忙!貝-利-歐!」
  蕾因的叫喚,貝利歐似乎沒聽進去,因為他正專注地看著地層裂隙的深處,若有所思地在想著某些事,他似乎發現了些什麼……。
  事故的現場已吸引人群過來,王城侍衛長亞修拉命令部下將隔離人群,禁止閒雜人等出入。王都西城門口及附近區域都發生嚴重的地層塌陷,士兵們正忙著用木樁與繩索將危險區域隔離,無底漆黑的巨大裂縫讓士兵們都膽戰心驚。
  「地下遺跡?」疑惑的亞修拉又重覆一次貝利歐的話。
  「嗯,沒錯!這對我們冒險者而言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情報,在王都艾斯佛蘭德地底,確實埋有一座巨大的古代都市遺址,從那地洞的深度與內部迴響的風音來判斷,裂隙內部確實存在著一個巨大的空洞……。」
  不過貝利歐並不明白,地面與空洞之間可是隔著一層相當厚的巖盤,這麼多年來此地也沒發生過崩塌的現象,究竟是什麼力量讓地層塌陷,貝利歐十分好奇。只是,能給他答案的人已經摔入地底深淵了。
  雖然如此,貝利歐卻很興奮。「……這可真是大發現!以地上的位置來判斷,此地底下的地底都市恐怕是至今都還未發現的區域,我體內的冒險血液又開始沸騰了!啊!真想趕快進入探險!古代的秘密又在呼喚我了!……。」
  突然,他的老婆蕾因用拳頭敲了他一下頭:「你看一下場所再發瘋好嗎?現在是講這種話的時候嗎?貝-利-歐!」
  這個時候,與被害者有關的人大半都來到現場了。
  「亞……亞利……。」清醒過來的皇女跪坐在地上飲泣,希娜與亞佛利特兩人也是難過地說不出話來,而黑騎士的目光,則落在正站在斷壁旁的漢斯身上。
  「亞利少爺……。」
  比起眾人,漢斯是與亞利關係最深的人,但是他卻連淚也沒落下一滴,這一幕看在亞佛利特眼裡實在很不是滋味,他還衝動地想跟漢斯理論,但被黑騎士所阻止。
  「教官,不要阻止我!讓我去和那個無情的傢伙理論!」
  「你錯了,亞佛利特,在這裡的所有人當中,沒有人會比那男人要更擔心亞利的安危,他沒難過並不代表他不念舊情,相反地,他比任何人都要相信亞利還活著……。」
  亞佛利特有點不相信地反問:「亞利哥還活著嗎?可是他掉落那麼深的洞中,那等於萬丈深淵呢!摔下去還會有活著的可能性嗎?」
  「當然!」黑騎士用堅定的口吻回答。「亞利不是那樣短命的人,我相信他會活下去的,他一定會拚命求生而再度回到我們的身邊!我所知道的亞利就是這樣一個不放棄一絲希望的孩子……。」
  黑騎士的話語雖然堅定,但是,望著那無底無盡的黑暗深淵,亞佛利特,甚至是任何人都難以抱存一絲期待,去相信亞利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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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話 在夢的深淵盡頭

  在如夢如幻,連靈魂都未能觸及的深淵盡處……。
  「這裡是……咦?紅色……火……。」
  名為「亞利」的少年正站在一座由石塊砌堆而成的殿室中,那似乎是間展望台,走到平台盡處,就可以發現底下是數以千記甚至萬計延伸下去的梯階。
  這裡是一座高大的金字塔,少年所在之處,大約是中間偏上的位置,再上去,則要有更高的身份才能裡足其中,就如金字塔,越高的位階則能裡足的位置就越少。這座位於市中心的金字塔究竟是做什麼用的,神殿?少年並無心去想這些事,眼前的景氣正吸引著他的目光……。
  「戰爭?」少年的腦海裡浮出了這個字眼。
  以金字塔為中心而輻射延伸出去的這座大城正被火焰所圍,這座城市就像是一幅美麗的畫,一幅正被散佈四周的火星緩緩侵蝕,呈現滅亡之象。
  街道也不斷上演殺戮劇,武裝的士兵與武裝的士兵彼此交戰,斬落對手的首級,用馬蹄踏碎敗死者的骨頭,規劃完善的水道系統裡所流的儘是鮮血……。在一些巷道裡,也可見到持武器的士兵正追殺逃難的百姓,也可見到人們為逃難而彼此毆打踐踏的景象。同樣的「殺戮」,正以不同的方式在上演著相同的「戲碼」。
  而名為亞利的少年之存在就像是個局外人,是舞台下的觀眾,但是,「觀眾」並非只有他一人而已。此時……。
