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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nogow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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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孤鴻殘月] [神魔異誌]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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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12:06: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十章 驚變

時間在忙碌的時候總是過得很快,半個月眨眼間就過去了。這幾天司馬平幾乎很少休息,把藏經洞中長春教歷代祖師留存下來的筆記,長春教保存的典籍都大概地流覽了一遍,挑選自己有用的存在玉簡之上,直忙得他頭昏眼花、腰酸背疼。不過學到的東西還真不少――他現在是中學生補小學的課,終於知道事出之原因了。

   
小月這幾天也是進步飛快,除了那天一起去遊玩之外,其餘時間都在惡補,謝芸如填鴨似的教,還有素蘭在一旁幫腔,想偷懶都不行,每天也只是中午時和司馬平見上一面。至於蒼松等幾人,除了最初幾天偶有見面之外,後幾天竟也不見蹤影了。等司馬平閑下身來,問起旁邊的弟子,始知蒼松蒼明等三天前就各帶弟子出遊去了,穀中只有無塵在留守,謝芸過幾天也會出去。司馬平暗叫慚愧,趕緊去見無塵。

    無塵正在指點幾個弟子用功,看見司馬平過來,招呼道:“賢侄今日怎麼有閑啊?”

    “我在藏經洞中一呆就不知時日了,今日始知蒼松前輩等已離谷遠行,實在是失禮之至。”司馬平不好意思地說。

    “師兄臨行之時曾關照不要驚擾賢侄用功。”無塵答道,“不久之後,在穀外還能再見的。”

    “這次幾位前輩悉數外出,莫非有什麼要事?”司馬平好奇地問。

   
無塵歎了口氣:“還不是為了九鼎之事。不瞞你說,自百年前七星劍失蹤起,白雲穀曾經發生過十多次外人窺探事件,師兄推測都與沸池裡的東西有關,這次是逮到了人,師兄一定要查上一查。這寶鼎之下的東西非比平常,稍有差錯,天下必將大亂。師兄此行將細查其他八鼎的狀況,以及另兩處鎮魔塔的所在,如有異變也好早做打算。”

    “道長可知蒼松前輩此次的行程安排?”

    “師兄等此次首先會去崆峒山五老峰,餘下的行程將見機再議。在五老峰他們估計會耽擱一段時間,賢侄若有意,可至崆峒一會。”

   
聽到崆峒山這幾個字,司馬平猛然想起了那個農夫,那日連叫不好了,看樣子真是露底了,不過看他也不太像壞人,其間或許有些誤會。但願蒼松等此去不要惹起大的爭執才好――想到這裡,不禁有點心緒不寧。當下對無塵說道:“晚輩此次白雲谷之行受益良多,多謝前輩及各位的款待之情。我對九鼎之事也相當好奇,也欲一探究竟。既然蒼松前輩等已去崆峒山,我也欲前去一會,就此向前輩告辭了。”

   
無塵點點頭,對司馬平道:“賢侄此去還是要當心一點,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師兄估計也是感覺到了什麼。”沉吟了半晌,又說道:“長春教弟子眾多,中原大多數名山都有我教的耳目,當時是為了尋找失落的寶劍才這樣做的。賢侄他日如有音訊要傳遞,可到當地找較大點的道觀,應該能找到傳信之人。”

   
司馬平連聲道謝,告辭出來,正好小月也來找司馬平,原來謝芸也要出行了。謝芸此去的目的地是南海,聯絡佛宗的人,調查小潮音寺了空的事,和司馬平不同路,出穀就分手了。不過蘇月的能量還是很大的,素蘭竟然真的跟了司馬平一道去往崆峒山。

   
這一路上因為要避人耳目,又不能全走山區無人之地,所以倆人都換上了現代式樣的裙裝――同樣的嬌俏美麗,真是人間少有的絕色。司馬平暗叫不得了,要是路上不當心讓某個小報記者或者星探什麼的發現了,說不定照片會上娛樂的頭版。看樣子還得晚行曉宿!

   
一路無話,小月有了搭檔,倆人一吹一唱,司馬平就變成了護花使者、傭人再加流動的銀行。素蘭是第一次離谷進入繁華的都市,對什麼都感到好奇,小月也是幾十年沒好好地逛街了,結果這三人往往是前半夜購物,後半夜趕路,白天休息,想快也快不起來。

   
這一日終於到了崆峒山,司馬平曾經作為遊客來過此處,此山溝壑縱橫,秀峰林立,林木蔥蘢。山上道觀密佈,自古就是道家勝地,有“西南第一名山”之稱,是傳說中廣成子得道之地。但翻遍了地圖,有翠屏峰、雞頭峰,就是沒有五老峰。正頭痛不知如何尋找之時,三人都感到腳底微微的震動,小月連忙問司馬平:“平哥,是不是地震了?”

    司馬平搖搖頭:“不太像,這個震動連續不斷,到好像是重車開過一般,地震的震動是間歇的。”

    “空氣好像也在震動,司馬兄,我覺得震動好像西北方向。”素蘭也說道――跟著蘇月一起,她也和司馬平稱兄道弟,不過她還不好意思直呼哥哥,就一直叫“司馬兄”。

    司馬平凝起精神,細細地感覺,果然是西北方向傳來的震動。看看天色近晚,路上遊人絕跡,當下對素蘭和蘇月說:“我們到上面去。”

    天空中震動的感覺更加強烈。

    “那邊一定有什麼異常!”素蘭指著西北方的地平線說道。

    “我們去看看。你們倆跟在我後面,如有異變千萬不要靠得太近。”司馬平叮囑道,駕起赤霞劍,破空飛去。

   
前面一處孤峰兀立,四壁如刀削斧砍一般,周圍四峰聳峙,有如眾星捧月。此時這五座山峰大半都淹沒在一團濃濃的黑霧裡,劇烈的震動就於中間那座山峰,它好像在不停地晃動。無數的骷髏在黑霧中飛舞著,一隻紅色的怪獸忽隱忽現地穿行在骷髏中間,發出“吱吱”的怪叫。黑霧的中間,隱約有白色的光在閃動,看樣子是有人被困在黑霧裡了。小月看著漫天飛舞的骷髏,嚇得躲在司馬平身後,眼都不敢睜開。素蘭卻膽大包天,輕叱一聲,仙劍化作一道流光,徑向那紅色的怪物劈去。

   
那怪物輕輕地轉折,避開了素蘭的飛劍,結果素蘭這一劍劈飛了三個骷髏,每一個都發出一聲輕輕的爆響,化作一縷黑煙。素蘭念動咒語,飛劍在黑霧裡縱橫馳騁,追著那紅色的怪物,好不威風。小月看得興奮不已,拍手叫好,正想也參加進去,只見素蘭的飛劍越飛越慢,最後竟完全不聽驅使,直向黑霧中掉去。素蘭大叫一聲,飛身向下沖去,她想把劍搶回來。司馬平一把把她拽住-――這一下去哪還有命在!

   
這時那怪物好像醒悟過來了,黑霧卷著無數的骷髏向三人沖來。司馬平一看不好,趕緊拉著素蘭、小月向後退去,右手揮出,軒轅寶劍化坐一片藍色星光擋在身前――他可不敢用紫霞寶劍,生怕也圖元蘭的劍一樣給毀了。

   
那黑霧遇上軒轅劍,好像冷水潑到熱鐵板上似的,發出“呲呲”的聲響,變成一縷縷白氣消散開去。司馬平一看有門,把紫霞劍交給素蘭,關照倆人儘量退遠些,然後催動劍光向黑霧逼去。寶劍化作一道藍色的光幕裹著司馬平沖入黑霧之中,所過之處黑霧煙消雲散。司馬平興奮不已,駕著劍光如趕小雞似的,把黑霧向下趕去。正得意間,忽然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撞在劍光之上,司馬平措不及防,軒轅劍的光牆差一點被震散了。凝神細看,只見黑霧中有一個巨人――赤裸著上身,滿嘴的獠牙,頭髮好像是一條條扭動的蛇,滿頭綴著大大小小的骷髏,雙手拿著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倆眼冒著紅芒,正瞪著司馬平,手中的狼牙棒上閃著暗黑的電芒,又向司馬平砸來。就在這停頓的瞬間,黑霧又迅速地向上漫延。司馬平一看不好,趕緊披上神之甲護身。神之甲放出燦爛的金光,把黑霧遠遠地逼開,軒轅藍色的星光重新凝成劍形,濃烈的殺氣在天地間彌漫開來。巨人露出恐懼的神情,司馬平哪敢怠慢,怒叱一聲,軒轅如九天的雷電向下劈去。只聽一聲巨響,黑色的狼牙棒在軒轅一擊之下,化作滿天的碎片。巨人驚叫一聲,猛然間破空而去,還沒等軒轅來第二下,說走就走,滿天的黑霧也隨著而去。頃刻間又是風清月朗,中間那座山峰也停止了震動。只有神之甲燦爛的光華和軒轅劍彌漫的殺氣還在提醒大家,剛才這裡有一場兇險的博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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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12:07: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十章 驚變(2)

司馬平還是第一次全力施展軒轅劍,剛才不知不覺間竟使出了《天薦錄》上第三重的心法,此時只覺得內息激蕩澎湃,軒轅劍也好像意猶未盡的樣子,劍光吞吐閃爍,躍躍欲試。司馬平趕緊收斂心神,平心靜氣,才壓制住衝動。收起神甲寶劍,看看下面,不禁嚇了一跳――山谷間的一塊平地上,跪著一地的人。這是幹什麼?再看素蘭和小月,不禁苦笑,小月見過司馬平發威的樣子,素蘭可沒見過,這時小臉發白,兩眼發愣,估計若沒有小月扶著,她也站不住。

    司馬平趕緊上前,和小月招呼一聲,兩人架起素蘭向下降去。

    下面的人這時也看清了來者是誰,有好多人都驚叫起來――來的竟然是司馬平,還當是哪一位大羅金仙駕臨呢!

   
這一群人大概有六七十人,大多數人神情萎靡不振,顯然是久戰脫力所致。司馬平找到蒼松等人,一樣的神情狼狽,不過此時臉上都閃著笑意,想來沒什麼大礙。還沒等司馬平開口詢問,蒼松旁邊的蕭永搶步上前,繞著司馬平就兜了幾個圈子,好奇地問:“司馬長老剛才好是威風,簡直就像天神一樣,那把劍太好了,煞氣那麼重,肯定不是赤霞,你把它們藏哪兒了?”

    蒼松連忙喝退蕭永,向司馬平施禮道:“不知上仙駕臨,多有怠慢,還請見諒。”

    “前輩千萬莫誤會,那兩件只是我無意間得到的神物,我可不是什麼仙人。”司馬平連忙還禮。

    “我看那神甲好像是上古黃帝的狻猊甲,至於寶劍,莫非是軒轅?”蒼明也湊了過來。

   
司馬平由衷地佩服,這老道也真是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了這兩件神物的來歷。趕緊點頭:“正是,晚輩在一個山洞中發現的,劍正是軒轅,只是劍身上沒有傳說中的花鳥蟲紋及星圖。”

   
這時其他人也聚攏過來――除了不能動的和動不了的,其中赫然有上次見過的那個馬三元。司馬平和大家都見過禮之後,問蒼松道:“剛才那是什麼怪物,道長等怎麼會被困在下面的?”

   
蒼松歎了一口氣,答道:“那個紅色的怪物因該就是鼎下的東西,只是不知是哪一隻鼎出了問題。這次如果不是賢侄你出手,我們這些人可都要凶多吉少了。我們已經被困兩天多了,我們到的時候,魔頭還沒有攻入穀底。本以為憑我們這些人應該能擋住那魔頭了,誰知反被他困在穀底,那被鎮壓住的魔神也差一點脫困而出。好險哪!”

