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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nogow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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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孤鴻殘月] [神魔異誌]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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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3 14:55:0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五章 罪孽

天黑沉沉的,厚厚的雲擋住了所有的星月,暴烈的風張狂地吹著,卷起的波浪重重疊疊地擊打著海岸,把茂密的樹林變成了魚兒的遊樂場。


這裡的大海平日裡應該不是這樣的。儘管星球的大部分都被水覆蓋著,但是海水的平均深度不大,所以幾乎沒有灘塗。波浪退開的時候,司馬平看得很明白,波浪下的海灘不過百米,再上面就是茂密的樹了。如果一直有這樣狂暴的波浪的話,海灘至少得有十公里寬。


海不深,陸地也相當平坦,只是稍微有點起伏,暴虐的波濤沖上陸地好遠好遠,司馬平現在立身的地方距離原來的海岸線已經很遠了,腳下還是有水波在湧動。黎明的曙光中,水下舞動的樹梢就像是風中女子的長髮。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地球上的海嘯。所幸這星球上人煙稀少,司馬平除了偶爾見到一兩隻動物的屍體外,根本沒有見到人影——活的死的都沒有。不過司馬平知道這裡有人,在小霖天時清清楚楚地感覺到的,修真者的能量在這裡還是很強大的。

天上還在下著雨,一陣緊似一陣。豆大的雨滴在狂風中橫衝直撞,耳中灌滿了嘩嘩的水聲和呼呼的風聲。司馬平眉頭緊鎖。這天氣真是很糟糕,或許是來的季節不對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濕漉漉的,一路行來,大小湖泊都是水滿為患,原本就起伏不大的地勢,河道的泄水能力更是不佳,此時放眼望去,滿世界都在泛著亮晶晶的水光。不知道當時共工撞不周之山,天河倒傾時的地球是不是這個樣子的?司馬平心中暗歎,要是在地球上,這樣大的洪災,不知道要毀掉多少家園呢。


終於看到一條不高的山脈,這是不是這星球上唯有的高出水面的地方?山的那邊,還是大雨傾盆,大片的森林在雨中掙扎。已經接近星球的內陸了,水中浮著的生命也多了起來。司馬平的感覺還是相當靈敏,沒有沾上這濕漉漉的水汽。在沒有降落之前就探查過星球的大致地形,只是臨到近前,對能量的感覺反而有點模糊,好在這星球的陸地不大,所以才決定從海邊探起的。


一道劍光衝破密密的水霧,落向不遠處的一片高大的樹林。不久,一棵去掉了枝葉的大樹拔地而起,向遠方飛去。司馬平心中微感欣慰——終於看到人了,而且是自己的同類,不是像格林特人或者雅利安人那樣,純粹的外星人。這又是哪一位大仙的子孫呢?


遠處又有劍光在飛馳,看來他們正忙著抗洪救災呢!司馬平隱起身影,悄悄地隨著第一道劍光而去,行不多遠,就看見一座浸在水中的城市。水已經漫到了城牆的一半高,許多的人正在城牆的四周撐上圓木。城市的上空罩著一個不太強的防護結界,恰好能擋住風雨,所以城市裡面倒是還沒有積水。城市也不太大,空蕩蕩的好像沒有居民,那些在忙碌著的男女,看樣子都是修真者。這城市的街道整整齊齊,許多的房舍好像都是新的,或許是這些人的新家吧?


看來不用自己幫忙,這城市經他們這樣搗鼓,即使是浸在十米深的水裡也不會有事,除非是大水將城牆的地基泡爛。看他們忙碌的樣子,司馬平不禁想起某一年家鄉抗洪的情景。那個時候,百萬大軍肩挑背扛,那份艱辛,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沒法想像的——累死多少人啊!所以那一日,當參加抗洪的隊伍回營時,車隊被堵得根本無法走,百姓不舍啊!到最後,大部隊是先派偵察,然後乘著夜色悄悄地走,一如戰爭年代。就是這樣,百姓也不放過,自發組織起值勤隊伍,監視軍營的動靜,盡一切可能地挽留。那時候媒體報導得很多,但它也只能抓幾個典型而已,其間無名者更是不勝枚舉。當時幾乎是全國動員,有力出力,有錢出錢。司馬平至今想起,還常常汗顏,自己那時只是拿出了幾塊錢而已。要是當初自己也有現在的能力,一定不會坐視的!管他是神意也好,人禍也罷,見死不救就是大罪!


靈訣悄悄地展開,司馬平在城牆的外面又加上了一層結界,這樣即使城牆在水中泡上一百年,估計也不會有問題了。城內正在忙碌的人漸漸地在停下工作,好像感覺到了司馬平的錦上添花,有幾個人沖出防護,攔截還在源源不斷飛來的採伐的弟子,於是,空中飛馳的圓木掉轉方向,向另外一邊而去——那裡應該是他們另外的居留地了吧!


司馬平跟著換了方向的圓木,向這些修真者另外的目的地而去。前方一道劍光飛來,清冷的劍氣衝破雨霧,疾如流星,轉瞬間就到了眼前。馭劍的是一個美貌的少女,暴雨沒有在她的衣裙上留下一點水漬,衣袂飛揚,宛如海底的龍女。司馬平心中一陣激動,倒不是見著了美女,而是因為這女子所駕馭的寶劍,正是小月的青冥。青冥劍在這女孩身上,說明小月正在這裡,至少是到過這裡。


那駕馭青冥仙劍的正是盧秀雲,司馬平剛才所見到的那座城市就是穀神星的牡丹城。這其實也不是巧合。茫茫星空,有人跡的星球雖然不少,但因為某種顧忌吧,仙界的上仙們在給自己的子孫選家園的時候,都是儘量地避開其它的文明星球,距離是盡可能地遠,所以往往老大的空域中,適合人生存的星球雖然有好幾個,但只有一個上面有人類的移民。像格林特星和旦達星這樣的靠近,應該是很另類的,但是旦達人好像是由格林特人進化來的,所以不能作數。


小月衝破傳送的能量所到達的空域,離地球已經極遙遠了。司馬平的推斷沒有錯,在星圖中點出的位置大致還是準確的。那一片空域中,只有穀神星是有人居住的,只是穀神星的位置和小月可能的落點偏離得很遠,司馬平不能確定小月是否能找到那裡,所以開始沒有將尋找的定在這星球上。現在看來,這丫頭還是有一點能耐的,居然能從茫茫的星空中找到這裡,很不容易了。

“師兄,老城那邊怎麼樣了?師兄這是去哪裡啊?”秀雲定住飛劍,向運木頭的問道。

“師妹,那邊已經完工了,這是多餘的材料,師叔讓堆放在新城裡,那裡正缺建材呢!”

“這麼快就好了嗎?師父還當是要到晚上才能完工呢,所以讓我來看看,看是不是還需要人手。新城那邊反正已經停下來了,現在閑的人多了。”


“本來是還要一段時間的,但師叔發現城牆的防禦突然加強了數倍,根基都被結界護住了,可能是激發了仙祖置下的防護,我們前一陣做的也好像是多餘的了,所以已經停了下來。師叔他們在尋視過之後也會馬上撤出的,那裡不會有事了。”

“是嗎?這樣最好了。師兄請先走吧,我還是要去看看。”


他們兩人在半空中聊著,司馬平就隱在旁邊。他們說的語言竟然是地球上的蜀地方言,那拐著彎的音調就是小月的家鄉話,此時在司馬平的耳中,真的比什麼歌都要動聽。仔仔細細地研究秀雲駕馭的那把仙劍。天底下仙劍千千萬萬,相似的肯定也不會少,千萬不要搞錯了。找不到老婆事小,找錯老婆就糗大了!


青冥劍自己曾經修煉過,感覺相當熟悉。沒錯!這肯定是青冥劍。雖然被稍微改動過了,但自己在裡邊面種下的降魔訣還在,改動的只是驅動的能量感應方式,應該是小月贈劍時的作為。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雖然失去了媚兒她們,但能先找到小月也好。若那撒旦在那個地方出現是通天教主的神通,那媚兒她們的蹤跡找通天教的人或許能知道。自己在和昆琅惡鬥的時候,奧丁他們說不定正做著捕蟬的黃雀呢!但願如此,媚兒她們落到通天教的手裡,總比落到惡神昆琅的魔掌好得多。心中念著阿彌陀佛,願佛保佑保佑,保佑她們吉人天相、遇難呈祥。


秀雲告辭了師兄,駕起仙劍向前急馳。奇怪!仙劍好像飛進了棉花裡,又像是粘上蛛網的蚊子,竟然動彈不得。身子周圍一丈多的範圍內,突然沒有了一點點風雨,好像是正置身在水中的一個大氣泡中一樣。前面數米處,現出一位年輕的男子,衣服很是怪異,看樣子不像是穀神星上的服飾——什麼人?難道是獸妖一族又來了?

不!絕對不是!眼前的這個男子雖然陌生,卻透出一種特別的親切,心裡好像有一點暖暖的溫馨。他的突然出現,和上次小月姐姐的到來是何等相似,莫非也是上界的大仙?


司馬平見眼前的女孩對自己端詳個不停,臉上陰晴不定,美麗的大眼中寫滿了困惑,知道自己這樣出現實在是太突然,女孩說不定嚇著了,連忙上前施禮:“姑娘,在下司馬平,想向姑娘打探一點消息。”

“司馬平?”秀雲困惑地搖搖頭,這名字陌生得很呢!他究竟是什麼人?想知道些什麼?為什麼要找自己問訊呢?


司馬平知道自己在女孩的眼中一定很另類,這裡的主人的服飾都很簡單,尤其是男子,幾乎是清一色的青灰色道袍,盤著髮髻。看自己,上身是白色的羊絨T恤,下身是寬鬆的練功褲,腳上是運動鞋,頭髮也剪短了,這個樣子在這樣的環境中出現確實不太適合。尷尬地一笑,開門見山地問道:“我是來找人的,姑娘的仙劍我似曾相識,敢問姑娘,是否認識它原來的主人?”


“上仙!上仙!啊!穀神星有救了!”秀雲的反應特別快,司馬平話音剛落,她人已經搶到司馬平身前,跪身在虛空——來找上仙姐姐的啊,莫非是姐姐的夫君?姐姐曾經說過,他的夫君修為高絕,可以和羅天上仙相媲美,就是這位嗎?


司馬平被她過激的行為嚇了一跳,初次見面,用不到這樣的吧!看眼前這位女子,修道估計也有不短的時間了,內丹暗結,修為著實是不錯的。能得到小月的青冥劍,說明和小月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交情說不定還不錯。或許是小月在她面前吹噓過什麼,所以她將自己當成大羅金仙了。說什麼穀神星有救了?這裡遭遇了什麼不測了嗎?

“姑娘快快請起,有話情起來再說,有用得到司馬平的地方,司馬平一定會盡力的。姑娘能得到月妹的青冥劍,一定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了?”司馬平趕緊將秀雲扶起,問道。


“啊!知道呢。上仙請隨我來,姐姐現在已經離開穀神星了,不過我們的宗祠中有姐姐要去的地方的方位。”秀雲是太興奮了,巧的事情都被自己碰上,真是天意。上一次遇上仙女姐姐,這一次又遇上了姐姐的夫君,看來真是仙祖有靈,穀神星當不該滅啊!轉身向來的方向急馳,司馬平緊跟其後,心中卻有些失落。小月來了又走了,還是失之交臂,好在有她的方位,找起來應該不難了。這星球究竟遭遇了什麼?難道是這大水?正想著呢,秀雲一頭紮進幾座山峰之間,說道:“上仙,到了。”


司馬平對這裡的環境感到非常滿意,這建在群山之中的洞府,在這種暴雨連天的季節真是天堂了。廣場上那驅動結界的小廟也很精巧,當初的設計者真是匠心獨運。見秀雲徑直向中間的一座山腹奔去,連忙帶緊幾步跟上。


廳堂內,諸葛英正在和幾位長老商議著事情。對牡丹城來說,最近一段時間真是多災多難。前有妖獸屠城,現在元氣未複,又遇上了這千年不見的大水,難道是天意如此嗎?長此下去,這城中的倖存者能逃過魔獸的殺戮,也難保不被這大水困死。司馬平進來的時候,諸葛英正在問:“李師弟,涼水城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師兄,那邊的情況比這裡還要糟。涼水城本來就建在平原湖泊之上,這次大水來得突然,城市幾乎被淹沒了,人口、物資損失極嚴重,和我們的那次大難差不多。現在涼水城的穀城主除了要對付這大水,還得為倖存者的口糧頭疼。”


“那確實是個問題,這水來得太突然了,事前全無症兆。看這水勢,或許還會沿續一段時間。我們遭了上次的大難,人口大減,糧草倒是可以無憂,不過這水患若是繼續下去,這星球就沒法居住了。”

“師兄,谷神星海淺水少,哪來的這麼多雨水呢?我去海邊看了,水面比以前上漲了好多,好像突然間穀神星上的水多了一倍似的,怎麼會這樣呢?”一個聲音問道。


“那日我看見天上流光重重,第二天就發了這大水,可能和那天兆有關。各位師弟、長老看護好家,明日我去涼水城一趟,我想約穀城主一起,去探一探海域。問題可能出在海裡,若不找出原因,這水是不會退的了。”諸葛英說道。這時盧秀雲闖了進來,離開老遠就叫道:“師父,來客人了。”


在司馬平的心裡,自己一直是個初出道的後輩,在這一界裡,只要是修真者,就一定比自己資格老。板起指頭算算,從進入旋璣仙陣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滿三十年,要是在一般的修真者,這點時間還不夠結丹的,最多也只是剛入門而已。也是自己鴻福齊天,巧遇連連,到現在竟然能和羅天上仙稱兄道弟。人家對自己尊敬,司馬平自己可不敢賣老。此時隨秀雲進來,見到一屋子的人,連忙施禮:“司馬平見過各位。”

這牡丹城的人真是很奇怪,說的話竟然是蜀中方言,而小月按照呂洞賓留下的星圖走,卻沒能到達地球,反而是去了神木星,神木星人的語言和穀神星上這些人所說的語言差別太大了!這是小月的困惑,不過司馬平也有一點奇怪。要知道即使是在地球上,古代的語言習慣和現代的說話方式都是有許多不同的,而聽聽眼前這些人說話,自己好像是到了成都郊外,除了沒有現代人嘴中常常溜出的大量新詞,語速、吐音和現在那地方的人說話真的沒什麼不同,至少是自己聽不出來。看來這些人從地球移民到這裡的時間不會太長——這點還真是被司馬平猜著了。這牡丹城建成的時間真是不長,還是呂大仙結束旋璣仙陣的值勤後才修建的,或許是太空中最年輕的移民吧!


就一會兒的功夫,盧秀雲已經將司馬平的來歷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諸葛英和在座的各位都勃然變色——小月誰不知道啊!若不是上次的巧遇,牡丹城那時就完了。眼前的這位竟然是小月的丈夫,能在茫茫星空中找到這裡,那是什麼樣的神通呢?


司馬平被請到了上座,聽諸葛英講這大水發生的經過。原來是十天前的淩晨,所有的江河突然暴漲,然後才是大雨連天,一直到現在,雨勢時緩時急,就沒有斷過。剛才諸葛英所說的流光也是在漲水的那天,是天剛斷黑的時候,天際的流星如禮花綻放,持續了好長的時間。諸葛英現在懷疑,是不是有隕石之類的東西落入海中,才引起這大水的。

“上仙神通廣大,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們阻止這風雨?”諸葛英問道。


“這個麼?神通廣大是不敢當的,不過或許可以一試。”司馬平知道那些修為高深的仙人都能呼風喚雨,那無非是以自身的靈氣來感應自然的靈氣而已,以自己現在的能力,或許也能辦到。而要驅散這凝聚在頭頂的雨雲應該更容易些,用五行雷將它震散就夠了。要不乾脆加快它的凝結速度,讓它快點降下來算了,方法有的是。司馬平爽快地答應著,還有一個原因,是心裡有一點點內疚——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心裡明白。那天上的星雨很可能就是玲瓏扣解開時的天象,這麼說來,這星球上的大水自己還是罪魁禍首呢!


在很古代的時候,人的成熟與否是以年齡為標準的。女子十三歲就代表著成年,而男子二十歲束冠之後,不管你的閱歷如何,那也是個成年人了,該當起成年人的責任,養家糊口。現代社會,這標準已經行不通了,養家糊口並不是有力氣就能辦到的。人們再不是以溫飽為目標,生活的標準在互相攀比中節節上升,要能賺到養家糊口的錢,除了學問、精力之外,大多數情況下,還得出賣自己的良知。若能做到見善不善,見惡不惡,損人利己,落井下石,人云亦云,見風使舵,那才是做大事業的人才。司馬平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還不夠成熟,至少以現代人的標準來說是這樣的。常怨世間惡人當道,常恨自己無力濟世,混了一輩子,也只是將一家三口弄個小康而已。做了一點好事就生怕被別人記住,做了一點不道德的事就常常心裡不安,真的是不太適合這個社會,所以才會選擇隱居。天意,天意讓自己得到女媧的神甲,想不到濟世的壯舉沒有,無意間禍倒是又闖了。


谷神星上的大水必須儘快退去,遲一刻都可能會多奪去許多的生命。這時候司馬平再也坐不住了。剛來時是惦記著媚兒她們,心情不是太專注,現在一旦醒悟過來,哪裡還能坐得下去。站起身來說道:“這大水說不定是因為我而起的,司馬平實在慚愧。”

“上仙說哪裡話來?這怎麼會與上仙有關呢?”諸葛英驚訝地問道。室內其他人也都是臉上寫滿驚愕,不知道司馬平怎麼會這麼說的。


“各位有所不知,來此之前,我無意間放出了一個被囚禁的惡神,引爆了一個星系。諸葛兄所見到的星雨應該就是那次爆炸的殘痕。這裡距爆炸的星系很近,這洪水肯定是由此而引發的。慚愧啊!司馬平一定將功贖罪,這清理洪水的事司馬平一定擔當。各位稍坐,司馬平去去就來。”


“上仙言重了,此乃天災,上仙若能退去這洪水,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大恩人了!”諸葛英緊隨在司馬平的身後,嘴裡還客氣著。司馬平說什麼來著?放出了一個惡神?引爆了一個星系?這不是他們這中普通的修真者能領悟的境界!只有一旁的盧秀雲心裡沒有疑問。當初小月曾經說過,他的夫君的修為絕不差于羅天上仙,甚至還能和仙界的仙王一較高下,那種實力,毀滅一個星球應該很容易的吧?以這等的修為來制止這星球上肆虐的洪水,應該更是輕而易舉了。


司馬平來到山外時,室內的大多數人都跟了出來——這樣的觀摩機會誰願意錯過啊!論能力。以諸葛英等的修為,要清開頭頂這一方的雨雲還是能辦到的。但是這雨勢連綿成了災,以他們的能力,支持一段時間還可以,要清空這滿天的烏雲、肆虐的積水,那是絕對做不到的。人定勝天,那只是說說而已,更多的時候,人只能看天的臉色,天天由命。即使是法力高強的仙人也不能例外。眼前這位神情謙和、平易近人的上仙又有什麼樣的神通呢?


風雨肆無忌憚地大地上飛舞著,仿佛現在它們才是世界的主人。那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禽獸,不管是銅筋鐵骨的鐵背鴉,還是鷹嘴狼身、虎爪猴尾林中惡獸,此刻都擠在高高的樹梢,在風雨中瑟瑟發抖。這日月無光的世界,和輪回道中的死靈澤是何等的相像。司馬平心中感慨,人迅速地飄向遠處的高空,手中已經抓出一件寶貝來。


司馬平雖然知道自己的戰鬥技能可以算得上一流的水準了,但是小巧的法術卻只能說是剛剛入門,所學的不多,會用的也少。那些道家典籍和佛宗的法訣中記錄的法術的總訣,具體的應用還是得自己修煉的,司馬平哪裡有時間弄這個。自從入了道門之後,一直是邊學邊用,即學即用。信心是有,但是能達到怎樣的結果,心中從來就是沒有把握的。這次亦然,雖然信誓旦旦、于情於理都要將水治好,但是用什麼方法呢?司馬平還是沒有考慮成熟——先試試吧,借助神器,先將這眼前的水退去再說。


當初女媧大神將一個星球的苷藍液都裝進封神碑,可見神器都有許多的妙用,像封神碑這樣的神物,將這星球整個都裝進去也沒有問題。不過司馬平現在不想勞動封神碑,一來這神物中藏著的都是天地間的珍寶,這一大團水匯進去,水不定會損壞了那裡面的環境;另外,這水只是暫時寄存,封神碑太複雜了,司馬平對它的變幻根本還沒有做到隨意而動,也不想這俗物玷污了心愛的神物。好在身邊的寶貝不少呢,隨便找一件都能擔此大任。


此時司馬平托在手中的是一隻大耳瓶,看樣子、顏色就像是青銅製品,瓶身上飾著精美的紋飾,還有一個精雕細刻的蓋子,一看就是用來封裝東西的。這寶瓶的來歷還真是不簡單,那是司馬平得自瑯琊天的東西,瓶身上的花紋間,封印著巨大的能量和精妙的陣法,也是一件非常好的法寶。司馬平選中它是因為這東西還沒有被使用過的痕跡,非常的單純,而且這種法寶不像封神碑那樣複雜,控制起來相對容易些。


已經越過了那條山脈,離牡丹城不近了。身下是一片狂暴的湖水,沒有雜草,也沒有垂死的樹,滿眼是一陣陣掃過水面的水霧。司馬平定住身子,向諸葛英等吩咐道:“諸位請不要靠得太近,我對神器的性能也不太熟悉,希望不要誤傷了人。”


諸葛英等知道司馬平要用這寶瓶來裝滿天的雨水,不過沒有人懷疑司馬平的做法。傳說中觀音菩薩的玉瓶能裝下天底下所有的水,司馬平手中的這個寶瓶雖然不是菩薩手中的玉瓶,但是看上去也不普通,一尺多高的瓶身被司馬平托在手中,正放射著燦爛的七彩霞光,那一輪輪光波變幻著,甚至勝過天王手中的神兵,肯定是了不起的寶貝!司馬平的告誡只是被聽作自謙的託辭。不過大家還是很聽話,不敢靠得太緊,只是遠遠地看著。


寶瓶從司馬平的手上緩緩升起,又稍微長大了一點,現在看上去有兩尺來高了。原來在瓶身四周盤旋的彩霧此時暴漲開來,七彩的霞光也變成了明亮的金色光波,連瓶身好像也變成了金色。雨霧被遠遠地逼開,天上的雲層也波動起來。司馬平的靈訣也在這時展開,與數明亮的閃光融進了寶瓶的金光中。天旋轉起來,風雨也旋轉起來。寶瓶的蓋子化成一團彩色的光,將瓶口裹了起來,而一道明亮的白色光柱在瓶口吞吐著。


司馬平已經將心神全部集中起來,連狻猊神甲也披掛了起來。這是平生第一次施展這樣大的法術,要抽空這滿天的烏雲,遠比直接將一個星球裝進籃子複雜得多。靈訣不斷地融進旋轉的風雨裡,神識漫過大地,在漫山遍野的洪水中延伸——這水真是太大了,天上的雲也是,幾乎蓋滿了整個的星球。可憐的穀神星上,此時真的是沒有一塊天空可以見到日月。自然界水的迴圈是有規律的,沒有烈日的照耀,天上哪裡來的這麼多水呢?


牡丹城的一大群人此刻已經退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在眾人的心中此時都只有一種感覺——驚駭。從這裡望去,雖然有數十裡之遙了,但是司馬平所激發的能量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得到。那兩團金光如兩個出水的太陽,在四周脈動的能量也如太陽般溫暖。真不愧是上界的大仙!相比只下,自己等的修為真是螢火之光了。


溫暖的能量還在增強,風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停了下來,好像身邊的雨也停了。雲在湧動,耳邊響起低低的梵唱——司馬平已經使出吃奶的功夫,遙遙望去,整個人就像是一個金色的大火球,甚至蓋過了寶瓶的光芒。

“師父,水好像在退下去了!”秀雲突然驚叫起來。


“不錯!確實在退。真是神人啊!”諸葛英感慨著,餘下的眾人都默默無語。司馬平這樣退水又是大出了眾人的意外,比之于直接將水裝入瓶中難得多了,也不會引起積水倒沖,毀壞地貌。天上的雲層整在緩緩變薄,寶瓶口那吞吐的白光已經和瓶蓋所化成的彩光混成一柱扇形的淡色光波——看來水收得還是很順利!

“師兄,好像不對!”看客中有人突然驚叫起來。


“是不太對,你們不要都聚在這裡了,回去將大家都移到空曠之地,注意保護。”諸葛英皺起眉頭。腳下傳來轟轟的震響,即便是沒有踏在實地,也能感覺到大地的震動。剛才一陣已經平息的水面又揚起了波濤,好像是滿滿的一盆晃動的水,水波幾乎都是垂直向上激射。

“師父,怎麼會是這樣的?”秀雲沒有跟著大家一起走,還是隨在諸葛英身邊,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引起地動的呢?這裡可能很危險,你也回城去。”諸葛英關照道。谷神星沒有高山深谷,星球內部的活動也不活躍,平時的地震都是微不可察的輕微震盪,自己活了這把年紀,像這樣劇烈的震動還是第一次碰上。

“不嚒!我要和師父在一起,有師父在,還有什麼危險呢1秀雲不肯回去,諸葛英也拿她沒有辦法,只能隨她。


留在原地的只有四五人了,大家都在暗中戒備,以防有什麼不測。現在這個情況確實讓人困惑,若說是由於司馬平收水的能量所引發的變異,大家都很難相信,畢竟司馬平的目標只是地表的水而已。而此時正全神貫注地施展法術的司馬平也感覺到的異變,鋪開的能量在迅速地回收。


地上的水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退下了好多,司馬平對自己還是很滿意的。雖然不是很有經驗,但是實力在此,在加上有神器相助,真是事半功倍。可是遠處怎麼會有強大的能量在干擾自己呢?難道還有誰不想這大水退去?不對!這能量不是一個,而是數個聚成的一團。但是即便是其中單一的一個,那能量絕對不是身前這些修真者能相比的——不是隕星,肯定不是,而應該是擁有生命的東西。自己收取這大水可能是壞了它們的好事,此時劇烈地騷起來,並且在不斷地靠近。


大地在不住地顫動,因為有東西在地底下蠕動。司馬平能清楚地辨出那一大團能量分成了五股,從天上地下向這裡彙聚——來得正好,自己正要找罪魁禍首呢!論法術自己有點心虛,比起拼命來,只要不是像惡神昆琅那樣變態,即使是仙界的仙王,自己也不怕。能量快速回收,寶瓶也收了起來,軒轅劍化作藍色電光,向當空迎去——先下手為強,後下手棗殃。來者不管是誰,所作所為就該當死罪。


烏雲翻卷,狂風又怒吼起來。仿佛大海在一瞬間移到了近前,腳下淺淺的積水竟然湧起參天的波浪,也不知道這水是從那裡來的。司馬平一個挪移飄向遠處,儘量和身後的看客遠一點,免得爭鬥起來誤傷。


司馬平的擔心看來是多餘的。軒轅劍的劍光一起,其中一團能量應劍而碎,簡直不堪一擊。這和它們所表現出來的氣勢相差太大了!剩餘的能量體四下奔逃,原來在腳下接近的東西好像也感應到了空中的變異,轉身潛向大地的更深處。


大地顫動得更劇烈了,水在迅速退去,天上的雲也像是魔術師的幕布,一下子變了顏色,竟然在眨眼之間就露出了青天。轟轟隆隆的震響在四周回蕩。司馬平制止了軒轅劍的追殺,而是將如意繩當長鞭使,甩將開去,將空中分頭逃竄的兩個牢牢地圈了起來。不是司馬平起了仁慈之心,而是不能殺了!