  「……距今八百七十多年前,佛爾蓋亞大陸最大最強的人類國家「聖國」在此時滅亡了,西北的亞汗龍帝與北方的鐵騎狼主聯合攻入了這座曾經是世界最美的聖都,可是在這面臨國家存亡的時候,站在聖國統治地位的神官階級卻還在內鬥,或許,讓這把火燒盡一切醜陋之事也是一種「美」……。」
  一個跟少年年齡相仿的少年正從他後頭走了過來,這位少年身著聖國的僧袍,那款黑髮與黑眼就像佈滿星辰的夜空般深邃黑暗。「你是誰?」在少年問了這問題之後,黑發少年已站在少年的身邊。
  「「你」這個詞在這種情況下使用並不恰當,尤其是對「我」們兩人而言……。不過,使用的話對待會的交談會比較方便,我們就用「你」來稱呼彼此吧……。」
  少年似乎聽不太懂,於是「那……你是誰?」又是同樣的問題。
  「這問題我暫時並不想回答,而且,真正的問題應該是『我是誰?』才對,這解答我可以先告訴你,我們都是源於唯一的存在……。」
  「我不懂耶,唯一的存在?」
  「是的,唯一的存在,只不過我們被分成四個個體罷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稱呼我『兄弟』或是『朋友』……。」
  「那……你有名字嗎?我有一個叫「亞利」的名字耶……。」
  少年很熱切地詢問對方,只是……。「我曾經有很多名字,但那只是為了行事方便而取的,對於你我而言,名字都是非必要的存在……而且,你並非是你所知的「亞利」,只是,「亞利」與你是最接近的存在,所以你才會誤以為自己是「亞利」……。」
  「可是,我知道很多事呢!像是……咦……像是?」
  少年疑惑了,在他的意識中確實找得到與「亞利」相關的許多記憶,雖然都想得起來,但是,那一切卻又都好像不是自身的事物,反而像是別人的東西似的。
  「我是……我是亞……亞利?我……我是……誰?」
  「別想了,遲早你會想起你是誰的,從悠久的沉眠中甦醒……。」
  「甦醒?你是說我正在睡覺嗎?這一切都是夢……。」
  「有點類似,但不一樣!以前的你連夢都不曾有存在過,雖然最近你「覺醒」了幾次,但是都太短了,很快地你又沉眠下去了……我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你完全覺醒的那一天……。」
  「你說的話好玄哦!朋友……。」少年反而更搞不懂了。
  「那就別再想了,沉眠不是永遠的,只要你覺醒了,自然會瞭解『你是誰?』『來自哪裡?』『背負什麼使命……』等問題……。」
  黑髮少年伸手指向那燃燒中的城市。
  「你覺得這城市如何?我指的當然是淪陷於戰火之前的聖國……。」
  「很美又富強的國家,幾乎不遜色於我記憶中的帝都阿斯卡裡亞。」
  「的確,存在於我體內的「識」也是如此記載著……。」黑髮少年的語氣此時就變得沉重些,他又繼續:「……這個國家-聖國是建立在層層階級所形成的鞏固基礎上,每個階級的人都有自己所被付予的職責,聖國也才能成為當時世界最大的國家,可是曾幾何時,各階級的人開始不滿自己的地位,紛爭開始了,富強數百年的聖國動盪了,衰弱了,甚至演變成如今被外國勢力侵略而滅亡的下場……。」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呢?」少年好奇地問道。
  「那是我所擁有的「識」的特性之一,當時所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比如說哪件不為人知的陰謀,暗殺,甚至在我們所見的「現在」,哪個人正在哪裡被殺,他的哀鳴、痛苦的面貌等等都記錄在其中。不只這些,從這世界存在開始,所有發生過的事都確實被記錄下來。只是……我雖然能知道所有的事,卻無法理解他們的動機,你應該比我清楚的多吧!我的朋友……。」
  被人這樣問,少年就開始想著,他看著眼前燃燒中的都市,然後,就突然不自覺地說出『慾望……』的事。「……是貪心,是慾望,這一切都導因於人心醜惡的那一面……。」少年不禁顫抖著。
  他反問:「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些?這些好像一直存在於我心中似的……。」