   
這時馬三元引著崆峒派的掌門人清虛道長過來,接過話頭:“開始騷擾本門的只是那魔神的肉身,在此已有一段時日了。那東西神出鬼沒,想方設法要和裡面的合體,我等嚴防死守,只能維持不失而已。掌門想弄清楚到底哪裡的鎮魔寶鼎出了問題,遣弟子等四處暗查。我在白雲穀暴露行蹤,和貴教弟子衝突起來,實是慚愧,三元在此陪罪了。”說著向蒼松、司馬平還有旁邊的蕭永、素蘭等人一一作揖。

    蒼松連忙勸住:“誤會一場,也怪這些弟子魯莽。”蕭永在旁邊畏畏諾諾,不敢多言。

   
馬三元接著又說道:“總之很慚愧。數日前又來了那巨人,帶著滿天的毒霧,五老峰外層的防禦擋不了幾天就被破壞殆盡了。正當危急之時,道長等來了,合兩派之力也只是勉強擋住。那魔物好生利害,刀劍根本無法傷害它,反而被它毀了不少寶器,若不是最後我等用洪荒八陣之洪水陣護住自己,只怕也已墜入黑霧,萬劫不復了。”

    “這次魔神入侵,我派弟子損失不小。”清虛環顧四周,歎息道:“以後除魔衛道,只怕要多仰仗道友了。”

    蒼松連稱不敢:“除魔衛道乃我輩之職責,只是這妖魔非我等能力敵,為之奈何!”

   
“至少我們還有司馬兄弟。當務之急是要把魔頭脫困的消息傳給其他幾派,如大家早做防備,結陣以待的話,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照我看來,已脫困的魔神之肉身最多一、二處,其餘應該尚保完好。”

   
“正該如此,我也得趕緊回白雲穀佈置一切事宜。其餘幾家的聯絡就由我教弟子去做吧,五老峰此次受創甚重,道兄多保重。”蒼松說道。又轉向司馬平,“賢侄意欲何往?”

    “此處離天山較近,我想先去太陽宮看看。”回頭對素蘭和蘇月說道:“此去前途吉凶難料,你們倆人就跟道長回白雲穀吧。”

   
“我不,我也要去天山。”小月回答得很乾脆,一邊的素蘭不住地用眼睛藐蘇月,小月心領神會;“素姐也去,我們人多幾個也可有個照應,素姐你說對不對?”素蘭不住地點頭,眼巴巴地望著蒼松,希望他不要反對。

    蒼松點點頭道:“單身行事確實不好,要說你倆跟隨司馬兄弟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千萬注意,不可冒然行事。”

   
倆人拼命點頭,得意地看著司馬平。司馬平搖頭苦笑,倒不是他不喜歡和她們在一起――哪個傻瓜會討厭美女,尤其是那種善解人意、蕙質蘭心的美女!只是眼看著魔蹤再現,天下再不太平,這倆丫頭閱歷尚淺,經驗匱乏,自己也不是經驗如何的豐富,若一個照顧不周,那該如何是好!當下把臉一沉:“不行,我此行只是探尋情況,還是一個人方便些。”

   
蘇月可不高興了,小嘴一噘:“我知道你一直想甩掉我,我有那麼討人厭嗎!”眼淚就像六月天的雨水,說下就下。旁邊的素蘭趕緊相勸,一邊把眼睛狠狠地瞪司馬平。司馬平只也向蒼松求救:“我此去用不了幾天,再說此去一路上全是不毛之地,環境惡劣,你們何必去受苦呢。”蒼松想了想:“也對,如沒有什麼異常,司馬兄弟說不定比我們先回到白雲穀,你們兩個就和我等一起走吧。”小月不情願地收起眼淚,憤憤不平地瞪著司馬平。司馬平放下心情,一把把素蘭的手抓了起來。素蘭吃了一驚,不知道司馬平想幹什麼,一朵紅雲迅速地在白玉般的臉龐上化開。小月也嚇了一跳,疑惑地看看素蘭,又瞧瞧司馬平,臉色忽然變得陰晴不定起來。其他人也都詫異地看著司馬平,不知他想幹什麼。

   
司馬平跟本不理會別人的眼光,送一縷神力進素蘭的身體,他想知道素蘭現在所到達的境界,好一會兒,才放下手來――素蘭體內的能量和蘇月和自己所擁有的能量是完全的不同,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當下對素蘭說道:“你的寶劍已經毀了,這把赤霞就送給你吧,只是你的體質和它不是很般配,讓我來將它改一改。”念動咒語,赤霞劍輕輕地從素蘭的背上飄起,懸在空中,淡淡的寒芒在劍刃上不停地閃動,四周鴉雀無聲,只有山風輕拂樹梢的“沙沙”的輕響。連那些本來在打坐的人都站起了身子,不知司馬平在這麼簡單的環境下是怎麼煉劍的。

    司馬平向蒼松等點點頭:“前輩請為我護法。”然後要過小月的青冥劍,擺開陣式。

    青冥劍也升到空中,兩把寶劍交叉地靠在一起,劍尖向著上方,刃上青光流動――這本來就是一對極品的仙劍,不知司馬平還能對它們做些什麼!

   
一縷青綠的火焰從司馬平指尖射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把內力化成火焰,三昧真火!那必須是修行達到大乘境界才能做到的,即便是有大乘的修為,也很少有人能像司馬平那樣輕鬆隨便地就化出真火來――他究竟有多深的修為?不理眾人吃驚的神情,司馬平加緊動作。青綠的火焰越燒越旺,很快變成巨大的一團,把兩把寶劍裹了起來,司馬平一聲清嘯,雙手不停地動作,一個結界迅速地在火焰週邊形成,無數金色的符印在結界上閃動。這時被火焰包裹著的兩把寶劍已經化成一團銀亮的霧,在火焰中翻滾。幾顆紫色的晶石、一段玄冰出現在司馬平的手上,又極快地熔化,隨著司馬平的手勢,溶入結界上閃動的符印之中。火焰中的那團霧氣此時也一分為二,各被一團火焰包裹著,發出“滋滋”的輕響。司馬平猛一發力,結界上的符咒快速轉動起來,結界也慢慢地分裂成兩個,各包著一團綠焰,一陣炸雷響過,結界猛地收縮,帶著閃動的符印溶入火中,霧氣變成淡紫色,又漸漸凝固,火焰也慢慢縮小,在焰心處各出現一把短劍,劍刃閃著淡淡的紫芒。司馬平收回真火,把寶劍拿到手上仔細查看。這一對寶劍中本來各有半個攻擊陣法,配合使用起來,威力不小。但是可能使用者的功力不能完全驅動整個陣法,所以當初煉製這對寶劍之時只能把陣法一分為二,由兩個人配合發出。現在司馬平把它們補充完整,又把得自七星劍中的攻擊陣法移入,還加上幾個防禦陣法,再加入幾顆能量石,使用者只要用很少的能量就能驅動陣法,根據倆人內息的不同又設制了不同的感應陣法,使得寶劍只能有唯一的主人。寶劍的威力比原來增加了不知多少倍,已經不是原來那種寶劍了,差不多可以歸入仙器一類了。

   
司馬平感到非常的滿意,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煉製兵器,效果還不錯,正想把劍交給小月和素雲,蒼松搶步上前,拿過寶劍反復細看,臉上寫滿驚歎。又把劍交給好奇的清虛,回頭望著司馬平,不知道想說些什麼。司馬平見他們驚詫的神情,知道有好多的疑問,此時自己實在再不想多說,當下說聲告辭,揮出軒轅劍,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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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12:07: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十一章 靈狐

不周之山,擎天之柱。日出東海,日宿丹窟。

   
這不周山就是天山,所謂丹窟是指主峰北側一處山谷,每年的夏至前後,向正西方眺望,太陽正好落下到這處山谷。山谷的上面,冰雪千年不化,四周斷崖林立,冰隙遍佈。穀中巨大的冰柱如大樹擎天――如果古人親眼看到這裡的一切,那任誰也不會相信此處是太陽休憩的地方。

   
冰峰正對著峽谷的地方,一塊巨石突兀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一個不大的平臺,這一面的山崖異常的平整,如一面巨大的牆,整個的山壁上都雕刻著複雜的圖案,圖案共分三層,外面是花鳥魚蟲、山川大海,中間是疏林怪獸,最中間是一圈吐火的鳥,圍著一個橢圓的洞口,兩扇巨大的石門此時正半開半掩著。司馬平到達山谷上方的時候,一股怪風正從谷底向上沖來,漫天的飛雪夾著冰塊,發著恐怖的尖嘯,在天地間肆無忌憚地遊蕩。四周了無人跡,也感應不到生命的脈動,好像是一處死地,而太陽宮就在下面的山腹之中。司馬平憑直覺推測,太陽宮肯定出事了,在這裡感覺不到一點生命的靈氣。

   
軒轅劍化作一個淡藍色的氣泡,把司馬平裹在裡面,衝破肆虐的風雪降到半空中的平臺上。司馬平收起軒轅劍,看著美倫美煥的山壁和半開的洞門,心直往下沉――這裡真的出事了!

   
走過一處掛滿冰柱的甬道,一個巨大的空間突然出現在司馬平的眼前。通道的盡頭,是一個有近千米開闊的巨大的山洞,洞頂也有數百米高,彎彎的弧形,整個山洞有如半個倒扣的蛋殼。山洞的四壁黝黑,十多米高處以上,鑲嵌著無數閃光的螢石,細看竟然像是一個完整的星空。司馬平依稀辨認出北斗星的位置,心裡驚訝不已。在璨爛的星空之下,一座雄偉的宮殿佔據了大部份的空間――飛簷斗拱,畫棟雕樑。七重進深,曲徑回廊,許多的廂房。所有的建築幾乎全是用石材壘起。中間那座大殿,高有數十米,進深近百米,長有數百米,殿前三十六根廊柱每根的直徑都在兩米左右,柱石分別是三十六隻怪獸,石柱上盤旋著雲龍,每根石柱都散發著淡淡的青霧,從外看整個大殿無比的宏偉壯觀。大殿的裡面,空蕩蕩一無所有,連一根柱子也看不到,真不知是什麼支撐起那巨大的屋頂。只是在大殿的正中間有一個不高的平臺,用的是粗糙的毛石,和大殿外的精雕細刻形成強烈的對比。從下面看殿頂,竟然也是彎彎的弧形,鑲滿夜明珠,同樣是一幅巨大的星圖,整個大殿裡面彌漫著一股青朦朦的輝影。大殿的前面是一片極大的廣場,廣場的中間有一隻巨大的寶鼎,此時翻倒在地上,露出下麵一丈見方的洞口,耀眼的紅光從洞口射出,整個山洞都籠罩在紅色的光影裡。

   
這巨大的宮殿現在死氣沉沉,司馬平迅速地尋查了一遍,活人死人一個沒有,許多的建築物上有破損的痕跡,四處零落著各種兵器,顯而易見這裡曾經有過一場拼鬥。保存典籍和寶物的地方卻完好無損,收藏著無數的典籍和珍寶,現在他們都成了無主之物――妖孽肯定是脫困而去了,而太陽宮也沒有倖存者留下――怎麼會這樣!

