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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五章 罪孽
天黑沉沉的,厚厚的雲擋住了所有的星月,暴烈的風張狂地吹著,卷起的波浪重重疊疊地擊打著海岸,把茂密的樹林變成了魚兒的遊樂場。
這裡的大海平日裡應該不是這樣的。儘管星球的大部分都被水覆蓋著,但是海水的平均深度不大,所以幾乎沒有灘塗。波浪退開的時候,司馬平看得很明白,波浪下的海灘不過百米,再上面就是茂密的樹了。如果一直有這樣狂暴的波浪的話,海灘至少得有十公里寬。
海不深,陸地也相當平坦,只是稍微有點起伏,暴虐的波濤沖上陸地好遠好遠,司馬平現在立身的地方距離原來的海岸線已經很遠了,腳下還是有水波在湧動。黎明的曙光中,水下舞動的樹梢就像是風中女子的長髮。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地球上的海嘯。所幸這星球上人煙稀少,司馬平除了偶爾見到一兩隻動物的屍體外,根本沒有見到人影——活的死的都沒有。不過司馬平知道這裡有人,在小霖天時清清楚楚地感覺到的,修真者的能量在這裡還是很強大的。
天上還在下著雨,一陣緊似一陣。豆大的雨滴在狂風中橫衝直撞,耳中灌滿了嘩嘩的水聲和呼呼的風聲。司馬平眉頭緊鎖。這天氣真是很糟糕,或許是來的季節不對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濕漉漉的,一路行來,大小湖泊都是水滿為患,原本就起伏不大的地勢,河道的泄水能力更是不佳,此時放眼望去,滿世界都在泛著亮晶晶的水光。不知道當時共工撞不周之山,天河倒傾時的地球是不是這個樣子的?司馬平心中暗歎,要是在地球上,這樣大的洪災,不知道要毀掉多少家園呢。
終於看到一條不高的山脈,這是不是這星球上唯有的高出水面的地方?山的那邊,還是大雨傾盆,大片的森林在雨中掙扎。已經接近星球的內陸了,水中浮著的生命也多了起來。司馬平的感覺還是相當靈敏,沒有沾上這濕漉漉的水汽。在沒有降落之前就探查過星球的大致地形,只是臨到近前,對能量的感覺反而有點模糊,好在這星球的陸地不大,所以才決定從海邊探起的。
一道劍光衝破密密的水霧,落向不遠處的一片高大的樹林。不久,一棵去掉了枝葉的大樹拔地而起,向遠方飛去。司馬平心中微感欣慰——終於看到人了,而且是自己的同類,不是像格林特人或者雅利安人那樣,純粹的外星人。這又是哪一位大仙的子孫呢?
遠處又有劍光在飛馳,看來他們正忙著抗洪救災呢!司馬平隱起身影,悄悄地隨著第一道劍光而去,行不多遠,就看見一座浸在水中的城市。水已經漫到了城牆的一半高,許多的人正在城牆的四周撐上圓木。城市的上空罩著一個不太強的防護結界,恰好能擋住風雨,所以城市裡面倒是還沒有積水。城市也不太大,空蕩蕩的好像沒有居民,那些在忙碌著的男女,看樣子都是修真者。這城市的街道整整齊齊,許多的房舍好像都是新的,或許是這些人的新家吧?
看來不用自己幫忙,這城市經他們這樣搗鼓,即使是浸在十米深的水裡也不會有事,除非是大水將城牆的地基泡爛。看他們忙碌的樣子,司馬平不禁想起某一年家鄉抗洪的情景。那個時候,百萬大軍肩挑背扛,那份艱辛,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沒法想像的——累死多少人啊!所以那一日,當參加抗洪的隊伍回營時,車隊被堵得根本無法走,百姓不舍啊!到最後,大部隊是先派偵察,然後乘著夜色悄悄地走,一如戰爭年代。就是這樣,百姓也不放過,自發組織起值勤隊伍,監視軍營的動靜,盡一切可能地挽留。那時候媒體報導得很多,但它也只能抓幾個典型而已,其間無名者更是不勝枚舉。當時幾乎是全國動員,有力出力,有錢出錢。司馬平至今想起,還常常汗顏,自己那時只是拿出了幾塊錢而已。要是當初自己也有現在的能力,一定不會坐視的!管他是神意也好,人禍也罷,見死不救就是大罪!