剛才應劍而裂的能量此時正在飄落,令司馬平吃驚的是,每一個碎片都化成了一座大山,轟轟隆隆地砸向地面——什麼東西啊?古人說盤古的肌體能幻化成岩石,這碎裂的能量體是山精還是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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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六章 殺伐

司馬平看著四周不斷墜落的大山,心中的驚懼也在不斷增加——一定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剩下兩個一定要抓活的!


如意繩套向空中的同時,兩個禁制封印射向正在地底向深處逃竄的另外兩個。這下子司馬平又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地下不比空中,障礙重重,距離又不近,封印根本沒能追上那兩個東西。眼看著就要拿它們沒辦法了,司馬平一咬牙,那是你們自己找死!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反正已經抓到兩個了,多了也沒有用,它們在地下,死了變山變海都沒什麼,絕對不能讓它們逃了!軒轅劍再次破空,一分為二,向地下激射而去。


剛剛露出水面的大地劇烈地抖動起來,地面就像是麵點師手下的麵團,在不斷地扭曲,又好像底下藏著一條正在翻身的大鯰魚。那坡碎的能量體所幻成的大山還沒有落到地面,就被撞得東倒西歪。轟轟隆隆的震響中,碎石飛迸、水花亂濺,原本被大水摧殘得一塌糊塗的大樹,此時在亂石雨中更是東倒西歪,幾無完膚。


遠處,諸葛英等再也呆不住了,這世界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等的洗劫,司馬平到底做了什麼?天空中降下的大山已經讓人感到不可思義,這地底下的騷動更是要命,不知道波及的面積會有多大,會不會帶著自己的家?施展法術,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裡趕——真是禍不單行,剛剛經歷了水劫,現在又要對抗這莫名其妙而來的天災。


司馬平現在有點後悔,不該在還沒有弄清楚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就大開殺戒。很顯然,這五個東西大異于自己平時所知的仙、鬼、神、魔,也不是普通的妖獸。軒轅劍已經飛了回來,沒有帶上一絲血印。地下的那條大鯰魚不是在翻身,而是好像豎了起來。轟轟的震響填滿了四野,地面在不住地抬升,哢哢的地裂聲連成了一片。就在一眨眼間,一條巨大的山脈已經成形,熾熱的地火在裂縫中流淌、噴湧,那一片剛剛落地形成的山峰接連崩塌,所有的聲音匯成一曲恐怖的交響——此時此刻,這裡是比死靈澤還恐怖的地獄!

司馬平避向更高的地方,心中閃動著十萬個為什麼——自己到底是幫了還是害了穀神星人?


如意繩抓住的東西還在掙扎——究竟是什麼怪物,能使這天地異色!拉到身前一看,不禁大失所望。很普通的兩隻異獸,只是樣子有點怪罷了。一隻就像是放大了幾千百倍的泥鰍,頭頂著馴鹿的角,再裝上四隻鷹爪,倒是有點傳說中龍的雛形;另一個就像是長著手腳的大仙人掌,連眉眼都沒有。此時那條大泥鰍還在掙扎著,而大仙人球卻在不住地改變著形狀,想從如意繩幻出的繩網中滑出去。那兩個東西掙扎著,還不住地發出吱吱的怪聲。司馬平發現自己竟然能理解它們的心情,也能聽明白它們的叫聲——那不是求饒,而是叫救命!難道它們還有同黨?自己怎麼感覺不到?


大地的波動稍微平緩了一點,但是山脈還在長高,地火還在噴發。水已經退到了看不見的遠處,那牡丹城若不搬走的話,以後可能只會少水了。就暫時來看,山脈主要還是在這原來是大澤的地方,距離牡丹城不是很近,但是很明顯,整個地面抬升了很多,照這樣下去,這一片陸地會變成穀神星的青藏高原了。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已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滄海桑田、物移星換了。


那兩個東西到底是何物呢?它們又在向誰求救呢?司馬平再也不敢開殺戒了,一劍下去,不知道又會幻出什麼來呢!但是這兩個東西顯然不同於一般的異獸,像小金和死靈澤見到的滔雷,都能和自己交流。現在自己也能聽懂它們,但它們能聽懂自己的話嗎?

“咄!你們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到這裡造孽的?”司馬平喝道。

“吱...吱...”還是叫救命的聲音。那兩個東西對司馬平連正眼也不瞧一眼,掙扎之餘,眼光看向司馬平的身側。


身上有一種冷嗖嗖的感覺,好像是有許多雙眼睛在暗中窺視。司馬平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危險就在身邊,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一個人在田野間走夜路一樣。爺爺曾經說過,天地間到處有遊蕩的野鬼,你在夜間行走的時候它們都會跟著你的。但是鬼怕膽大的人,所以只要大膽,鬼就不敢來擾你。現在知道那都是虛幻,天地間哪裡有鬼啊!自己找遍大江南北,白山黑水,也只找到小月一個女鬼。可是被鬼在暗中窺視的感覺卻清晰明瞭,就像現在一樣,冷嗖嗖的,通體冰涼。


神仙的世界自己還是很陌生,有許多的東西都忍不住要用以前所學的科學常識來解釋,當然一般是解釋不通的。這潛蹤隱形他自己也勉強能做,但要解釋為什麼,那只能去請教師父了。不過有一點非常肯定,要潛近對方而不被發現,自己的修為一定要遠高於對方才行。這一點司馬平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層次,能潛近自己而不被自己發現,三界之內也找不出多少來,站在敵對方的更是少的可憐——難道又是那個惡神?


一身冷汗!不管是誰,逃走是不可能的了!這裡不是太空中那種荒蕪的空寂之地,這裡還生活著許許多多的人。雖然他們中也有好多是修道者,但普通修真者的道術和那隱在暗處的人比起來,和普通的凡人也沒什麼差距。禍是自己闖的,保護這穀神星的周全是自己的義務,看來只能拼死一搏了。


軒轅劍緊緊抓在左手,狻猊神甲在全力催動下,金色的光波和著七彩的光霧,將世界裡所有的一切都塗上一層明亮的金色。星魂也配合著在輕輕地脈動。這一段時間修煉較勤,司馬平覺得星魂和自己已漸漸融為一體了,雖然還不能完全探知它所蘊藏的一切,但是在自己需要它時,它都是主動地醒來。藍光在寶劍上盤旋閃爍—— 神的世界很變態的,既有裂天神弓這樣霸道絕倫的兵器,也有情花那樣殺人於無影之間的暗器,若隱在暗中的人也來一下偷襲,即便不是情花,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金蛋在右手中放著光,淡淡的、透明的金色混入狻猊神甲的金光,如雨滴滴進湖水,只隱隱泛起一圈圈波紋,不過司馬平眼中的世界卻完全變了模樣。如意繩網住的兩個東西真的不是肉身,只是緊密的能量體,就像封神碑中自己所收集的陰精陽魄一樣;身下大地好像也變成透明的了,地表深處奔騰的熔岩也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左邊不遠處,一座剛才能量碎塊幻化成的小山上空,無數能量絲織成一道透明的牆。牆的那邊,三個模樣很怪異的人正瞪著自己,臉上明顯帶著驚詫。

司馬平也在看著他們,只見三個人的五官都說不上端正,披散著長長的頭髮,衣服的式樣也差不多,都是對襟大袍,若不是頭髮的差異,真的就像是一母同胞。他們的頭髮太顯眼了,一個是長長的金色,一個是烏黑的,另一個乾脆是鮮豔的翠綠色。三個人的眼神此刻都盯著司馬平的右手,對他手上的金蛋行注目禮。大概是知道在金蛋面前是沒法遁形的,那金髮者將手一招,收起了擋在三人身前的氣牆,領頭向司馬平這邊飄來。來到近前,看得更清楚了。原來三人除了頭髮的顏色不同外,眼睛大小也有差異。這金髮的就是一對大牛眼,黑髮的那個眼睛一直眯著,在眉下凝成兩條長長的縫;而那綠色頭髮的更是怪異,眼眶竟然是四邊型的,每個角都清清楚楚。司馬平見怪不怪,看當頭的牛眼中,驚訝夾著怒火,顯然不是來問好的。看他們氣勢逼人,禁不住倒退了幾步。

“你們是什麼人?”司馬平喝問道。

“小朋友,你是誰?怎麼有手上的東西的?”牛眼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卻比哭還要難看。

“我叫司馬平,你們從何而來?為何在這星球上興風作浪?”司馬平心裡鬱悶,NND,這不是承認自己是小朋友了嗎!這幾個是什麼東西,說話這樣刁專。

“哈哈哈。”牛眼笑道,“一點風雨而已,怎麼能稱得上興風作浪呢?小朋友太誇大了!”

“我有誇大嗎?你們沒看見水中漂著的生命嗎?”司馬平怒斥道。

“那些嗎?那是它們的命運,該當此劫,怎麼能怨得我們?”牛眼嘻笑著說道。


“什麼?”司馬平的怒火燃燒起來。雖然對方的實力遠超自己,但這樣厚顏無恥的人真是少見呢!是可忍孰不可忍?緊握著軒轅劍的左手不住地顫動,很不得即刻動手,讓他們為自己的無恥付出代價。

“小子,你還沒有回答我們,你手上的東西是從哪裡來的!”黑頭發一直眯著的雙眼猛地睜開,也不比牛眼小,兩道寒光有如實質,害得司馬平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我的東西都是大神親授的。你們從何而來?竟敢在這裡作惡?”

“嘿嘿,好好。”三人的臉上都閃動著疑惑的神情,“是嗎?司馬兄弟是什麼時候得到大神的傳承的?”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連稱呼都換過來了?司馬平的膽氣壯了壯——看來這幾位對那幾為大神還是有顧忌的,不像那惡神撒旦,紅魔、青魔地亂叫。看他們三人鬼鬼祟祟的樣子,不太像光明正大的神靈。青帝曾說過的,這俗界中再也沒有神族的人了,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什麼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話?


他們在這裡對答,那個綠頭髮一直在旁邊冷冷地看著,此時那四邊形的雙眼瞪成了橢圓形,湊到黑頭發的身邊輕輕地說了起來,那聲音就像鳥鳴,看來是他們自己的語言。星魂波動了好一會兒,司馬平才聽懂他們的交談,那也是最後幾句了。


“不可能,那些東西一定是他無意間得到的。你們想想,幾位大神本來就不是很親密的,他們平時常常爭得你死我活,互不服氣,若不是有混沌王主持,這創世之舉也很難完成的,他們會將自己的傳承集中到一個人身上嗎?若這個人真的接受了幾位大神的傳承,將幾家的長處融合起來,成就說不定會超越幾位大神。在我看來,現在這個人的修為很是一般。”黑頭發眯著眼睛說著。


“嗯,二弟說得有理,我只在他的身上感應到赤蒼大神的赤魅離焰之氣,而他身穿的好像正是赤神的戰甲,他應該是赤蒼大神的傳人。你們沒看見嗎?他手上的不正是那把軒轅劍,還有,這張紅色的網應該就是那根繩子。”牛眼沉吟道。

“可是,黑魔神的水靈杖怎麼會在他的手中呢?”綠頭髮喃喃地說著,好像這黑帝的名字比戰神更可怕,提到黑魔神時,司馬平明顯地感覺到他語音的波動。


“應該是黑魔遺留在這一界,被他無意中得到的。大哥,我看這赤魅離焰之氣也不是赤神親授的,不然不會只有這點成就。幾位大神應該早就回了神之天國,不然不會將隨身的寶器遺留在這裡的。”黑頭發肯定地說道。

“我要毀了這黑魔杖!”綠頭髮又瞪圓了他的那雙怪眼,咬牙切齒地說道。


“三弟,他身上的東西對我們都有用。這次能得從冀望之界脫身,也是我等的運氣。不要忘了,同時脫離這牢獄的還有許多是我們的對頭。在冀望之界中因為有神龕罩著,大家都無能為力,現在脫離了牢籠,說不定將來會遇上。我們被囚禁了這麼多年,隨身的東西也幾乎全部被銷毀,連趁手的法器也沒有。天意讓我們遇上這不知死活的小子,這是給我們送東西來的。”牛眼藐了司馬平一眼,嘿嘿地輕笑道。

“對!大哥說得有理。”綠頭髮好像有點慚愧,微微點了一下頭,隨即又興奮起來,“大哥,就將這黑魔杖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使用的。這也是黑魔頭的報應。”

“這個好說,且先將他擒下來。”牛眼點頭道。

“讓我來,這小子毀了我們的五行獸,這個仇還沒有報呢!看我的煉魄魔針,我不要他死得很爽快。”綠頭髮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們在一旁說話,商量著,將司馬平當成一塊木頭。司馬平卻是越聽越驚,越聽越怒!冀望之界是什麼地方?聽他們的口氣,好像那冀望之界是神的監獄,這幾位都是被囚禁的囚犯。和他們一起脫困的還有許多人嗎?怎麼會這樣呢?難道和玲瓏扣有關?想道自己竟然放出了一大批被囚禁的神,而這些神靈顯然品行不是很端正的,不像是仙獄中的仙人,大多數是被陷害的。這一群惡神要是在三界作起惡來,還有誰能治得了他們?這次的禍闖大了!


身上冷汗直冒,自己不經意間竟然做了惡人的幫兇,不知道會受怎樣的神罰?為今之計,只能盡一切手段,將那些脫離的惡神趕盡殺絕。這綠頭髮要使什麼煉魄魔針,自己能不能擋得住還是個問題。MD!先下手為強,趁他們以為自己全無防備,先打他門個措手不及。


封神碑還是緊貼在胸口,這時如意繩迅速地回收,將那兩個還在叫著救命的怪獸收進碑頂的滅明神爐裡。左手張開,軒轅劍一聲輕吟,幻出千百條劍影,罩向當頭的牛眼。那三個人還在商量著怎樣偷襲司馬平呢。雖然嘴上說司馬平修為不高,但好像也不敢輕視的樣子。牛眼正在吩咐綠頭髮,趁自己和司馬平說話的當口下手,見如意繩突然回收,三人都是一愣——還沒有談妥呢,怎麼將自己的神獸禁錮了?正想開口,千百道藍光迎頭罩來,嚇得牛眼急叫:“閃開!”


人影一閃,司馬平身前只剩下了牛眼,揮掌砍出兩片銀光,堪堪敵住軒轅劍。司馬平信心大增,看他抵擋軒轅劍的身法功力,也不見得高到哪裡去,和那撒旦沒法比的。牛眼也在大叫:“兩位兄弟小心,這小子並不像看起來的那樣弱!”


牛眼在劍光中閃展騰挪,雙手除了劈出一道白光之外,還帶出一絲絲無形的能量絲,纏向軒轅劍的劍雨,還抽空向司馬平劈出一兩記。司馬平閃身躲避,心裡暗自得意,確實要先下手,對惡人絕不能講道理,若是也禮讓一下,讓他先動了手,這個時候閃展騰挪、手忙腳亂的就是自己了。封神碑往邊上一帶,擋住了黑頭發氣急敗壞急攻的一拳,還沒等黑頭發退下,如意繩幻出無數的圈,向他當頭罩去。黑頭發一拳無功,手上拽著剛剛取出的一根絲帶,還沒來得及揚起,繩圈就鋪天蓋地而來,只能一邊在身邊畫出一道道能量防禦,同時也加入到閃展騰挪的隊伍中。司馬平也不去管他們,將封神碑和軒轅劍的控制交給星魂,而好像星魂也很樂於代勞。那幾件本來就是女媧的神器,星魂對它們比司馬平對它們還要熟悉。司馬平轉過身來的時候,也正是綠頭髮第一波攻擊開始。順過金蛋,一片藍光將一道急刺而來的白光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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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六章 殺伐

現在的情況,看似是司馬平以一敵三,其實對牛眼和黑頭發而言,由於是司馬平先下手,有將神器交與星魂,他們兩個面對的,就像是女媧一樣。軒轅劍一會兒急斬,一會兒又幻成一道道藍星,千變萬化,將牛眼趕得東竄西跳;那黑頭發也好不了多少,畫出的防禦只能稍稍阻滯如意繩的進攻,只能靠不停地閃躲才能免遭不測。手上的那條絲帶晃悠著,沒時間、也沒有膽使用。相比之下還是綠頭髮稍微好些,司馬平因為要先對付他的兩位兄長,讓它搶了先手。


被金蛋的藍光震碎的那個光點轟然爆開,化成無數透明的彩色光點,向司馬平身邊飄來。金蛋的光波一散,那些光點就像被戳破的肥皂泡,一下子消失無影。沒等司馬平歇一口氣,綠頭髮刺出的光點又急襲而至,這次不是一個,而是鋪天蓋地,如天上的流星雨。不過金撣好像天生的就是他那煉魄魔針的剋星,只要光波一轉,綠頭髮打出的光點就灰飛煙滅。司馬平心中大定,難怪綠頭髮提到黑神時會心驚膽顫。此時見他的雙眼又成了橢圓形,嘴中哇哇地急叫著,雙手亂揮,和金蛋較起勁來,看來是非要憑著魔針來打敗司馬平的樣子。司馬平心中暗笑,神仙有時也會鑽牛角尖的!


綠頭髮雙手間揮出的光點不再是白色的,而是奪目的綠色,就像是舞臺背後閃動的鐳射。紫色的光霧罩著他的全身,看上去就像是地獄裡的幽靈。司馬平也將另外的兩個暫時拋在腦後,全部身心都沉入金蛋之中。這金蛋吞噬了司馬平的能量,激射的藍光換成一波波脈動的淡金色的光圈。綠頭發射出的魔針在光圈上投下無數明亮的綠色光點,根本無法對司馬平造成傷害。司馬平心中得意,這個情況是始料未及的,由於金蛋的關係,自己和這綠頭髮之間的鬥爭好像並無懸念。金蛋在防禦之餘也不忘進攻,一波波金色的光圈中,不時閃出幾片藍光,給綠頭髮增加一些麻煩。


綠頭髮的憤怒看來已經到了極點。牛眼和黑髮被軒轅劍和如意繩緊緊纏著,好像僅能自保而已。自己對著司馬平這個小輩束手無策,日後若被他人知道了,非笑死不可。必須儘快將司馬平打倒,然後再去幫兩位兄長。嘴裡怒駡著:“小子,去死吧!滅神針!”

原來他也會說自己的語言!司馬平心中暗忖,剛才他一句話沒說,還以為他不會說自己的語言呢,看來是多慮了。滅神針是什麼東西?還能強過金蛋嗎?


綠色的光點不見了,無數光線迅速彙集成一道粗大的、不斷轉動的光柱,這光柱的頭部就像轉動的電鑽,在金蛋結成的光牆上鑽出一個大洞,迅速地向司馬平逼近。紫色的光霧爆炸開來,迅速填滿兩人之間的空間。金蛋顫動起來,司馬平知道,自己的能力已不足以抵抗這滅神針。轉動的光柱發出嘶嘶的怪聲,金蛋上頭的金球幻出一波波的彩霞,光波重新凝成一束碧藍,迎頭頂上了那滅神針,綠頭髮所激發的紫色氣霧則全靠狻猊神甲的金光抵擋了。


汗從身上不斷湧出,蒸發成嫋嫋白氣。即便是神器相克,司馬平也抵擋得相當吃力,這就是實力的差距了。畢竟他才修煉了多長時間,哪能和人家千萬年的功力相比。這也是他自己平時對金蛋的修煉不夠。按理說這神器的變化應該還有許多才是,可是司馬平平日裡只是將金蛋當照妖鏡使了,這個時候才想找出它的戰鬥功能,就好像是急來抱佛腳,難有收穫了。看那邊的兩個,在星魂的馭使下,如意繩和軒轅劍變化萬方,時隱時現,將牛眼和黑頭發搞得手忙腳亂,只能勉強自保,無暇他顧。要是自己更熟悉這金蛋一些,憑著變化,應該不會這樣吃力的。


以後一定要抽時間好好修煉這金蛋!司馬平暗下決心,不過得先過了眼前再說。這滅神針的光柱嘶嘶地怪嘯著,金蛋射出的藍光和它飛快地融合,光柱還在逼近。金蛋銀色的手柄也滾燙起來,好像馬上就會熔化的樣子。司馬平一咬牙,收起金蛋,順過封神碑,擋住那激射而至的光柱——毀了金蛋可捨不得!


“轟!”的一聲爆響,封神碑黝黑的碑體一下子變得通紅。司馬平心驚膽顫,還好!封神碑還是很堅挺的,好像沒有什麼損傷。又是一下,這次綠頭髮換了角度,司馬平持著封神碑,這會兒是他手忙腳亂了。這還不算,封神碑是和如意繩連在一起的,他這一插手,如意繩的攻擊也緩了下來。黑頭發正在他的身後,此時緩過氣來,叫道:“三弟,別緩手,狠狠打,毀了就毀了。”雙手連搓,司馬平身邊的紫霧中又出現無數白色的閃光,就像是司馬平自己的五行雷一樣。


狻猊神甲的金光被割得支離破碎,封神碑左抵右擋,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看來只能用最後一招了,只是面對的是神靈,不知道是否管用!一個挪移閃向更遠處,封神碑順到背後,軒轅劍化作光牆,衝開塞滿空間的閃光。

“小子,還想逃嗎?太遲了!”綠頭髮嘿嘿的陰笑緊隨在身後。


“我要將你剁碎了喂龍!”是牛眼的聲音。這一陣被軒轅劍攻得心火大旺,司馬平收起軒轅劍護身,才讓他脫離了苦海,此時滿腔的怒火都化成動力,虛空中飄滿了他布下的一層層禁制,阻截司馬平的行動。司馬平其實也不是要逃走,能走嗎?走得了嗎?只不過是想讓他們重新聚在一起而已。


“大哥,這是什麼?不對!快退!”黑頭發首先感覺到了不妙,驚叫起來。空中充滿了一種未知的能量,自己撒下的閃光看似充塞著虛空,但是好像變成了禮服上的飾片,只是裝飾了這一片空間,自己竟然沒法控制——怎麼會這樣?

“三弟,快走!”牛眼也感覺到了不妙,說話的同時,使出神通向遠處挪移。


“大哥、二哥,怎麼了?啊!”綠頭髮正殺得帶勁,滅神針帶起嘶嘶的怪嘯,恨不得在封神碑上鑽出一個大窟窿來。聽到兩位兄長的提醒才注意到,不知不覺間,封神碑已經由剛才的赤紅又還原成了黝黑——承受了更多的攻擊,照理應該更紅才對啊!不對!怎麼身上的能量有渙散的跡象,急叫道:“大哥,神王的禁咒!大神饒命啊!”


牛眼的挪移並沒有移出多遠,一頭撞在暗中的虛影上彈了回來,此時跪爬在虛空,有點暈頭轉向;那黑頭發也傻傻地愣在虛空中,看著自己所放出的光片在紫霧中閃動。綠頭髮大叫饒命的時候,他也醒了過來,跪在當空,向封神碑的方向叩頭,剛才的驕橫之氣一掃而空,成了一個奴顏婢膝的奴才。


司馬平收起了封神碑,抹了一把汗水,心中暗歎,若這最後一招還是沒有用,那自己只能躲到死靈澤去和閻羅王做伴了。還好,現在看來效果不錯,只是那神王的禁咒是什麼東西?


紫霧漸漸散去,閃光也如陽光下的肥皂泡,一個個的消失了。身前身後,虛空中現出一層層的虛影,七彩透明的光霧代替了綠頭髮的紫霧。這時那三個也看明白了,敢情四個人都在一朵巨大的花的中間,剛才將牛眼撞回來的是無影的花瓣。這花是如此巨大,四個人處在其中,就像是小小的螻蟻。牛眼喃喃地自語著:“輪回道!輪回道!大神饒命!”


司馬平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有許多的問題他不知道答案。為什麼六道鏨一出,他們就失去戰鬥之力了呢?同樣是神物,軒轅劍、金蛋也不比六道鏨差多少啊?問道:“冀望之界是什麼東西?你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神之禁咒又是什麼?”


“大人,冀望之界是神王囚禁犯禁的神的地方,那裡有神王的禁咒,就刻在神籠之上,進入冀望之界的人因為受禁咒的制約,是沒法使用神力的,就和這俗界的凡人一樣,僅能不死而已。還要不斷地受惡雨淒風的洗劫,實在是苦不堪言。大人饒命,犯神知錯了,一定改惡從善,只求大人饒過小神們這一次。”牛眼苦苦地求著,心中的驚駭已經到了極點——原來剛才弟兄三人的悄悄話他都聽見了,要不怎麼會知道冀望之界、神之禁咒!


“我問你,你們是怎麼出來的?”司馬平才不理會他的眼淚呢!那些東西的眼淚是作不得正的,表情太豐富的人,其內心一定也很複雜,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許正在嘀咕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呢!再說了,他們是囚犯,自己沒有權力釋放他們的。

“大人,是冀望之界的出口禁制毀了,我們才得以脫身的。”黑頭發答道。

“是那玲瓏扣嗎?”司馬平問道。

“正是!”牛眼答道。司馬平無語,看來真的是自己闖的禍,這可如何是好呢?

“和你們一起脫身的有多少人?”