   
從廣場上的洞口向下望去,一池沸騰的紅色液體在遙遠的深處――這竟然是一口巨大的豎井,內徑比上面的開口要大得多,井壁上刻滿了符咒,井口以下數十米處,有一圈井壁向上發出閃亮的紅光。如果洞口封著,這光正好聚在洞頂。司馬平仔細地查看倒在一邊的巨鼎,鼎長差不多有近十米,寬近七米,高有四、五米――這是他見過的最大的青銅鼎了。寶鼎的外面精雕細刻,圖案竟和洞口石壁上的雕刻一模一樣,四隻腳是八條透雕的飛龍,龍頭向下,張牙舞爪。火鳥的圖案在鼎的最上面,圍著寶鼎繞一整圈,鼎耳是編織的花環。寶鼎的內部四壁,一層一層刻滿了符咒。整個寶鼎製作得精美無比,真讓人歎為觀止。遺憾的是,現在整個鼎身佈滿了裂紋,有的裂紋幾乎要把鼎身貫通了。司馬平默運神通,把寶鼎扶正,現在反正是無事可做,乾脆研究研究這寶鼎的製作――這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工藝品,對以後煉器極有幫助。

   
寶鼎內壁的符印應該就是驅動寶鼎的陣法,司馬平一個一個仔細地推敲,發現竟然包含有四十九個陣法在內,每一個陣法都有極大的威力,這四十九個陣法疊加起來,威力簡直是無窮大了,只是能量的方向是向下的,如果把陣式封閉在鼎中,那寶鼎就是一件極利害的仙器了――什麼妖魔鬼怪困在裡面,都只有死路一條。可惜制鼎的材料太普通,影響了寶鼎的威力,這也可能是它有現在這樣遭遇的原因,從外面攻擊它很容易得手,因為它外面還沒有防禦陣法――如果用上等的材料,再把它稍作改動,說不定能成為一件了不起的仙器。

   
司馬平感慨萬分,離開廣場,搜索著整個宮殿,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越看司馬平越驚訝――幾乎所有的地面都用仔細打磨過的青石鋪就,絕不是原始的山石。建築物全是用漢白玉壘成,一律的精雕細琢。除了主殿大氣滂沱之外,其餘的殿堂或精巧或粗獷,零星散落在四周,一共有數十座之多,中間回廊曲折,殿台相連。司馬平本來以為屋面是琉璃瓦鋪的,拿起一塊碎瓦一看,竟然是淡黃的玉料。這整個的宮殿要是暴露再空氣中,全世界都會發狂的。

   
殿中的所有陳設都是石制的,有上等的玉石,有普通的青石,或工或拙,無不匠心獨具,精美絕倫。原主人的遺物到處可見,看樣子事發突然,好多人是倉促應戰,然後發生不幸的。粗略估計太陽宮原來應該有近兩百人,其中還有許多是女子,但不知為何沒有留下一具屍骸。

   
有兩處地方司馬平最感興趣,一處保存著宮中典籍,一處收藏著宮中的珍寶。兩座殿堂遠遠地分佈在宮殿的兩個角落,每一個大殿還帶有地下室,大殿被結界封閉著,這可能是它們沒有受損的原因吧!司馬平很容易地就收取了防護殿堂的結界。太陽宮保存的典籍也不少,司馬平粗略地閱讀了一下,發現其修練的功法和白雲穀大同小異,唯一的不同處是太陽宮有許多男女雙修的功法――所以有的地方有男女混居的痕跡。太陽宮的弟子一般絕少外出,除了例行的巡視之外,一般絕少外出遊歷――規矩訂著的。司馬平不禁歎息,看樣子連倖存者也不可能有了。

   
收藏寶物的場所在另外一個角落,同樣地被結界護著。司馬平進內一看,馬上明白了這裡的弟子為何不出外遊歷的原因。前後三進宮殿再加上廂房,收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仔細看看,所有煉器、煉丹的普通原材料這裡幾乎都有了,即便是司馬平在旋璣仙陣石室內得到的寶石,這裡也不少,或許仙陣處的東西就是從這兒帶去的也未可知。這裡應該是仙人的藏寶處!所有現成的器物司馬平都看不上眼,煉器的人手法、功力都一般,做出的東西也論不上品,糟蹋了材料。

   
看著這琳琅滿目的珍寶,司馬平心中一動――反正暫時無事可做,乾脆把外面的寶鼎重新煉過,既可熟悉一下煉器的手法,又可學到鼎中的陣法。想到這兒,司馬平激動起來。把那些看不入眼的東西收起來,作廢物利用,再挑了好多必需的原料來到廣場。這片廣場又大又平整,實在是極佳的所在。司馬平首先來到洞口,關上洞門,再在洞門上加上一個封印,省得半途有人打擾。回到廣場,又仔仔細細地把寶鼎看了一遍,把所有細節都牢記在心,然後放出一團仙火,把那堆廢物煉製起來。司馬平不斷地加入原料,火越燒越大,不多久,所有的東西燒成一大團銀亮的液體。司馬平改用小火慢慢地煉製,然後把寶鼎起到空中,放出仙火慢慢地烘烤,直到巨鼎微微發紅之後,把先前燒制的液體一絲絲地滲入鼎中,好久才全部滲入,這時火焰加大,原來暗紅的寶鼎漸漸變成銀白色,鼎內的靈符也開始動了起來。司馬平也開始不停地打出符咒,他把裡面原有的陣法細細地梳理了一遍,改變了順序,又在底部加上一個導引陣,封閉了原來的能量口。寶鼎的外面利用現成的圖案加上靈咒,布上一個防禦大陣以阻擋外力的直擊,鼎耳的花環改變了形狀,枝葉向下延伸,把鼎口封得嚴嚴實實。仙火越燒越烈,寶鼎的顏色也越來越亮,蒸騰的青霧不斷飄散。司馬平小心控制著火候,寶鼎在火焰中不斷地收縮,雜質被不斷煉去,直到最後再不縮小時,原來巨大的寶鼎竟只有書本大小了,司馬平先任憑小火繼續烘烤寶鼎,用神通把廣場中央的地洞封住,在上面加上禁咒。山洞裡隱約的紅光消失了,只有在綠色火焰烘烤下的寶鼎放出瑩白的光。

   
司馬平收起火焰,仔細欣賞自己的傑作。只見原來精美的圖案現在都縮小到難以分辨了,整個寶鼎好似用遊絲繞成似的,簡直絕了。輕叱一聲,起動寶鼎,只聽“嗡嗡”聲響起,寶鼎迅速長大到原來大小,通體銀光閃爍。司馬平欣賞著精美的花紋,心裡無比的興奮。正高興時,原來黑暗的洞室竟慢慢亮了起來,光芒上方。司馬平抬頭細看,只見正中心的穹頂上,有一個巨大的球體正漸漸變亮,不多一會兒,洞室就亮如白晝。司馬平驚奇萬分,隨即又恍然大悟,所以這裡的人不用點燈,是因為有珠光照明,而珠光是由寶鼎引發的。此時整個宮殿都暴露在明亮的光影裡,登高俯瞰這宏偉的建築,司馬平再一次被深深地震憾――先前見到白雲穀的洞室就認為是人間傑作了,而今看了這洞中的宮殿,始知那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重新回到藏寶的大殿,挑選一些東西收進貯物戒指,然後重新佈置一個結界把藏寶殿封閉起來。為保險起見,司馬平又給結界施加了障眼封印,這樣在外面看到的只是一堆亂石而已。對藏經的大殿同樣施為後,司馬平再一次巡視了一遍整個宮殿――在明亮的光照下,幾乎所有的殿閣都是金碧輝煌,只有正中的大殿內還是原樣,外面的強光至殿前的石級就止步了,甚至還不能照亮那幾根粗大的立柱。真是邪門!

   
這真是個極棒的地方,肯定還隱藏著很多秘密,可惜現在沒有太多的時間探尋。司馬平存了私心――既然這裡已經沒有主人了,那麼他就可以把這兒占為己有,再說了,開啟天光的寶鼎被修煉成法寶,自己已是這兒當然的主人了。

   
回到廣場,當司馬平把寶鼎收起來時,穹頂上的珠光又漸漸暗了下來,洞室重新回到黑暗之中。沒有了井中透射出來的紅光,頂上的星圖顯得格外清晰明亮,主殿的那三十六根廊柱上都散發著淡淡的螢光,似乎還裹著一重薄霧――不知神仙建這座大殿是為了什麼,那麼壯觀,那麼神秘。

   
離開洞外平臺的時候,司馬平給洞室的石門加了禁制,這樣功力不足者就是發現洞口也很難進去了,然後施展神通,不多時冰雪就蓋住了精雕細刻的石壁,連洞口也封了起來,如果不是來過太陽宮的人,估計很難找到太陽宮的所在了。

   
在太陽宮不知耽擱了多少時間,主要都是用在修煉寶鼎上了。因為是第一次正式修煉複雜的寶物,估計用時不會少,不知這段時間魔頭有沒有動靜。照理說上次應該把它傷得很重,不會那麼快又發飆的,不過魔性難測,再說小月還在白雲穀,若時間太久了也不太妙。司馬平認准了終南山方向,催動軒轅寶劍,破空而去。

   
空中向下望去,連綿的群山如大地的折皺,層層疊疊。許多的山巒是光禿禿的,溝壑懸崖,怪石飛流,大自然的傑作,真是無比的神妙。欣賞著美麗的風光,司馬平不禁放慢了速度。

    落日的餘輝把天際染成一片赤紅,只是那片紅雲不是那種舒展的羽狀,而是一團團的棉狀,很是怪異。空中隱隱傳來雷聲――莫非前面在下雨。

   
赤紅的雲層只有數百米厚,異常的至密,雲層中電光流動,銀亮的閃光不時透出來,伴隨著沉悶雷聲。整個雲層的面積不是太大,更何況雲層懸停在空中,在猛烈的山風中只是邊緣稍有變化,卻決不移動,好像是被系住了似的。司馬平心中惴惴不安――這應該是傳說中的劫雲,只是不知天怒為誰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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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一章 靈狐(2)

雲層正在緩緩地向下降,沉悶的雷聲越來越緊。司馬平搶先一步降落下來,他到要看看到底是誰催發了這次天劫,又是如何應付的。當初在旋璣仙陣被驚雷打中的時候,雖然有神甲護身,司馬平還是能感受到那巨大的能量,這次的當事者不知能不能躲過一劫,司馬平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下面是一個怪石遍佈的山谷,雜樹叢生,一側的山凹處好像有一個洞室。這裡環境說不上好,人一般是不會選在這兒隱修的,司馬平噓了一口氣,估計下麵的洞室是哪個妖魅的居所。司馬平一下來了精神:“妖怪只是在傳說中才有記錄,故事中的妖魔鬼怪有善有惡,最著名的當數白蛇青蛇,還有千年仙狐。蛇精的多情、狐妖的美豔,那是從小就再熟悉不過的,尤其是那狐仙――月出皎兮,勞心悄兮,有意變化,君莫笑兮。每一個男人都曾有過的暗戀,只可惜她只存在在故事裡。

   
赤紅的雲不再降落,穀中的空氣漸漸燥熱起來,穀中一絲風也沒有,所有的一切都散射的淡淡的紅色――雲層壓得太低了。亂石間的小草首先受不了,冒著縷縷的青煙,最後乾脆燒了起來,很快引燃了樹木,一時間穀中火光沖天,煙塵翻滾。司馬平穿上神甲“狻猊”,隱起身形,靜觀變化。

   
山洞口好像被布了禁制,任憑火光沖天,煙塵到了洞口就止步不前了,濃煙充斥著山谷,樹木燃燒的聲響和著沉悶的轟鳴,一時間山谷成了煉獄。天際又有赤雲在向這裡彙聚,一道閃電終於掙脫了束縛,銀色的光箭穿透黑色的煙塵,打到洞口的一塊岩石上,一下子就把磨盤大的石頭炸得四分五裂。司馬平嚇了一跳,要知道普同的雷電擊打岩石,最多是打出一綹火星而已,這是什麼閃電啊!銀色的電光開始在穀中飛竄,石屑漫天飛舞,火光倒是慢慢暗了下來,煙塵也被遠遠地逼離洞口,洞口前面一大塊地方變得異常的透明。飛竄的電光開始向山洞口彙聚,一道道光箭砸向洞口的防護上,結界發出劇烈的波動。司馬平暗暗佩服,能經受住這樣變態的閃電的密集攻擊,這防護真是很了不起。

   
司馬平正在感慨的時候,傾瀉的光雨忽然停了下來,雲層中的雷聲也停了片刻。現在滿天都是赤色的雲,雲層的高度好像也比剛才要高一些,司馬平心驚不已,這天劫好像還沒完,更利害的還在後面。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電光又開始在洞口閃動起來。這次的閃電比上一輪利害多了,亂石只要受上一下,不再是四分五裂的碎了,而是變成一團石霧,結界上的波動越來越強烈,估計堅持不了多久了。光箭越來越密,開始還是一道接一道,到後來是幾道閃電一起向下砸,刺眼的電光照得四周如同幻境。結界終於支持不住了,發出一聲巨大的爆響,炸裂開來,把洞口的岩石炸下好大的一片。碎裂的石塊還沒有完全落地,就被飛舞的光雨炸成了齏粉。