靈訣悄悄地展開,司馬平在城牆的外面又加上了一層結界,這樣即使城牆在水中泡上一百年,估計也不會有問題了。城內正在忙碌的人漸漸地在停下工作,好像感覺到了司馬平的錦上添花,有幾個人沖出防護,攔截還在源源不斷飛來的採伐的弟子,於是,空中飛馳的圓木掉轉方向,向另外一邊而去——那裡應該是他們另外的居留地了吧!
司馬平跟著換了方向的圓木,向這些修真者另外的目的地而去。前方一道劍光飛來,清冷的劍氣衝破雨霧,疾如流星,轉瞬間就到了眼前。馭劍的是一個美貌的少女,暴雨沒有在她的衣裙上留下一點水漬,衣袂飛揚,宛如海底的龍女。司馬平心中一陣激動,倒不是見著了美女,而是因為這女子所駕馭的寶劍,正是小月的青冥。青冥劍在這女孩身上,說明小月正在這裡,至少是到過這裡。
那駕馭青冥仙劍的正是盧秀雲,司馬平剛才所見到的那座城市就是穀神星的牡丹城。這其實也不是巧合。茫茫星空,有人跡的星球雖然不少,但因為某種顧忌吧,仙界的上仙們在給自己的子孫選家園的時候,都是儘量地避開其它的文明星球,距離是盡可能地遠,所以往往老大的空域中,適合人生存的星球雖然有好幾個,但只有一個上面有人類的移民。像格林特星和旦達星這樣的靠近,應該是很另類的,但是旦達人好像是由格林特人進化來的,所以不能作數。
小月衝破傳送的能量所到達的空域,離地球已經極遙遠了。司馬平的推斷沒有錯,在星圖中點出的位置大致還是準確的。那一片空域中,只有穀神星是有人居住的,只是穀神星的位置和小月可能的落點偏離得很遠,司馬平不能確定小月是否能找到那裡,所以開始沒有將尋找的定在這星球上。現在看來,這丫頭還是有一點能耐的,居然能從茫茫的星空中找到這裡,很不容易了。
“師兄,老城那邊怎麼樣了?師兄這是去哪裡啊?”秀雲定住飛劍,向運木頭的問道。
“師妹,那邊已經完工了,這是多餘的材料,師叔讓堆放在新城裡,那裡正缺建材呢!”
“這麼快就好了嗎?師父還當是要到晚上才能完工呢,所以讓我來看看,看是不是還需要人手。新城那邊反正已經停下來了,現在閑的人多了。”
“本來是還要一段時間的,但師叔發現城牆的防禦突然加強了數倍,根基都被結界護住了,可能是激發了仙祖置下的防護,我們前一陣做的也好像是多餘的了,所以已經停了下來。師叔他們在尋視過之後也會馬上撤出的,那裡不會有事了。”
“是嗎?這樣最好了。師兄請先走吧,我還是要去看看。”
他們兩人在半空中聊著,司馬平就隱在旁邊。他們說的語言竟然是地球上的蜀地方言,那拐著彎的音調就是小月的家鄉話,此時在司馬平的耳中,真的比什麼歌都要動聽。仔仔細細地研究秀雲駕馭的那把仙劍。天底下仙劍千千萬萬,相似的肯定也不會少,千萬不要搞錯了。找不到老婆事小,找錯老婆就糗大了!