  「不用怕,那就是你所擁有的「心」的特性啊!」
  「「心」?」
  「嗯,「心」跟我所擁有的「識」非常類似,「心」雖然是不斷吸收人等生命的思想,但並不是那樣明確實質的,而是更原始的愛、恨、憎、欲等本質……最近,對這些事物我稍微能理解了一些,『為什麼這樣穩固的階級體制會產生裂痕呢?』這個問題現在的我也稍微能理解了,是因為貪心啊!國家一富強後,分配不均等不公平的現實產生了不滿,不得利益者嫉妒既得利益者,既得利益者也想永遠保有這一切,那「裂痕」是從內部開始產生的……自我瓦解,是聖國毀滅的根本原因。不過,這是制度的錯嗎?在「識」中,比它還完備的體制也曾存在過,但是實行這些制度的社會到最後都面臨崩解的下場,這讓我不禁感覺,這不是制度的錯,而是施行者的人類本身的問題……。」
  「人類自身?」
  「嗯,假如,人類的存在能更完美的話……。」
  黑髮少年提出了這想法的可能性……。
  四周迴盪的是如哭鳴般『呼呼~』作響的風聲……。
  在一處黑暗的空間裡,那裡已經有上千年,甚至萬年之久沒有光線照映過了,不過在此時,黑暗深淵的底部正隱隱散發著光芒,如一點螢火的光團浮游在黑暗中,光芒的來源是兩把劍,插立在地上的雙劍取代了火燭的功用,照亮了附近數十公尺的範圍,但是那些光也無法照明頭頂上那無盡無窮的黑暗。
  「嗚……。」
  在光源附近,有人影在晃動著。「我……我還活著嗎?」那是一位名叫「阿薩琳」的少女,她有一頭金色的短髮,排除個性,其容姿其實絕對可以列入國色天香的等級。
  當阿薩琳起身之時,她才發現到自己正壓在一個少年的身上。
  「啊!騎士殿下,振作一點!騎士殿下!」
  她搖晃著這位本名叫亞利的少年的身體,突然間,她發覺到她的手觸摸到某種冰冷又黏濕的東西,張手一看,那是血,亞利與地面的接觸面幾乎成了血泊。
  此時阿薩琳也發現,亞利所躺的地方都嚴重凹陷下去,這是墜落的衝擊所造成的,回過神的王國公主才想起了自己與亞利兩人雙雙跌入斷層中的事實。
  「是……是騎士殿下替我承受了所有的衝擊嗎?」
  其實,以他們墜下的高度,就算下面疊再多的人也全都得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阿薩琳並不瞭解亞利究竟是用什麼方法化解巨大的撞擊力,此時的阿薩琳只知道,自己雖然保住一命,可是捨身救自己的「騎士殿下」似乎死了……。
  「對不起……。」阿薩琳也忍不住落了淚。
  可是,當阿薩琳的淚落在亞利的臉上時,突然「咳!」的一聲,亞利吐出了血,身體又顫動起來。「騎士殿下!你還活著啊」阿薩琳興奮地搖動亞利的身體,可是,這舉動會讓身負重傷的亞利很痛的。
  「別搖了……。」這是亞利清醒後的第一句話。
  骨折的人本來就不能隨便亂動,更何況是像亞利這樣的摔法,他就算全身骨頭盡碎也不足為奇,意識到這一點的阿薩琳趕緊放手直道:「對不起!」
  後來她才發現,亞利身上的骨頭其實都完好如初,血是從背部那刺傷處所流出來的,雖然驚訝,但她還是很高興「騎士殿下」能存活下來。
  「你能活著真是奇跡呢!冒失的騎士殿下……。」
  「嗯……。」
  此時的亞利只覺得頭很痛,很多事都無法思考。
  只有一件事……。「我……我的姓名……叫做……亞利克斯·賽巴斯達……請你不…… 不要……叫我……騎士殿下了……叫我……叫我亞利就……可以……了……。」「騎士殿下」的稱呼讓亞利有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亞利克斯?啊!原來,你就是那位「賽巴斯達家的小龍」啊!」
  此時的阿薩琳才知道,亞利就是在此次英雄天武會上最為出名的參賽者,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根本沒去看過任何一場比賽。這只能說,命運實在是非常奇妙……。
  黑暗的空間裡不時迴盪著風聲,有時強烈到如同鬼哭神號,有時,風聲就像是唏噓的細語。不過既然有風,那就表示有通路可以離開這個地下洞穴。
  「亞利,待會兒就讓我背著你吧,你就稍微忍耐一下。」
  動彈不得的亞利也只好說:「……好的。」