   
一片片藍色的光幕從洞中飛出,擋住欲竄入山洞的電光,緊接著一個俏麗的身影沖出洞口,手中拿著一個藍紫色的如意,那如意發出一層層藍色的光暈,堪堪抵擋住急雨般的電光。細看這女子,眉目俏麗異常,身材婀娜多姿,肌膚瑩白如玉,身著一襲翠綠的衣裙,此時滿臉的慌急,鬢髮散亂,腳步蹣跚,顯而易見是非常的吃力。看見美女,司馬平的同情心又跳動起來,不管她是什麼妖魅,就這樣魂飛魄散了真是很可惜的。

   
不再有赤雲向這裡聚攏,天際又露出蔚藍的天幕,不過頭頂上的雲層正在不斷加厚,顏色已變成暗暗的紫色。電光越來越密,藍色的光暈漸漸地收縮,那女子的臉色更顯蒼白,嘴角滲出一縷細細的血絲,只見她猛一甩頭,頭頂上冒出一朵巨大的蓮花,粉色的花瓣緩緩打開,淡淡的金光照住一丈方圓的地方,而她自己乾脆盤腿坐在光影裡。電光一陣緊似一陣,金光也忽明忽暗,四周石粉飛揚,場面極端的怪異。

   
司馬平慢慢地潛近,不知這女子還有什麼法寶,看她擋這一陣已經非常吃力,下一輪估計很危險了。電光又在慢慢平息,看那女子,臉上沒有絲毫的欣喜,反而是有一絲無奈。蓮花放出的金光忽然亮了起來,緊接著一道巨大的電光當空劈下,把金光炸得四分五裂,頭頂上那朵粉色的蓮花也碎裂開來,變成七朵較小的白蓮。那女子吐出一口鮮血,五官也隱隱地滲出血絲。司馬平知道她絕對經不起第二下了,再不幫忙就不用幫了,當下現出身形,狻猊甲放出耀眼的金光,把女子照在光影裡,手裡也不閑著,軒轅劍化作一道藍色的光牆,正擋住劈空而來的第二道電光。天劫的雷火把軒轅劍一下打入司馬平體內,司馬平大驚失色,不要救人不成反搭上自己的老命,這天雷太變態了,不過事已至此,想逃也來不及了,一咬牙全力摧動神甲,迎上當空而下的第三道閃電。那女子此時睜開了雙眼,一雙嫵媚的秀目詫異地看著司馬平。說時遲那時快,電光迎上了神甲的金芒,忽然凝住了。只見一道粗大的電光在金色的光影裡掙扎,不久化作一片銀霧消失在金光裡。頭頂上的赤雲好像是受驚的鴨子,迅速地向四面散去,不多久就煙消雲散了。不僅如此,金光所到之處,原來燃燒的山火也滅了,連煙塵也一掃而空,只留下滿谷焦黑的樹木和滿地的碎石。

   
司馬平收起神甲,看那女子也收起了蓮花,一對秀目凝視著司馬平,滿是疑惑和感激,淒慘的臉上,兩道閃亮的淚痕還帶著血光。剛才真是兇險異常,如果不是司馬平及時出手,此時她已魂飛魄散了。只見她掙扎著站起身來,前行數步到司馬平跟前,雙膝跪地不住地叩頭,散亂的鬢髮遮住了整個臉部,身體還在不住地顫抖。司馬平正想扶她起來,卻見她身體一歪,竟然暈了過去,看來剛才那場劫難對她真是九死一生,受創不輕。司馬平趕緊上前把她扶起來,整理出一片乾淨的地面,又取出一顆金丹,不管有用沒用,給她灌下去,撩開額頭散亂的鬢髮,細細地端詳起來。只見她清麗脫俗的一張瓜子臉,隱隱的還有兩個小酒窩,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五官清秀端莊,皮膚如羊脂白玉,挑不出一點瑕疵,真是一個十全十美的美人。此時花容慘澹,玉體陳橫,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司馬平曾聽蒼松道長說過,獸類如能修成正果,比人要多付出無數倍的艱辛,而且最後可能還過不了大劫這一關。這女子不知是鬼是妖,看她抵擋天劫的手段,修為已相當地深厚,只差這最後一步了。司馬平的同情心膨脹起來,對美女他總是特別心軟。

    好長一陣過後,那女子終於悠悠地醒了,看見一旁端坐的司馬平,趕緊跪爬起來,叩首連連:“上仙請收留小妖吧。”

    “原來真是妖怪。”司馬平暗想,問道:“你是何妖怪?為何會遭此大劫?莫非是殺孽太多而遭天譴!”

    “上仙明鑒,小妖修行數千年,時時誠惶誠恐,不敢稍有惡念,護物唯恐不暇,哪敢輕起殺心。”

    “這樣說來,你已經度了數劫了?”司馬平問。

    “千年一劫,這已是第七次天劫了。若不是上仙搭救,小妖已是形神俱滅了。天哪!難道真要度萬劫才得重生嗎?”女子抽抽泣泣,語不成聲。

   
司馬平感慨萬千,數千年的修練真是難能可貴,這天劫是如此變態,要度過一次已經不容易,她竟然硬扛過了六次之多,若是身染血腥之氣,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看著這可憐楚楚的身影,司馬平慈悲心大動,輕輕地把她扶起來:“起來說話,不用對我行此大禮的。我也不是什麼神仙,只不過是無意中得到幾件仙物而已,碰巧能解你之災,這也是你我的緣份。你若真想跟我也沒什麼不可,只是今後的一段日子我可能是居無定所,沒有時間靜修,而且這一界魔蹤再現,我也不一定能保證你的安全。”

   
“奴家再怎麼用功也不可能過下一次天劫的。”女子輕輕地歎息,“與其整日惶恐不安,還不如爽快求死。上仙請收留奴家吧,原為奴為婢相隨。”司馬平苦笑——自己真是豔福不淺哪!先有小月,現在又有這女子,一鬼一妖,都是那麼嬌豔迷人,自己不知該高興還是應該不開心。

    “你可有名字,你的真身是什麼?”司馬平問道。

   
“數千年來奴家藏形匿影,從不和人交往,故沒想到要有名字。奴本是一隻九尾天狐,幼失雙親,很小時就離群獨居,常年以瓜果為食,從沒占過血腥之物,故能一次次平安度劫。

    本以為憑一片誠心和千年的苦修,這次也一定能安然度過,哪裡知道這次的天劫竟如此的兇險。”

    “你身體傷得怎麼樣?”司馬平關心問。

    “沒有大礙的,內傷並不是太重。”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調息一下,我馬上就要動身的。不知這金丹對你療傷是否有幫助?”司馬平問道。

    “沒用的,如果有坎離仙丹,那到是即刻就能恢復的。”女子答道。

    “那豈不是已成仙體了?”司馬平奇怪了,“為何還有天劫!”

   
那女子長歎一聲:“創世之初,物分數類,鳥獸蟲魚,各歸天命。靈智之物除人之外,尚有各種神獸,然而初時靈氣充盈,也有普通獸類偶獲靈智,因既成事實,乃作天意。然獸之修神,必先獲人形,此又是逆天行事,故劫難重重。對人來說,歷劫而登仙,對獸而言,可能萬劫不復。”

    “既然修行如此辛苦,結局又如此的難測,那修行又有何樂趣!”

    愣楞地看著司馬平:“人活一世,匆匆數十年而已,其間千災百難,最後好死者寥寥無幾,何必受此苦難。皆因愚者求享樂,智者求長生,賢者求超脫,有求而已。”

    “那獸類有沒有修成正果的呢?”

   
“應該有吧。其實苦修並不是登仙的唯一途徑,如能遇得一仙主同歸仙庭,也就沒了天劫之難。或者得到天地間的仙物,助其成形,也能歸入仙班,還有入魔界修煉的。今日奴家得遇上仙,應是上天垂憐,奴家之福。”

   
原來如此!所以傳說中的仙佛都有寵物。看來那些修仙的獸類比有的人更有人性,神仙雖然收留了它們,卻不知是不是能善待它們。看著這可憐楚楚的狐仙,司馬平惻隱之心由然而起:“我真不是上界的仙人,不能幫你升入天庭,不過在我身邊,天劫該不會再發生。你若想跟著我就跟吧,你也不要稱我為主人,我不習慣的,我們還是朋友相稱吧。”

   
“多謝主人收留,奴家不敢放肆。”女子大喜,又要跪下行禮。司馬平趕緊把她扶住,撥開她臉上的髮絲:“仙界我們可能上不去,將來還得留在這俗界,規矩就由我來訂,聽我的。雖然你修行了數千年,但看你現在的樣子――年輕貌美,我就不客氣了,你就叫我一聲大哥吧。你本是千年狐仙,我給你起個名字,就姓胡叫媚兒好了。”

   
一朵紅雲爬上媚兒本來蒼白的臉頰,滿臉都是快樂的欣喜,司馬平也很開心――把媚兒和小月放一塊兒,不知哪一個更美一些。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普通人而言,殺傷力絕對百份之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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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二章 仙使

這山谷的洞窟也不是媚兒修煉的地方,媚兒挑中在這裡度劫,只是看中這裡荒無人煙,又鳥獸絕跡,不要在天劫時誤傷生靈。司馬平暗歎――九天的神仙不會因為遭劫者身在鬧市而暫緩天怒吧!這樣看來,豈不是天神並不比鬼妖更具人性。

   
天已黑透了,一彎新月斜在中天,滿天的繁星閃閃滅滅,晴空萬里,沒有一絲雲彩。穀中又吹起了輕輕的風,未滅的火星忽明忽暗,嫋嫋的煙塵在風中舞動。這裡並不適合療傷。司馬平正要招呼媚兒離開這兒,南面的天空忽然亮了起來,一道強烈的金光閃過,不遠處的空中顯出一個人來。只見那人身高在兩米開外,披著一身青色的盔甲,頭盔上還綴著一團紅纓,臉色也是青黑色的,一把絡腮鬍子。如果再拿一杆大槍,活脫脫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斷橋截流的猛張飛。司馬平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不知對方是什麼來頭。媚兒是膽顫心驚,躲在司馬平身後瑟瑟發抖。

    只聽空中一聲斷喝:“咄,司馬平接旨。”

    司馬平吃了一驚,心道怎麼找到自己頭上了。向空中問道:“你是什麼人,接什麼旨?”

   
那人雙目一瞪,眼中金光亂冒:“吾乃紫羅天值守青木狼。大膽司馬平,你私啟神藏,屢犯天意,罪已當誅。天帝念你無知,免你一死,著你即歸仙界,不得留戀俗世,還不快快起程。”

   
“這仙人怎麼是這個德性,一點禮貌也沒有。”司馬平心想,向上行禮道:“在下發現這一界魔蹤再現,想略盡心力,再說我在俗界還有一點私事,辦妥之後一定儘快上天庭謝罪。仙使先請回吧。”

    空中怪叫連連:“莫非你還想抗旨不成!”

   
司馬平一愣:“天帝是什麼人,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玉皇大帝!他管他的神仙,我又不是仙人,為什麼要聽他的。私拿他的東西是不對,但又不是我偷的,你放在那兒也沒人看護,也沒有告示說不得擅自拿取,誰知你是什麼意思。”想到這兒,對空中說道:“我意已決,此時實在是不能同行,還望見諒。”

    空中那人怒吼起來:“大膽!竟敢違抗天命,該當何罪!”