“大人,禁制開放的時間極短,能脫身的也不多,估計有幾十位,具體有多少小神也不知道,當時光顧著逃命了。”牛眼是誠惶誠恐,有問必答。

“有幾十位嗎?”司馬平一陣頭痛,幾十位囚徒再加上惡神撒旦,佛祖保佑,希望他們能收斂一些,要不自己的罪孽可大了,說不定也夠入冀望之界了!

“你們有沒有名字,是為什麼被囚入冀望只界的?”

“大人,我們三人的名字是芻吾、奚如、類佑,只因為平日裡行為乖張,常常做一些欺良霸善之事,所以受神王的責罰。大人,小神等知錯了,以後絕不敢再犯!”

“你是芻吾了。我姑且信你們這一回。那五行獸是怎麼回事?”司馬平問道。


“多謝大人。小神正是芻吾。五行獸其實是小神們幻化的寵物,分屬五種屬性。這化成山的是土獸,在地下被大人斬殺的是金獸和火獸,大人抓住的是水和木兩獸。大人,這水獸喜水,小神等一時糊塗,未加管教,所以才有這星球上的洪水,還請大人寬恕。”牛眼趴在虛空,雖然司馬平已經說了相信他的話,但是要怎麼處置還沒有漏底呢。看他一上來就大開殺戒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好脾氣的大神,這次犯在他的手上,不知道等來的是怎樣的懲罰呢!身體在不住地顫抖,邊上的兩位也好不了多少,綠頭髮好像是叫類佑吧,最是不濟,司馬平甚至聽到了他牙關輕顫的喀喀聲。也難怪,這是在輪回界的入口啊!若是被送入死靈澤,做永世不得超生的亡靈,那還不如在冀望之界餐風飲雨呢,後者畢竟還有脫罪的希望。


司馬平也在頭痛,這幾位到底該如何處置呢?殺了雖不足惜,但是他們現在的這個樣子,自己還真是下不了手,而且他們的這一次作惡,自己好像也脫不了干係。罷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信他們一回,給一次機會吧。拿定主意,問道:“你們願棄惡從善,可是當真?”


“大人,小神願對天明誓,今後若再為惡,讓我等入那滅明神爐中,受元始之火煆燒,形神具滅!”牛眼將右手置在左胸,大眼中又有淚光在閃動,也不知是急出來的還是歡喜的。一旁奚如也將黑髮甩成波浪,拼命地點頭;那綠頭髮的類佑也不叩齒了,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好,我就給你們機會。你們看這是什麼東西,誓言要緊記哦!”滅明神爐放射出萬丈霞光,從封神碑頂的神殿中飄出,嗡嗡地轟鳴著,仿佛是在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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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七章 夢醒

滅明神爐嗡嗡地震響著,好像是對牛眼所發的誓言的回應。司馬平收回神爐,再看腳下的三位,用屁滾尿流來形容也不為過了。趴伏在虛空瑟瑟作抖,好像是誓言馬上就要應驗似的,再不敢多說一句話。那三人也在後悔,誓不是可以亂髮的!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這真是天意如此啊!眼前的這位,莫非是神界新的君王?看他行事的劈裂手段,絕沒有混沌王的寬容和大度,將來必須步步小心了。一個不好,說不定真的會滅明爐中走一遭。到那時再後悔就晚了!


六道鏨竟天立地地開放在天地間,原本一直要幻成黑色的中心,此刻被花蕊幻成的彩雲籠罩著,司馬平他們就飄在彩雲的上空。透明的彩色光絲絲縷縷地飄滿空間,將四周裝點成一個幻境。該如何處置這三個呢?司馬平也有些頭痛。已經答應饒過他們一回了,再開殺戒就有點說不過去;把他們禁錮起來也不好,那他們也沒有改過的機會了;放他們自由更不行,畢竟他們作惡慣了,若一時收不住手,違了誓言,那自己就像是在害他們了。對了!給他們找點事做,派個人約束著,這樣就不怕了。想到這裡,對牛眼芻吾道:“你們劣跡斑斑,照理是應該重新禁錮的。想你們才出冀望之界就在這三界妄造殺劫,毫無自製之能,也不見得有悔過之意,看來這冀望之界是白呆了。以你們這樣的行事,就是現在就受元始之火也不為過。現在你們既然略有悔意,那我也給你們一次機會,希望你們能言行一致,不要害人害己。 ”


“大人,小神等一定努力改過。”芻吾趴伏著身子,不住地點頭。奚如和類佑兩人也是如此,身體的顫抖還沒有完全平息呢!現在司馬平一念之間就能決定自己的生死,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呢?這一刻的悔意倒是出自內心——若不是這漫天大水,自己還可以四處逍遙,不用像現在這樣,進退唯穀,束手無策。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吧,我就信你們一次。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也不放心讓你們在外面撒野。嘿嘿!這樣吧,你們為我做點事好不好?”


“請大人吩咐,我們一定盡力。”牛眼剛聽說活罪難逃時,心中一寒,說不定會被投入凡塵,受轉世之苦了。等到聽司馬平說要給他們兄弟安排工作,不禁大喜,這樣自己不就成了大神的人了嗎?只要不出差錯,表現稍微好一點,將來有的是機會啊!


司馬平想得很好,這幾個惡神,幾千萬年都沒有改好,要指望他們即刻悔悟,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俗話說得好,江山好改,本性難移,狗到天邊也是要吃屎的!機會可以給,就看他們的毅力了。也不理牛眼的決心,一道靈訣打向腳下飄動的彩雲。雲彩劇烈地波動起來,閻羅王渾身披掛著,手中還是三尖兩刃刀,騎著滔雷神獸,現身在雲彩之上。見到司馬平,趕緊收起兵器行禮:“大人,小神蓐收聽候吩咐。”

“嗯,將軍辛苦了。你來看看,這幾位元是否認識。”司馬平指著芻吾等三人。


“大人,小神等這樣的形體都不是本相,都是到了這一界後的幻身。小神位卑,平時也沒有機會遊歷,見識有限得很,這三位的幻相從來沒有見過。”蓐收盯著三人打量了好一會兒,不好意思地答道。

“他們三人分別叫芻吾、奚如和類佑,是從冀望之界中逃出來的。”


“冀望之界是收禁惡神的地方,小神也曾耳聞。這三個人的名字陌生得很,小神從沒有聽說過。”閻羅王恭恭敬敬地說道。司馬平禁不住苦笑,真是枉為神矣!什麼都不知道,真正的一問三不知,就知道對著亡靈發威,也太敬業了!他在這裡苦笑,那邊三位也氣得發悶。想當初自己也是個人物,縱橫四海,為所欲為,名字好像很響亮的,要不也不會惹得大神震怒,被收入冀望之界了。這小子看來也是個神族,竟然連自己的名頭也沒有聽說過,真是豈有此理!這世界再不是自己縱橫無忌時的時界了!

司馬平看了看還跪爬著的三人,吩咐道:“你們起來吧。”又對蓐收說道:“將軍人手短缺,我想將這三人歸到將軍手下,讓他們將功補過,你看如何?”


“大人,小神能力有限,怕管束不力。”蓐收面有難色。這三個都是從監獄裡逃出來的逃犯,若不是大惡之徒,怎麼會被關進冀望之界。自己的本事自己得知,管管死靈魂還可以,那些神通廣大的惡神——饒了我吧!

“看來有問題了,蓐收將軍不敢收留你們,我再也找不到什麼地方可以安置你們的了。”司馬平看著牛眼三兄弟,搖頭歎道。


牛眼大驚,司馬平已經表明了意思,絕對不會放自己等自由的。這個孤陋寡聞的小將軍不知道是做什麼的,看來是大神的嫡系無疑。他弱不收留自己,那等待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洗腦輪回。腳下就是輪回道啊!將腦袋轉向蓐收,叩頭求道:“將軍,小神等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還請將軍收留。”類佑和奚如兩位是唯兄長的馬首是瞻,見牛眼向閻王叩頭,他們也跟著將腦袋轉了方向。


蓐收受著他們的大禮,為難地看著司馬平:“大人,我只是普通的神,修為極一般的,和他們相比,差得很多。他們的本性不是太好,我怕將來萬一出了亂子,我無法收拾。”

“這個你放心好了,他們是囚徒,受過詛咒的。等會兒我雖然會給他們解開禁咒,但是不會完全解除的。”司馬平安慰道。

“那好吧。”蓐收終於點頭。司馬平松了一口氣,也算是解決了一件事。那還爬著的三位也是大喜,高聲道謝著。


“你們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司馬平瞪著喜形於色的三人,“蓐收將軍現在替我管理著六道十八重輪回界,我看你們就替他管理惡靈界吧,若是手癢,不妨拿死靈澤的惡鬼出氣。還有,蓐收將軍一直替混沌王看護著輪回道,耽誤了修煉,你們不是自認為很了不起嗎?過一段時間我會來看看蓐收將軍的修為有沒有提高。”


“是,大人,我們一定盡力!”三人忙不迭地答應。雖然只是看護死靈澤,但是畢竟保全了性命,至於幫蓐收提高修為,雖然不是很樂意,但是做起來極容易的。再說了,以後這黑面神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馬屁還是要拍的。沒有什麼好東西孝敬,幫他修煉也不錯,至少拉近了雙方的關係。蓐收想不到司馬平還會給自己找三位師父,心中萬分感激。這三個惡神人品雖然很糟,神通卻是不馬虎的,要不也沒有作惡的資本。


六道鏨漸漸亮了起來,原來隱在暗中的最裡面的一重花瓣也露出了清晰的輪廓。一道明亮的白光從彩霧中閃過,芻吾等三人面露喜色,司馬平在一瞬間已替他們解開了禁咒。正想道謝時,卻見司馬平將手一揮,已從眼前消失了。花瓣在迅速合攏。蓐收喝一聲:“走。”彩雲一卷,瞬間沉入一片灰暗之中。


司馬平停在半空,六道鏨已經收了起來。芻吾等所謂的禁咒只是大神在他們身上留下的印記,剛才他們在求饒時,司馬平默察了一下,還是很簡單的,只是在某種情況下會生出感應。看來這禁咒也是混沌王給他們種下的,不然為什麼只是在六道鏨開放時才發作呢?借清除禁咒,司馬平也學會了一招。


滿天的黑雲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消散的,湛藍的天空中只有幾朵小小的白雲在飄著,如幾隻離群的羊。山脈已經停止了上升,至少是肉眼看不出它還在長高了。大地上溝壑縱橫,原來密佈的森林此時是一片狼籍。從司馬平立身之處看去,山峰的海拔也不低了。要是以遠處的海平面為基準,估計海拔已過千米。這是一眨眼間完成的,司馬平和芻吾等三人爭鬥的時間也不長,照司馬平估算,前後也不過一個多小時。近千米的高度在這點時間達成,簡直比火山噴發還要快。這地底的金、火之精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有這樣的能量!自己收伏的水、木之精又是什麼東西呢?

滅明爐又轟轟隆隆地現出身影。這神爐真是精美絕倫,就這樣當工藝品欣賞也是一件美事。不過司馬平現在將它當監獄使用,未免大煞風景。神爐中除了剛才收進去的兩個精怪,還有一個人質——通天教的維得。這傢伙也是倒楣,被司馬平在蓮台、神爐之間移來移去好多回了,而且看樣子司馬平不和通天教了斷的話,他休想有出頭之日。


那兩個精怪真是神物,剛才司馬平這樣殺氣騰騰也不叫饒命,此時靠山沒了,面對著神情悠然的司馬平,兩個都捲縮著身子,吱吱地求饒著。看來這東西真是神奇生物,也不知道那三位是從哪裡搞來的!對著兩個怪物訓斥道:“你們的主人為我做事去了,你們怎麼樣?要不要我送你們到主人身邊去?”

“大人就是我們的主人。”兩個怪獸吱吱叫著,不住點頭。

“NND,倒是真會見風使舵啊!”司馬平罵道,“那好,以後守規矩些,不許肆意妄為。”


“謹遵主人的吩咐。”兩怪獸雀躍起來,喜形於色。司馬平倒是皺起了眉頭——這兩個東西太難看了,一條大泥鰍,一個仙人球,都是什麼呀!別人不說,小月見了第一個要罵。幫它們改改形狀吧!好在知道它們都是能量體,可以隨意幻形的——靈訣展開,將兩個精怪罩在一片眩光之中。刹那間,大泥鰍幻化成一條青色的飛龍,仙人球化成一蓬五彩繽紛的絲絨草,綴在飛龍的雙角之間。雖然有點不倫不類,看起來卻舒服多了。

“以後你們兩個就這樣在一起吧,沒有吩咐不得分開,知道了嗎?這樣好看多了。”

“是,主人。”水精和木精好像也很喜歡自己的新形象,在司馬平身前舞動著身子。


司馬平還牽掛著諸葛英他們。自己越幫越忙,現在牡丹城不知道怎麼樣了!這條新的山脈不知道延伸到何處。距離牡丹城雖然不近,但是平地而起的千米高的大山,不會對他們沒有影響的。眼前的星球可以說是面目全非,滿目瘡痍,仿佛是自己家鄉地球上,那西陲的十萬大山之地,到處是懸崖絕壁。巨大的裂隙中冒著嫋嫋的白色水氣,嘩嘩的碎石墜落的聲音不絕於耳,還有垂死的水族在爛泥、碎石間掙扎。森林也已經支離破碎,斷木殘枝到處都是。司馬平發了好長時間的呆——這如何向這裡的主人解釋呢!

將飛龍收進寶瓶,自己也收起了防護,向牡丹城方向飄去。遠處,幾點流光迎面飛來,正是諸葛英他們。見到司馬平,遠遠地就刹住劍光,恭身迎候。

“諸葛兄,城市有沒有遭到破壞?”司馬平問道。


“上仙,這地面是整體抬升的,舊城中只是裂了幾條縫,毀了幾十間房,總體損失不大。我們現在的暫留地倒是毀壞得很嚴重,兩座山峰崩塌了。好在撤離得及時,沒有造成什麼損失。”諸葛英苦笑著答道。


“唉,我也想不到會變成這樣的!”司馬平長歎道,將剛才的經過簡單地和他們說了。聽說造成這星球上水患的是從冀望之界逃出來的罪神,諸葛英他們大眼瞪著小眼,半晌說不出話來——只知道有仙、佛、魔三界,怎麼還有冀望之界?真的有神族啊?眼前的這位上仙,難道是創世的真神?剛才那朵頂天立地地開放在天地間的奇花又是什麼神物呢?對司馬平的心情已經由恭敬轉成敬畏——對於他們的大多數人來說,修煉了幾十、數百年,連仙界的仙人也沒有見過呢,更不要說是創造這萬物的神了!


司馬平知道他們的態度會變,但是沒有料到會這樣疏遠。沒有辦法!這麼短的時間內地面就變成這樣,確實不是普通修真者能想像的神通,這已經超越了道術的極限 ——地底下是實實在在的東西。照司馬平估計,若不是因為金精和火精是幾乎垂直向地下潛逃的,已經逃得相當遠了,被軒轅劍追上時已是在地心深處,所以幻化後的金火之物差不多是均勻地在四周膨脹的,不然的話,這裡肯定已經是一片火海了。這還是因為附近正好有一條山脈,地下的岩石層較厚,才沒有整體斷裂。在遠處,肯定有巨大的斷層,只希望不要出現在人口密集的地方。看一個土精就幻化成百十座大大小小的山峰,那地底的火精和金精也不會差多少,只希望波及得不要太大。不過事已至此,多想無益,被人這樣恭敬著自己也不習慣,若不能改變,只能早點離開,換個地方等媚兒她們了。上前對還在不住地咂舌的秀雲笑道:“這不是法術神力可以辦到的,我想即使是仙界的仙王也做不到。你們也看到了,先前天上飛降的大山,其實是神物幻化而成的,這地表的變異也是如此。”


“上仙,是什麼東西能有這樣的變異呢?”秀雲好奇地問道。這些人中,還是她看司馬平最是普通。司馬平是小月的夫君,小月不是說了嗎,她的夫君雖然不是仙人,但修為直追羅天上仙,和仙界的仙王也能一拼,那像這種移山倒海的神通還不是小菜一碟!在她的眼裡,小月馭動梅枝的威力已經是無與倫比的了,而後來再見到的通天教的亥贏,舉手之間就將地下秘窟震裂,還引起了地震,那只是仙界的一個長老而已,小月的夫君一定更加了得。


“那是先前幾個惡神所馴養的五行獸,乃五行之精所化,被我斬殺之後,精氣凝結而成俗物。先前化成大山的是土精,引起地殼變化的是火精和金精。”司馬平笑道。有人和自己平等地交談真是很舒服!司馬平一直弄不明白,古代的帝王為什麼喜歡高高在上,做孤家寡人。看所有人都對自己敬畏有加,從沒有人和自己推心置腹,這樣的生活很有趣嗎?

“啊!竟有這樣的東西嗎?”秀雲驚歎道。


“有啊,這世上比這更神奇的東西都有。據說這世間所有的東西,包括日月星辰,都是神王的氣息幻化而成的。這五行之精能幻化成山水,應該是很正常的。其實,到底怎麼能這樣我也想不明白。”司馬平笑道。


“這五行之精是創世之初,充塞在天地間的靈氣的結晶。但是創世之時,五行之氣是共生的,而只有至純之氣才有可能凝聚成晶,繼而修煉成精。據典籍上說,在上古的時候,宇宙中五行之晶還是很多的,到後來,有的幻化成了星辰,有的被神仙收走,才漸漸難得一見了。”諸葛英審視著腳下的裂縫,喃喃地說道。

“原來如此,諸葛兄見多識廣,司馬平受教了。”

“不敢當,上仙客氣了。”諸葛英臉色微紅,竟然不敢承受司馬平一贊。


司馬平心中微歎,看來只能慢慢來了!好在還有人敢和自己說話,想不到那女孩子倒是很大膽的,沒有將自己當怪物看。這次和諸葛英一起回過來的也有七八人,看他們眼中的神情,自己真的好像是稀有的怪物似的,畏懼絕對超過恭敬。看來只能自己主動一點了,畢竟這裡留下過小月的足跡。上前摟過諸葛英的肩膀笑道:“這哪裡是客氣,我有今日的成就完全是運氣,所知的哪裡能和各位相比,以後還得請多多賜教呢。現在大水已退,這地震也趨平靜,牡丹城沒有傷亡真是萬幸,不然我的罪孽可大了。”

“上仙言重了!上仙為穀神星驅魔除惡,我們即使稍有犧牲也是正常的。”諸葛英正色地說道。


“咳,這不是犧牲不犧牲的問題,罪孽在人的心裡,那只是一種心情。大神曾經說過,眾生皆平等,螻蟻也和人一樣有同樣的悲苦,只是我們平時不太注意罷了。那是佛的境界,我還做不到這一點。不過若是傷了人,還是會影響心情的。”司馬平老老實實地說道。


諸葛英無語以對。在他們這個層次,最主要的修行是采氣煉身,修心只是副業。在這點上,司馬平的領悟就比普通的修真者高了。看著一片狼籍的地表,起伏的群山,還是禁不住搖頭——他從紅塵中到這仙佛道也沒有多少年,心情好多時候還會回到從前。紅塵中的俗人對殺戮看得很淡的,雞鴨牛羊每天都殺,從來沒人會感到罪惡。古時盜拓以殺人為樂,吃人也心安理得,是因為他的心裡從來就沒有這個罪惡的標準。所以孔子認為是犯罪,盜拓認為是生活,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境界。一個是以大眾為準則,另一個則以自己為中心。諸葛英他們現在的層次,也只是停留在自我之上,若能將博愛之心用到修行上,那修行就達到了另外一個層次。佛宗的教義裡,即使不修習法術也能涅槃,其實就在一個“心”上。心佛即佛,修神的基礎也是煉心,這一點都是相通的。其實修道者也並不是都不知道這層意思,只是因為在修道階段,一般進境都是很快的,心的影響不是很明顯而已。

指點著群山,司馬平歎道:“我曾聽創世的大神親口所言,這世上的一切都源于神王所點化的一氣,即我們所說的靈氣。之所以萬物千奇百怪,可能就是五行不同吧。修煉之道是自然之道,也應當包括關愛自然,這一點我也做不到,時常犯錯。這都是因為修道時間太短了,心還是俗心。諸葛兄若能領悟此意,登仙應該不成問題的。”


諸葛英身邊的幾個,都是修煉成精的人物,有幾個比諸葛英醒悟得還快,此時喜形於色,差一點就要手舞足蹈了。司馬平給他們的提示,因為司馬平的身份而顯得非常有價值。其實類似的忠告以前並不是沒有聽說過,這一層次的見識普通的修真者在渡劫飛升前也或多或少地能體悟出來,但是一來渡劫者自己也不是太有把握,還有就是側重點問題,到底要投入多少心力用在修心上呢?

“多謝上仙指點。我們的仙師所留下的典籍中也有這樣的忠告,只是我們平時並不看重,對心只是約束而已,並沒有刻意修煉,看來是錯了。”諸葛英由衷地說道。

“哈哈哈,道兄慢慢領悟吧。”司馬平笑道,“現在帶我去看看牡丹城,內子由此離開的穀神星,我還想請道兄指點方位,也好快點找到她。”

“上仙姐姐已經離開好久了,這時說不定已經到家了呢!”秀雲在一旁說道。

“我想她可能路上被什麼事給耽誤了。我不久前才從家裡出來,她還沒有回去。”司馬平苦笑道。


“姐姐要去的方位我們宗祠中有呢,這次大劫也沒有損壞,師父是不是啊?”秀雲成了最活躍的人,也屬她最興奮。見司馬平臉露笑意,湊到近前輕輕問道:“上仙神通廣大,不知道能不能喚醒遭受鎖魂術的人?”

“鎖魂術?”司馬平一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那是什麼法術?這裡有人受了傷害了嗎?”


“據說鎖魂術是魔神朱炯的奇術,我師姐曾經被朱炯的弟子擄去,蘇月姐姐救出來的。可是蘇月姐姐也沒法解開這種法術,師姐現在一直神志不清,癡癡呆呆的。” 秀雲喃喃地說著,眼淚說下就下,順著臉頰流成兩條線。諸葛英聽秀雲談起那幾個女子,也不禁輕輕歎息,這裡面有他心愛的弟子呢。


“別傷心,這鎖魂術雖然我沒有聽說過,但是讓我看看,說不定我能救。”司馬平安慰道。青帝傳授自己對付定海三珠的靈訣說不定能用。聽秀雲所講,鎖魂術的症狀和被定魄珠定住六魄差不多,自己可以一試的。

“真的?太好了,師姐可以醒來了!師父,快點走啊!”秀雲抹著眼淚叫道。

“急什麼?也不急在這一時。”諸葛英瞪著眼訓道。


“呵,能早一點就早一點吧,我們腳下帶緊一點就是了。”看著滿臉委曲的秀雲,司馬平笑著說道。他們本來是在半空緩緩飄著的,一邊還在審視著災情,這一下就不再耽擱了,直奔牡丹城而去。


正如諸葛英所說的,這憑空抬升的地面對牡丹城的毀壞不大,只是幾道不太大的裂縫貫穿了城市,毀了許多民居。城牆反到沒事,這要得益于剛才司馬平的錦上添花,將牆基加了固。現在好幾條裂縫從城牆的下面穿過,好像是在城牆下淘了幾條下水道。而另一邊的那三座山峰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除了司馬平去過的那個山頭大體完整外,另外的兩個山峰幾乎完全崩塌了,山間的那塊廣場也已面目全非,廣場中間的廟也塌了,地面成了山坡,也是溝壑縱橫。難民們都聚在山下的平整處交頭接耳地議論,猜測著這災難的起因。司馬平心中愧疚,不敢面對那些難民,在諸葛英停下來安撫百姓的時候,他徑直就進了山洞。


除了盧秀雲外,沒有人跟著,諸葛英制止了大家的好奇。那五位小月救出的女子就呆在洞中的密室,平時是秀雲負責照看的,而知道有她們存在的人也不多,只限於城中的幾位長老。此刻司馬平是去救人的,自己等跟去也只能看著,幫不上忙的,而外面有太多的事等著做呢!


司馬平從秀雲的眼淚中已經讀出了受害者的不幸,等秀雲將解救他師姐等出五個人的經過說出,心中更是感慨。所謂的逼良為娼就是這樣的吧!一個好女子,被妖魔鬼怪霸佔淫樂,其心中之創痛,不是普通人能體會的。所幸的是她們被鎖住了魂魄,不知道自己的遭遇,若是清醒著,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靜室不大,五個人在室內或坐或臥,還有一位在輕輕地舞蹈。看靜著的幾位,眼神都是傻傻的。只有那位舞動著的美女,秀目中稍微有一點靈氣。秀雲默默地抹著眼淚,將舞動著的那個拉到身邊。一旦停下腳步,女子的雙目馬上變得癡呆呆的,真是奇術!可是司馬平明明看見那女孩眼中有一片閃光,難道是眼花?

“上仙,這個就是我師姐,姓唐名竹君。”秀雲歎息著,將她師姐扶到旁邊的一個蒲團上坐下,輕輕喚道,“師姐,找到救你們的人了。”


“秀雲姑娘,這鎖魂術很容易解開的,只是這幾位姑娘受妖魔的毒害太深,身心都受到了重創,恐怕不太容易恢復了。”司馬平在這一瞬間的功夫,神識已經掠過女孩的身體。鎖魂術雖然神奇,但司馬平敢保證,憑青帝傳授的靈訣,一定能喚醒她們。但是不知道她們落在惡魔手中的這段時間裡受過怎樣的折磨,那些禽獸在她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只覺得她們的經脈大異于常人,連血液中也流動著魔氣。

“啊!”秀雲聽司馬平這麼說,大吃一驚,不顧一切地拉著司馬平的手搖著,“上仙大哥,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師姐,求你了!”


“辦法是有的,不過可能要很多時間。現在我還有許多事要辦,實在抽不出時間給她們調理。”司馬平搓著手歎氣。要將她們一個個疏通經脈,調理氣血,即便是用那一招絕招,也不是幾天能做成的。

“總不能讓她們一直這樣傻著,上仙請先救醒她們吧。”秀雲發現了自己的猛浪,紅著臉扔掉司馬平的手臂,咬著牙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司馬平點點頭,“你稍微靠過一點,看我施術。”


屋子很大,用現代的計量單位來算,應該能有七、八十個平方,高也有六米左右。這一間大石室只是在中間有兩個粗柱。即使是用現代的眼光來看,也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五張石榻擺在靠牆的地方,中間足夠地空,只有十多個草蒲團零星地放著。盧秀雲默默地退到旁邊的石榻邊,那裡還有兩個人正高臥不起呢!