青冥劍自己曾經修煉過,感覺相當熟悉。沒錯!這肯定是青冥劍。雖然被稍微改動過了,但自己在裡邊面種下的降魔訣還在,改動的只是驅動的能量感應方式,應該是小月贈劍時的作為。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雖然失去了媚兒她們,但能先找到小月也好。若那撒旦在那個地方出現是通天教主的神通,那媚兒她們的蹤跡找通天教的人或許能知道。自己在和昆琅惡鬥的時候,奧丁他們說不定正做著捕蟬的黃雀呢!但願如此,媚兒她們落到通天教的手裡,總比落到惡神昆琅的魔掌好得多。心中念著阿彌陀佛,願佛保佑保佑,保佑她們吉人天相、遇難呈祥。
秀雲告辭了師兄,駕起仙劍向前急馳。奇怪!仙劍好像飛進了棉花裡,又像是粘上蛛網的蚊子,竟然動彈不得。身子周圍一丈多的範圍內,突然沒有了一點點風雨,好像是正置身在水中的一個大氣泡中一樣。前面數米處,現出一位年輕的男子,衣服很是怪異,看樣子不像是穀神星上的服飾——什麼人?難道是獸妖一族又來了?
不!絕對不是!眼前的這個男子雖然陌生,卻透出一種特別的親切,心裡好像有一點暖暖的溫馨。他的突然出現,和上次小月姐姐的到來是何等相似,莫非也是上界的大仙?
司馬平見眼前的女孩對自己端詳個不停,臉上陰晴不定,美麗的大眼中寫滿了困惑,知道自己這樣出現實在是太突然,女孩說不定嚇著了,連忙上前施禮:“姑娘,在下司馬平,想向姑娘打探一點消息。”
“司馬平?”秀雲困惑地搖搖頭,這名字陌生得很呢!他究竟是什麼人?想知道些什麼?為什麼要找自己問訊呢?
司馬平知道自己在女孩的眼中一定很另類,這裡的主人的服飾都很簡單,尤其是男子,幾乎是清一色的青灰色道袍,盤著髮髻。看自己,上身是白色的羊絨T恤,下身是寬鬆的練功褲,腳上是運動鞋,頭髮也剪短了,這個樣子在這樣的環境中出現確實不太適合。尷尬地一笑,開門見山地問道:“我是來找人的,姑娘的仙劍我似曾相識,敢問姑娘,是否認識它原來的主人?”
“上仙!上仙!啊!穀神星有救了!”秀雲的反應特別快,司馬平話音剛落,她人已經搶到司馬平身前,跪身在虛空——來找上仙姐姐的啊,莫非是姐姐的夫君?姐姐曾經說過,他的夫君修為高絕,可以和羅天上仙相媲美,就是這位嗎?
司馬平被她過激的行為嚇了一跳,初次見面,用不到這樣的吧!看眼前這位女子,修道估計也有不短的時間了,內丹暗結,修為著實是不錯的。能得到小月的青冥劍,說明和小月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交情說不定還不錯。或許是小月在她面前吹噓過什麼,所以她將自己當成大羅金仙了。說什麼穀神星有救了?這裡遭遇了什麼不測了嗎?
“姑娘快快請起,有話情起來再說,有用得到司馬平的地方,司馬平一定會盡力的。姑娘能得到月妹的青冥劍,一定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了?”司馬平趕緊將秀雲扶起,問道。
“啊!知道呢。上仙請隨我來,姐姐現在已經離開穀神星了,不過我們的宗祠中有姐姐要去的地方的方位。”秀雲是太興奮了,巧的事情都被自己碰上,真是天意。上一次遇上仙女姐姐,這一次又遇上了姐姐的夫君,看來真是仙祖有靈,穀神星當不該滅啊!轉身向來的方向急馳,司馬平緊跟其後,心中卻有些失落。小月來了又走了,還是失之交臂,好在有她的方位,找起來應該不難了。這星球究竟遭遇了什麼?難道是這大水?正想著呢,秀雲一頭紮進幾座山峰之間,說道:“上仙,到了。”
司馬平對這裡的環境感到非常滿意,這建在群山之中的洞府,在這種暴雨連天的季節真是天堂了。廣場上那驅動結界的小廟也很精巧,當初的設計者真是匠心獨運。見秀雲徑直向中間的一座山腹奔去,連忙帶緊幾步跟上。