   
這時媚兒在司馬平身後輕聲嘀咕:“這仙使怎麼一點也不通情理!”司馬平正想表示同意,沒想到那青木狼耳朵特好使,遠遠的竟也能聽見,當下一聲暴喝:“大膽妖孽,竟敢妖言惑眾,辱駡本將軍,還不受死!”空中金光亂射,青木狼手中多了兩個巨大的榔頭,當空互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媚兒嚇得花容變色,摟著司馬平的腰不住地發抖。

    司馬平輕輕地拍拍媚兒的肩膀,對空說道:“青木將軍請回吧。”

   
青木也不答話,把右手的大錘交到左手,空出的右手當空一揮,一條金色的繩索繞成螺旋形,當空飛來。司馬平摟起媚兒,往旁邊躲開,那繩子卻如現代的飛彈,跟定了人怎麼也甩不開,看司馬平摟著媚兒東躲西藏,青木狼在空中哈哈大笑起來。司馬平躲得火起,把媚兒往旁邊一推,軒轅劍破空而起,往繩子劈去。那繩子如有靈性一般,回轉飛舞,和寶劍鬥在了一起。空中的青木狼乾脆收起了大錘,左手又揮出一件圓圓的法寶,就如家裡盛菜的碟子。那東西放出一道強烈的白光,一下子把一邊喘息未定的媚兒罩在光影裡。媚兒措手不及,在強光中掙扎,慘叫連連,不多一會兒就露出了真身――一隻渾身潔白的狐狸,在白光裡嘶叫。司馬平心痛不已,想不到自己連自己的人也保護不好,受人欺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怒吼一聲,那只剛剛煉好的寶鼎劈空飛起,只見那寶鼎迅速長大,瞬間就已如一座小山一樣,高懸在天空,整個鼎身散發出五彩的霞光,隆隆的轟鳴在天際迴響。寶鼎的底部一道耀眼的金光把青木狼緊緊罩住,原來作為鼎腳的八條飛龍離開了鼎身,帶著碧藍的火焰,把青木狼緊緊圍了起來。青木狼慘叫一聲,那根繩子脫離了控制,瞬間就被軒轅劍絞成碎片,軒轅劍順勢揮出,那個如碟子的法寶變成了四塊。

   
司馬平也不管鼎中的青木狼,彎腰把白狐抱了起來,白狐眼中流下兩行清淚,離開了白光的束縛,她又幻化成人形,躺在司馬平懷裡,嚶嚶抽泣。司馬平看她受傷甚重,若不馬上靜修,只怕會有損她的修為,取出一顆坎離仙丹放在媚兒的手裡,又從懷裡掏出原來小月藏身的那顆玉珠,使一個神通,把媚兒收入珠內――看樣子暫時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地方了。

   
再看那青木狼,此時的神情狼狽之極,那鼎內設置的煉魔大陣真是非同小可,司馬平還沒有完全起動,僅僅是使了個困字訣,就把青木狼給治了。那青木狼此時暴哮連連,鬍子、帽子都被點著了。司馬平看他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心中稍有不忍,不過想到他剛才囂張的樣子,要馬上放了他可能還會惹麻煩,想想給他吃點苦頭也好,乾脆就把他扣作人質算了,以後還有一個討價還價的本錢。揮手打出一道靈咒,只見金光慢慢收縮,八條飛龍帶著青木狼飛了起來,龍又回到寶鼎上,金光帶著青木狼縮回寶鼎。又一陣轟響過後,寶鼎漸漸縮小,光華內斂。司馬平一招手把寶鼎收了起來,看看天色,經此一耽擱,已是天光漸亮了。

   
扣押了一個仙使,這可不是小事,估計這事兒沒完。不過事已至此,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囤,走一步算一步了。想來那天帝也不會是蠻不講理之人,不然不會有那麼多事蹟傳頌千古。司馬平自我安慰著離開這淒慘的山谷。而到哪裡去卻是個問題,白雲穀暫時不能回,要是不幸和仙使再來一場武鬥,自己孤身一人全無顧忌,如果連累了蒼松等人,那就罪過了。忽然間司馬平發現,這世界竟無自己的容身之地了。不過有一句俗話說得好:大隱隱於市。乾脆再入紅塵吧,即便是再有天怒,當不會不念蒼生,在鬧市動手吧!打定主意,趁天尚未亮透,催動軒轅劍向最近的城市飛去。

   
司馬平和媚兒扮作一對旅遊結婚的小夫妻,媚兒則是身體不適,找了個最好的飯店住了下來。要說做人,的確要做有錢人。這高級酒店住著和深山修煉也差不了多少 ――沒人打擾,有人伺候。修仙的人一般是不會想到這種地方的,除非有大神通會陰陽推算,不過司馬平只是想借地方讓媚兒療傷,不會久呆的。

   
一天中連續的打擊讓媚兒元氣大傷,那顆玉珠是司馬平為小月特製的,暫時容身還可以,要是在裡面修煉就勉為其難了。媚兒拿了坎離仙丹也沒有用,反正她的傷耽擱一時半會兒也不要緊,只要一用這仙丹,好起來也是很快的。所以此時的媚兒完全沒有書中所描述的那種一笑傾城、再笑傾國,顛倒眾生的媚態。臉色蒼白,鬢髮散亂,星目半合,步履踉蹌。司馬平半扶半抱地把她擁進房間,把仙丹喂她吃下,關上房門,讓她獨自用功。自己就在外室研究起那顆玉珠來。這玉珠當初修煉之時,一來經驗不足,再者要求不高,所以結構相當的簡單,除了花俏之外,現在一無用處。司馬平決定將它改造一下,以後要是再有昨天這種情形發生,還可以作臨時的避難之所。

   
煉器的方法司馬平已經掌握了很多種,又實際操作過幾回,已頗有心得。經過寶鼎的修煉,對陣法的運用也深有體會,再加上手中仙人修煉的寶貝有不少,司馬平把那些寶貝拿出來仔細地研究,細細品味它們的製作技巧,最後才架起三昧真火,煉製自己的東西。

   
這制器等如寫畫,有成竹在胸,下筆就若石上清流,透明而清澈,毫無凝澀之處。司馬平身邊制器的原料多得是,大都于太陽宮的藏寶殿,隨著三昧真火的明滅,靈咒的添加,一顆翠綠的寶珠頃刻之間就完成了,珠子只有指甲大小,放著綠色的瑩光。

   
如果說寶鼎只是他修改的作品,那這顆玉珠就完全是司馬平的傑作了,做工的精緻程度已不亞於貯物手鏈上的手珠。珠分兩層,外層佈滿了防禦的幻陣,內裡用神通構築成巨大的空間,佈置了各種各樣的幻景,如果在幻陣中加上利害的攻擊陣法,那這玉珠也可當成法寶使用了。司馬平使出靈訣,玉珠放出一道毫光,把他自己收了進去。司馬平在裡面滿意地逗留了一會兒,修改了幾處細節,才重新回到珠外。此時天光漸暗,又一天將要過去了。

   
浴室傳來嘩嘩的流水聲,趕情媚兒已經調息完畢,正在洗澡呢!這天下女子多的是愛美愛淨之人,即便是狐妖也不能例外。這一晝夜的遭遇對她來說真是驚心動魄,投店時的那個樣子哪像是媚惑眾生的狐仙,簡直就是一隻落水的公雞,難怪她一恢復過來第一件是就是洗澡了。聽著這嘩嘩的水聲,司馬平身上也癢癢起來。

   
打開電視,司馬平重又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紅塵濁世,滿眼的歌舞昇平,燈紅酒綠,情情愛愛,爾虞我詐。戲說之風仍然盛行,人們都生活在虛幻的繁華安寧裡,還是網路上的消息比較貼近現實――戰爭、殺戮、搶劫、貪污、強暴、詐騙、自賤、偽善、懦弱、貪婪。雖然故事有點誇張,卻基本上描繪出了這世界的面目。這一生數十年歲月,除了做一回過客,在這污穢骯髒的世界還能做什麼呢?難到真如媚兒所說的那樣:愚者求享樂、智者求長生、賢者求超脫嗎?這芸芸濁世有沒有捨身成佛的聖人?司馬平深感慚愧,自己只想到逃避,和賢者相去甚遠,勉強可算是一個聰明人而已。以自己現在的能力應該能做些什麼,如果聽憑這世界這樣發展下去,人類距離滅亡的日子不會太遠的。看著窗外漸起的霓紅,司馬平心緒起伏――不知天上的街景是什麼樣的,那個天帝現在在幹什麼?他既然能知道司馬平屢屢破壞天意,那麼也應該知道魔體脫困的事實,為何卻不聞不問呢!

   
浴室裡的水流聲靜了下來,媚兒終於完成了她的洗澡大業。司馬平也是很久沒有洗澡了,雖然現在的身體就是十年不洗澡也不會發臭,但那清流漫身的感覺實在是有很大的誘惑力,正想準備換洗的東西,浴室的門輕輕地打了開來。看著剛剛浴罷的媚兒,司馬平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血直往腦門上沖,口乾舌燥,一股久違的衝動在小腹升起,手足一時竟不知放什麼地方才好。司馬平心道不好,那個狼狽的媚兒只是讓他感到隱隱約約的美麗,而現在的媚兒,那是實實在在誘惑,媚到極處,美到極處。

   
你看她長長的秀髮披在肩頭,用一根粉色的絲絛輕輕地綸著,穿的是一身半透的鵝黃色絲質睡裙,玲瓏的肉體半遮半掩,肌膚潔白細嫩,真如羊脂白玉似的,不肥不瘦,不高不矮,五官更是端正無比,而那眼神,在開合之間使人不由得隨之心動。此時一雙赤足踩在鬆軟的地毯上,臉上還帶著一絲羞怯。司馬平心中暗叫“天哪!”突然產生一股衝動:只要能把她摟在懷裡,情願不做神仙。不過他醒的也很快,很很地罵了自己一頓,關照媚兒多穿衣服,飛快地沖入浴室,用冷水冷卻自己。雖然從小就知道色即是空,可面對著色,就是空不起來。看來若能真做到熟視無睹,那距離成仙成佛也就不遠了。這媚兒就是一道關,一個考驗,司馬平努力平息心情,決定迎接挑戰。

   
沐浴出來,身體從內到外都清爽了許多,有了思想準備,對媚兒那種無孔不入的誘惑的承受力稍強了些。媚兒也很識趣,換掉了那身要命的睡衣,還是原來的那身衣裙,變成了另外一種楚楚動人的美。不過這身衣服在房裡穿還可以,要是到了大街上就太顯眼了――那可能是五百年前的流行服飾。既然準備在鬧市潛修一段時間,那媚兒的行頭也要改上一改,反正已經入了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入得深一點,司馬平決定帶媚兒逛街採購去。

    媚兒此時是一臉惶恐,看著司馬平:“媚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哥哥對我這麼凶?”

    司馬平狠狠地盯著她的臉:“要說你也活了幾千年了,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飯還多,你真不知道?”