靈訣從司馬平的掌中飛出,冰冷的石室突然溫暖起來,如沐浴在三春的陽光下。七彩的光凝成縷縷霧絲,在空中漂浮。秀雲發現,原來臥著的兩位眼睛終於閉上了,人卻輕輕地飄起,好像有人在身下扶著似的。司馬平也找了個蒲團坐了下來,手上的動作越來越複雜了,開始盧秀雲還能看清一招一式,到後來指影連成了一片,根本沒法分解了。其實這也是巧合!司馬平其它的功夫沒有時間修煉,對青帝所授的靈訣卻是非一般的重視,閒暇時已不知道操練了多少遍,用滾瓜爛熟來形容也不為過——通天教主手上抓著定魄珠,爭鬥起來隨時都要防著;還有瑤台被關著的眾仙人,正等著自己去解救,那絕對不能到時再現學現用了。此時拿將出來,將秀雲姑娘唬得目瞪口呆——上仙到底是上仙!


要解除鎖魂術其實也用不到這樣全力而為的,司馬平是想借此幫她們調理一下經脈,即便是一點點也好,總勝過什麼也不做。彩色的光霧中閃動著金色的靈符,五位女孩低頭順目地端坐在司馬平的四周,周身都被印符包裹著,滲出的汗水竟然是淡淡的粉色。


時間在盧秀雲的焦急等待中飛快流逝,司馬平終於收起了神靈訣,看著仍然低頭靜坐著的五個美麗的女孩,輕歎著搖了搖頭。還沒等他站起身來,秀雲已經搶到他的身邊,跪爬在他的腳前,扶著他的大腿,瞪著大眼睛急切地問道:“上仙,怎麼了?”

“鎖魂術是解了,但她們身上的魔毒和錯亂的經脈,只是稍梢調理了一點點。”

“啊?”秀雲放開司馬平,人已經撲到她的師姐身邊,叫道,“師姐,師姐,我是秀雲啊!師姐。”

兩顆大大的淚珠從唐竹君的眼中滾落,水汪汪的雙眸緩緩睜開,愣愣地瞪著前面的牆腳,嘴裡喃喃地自語道:“你們為什麼要喚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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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3 15:02: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八章 重生

鎖魂術雖然是魔王朱炯的秘技,但是在青帝傳授的對付定魄神珠的靈訣前面,還是有點不堪一擊,司馬平很順利地將五位少女喚醒了過來。可是讓他始料不及的是,盧秀雲的師姐唐竹君好像還很不樂意,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為什麼要將她喚醒,無語!


“師姐,我是秀雲啊!你醒醒哪!”秀雲見師姐的雙目還是愣愣的,眼淚卻流成了瀑布,心裡嚇壞了——難道是傻了?看其她的幾位,乾脆連眼睛也不睜開了,只是臉上同樣的掛滿淚水——這淚水是苦的還是甜的呢?

“為什麼要讓我醒來?秀雲,為什麼?”唐竹君喃喃地說著,一遍又一遍,“為什麼?”

“師姐,為什麼不要醒來?師姐,我好想你啊!”秀雲扶著她的雙肩,陪著垂淚。

“為什麼要醒來?反正要死的,為什麼不讓我糊裡糊塗地死呢?”唐竹君還在自語。

“師姐不會死的,師姐怎麼會死呢?”

“秀雲,沒有用的,沒有用的!”唐竹君喃喃地說著,更像是自言自語。

“師姐,我知道你醒了,醒了就好。師姐,將過去的忘掉吧,我們已經將你們救出來了。”秀雲收起淚水,臉上堆起了笑意。

“忘不了的,秀雲,在死之前我不要見任何人。”唐竹君閉起雙眼,對司馬平也不看一眼,好像是司馬平將她喚醒真是一個大錯。


“師姐,為什麼呀?大家都盼著你能康復呢!”秀雲急得俏臉通紅,不知道師姐為什麼醒來後反而不高興,又為什麼不肯見人。可是唐竹君臉無血色,呆坐著再也不肯說一句話,只是一味地流淚。


秀雲還在搖著她師姐的肩膀,追問著為什麼。司馬平在旁邊看著,心裡也是隱隱泛酸。那幾個女孩真是很值得同情,看她們的表情,可能對被擄後的遭遇也不是一無所覺,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心情,相對於身體而言,心靈上的創傷可能更重一些了。要是這些女子都是生活在地球上的現代女子,情形就可能完全不同了。看現在滿街的漂亮姑娘,哪個還將貞潔當回事兒?男朋友一打一打地交,穿著褲衩就敢往馬路上跑,有錢可以跟隨便什麼人睡覺,連一夜情也變成了時髦——悲哀!真是悲哀!道德倫喪!司馬平自己雖然不是對女孩子的貞操看得很重,但貞操和貞潔是兩回事!而且,對女子自己而言,還是重視一點的好。司馬平最看不起的一種人就是破罐子破摔,完全失了自尊的人。同樣賣身為生,陳圓圓就不如羊脂球的萬分之一。話又說回來,女孩子還是不能將貞操看得太重。畢竟幾十年人生中,誰也不能保證能一帆風順,所謂天災人禍,誰都可能碰上的。在不幸面前,還是要學會將身心分開,沒有人能沾汙他人的心,除了他(她)自己。


看那唐竹君的神情,真可以說是萬念俱滅,只求速死。看來她很瞭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司馬平經過剛才的用功,也仔仔細細研究了她們的身體情況,確實不很樂觀。確切一點說,實在是很糟糕。她們的經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自己給小月、媚兒她們調理經脈一樣,已經完全和原來的不一樣了,經脈中的氣息也混雜著很重的魔性。要改過來不是不可能,但好像是逆水行舟,多花許多力氣是免不了的;還有,她們身體內的被沾汙了的內息,要清洗乾淨也很難。而若是不能將這些弄好,她們確實堅持不了多久,遲早會經脈錯亂而死,連元嬰也保不住,會被魔毒腐蝕掉。


司馬平心裡很是為難。若是有時間的話,他或許能救她們的命。辦法一定有的!可以洗氣,再給她們洗筋伐髓,應該可以的!問題是時間,自己有時間嗎?那邊也是五個人,五個至親的、下落不明的人,難道真的要自己捨己救人嗎?看著眼前五個濕淋淋的美人,司馬平也感到六神無主——可是自己真能做得出撒手不管嗎?小月她們畢竟只是走失了,也不一定是遇上了危險,眼前的幾位那是實實在在的不能耽誤。茫茫宇宙,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全老婆,還要對付通天教的人,這幾位絕對等不到自己下次回轉的。站起身來,輕輕歎道:“有我在,你們死不了的。”

“上仙,師姐她們怎麼了?怎麼會死呢?”秀雲這時才想起邊上還有一個神通廣大的大仙呢,放開唐竹君,問司馬平道。


“她們的身心都受傷嚴重,身體需要慢慢調理,我應該能幫她們,不過調理起來很複雜,需要她們很好地配合才行。我先出去,你好好開導開導她們,若自己求死,別人再怎麼努力也是沒用的。”司馬平掃視了一下其她幾位,她們這會兒都將淚眼定在他的身上,眼中交織著痛苦和茫然。司馬平覺得有必要多說幾句,沉吟道:“ 我能理解你們的痛苦,但是你們應該知道,那不是你們的錯。你們現在應該想的事,是怎麼樣才能活下去,好為自己復仇。”


山洞裡除了他們,只有幾位值勤的弟子。司馬平向外走的時候,聽秀雲正對她師姐說著:“師姐,振作一點!你難道不想報仇嗎?剛才這位是仙界的仙王,若他願意幫忙,姐姐等的大仇一定能報,姐姐。”


司馬平苦笑,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仙界的仙王了?知道是秀雲想讓她師姐重新燃起生的希望——仇恨有時能讓人忘掉一切!若在她們心中種下雪恨的種子,有朝一日能親眼見到惡人遭到報應,那為什麼不活著?要死就等到那時再死——很多人都會這麼想的!看不出來,秀雲這個柔柔怯怯的女孩,心理學倒是學得滿不錯的!

“上仙,城主在內廳等您。”見司馬平出來,一個女孩迎上前來,恭恭敬敬地說道。聽她的口氣,諸葛英不是她的師父,她可能是其他長老的弟子。


司馬平本來想到外面透透氣,看一看這裡的天象,見諸葛英有請,也就跟著向內廳而去。這座山峰裡的洞窟在開鑿之時都被加上了堅固的仙訣,關鍵的地方還佈置著仙陣,所以能在這場大劫中保存下來。一路行來,裡面幾乎是絲毫未損,連裂縫也找不到一條——這也是一個奇跡!司馬平感慨著。

內廳不在裡面,而是在這間密室的旁邊,就隔著幾間小石室。司馬平沒有去留意石室的佈局,只知道走了沒幾步就到了。廳堂不是很大,只是比唐竹君她們所處的那間稍微大一點而已,中間也沒有柱子,看上去倒是很寬敞的。廳內空蕩蕩的,除了散在地上的許多蒲團外,一無所有。現在室內也只有諸葛英一個人端坐在其中的一個蒲團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看見司馬平進來,馬上愁眉一掃,跳起來迎接。

“諸葛兄,司馬平正想找你聊聊呢,外面怎麼樣了?”司馬平笑道。

“上仙辛苦了!外面還可以,城裡的長老們正在組織大家清理廢墟,將能用的東西儘量找出來。這裡是不能住了,只能遷回城裡去。”諸葛英歎道。

“為什麼放著這個空城不住呢?”司馬平心中好奇,忍不住問道。


“哦!還沒有和上仙詳說呢,這老城是傷心之地,百姓都不願意留在那裡,怕睹物傷人。”諸葛英將上次的遭遇和司馬平詳詳細細地說了,歎道,“牡丹城倖存者也就萬餘人,本來這些人都住在山裡也是沒有問題的,但畢竟還要生活,要生產,大家又都不願意回老城,所以我們本來打算在山下重新建一個小城,作為暫時的居留地。現在一切都變了,也只能回老城去,畢竟那裡毀壞得不嚴重,稍加整理就行。”


“看來這裡曾經也是一個馴養魔獸的基地,現在和地球一樣,魔族的人將它放棄了,所培養的魔獸很可能也已經傳送了出去,不然他們也不會自毀巢穴。”司馬平尋思著,“這通天教的人和黑魔界的遺孽混在一起,通天教的廣信長老亥嬴出現得又那樣及時,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呢?”對諸葛英說道:“諸葛兄請安心重建吧,照我看來,這星球上那些殺人越貨的惡魔應該都已經走了,我在其他星球上也發現過他們的蹤跡,好像它們正在某處聚集,圖謀不軌。”

“諸葛英明白。”諸葛亮英點著頭,“上一次牡丹城遭遇大難,恰逢蘇月仙子途經此地,才使我等能絕處逢生,大恩大德,一定銘記於心。”

“諸葛兄見外了,天下修真者本都是一家人,小月又是適逢其會,鼎力相助是應該的,份內之事。”司馬平笑道。

“總之還是要多謝,仙子還救出了小徒竹君,上仙又不辭勞苦地給她們驅魔,你們就是恩人。只可惜諸葛英無以為報,唯有傳之于後人,永銘於心了。”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呢!”司馬平見這諸葛英有時真像一個酸書生,認准了理不拐彎,而且有點嘮叨的嫌疑。趕緊接過話題歎道:“竹君姑娘的鎖魂術是解開了,但是她們入魔已經很深,司馬平一時也無法替她們將體內的魔毒驅除乾淨。”

“哦!命矣!上仙都沒有辦法,那只能這樣了。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哪!”諸葛英呆了一呆,長長地歎道。

“也不是全無希望,只不過是我沒有時間。”司馬平也歎道,“此事稍後再說,諸葛兄要見我,該不是只為道謝吧?”


聽司馬平說還有希望,諸葛英的眉頭跳了一下,隨即又萎了下來,說道:“上仙給小徒等驅魔,用了整整三日。這些天我們到處察看了一下,發現地貌大變,為生存計,牡丹城可能必須遷往他處了。”

“為什麼?”司馬平不解地問道。山脈在那邊百多公里外,而且高也只有一千多米,波及到這裡,地面上升也就是數百米,不會對環境有多大影響的,為什麼要遷走?

“水!沒有水了。”諸葛英滿臉的無奈。

“沒有水了?走,我們去看看。”司馬平又坐不住了,站起身往外行去。


牡丹城本來處在一片大平原上,大河從前面逶迤而過,四周湖泊遍佈,水網縱橫,是一個極好的魚米之鄉。可是這一轉眼間,大山平地而起,將那條大河攔腰截斷,那些星羅棋佈的湖泊也只剩下幾個小水窪。地面上縱橫交叉的裂縫也沒有放過大小湖泊,水全部漏到地下去了;地面傾斜,能存水的地方也寥寥無幾。到處有裸露的湖底,垂死的魚蝦。遠處的林地同樣也是一片狼籍,好幾處還在冒著滾滾的濃煙。真是不堪入目!司馬平默默無語,這裡確實不太適合居住了,或許已經成了穀神星的最高點。牡丹城的人要是還想留在這裡,首先得找到水源,若是有了水,這裸露的湖床反而是很棒的良田了。


諸神開天劈地的時候,河谷山川是不是如小孩玩泥巴一樣,隨手捏出來的呢?司馬平想著,要是他自己也有這神通就好了!這滿地的溝壑,用手一糊就還原了。可是現在怎麼辦呢?這地殼抬升以後,地下水道一定也受了破壞,要想在這地下找到泉水可能很難。而且這樣大的地下運動,這裡的地層破壞得也不太嚴重,可見下面一定是厚實的岩石層,有水的可能也不是太大——對了,自己沒有辦法,有東西行啊!哈哈!


諸葛英一直跟在司馬平的身邊,見他也如自己般的愁眉深鎖,知道他也對現實的狀況很吃驚,作為神通無限的上仙,不知道有沒有良策,可使自己等免遭搬家之苦。終於,司馬平笑了起來,心裡一寬——有門!

“上仙?”徵詢地問道。

“諸葛兄請放心,我有辦法還你個魚米之鄉。”司馬平笑道。探手取出剛才裝水的寶瓶,現在它還是那條青龍的家。開啟的靈訣打出,嘴裡喝道:“出來!”


霞光四射,瓶口寶光吞吐,一縷青煙嫋嫋升起,凝成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一開始只像是一條小蛇,但是眨眼間就長成幾十米的大東西,伴隨著大塊的彩雲,在空中盤旋。頭頂上的木精也是五彩斑斕,不斷變幻著色彩。

“這個是……?”諸葛英一臉的驚懼——傳說中的龍嗎?

“這個就是五行之精,那飛龍是水屬性的,它頭頂上那團彩羽是木精。它們可以隨意幻形,這個樣子我看著舒服一點。”司馬平笑道。


“這就是五行之精啊!”諸葛英瞪大了眼睛——今天真是大開了眼界了,原來只是聽說而已,哪個知道還真是有。屬性不用司馬平介紹,諸葛英自己也能感應出來,純純的水屬性和木屬性,真是天地間的異寶。

“主人召喚我們有什麼吩咐嗎?”青龍盤旋了一會兒,收縮身子,降到司馬平身前。

“這裡本來是我朋友的家園,現在毀成這個樣子,水都留不住了。你是水之精,萬水之母,能不能給這裡留下一點清泉。”司馬平指著腳下幹乾涸的河床問道。

“主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水精吱吱地應著,還和頭頂上的木精嘀咕著什麼,木精也是吱吱地回應,好像是受司馬平差遣做事是一件很高興的事似的。

“我看你們這個樣子很好,給你們起個名字吧,一個叫小青,一個就叫小花。”

“謝謝主人。”水精和木精興奮地答應著,木精從青龍的頭上飄起,化作一大團彩霧,向遠方滾去,又迅速彌漫開來。青龍則縮成小小的一團,沉入地下去了。

大地又在輕輕地顫動,地面上的裂縫有的在彌合,有的在快速崩塌。嘩嘩的水聲越來越響,被截斷的大河裡又有水在奔流,無數水柱在跌盪的河床上噴湧。霧迅速散去,當大地重新呈現在陽光下時,諸葛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小湖泊在日光下閃閃發光,地面上新添了無數的河道,如一條條閃光的線,將一個個湖泊串起。就一瞬間的功夫,大地重新披上了綠裝,原來被洪水泡爛了的農作物也重新立了起來,連亂石堆中都有青青的樹苗在探頭——太神奇了!這絕對不是幻境!


司馬平也在感慨。這裡不像是封神碑中,神靈之氣充盈,可以隨意幻化成物。這水精不愧為眾水之母,生一點水就像是人吐一口涶沫那樣容易,而且也不會枯竭;那木精也不錯,連爛掉的作物也能重生,比大乘幻境幻化的東西真實得多了。這時青龍在遠方冒起,木精已經回到了它的頭上,在巨大的雙角間幻成一團彩色的雲。

“小青、小花,做得不錯。”司馬平贊道。


“謝謝主人的誇獎。”兩個怪物還有點不好意思,青龍嘴一張,從大嘴裡飛出三顆珠子,每一個都有核桃大小,閃著晶瑩的光。一顆是黑色的,還有兩顆,一個紅色,一個白色。那黑色的和白色的珠子一下子還看不出異樣,那顆紅珠卻能明顯地感覺到熱量,好像是一團濃縮的火焰。

“這是什麼東西?”司馬平問道。

“主人,這是火精和金精的內丹,那白色的是土精的。”青龍說道。


“哦!給我吧。”司馬平將三個珠子收起來,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但這能量體還能結成內丹,本身就是一件奇事,估計連諸葛英也沒有聽說過。看他盯著三顆珠子的眼神,好像是色狼看見了美女似的。


“諸葛兄請看。”司馬平將三顆珠子托到諸葛英身前。諸葛英伸出手來,還沒有抓到珠子,身體猛地打了個寒顫。趕緊縮手,歎道:“這不是我能消受的東西,碰不得。我們一派的屬性在五行中屬木,和這個有點沖。”


遠處流光飛馳,許多的劍光都在向這裡聚攏。司馬平收起寶瓶,對諸葛英笑道“諸葛兄,你看現在的風光,高山峽谷,流泉密林,和原來相比,那是另外的一種風貌,還是很不錯的,大家不用搬家了吧?”

“不用愁了。造化真是神奇,竟有這種異寶。”諸葛英感歎道。

“我和道兄一樣好奇!下次若還能遇到幾位大神,一定要問個明白。”司馬平也在感歎。


斜陽西墜,輕風拂面,這天氣好像是江南的三月,溫潤而又略帶點輕寒。水面波光粼粼,那些水窪、爛泥裡的倖存者,此刻都迫不及待地舒展著自己的筋骨,在水面上吹起無數金色的漣漪。一輪明月好像牽掛著好久不見的親人似的,等不及太陽下山,早早地爬上了半天。只是和地球的月亮比起來,這個稍微小了一點,上面也沒有桂樹的影子。薄薄的霧在四下升起,那些逃過了死劫的禽獸又忙碌起來,密林中不時響起一陣陣淒涼的嚎叫。不知道它們是在慶倖自己的活著,還是在哀悼同伴的離逝?鴉群從身邊掠過,天黑了也不歸巢,是餓壞了呢,還是在為生存歌唱?


自然又是一片靜謐。不知道小青和小花在地上留下了什麼,這星球上靈氣充盈,水、木兩種屬性特別強盛,比起剛才來,增長了不知多少倍。比較起來,反而其它三種屬性偏弱了一點。好在諸葛英他們修習的是木屬性的道法,這環境對他們大大地有益。諸葛英也感受到了環境的變化,這充沛的木屬性的靈氣讓他有點喜出望外。這真是禍福無常啊!


他們這是在原來的那條大河上方,青龍搞出來的水已經填滿了一度見底的河床,水勢甚至超過了原來,河水激蕩奔騰,氣勢非凡,也不知道青龍從哪裡引來的水。密林中嵐氣氳氳,剛才所見的煙塵早已經消散了,飛鳥出沒,野獸奔走,生活在迅速回復原樣。司馬平拍拍諸葛英的肩膀,向飛馳而來的人群迎去。

當頭的那道劍光太熟悉了,正是秀雲姑娘的青冥劍——怎麼?已經談妥了嗎?

“師父,上仙。”秀雲叫道,卻沒有下文,愣愣地閃在一旁——怎麼了?還是不能讓她師姐放棄死志嗎?司馬平暗歎,女孩子發起傻來,是不是都愛鑽牛角尖?


諸葛英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唐竹君是他的心病。死了到也罷了,現在這樣不死不活,偏偏自己又放不下,真是天作孽啊!牡丹城裡知道自己這個弟子生還的人只有少數幾個,他知道秀雲為什麼不說話了,肯定是沒有結果,而後面其他人也已經到了。


和盧秀雲臉上的愁雲相比,牡丹城其餘的人都截然不同,一個個興高采烈,喜氣洋洋。這世界變化得太快了,大家都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人的笑臉上都還帶著驚詫。一個中年人眾而出,笑道:“師兄,所有的人都遷回了老城。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都是司馬上仙的神通,希望大家牢記在心,不要忘了這再生之恩。”諸葛英歎道。

“師兄多慮了,我們怎會忘記呢!”四下裡同聲回答。

“師父,涼水城有信使來了,我將他安排在城裡。”燕天涯從人從中擠出來,輕聲稟告。


“好,我馬上去。”諸葛英點著頭,對盧秀雲說道,“秀雲還是陪司馬上仙,我們等會兒再說。”看來他真的很忙,司馬平想不明白,像他這樣一個父母官,哪裡還有修煉的時間呢?

“秀雲姑娘,你和她們談得怎麼樣了?”見身邊只剩下秀雲一個人,司馬平趕緊問道。

“師姐她就是不願意見人,生死倒是無所謂。”秀雲淚眼婆娑著說道。

“為什麼呀?她們到底遭受了什麼,讓她這樣心灰意冷?”司馬平自言自語道。

“師姐說了,她們只有在安靜時才神志不清,在動著的時候有時很清醒的,可是就是不能自己。”秀雲歎道。

“原來是這樣!所以她們很清楚自己遭受的一切,或許是認為自己的心也是不潔的,所以才覺得無顏面對未來了,是不是啊?”司馬平問道。

“嗯,應該是這樣的,師姐她甚至不願意看我,以前我們可是最好的姐妹啊。”

“那其他幾位呢?她們怎麼樣?”

“我看她們的態度也差不多,她們甚至不肯說出都是哪裡。我只問出了她們的名字,一對姐妹叫莫秋月、莫秋霜,還有兩位姐姐,一個叫小倩,一個叫巧兒。”

“唉,放不開,還是放不開,即使活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大成的,反倒是還要害別人。”司馬平歎道。

“上仙,請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師姐她們,我再去勸去。”秀雲聽了司馬平的感慨,心都慌了,生怕司馬平就此罷手,任她們自生自滅。


“或許只有時間才能治好她們的創傷,但是她們又不給自己機會。”司馬平搖頭道,“我會盡力的,至少會除去她們體內的魔毒。她們不想見人,那麼就給她們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環宇之中,這樣的地方有的是啊,若是願意,我瞬間就能把她們送走。”

“上仙願意帶姐姐她們走,真是太好了。”秀雲臉上飄過一朵淡淡的笑。

“我帶她們走?我沒說啊,我怎麼帶她們走呢?”司馬平一愣,自己說了什麼了?

“上仙剛才說了,願意給姐姐她們找個沒人知道、沒人認識的地方的。”秀雲肯定地說道。

“對啊,這我是說過!”司馬平說道——說錯了嗎?


“所以上仙哥哥願意帶她們走了。姐姐她們只是無法面對至親的人,若是上仙帶走她們,她們會無所畏懼的,師父和我們也不會再擔心了。”秀雲急急地說道,生怕司馬平反悔。


“這個不太好,一時間我也沒地方安置她們。”司馬平沉吟道,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真是自找麻煩,又是女孩,醜一點還罷了,偏偏都是美女,而且一下子五個。自己的歷史不太光彩,若是別人誤會下來,渾身長嘴也解釋不通的,而且也確實沒有地方安置她們。

“上仙哥哥肯定有辦法的,求求你了!”盧秀雲沉下頭,眼淚啪啪地直往下掉。


“好吧,讓我想想。唉,即使我能帶走她們,她們自己也不一定願意呢,是不是?”司馬平最怕女孩的眼淚了,同樣是個人,男人就很少有哭的。難道女子真是水做的?傳說女媧造人時都是捏的泥人啊,或許捏女子是和的稀泥吧,要不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淚水?

“只要上仙答應就行!姐姐她們只是不想留在這個傷心的地方。”秀雲急著說道。

“你們已經談過了嗎?”司馬平不信。

“是啊,我問過的,只要上仙肯帶她們走,她們隨便做什麼都願意,姐姐她死也不願意死在這裡。”秀雲歎道,看著司馬平疑惑的眼神,忽然臉上一紅——說漏嘴了!

“這個麼……”司馬平無話可說。還說什麼呢,都答應下來了!不過對秀雲這個小姑娘倒是得刮目相看,搞了半天,自己還是鑽了她設下的圈套。


“我這就去和姐姐、師父他們說去。”秀雲生怕再生什麼變故,不等司馬平麼出什麼來,轉身就向牡丹城的方向沖去,也不陪司馬平了。司馬平苦笑著搖頭,那幾個女孩的心思自己有點懂,她們就是想被別人忘記,要是還留在這個星球上,這確實不太容易做到,只是自己能將她們帶到哪裡去呢?剛才說的即刻就能送走的話,也有一點吹噓——送走當然是可以的,但是真的送她們到一個緲無人煙的地方去嗎?再說了,還得給她們通筋去毒呢!要不,先讓她們在封神碑中暫住,這樣還隨時能關注她們的身體。那裡面不是有一個靈體嗎?就讓她們結伴吧,等療好了她們的身體後再將她們安置到其他地方,找個沒人認識她們的星球就行了。想到這裡,心倒是平靜了下來。


夜色闌珊,霧靄從四野升起,明月將大地染成一片亮銀色。幾顆拳頭大的大星也是燦爛生輝,將自己周圍的一片空域獨佔著。山影重重,牡丹城在很遠的暗處,對於城裡的人來說,今天是難望的一天。從大悲到大喜,又從無奈回到狂喜,人生的大起大落,這一天中品嘗得足夠了吧。這或許就是命運!難道這一切真是早就註定了的?