  阿薩琳便先將克拉姆與她自己的艾克斯卡裡巴用領子的圍綁在腰上,艾克斯卡裡巴還好,兩手劍等級的克拉姆就顯得太長又太重了,結果看起來就像是拖著劍在走。最後,她再讓亞利趴在自己的背上。
  「你的體重比我想像中還輕呢,好像女孩子一樣……。」
  這是亞利很忌諱的一句話,不過亞利知道這個女孩子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而已,她有很直率的個性,想當天救溺水的自己時,阿薩琳也是毫不猶豫為自己去做任何必要的急救動作。
  「可以了嗎?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沒關係的……。」
  「那就好!這地下洞穴既然有風在吹,就表示在哪裡應該有和外界相連的通道,好不容易從那樣的墜落中活下來了,你可別中途一個人死掉哦!亞利!」
  關於這樣的打氣方式是否適當,亞利也不在乎,反而有一件事他一直懸在心裡,那就是這位救過他一命的少女的名字究竟是?「阿薩琳!就叫我阿薩琳就行了!」少女很直率地回答了亞利。
  亞利只覺得:『阿薩琳?好像在哪裡聽過……』
  曾在帝國東方青龍騎士團裡見習的亞利當然曾聽過鄰國凡提洛斯王國公主「阿薩琳 ·希羅·阿雷斯」的御名,只是現在的他傷重得無法正常思考,亞利要想起這個事實,也是以後的事了……。
  神劍艾克斯卡裡巴暫時做為照明用的火把,但是黑暗延伸過去似乎還是道路,一直走一直走,似乎仍沒有抵達盡頭的跡象。
  「風在吹……。」亞利在阿薩琳的耳邊喃道。
  「是啊!風聲越大,風勢越強,應該就表示我們越來越接近出口了,再忍耐一下吧!我們一定可以離開這裡的!」
  其實,亞利並不是在指這件事。「風聲……聽起來像在哭……是哀鳴……。」亞利覺得很不可思議,他似乎在哪裡曾聽過類似的聲音,好像是在夢中,可是他卻想不起來。
  英雄天武會進入第四天的賽程……。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亞修拉忍不住歎道。
  昨天又有人遇害,無法制止的王國侍衛長已經十分自責,回到城裡,輔政大臣傑達大人又傳來讓他頭疼的消息。
  「亞修拉閣下!阿薩琳殿下又溜出宮了!」
  這是讓他最為煩惱的事,現在街道上有暗夜殺人鬼四處出沒,要是公主遭遇到他們的話,她的處境可說是凶險萬分。「阿薩琳殿下溜出城一定是想自己解決事件,殿下實在太魯莽了……。」亞修拉只希望他最擔心的情況不要發生……。
  另一方面,亞利自從出事後,漢斯、亞佛利特、希娜、與皇女瑪利安等人也無心去看比賽了。瑪利安則是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原本皇帝一行預定要在今晨離開的計畫也因此取消了,而亞佛利特等人則是不死心地到處去打探亞利的消息,不過在這個時候,漢斯人卻不見蹤影。
  最後有人看見漢斯,是在威京飯店的招待處,當時漢斯在付清別墅的住宿費用之後,從此就不見人影,沒有人知道漢斯究竟到哪裡去了……。
  有放棄比賽的人,也有人仍然全心投注在比賽中。
  「大家都在為那小伙子奔波,身為小伙子「老師」的你能在這裡事不關己地看比賽嗎?修奈達……。」武神黃海明這樣問道。
  「亞利不會就這樣死掉的,老師您不是比我要更清楚此一事實的嗎?」
  「呵呵呵~我已經一百三十多歲了,老眼昏花的老頭子我也有看錯人的可能啊!」
  黑騎士知道武神祇是在開玩笑。「比賽快開始了,黃老師,這才是您來此的目的吧,呂氏五傑的最後一人「佈雷德」與形意門的大弟子「雷老虎」之戰……。」
  「的確,我想看看武崇的親兒子究竟是怎樣的人,他的義子們可說是敗盡呂氏門風,親生兒子是否也是這樣?老頭子可是很好奇的。」
  「從一個人的戰鬥來看他的人格特質嗎?」
  「別再說了,比賽要開始了!」