   
“我從沒和人打過交道,只是和族人來往,常年避居在人跡罕至的地方,關於人類的許多事都是聽族中的同道說的,我知道我們狐族在人間的名聲不好,人類的規矩真的一點不懂。”媚兒非常委曲。

   
司馬平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撫著她的香肩,趁機占一點偏宜,感慨道:“那就難怪了。媚兒你看看你自己,你可知道人類對女色的抵抗力是很差的,在我們國家自古就有紅顏禍水之說,其實大家都知道錯不在紅顏,只是美人的誘惑力實在太大,男人很容易為之犯錯而已。你們狐族之所以名聲不好,最大的原因就是出來的皆是絕世的美色。你剛才那個樣子很容易引我犯錯誤的,我也是一個普通男人。”

    一朵紅雲爬上媚兒嬌媚的臉龐,眼中波光流動,看著司馬平輕聲道:“媚兒是主人的奴婢,伺候主人是我應該做的,只望哥哥不要嫌棄媚兒是異類就好。”

   
“此事萬萬不可,那會影響你我的修行的。”司馬平趕緊關門刹車,這個問題不能多談,多說了心裡直癢癢。自己也算是修仙的人了,竟然一點抵抗力也沒有,這妖狐的誘惑真是超強,如果放一個在人間,不天下大亂才怪呢!回頭出門的時候一定要作好防護,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這座城市地處西郵,經過幾十年的開發,這裡的繁華程度一點也不比沿海的城市差。華燈初放之時,夜遊的一族開始活動了,大街上俊男俏女摩肩接踵,夜市也非常的熱鬧。司馬平為了不太引人注目,把媚兒裹在自己的一襲長衣之內,然後四處採購東西。陪女孩買東西可真是個苦差事,挑挑撿撿不說,還特好奇。這狐狸精沒說假話,她對現代文明的認識程度還達不到幼稚園的水準,人類的創造發明唬得她一驚一詫的。也難怪她,對修仙的人來說,百年只是一瞬間,而人類現代科技大發展的歷史,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一百年。上一次陪小月和素蘭的時候,素蘭也是媚兒現在這個樣子,不過那時有小月在旁指點,用不到司馬平多費口舌,現在司馬平成了講解員,沒過多少時間就搞得他口乾舌燥、頭暈眼花――因為有的東西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好在資金充足,喜歡的就買,管它有什麼用!不過他們的好奇也引來了別人的好奇,媚兒的絕世風情吸引了無數的圍觀者,到最後根本無法購物了,只能打車逃回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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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二章 仙使(2)

女人其實是很容易滿足的,幸福的女人更是如此,即便是仙女或者妖女也都不能例外。這一夜媚兒興高采烈地研究著新買的東西,一件一件地試著各式服裝,又不敢打擾司馬平,只是一個人不停地比劃――沒有了度劫的擔憂,她連修煉也不著緊了。司馬平卻在考慮一個現實的問題,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又不忍打斷媚兒的興致,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才問:“你說仙人能不能算出我們在這兒?”

    媚兒一愣:“這怎麼可能呢!”

    “不是有人能推知過去未來,預言吉凶禍福嗎?”

   
“是有這種功法的,一般只能推算出大概,其修煉方法很普通的,無非是根據陰陽變化、八卦迴圈來推測因果。功力高深者還能通過氣脈消漲來感應變化,我就是推算出此次度劫有驚無險才死心強抗的,哪裡知道吉兆是應在您的身上。”

   
司馬平長出了一口氣,照此說來,仙人或許能算出他們所處的方位,要具體找到這一點還得花一點兒功夫,只要自己不死呆在一個地方,還能跟他們玩一會兒。接過媚兒的話題問道:“想不到你竟也會算命,有時間教教我。要是你算出前途兇險,比如這次度劫,那又如何呢?”

    媚兒靜了下來,眼望著窗外明滅的燈火,好久才輕輕地說:“等死而已。我的族人只有在自己已無力回天之時才入紅塵的,但是如果枉造殺孽,則天劫會提前到來。”

    “那你們狐族是不是很興旺啊?”司馬平很好奇。

   
媚兒收回向外凝視的目光,憂鬱地看著司馬平:“這個星球上原來是有幾支不同的種族,分佈在幾大洲,但族群都不大。九尾天狐不同于普通的狐狸,我們壽命極長,生育能力相應很低,加上天災人禍,到現在幾乎絕種了。”

    “那你有沒有子孫在世?”司馬平脫口而出,馬上又後悔不已――莫問女子年齡和身家,這在人類社會的絕對真理,對妖仙也適合吧。

   
果然媚兒狠狠地瞪了司馬平一眼,臉上飄過一抹紅雲,輕輕歎道:“我從小失去雙親,很早就離群獨居,只盼能窺得天道,和族裡只是偶爾來往,無暇結得良緣。若能有子孫在世,也不用像如今這樣,孤苦零丁,無依無靠了。”

   
司馬平無語應對,自己又成了她理所當然的依靠,義務更深了一層。再詢問了一些修煉方法,歷史事件,談論之間天也漸漸亮了。因為現在結仇的是天帝,看看青木狼那德性就知道仙人並不都是明辨是非,超凡脫俗之人。如果沒有實力,那是沒有說話資格的,自己對許多功法的運用還不純熟,多拖一天就多一份把握,誰知道下一個仙使是什麼樣的人呢!

   
附近有座龍虎山是有名的旅遊勝地,風景如畫,古跡眾多,還是道教昌盛之地。司馬平記起臨別時無塵的關照,在道觀或許能找到傳信之人,應該給白雲谷報個平安,省得小月掛念,於是攜了媚兒,大清早就往龍虎山而來。

   
這一天恰逢周日,道上行人熙熙攘攘。風景區確實是風光秀美,沿途古木參天,山勢也非常地峻峭,彎彎的石級穿嶺越壑,沿途不時有供遊人歇腳的涼亭。司馬平和媚兒混雜在人群裡,走走停停,談談笑笑,好不悠閒。司馬平把蒼松所贈的那塊黑玉佩掛在腰間醒目處,每到一處道觀就找藉口拜見觀主,結果在一處叫白雲觀的道院中,果然找到白雲谷長春教的人――長春教在外的落腳點都叫白雲觀,這果然是一個很普通的名字。

   
原來蒼松等已經回谷三月有餘了,各處的消息也已傳到,各處都已加強防範,而其他地方都無異常,大家估計只有司馬平去的天山出了亂子。這幾個月來魔蹤隱匿,偏偏司馬平也不見露面,大家正著急呢。司馬平把太陽宮的所見告訴觀主,托他轉告蒼松,又簡述了自己現在的遭遇,當然不敢實告對手是天帝,生怕嚇壞了對方,自說是一個利害的對頭,不久事情就會過去的。交待妥當,和媚兒攜手出來時,已是日影西斜了。

   
遊人已漸漸散去,山道上行人稀少。前面彎角處有一座雙層涼亭,很普通的草木亭子,卻刻著一付對聯:陶然同醉月,快矣獨臨風。倒也極有詩意。此時亭中正坐著一位老人,鬚眉皆白,拄著一根拐杖,看樣子有一把年紀了,不知是在觀裡修行的隱士,還是游山的看客,若是後者,可能要人幫助了。

   
那老者細細地端詳司馬平,對媚兒驚人的美貌好像視而不見,只投以匆匆的一瞥。見司馬平他們踏入亭內,趕緊招呼倆人坐下,好像他是這亭子的主人。司馬平也仔細地打量著這個老者,只見他鶴髮童顏,長髯及胸,臉上絕無皺紋,眼神清澈明亮,握杖的手光潔有力。如果不是一頭蒼白的鬚髮,你就是說他只有三十歲也不會有人懷疑的,這絕對是一個隱世的高人。司馬平心中一動,難道要等的人已經來了?這也太快了吧!上前行禮道:“多謝老丈,小子司馬平,這是我表妹媚兒。老丈怎麼稱呼,今年高夀幾何?”

   
老者看了媚兒一眼,哈哈笑道:“老夫梁光禹,年紀麼不是不告訴你,實在是已經忘了,記不起來了。你我真是有緣哪,竟能在這裡相遇。我看老弟英華內斂,決非常人。令妹體態妖嬈,眉目流春,你可真是有福之人,不過還是要注意身體啊!”

   
媚兒玉臉通紅,暗惱這老頭不正經,第一次見面就開這種玩笑。司馬平卻是吃了一驚,後面幾句話根本就沒聽進去――旋璣仙陣裡看守神之甲的大羅金仙中就有一個叫梁光禹的,莫非就是他。再細細一看,怎麼不是呢,那個超凡脫俗的樣子,不是仙人是什麼!連忙上前行禮:“小子有眼不識仙師,還請恕罪。”

    梁光禹哈哈大笑,看著媚兒道:“小妞別生氣,開個玩笑。老頭兒見著老弟高興,別站著啊,坐下來,坐下來。”

   
媚兒聽司馬平稱老頭為仙師,吃驚不小,氣也不敢生了,怯怯地躲在司馬平身邊,頭都不敢抬了。梁光禹也不說話,坐在那裡一個勁地樂。司馬平心裡直發毛,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仙師光臨下界,不知有何貴幹?”

   
梁光禹終於不笑了,臉色沉了下來,長長的白眉如風中的草,不停地舞動:“你很大膽啊!擅啟神藏不說,還敢囚禁仙使。那青木狼是紫羅天的值守大將,仙帝的家奴,在仙界也是沒人敢得罪的主,你讓天帝很生氣。”

    司馬平攤攤手:“我也不想這樣啊!那青木狼根本不講理。”

    梁光禹點點頭:“你不用多說了,這事也不全怪你,也是青木將軍沒有領會天帝的意思,擅啟事端,你且將他放了吧。”

    “就怕他還會生事。”司馬平有點遲疑不決。

    “有我在呢,怕什麼呀!”老頭笑嘻嘻地說。

   
司馬平想想也對,總不能一直把他關著啊,越早放出來越好。當下不再猶豫,取出寶鼎起動陣法,一道白光過後,焦頭爛額的青木狼出現在眾人面前。還沒等司馬平收起寶鼎,青木狼哇哇的暴叫就響了起來,二話不說,雙手拿出了大錘就要動手,梁光禹趕緊喝止。那青木狼見梁光禹在場,憤憤地上前參見。梁光禹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對著青木狼道:“青木將軍受委曲了,天帝命你速返仙界,這裡的事就由我來處理。”不等青木狼答話,右手一揮,一道白光閃過,青木狼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司馬平正在收起寶鼎,老頭不住地點頭:“你到是真的很識貨,這寶鼎乃上古的神物,和其餘八鼎是完全不同的。它能自動感應天地間的能量,內置的陣法是佛門的金剛伏魔大陣,此鼎名叫‘山河’,原為鎮守神脈而設,後來才另作他用的。”司馬平有點不好意思,老頭看了看天,又接著說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緣分,天意如此。魔神脫困,也是人類該當此劫,至於你麼,嚴格來說也不能算是仙人,所以仙界的規矩不能勉強你,仙界你愛去就去,絕不勉強。仙界和這一界很少瓜葛,這裡的事由佛宗照管。在此界得到的東西你都有權擁有,不過仙帝想向老弟討一件東西,那東西你留著也沒多大用處。”

    司馬平撓了撓頭――什麼東西?不會是神甲寶劍吧,那東西很有用啊!看著梁光禹,等待下文。

    “你得到了那身盔甲是不是,拿出來看看。”老頭笑著問司馬平。司馬平心中不願,果然是要盔甲,又不能說什麼,只得把神甲穿起來。

   
梁光禹探起身子,眯著眼睛,嘴裡不停地嘮叨:“變了,變了,不一樣了。”末了一抬手,一道金光閃過,把頭盔上那顆藍色的珠子摘了下來:“好了,好了,就是它。”看著司馬平一臉疑惑的樣子,老頭哈哈笑道:“這東西和盔甲本來就不是一體的,我就要這個,其他的你收好吧。”

    “這是什麼,上一次它自己收過一隻怪獸,它有何用?”司馬平很好奇。

   
“哦,哈哈哈。”梁光禹笑著:“對你是沒多大用處,對我們可大大地有用啊!以後你會知道的。”從懷裡掏出一個水晶球來,遞給司馬平,“這是一個星圖,這一界星座大多有標示,有紅色標記的就是去仙界的通道,紫色的是魔界的通道。”也不告訴司馬平用法,手一擺,金光閃處,人憑空就不見了。

   
這水晶球非常漂亮,是淡淡的藍色,司馬平把內識沉入球體,不由得大吃一驚――裡面是密密麻麻的光點,大多是淡藍色的,也有許多是黃色的,最近的一個是白色的,好像就是現在棲身的地球。中間還有兩處紅色的斑點和三處紫色的斑點,就是所謂的通道之所在,所有的黃、紅、紫斑間都有若隱若現的連線,有許多黃色光點上還做了標記。司馬平研究了一會兒就明白了――其實和玉簡上刻字是同樣的道理,有了這水晶球,以後如果要進行星際旅行就不怕迷路了,比最現代化的電腦還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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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三章 回家

從龍虎山回來後,司馬平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自己就像是地球的主人了――天帝默許自己可以便宜行事,那只要自己不入魔道,豈不是可以任意施為了。只是魔蹤初現,當務之急是要迅速剿滅之,不要讓它燎原成災。現在白雲谷儼然成了聯絡中心,不知佛門那邊有沒有回應?小月在白雲穀是否習慣?司馬平所要關心的事還真不少,和媚兒一商量,也不回城了,直接往白雲穀方向飛去。

   
軒轅劍化作流星,沒用多久就到了終南山,司馬平深感自己的修為進境飛快,以前這麼遠的路沒有一天時間是絕對趕不到的。白雲穀還是雲霧繚繞,神秘莫測的樣子,只是雲霧深處隱隱有白光閃動,顯然是加了禁制。司馬平剛到白雲谷的上方,附近的山頭上升起兩道劍光,迅速地向司馬平飛來,等到近前一看,卻是老相識了 ――一個是蕭永,蒼松的徒弟,一個是顧大民,無塵的弟子。見來的是司馬平,倆人極是高興,等看到一旁的媚兒,一下子全傻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尷魀地指點司馬平入穀。

   
白雲穀風物依舊,只是人明顯地多了,顯然是派遣在各處的弟子回來了不少。還是在上次會面的廳堂,司馬平見到了蒼松、無塵等,說起別後的經歷,太陽宮的狀況,大家都欷歔不已。司馬平又把媚兒介紹給大家,只是省略了仙使這一節――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狐仙當屬三千多年前的蘇妲己,現在眼前的這個美豔的狐仙已修煉了七千多年了,怎不讓人驚訝!蒼松等都不敢相信司馬平所說的,但司馬平也沒理由騙大家啊!大家一愣一愣的,說不出話來。司馬平也很關心別處的動態,此時見謝芸仙子不在,可能還沒有回來,於是問蒼松道:“不知其它幾處置鼎的地方可有動靜,佛宗那邊有何回音?”