頭頂上終於沒有了飛鳥的影子,它們也倦了嗎?自己什麼時候才能享受到這份安逸呢?腳下流水奔騰,司馬平覺得自己就像這身下河裡的水,早些時候還是靜靜的一泓,此刻卻身不由己地向前奔,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達大海;激浪中還得不時照顧依附自己的魚,別讓它們撞上了礁石。大海就在前面,水總是有停下來的時候,自己的驛站在哪裡呢?


岸邊幾樹花開得正豔。嬌俏的花朵是淡淡的綠色,此時塗著一層銀輝,在微風中輕輕顫動。暗香盈盈,像極了家鄉的梅花。若是有滿枝的白雪,那更加像了。可惜拂面的風是暖暖的,給這香味平添了許多貴氣。


唉!依娜她們究竟去了哪裡呢?倚在樹下,看著奔騰的水流,司馬平的心緒混亂起來。這個時候應該來點音樂!手上執著依娜的長簫,淒婉的音符破空飛出,是一遍一遍的《長相思》,最後才轉為《梅花三弄》清越的旋律。啊!心情好多了!怎麼?還有人在陪自己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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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3 15:02:5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九章 迷途

淒涼的簫聲在風中回蕩,司馬平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創造的音樂世界裡了。這音符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製造的人會忘乎所以,聽得人也會如癡如醉。不過若你不是一個多情的人,就千萬不要談音樂,因為離開了濃濃的情,音樂就只是一個個音符。


憑良心說,司馬平的吹簫的技術並不是太好。不過自從旋璣仙陣出來之後,領悟能力突飛猛進,做什麼事情都是得心應手,這吹簫也不例外。就司馬平現在的造詣,在人間也能稱得上一流的水準,至少能夠隨意地表達自己的情感了。對媚兒她們的牽掛和擔心,還有自己的無奈,此刻都傾注指間,不求招蜂迎蝶,先將自己陶醉了再說。


司馬平不求知音,可是這天底下偏偏有好多的知音。大凡一個多情又多心的人,更容易從天籟中感受到一點什麼東西。司馬平以為只有星月在看他吹簫,只有蟲獸在聽著他的相思,可偏偏還是有人在讀他的心。上一次在波洛星上,一曲江河水得到一個老婆。這一次呢?至少已經贏得了幾捧淚水。


吹奏的技術是凡人的技術,但是簫卻是神簫,是仙界的樂仙留下的東西。如果這音樂是從盈盈的玉指間流出的,那又是怎樣的一番情景呢?淒涼的音符在空中激蕩,遠處,一位美人正在陪著司馬平流淚,音樂將他的心思坦露出來的時候,也在旁人的心上打開了一扇窗。


司馬平是神人凡心,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相思,但這星球上的修真者可不一樣。就身後這牡丹城來說,他們的祖先是呂純陽。這多情的大羅金仙給自己的弟子制定的第一門規就是禁欲,若要登仙,必須清心寡欲,所以牡丹城人口不多,因為城中沒有雙修的人。在牡丹城中,一旦開始修道,就是必須禁欲的。但是飲食男女,欲能禁得了嗎?


秀雲其實根本就沒有去見諸葛英,所謂的去告訴師父和師姐,那只是託辭而已,讓司馬平不好意思再回絕。諸葛英現在正忙得不可開交呢,弟子的事根本就顧不上。再說了,與其是唐竹君在穀神星上鬱鬱寡歡,還不如讓她們隨司馬平出去散散心,時間久了,或許傷痕會淡一點的。秀雲很明白諸葛英,如果師姐決定了的,諸葛英也沒辦法反對的,所以她也只是到城邊上兜了一圈,見司馬平沒有跟來,忍不住又悄悄地摸了回來。畢竟諸葛英給她的任務是陪仙人,不做三陪,一陪總是要的,總不能將仙人撂在那裡不管吧。


上仙的風範真是與眾不同,看他獨自在大河的上空飄著,好像是在欣賞風景,這俗世的修真者,無時無刻不在為生存努力,哪裡會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呢!今晚的月光真的很好,陰雨了這麼多天,突然有這麼好的晴夜,真是讓人陶醉。而這高原的月夜,比起原來那水鄉平原的朦朧夜色來,更顯得清爽。今夜的月色是透明的。清風輕輕吹著,送來陣陣花香,現在的季節,本來應該是收穫的時節,為什麼一場大水之後,反而是百花爭豔呢?


河邊上那幾枝月梅開得真好!本來應該是青枝綠葉的,但是大水泡爛了枝葉,水退去的時候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條,這一刻萬木爭春,別人都重新披上綠裝,唯獨它們先把濃香奉上。看來司馬上仙也被它們吸引了,竟然站到了花樹下,扶枝瞑想。


盧秀雲不敢走近,怕打擾了司馬平的沉思。這點知識她還是懂的,在修真界也是應該通的——沉思是修煉的一個方法,用思想去觸摸自然,感悟自然。普通人很難進入的境界是忘我,所以常常需要借閉關來強制自己。但是閉關首先將自己和自然隔絕開來,強制又違背了自我,所以道家正統傳承千萬年的心法其實也並不完美,反倒是旁門左道的借物娛情,轉而來遺忘自我的做法更接近自然之道。也正因為如此,自古以來,旁門左道都要比所謂的正道修煉起來輕鬆些。秀雲當然還不知道這麼深的道理,只是見司馬平很自然地進入瞑想的狀態,心中萬分的驚歎——以司馬平的修為,要是正常的話,自己和他這麼接近而沒被他感應到,是不太可能的。


音樂聲響起,如此哀怨淒婉的音符是這個男人奏出來的嗎?秀雲不懂音樂,禁欲就是禁止所有的欲念,不僅僅是男女大欲。在呂上仙看來,音樂除了會擾亂心情外,全無是處,所以牡丹城中沒有音樂——這裡是純陽一脈的希望所在,只盼子孫們能努力上進,不要讓自己在仙界成為孤家寡人。可是音樂本來就是神靈從天籟之音中濃縮而來的,連禽獸都能共鳴,何況是人呢!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詩仙當年的詞句寫的就是司馬平現在的心情,青冥緲緲,玉人何處?不知不覺間,已物我皆忘。


人的心情據說和傷風感冒一樣,是會傳染的,這音符更是絕佳的傳染媒介。聰慧如秀雲姑娘者,聽第一遍就明白了司馬平的心情,更不用說一遍遍反復地聽了——上仙肯定在想著蘇月仙子,這一對神仙眷屬真是讓人羡慕!人生在世,像這樣有人牽掛著,那才是真正的幸福。修行千年,換一個長生不死,有什麼意思呢?像自己這樣,悲苦沒處訴說,歡喜無人分享,唯一能和自己分擔憂患的師姐又遭遇了如此的不幸,真是蒼天無眼。仔細想來,這得道成仙又有什麼意思呢?還不如平平凡凡地過一生,有一個愛人,養許多兒女,即便是不足百年,也比這樣苦修有意思得多了。可為什麼仙人可以成雙作對,修道者只能獨自終老呢?這世上若是也有人在為自己吹這樣的音樂,即使是馬上渡劫也心甘情願啊!


司馬平終於從相思中掙扎出來,將音符換成了空靈的《梅花三弄》。當最後一個音符在空中消散,沙沙的風聲和咕咕的水聲再次響起時,司馬平也完全恢復了過來——多想無益,既然命由天定,那媚兒她們的禍福都在她們自己的命中,自己要做的就是儘快去解開這個迷底。

夜真的很美,在天堂中不知道有沒有這種美景?暗香盈袖,是誰家女子在用它和淚?


心情平靜下來之後,司馬平的感覺又靈敏起來,遠處秀雲低低輕歎逃不過他的雙耳——那姑娘回來了嗎?可為什麼要流淚呢?秀雲還是沉浸在無奈和傷感中,這一刻她竟然也輕易地進入了忘我的境界,連司馬平到了跟前也沒有察覺,直到司馬平輕輕地咳嗽才醒了過來。不是司馬平不識趣,而是因為她全無準備,經脈沒有一點約束,這一刻靈氣急聚,經脈不受控制地波動起來,若是司馬平不叫醒她,她很可能經脈錯亂,將自己的元嬰引爆了。強壓住體內翻騰的氣息,看著司馬平探詢的目光,秀雲的臉一下子紅得像個大蕃茄——該死!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在想男人了吧!

“姑娘這樣很危險的。”司馬平一隻手扶上秀雲的後背,幫她平息體內的氣息,輕輕歎道:“忘我只是忘記身體的存在,意識是不能抽離的。剛才姑娘若是能做到這一點,一瞬間的收穫可能能夠超過平時苦修十年。”

“秀雲明白,多謝上仙相救。”秀雲輕聲謝道。


“不用謝的。修煉之道是自然之道,師道自然不是在自然中尋找和獲取,而是開放自己的身心,用心去感悟。人有喜怒哀樂,那種七情六欲在自然之中也是存在的,人之所以能成道而物不能,是因為人還有心,有意識,不會忘乎所以。姑娘謹記,無論何時,意識都不能鬆散。”司馬平放開秀雲,輕聲叮囑道。

“弟子明白了。”秀雲紅著臉點頭,又喃喃地問道,“可是既然修煉只在於心,那又為什麼會有許多的禁忌呢?”


“我不知道姑娘指的是什麼。我修煉的時間不長,所知道的其實是很少的。不過據我所知,修煉應該是百無禁忌的。所謂禁忌應該只是對某些特定的人,先天性的體質不良者。像佛宗的教義也是這樣,從修心開始,甚至不用修習法術,高明者不到百年就能圓滿。不過人類自身有許多缺陷,如好逸惡勞、見異思遷,如貪、恨、苦、思、嗔、悲、妄、喜等等,都會對修心造成妨害,所以不同的門派都會有許多不同的禁忌。”司馬平笑道。

“那我們派中所強調的禁欲是不是也沒有道理了?”秀雲問道。


“這不是沒有道理的。欲有許多種,如男女大欲,那是與生就有的本能,禁止只會對身體有害,關鍵是節制和導引,若是能做到娛身娛心,那就是上等的道法;還有那種貪心之欲,若能做到無愧於心,那也是上等的道法。這些都是修道的旁門,但是節制就沒法忘我,忘我就沒法節制,若是墜入魔道,還不如不修,乾脆一禁了之。應該就是這個道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修道者都是不能婚嫁的呢!”秀雲恍然大悟,絞著衣角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剛才這麼多的淚水,敢情被自己的簫聲勾起了春心了!司馬平暗叫罪過。不過純陽真人也太過分了,這禁了欲念,那和念經的和尚有什麼分別了?其實有的東西是禁不住的,越是禁止,別人就越是要窺視,就像狐狸念叨著樹上的葡萄,知道它是甜的,想著它是酸的,把心都弄亂了。要是給它嘗一顆,它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想法了。所以純陽教在地球上沒有市場,這不是和佛教搶生意嗎?這呂上仙一定是被牡丹仙子氣昏頭了。輕輕笑道:“修道是不禁婚嫁的,修真者也能生兒育女,只不過需要節制而已。許多的門派都有雙修的功法,供兩人同時參習,但古往今來,雙雙得悟大道的夫婦確實很少,大多數是一方作出犧牲,可見這確實也是很難的。”


秀雲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抬頭——這上仙一定看穿了自己的思想,所以才說這些話的,真是羞死人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有真愛,能相攜相伴千年,即使最後不能過關,那又有何妨呢?

“姑娘冰雪聰明,定能參悟其中的玄機。”司馬平從身邊取出幾塊玉簡,塞到秀雲的手中,“這裡是一些修煉的功法,姑娘或許會用得上的。”

“這個……”秀雲紅著臉,不知道是否要接。


“其實生命的意義並不在於是否長生,而是活著是否快樂。若拋開享樂之心,那確實是朝聞道,夕可死矣。凡人也好,仙人也罷,哪個真能預知自己的命運呢?不管是百年還是千年,只要能快樂地活著,那才是真正的人生。”月光如水,天上疏星點點,司馬平輕歎道,“雖然我沒有去過仙界,但是仙界應該和這俗界差不多的,只不過沒有了生老病死而已。我是個凡人,過不慣寂寞的日子的,若是不能有人相伴,幾天幾年還能忍受,若是長年累月,那還不如轉世入紅塵呢!”

“上仙和蘇月姐姐是一起修煉的嗎?”秀雲緩過神來之後,好奇心又起來了。

“我們那是異數,也是巧合而已。”司馬平笑道,“夜已深了,不如我們回去吧。”

“那好吧。”秀雲答應著,領頭向山洞的方向行去。


司馬平默默地跟著,要帶著那幾個女孩,在他來說並不是難事,身上有許多地方可以藏人。問題是既然帶著,最好是能隨時照看著她們的身體,能儘快地將她們調理好,這樣就可以將她們安置掉,否則一直這樣帶在身邊,畢竟是不太好的,也不是很方便。封神碑是一件武器,隨時要用它來殺魔除怪的。再說了,要是遇上像撒旦這樣的惡神,即使在封神碑裡面也不是很安全的。冀望之界中逃出來的神靈,不知道有沒有不受神咒束縛的?若是再有幾個撒旦,那自己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救人的方法還是有的,只是沒有嘗試過,不知道是否有用。


從內心來說,司馬平真不想帶著那幾個女子——自己身邊的女人已經太多了!為什麼自己遇上的都是女人呢?是不是女人天生的就容易受傷呢?若是在平常時期,自己就是將封神碑當作避難所、療養院也無所謂的。可現在是非常時期,自己已經成了三界的焦點,呆在自己身邊根本就不安全。若是給她們帶來另外的傷害,自己心裡會不安的。想歸想,可是已經說出口的話,收回是不可能的了。只希望能快點找到幾位老婆,到時將這些女子交給小月她們,那就沒有自己的事了。


山洞之內,那五位女子還是在癡癡地流淚,好像是救她們就是害她們似的。秀雲說的請司馬平帶她們離開這裡,唐竹君很爽快地答應了——這可能嗎?仙界的仙王會願意帶著自己這幾位骯髒的女子?魔王的邪術真的很變態的,靜下來的時後,自己迷迷糊糊的,可是不靜的時候,自己卻是很清醒的。回想起來,自己那時對惡人曲意奉承、弄媚作態的樣子,雖說是身不由已,可也真是很噁心的——這身子真的很髒,心也不乾淨了,哪裡還有臉面見熟識的人。身上的魔毒遲早要發作的,經脈也亂得不可能正常修煉了——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師姐,上仙答應帶你們走了。”秀雲沖進密室,急急地叫著“啊?”五個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隨秀雲進來的司馬平。

“跟著我也不一定安全,不過至少我能將你們的身體調理好。”司馬平歎道,“不過還是需要大家配合的,畢竟身體是你們的。”

“這個……”唐竹君無話可說了,自己本來是求死的,可是這仙界的仙王怎麼這樣熱心呢?

“師姐,你答應我的。”秀雲見竹君還是遲疑不決,不禁急道。

“好吧,為了師妹,我就厚著臉皮活下去吧。幾位姐姐,你們呢?”唐竹君沉吟道。那另外的幾位也不說話,只是向她默默地點頭。


“既然這樣,我也不多說話了,這就走。”司馬平說話之間,封神碑已經頂天立地地塞滿了石室,靈訣展開,五個女子刹那之間就消失了,只剩下秀雲姑娘愣愣地瞪著大眼睛,臉上寫滿了好奇和渴望。

“反正暫時沒什麼事,姑娘就一起進去看看吧。”司馬平有時也很善解人意。

“真的?我也能進去?”秀雲想不到自己也有份,真是喜出望外——這封神碑是著名的神器,據說裡面別有洞天,想不到自己竟也能有幸親眼見識到。


“走吧。”司馬平笑笑,靈訣再展,將自己和秀雲一起收了進去。封神碑中這下熱鬧起來,雖然這新來的女子都是沉默寡言,但有人就有靈氣,再多的牛馬羊兔也比不了一個人的,更不要說一下子進來了五、六個。


唐竹君等先進來的五個此刻都傻傻地站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白雲紅日,遠處隱隱的牛馬,平緩的山坡,宏偉的神殿,身邊還有精美的園林,那邊的湖邊還有一位嬌美的女子在玩水——這是哪裡啊?心裡的哀傷苦痛這一刻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啊!好美啊!”秀雲進來時,禁不住驚叫起來,“這是在封神碑中嗎?”

“有時候我也糊塗,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在封神碑中。”司馬平笑道。

“太好了!上仙是要讓姐姐她們留在這裡嗎?”秀雲問道。

“只是暫時留在這裡,等我將她們的身體調理好了,再送她們出去。呆在這裡面不安全。”


遠處那位女子已經轉過身來,向這邊張望著——好美!這位上仙真會享福,在這裡還藏著一個美人!這是盧秀雲的想法,司馬平看她臉上飄過一朵淡淡的紅暈,知道她有些誤會了。這要解釋清楚的!這姑娘聰明絕頂,又和小月關係不錯,將來不要漏了口風,到那時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楚了。那邊桑妧正在湖邊想著心事,突然感覺到有人進來,還以為是司馬平呢,卻是五位千嬌百媚的女子。正好奇呢!見司馬平跟著進來,又向自己招手,趕緊整理衣衫飄了過來。“大人。”恭恭敬敬地拜道。

“姑娘不用多禮,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姑娘叫盧秀雲,那邊幾位是唐竹君,還有……我也不知道她們的名字。我要給她們療傷,她們五個可能要在這裡呆一段時間。”

“桑妧一定好好照顧幾位小姐。”

“她們用不著人照顧的,對了,你們幾位應該都有名字吧?”

“莫秋月。”、“莫秋霜。”、“巧兒。”、“小倩。”四個人的臉色都有點泛紅,輕輕地報出自己的名字,語言倒是都很接近盧秀雲的成都話,或許是強制訓練成的吧!


“哦!”司馬平一指點在桑妧的額上,將自己的語言特點寫入桑妧的腦海,這樣她應該能聽懂自己和秀雲她們的對話了。對秀雲說道:“這位姑娘叫桑妧,你們也看出來了吧,她是個靈體。她的生世真是很可憐的,我將她從地獄中救出來,她暫時就棲身在這裡。”

“靈體?”所謂靈體就是鬼魂,從地獄裡救出來的?這位上仙真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啊!


“好了,你們相互也認識了,唐姑娘還有莫姑娘、巧兒、小倩,那邊院子裡空屋子很多的,你們等會兒各自去找一間。我會在那邊佈置一個陣法,借用這裡面的神靈之氣,希望能很順利地將你們治好。”

“大人。”桑妧在一邊怯怯地說道。

“桑姑娘,我暫時沒有時間,等以後有空了,一定會幫你尋找兄長的,答應了的事是不會忘的。”

“謝大人。”


“不用這麼客氣的。”司馬平歎道。靈訣不停地畫出,熾熱的紅日轉眼間換成了明亮的圓月,四野生出淡淡的霧氣。遠處的牛羊隱去了蹤影,神殿也顯得有點朦朧,只有苷藍液的湖面還在閃著七彩的霞光。腳下的草地上出現一條條的彎彎的石徑,一圈圈地圍成一個個同心的圓,間雜著許多巨大的白石——這是司馬平參照旋璣仙陣而布下的陣法。相比於其他的道術來說,司馬平對陣法的瞭解還是稍微要多一點,畢竟自己的這一身修為幾乎都是在仙陣中煉出來的。要給巧兒她們驅魔通筋,自己又不能常伴左右,借助仙陣的力量,應該能事半功倍的。其實這種療傷的最好的辦法還是那種司馬平最熟悉的元始的辦法,可是對眼前的這幾位顯然是不合適用的。佈置這樣的陣勢司馬平還是有把握的,所擔心的只是仙陣啟動後的能量,若是也像旋璣仙陣那樣狂暴激烈,那進入陣中不是療傷而是焚身了。

仙陣轉眼之間就布成了。陣中間也是一個圓形的石坪,石坪的上方半人多高的地方,浮著五個黑石的蓮台,精雕細刻,美倫美奐。這是司馬平參照金蓮台的樣子做的。一顆碧玉製成的天珠升上半空,無數金色的符印如歸巢的鳥,飛旋著投入玉珠之中,於是碧幽幽的螢光中又融進了淡淡的金色。秀雲她們根本就不知道封神碑的中的一切都是司馬平隨念而幻化的,這無中生有的大陣,直看得幾位女孩全傻了。愣愣地看著靜靜地浮空的蓮台,還有那如明燈一樣高懸的玉珠,揣測著司馬平的用意。

司馬平手臂圈起,畫出五道白色的光,將唐竹君、巧兒等五個送上了蓮台,看著她們端坐的樣子,司馬平笑道:“還行,不過等會兒我還得先試一下。”

“上仙是要讓師姐她們在這仙陣中療傷嗎?”秀雲有點明知故問。


“嗯,這陣式應該能調理經脈,只是可能會要許多時間。你們得有心裡準備,開始了就儘量不要停下來,一鼓作氣最好了。”司馬平對端坐著的五個人說道。唐竹君等都在點頭,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對著苦勸的秀雲,熱心的司馬平,即使是無顏活著,卻也無顏去死——就活著吧,希望能有雪恨的那一天!


“這就開始了,儘量將自己放鬆下來。”司馬平說著,靈訣一串串地從指尖彈出,空中響起了嗡嗡的轟鳴,腳下的地坪好像是裝上了電燈,此刻被點亮了,是明亮的白色。陣中生出若有若無的彩色霧氣,絲絲縷縷地交織著,在半空中浮動。黑石的蓮台稍微升起來了一點,也在閃閃發著螢光。蓮臺上的五個人情緒都有點波動,倒是那個叫巧兒的女子最先平靜下來。司馬平發現,這五個女孩修為參差不齊,這巧兒最高,遠遠超過了其他人,或許已經到了修真者的最高境界;那對莫姓的姐妹修為最差,然後是唐姑娘;那位小倩姑娘的修為也不錯,不過她的身體狀況最糟,經脈錯亂,自己簡直有點看不懂。這五個人一起修煉,所要花費的時間肯定不一樣,好在自己在身邊,可隨時留意的。


終於,五個人都平靜下來了。黑石的蓮台在一瞬間變成了金色,燦爛的霞光將蓮臺上的人裹了起來。地坪之上,霧氣也是迅速暴漲,淡淡的,如透明的彩色紗帳,一下子蓋住了整個大陣,一絲一絲的銀色閃光在霧中幻滅著,如九天的雷屑,煞是好看。高懸在仙陣上空的玉珠也突然長大了許多倍,剛才收進去的印符此時一波波地吐出,融入下麵的彩霧中。兩位莫姓的女孩首先受不了了,如白玉般的俏臉染上了豔麗的桃紅,小嘴張開,噴出暗紅的血霧,將身上的素衣染成斑斑點點的紅色。司馬平靈訣不斷地打出,將她們身下的蓮台的彩光稍稍調暗,同時將其她幾位的蓮台也作了微調,直到巧兒也吐出血霧為止。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長噓了一口氣,笑道:“好了,她們現在已經身不由己了,即使想要停下來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出手制止這陣勢。”

“多謝上仙哥哥,這大恩情秀雲真的不知道如何能報答了。”秀雲擠在司馬平的身邊,不停地抹著眼淚。


“別說傻話,誰要你們報答了。通天教的那幾個畜牲我會找他們算帳的,決不會讓他們逍遙法外。他們施在這幾位姑娘身上的邪術實在是很惡毒,絕對不能讓它流傳下去。”司馬平恨恨地說道。通過剛才的感應,他也大概瞭解了這種邪術的特點,那就是身心分離,讓你明明白白的受辱而身不由己——這應該是天底下最惡毒的法術了,所以唐竹君姑娘醒來後寧願一死。她無法面對過去的一切!


仙陣已經起動,但是佈置其實還沒有完。幾位女子都是純陰性的體質,雖然被搞得污七八糟,但是基礎是改不了的。調理過經脈之後,她們的身體應該比原來有些進步的,若是讓她們自己修煉,要填滿這改造後的身體可能需要許多時間。司馬平好人做到底,乾脆一併成全了她們。自己身邊補品有得是呢,送佛到西天,也是大家的一段緣分。


被月如做成了假山的玲瓏石一塊塊地飛到空中,司馬平找出五隻,用仙術化開,再加上禁錮的仙訣,讓陰靈之氣慢慢地釋放,然後分別注入五人身下的蓮台之中。感覺著蓮台傳來的陰冷的寒氣,司馬平輕鬆地笑道:“這下真的好了。”

“上仙,師姐她們什麼時候能完功?”秀雲傻傻地問道。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司馬平又點不好意思,歎道,“我不敢讓這個陣勢太強,所以這個過程可能很長,就當是她們在閉關修煉吧。”


“只能這樣了。”秀雲有點落寞,突然間沒了精神。司馬平笑了笑,這個他也沒有辦法,如果自己能一直守在陣邊,那就不用這樣小心翼翼了。現在可不行,自己只能用最小心的方法,絕對不能出差錯。對一邊還是癡癡的那個桑妧說道:“姑娘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不知道能不能為我做點事?”

桑妧抬起頭來,有點吃驚地看著司馬平。問道:“不知道大人有什麼要桑妧做的?”

“姑娘暫住在封神碑中,反正也無所事事,我想讓姑娘幫我照看著這仙陣。”

“大人,大人的吩咐小女子是不該推辭的,可是小女子身心疲憊,靈力喪失殆盡,恐怕會誤了大人的事。”桑妧臉現難色,輕輕地歎道。


“這到也是,那就算了。等會兒我在那邊再結一個小陣,姑娘就到那陣中修煉,應該能恢復一點的。”司馬平歎道。人真是有親疏之別的,即便是自己心中再怎麼博愛,也不可能做到對任何人一視同任。司馬平覺得自己已經很有愛心了,但是對這個桑妧姑娘,還是稍微有點怠慢。同樣的是靈體,當初小月時,自己給她幻化成形是何等的急迫。自己手上能幻形的混沌體還有,就從來沒有想到過要給這女孩一個。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再緩一緩吧,也不知道她的哥哥是什麼樣的人,能不能找到?也不知道她對將來有什麼打算?即便是現在給她幻化成仙體,她也沒有地方可去,還是得呆在自己身邊。那還是暫時保持原樣吧!不要讓小月她們以為自己又大發花心了。

“上仙,要不我再這裡陪著師姐。我很喜歡這裡的,這裡好美啊!”秀雲在司馬平的耳邊怯怯地說道。

“你?別,別,不行。”司馬平連忙回絕。這不是行不行的問題,自己的名聲不好,正想辦法恢復呢,要是把這麼漂亮的大姑娘留在封神碑中,那真的有瓜田李下之嫌了。

“為什麼不行?師姐她們不是要人照看嗎?”秀雲不死心,追問道。

“姑娘,你師夫正需要人手幫忙呢,你哪裡有時間離開。還是我自己來留意吧,沒事的。”

“可是師父那邊也不在乎我一個啊!”