廳堂內,諸葛英正在和幾位長老商議著事情。對牡丹城來說,最近一段時間真是多災多難。前有妖獸屠城,現在元氣未複,又遇上了這千年不見的大水,難道是天意如此嗎?長此下去,這城中的倖存者能逃過魔獸的殺戮,也難保不被這大水困死。司馬平進來的時候,諸葛英正在問:“李師弟,涼水城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師兄,那邊的情況比這裡還要糟。涼水城本來就建在平原湖泊之上,這次大水來得突然,城市幾乎被淹沒了,人口、物資損失極嚴重,和我們的那次大難差不多。現在涼水城的穀城主除了要對付這大水,還得為倖存者的口糧頭疼。”
“那確實是個問題,這水來得太突然了,事前全無症兆。看這水勢,或許還會沿續一段時間。我們遭了上次的大難,人口大減,糧草倒是可以無憂,不過這水患若是繼續下去,這星球就沒法居住了。”
“師兄,谷神星海淺水少,哪來的這麼多雨水呢?我去海邊看了,水面比以前上漲了好多,好像突然間穀神星上的水多了一倍似的,怎麼會這樣呢?”一個聲音問道。
“那日我看見天上流光重重,第二天就發了這大水,可能和那天兆有關。各位師弟、長老看護好家,明日我去涼水城一趟,我想約穀城主一起,去探一探海域。問題可能出在海裡,若不找出原因,這水是不會退的了。”諸葛英說道。這時盧秀雲闖了進來,離開老遠就叫道:“師父,來客人了。”
在司馬平的心裡,自己一直是個初出道的後輩,在這一界裡,只要是修真者,就一定比自己資格老。板起指頭算算,從進入旋璣仙陣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滿三十年,要是在一般的修真者,這點時間還不夠結丹的,最多也只是剛入門而已。也是自己鴻福齊天,巧遇連連,到現在竟然能和羅天上仙稱兄道弟。人家對自己尊敬,司馬平自己可不敢賣老。此時隨秀雲進來,見到一屋子的人,連忙施禮:“司馬平見過各位。”
這牡丹城的人真是很奇怪,說的話竟然是蜀中方言,而小月按照呂洞賓留下的星圖走,卻沒能到達地球,反而是去了神木星,神木星人的語言和穀神星上這些人所說的語言差別太大了!這是小月的困惑,不過司馬平也有一點奇怪。要知道即使是在地球上,古代的語言習慣和現代的說話方式都是有許多不同的,而聽聽眼前這些人說話,自己好像是到了成都郊外,除了沒有現代人嘴中常常溜出的大量新詞,語速、吐音和現在那地方的人說話真的沒什麼不同,至少是自己聽不出來。看來這些人從地球移民到這裡的時間不會太長——這點還真是被司馬平猜著了。這牡丹城建成的時間真是不長,還是呂大仙結束旋璣仙陣的值勤後才修建的,或許是太空中最年輕的移民吧!
就一會兒的功夫,盧秀雲已經將司馬平的來歷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諸葛英和在座的各位都勃然變色——小月誰不知道啊!若不是上次的巧遇,牡丹城那時就完了。眼前的這位竟然是小月的丈夫,能在茫茫星空中找到這裡,那是什麼樣的神通呢?
司馬平被請到了上座,聽諸葛英講這大水發生的經過。原來是十天前的淩晨,所有的江河突然暴漲,然後才是大雨連天,一直到現在,雨勢時緩時急,就沒有斷過。剛才諸葛英所說的流光也是在漲水的那天,是天剛斷黑的時候,天際的流星如禮花綻放,持續了好長的時間。諸葛英現在懷疑,是不是有隕石之類的東西落入海中,才引起這大水的。
“上仙神通廣大,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們阻止這風雨?”諸葛英問道。
“這個麼?神通廣大是不敢當的,不過或許可以一試。”司馬平知道那些修為高深的仙人都能呼風喚雨,那無非是以自身的靈氣來感應自然的靈氣而已,以自己現在的能力,或許也能辦到。而要驅散這凝聚在頭頂的雨雲應該更容易些,用五行雷將它震散就夠了。要不乾脆加快它的凝結速度,讓它快點降下來算了,方法有的是。司馬平爽快地答應著,還有一個原因,是心裡有一點點內疚——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心裡明白。那天上的星雨很可能就是玲瓏扣解開時的天象,這麼說來,這星球上的大水自己還是罪魁禍首呢!