   
蒼松搖了搖頭答道:“自崆峒一戰後,兩個多月來,我等幾乎搜遍了天下,就是沒有魔頭的蹤跡。近幾十年來,各處都有數次小小的搔擾,本來還不知起因,現在可以肯定源於魔神。其餘兩處安置寶鼎的地方一是青城,一是衡山。”

    “謝仙子那邊有何消息?”司馬平問道。

    “南海傳來消息,了空和尚兩百年前就閉關靜修了,以後從沒在俗界出現過。佛宗對魔頭的事是不冷不熱,不知其有何打算。”蒼松有些無奈。

    “好在現在脫困的只是一份魔體,我等只要守住,諒那魔神也不會有多大的作為。道長有沒有打探清楚另外兩座鎮魔塔都在何處?”

   
“古籍上記錄的是一在黑水之淵,一在人居之緣,據大家考證,人居之緣可能是現在之南美大陸。而黑水之淵應該是指大洋深處的某個地方。”蒼松也不能確定另外兩處所在。

   
司馬平相當失望,對蒼松道:“不知那日在崆峒山遇到的魔神力士是哪裡來的,白雲穀人手眾多,道長還是該遣人四處查探清楚才好,尤其是那兩處鎮魔塔的所在,不要出事才好。或者是我多慮了,我總是感到心裡不踏實。”

   
蒼松點點頭:“我也有不好的感覺!其實這個星球上所經歷的魔神大戰一直到兩千多年前才正式結束,而那兩處鎮魔塔中所囚禁的都是三千五百年前的魔神。後面一千多年,那些被神力鎮壓的魔頭到底在何處幾乎沒人知道,因為歷次戰爭幾乎都發生在歐洲。”司馬平還是第一次聽說,一下子頭都大了,如此說來,人類豈不是將無寧日了――既然已有魔頭現身,那脫困的不會只有一個吧!

   
蒼松看著司馬平,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那些魔頭經過了數千年的鎮壓,功力也被消磨得所剩無幾了,並不是很快就能恢復的。怕的是它們借人作亂,你看近幾十年來,人間戰火不熄,說不定就有惡魔的身影。”

   
司馬平一愣,這種說法到還是第一次聽見,環顧眾人都在不住地點頭,忍不住問道:“照這麼說,魔神亂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天上的神仙、地上的菩薩應該早有查覺,為何他們沒有什麼措施呢?”大家大眼瞪小眼,全都無言以對――是啊!為什麼呢?

   
為什麼!司馬平心裡隱隱有點發寒,有時間的話應該找仙人問一下,或者就去一趟仙界,順便看一看仙人居住的地方――傳說中的天堂究竟是什麼樣的。仙界除了有青木狼那種莽夫之外,也有梁光禹那樣比較討人喜歡的神仙,那天帝不知是何神聖,應該不是那種唯我獨尊、蠻不講理之輩,不然幾千萬年的神豈不是白修了。

   
陽光透過半山腰薄薄的雲層,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異常清新。如果是太平盛世,這種地方確實是人間仙境。從內室出來,司馬平向沉月穀方向行去,媚兒好似他的影子,亦步亦趨地跟著。剛才在談話時她一聲沒吭,因為她把幾千年的歲月都用在修煉上了,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練自己功。其勤奮程度當世少有,近乎有點呆了,所以她對世事的理解真是少得可憐,也幸虧如此,才能曆七劫而不滅。天劫那是何等的變態,修真之人即便是到了大乘之境,也很少能擋住一劫之災,可想而知,媚兒的修為其實是相當的高深,只是因為心魔作祟,才在平時顯出戰戰兢兢的樣子。如果去除心魔,那到是一個很好的幫手。司馬平心中微動,悄悄地拿定了主意――人類的命運很可能要靠人類自己去把握了,天帝傳話說讓司馬平便宜行事,可能就是這個意思。

   
沉月穀就在旁邊不遠處,一處小小山谷,四周林立著如竹筍般的尖峰,穀底平坦,邊緣處還有一道飛泉,形成一個不大的水潭。雖然就在白雲穀不遠,可是這兒的天空連一絲霧也沒有,可以盡享白雲藍天。只可惜山高谷深,陽光能照到穀底的時間也是少得可憐。此時穀中只有為數不多的女弟子,見司馬平過來,都在遠處指指點點。媚兒的美貌把她們也鎮住了,雖然她們大多數也是綺年玉貌的美女。

    小月和素蘭都不在,這兩個丫頭竟偷跑出去了。白雲谷現在戒備森嚴,她倆竟能偷溜出去,真是神通廣大。

   
蒼松的驚訝和震怒都寫在臉上,雖然硬塞了一個長老的頭銜給司馬平,但畢竟還不是那麼熟悉,人家把人託付給你照應,現在人不見了,這如何說起?對著跪在前面的蕭永,臉冰得就像冬天的霜雪――現在白雲穀唯一的出路由蕭永守著,那倆人出去他會不知道?

   
蕭永求救的眼光不住溜向司馬平,細節卻再也不敢隱瞞,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原來小月實在是受不了隱居的生活,再加上特別牽掛司馬平,又不敢和蒼松說,於是整天磨著素蘭,把素蘭搞得實在受不了了,只能找蕭永商量,最後是兩個人偷偷地出去,在大概一月之前。

    蒼松氣得鬍子亂顫:“出去一個月了,你竟然還瞞著!”

    蕭永滿腹的委曲:“陳師妹不斷有消息傳回來,報告她們的行蹤,我想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所以還瞞著師父。”

   
“不要緊,這還不要緊嗎?現在天下紛亂初現,她兩個全無經驗,萬一惹起事端,那該如何是好!”蒼松恨恨地罵,有點失態了。這主要因為牽扯到蘇月在內,在司馬平面上不好交待。

    司馬平趕緊出來打圓場:“前輩息怒,這事也怪不得蕭永,都是小月不懂事胡鬧。好在有她們的行蹤,找起來很方便的。蕭兄快起來。”

    蕭永感激地看著司馬平,卻不敢站起來。蒼松怒道:“還不起來,告訴司馬護法素蘭她們現在何處!”

    “是!”蕭永尷尬地站起身,退到司馬平身邊說道,“陳師妹她們曾去過天山,又去過成都,現在是在江南,好像是司馬護法的家鄉那個地方。”

   
司馬平搖了搖頭,紅塵對小月的誘惑還是太大了,避世隱修對她來說是很困難的,尤其是現在重獲肉身,對她來說就是再世為人,怎能不得意忘形!只是連累了素蘭,被她強拽入紅塵,若心志不堅的話,或許會影響以後的修行。環顧眾人,除了蒼松豎眉瞪目外,其餘人皆不動聲色,心知蒼松的怒氣也有幾分是發給自己看的,也不好說破。既然小月不在,此地也沒有什麼事可做了,於是向蒼松告辭:“晚輩也不久留了,這就去找她們。前輩請不要責罰蕭兄,這事都是小月不好。有消息我會及時送回來的,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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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三章 回家

江南三月,草長鷹飛,桃李鬥豔。這個週末,風和日麗,大街上行人如蟻,車如江鯽,到處喧嘩異常。這千年的古城因為美麗的風景和精緻的園林享有盛譽,在這種季節、這個時候,遊人填滿了古城的每一個角落。不過還是有幾個幽靜所在,在這都市中悄悄地存在,只要你有耐心尋找。  
    時近傍晚,此刻城西運河邊的一座咖啡館內,二樓臨窗的一個包廂被兩位姑娘占著,這兩個人正是蘇月和素蘭。自從一個月前離開白雲穀,倆人首先去了天山,太陽宮好找,可是洞門難開(那時司馬平正在煉製‘山河’鼎)。依著素蘭的意思就要回終南山,可是小月說什麼也不願意回去,素蘭不敢放小月一個人在外面闖,只得陪著她偷偷地去探望父母。一年不到的時間,家裡全變了樣――兩位老人再也沒有了上次見到的衰老樣,神清體健。弟媳婉萍也換了模樣――膚色潔白細嫩,身材窈窕挺拔,哪兒還有以前那個粗糙、黝黑的樣子。一家人心情愉快,小月辭世的傷痛已經徹底癒合了。

   
小月沒敢驚動家裡人,偷拿了幾張像片就離開了。指點著相片,和素蘭說起上次回家的情形,司馬平的影子在心裡越來越濃,想起司馬平曾說過家裡的事情,還提到抽空要回家探視,於是乾脆拖了素蘭到司馬平的家鄉,守株待兔。

   
血紅的落日在高樓間露出半個身子,天空就像幼稚園小孩的圖畫,只有一種紅色,翠綠的垂柳搖擺著柔嫩的枝條,嘈雜的機船聲透過厚厚的窗戶隱隱約約地傳來,似真似幻。北邊數百米處,一座大橋橫跨在運河之上,橋上車流滾滾,行人如織。此時室內卻非常安靜,和外面愰如兩個世界。小月和素蘭中午就來了,這幾天她們是這裡的常客,基本上是每天從開門坐到關門,這個包廂是服務員特意為她們留的,即使哪一天來晚了,這座位也不會被人占去。因為河對面是一個開放式的公園,公園的再南邊是一片別墅,最外面靠近公園的一棟正是司馬平的家,從這裡看過去雖然遠了點,大概的動靜還是能分辨得出的――畢竟她倆都不是常人。

   
看著河道裡穿梭的船隊,小月手托著香腮,自言自語:“平哥肯定還沒回來,他到哪裡去了呢?這麼久了,一點音訊也沒有!”回過頭來問素蘭,“蘭姐,你說他在哪兒呢?他會不會回來?”

   
素蘭這幾天被她纏得夠嗆,每天早出晚歸,連做功課的時間都沒有,不過見聞到是長了不少,紅塵中的各種誘惑真的太多了,現代的人真是太會享受了,要真能夠舍去這繁華世界,避居深山潛修悟道,那需要多大的決心啊――素蘭暗暗佩服司馬平,看他家住的房子就知道,他原來應該是生活很富有,普通人家誰住得起別墅啊!

    看著小月癡癡的樣子,素蘭沒好氣地回答:“你不是說他要回家來的嗎!我還要問你呢!”

    小月有點不好意思,喃喃道:“當初他是說的,那個知道他會不會騙人呢。會不會他已經回過家了?”