“別說了,反正不行。再說了,即使是我願意帶著你,諸葛兄也不會同意的。”

“不行就不行,說那麼多幹嗎?上仙肯定是討厭我,怕我笨手笨腳地,在你身邊礙事。”


“不是,姑娘千萬別誤會。”司馬平頭有點大,女孩子真是招惹不得,這不知不覺間,可能又得罪了一位。不管她了,正事要緊,對秀雲說道:“我身邊很不安全的,她們這也是權宜之計,姑娘千萬不要有其他想法。有件事是必須要做的,等會兒去準備幾套乾淨的衣服,也可以讓她們替換。”


“那好吧。”秀雲悶悶不樂地答應著。司馬平也不去理她,將桑妧帶到一邊,也給她布上一個仙陣,讓她恢復起來事半功倍。給桑妧的仙陣是開放的,她隨時都可以進出,只是給她修煉時用。不過看桑妧百無聊賴的樣子,好像對恢復也不是很熱心——這只能隨她了。


當司馬平攜盧秀雲跨出封神碑時,室內又是熱鬧非凡,牡丹城有點地位的幾乎都聚在了封神碑的旁邊,大家正交頭接耳地議論著,全無修道之士的風範。見司馬平出來,趕緊隨在諸葛英的身後行禮。

“大家不用多禮,諸葛兄,我想去看看先輩留下的星圖。”司馬平回禮道。

“上仙請隨我來。”諸葛英遣散了眾人,只帶著秀雲和司馬平進了內室。人太多了,今天的大喜大悲讓這些平日裡道貌岸然的道士都有點失態,還是去做事吧。


室內星圖依然還在,沒有絲毫的損壞,旁邊牡丹圖上的美人也還在笑盈盈地看這大家。司馬平有點迫不急待,這亮星就是小月去的地方嗎?拿出晶球一比對,不禁皺起了眉頭,歎道:“諸葛兄,這幾個亮星不是家鄉,那邊上最外面的一顆才是。”

“啊?”諸葛英和盧秀雲都大吃一驚,秀雲更是忍不住叫出聲來。

“上仙,那姐姐會不會迷路啊?”秀雲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還是儘快去找吧。”司馬平歎息著,心裡念著菩薩保佑,希望一切太平,不要節外生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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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3 15:03: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十一章 妖界

世界褪去了灰色,換上了一件淡淡的銀裝。在金蛋的輝光中,連地面都在閃著淡淡的螢光。那把小月嚇得像小老鼠一樣躲起來的東西不是在眼前,而是充塞了身邊所有的空間——那是無數奇形怪狀的觸手,有的像樹枝,有的像章魚的爪,更有的就像猿猴的腿腳,只是無限的長,不知是從哪裡伸出來的,許多的上面還忽閃著奇形怪狀的眼睛。那些枝、爪狂亂地揮舞著,在他們的四周結成一張密密的網。很誇張的是,有些爪上還握著兵器,只是在司馬平他們的神甲的輝光下,那些兵器都有點黯然失色,形如凡鐵。


司馬平也嚇得不輕,如果那是什麼怪物的話,現在他們就是怪物口中的點心了。軒轅劍收起了星光,幻成無數的劍影,縱橫劈刺,和那些觸手戰鬥著。不過怪物的戰鬥力也很強,即便是被劍光將觸手一片片地掃下,新的馬上又會補上。那些好像不是長在身上的器官,斬之不絕,反倒是創口處漏出的液體在溝壁上形成了無數條瀑布,黑黑的、還蒸騰著濃烈的惡臭。不過軒轅劍雖然不能馬上奏功,那怪物想要突破劍光的防禦也不太可能,就這麼僵持著。司馬平心裡真是奇怪,這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哥哥,用六道鏨,就不信殺不了它!”小月看看好像沒有危險,膽氣又壯了起來,不僅花枝亂舞,還在一邊指手畫腳地嚷著。

“不,我要看看它究竟是什麼東西,你也躲起來,快,進封神碑裡去。”

“不嘛!我要和哥哥在一起,我不怕的。”小月強道。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這裡也不是只有這一個怪物,肯定還有其它的,封神碑暫時只能用來藏身,危急的時候我怕護不了你。”司馬平也不管小月如何反抗,掐動靈訣就將她收了進去。現在是一個人,躲閃起來也方便些了。軒轅劍收回到身邊,飛旋的劍光將他裹成了一個大刺猥,金蛋的光束開道,人隨著光波,向著那張牙舞爪的觸手撞去。嗞嗞的響聲就像是燒紅的鐵掉進了水裡,黑霧騰空中,司馬平就像是離弦的箭,也不知道飛了多久,終於前面一輕,好像是脫出了觸手的包圍圈。轉身向身後看去,還是看不明白是什麼東西,只覺得是圓圓的一大團,好像一座大山似的一個東西,要是它縮小個千萬倍的話,倒是有點像大漠中的風滾草。或者是個樹妖吧?司馬平有點懷疑,看形狀倒是有點像的。那東西也不防備司馬平還能沖出重圍,好像還遲疑了一下,整個身子又拉成了筒狀,觸手如網一樣地綻開,又從四面八方裹了過來。這一次好像還收起了隱形,那觸手上的眼睛忽閃著,亮起一片片的綠光,銀色的電芒在觸手上盤旋著,發出啪啪的爆響。


“來吧!”司馬平定住了身體,將金蛋也收了起來。既然看明白了是什麼東西,那就不要和它糾纏下去了。是樹怪,那肯定怕火了!靈訣不斷彈出,能量煉化成的三昧真火一串串地飄向那張開的觸手。怪物好像對這三昧真火還真的有點顧忌,觸手揮舞著,閃避著。司馬平心裡高興——還真是有門,找對路了!在這高處看得明瞭,怪物的觸手根本就不怕軒轅劍,雖然是應劍而斷,但劍過之後,馬上又重新長上了;金蛋的光也不能摧毀它,只是讓它無力地閃開而已;這火可不一樣,一旦碰著了,就像是蘸了火的松枝,一下子就燃成一個大火把,好不壯觀。


“NND,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司馬平乾脆連三昧真火也不發了,從身邊掏出一塊神火玦來——這是眾神用來煉器的神火,比三昧真火厲害多了——看我來個火燒藤甲兵!靈訣展開,赤紅的火焰再不像是剛才那三昧真火一樣是一朵朵的,而是結成一大片翻滾的火雲,鋪天蓋地地向那片觸手燒去。只聽見轟的一聲,火焰沖天而起,如火堆上澆了汽油。吱吱的怪嘯中,怪物迅速地沉入到了溝底,只留下濃濃的臭,經久不散。


到底是什麼東西司馬平還是不太明白,甚至沒有搞清是植物還是動物,不過既然已經燒了,難道還要道下面去察看不成?這怪物身上流出的液體就像是烏黑的石油,不過石油可沒有這麼臭,經過神火一燒,這味道更是不太好聞,司馬平擔心在這裡呆得久了,將來出的汗也會發臭。偏偏這空間一點微風也沒有,這氣味積聚著,不知何時才能沉積下來。


閃身飄向遠處,躲開這濃濃的怪味,身下是一片相對平坦的黑土,沒有峽谷,山也在很遠的地方,在金蛋的霞光中,周圍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司馬平放下心來,閃身進入封神碑中——對小月還是不放心,必須得關照一下,同時還要看看,在這裡能不能用封神碑出去。司馬平現在對這個神器一點信心都沒有,它往往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卻罷工。


小月正和秀雲聊得火熱,青鸞化成一隻漂亮的小鳥,在高空翱翔。那邊,桑妧還是心神不定地坐在陣中,陣勢卻沒有啟動。另外的五個女子都很正常,司馬平佈置的這個仙陣運轉得非常穩,看各人的氣色,都已經進入了自然的修煉狀態,比起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什麼顯著的變化,只是每個人的身上都多了許多血斑。秀雲這個看守還是做得很盡職的,這段時間呆在陣外不離不棄,連那邊的院子還沒有去過呢。桑妧呆坐在陣中不動,傻傻的樣子,好像很自卑,裡面人多了,她反而顯得更寂寞了。於是秀雲也只能一個人在小溪邊發愣,突然見青鸞飛進來,吃了一驚,隨即又高興起來——這神鳥是和上仙姐姐在一起的,它在這裡,那上仙姐姐肯定也在了!


青鸞被司馬平塞進封神碑時,還是有點不情願呢!不過封神碑中怎麼會這麼熱鬧?好多人啊!除了一個靈體外,其餘的人還都是認識的,見秀雲高興地向它招手,也很乖巧地過去親熱,直到小月也被司馬平送進來。那青鸞看見小月在裡面出現,趕緊捨下了秀雲,獨自飛上高空去了——它還在生小月的氣呢!司馬平進來的時候,秀雲正在和小月說著司馬平在穀神星上的事情。

“哥哥,外面怎麼樣?”見司馬平進來,小月趕緊纏了上去。

“現在基本上沒事了,剛才那個怪物好像是樹精,被我一把火燒了。”司馬平笑道。

“那現在怎麼辦?是不是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姑奶奶,我們被困在這裡了!這個地方沒有星位,封神碑根本就沒法用。”司馬平苦笑道。

“沒事的,能進來就一定能出去,哥哥肯定會有辦法的。”小月一點也不急,對司馬平她有點盲目地崇拜。


“辦法當然是要想的,只是這個地方非常怪異,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地方的,剛才那個怪物也很難纏,實力比普通的仙人也差不了多少。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怪物?”司馬平歎道。他在想還有沒有怪物了的時候,眾人都感到封神碑在輕輕地轟鳴,甚至還有點搖晃的感覺。司馬平大吃一驚,這只有在封神碑受到攻擊時才會有的反應,難道外面又有什麼怪物出現了?自己剛才進來的時候察看過了的,很安全的啊!

一個巨大的結界迅速地將竹君、巧兒她們正在療傷的仙陣裹了起來,這樣穩妥多了,即便是遭遇了像昆琅那樣的惡神,將封神碑放在神火中烘烤,也不至於馬上會影響到陣中的幾位。桑妧剛剛從陣中站起身來,好像是想過來見小月和司馬平,感覺到封神碑的異動,馬上又坐了下去,有點驚恐地向這邊張望。司馬平探手將她拉了過來,這女孩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有點不太合群,這樣很不好的。一個人若是將自己封閉起來,別人想親近也很困難,最後只能是越來越孤獨。司馬平沒有太多的時間和辦法來開導她,秀雲和她又有語言的隔閡,現在好了,來了小月,這方面的能力,自己和她相比差得太多了。女人在某些方面天生的就是天才,即使是上帝也是自歎不如的。也只有嫉妒的人才會對女人的那些優點橫加批駁,只不過大多數的時候,女人都不能合理地利用自己的天才,她們少的只是一點點理性而已。


在司馬平的那一堆女人裡,小月絕對是一個聯橫合縱的專家。天生的大大咧咧,再加上能說會道,人又是絕對的美豔,不惹人厭,就像是一個芭比娃娃似的。相比之下,媚兒澹泊、素蘭優雅、月如沉穩、依娜高貴,也只有她更像是一個凡人。憑著她和自己的關係,再加上那滿腔的熱情,若是還不能將桑妧融化,那即使是請出仙帝來可能也沒有辦法了,除非自己能馬上幫她找到她的兄長禺茲。


封神碑顫動得更厲害了,好像是正有一頭怒牛在不停地撞擊一樣,隱隱地還有轟轟的聲響。在這裡面都能感覺得到,那外邊不知道是如何的驚天動地呢!看著邊上那幾位女孩的眼神,包括桑妧在內,都露出深深的好奇。司馬平知道不讓她們知道原因肯定過不了關的,尤其是小月,摩拳擦掌的樣子,恨不得即刻出去大幹一場。外面這個世界司馬平自己也很頭疼,怪獸離譜,環境離譜。若是再來許多像剛才那棵豬籠草一樣的東西,自己除了放火燒之外,只能請出六道鏨了。


靈訣從指尖彈出,封神碑中的幻景在一瞬間全部隱去,連給桑妧練功的那個仙陣也不例外。苷藍液化成一個不大的水泡,飄浮在神殿的旁邊;那個司馬平剛才置下的結界還在,和那堆玲瓏石一起,沉到了遠遠的腳下。司馬平他們四個人在加上一隻鳥,輕飄飄的懸在虛空。幾個女孩包括小月,都驚訝地捂住了嘴,這一刻恍如在夢中。

四周漸漸亮了起來,封神碑黝黑的石面變成了透明的鏡子。小月一下子抓過司馬平的手,使勁地搖,嘴裡嚷道:“教給我靈訣,我也要會變。”


“好,不過現在別煩,現在不是時候,你看外面。”封神碑外,不知道何時成了一個冰雪的世界,背景銀亮一片,再不是灰濛濛的了。封神碑外的青霧翻卷著,雖然不濃,但是舒展的範圍卻不小。那片銀色的虛空中,不時地現出一個個巨大的銀色光球,如飛馳的流星,向封神碑猛砸。其間還有幾隻雲霧凝成的巨手,只不過是淡淡的白色,接近透明——那巨手或成掌,或成拳,將封神碑當成了練功的沙袋。那大手小月太熟悉了,上一次在穀神星上和那三個怪人爭鬥時,他們不是也有這種怪手嗎?只不過那時遇上的是黑色的雲手。


“哥哥,上次在谷神星時,我也遇到過一個會使這種怪招的惡人。”小月指著一隻巨大的拳頭,對司馬平大叫道。封神碑又發出一陣輕顫,都是這拳頭打的。相比之下,那如流星飛馳的光球的能量要小得多了,只是在鏡面上圈起一層層漣漪。


“是嗎?”司馬平精神一振。有人就好,就怕滿世界都是怪物,自己等落到了畜群中,那可能真是絕地了。有人就可能有出路!回顧四周,這虛幻的巨手也不是很密,但也不少,封神碑的四周基本上是接連受著打擊,好在這神物無與倫比的堅固,要是換個其他什麼東西,說不定早成碎片了。這雲手好像對自己很有信心似的,這下砸了這麼久也沒有將封神碑怎麼樣,有點惱羞成怒了,拳影加上光球,一下子密如雨點。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最好能找出施法術的人。”司馬平對小月說道。


“哥哥小心一點啊!”雖然對自己的男人有信心,但是看著外面呢驚心動魄的樣子,小月還是稍微有點擔心。她自己是打死她也不願意出去了,既然在裡面也能看見,何必出去冒險呢?


“好吧,現在我先將這封神碑放在這邊吸引怪物的注意,我繞到遠一點的地方去。還有,等會兒我不進來了,等我收起這幻象時,這裡面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月妹就陪著盧姑娘和桑妧姑娘,我會儘快找到出路的。”司馬平對小月吩咐道。看著小月不情願地點頭,愛憐地將她攬過來,輕輕地在她嬌媚的臉上蹭了蹭,也不管秀雲的羡慕和桑妧的好奇,閃身出了封神碑。


這一刻封神碑受到的攻擊更密了。司馬平隱起身形,將自己的身體盡可能地縮小,在巨拳和光球的間隙中飄向遠處。冰雪的世界只是圍繞著封神碑的一小塊地方,稍遠出還是灰濛濛的。冰雪的外面,虛空中分三角方位張著三個人影,只見他們不停地揮動著手臂,那些寒氣、光球、雲手都是他們搞出來的無疑了。司馬平心裡暗喜,終於找到債主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抓一個活口。輕輕地靠近一個,如意繩從腕上悄無聲息地滑出——司馬平有點後悔沒有帶小月出來,要是用情絲來抓俘虜,那比這如意繩更得心應手。


那個人可能是正在馭使光球的,在如意繩結成的大網當頭罩下時,光球明顯地稀了下來——手到擒來!司馬平心中得意,避開兩個砸向自己的拳頭,拉著獵物飄向高空。可是奇怪的是,這獵物竟然出奇地乖,一點也不掙扎,甚至還在對司馬平微微地笑——這笑臉太熟悉了,不是自己的嗎?再一看,可不是嗎?網中的大魚除了身上的甲胄不是狻猊神甲,是一身淡紫色的軟甲外,五官怎麼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這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如意繩抓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不司馬平的嘴都驚彎了。不行,得給小月去看看!女人家觀察力仔仔細細一點,說不定能區分出差異來。司馬平正考慮著是把小月叫出來呢,還是把獵物抓到封神碑裡面去,卻見那繩網中的人臉上泛著紅光,體溫在急速升高,好像是一個即將炸開的高壓爐似的,可是臉上還停留著淡淡的笑意。司馬平不敢遲疑,如意繩猛地抖出,將獵物送向一個急速而來的巨大的拳頭。轟地一聲悶響,紅色的光漫過大地,如意繩被炸出好遠,空蕩蕩地,裡面一點渣也沒有留下。地上的銀色也在一轉眼間消融,拳頭也不見了。


俘虜雖然沒有抓到,但是司馬平也不是一無所獲。那個爆開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並不是血肉之軀,這絕對可以肯定,不然不會一點肉渣也沒有留下的。那是一個能量體,和陽魄差不多的東西,不過能量還很弱,而且好像還是中性的,就像是幼年的一元體。這種東西不會自爆,它能幻化成自己的樣子,很可能是有人在幕後控制。包括最後的爆開,都是這個人的手段,那是利用元神控制的身外化身的奇術,司馬平知道有這種功法,但是他自己從來沒修過,也不會。


“這種法術到是很神奇的!”司馬平心想若是自己用一元體修煉化身,再共用元神,憑自己現在差不多金剛階段的層次,修出的幻身一定和真人無異,說不定連小月她們也分不出真假來。到時候五個老婆聚在一起的時候,自己一個元神控制幾個身體,豈不是絕妙!這個時候他在想這樣的事,真是無話可說了!


修煉這幻身的不知道是人還是妖,不過從這幻身已經到了分形層次來看,這幕後的主子絕對不一般。而且他不是只有一個,現在知道至少有三個,一個爆了,兩個溜了。司馬平從他毫不猶豫的爆掉一個幻身來看,知道這幕後的東西絕對不止只有三個幻身。要知道這幻身修成形雖然不難,但是要讓它和自己的思想同步,那是需要一定的時間體悟的,更不用說用來幻化的能量體極其珍貴,即便是大多數仙人也只是耳聞而已,或許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東西只存在于神藏之中,凡人根本就不能入內,若是有人去過瑯琊天的三重天界,得道那陽魄,那修習《天薦錄》也沒有那麼兇險,不應該沒有人修成的。這個炸掉的化身肯定不是或陽魄,當然也不是一元,其能量比那些精魄要雜得多了。要是剛才用來抓捕的不是如意繩,而是情絲,那在情絲的羅網中,這幻身想自爆也不可能,現在就可以好好地研究了。司馬平又有點後悔,不過這樣的環境,小月還是不能出來的,太危險了!


炸掉的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如空中消散的鬼魂,逃掉的卻沒法那樣乾淨地隱身。以司馬平現在的修為,若克意留心,說不定在月亮上就能感覺到地球上一隻螢火蟲的能量,和最尖端的雷達也差不多。這兩個幻身雖然隱起了身影,但是離開時留下的長長的尾跡,根本沒法滿過司馬平的第七感——靈覺。

將封神碑收起來掛好,循著剛才那幻身逃走的方向追去。擒賊先擒王,由這幕後之人的身外化身來看,絕對不會是普通的人,作為自己師公的大羅金仙梁光禹也不一定能有這樣的神通呢!那個人的修為絕不會低,自己能不能敵得住還是個問題,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再厲害的魔頭自己也必須面對,逃走是不可能的。著個陌生的地方,自己好像是個瞎子,而對方就像是封神碑中的自己,對一切明察在心,自己的一舉一動,根本沒法逃出人家的法眼。所以必須將這裡的主人找出來,來個光明正大的對決。


司馬平在努力地尋找目標。對方也沒有低估他,好像知道他能夠察覺到幻身逃走的方向似的,偏偏就不讓他如意地找到。司馬平才一啟動,四周的空中突然現出無數的飛蟲,那些蟲子各式各樣,全部是灰色的。大的如鷹,小的就像飛蠓,和剛才的樹怪一樣,也是憑空幻出,全無一點預兆。司馬平摧動神甲護身,軒轅劍縱橫劈砍,金蛋也重新抓在手上,燦爛的輝光將四周照得透亮——這些飛蟲再怎麼努力也沒用,司馬平開始時也以為經過這麼一耽誤,那幻身的尾跡可能就消散了,可是沖出蟲陣一看,不禁大笑起來——在金蛋的輝光中,那尾跡是一條淡淡的光帶,繞過前面幾重山巒,清晰明瞭。


火光沖天而起,司馬平又拿出了老辦法,祭起神火。這飛鳥比剛才那樹怪抗燒多了,不過燒起來也好看多了。它著了火後不是向下墜落,而是向四面八方飛散,好像是炸開的焰火。司馬平一不做,二不休,靈訣展開,滿世界都飄起了亮晶晶的雷光,那些沒燒到的飛蟲也被五行雷炸得亂七八糟。


繞過最後一個山頭,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滿眼幻彩斑斕的球,嚴格地說並不是球,是一個個巨大的半球,錯落有致地鋪滿了一望無際的一塊平原。那些半球或幾個相連,或一個獨立,如果在前面再豎上一塊石碑,那就極像是一個個大墳包了。這些個半球顏色也各不相同,有漆黑的,有銀色的,也有赤、橙、藍、紫等其他的顏色,更離譜的是還有彩色的。那條能量的尾跡到此截止,沒入墳包之中,而那些半球中幾乎都湧動著能量,好像是蟄伏著生命。


剛才一陣猛衝,司馬平用五行雷開道,也不去管他空中再有什麼幻化出來,先炸了再說,倒是沒有了耽擱,這一沖就沖進了墳堆的上空。但是這一片世界比剛才那灰暗更恐怖,而且好像還有了淡淡的引力——不知道這墳包中藏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哇,好怪異啊!”小月大驚小怪地叫。司馬平終於忍不住將他請了出來,不過事先還是在上空繞了好幾個圈子,又用金蛋像探雷器一樣的在空間照了幾遍才敢的。沒有辦法,這麼怪異的地方,要是不讓她看上一眼,事後知道了,那不定得多煩呢!而且既然小月出來開眼界了,那乾脆連秀雲和桑妧都一起出了封神碑——這盧秀雲要跟著自己,不是就想長見識嗎?而那桑妧,讓她開開眼界,說不定能忘掉一點憂傷。

“上仙,這是什麼東西啊?”秀雲瞪大了眼睛問道。


“我也不知道,讓你們出來見識見識。這地方好像是魔獸的世界,我也不知道這一界中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的。”司馬平歎道,一把將桑妧拉近一些——這女孩好像不太合群,不知道是自卑還是什麼,總是不願意和司馬平他們靠得太近。可是這地方說變就變,說不定突然會冒出什麼東西來,感覺就像是一個幻境,司馬平可不能讓幾個人離他太遠。

“哥哥,我們砸開一個看看怎麼樣?”小月精神來了,手中的梅枝熠熠生輝,眼睛骨溜溜亂轉,挑選著下手的目標。


“用不到的,我來感覺一下,說不定就能知道是什麼東西。你注意了,護住盧姑娘和桑妧姑娘,一有異常立即進封神碑去。”司馬平盤腿坐下,稍梢降低一點高度,一邊對小月關照道。

“知道了!哥哥,我感覺我們就像是縮頭的烏龜,一有危險就躲起來,好窩囊噢!”小月雖然答應著,但心裡好像很不情願。


“你懂什麼?什麼事可以和生命相比的?俗話說好死不如爛活,呈一時之勇是匹夫的行為,大丈夫能屈能伸,狗洞都可以鑽,更何況是躲一下呢!現在敵暗我明,剛才我一路過來的時候,不斷幻出的妖蟲鋪天蓋地,這一會兒全部都銷聲匿跡了,說不定另有圖謀呢!”

“好了啦,我只是說說而已嚒1小月嘟囔著,向秀雲做著鬼臉。

“要不,我和桑妧姐姐先躲起來?”秀雲乖巧地說道。


“這倒用不到,你們只要注意一點,不要離開我太遠就行了。”司馬平主要是對桑妧說這句話的,自己稍一放鬆,這陰靈又向遠處避開了一些,好像是受不了司馬平身上的陽氣似的。見司馬平這樣說話,桑妧當然也知道是在關照自己,慘白的臉上泛起晶瑩的光,怯怯地向司馬平靠了靠——知道錯了!


司馬平凝神斂氣,靈覺像八爪魚的觸腳,向四面八方展開——原來是這樣的!這一個個半球中,幾乎都裹著一個能量體,就像是修道者的元嬰,只不過所蓄積的程度不一樣。有幾個能量特別強大,幾乎接近一元體了——剛才那幾個幻身或許就是這裡的東西。突然,司馬平神色大變,軒轅劍閃電般劈出,向其中的兩個連在一起的黑色墳包砍去。


黑氣漫空,好像是炸開了一個煙幕彈。司馬平仙訣連彈,一道道銀色的弧光向黑霧中圈去,如意繩化作一張大網,如抓魚一樣向霧中撒去。黑霧散去,網兜中赫然是兩朵蓮花,只不過黑氣沉沉,沒有一絲光彩。


“哥哥!”小月驚叫起來。司馬平陰沉著臉,手上不停地彈出仙訣,無數的金色印符迅速地將蓮花裹了起來。黑氣迅速消退,蓮花漸漸還原成金色,當霞光重新顯現的時候,司馬平終於長噓了一口氣,對小月說道:“是月如和素蘭。”

“啊?怎麼是她們兩位姐姐?”小月驚叫道。

“還不是來找你!我們分頭而行的,不知道她們怎麼到了這裡了。”司馬平歎道。

“哥哥,都怪我。兩位姐姐怎麼樣了?”小月眼紅紅的,抹起淚來。


“這不怪你,是我們走進了別人的陷阱,沒有這件事情,他們也會想別的辦法引我們上鉤的。她倆沒事。”司馬平想通了,這玲瓏扣在那個空域出現,就是一個陷阱,引自己上鉤的。最好是惡神昆琅能將自己解決掉,那設下這圈套的人就大功告成了。素蘭等在這裡出現,那絕對不是遇上昆琅,說不定是那設圈套的人親自下的手。


“真的沒事嗎?”小月還是有點不信,好像司馬平只是安慰她似的。司馬平也不和她多解釋,仙訣打出,金蓮猛地大放光彩,然後月如和素蘭神彩奕奕地現出身來。月如的那身銀甲還不怎樣顯眼,素蘭的那身星光神甲光芒四射,甚至將狻猊神甲的金光都壓了下去。

“蘭姐,月如姐。”小月大叫著撲了過去。

“小月妹妹!”素蘭和月如見到小月,也是又驚又喜,“哥哥什麼時候找到你的?”