  今天的第一戰本是亞利與另一組優勝的桑法亞的戰鬥,可是亞利已失蹤,對手的桑法亞也因負傷而棄權,接下來的佈雷德對雷老虎之戰,其實已經算是準決賽了。而且,佈雷德可說是第一次有正式比賽,他的對手不是棄權就是遇害,在呂氏五傑裡,他算是最為低調的人。這次他初露頭角,將可見識到佈雷德真正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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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3 22:28: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話 面具下的暗殺者

  代替亞修拉的新裁判顯得很緊張,因為現在的氣氛讓他寒顫不停,殺氣肅穆環生,連席上的觀眾都不自覺地停下喧嘩,數萬隻眼睛都凝聚著場上的兩人。
  形意門的第一弟子雷老虎就如其名,體格魁梧,黝黑的肌肉噴張緊繃,就像蓄勢待發準備撲殺獵物的野獸,他的左手還有一具巨大的護手,前端還附著三把刀刃,要是被這隻大鐵爪擊中,其下場是可預期的。
  而且,雷老虎早已誓殺他的對手,「你們呂氏五傑儘是些卑鄙小人,知道我們形意門厲害,居然用陰險的手段暗算我的師弟蛇王,今天這一戰,我就要用你的血來祭我的師弟!」蛇王的遇害,雷老虎已經認定是呂氏五傑所為。
  「……。」
  但是佈雷德卻是沉默的可怕,他表情冷默,一語不發,三十來歲的面孔找不到絲毫感情,而任憑風雪吹襲一頭雜發。「比……比賽開始!」裁判的話一畢,佈雷德解下兵器的皮質封套,雙腕緊握其柄,並將它扛在肩上。
  寬闊的刀身呈現烏黑之貌,那磨白的寒刃似乎在呼求著血,閃放的寒光輝映著微微落雪,刀客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那是……「斬龍刀」!是武崇的愛刀……。」
  武神最後一次見到那把刀,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看到武崇之子持握這把刀,頓時讓黃海明產生故友重生的錯覺。
  此時並沒有時間讓武神懷舊,戰鬥業已開始。「該死!」雷老虎主攻,振動左臂三把鋼爪從頭部向佈雷德劈下,只見佈雷德橫刀防禦,硬是接下這威濤一擊。但是……。
  「你在看哪裡啊」雷老虎又伺機以右掌劃出爪擊,以臂長優勢在佈雷德的左小腿上抓挖出三道爪痕,鋪上一層薄雪的石台首次濺上了血。
  寒冷的氣溫很快就將血跡凍結,佈雷德的腳傷也覆上一層紅霜。「……。」傷痛並沒有在佈雷德臉上留下痕跡,刀客神情默默,看著對手發動下一波攻勢。
  「血債血償———!」
  雄天怒吼,盡洩仇恨怒火的雷老虎將鐵爪插入地板,只見轟隆震動,三公尺見方的大石板盡被掀了起來,「~~~!」一旁的裁判已經發著不明究理的慘叫逃命去了,隨即,陰影遮蔽了灰白的天色,籠罩住佈雷德的頭頂。
  但是,勝負就在這一瞬間決定了……。
  那一剎那,巨石板突然蹦出電光石火,就像驚雷遽下,雷老虎抬頭一望,只見那白銀的雷光在頭頂閃放……。那時,戰鬥結束了,所有的觀眾也沉寂下來了。
  佈雷德將插入石板的刀抽回,那隙縫還抹去刀上鮮血。
  石板的另一側,戰敗者正噴湧鮮血,那從頭劈下的垂直傷口,正不停噴出血漿,濺在垂直不動的石板上。雷老虎絕想不到,他掀起的石板竟成了他的墓碑……。
  「勝……勝利者!是呂氏五傑佈雷德!」
  優勝者已退場,裁判才道出這遲來的勝利宣判。
  在離去的通道上,勝利者遇上了兩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他們已經等待許久,其中年長的老者他曾見過,那死去的父親不知在他面前提起過多少次有關老者的功績偉業。
  「為什麼要參賽?」武神祇有這個問題。
  「……因為翔他們四人用了「呂氏」之姓,所以我才出賽……。」
  「我瞭解了,就照你所想的走去你相信的道路吧!文尚……。」
  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這個名字來叫自己,刀客只是點頭示意,隨後就離去。武神不禁在想:「為了呂氏之姓嗎?武崇啊!你有一個好兒子,只是太傻又太認真,就跟你一樣……。」看著佈雷德的背影,老人想起昔日那位做事總不知變通的忘年故友。