在很古代的時候,人的成熟與否是以年齡為標準的。女子十三歲就代表著成年,而男子二十歲束冠之後,不管你的閱歷如何,那也是個成年人了,該當起成年人的責任,養家糊口。現代社會,這標準已經行不通了,養家糊口並不是有力氣就能辦到的。人們再不是以溫飽為目標,生活的標準在互相攀比中節節上升,要能賺到養家糊口的錢,除了學問、精力之外,大多數情況下,還得出賣自己的良知。若能做到見善不善,見惡不惡,損人利己,落井下石,人云亦云,見風使舵,那才是做大事業的人才。司馬平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還不夠成熟,至少以現代人的標準來說是這樣的。常怨世間惡人當道,常恨自己無力濟世,混了一輩子,也只是將一家三口弄個小康而已。做了一點好事就生怕被別人記住,做了一點不道德的事就常常心裡不安,真的是不太適合這個社會,所以才會選擇隱居。天意,天意讓自己得到女媧的神甲,想不到濟世的壯舉沒有,無意間禍倒是又闖了。
谷神星上的大水必須儘快退去,遲一刻都可能會多奪去許多的生命。這時候司馬平再也坐不住了。剛來時是惦記著媚兒她們,心情不是太專注,現在一旦醒悟過來,哪裡還能坐得下去。站起身來說道:“這大水說不定是因為我而起的,司馬平實在慚愧。”
“上仙說哪裡話來?這怎麼會與上仙有關呢?”諸葛英驚訝地問道。室內其他人也都是臉上寫滿驚愕,不知道司馬平怎麼會這麼說的。
“各位有所不知,來此之前,我無意間放出了一個被囚禁的惡神,引爆了一個星系。諸葛兄所見到的星雨應該就是那次爆炸的殘痕。這裡距爆炸的星系很近,這洪水肯定是由此而引發的。慚愧啊!司馬平一定將功贖罪,這清理洪水的事司馬平一定擔當。各位稍坐,司馬平去去就來。”
“上仙言重了,此乃天災,上仙若能退去這洪水,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大恩人了!”諸葛英緊隨在司馬平的身後,嘴裡還客氣著。司馬平說什麼來著?放出了一個惡神?引爆了一個星系?這不是他們這中普通的修真者能領悟的境界!只有一旁的盧秀雲心裡沒有疑問。當初小月曾經說過,他的夫君的修為絕不差于羅天上仙,甚至還能和仙界的仙王一較高下,那種實力,毀滅一個星球應該很容易的吧?以這等的修為來制止這星球上肆虐的洪水,應該更是輕而易舉了。
司馬平來到山外時,室內的大多數人都跟了出來——這樣的觀摩機會誰願意錯過啊!論能力。以諸葛英等的修為,要清開頭頂這一方的雨雲還是能辦到的。但是這雨勢連綿成了災,以他們的能力,支持一段時間還可以,要清空這滿天的烏雲、肆虐的積水,那是絕對做不到的。人定勝天,那只是說說而已,更多的時候,人只能看天的臉色,天天由命。即使是法力高強的仙人也不能例外。眼前這位神情謙和、平易近人的上仙又有什麼樣的神通呢?