“就剛才,我和哥哥也是才遇上的。姐姐,你們沒事吧,怎麼會在這裡的?”


“別說了!我們和郎君才分手沒多久,還沒有趕到一個星球,就撞進了一片暗雲之中,出來時就在這裡了。沒走幾步就被一堆蟲子困住了,也幸虧素蘭妹妹的神甲靈異,早早地示警,我們知道不能力敵,就躲起來了。”月如一口氣將大概經過說了一遍。

“哥哥,這就是那件神甲嗎?”小月端詳著素蘭身上的星光寶甲,疑惑地問道。

“就是那件,怎麼樣,是不是比你身上的這件還好?當初幸好沒有聽你的,將它扔了。”

“哥哥!”小月臉紅紅的,好像有點難為情似的。


“好啦,我看你們先回封神碑裡去,我還要處看看,弄明白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素蘭,你們撞到的那片黑雲很可能是奧丁仙王的暗香,我懷疑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所以能設下這樣的陷阱。你們兩個既然遇到了奧丁,我懷疑媚兒她們也不會一路太平的。”司馬平有點憂心忡忡地說道。

“又要躲起來!”小月有點不情願。

“走吧,我們在郎君身邊反而礙手礙腳。”月如拉著小月勸道。


“哥哥,我和你一起找吧。我覺得這神甲比金蓮的防護還要好,我能支持到哥哥來救我的。”素蘭自告奮勇道。確實,神甲的光芒是彩色的,裡面還閃動著一絲絲棉絮一樣的線,好像在彩光中還有幾重如實似幻的網,更有一片片的星光在閃耀——別的衣甲都是被動防禦的,包括司馬平自己身上的這狻猊神甲,這可是戰神的東西,神物中也該是上等的東西了!可素蘭身上的這件寶衣,那閃動的光好像還能傷敵,那是主動防禦型的,真是少見!


現在最好奇的是一邊的秀雲和桑妧兩個。秀雲見司馬平從墳堆中救出兩個美人,小月仙子管她們叫姐姐,她們稱司馬平是哥哥和郎君,看他們神情親熱的樣子,敢情這幾個也是這位大仙的女人哪!可是他既然有這麼多妻子,那為什麼又不願意讓自己等跟著呢?自己和幾位師姐雖然沒有這幾位姐姐那樣漂亮迷人,但是也能夠算得上是美女了啊!牡丹城雖然禁欲,但是一般的倫常還是懂的,知道在俗世有的男人很好色,三妻四妾還嫌少。這位上仙有這麼多老婆,應該屬與那一類人的,怎麼對自己等這麼疏遠呢?難道自己沒有女人味?這一瞬間她竟有點對自己懷疑起來。相比之下還是桑妧坦然,好像司馬平即使是有一百個老婆都和她沒有關係,只不過好奇而已。


“好吧,我們分頭去找,不要離得太遠。”司馬平點頭同意,同時將月如等送進封神碑中——這封神碑真的像烏龜殼,能躲能藏,還是個不錯的帳蓬,做出這件神器的神絕對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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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十章 絕地

牡丹城密室裡的那幅星圖上的兩顆亮星竟然沒有地球,這讓司馬平很吃驚,而諸葛英更是有點不知所措了。蘇月為牡丹城出生入死、斬妖除魔,自己給她的竟然是錯誤的方位,要是因此而出什麼意外,自己與心何安哪!秀雲姑娘和小月交情深厚,那是她的偶像,聽說小月可能走錯了方向,心裡哪裡還能平靜得下來,看著諸葛英的雙眼裡都閃起了淚光。司馬平看在眼裡,他心裡反到是沒有他們那樣激動。小月現在的層次他心裡有數,有青鸞陪著,除非碰上大羅金仙,普通的仙人即使打不過,逃走應該是沒問題的。而青鸞是神鳥,再加上小月修習的也是天薦錄的功夫,即便使掉進仙獄也應該能脫身的。安全應該不會有問題。司馬平現在心裡反而是有點奇怪——如秀雲姑娘這樣多情又多心的女孩竟然也能修道,而且修為還很不錯。以她的年齡來看,中間進步應該一直是很順的——這有悖常理!照司馬平看來,太聰明的人是不適合修真的,參佛倒是還可以。還有,純陽真人將這兩個星球特別地標識出來是什麼意思呢?一個星球自己也有記錄,那上面有生命;而另一個在自己的晶球中只是一個亮斑,好像沒有人在上面生存著。為什麼呢?


他在星圖前面沉思的時候,秀雲將諸葛英拉到一邊,詳細地彙報那幾個女孩的事。司馬平見諸葛英的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化了好久,知道自己又上了秀雲這丫頭的當了。明顯的,這丫頭是先斬後奏。先前所說的向諸葛英彙報的話只是說說而已,那一段時間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肯定沒見諸葛英。現在自己已經將唐竹君她們安置在封神碑中,就好像箭已離弦,收回是不可能的了,諸葛英不答應也得答應了。自己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裝作不知道了。


小月不知道是去了哪個方向?這已經是很久了,要發生什麼事也早已經發生了,現在急也沒用。不過還是要早一點找到她,反正這裡一切也都辦妥,這就走吧!正好,諸葛英和秀雲的話也差不多說完了,看諸葛英湊前兩步,好像是有話要說。可是為什麼吞吞吐吐、欲語還羞的樣子?


“諸葛兄,我給這裡添了這許多麻煩,現在又要走了,實在有點不好意思。還不知道星球上其他地方的情況呢!唉,其他地方還是煩諸葛兄打個招呼吧,他日司馬平得空的時候,再親自陪罪。”


“上仙請放寬心,其實地形變異最大的還是這附近,其他地方變化不是很大,水已經差不多全部退了,生活正在恢復中。剛才涼水城的弟子已經送來了消息,他們那裡的情況也很好。”諸葛英回答道。

“那就好,我們就此別過,希望不久還能再見。”

“還望上仙能常常眷顧穀神星,助我等得成大道。”諸葛英喃喃地說道。

“相見就是有緣,放心吧,等這凡間的事了了,我還要去一趟仙界,說不定能見著純陽仙師,我對他很景仰的呢。”司馬平笑道。

“多謝上仙。至於小徒竹君,就讓她自己決定去留吧,我這做師父的沒用,不能幫她,真是慚愧。”

“這個我知道了。諸葛兄也不用自責,人生不如意的事多了,許多的事是自己無能為力的,即便是仙帝也如此。不過我會儘量勸她們回家的。”

“唉……”諸葛英長長地歎了口氣,“諸葛英有一事相求,不知上仙能否答應。”

“什麼事?諸葛兄請儘管說,司馬平能做到的一定盡力。”


“也沒什麼,只是想請上仙將小徒秀雲帶在身邊。一來現在可以照顧竹君她們,其次麼,以後上仙送秀雲回來時,竹君也可順路回一趟家。”諸葛英老臉微紅,這個理由好像不是很有說服力。


“這個……”司馬平沉吟起來,現在有點後悔,自己要做君子,剛才沒有留意他們師徒的談話,不知秀雲這姑娘給諸葛英灌了什麼迷藥,連諸葛英也發起神經來了。看了看一旁的盧秀雲,這女孩沉著頭,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兩個耳朵卻好像在輕輕地顫動,留意著司馬平和諸葛英的談話,生怕漏了點什麼似的。

“唉,我不該再有這樣的要求的,上仙請不要放在心上,只當諸葛英沒說過。”


“諸葛兄請不要這樣,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和秀雲姑娘也已經談過了的,此去前途兇險,危機重重,跟在我身邊並不安全。如竹君姑娘她們,那是沒有辦法,她好端端的,為何要冒險呢。”司馬平苦笑道。


“我只有兩個女弟子,這竹君又比秀雲早入門許多年,平時兩人親密無間,如姐妹,也像母女。竹君失蹤以後,有好一段時間她都不思進取,差一點將功課也荒廢了。從那日蘇仙子將竹君她們救出起,她幾乎天天陪著竹君。上仙這一去不知道何時能返,與其是她在這裡心神不定,還不如讓她陪著竹君,落得大家都清靜。咳咳,諸葛英太自私了!”


“這個嚕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要是跟著我,也只能呆在封神碑中,那和囚徒也沒什麼兩樣。”司馬平歎道。秀雲雖然沉著頭,可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在雙耳上了,聽著司馬平和諸葛英的談判,聽司馬平終於鬆口了,急急地抬起頭來,叫道:“沒事的,我很乖的。”

“記住了,絕對不能惹事生非,等你師姐身體好了,儘量勸她回來,我們都很想她的。”諸葛英一本正經地叮囑道,好像是司馬平已經答應了似的。

“知道了,師父。秀雲一定好好照看師姐,乖乖地聽上仙的話。”秀雲響亮地答著,“我這就去準備衣衫,馬上就回來。”


“上仙,我這小徒就煩上仙管教了,禍福由命,上仙不要有什麼顧忌的。”諸葛英說道。司馬平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麼呢?——人善被人欺啊!這諸葛英看似老實,其實也是大大的狡猾,不比他徒弟差多少。表面上對自己非常敬畏的樣子,內骨子裡全不是那回事。看來他們對自己的脾氣是相當的瞭解了。這一吹一唱的,就像是演雙簧,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事情就決定了——跟著自己有什麼好呢?除了稍微能增長一點見識。


封神碑中,仙陣正緩緩地釋放著能量,陣中的女子,心神已完全被陣法所控制了,除非她們強烈抵制,否則一切應該是很順利了。司馬平指著她們身下的蓮台對秀雲關照道:“姑娘只要留意這個,一旦蓮台回復成黑色,就可以將她們移出陣外。這個過程也是很慢的,姑娘只要稍微留意就行了。還有,中間她們吐血很正常,但是若連著吐血就可能有問題,那時候也應該先將人移出,我現在將靈訣傳授給你。”

“嗯,我會注意的。”秀雲姑娘現在是特乖,話也不多說了,標準一個淑女的樣子。

“還有那桑妧,你關照她,若是心神不寧的話,就不要勉強。”桑妧正盤坐在自己的能量陣中,但司馬平能感覺出來,她還是有點心不在矣。

“知道了,上仙哥哥。”秀雲甜甜地笑。這上仙哥哥也不是她第一次叫,可這次聽來怎麼這樣刺耳,司馬平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司馬平沒有選小月先去的那顆星球——神木星,而是直接去了晶球中只是一個光斑的另外一個亮星,理由很簡單,在神木星上小月不可能呆太久的,如果她先去了神木星的話。而且那裡也不可能有什麼東西會威脅她的安全,不確定的是那個未知的星斑,呂上仙將它特別地標出來,肯定會有什麼意思的。


星空燦爛,眼前光點聚集成密密麻麻的一團,如大餅上的芝麻。淡淡的雲氣蒸騰著,如薄薄的霧,彌漫在前面一大片空域——這就是那個光斑,它不是一顆星星,而是一個星系。遠遠地面對著這難以計數的群星,司馬平有點不知所措。若是小月曾經從這裡經過的話,哪裡會留下她的腳印呢?這好像是在銀河中找地球一樣,難度也太大了吧!


這個星系肯定很不簡單,裡面很可能蘊藏著什麼秘密。在梁光禹給司馬平的晶球中,如果只標出光斑的星系,那都是很神秘的地方,還沒有被探測過的。像小霖天、瑯琊天等等,都是隱藏在一個個的光斑之中。這一個斑點難道也藏著一個神跡?


闖入彌漫的霧氣之中,司馬平才發現,這星系真的不一般。首先範圍並不像銀河系那樣的龐大,星星也沒有在遠處所估計的那樣多。這星際的雲霧並不像是地球上的水汽,遠看如霧似紗,到了裡面卻根本感覺不到。星系的樣子有點像小霖天,星星之間的距離並不遙遠,用近在咫尺來說也不為過。司馬平站在其中的一顆行星上,竟然同時見到了九個巨大的太陽。可是這太陽的火力一點也不旺,九個太陽一起照著,好像還不如地球上六月天江南的烈日來得火熱,怎麼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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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十章 絕地

雖然沒有瑯琊天週邊那樣翻卷的界層,但是司馬平在闖進霧氣中時,還是感覺到了結界的能量。這封印好像只是為了阻止霧氣散失似的,淡淡的,根本不能阻止人的進入。看來這太陽不熱的奧秘就在這彌漫的霧氣中,這群星中又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星空是無盡的荒涼,感覺不到一點生命的氣息,連靈氣都好像是極度貧乏,遠不及界外的虛空。這好像是三界中的死地,在這個環境中,即使是修真的高手也是沒法持久的。司馬平暗暗心驚——這世界中怎麼還有這樣的地方?小月如果在裡面逗留的時間太久的話,難保不會出意外。回首向身後看,又嚇了一跳——乍的?星月隱形,一片霧茫茫的世界!難道這裡只能進而不能出?看來世界之大,真的是無奇不有。不過司馬平並不擔心自己會出不去,看看封神碑,星位清晰明瞭,在這裡封神碑沒有失效,自己隨時都可以離開的。


小月一定要找到。按時間來推算,她應該來過這裡了,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聰明,知道了這不是地球就繞過去。不過照她的脾氣,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司馬平心裡清楚得很。現在倒是希望自己不要在裡面找到她了。


靜下心來,感覺這一片星空真是無比的荒涼,連燃燒的恒星都是有氣無力的,唯一的能量脈動在遙遠的前方,應該是這一片星群的中心位置。司馬平抖擻精神,向遠處移去,以他現在的神通,這空間大範圍的挪移也是得心應手,即便是不用封神碑,從一顆星到另一顆星也能一閃而至,這如果硬要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原理,那可能是空間裂變了吧。


脈動的能量就在眼前,那是一片灰暗的空域。這周圍靈氣稍微充足了一點,司馬平有個感覺,好像這整個群星中所蘊涵的先天能量都集中在這裡,因為這一片暗影有著強大的吸力,就像是吸風機的吸口一樣。那種被拉扯的感覺司馬平有過許多回了,感覺到異常後,再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遠遠地觀望著——所有的秘密肯定都隱藏在那暗影中,自己要不要去冒險呢?不用他再猶豫了,遠處一道流光劃過天幕,徑直向那暗影投去。

“小月?”竟然是小月,這能量太熟悉了,不會錯的!青鸞呢?怎麼只有她一個人?攔是攔不住了,司馬平想也不想,打點起全部精神向小月追去。


小月現在才到這裡是有理由的。神木星上,聖地的破壞非常徹底,除了安惠發現的那些雕像好像都望著同一個方向外,其它的線索一點也沒有。就這點發現,對小月來說,和什麼也沒有找到也差不多。和安惠兩個人在廢墟上不死心地找了三天,還是一無所獲,到最後只能放棄。答應曲水城的百姓七日後送安惠回去的,不能什麼也不做吧。將身邊所藏的靈藥仙露、珍寶玩物能送的送了安惠許多,又將得自司馬平的心法靈訣整理了一些。《天薦錄》她不敢拿出來現寶,現在她也知道了,那門功法不是能隨便修煉的。但是《心煉》訣卻是入門的仙法,連仙界的大羅金仙都喜歡的好東西,普通的凡人都是可以練的,於是安惠也得到了一份。七天后當她們如期返回曲水城的時後,安惠已經成了一個小財主了。


在曲水城裡小月又耽擱了好幾天,做了幾天垂簾聽政的西太后。神木星的形勢是真的安定下來了,小月用神力造出的鐵塔還是聳立在廣場上,四周已經被圍上了精美的護欄,還有一隊軍人一步不離地看著,好像是怕被人偷走似的,朝聖的人們只能遠遠地圍在四周。廣場的週邊已經開始大興土木,原來的房子正在被改造——七天時間,小月和安惠再回到廣場上時,已經有點不認識這個地方了,這還是那個刑場嗎?最讓小月受不了的是自己為了示威而熔成的那座鐵塔,被一重重的保護著,外面無數的人在排著隊,等著進到圍欄裡,繞鐵塔轉三圈,再許個願。這進去好像還是要買票的哦!真是生財有道!


神木星再也不需要她了。小月看這星球上的一切都步上了正軌,知道自己是離去的時候了,不過來此一遭,還真是有點喜歡上了這地方。這裡是她的創業之地了,是第一次做出成績的地方,被人崇拜的感覺真是很好啊!安惠對她也是依依不捨,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走:“姐姐,你不能多留幾天嗎?你這一走,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呢?”


小月其實也喜歡安惠,還很喜歡這神木星。這星球文明和地球差不多,環境比地球好多了,簡直是絕美的度假勝地。在心裡她已經作好了打算,將來組織星際旅遊時,這裡一定是重要的一站,或許還可以通過安惠的關係,讓地球和神木星結成友好星球。兩者的發展在同一個層次上,很有互利的空間的。在安惠的一再挽留下,她在曲水城又呆了許多天,這幾天裡還收了個徒弟——玲玲。


小月發現自己最近特別有愛心,對小孩特別喜歡,記得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那時後小琴被留在她們身邊學藝,像媽媽的是素蘭,她自己也好像是一個孩子,有時還要和小琴鬥氣呢。現在不同了,那個聰明伶俐的女孩真是太招人愛了,若是自己的孩子那該多好!於是拉著安惠的師父湯女,兩個人沒日沒夜地為玲玲奉獻了許多天,算是望梅止渴吧。


和小青從神木星上出來,一路上也沒有耽誤,不過以經是很遲了,甚至落到了司馬平的後面,這其中也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青鸞飛行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是遠距離的星際旅行來說,畢竟不如封神碑便捷。話又說回來,司馬平還在穀神星上鬥神的時候,小月已經在封印的外面做決定,到底要不要進內一探呢。

司馬平所料的不錯,小月的好奇心真的會讓她不顧一切。青鸞在飛近這一片星斑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遠遠地就停了下來,對小月說道:“主人,這裡也不是地球。”

“是不太像!這是一個星系,但是絕不是銀河。銀河的樣子我知道,像個大餅。這個星系亂七八糟的,像個麻團。小青,你沒有走錯地方吧?”

“主人,我敢保證,我絕對沒有走錯路。”青鸞發誓道。

“我知道呢,隨便說說的,不是怪你。小青,你說這不是地球,那呂上仙為什麼要將它做出特別的標記呢?”

“主人,小青愚笨,不太能理解人的想法。”青鸞乖巧地答道。


“哼,我知道你很聰明,只是懶惰,不肯動腦筋。算了,我自己想吧。一般人們將一個地方塗上標記,說明這個地方很特別。我們已經去過神木星了,那是一個很接近地球的星球,原來也是有許多修真者的,說不定呂上仙在那裡也有子孫,你說有沒有可能?”

“小青不明白,不過或許是這樣的吧。”

“那麼你說這裡面是什麼呢?”小月指點著前面的星光,不依不饒的問道,好像今天這神鳥不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她決不甘休似的。

“主人,我探測過了,這一片星域沒有一點生機,沒有生命活動的跡象。”

“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要進去呢?”小月問道。

“小青不知道,小青聽主人的吩咐。”

“哼,知道你在想什麼。小青,你說這裡面是不是一個神跡?你以前有沒有來過這裡。”

“主人,小青對這裡陌生得很,肯定沒有來過附近。”青鸞回答得很乾脆。

“那好吧,我們進去看看,然後馬上走,怎麼樣?”


“小青聽主人的,主人請坐好了。”青鸞又施展神通,沿著逆時針的方向,在星團裡靠著邊緣飛,它也算是很小心的了。但是一個轉身,好像是在天外天的神藏一樣,連方向也找不著了。星團中心這脈動的能量青鸞也能感覺到,和小月一商量,乾脆直向中心而去。在這片死寂的星空中,青鸞飛得太吃力了,不多一會兒就精疲力竭。這時候小月才發現這四周的氣氛非常恐怖,但是要就此回頭也不太可能了。不知道已經闖進這星團有多深,青鸞也飛不動了。也不是小月感覺遲鈍,實在是她裹在如意裙中,外面的世界對她影響極小,再加上經驗不足,根本就沒有留意這片星域是一片死地,靈氣特別缺。


“小青,你歇歇,我自己走。”小月見了青鸞的疲態,再也不敢大意了,取出玉液讓青鸞恢復體力,將它小小的身體也裹在如意裙中,自己施展挪移之術,向星團的中心過去。等發現這片暗色的區域有強大的引力時,她已經身不由己,刹不住車了,人如流星一般向那片暗雲投去。強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迫來,就像是上次被吸進傳送陣的一瞬間一樣,只是這次的壓力持久地增強著,若不是有身上這套寶裙,小月相信自己一定已經被壓成肉餅了。不過就是這如意神甲的防護也很難讓自己倖免,頭開始發昏,眼有點發花,這次真是在劫難逃了,不然怎麼會聽到司馬哥哥的聲音,而且就在耳邊——這是什麼地方?自己還沒有做成一個完整的女人就死了,真是不甘心哪!

“月妹,小月,醒醒。”——是誰在這麼叫我?這地方好溫暖啊,就像是男人的懷抱!啊!真是男人的懷抱,自己的男人!這不是夢吧?

“哥哥?”怯怯地問道。

“丫頭,才幾天沒見呢,連老公都不認識了。”司馬平的心情特別的好,終於找到一個了,而且毫髮無傷。

“啊!真是哥哥啊!”小月跳了起來,不顧一切地攀上了司馬平的脖子,“想死我了,這不是夢吧?”

“是不是夢要不要馬上驗證一下?”司馬平的賊手在小月嬌美的軀體上遊移著,嘴也不閑著,從香噴噴的髮際轉移到了滾燙的紅唇上。

“唔……唔……”小月臉紅耳赤,身子不住地顫動著,不知道是同意還是想逃避。小別賽新婚,這兩個入道不深的俗人,這一刻竟然有點控制不住了。

“啾、啾……”青鸞在兩人的頭頂上興奮地跳著,不知道是見著熟人高興了,還是因為得意馬上有好戲看了。

“你別煩,走一邊去。”司馬平有點清醒過來,這裡哪是調情的地方呢。

“哥哥,這是什麼地方?”小月也是臉紅紅的,從司馬平的懷中脫出身來,環顧著四下問道。

“我也不知道。你也太大膽了,這種地方也是你亂闖的嗎?”司馬平也在四下掃視。這一刻身上已經沒有壓力了,剛才應該是過了一個傳送通道,這會兒是到了目的地了。

“可是你不也在亂闖嗎?”小月嘻笑著,全不將司馬平的呵斥當回事。有老公在此,天底下哪裡不能去得?心裡大定,把剛才的兇險全部丟到了腦後。

“我是亂闖嗎?我不在這裡等著,看你此可還有沒有命在。進入這結界你沒有發現異常嗎?若是感覺不對就馬上回頭,應該是能闖出去的。”

“我根本就沒有覺察到結界的存在,這要怪小青,飛得太快了。等我們想出去時,它已經飛不動了。”小月解釋著。

“不是這樣的,這不能怪我。”青鸞在頭頂撲楞著翅膀,委屈地辯解著。

“閉嘴!你是神族,你都不知道危險,難道我知道?”小月對青鸞一本正經的訓斥道。

“可是……可是……”青鸞委屈地搖著頭。

“好了,不是怪你們,現在又沒有出什麼事。不過以後要記住了,像這種陌生的地方,沒有把握是絕對不能亂闖的,誰知道會遇上什麼呢?”司馬平制止了兩個的鬥嘴。

“哥哥,我們知道了啦。現在怎麼辦?是不是馬上出去?走封神碑嗎?”


“你當是出去很容易的啊!有沒有發現,這裡的環境和剛才完全不同了,我不敢說還在那星團裡面,但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剛才那是個傳送的通道。在外面的時候封神碑還有用,現在還能不能用就不一定了,在神跡中它是不能瞬移的。”


“那我們就乾脆在這裡仔細地看看,這裡比剛才的地方好多了。剛才那個星團中間死氣沉沉的,一點靈氣也沒有,好恐怖哦!”有司馬平在身邊的時候,小月心裡就只有好奇了,那些擔憂、恐懼、後悔全部扔到了九霄雲外——有個有本事的老公真是好啊!什麼都不用自己操心的。


這一片空域陰沉沉的,看不見一顆星星,當然也沒有日月,和剛才那九日同升的壯觀相比,真的是絕然不同的世界。不過雖然沒有星月,但是四周卻也不是一團黑,背景中有一種淡淡的輝光,將周圍照得一片朦朧,如寒夜的黃昏。腳下是堅實的大地,黑黑的,顏色就像家鄉河灘上的污泥;地平線起伏跌盪、蜿蜒曲折,溝壑縱橫、山巒疊疊,在昏暗中卻也棱角分明。小月使勁地在地上跺了幾腳,又飄到空中,奇怪道:“哥哥,這裡好像沒有引力。”

“不是好像,是真的沒有,所以我說這又是個稀罕的地方,封神碑可能又沒有用了。”

“那怎麼辦?不能用封神碑,那我們怎麼出去呢?”小月急道。

“怎麼出去,我也不知道,你進來的時候怎麼不想清楚啊!”司馬平責怪道。

“好了啦,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哥哥也不要嘮叨了,像個老太太似的。不過這次也不能全怪我,是哥哥教得少哦,人家沒有經驗嘛!還有,小青也不好。”


“算了,我也不是怪你,事已至此了,怪有什麼用!只是你以後一定要注意了,還有你小青。好奇不是這樣的,這是冒險,萬一失足,那就追悔莫及了。”司馬平心中暗歎,看來認識還不深,還在東怪西怪的,以後絕對不能放她一個人出行,一定要看死了。青鸞最是冤枉,在一旁直甩頭。心的話我只是一隻鳥耶,哪裡有你們人類那樣複雜,做錯了事還要別人一起背黑鍋,真是倒楣啊!司馬平也不去理它,指著腳下一條深溝問道:“你們看看,這裡面有沒有水,那是不是霧氣?”