  夜又再臨,對王國而言,夜晚等於是恐怖,殺人鬼的橫行讓一般人民都不敢隨意外出。「殺人鬼?有種就來吧!我會讓他成為下一個「受害者」的……。」但是,也不乏有敢出此豪語之輩的存在。
  可是,殺人鬼最喜愛的就是這樣的獵物。
  把一個已經絕望的人殺死所得到的快感,還遠不如將一個自信滿滿的人逼至絕望與恐懼的深淵再予以殺害要來的痛快得多。為此,隱藏於黑暗者四處搜尋著適當的獵物,本屆的參賽者一向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他們多少會反抗一下……。
  「小雪,晚餐你想吃什麼?」
  「有米飯的餐館就可以……小米……。」
  奇妙的二人組-沙漠少年阿拉米與倭國少女籐原深雪似乎成為殺人鬼的下一個目標了,名叫迦羅的殺人鬼嗅得出來,那兩個太過年輕的人都具有「強」的氣味。「嘿…… 看來今晚又可以「享受」了……。」危險的腳步悄悄地接近……。
  但是,這次可沒那麼順利了!「總算露出馬腳啦!殺人鬼!」在殺人鬼的背後,悄然出現了王城侍衛長的身影。
  「嘿嘿……。」
  二話不說,殺人鬼當場逃走。「別讓他跑了!」亞修拉與其手下也趕緊追擊而去,要是再讓犯人逃逸,自己顏面事小,亞修拉可不能再讓王城人民陷入危險當中。
  犯人逃往了西城門,那裡因地層塌陷,已經被當局劃為禁止出入的區域。
  「束手就擒吧!你已經被我方團團包圍了!殺人鬼!」
  二十多名士兵以長槍陣列將犯人圍住,背後是裂隙的斷谷,犯人已經逃不了了,再加上這次有侍衛長親自出馬,士兵們也安心不少。
  但是,侍衛長的臉似乎蒼白了些,當火把將被困住的犯人的臉照明之後,亞修拉就不禁倒抽一口氣,「是……他……他們……還活著……。」亞修拉不自覺地使用了母語(亞汗語),這是他不知何時養成的習慣。
  殺人鬼也以亞汗語回應。
  「嘿嘿……你終於認出我的臉啦!也難怪,這幾年來你過得很悠哉的生活嘛!忘了我們的事就可以繼續戴你那張讓人作嘔的偽善面具,你這叛徒!」
  「你……不!你們八人都還活著嗎?」
  「不,我們是死了,自從九年前被你殺敗,我一直活在跟死沒兩樣的地獄中,唯一能稍微疏解痛苦的方法,就是去想要如何去折磨你,讓你在最大的痛苦中死去!」
  「這就是你這幾晚殺害無辜者的理由?要報仇就直接找我,不要向九年前一樣,牽連那麼多無辜的人!迦羅!」
  九年前的那一天,是王國人民不願再憶起的惡夢,本來全城還浸淫在第十一屆英雄天武會閉幕的狂歡中,但是八個來路不明的殺人者卻以流血做為收場,在他們無差別的殺戮中,王都人們死傷近萬,連國王與王妃都遇害。
  後來這慘劇卻莫名地結束了,那八人就在一夜間消失,事實上,他們是被當時第十一屆的優勝所殺,那個人後來當上了王城侍衛長,但是這件事都一直沒跟任何人提起。因為,那八人殺人的動機就是衝著侍衛長而來……。
  絕不再讓那慘劇發生!這是亞修拉當日立下的誓言。「我不會讓你們再殺害任何人!八部眾-迦羅!」亞修拉主動出手,這讓士兵們都嚇了一跳,他們所認識的侍衛長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是不會主動出手傷人的。
  亞修拉的移動以超越呂牙王的豹足之速一瞬間就衝至迦羅身前,掌式-龍勁應聲而發,掌擊爆發轟怒之吼,但是,這一掌不僅沒有粉碎迦羅的胸膛,一股炎氣還逆襲而來,火舌剎那間就侵蝕亞修拉的左掌。「侍衛長大人!」士兵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尊敬的侍衛長居然會失手,還被反震負傷。
  亞修拉將著火的左掌埋入雪堆。「這……這是什麼?火焰的氣勁……。」這已經不是人類的技藝,對方已經不是亞修拉所知道的迦羅。
  而且,亞修拉的左手也因嚴重灼傷而已經無法再使用了。
  「嘿嘿~就讓你見識!我們在「地獄」裡獲得的新力量!」
  迦羅再度異形變化,他的頭髮逐漸燃燒,鱗片也突破皮膚而浮現體表,雙手變化成猛禽爪掌,而那焚燒著紅蓮之炎的一對羽翅,更是燒灼著亞修拉的理智,人類變成怪物,這根本是前所未聞之事。
  受到驚嚇的不僅是亞修拉一人而已,其餘的士兵早就已經呆愣住,他們的眼睛已離不開這非現實的一幕。迦羅的雙翼緩緩凝聚出數十根槍頭般的刺……。