風雨肆無忌憚地大地上飛舞著,仿佛現在它們才是世界的主人。那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禽獸,不管是銅筋鐵骨的鐵背鴉,還是鷹嘴狼身、虎爪猴尾林中惡獸,此刻都擠在高高的樹梢,在風雨中瑟瑟發抖。這日月無光的世界,和輪回道中的死靈澤是何等的相像。司馬平心中感慨,人迅速地飄向遠處的高空,手中已經抓出一件寶貝來。
司馬平雖然知道自己的戰鬥技能可以算得上一流的水準了,但是小巧的法術卻只能說是剛剛入門,所學的不多,會用的也少。那些道家典籍和佛宗的法訣中記錄的法術的總訣,具體的應用還是得自己修煉的,司馬平哪裡有時間弄這個。自從入了道門之後,一直是邊學邊用,即學即用。信心是有,但是能達到怎樣的結果,心中從來就是沒有把握的。這次亦然,雖然信誓旦旦、于情於理都要將水治好,但是用什麼方法呢?司馬平還是沒有考慮成熟——先試試吧,借助神器,先將這眼前的水退去再說。
當初女媧大神將一個星球的苷藍液都裝進封神碑,可見神器都有許多的妙用,像封神碑這樣的神物,將這星球整個都裝進去也沒有問題。不過司馬平現在不想勞動封神碑,一來這神物中藏著的都是天地間的珍寶,這一大團水匯進去,水不定會損壞了那裡面的環境;另外,這水只是暫時寄存,封神碑太複雜了,司馬平對它的變幻根本還沒有做到隨意而動,也不想這俗物玷污了心愛的神物。好在身邊的寶貝不少呢,隨便找一件都能擔此大任。
此時司馬平托在手中的是一隻大耳瓶,看樣子、顏色就像是青銅製品,瓶身上飾著精美的紋飾,還有一個精雕細刻的蓋子,一看就是用來封裝東西的。這寶瓶的來歷還真是不簡單,那是司馬平得自瑯琊天的東西,瓶身上的花紋間,封印著巨大的能量和精妙的陣法,也是一件非常好的法寶。司馬平選中它是因為這東西還沒有被使用過的痕跡,非常的單純,而且這種法寶不像封神碑那樣複雜,控制起來相對容易些。
已經越過了那條山脈,離牡丹城不近了。身下是一片狂暴的湖水,沒有雜草,也沒有垂死的樹,滿眼是一陣陣掃過水面的水霧。司馬平定住身子,向諸葛英等吩咐道:“諸位請不要靠得太近,我對神器的性能也不太熟悉,希望不要誤傷了人。”
諸葛英等知道司馬平要用這寶瓶來裝滿天的雨水,不過沒有人懷疑司馬平的做法。傳說中觀音菩薩的玉瓶能裝下天底下所有的水,司馬平手中的這個寶瓶雖然不是菩薩手中的玉瓶,但是看上去也不普通,一尺多高的瓶身被司馬平托在手中,正放射著燦爛的七彩霞光,那一輪輪光波變幻著,甚至勝過天王手中的神兵,肯定是了不起的寶貝!司馬平的告誡只是被聽作自謙的託辭。不過大家還是很聽話,不敢靠得太緊,只是遠遠地看著。
寶瓶從司馬平的手上緩緩升起,又稍微長大了一點,現在看上去有兩尺來高了。原來在瓶身四周盤旋的彩霧此時暴漲開來,七彩的霞光也變成了明亮的金色光波,連瓶身好像也變成了金色。雨霧被遠遠地逼開,天上的雲層也波動起來。司馬平的靈訣也在這時展開,與數明亮的閃光融進了寶瓶的金光中。天旋轉起來,風雨也旋轉起來。寶瓶的蓋子化成一團彩色的光,將瓶口裹了起來,而一道明亮的白色光柱在瓶口吞吐著。
司馬平已經將心神全部集中起來,連狻猊神甲也披掛了起來。這是平生第一次施展這樣大的法術,要抽空這滿天的烏雲,遠比直接將一個星球裝進籃子複雜得多。靈訣不斷地融進旋轉的風雨裡,神識漫過大地,在漫山遍野的洪水中延伸——這水真是太大了,天上的雲也是,幾乎蓋滿了整個的星球。可憐的穀神星上,此時真的是沒有一塊天空可以見到日月。自然界水的迴圈是有規律的,沒有烈日的照耀,天上哪裡來的這麼多水呢?
牡丹城的一大群人此刻已經退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在眾人的心中此時都只有一種感覺——驚駭。從這裡望去,雖然有數十裡之遙了,但是司馬平所激發的能量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得到。那兩團金光如兩個出水的太陽,在四周脈動的能量也如太陽般溫暖。真不愧是上界的大仙!相比只下,自己等的修為真是螢火之光了。
溫暖的能量還在增強,風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停了下來,好像身邊的雨也停了。雲在湧動,耳邊響起低低的梵唱——司馬平已經使出吃奶的功夫,遙遙望去,整個人就像是一個金色的大火球,甚至蓋過了寶瓶的光芒。
“師父,水好像在退下去了!”秀雲突然驚叫起來。
“不錯!確實在退。真是神人啊!”諸葛英感慨著,餘下的眾人都默默無語。司馬平這樣退水又是大出了眾人的意外,比之于直接將水裝入瓶中難得多了,也不會引起積水倒沖,毀壞地貌。天上的雲層整在緩緩變薄,寶瓶口那吞吐的白光已經和瓶蓋所化成的彩光混成一柱扇形的淡色光波——看來水收得還是很順利!