溝很深,就像是地球上的峽谷,只不過不是很寬,估計也就是數百米的樣子,深卻是很可觀,也應該有數百米——奇怪啊!著腳下的應該是結塊的黑土,絕對不是岩石,怎麼能形成這樣的地貌呢?溝底沉浮的煙霧一樣的東西,真的很像是水汽。


“看不明白,好像不是水汽。”小月搖頭答道。青鸞估計也看不清楚,這區區幾百米的距離就難倒了它這只神鳥,那是絕對不甘心的。斂起翅膀向溝底沖去——一定要弄明白那下面有什麼東西!朦朧中只見一個黑影迅速地沖到了深溝的一半,突然間掙扎起來,好像是掉進了一張羅網中似的。小月大驚失色,晃動身子就要往下沖,被司馬平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幫幫忙吧,你就不要添亂了!


軒轅神劍破體而出,化成一片藍色的星光,在青鸞的四周繞成了許多個圈。濃烈的臭味傳來,青鸞自己也變成了一個金色的光團,羽冠上波動的光波如同海邊的燈塔的光束,呈扇形地在四周掃射著,不知道它遇到了什麼障礙。

“還不快回來!”司馬平喝道。

“小青,快回來!”小月也在叫著,如意裙重新幻化成戰甲,那梅枝也捧在了手上,霞光燦燦的樣子,好不威風!

“主人,幫幫我。”青鸞叫道。這平日裡威風凜凜的神鳥,連大羅金仙都不怕的,今天遇到了什麼東西,竟然能讓它叫救命?

“我過來。”小月大叫著就往下沖,可是才一啟動就又被司馬平抓住了,只聽司馬平喝道:“護住自己,我來。”如意神如紅光一閃,瞬間就將青鸞的一隻腳套住。

“到小月身邊去!”司馬平對青鸞喝道,軒轅劍的劍光暴漲開來,如無數的光箭,射向灰濛濛的虛空。


小月也感覺到了身邊的異常,緊緊地靠著司馬平,手中的梅枝也在一瞬間亮了起來,在虛空中幻出無數的光影。空中響起密密麻麻的爆響,好像是炒鍋中炸開的黃豆,一縷縷的黑煙憑空而出,空間劇烈地顫動起來,惡臭在空中彌漫。小月用手捂著鼻子,對司馬平叫道:“哥哥,是不是有東西隱在暗處,我們看不見啊?”

“算你聰明,這下反應得還很快。所以叫你不要亂闖,這地方很危險,暗中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好像還是很扎手的。”

“這味道太沖了,是什麼東西啊,這麼難聞,熏死人了!”

“看不出是什麼東西,這樣吧,你和小青先進封神碑中躲一躲,我一個人動起手來方便些。封神碑中還有你一個朋友呢。”司馬平對小月說道。

“什麼?不,我不要躲起來。我要看哥哥降妖除魔呢,哥哥不用照顧我,我能自保的。小青進封神碑中去,你沒有神甲護身,說不定會誤傷的。”

“你也一起進去。這裡什麼都看不見,有什麼好看的。”司馬平叫道。

“就不嘛!哥哥快請出金蛋啊,照一照不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小月堅持道。

“那好吧,靠在我身邊,不要離遠了。”司馬平只能讓步,和小月的交涉他從來就沒有取得過勝利,這一次也不能例外。不過青鸞就由不得它了,一把抓過,收了進去。


金蛋又被抓在手上,這東西在神跡中比封神碑有用得多了,偏偏自己很少主動想起它,真是浪費好東西了。連瑯琊天的暗界在金蛋面前都不能遁形,眼前這什麼東西還能例外?霞光亮起,宇宙通徹起來,那正和軒轅劍糾纏在一起的原來是這個東西!小月和司馬平終於看清了敵人——太誇張了!小月驚得梅枝都差一點抓不住,乾脆收起來,連自己也一起藏到了司馬平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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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十二章 爭命

剛才軒轅劍劈開的大墳包所散出的黑氣,此時彌漫開來,漸漸地,將四周染成了灰色。司馬平和素蘭並肩飄在半空,每人負責一面,憑著靈覺探查著可疑的球體。要尋找媚兒她們其實也是不太難的,憑著金蓮的相互感應,如果她們在這兒的話,應該是能感覺到的。儘管剛才司馬平將素蘭她們救出時,金蓮已經被黑霧侵蝕得暗淡無光,但是那黑霧其實也只能壓抑住金蓮台的神光而已,對蓮台的本體還造不成傷害,畢竟那是佛宗的至寶,天底下僅次於封神碑的護身神器,佛宗的普濟長老相信它能輕易地擋住大天劫,這獸穴中的黑霧雖然變態,總不能和天劫相提並論吧。司馬平對媚兒她們的安全倒是不很擔心,她們倆的修為絕對是勝過月如和素蘭這一對的,雖然沒有星光神甲這樣靈異的寶物,但是媚兒手上的法寶也不是俗物。那半面鏡子一樣的東西司馬平雖然沒有細細研究過,可是司馬平能感覺出來,那是差不多接近封神碑、六道鏨一類的神器,品相甚至還在軒轅劍之上。加上媚兒極高的修為,還有金蓮護身,自保應該沒有問題的,最不濟也是圖元蘭她們一樣,被困住在某處而已。


素蘭漸漸地和他拉開了距離,星光神甲的寶光濃縮成一個柔和的光球,凝碧劍在光球的外面閃動著。司馬平看著素蘭馭劍的方式,不禁大為感歎。人家到底是正宗的出身,不像自己這樣半路出家。看凝碧劍幻成一道月牙形的弧光,在素蘭的身前身後不斷閃動,有時是一道劍光,有時幻出三、四道,有時又是一大片,讓人捉摸不定,真是高明。相比之下,自己的軒轅劍絕對是勝過這把凝碧劍的,但是自己只會將它幻成星光,要麼是光圈,要麼是光牆,沒有一點創意,讓敵人也是一目了然。將軒轅劍祭起,也學著素蘭的樣子,讓軒轅劍化成一道藍光,在身邊幻動起來。

“哥哥,我找了一遍這邊,沒有感覺到媚兒姐她們存在,我想她們可能沒有像我們一樣中埋伏。”素蘭在左邊繞了一圈,回到司馬平身邊說道。


“不太可能!”司馬平沉吟道,“他們很清楚我們的一舉一動,既然能在那裡設下陷阱等著我們,而且你和月如也沒有逃過暗算,我想他們也不會放過媚兒她們的,我還擔心他們會去找師父的麻煩呢。”

“那你那邊有沒有發現什麼?”素蘭問道。

“沒有。”司馬平搖頭道,“這些球體裡正在孕育著元神,大多數是獸類的,也有是人類的,他們都沒有了肉身,這種修習的方法倒是少見。”

“哥哥,你說一路過來時有許多獸類阻擋,可是我們在這上面呆了這麼久了,什麼也沒有發生哪!”素蘭奇怪地說道。


“是啊,我也納悶呢!”司馬平說道。從那樹精開始,到後來的三個元神幻體,然後來這裡的一路上的妖蟲,若不是自己又是神火又是五行罡雷,一路狂轟濫炸,要衝到這裡也不是容易的事,可是這一片墳包上好像是另外的世界,根本不設防,難道剛才一路衝殺,已經將這裡的怪物全部解決掉了?顯然不可能!可是為什麼這段時間這麼太平呢?

“哥哥,會不會他們怕在這裡爭鬥起來,會波及地上的那些東西啊?”素蘭盯著腳下這一片幻彩斑斕的半球,皺起秀眉問道。

“對,蘭妹說得有道理,只有這個說法才合理。”司馬平拉過素蘭,在那張俏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贊道,“真聰明!”


“哥哥,那我們怎麼辦?”素蘭的臉紅豔豔的,心裡是美滋滋的。被情郎誇獎,那是女人最大的滿足!在漂亮和聰明之間,大多數女人寧願選擇聰明,尤其是那些知道自己是美女的女人。

“怎麼辦?這地方顯然不是好地方,這裡的主人非魔即怪,肯定不是好東西。既然這是他們的心肝寶貝,我就偏偏來個大破壞,不讓他們趁心如意。”司馬平笑道。

“好啊!我們一起來!”素蘭拍手叫道。

“不要!你注意了,我這一毀壞這裡的東西,估計馬上會出現變異,你留心護住自己就好了,別離開我身邊。”司馬平拉住躍躍欲試的素蘭叮囑道。

“好吧,哥哥快點動手啊!”素蘭催道。


“嗯!”司馬平點點頭,連軒轅劍也不收回了,靈訣一串串地彈出,在空中幻化成一絲絲、一縷縷的白光,連成重重疊疊的網,一瞬間就充塞了目光所能及的所有空間。還沒有等他再有動作,四周的空氣突然凝滯起來,原本是灰濛濛的環境突然變得全黑了,甚至比司馬平幻出光絲的速度還要快。司馬平也不理它,舌綻春雷,猛地斷喝一聲;“開!”


眼中銀光爆閃,黑霧翻卷,能量洶湧澎湃,狂暴激蕩,好像天地都要翻過來似的。司馬平和素蘭就像浪尖上的小船,差一點控制不住自己。連司馬平也不知道自己和對方到底是誰先發動,這狂暴的能量是誰搞出來的,看這形勢,腳下這些彩蛋是絕難倖免的了。司馬平將如意繩系到素蘭的腰間,不要讓這能量波將兩人沖散了!

“哥哥,他們發怒了!”素蘭乾脆靠到司馬平的胸前,有點害怕的樣子。

“別怕,有我呢,我也發怒了!”司馬平摟著嬌妻,嘴裡說著大話,“大不了我們也躲起來,我還沒有看過能傷得了封神碑的呢!”

“那現在怎麼辦?什麼也看不見了。”望著四周翻卷的黑氣,素蘭皺起秀眉問道。

“沒事!你只要跟著我,我們憑感覺找。大風大浪我見得多了,連天外天的神藏都能來去自如,還能怕這個?”司馬平緊了緊懷中的美人,人靜靜地向前方摸去。


“嘎!”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淒唳的怪叫,將兩人都嚇得心驚肉跳。一團黑乎乎的影子迎面撲來,撞到軒轅劍上後,炸出更大的一團黑影。從此開始,耳邊怪聲不斷,爆炸聲也是不絕於耳。四周一片濃黑,司馬平又好想陷入了瑯琊天的二重天界,不同的是,這次連金蛋也不能幫他了。金蛋的輝光只能照亮他們兩個,連在身外幻動的神劍也陷身在黑暗中,只能憑感覺來感知它的存在。


素蘭的修為和司馬平相比,要相差許多,現在司馬平盡全身的本領,將來犯之敵擋在盡可能遠的地方,於是女人就沒事可做了,甚至連司馬平遇到的是什麼她也搞不明白,只能又崇拜、又擔心地看著。


五行罡雷漫天炸開,但是濃濃的黑氣只是被撕開一絲絲的裂縫,轉眼就癒合了。這罡雷好像是烏雲中的雷電,只是漲了一些聲勢而已。沉重的壓力迫來,連司馬平也感到了有點力不從心。面對著這狂暴的黑暗,司馬平覺得自己就像是那只填海的精衛鳥,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笑話。


空間強烈地扭曲起來,那種感覺自己曾經嘗過許多次,最記憶深刻的當數最早在天臺上得到混沌仙蟲時的遭遇。記得那時天臺上藏著一隻怪獸,它能放出濃濃的紅色煙霧,還能使空間扭曲,自己若不是有神衣護體,估計早就成了怪獸拉出的一坨屎。那怪獸後來是被鑲在神甲上的那顆藍珠——也就是仙佛都在爭搶的須彌界——吸了進去,從此不知所蹤。在這極度扭曲的空間中,司馬平連使用六道鏨的信心也沒有,說不定花還沒有開,就被這空間撕裂了,這個險可不能冒!


素蘭已經是花容失色了,這樣恐怖的環境,比起她們被困在金蓮裡可怕多了。當時她們對金蓮台是極有信心的,也知道只要自己堅持得住,司馬平遲早會找到她們的。現在可不一樣,好像自己的依靠也不是信心十足了。擔憂地看著司馬平,問道:“哥哥,要不要我們先避一避?”


“沒事,我總不能這樣就投降了!”司馬平還在嘴硬。在崇拜自己的人面前,每個人都想成為英雄的!雖說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但現在畢竟還沒有到山窮水複的地步,自己還有法寶沒用呢,不嘗試一下總是不甘心的。


在素蘭面前,司馬平覺得自己全然不能保持平和的心態,就是那種可以鑽狗洞的態度。對其他的幾位女孩,司馬平都能做到很隨便,唯獨對素蘭時,他做不到。可能是這陳素蘭本身也是個要強好勝的人,看她為了司馬平,可以說是出生入死。在她的眼裡,若是自己看重的男人是動不動就躲起來的那種,不知道是不是會很失望呢?男人就是死要面子!自古到今,有多少英雄好漢為這面子而抛灑熱血呢?賢者稱之為氣,俗者稱之為愚,其實智與不智,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憑良心說,司馬平現在真的想躲起來,在封神碑中既安全,又自在。只要不是遇上昆琅這樣修為遠超自己的惡神,封神碑就是最好的避難所,誰也不能動得了它的分毫。要是身邊的是小月或者媚兒、月如,甚至依娜,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先躲起來再說,然後見機行事。可是現在身邊的是素蘭,雖然是她狂追自己的,但是司馬平知道,素蘭和她的師門為他做了太多的事,因為在他們眼裡,他司馬平是這一界的君主,是無所不能的神。不到萬不得已,司馬平還不想毀掉自己在素蘭心中的光輝形象。六道鏨不敢用,怕一旦開放,殺氣無法控制,誤傷了旁人。這須彌界或許可以一用,雖然自己沒有把握,但是總可以試一試吧?


珠子放射著晶瑩的藍光,比起第一次拿到手上細看的樣子,好像更有靈氣了,什麼時候才能將它打開呢?司馬平輕歎了口氣。身邊空間扭曲得越來越厲害了,司馬平感覺自己如果再呆下去,遲早會被扭成一根麻花的。素蘭的感覺稍微好一點,她躲在司馬平的胸前,基本上所有的扭轉力都被司馬平承擔了,但是狻猊神甲和星光寶甲的光波成了彎彎的曲線,這點她還是看得很清楚的。對於這種超常規的力量,她的感知能力甚至比司馬平還要好,畢竟她不會先用物理學定律來解釋一下。

“哥哥,我們還是先躲一躲吧。這是什麼?”素蘭不知道司馬平的心思,哀求道。

“這個就是須彌界,通天教主一直想得到的東西。這東西能平衡空間,又能囚禁異獸,我要用它試試。”司馬平答道。

“啊!”素蘭見這顆藍色的寶珠就是所有事情的禍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我用這個試試,若是不行的話,我們再躲起來。”

“那好啊,哥哥快一點。”素蘭一下子又興趣昻然起來。


“好,看我的!”司馬平抖擻精神,須彌界從手上輕輕飄起,隨著司馬平靈訣的展開,寶珠也漸漸長大。不過這次卻沒有像上一次它自己開放時的那樣,生出強大的吸力,而是不斷地長大,就像吹氣球似的,迅速地湮沒在那片黑色之中。司馬平心中有點莫名的驚訝——難道自己用錯了靈決?不對啊,這是簡單的馭器的仙訣,不是開啟須彌界的神訣啊!怎麼這東西一長就無窮無盡了呢?不管它了,好在隨著須彌界的張開,身邊扭曲的空間倒是真的舒緩了下來,只是這一團濃黑還在,仍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世界。

“哥哥,行啦。”素蘭的眼神中滿是崇拜,拍手叫道,人也稍稍離開了司馬平胸前,凝碧劍又在空中晃動起來。

“我也不知道成沒成,這次須彌界開放的樣子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司馬平搖頭苦笑。


“不管怎麼樣,反正現在又可以自由活動了。”素蘭笑著。這到也是,除了四周還是濃濃的黑色之外,剛才不斷撞擊軒轅劍的黑影好像也銷聲匿跡了,看來這顆寶珠還是起了巨大的效果的。司馬平心中也有少許的得意,沒有那些變態的攻擊,這黑霧對他沒什麼威脅。正在想著是不是要將這黑霧除去,突然間勁風激蕩,銳利的勁氣將軒轅劍炸成一片藍星,素蘭的凝碧劍更是不堪,劍光被硬生生地斬成兩段。雖然馬上又凝結起來,但輾轉之間已經不是那麼靈活了,劍光也暗了許多。


“素蘭,快過來,危險!”司馬平急叫。其實也不用他關照,素蘭已經乖乖地躲到了他的身側,凝碧劍也收了起來——這神劍受創不輕,看來得重新修煉了。素蘭是心痛不已,躲在司馬平身邊咬牙切齒地罵:“哥哥,他們傷了我的神劍,你給我狠狠地打,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司馬平軒轅劍急速閃動,又擋開了幾道勁氣,臉上不驚反喜,對素蘭笑道:“好,看我來抓活的,等會兒你自己報仇。”

“不要,哥哥替我殺了就是了,我不要看那些噁心的東西。”

“哈,不會噁心的,你看了肯定會高興還來不及呢?”司馬平心情大爽,忍不住和素蘭調笑起來,“是媚兒她們,這是裂天神弓射出的氣箭,要不怎麼能傷得了凝碧劍。”


“是嗎?哥哥會不會搞錯?”素蘭似信非信。她和月如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成了別人蛋中的黃,若不是金蓮台的神奇,現在早就不知道化成什麼了。媚兒和依娜如果到了這裡,那應該是和自己等差不多同時中伏的,這應該是好久了吧,怎麼她們還能堅持啊?


“我怎麼可能弄錯呢,相信我,是她們倆。”司馬平開心地笑道,軒轅劍可不敢鬆懈,左擋右迎,抗拒著裂天神弓驚人的殺氣。在天外天的神藏中,司馬平和這神弓交過手,對這殺氣太熟悉了。媚兒和依娜還安在,這太好了!可是她們為什麼六親不認,連自己和素蘭都要攻擊呢?這不是謀殺親夫嗎?

那邊還真的是媚兒和依娜,她兩個本來的目標是稍遠的星系,可是還沒有等她們到目的地,路上就被截住了,一片濃濃的黑暗將金蓮台裹了起來,等壓力消失時,她們發現已經陷身在這裡了。接下來就是面對無窮無盡的魔獸,這是考驗一個人的修為和膽量的時候。她們兩個都沒有月如的經驗豐富,而且媚兒的修為超群,再加上新得的神器,自信心是非一般的強。依娜也是寧折不彎的,對生命看得並不是太重,要是讓她一招不發就躲起來,那是說什麼都做不到的。再說了,這正是試試神弓的時候呢!


媚兒抱著和她差不多的想法。剛剛重修了元神,感覺自己已經成了真正的仙人,同時還擁有七千年苦修得來的妖身,這等的修為,已經接近了仙界的上仙了。還有這法寶神月鑒,那是一件極品的神器,自己有了它,簡直就是如虎添翼。所以她們兩個都是恨不得有點事發生,好驗證一下身手。這次落入妖獸群中,雖然意外,到也甚合她們的心意呢!


媚兒是個練功狂,對金蓮台的瞭解,她甚至超過了細研佛法的月如。這神物是天下至寶,若不是有司馬平的關係,像她這樣下等的小妖連看一眼都是奢望,更不用說是擁有了。從得到這蓮台之日起她就潛心參悟,不像其她幾位,只是用來遮風擋雨。依娜的金蓮台才剛剛得到,她是完全憑著本能在使用,於是兩個蓮台都歸了媚兒,即使是在趕路時她倆也是擠在一個金蓮裡。此刻被妖獸困住,雖然並不知道隱在暗處的是什麼東西,但攻擊是明明白白的,所以兩朵金蓮結成一個不大的蓮陣,她兩個仗著都有神甲護身,倒是安然無恙。


神月鑒確實非同尋常,媚兒就按照駕馭玉如意的方法使將出來,這半面鏡子升到頭頂三丈多高的地方,銀光四射,就像是一彎明月。媚兒將光波的範圍儘量縮小,形成一個近似於實質的光繭,再加上身邊閃動的蓮陣,簡直就是百毒不侵了。媚兒靈訣展開,神月鑒不時地幻出銳利的光箭,射向隱在暗中的妖獸,依娜變得只有看的份了。心有不甘,不時地問媚兒:“姐姐,這是什麼地方?那些藏在暗中的是什麼東西?我們怎麼辦?”


“依娜妹妹,看來我們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了,這是個陷阱,郎君和素蘭他們肯定也不會倖免的。這裡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我們先不要去管它,先堅持著,他們不可能拿郎君怎麼樣的,等他脫出身來之後,肯定會來找我們的。”她對司馬平也是信心十足。

“姐姐,你看這是不是什麼仙陣?要不要我來試一試神弓,這弓名叫裂天,哥哥說連星星都能毀了,威力無比呢!”依娜躍躍欲試地問道。

“暫時還用不到,我們看看形勢再說,等實在堅持不住了再請它出馬也不遲。”

“那好,這一箭先寄著。”依娜神箭雖然寄著,但神弓卻不想閑著,虛空幻出的氣箭向四處亂射,到也是威風凜凜,那暗中隱藏的東西也不能拿她們怎麼樣,就僵在那裡了。


空間強烈地扭曲的時候,媚兒和依娜也是身陷其中,司馬平憑著自身的修為頑強地抵抗,她們兩個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按照依娜的意思就要用神弓破陣,還是媚兒稍微沉得住氣,那神月鑒乾脆又幻化成一重光繭,將兩人嚴嚴實實地護住,倒是勉強抵住扭曲的壓力。依娜冷靜下來之後,腦子也活躍起來,對媚兒叫道:“姐姐,它們這一陣的攻擊比以前猛多了,你說是不是它們不耐煩了。”

“有可能呢!畢竟我們被困在這裡有一段時間了,它們不會一直和我們耗下去的,我想很可能魔頭要出面了。”媚兒猜測道。

“那我們怎麼辦?”依娜問道,手不自覺地搭向箭壺裡的箭。


“等一等吧。”媚兒制止了依娜的衝動,“這樣扭曲的空間中,不管是誰,都是沒法有效進攻的。魔頭要是想動手的話,這扭曲的空間應該會稍微舒緩一點的。妹妹等會兒找准能量波動的方向射,用不到這神箭的。”


依娜點頭同意,全神貫注地等著扭曲力的消失。媚兒估計得不錯,這扭曲的空間沒有維持多久。空間剛剛恢復平常,依娜就急不可耐地猛射了,哪個知道遭殃的是凝碧劍。媚兒的感覺比依娜敏銳多了,前方依娜攻擊的能量太熟了,那翻動的劍氣好像是軒轅劍,難道是老公找來了?這麼快?正想叫依娜停下來,依娜卻自覺地停手了,到不是她也查覺出前面是司馬平和素蘭,而是因為在神月鑒幻成的光繭上,出現了一筆連成的幾個紅色大字:“快住手,我是你們的老公!”

“姐姐,快看!”依娜驚叫。


“是郎君呢,我感覺到了軒轅劍的劍氣了。”媚兒一邊說著,一邊收起了神月鑒。那紅字正是如意繩盤出的,見媚兒收起了神月鑒,如意繩如靈蛇一樣抖動起來,在她們的頭頂上結成一張大網,然後司馬平的笑臉和素蘭的小臉一起從黑暗中露了出來。


“哥哥,姐姐。”依娜扔掉裂天神弓,搶上前去,摟住司馬平和素蘭兩個,又叫又跳。司馬平一把將她抱住,轉過頭去對素蘭笑道:“怎麼樣?怎麼處理她你看著辦吧,人我給你抓到了。”

“哥哥,你們做什麼?”依娜在司馬平的懷裡輕輕地掙扎著。


“做什麼?小丫頭不分青紅皂白,連姐姐和老公都認不出了。你這一通箭射得很過癮,是不是啊,差一點連老公都殺了,把素蘭的神劍都弄壞了,你說要不要罰?”司馬平笑道。

“啊?”依娜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哥哥,這不能全怪我的,媚兒姐姐也讓我狠狠射的。誰叫你們一聲不響的了,還好我沒有用神箭。”


“這神箭也是輕易用的嗎?要是用了神箭,那真的要狠狠地罰了。”司馬平在她嬌嫩的臉上輕輕地捏了一把,依娜轉過頭去,另一邊臉袋正好湊到了素蘭的手上。素蘭老實不客氣地也是一把捏住,笑駡道:“丫頭,你好威風啊!”

“姐姐,對不起哦!”依娜呲牙咧嘴地忙著道歉。

“沒什麼呢,和你開個玩笑。見到你們好高興哦!姐姐,我們好擔心你們兩個呢。”素蘭轉向媚兒道。

“我們也在擔心你們兩個呢!月如姐躲起來了嗎?”媚兒也是非常地高興。

“是啊,哥哥真有本事,還找著了月妹。”素蘭急不可待地將她們的遭遇想媚兒彙報。


“真的啊!那太好了。這下我們一家子算是全了。啊,對了,依娜妹妹還沒有見過月妹呢,哥哥,將月妹叫出來啊。”媚兒也是眉飛色舞,和以前那個羞怯的狐狸精相比,好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司馬平在一旁感慨,女人在一起就是話多,連狐仙也不能例外。這時依娜也終於插上嘴了:“月姐也找到了嗎?我好想見到她哦!”

“拜託各位,這裡可不是你們敘交情的地方。”司馬平歎道,“來,每人給我親一下,然後躲封神碑裡去,到裡面隨你們鬧去。”

“去你的,我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你說親就讓你親。”素蘭笑道。

“哥哥,我讓你親一下,你送我去見蘇月姐姐,快一點。”依娜不理素蘭的抗議,湊過臉去求道。

“沒出惜!”素蘭笑駡道,“沒有辦法啦,我的寶劍被你傷的不輕,呆在外面也沒事做了,就陪你進去吧。”

“好,就這樣乖一點啦。”司馬平摟過兩人,問媚兒道,“媚兒你怎麼樣?是進去呢,還是在外面陪我?”

“我就多陪郎君一會兒吧,免得你一個人孤獨寂寞。”媚兒向素蘭和依娜做了個鬼臉,嘻嘻笑道。

“好啦,媚兒姐姐願意陪哥哥呢,哥哥快送我們走吧。”依娜催道。

“好吧,我也不要人陪,媚兒也一起進去吧。”司馬平將素蘭等兩個收進封神碑中,對一旁笑意盈然的媚兒說道。


“不嚒,她們裡面夠熱鬧的了。我就想和郎君在一起呢。”媚兒湊到近前,挽起司馬平的左手,含情脈脈地說道。司馬平也不客氣,抱過這柔若無骨的身子,湊上那張嬌豔絕倫的俏臉就大口地啃了起來,這一對癡男怨女也不看看地方,將魔窟當成公園了。黑暗中能量又激蕩起來,剛才這麼變態的扭曲空間都沒能奏效,這隱在暗處的魔頭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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