  「小卒子該下台了,炎翅!發射!」轉瞬間,火焰的槍尖紛紛飛射,被擊中的人立刻就燃燒起來,血肉融解又迅速焦黑,在倒地之前,他們已經被燒化得連骨頭都酥黑,倒地的衝擊就讓死者都像黑炭一樣碎散一地。
  在亞修拉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之際,他背後又傳來淒厲的哀號,有兩個殘存者想轉身逃走,卻被一個肥胖的巨人所逮,那雙巨腕上各抓著兩個士兵,就像小孩在拿布偶一樣。「哇啊啊~」更可怕的慘劇正在發生,被抓住的兩名士兵發覺自己的衣服逐漸溶解,隨後就是皮膚、肌肉,巨人體表的「汗」具有可怕的腐蝕性,士兵們到斷氣之刻,身體已經被活生生地融化大半。
  「他是「闥王」,他的外貌變得很多吧!哈哈哈哈哈哈!」
  亞修拉確實認不出闥王的身份,迦羅與闥王兩人根本是異形之姿,而且都有可怕的力量,侍衛長甚至認為自己已沒有任何勝算……。
  『對不起……殿下……我恐怕無法再為你效勞了……。』
  如果可以,亞修拉希望能再見到公主殿下一面。
  見到亞修拉這般無能的模樣,迦羅不禁洩氣地說:「……真失望,這九年的時間已經磨鈍你的爪牙了嗎?在九年前以一人之力滅吾八部眾的亞修拉到哪裡去了?看來,你已經中了凡人思想的毒,失去我們「暗殺拳士」該有的意志了!」
  聽到「暗殺拳士」這四個字,讓亞修拉的心臟遽然抖動,這是他不願在想起的事,他好不容易能以「人」的身份活著,又怎會想要再變回過去的自己……。
  「夠了……。」亞修拉站了起來,低聲道:「……我已經不是「暗殺拳士」了,就算是弱小,我也想保有這脆弱的人心,捨棄人心的溫暖,捨棄這一身的痛苦,這跟死人又有什麼分別!?即使我今天會死,我也想以「人」的身份死亡……。」
  「真是失望……。」
  迦羅萬萬想不到,亞修拉竟然會「墮落」到這種地步,就連無法言語的闥王也憤怒地『呼呼』作聲。「現在的你已經沒有殺的價值……。」迦羅失望至極,但是,接下來他說出的話卻引起了意料不到的結果。
  「……昨天那小姑娘還比你有勇氣得多呢!雖然在我眼裡,她不過是個拿著具有強大力量的玩具的小鬼頭……。」
  亞修拉死寂的眼神突然像解凍一般,「你……你剛說什麼!?昨天被你們攻擊的人是個女孩?不是男的嗎?」
  「都有啦!有趣的是,兩個人都拿著一把發光的神器呢!女的太弱了,而男的呢?則是太笨了!哈哈哈哈哈哈!」
  「艾……艾克斯卡裡巴!?阿……薩琳……殿下……。」
  亞修拉的腦海裡不停閃放著各種聲音,但是,迦羅的話卻一直迴響著,那是他最不願意相信的「可能」,他一直試圖勸自己不要相信,甚至還想騙自己,可是……。
  砰……砰……砰……。
  腦海裡那吵雜的喧囂在一瞬間就平息了,一切都歸於寧靜,只有某種規律的聲音,那是心跳的聲音,亞修拉的心靜得可怕,他的眼神也失去了生氣。
  「讓我們一起殺了他,闥王!」
  炎翅與腐肉針破空射來,將亞修拉所在之處轟得是沙塵飛揚,焦煙大作。「哈哈!你終於死在我們手裡啦!叛徒!」迦羅狂笑著,但是,他並沒有笑多久……。
  亞修拉毫髮無傷,還一步步向迦羅走來。
  「該死!」迦羅揮出炎爪,要將亞修拉撕成兩塊,猛烈的炎爪卻只揮中殘像,亞修拉反而抓住迦羅的手,迦羅異常的體溫將亞修拉與他接觸的部份都立即燃燒起來,但亞修拉彷彿沒有痛覺似的,赤手抓著火炭般的異形就這樣摔了出去,迦羅與闥王撞個正著,他背部的炎翅正燒灼闥王渾厚的青色肚皮。「可惡!」就在迦羅要起身的同時,亞修拉也飛奔過來,右掌沉於腰際……。
  雷霆萬鈞的一掌轟印在迦羅的胸口,但是,亞修拉卻像是輕輕蓋上去似的,那一瞬間,他的右掌就燒起來,但是也在那一瞬間,迦羅的背後爆出巨響,闥王像是被炸彈轟炸到,肥大的巨體當場爆碎,體液濺射,首當其衝的就是迦羅,那對火焰的翅膀被腐蝕性的體液所淋,體液被燒出惡臭的焦煙,那羽翅也被腐蝕,只剩兩具骨架。
  闥王當場戰死,「~~~!我的翅膀!」迦羅也哀號地向亞修拉踢出一腳,亞修拉連閃也不閃就被踢飛,口吐鮮血,但是他臉上卻連點表情也沒有,這是迦羅再熟悉不過的表情,那就是他們暗殺拳士中的最高傑作所擁有的表情。
  暗殺拳八葉集-天鼓雷音!