“師兄,好像不對!”看客中有人突然驚叫起來。
“是不太對,你們不要都聚在這裡了,回去將大家都移到空曠之地,注意保護。”諸葛英皺起眉頭。腳下傳來轟轟的震響,即便是沒有踏在實地,也能感覺到大地的震動。剛才一陣已經平息的水面又揚起了波濤,好像是滿滿的一盆晃動的水,水波幾乎都是垂直向上激射。
“師父,怎麼會是這樣的?”秀雲沒有跟著大家一起走,還是隨在諸葛英身邊,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引起地動的呢?這裡可能很危險,你也回城去。”諸葛英關照道。谷神星沒有高山深谷,星球內部的活動也不活躍,平時的地震都是微不可察的輕微震盪,自己活了這把年紀,像這樣劇烈的震動還是第一次碰上。
“不嚒!我要和師父在一起,有師父在,還有什麼危險呢1秀雲不肯回去,諸葛英也拿她沒有辦法,只能隨她。
留在原地的只有四五人了,大家都在暗中戒備,以防有什麼不測。現在這個情況確實讓人困惑,若說是由於司馬平收水的能量所引發的變異,大家都很難相信,畢竟司馬平的目標只是地表的水而已。而此時正全神貫注地施展法術的司馬平也感覺到的異變,鋪開的能量在迅速地回收。
地上的水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退下了好多,司馬平對自己還是很滿意的。雖然不是很有經驗,但是實力在此,在加上有神器相助,真是事半功倍。可是遠處怎麼會有強大的能量在干擾自己呢?難道還有誰不想這大水退去?不對!這能量不是一個,而是數個聚成的一團。但是即便是其中單一的一個,那能量絕對不是身前這些修真者能相比的——不是隕星,肯定不是,而應該是擁有生命的東西。自己收取這大水可能是壞了它們的好事,此時劇烈地騷起來,並且在不斷地靠近。
大地在不住地顫動,因為有東西在地底下蠕動。司馬平能清楚地辨出那一大團能量分成了五股,從天上地下向這裡彙聚——來得正好,自己正要找罪魁禍首呢!論法術自己有點心虛,比起拼命來,只要不是像惡神昆琅那樣變態,即使是仙界的仙王,自己也不怕。能量快速回收,寶瓶也收了起來,軒轅劍化作藍色電光,向當空迎去——先下手為強,後下手棗殃。來者不管是誰,所作所為就該當死罪。
烏雲翻卷,狂風又怒吼起來。仿佛大海在一瞬間移到了近前,腳下淺淺的積水竟然湧起參天的波浪,也不知道這水是從那裡來的。司馬平一個挪移飄向遠處,儘量和身後的看客遠一點,免得爭鬥起來誤傷。
司馬平的擔心看來是多餘的。軒轅劍的劍光一起,其中一團能量應劍而碎,簡直不堪一擊。這和它們所表現出來的氣勢相差太大了!剩餘的能量體四下奔逃,原來在腳下接近的東西好像也感應到了空中的變異,轉身潛向大地的更深處。
大地顫動得更劇烈了,水在迅速退去,天上的雲也像是魔術師的幕布,一下子變了顏色,竟然在眨眼之間就露出了青天。轟轟隆隆的震響在四周回蕩。司馬平制止了軒轅劍的追殺,而是將如意繩當長鞭使,甩將開去,將空中分頭逃竄的兩個牢牢地圈了起來。不是司馬平起了仁慈之心,而是不能殺了!
剛才應劍而裂的能量此時正在飄落,令司馬平吃驚的是,每一個碎片都化成了一座大山,轟轟隆隆地砸向地面——什麼東西啊?古人說盤古的肌體能幻化成岩石,這碎裂的能量體是山精還是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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