  這是亞修拉所繼承的暗殺拳士千年歷史的奧義大成,八葉集-即暗殺拳中最為凶殘邪道的八種奧義總稱,一觸必殺,殺人技藝於大成的魔技。
  天鼓雷音-此招奧義能貫穿任何障壁等防禦,盾牌、鎧甲、甚至活體的人,以掌擊將衝擊波透過障礙後,掌勁就會轉化為振動波,滲入目標破壞其體內五臟六腑,甚至震碎骨骸與肌肉皮膚,讓目標整個人爆碎,完全無存活機會。
  被武神黃海明收養以後,亞修拉就決定不再使用這種邪道禁招的,就連九年前對決八部眾那凶險萬分的一戰,他也未曾使出八葉集……。
  亞修拉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我要殺了你!叛徒!」失去炎翼,異形仍有足夠的力量將亞修拉殺死,一雙炎爪湧出炙熱紅炎,重重轟擊在亞修拉的胸口,掌爪可以明顯感覺到胸骨被震碎的觸感,「這次應該死了吧……。」
  但是,理當死掉的「叛徒」居然又扭動身體,帶動下半身的右腳,如長矛般疾蹴而去,命中了迦羅的左肩頭,被擊中的肩頭當場爆碎。迦羅哀號打滾,而傷勢更重的亞修拉卻只是站在原地,冷漠的神情絲毫沒變。
  這捨身的一腳,就是暗殺拳士為了目標同歸於盡而研發的絕技:
  暗殺拳八葉集-因果報應!
  捨己身予以敵人致命的一擊,對於暗殺拳士而言,完成任務是遠比顧全性命要來的重要的事。若發覺自己勝不過對手,暗殺者就會考慮與對手同歸於盡,這就是此技發展的原點。因果報應-是在對手攻擊的同時,能再還以對手三四倍以上的勁力反擊的魔技,但是,連施技者己身也會承受絕大的傷害……。
  那一記反擊其實踢偏了,真正的目標應該是迦羅的臉才對,可是,亞修拉仍然承受了此一魔技的惡果,他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
  就算死了也不足為奇,可是……。
  「妖怪……你不是人!」
  亞修拉仍沒倒下,垂下的雙手已經無力再戰,但是他的眼神還沒有「死」,彷彿在告訴迦羅,只要他的身體還存在,任何部位都能做為致勝的利器。迦羅害怕了,雙腳還健全的他逃走了。
  『用任何手段都要獲勝,只要活著就要戰鬥到死……』這才是暗殺拳士所該有的意志。真正失去這種意志的人,其實是迦羅本人啊!打從他出賣靈魂的那一天開始,從他捨棄人的存在的那一刻開始……。
  ……這就是暗殺拳嗎?……
  在遠處的城壁上,不請自來的旁觀者一直看著衝突、死鬥、到某人落慌而逃,整個過程都盡收他的眼底。「好……接下來,你這只折翅的小鳥就替我帶路,讓我見見你的後台是哪方人物吧……。」旁觀者用手指稍微推動眼鏡的框架,他那雙黃金的雙眸完全捕捉住「目標」逃逸的方向。
  但是對於身負重傷而瀕死的亞修拉,他卻連一點援手都不施與……。
  「想要以暗殺者的身份而死……還是以人的身份求生下去……這是你自身的問題…… 侍衛長大人……。」
  留下讓人心寒的淺笑與冷漠的言語,旁觀者漢斯的身影彷彿融入夜色之中,像薄霧般消逝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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