   
“讓你去問你又不敢,你想想如果他已回來過了,那他的那個可愛的小孫女這幾天還會感冒嗎!你想等到什麼時候呢?我估計是他在什麼地方耽誤了,暫時不會有時間回家來。”素蘭提醒道。

    “不會的,什麼事情能耽擱幾個月呢!”小月搖頭。

   
“我的小姐,要知道修真就如修仙,是沒有生老病死的,只有劫。數十數百年也就是彈指一揮間,司馬兄如果正在參研上乘的功法,一夢醒來可能已是數十年了。”素蘭也搖頭。

    “真的嗎?那豈不是修真的人都能長生不老了。”小月有點不信。

   
“也不都是這樣的,修真主要靠人的悟性,在最初的一段時間內如果修不到一定的層次,以後再怎麼用功都是白搭的。一般說來,百日築基,千日養神,十年育丹,千年煉嬰,這就是一個大概的時段,在這個時段裡如果還不能達到起碼的層次,以後怎麼修煉都是沒有用的了。”

    “那有沒有人練到一半不練的呢?”小月來了興趣。

   
“半途而廢?你當是鬧著玩的啊!這修仙就如射箭,開了弓就沒法收回來了。等待修真者的命運是上蒼早就安排好的,不能孕丹者就如同凡人,一樣的生老病死;能育丹煉嬰者最多也不過千年的時間,這中間還有無數次魔火攻心的考驗;即使你一路順利過關,最後一次的天劫也絕少有人能過關,過不了就形神俱滅了。”

    “那修真有什麼樂趣,戰戰兢兢上千年,累也累死了!”小月有點不解。

    素蘭苦笑,有什麼好呢,開弓沒有回頭的箭,而且畢竟有一個光明的希望在前面等著。如果萬一能順利地度劫,那是何等的美事啊!

   
看著遠處熙熙攘攘的人流,小月又在自言自語:“整日的練功,就為了那一個飄渺的夢,真是不值得。”回頭望著素蘭問道:“蘭姐,你說仙人是不是真的不能戀愛,不能結婚的?”

   
素蘭一愣,猛然間笑了起來:“誰說的,有玉皇大帝,還有皇母娘娘,還有他們的女兒七仙女,哪個說的仙人不能結婚了。丫頭你是仙體了,沒有天劫的困擾,可以開開心心地戀愛,轟轟烈烈地結婚,不過新郎最好也是仙界的人,要不然再來一個牛郎織女,編故事的人很為難的。”

   
小月俏臉通紅,狠狠地啐了一口:“不和你說了,蘭姐取笑我。”停了一會,又正式道:“蘭姐不用為渡劫擔心的,我知道平哥有辦法,他身邊寶貝多得是,肯定有辦法的!”

    兩個人海闊天空地聊著,同時關注著窗外這喧鬧的世界,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遠處馬路上的行人漸漸少了下來,車卻越發的多了,路燈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亮了起來,車燈雪亮的光劃破陰沉的黃昏,織成一條光的河。突然,流動的光點變得有點散亂,緊接著一聲巨響遙遙地傳來。那面正是素蘭面對的方向,這時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小月也回過頭來,吃驚地看著遠處的大橋――出車禍了,而且很嚴重。兩個人對望了一眼,二話沒說,一起向樓下沖去。

   
一輛豪華大巴撞斷了一根燈柱,又把漢白玉的橋欄撞斷了十多米,摔下近十米高的橋坡;一輛小車四輪朝天地躺在橋中央,兩頭十幾輛小車擠作一團,另有一輛公車翻倒在路邊,一半車身擱在人行道上。整個現場亂作一團,到處血跡斑斑,慘叫聲不絕於耳。最不好的是那輛翻下橋的大巴,已經不成樣了。

   
小月和素蘭是最先到達現場的幾個人之一,使一個小小的挪移術,瞬間就到了翻車現場。那輛摔爛的大巴原來坐滿了乘客,總有四五十人,此時窗戶盡碎,有幾個還清醒的乘客正從變形的視窗往外爬,車廂內一片狼籍,橫倒的車身把人、物都堆到了一起,血沿著瀝青路面向河裡流去。

   
看著變形的車體和狼籍的傷者,素蘭一咬牙,揮手間,一道白光從手中飛出,迅速地向車體切去,在第一批救援者到來之前,這輛爛車被割成幾大塊,頂也被割開。救人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只是感到方便而已,吃驚的是隨後而來的員警。小月和素蘭混在救人的人堆裡,傳遞著傷患。一個又一個的陰魂離開溫熱的肉體,飄向昏暗的天幕,素蘭只能感覺到靈魂離開時的能量,小月卻能清清楚楚地看見每一個無奈的魂魄,看著他們飄走又散掉。巨大的哀傷衝擊著她的心靈,當最後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咽氣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悲傷,在紛飛的淚花中那顆陰沉木珠放出一道刺骨的寒氣,把兩個幼小的魂魄收了起來。

   
夜色漸濃,公園的一角,昏黃的燈光照著兩個俏麗的佳人。遠處車禍的現場已漸漸靜了下來,最後的看熱鬧的也已散去,隔著疏籬和一小片草坪,那戶人家的燈光還亮著,隱隱還有孩子的嬉鬧。小月怔怔地望著那處燈光――那個人到底在哪兒呢?他是否知道有人在想他?他的心裡難道沒有一絲牽掛?

   
一隻手輕輕地撫上她得肩頭,耳邊響起一聲輕歎。蘇月的心劇烈地振顫起來,那是一百多天來天天夢到的聲線,難道又是夢。回過頭來,首先見到的是素蘭的驚詫,然後就是一張笑盈盈的臉――世界忽然變得美麗起來,驚喜竟來得這樣突然,使人一下子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來的正是司馬平,其實他已經回來有好幾天了,就是沒有見到蘇月和素蘭,剛才發生車禍的時候,司馬平感到了能量的波動,趕來時發現她們正賣力地救人呢!當時的場合實在不適合見面,此時夜靜人稀,見她們還在瞎逛,終於忍不住現出身來。

   
小月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投入司馬平懷裡,抽泣起來。司馬平尷尬萬分,雙手不知往哪裡放,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回頭看看素蘭,她的嘴剛從O型轉變過來,嘴角漾起壞壞的笑。司馬平無奈,一隻手輕輕撫著小月動人的背,另一隻手一把把素蘭也攬了過來――誰叫她的笑看起來那樣的壞呢。素蘭漲紅了臉,在司馬平懷裡輕輕地掙扎。

   
起風了,垂柳柔柔的不時地拂過臉頰,一輪圓月也從雲層中露出臉來,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薔薇的花香。那是司馬平最喜歡的花,這幾叢薔薇正是司馬平親手種的,就植在公園和他家院子的邊上,現在正是薔薇開花的季節,濃郁的香味充盈著四周的空間。看著懷裡兩張嬌豔的臉,司馬平暗暗歎息――若能就此終老,情願不做神仙。

   
喚出隱在暗處的媚兒,媚兒隱在暗處,見司馬平和小月她們摟摟抱抱,心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酸楚,早就忍不住了,此時見司馬平召喚,嫋嫋婷婷地飄了出來。三個女子第一次見面,小月眼中滿是敵意,素蘭盡是疑惑,略顯不安;司馬平介紹三人認識,見小月充滿敵意的眼神,心中暗歎,趕緊把媚兒的身世細細說明。聽說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女子是個修行了數千年的狐妖,小月眼中的敵意迅速轉化為好奇,素蘭也是,修行了數十年,狐妖還是第一次見到。倆人一左一右,拽著媚兒的兩隻手,細細地研究起來,三個女子嘀嘀咕咕,把司馬平晾在一邊好一會兒。

    回到小月她們寄宿的賓館已是近午夜了。互道了別情之後,小月忍不住就問:“平哥,你既然已經回來好幾天了,為什麼不回家呢?”

   
“回家!”司馬平苦笑:“我這個樣子能回家嗎!要知道我今年60歲了,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我如何解釋。傳說中仙人都有千變萬化的能力,我怎麼不會呢!可見傳說並不都是真的。”

    “我會變身的,要不我替你去?”小月躍躍欲試,她是混沌化體,可變化由心,見有機會露一手,不禁心癢起來。

   
司馬平瞪了她一眼:“用不著那麼複雜的,就你會變化!家裡的情況我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見不見面到也無所謂。你既然想去,就替我去一次也行,不過用不著變化的,就去送一點東西吧。琴兒這幾天身體不好,也該治一治了。”

    “是啊,司馬兄。你明明看見小孩在生病,為何不早些給她治病呢?”素蘭這時才插上嘴。

   
“這種小病沒什麼的!小小的磨難能增加一家人的親情,若我一出手,她們將來連生病的機會也不會有了。”環顧三人道,“我現在準備一些東西,明天你們替我送到家裡去,我就不去了,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東西其實並不需要準備,司馬平身上現成的寶貝多得是,只要稍微整理一下就行了,主要的是要寫一封家信,怎麼樣寫頗傷腦筋。

    第二天,三個女孩結伴去給司馬平送東西,半夜不到的時間,她們就成了朋友,當初的那點敵意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女孩的心真是好難理解!

   
司馬平在信中說自己結識了一個道法高深的朋友,現在修行漸入佳境,無暇分身回家,讓家裡人不要掛念;送回的東西都是仙物,讓女兒好好地保管使用。司馬平的女兒也是三十出頭的婦人了,見父親離家數年,了無音訊,只是在去年收到一封平安家書,今天好了,帶信的竟然是三個千嬌百媚的女孩,還送來一大堆精美的寶貝,心裡那個七上八下的,將信將疑。最後還是媚兒使了一個神通,使她相信這世上可能真有仙人存在,從此徹底放下了對父親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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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菩薩

南海,星羅密佈著大大小小數千個島嶼,傳數中有菩薩在此修行濟世,所以在其中一些島上香火旺盛,簡直是三步一廟,繁華異常。

   
此刻在一座偏遠的小島上,四個人正站在最高的岩石上眺望遠近的風光,正是司馬平他們。離開司馬平的家鄉之後,他們直接就往這裡來了。雖然這世上到處都是和尚,但是基本上都是只會吃素念經的修行者,法力高深者司馬平一個也沒有發現,好在還知道有個南海小潮音寺,不然到哪裡去找佛宗的人?

   
大海風平浪靜,遠處的海平面上,一團深黑的的雲在慢慢地化開,就像一滴墨誰掉在水裡;一抹深紅塗上雲層的邊緣。雲漸漸變得透亮起來,灰暗的天空忽然間變成桔子的紅色,無數的光箭從雲層的縫隙裡射出,緊接著,一輪紅日從水面上探出頭來,這一瞬間,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變成紅色,無數的金芒在紅光中閃動――這一瞬間可惜不能永恆。

   
這三個女孩都是第一次如此輕鬆地欣賞大海的日出,一個個如癡如醉。司馬平曾不止一次的見識到這種日出的美景,但不同的地點、不同的心情,所得到的感受全然不同。美是要用心去感覺的,不是用眼去看的,造化的每一個傑作,都會溶入許多玄機,如果你能用旁觀者的心情去欣賞,那孕含在其中的至理很容易就能被理解。看看邊上三個女孩,小月如癡如醉;素蘭驚駭莫名;而媚兒完全傻了,兩眼愣塄地盯著緩緩升起的紅日,嘴裡念念有詞,不知道在想什麼。司馬平暗暗點頭,小月雖然得到了仙體,但心情還是個凡人;素蘭畢竟修煉了好長的時間,大自然的每一分昭示,都能在其心靈上留下印記;而媚兒明顯地已悟到了什麼,可見其修為的高深,只是以前從沒有這樣的心情而已。

   
小潮音寺在群島的北隅,遠離本島,這是司馬平唯一知道的資訊。幾個人一路找來,已經來到了這一片島嶼的最北面,再過去蒼海茫茫,基本上只有零星的礁石露出水面,再也沒有大的島嶼了――莫非找過頭了?

   
後邊的不遠處,一座小島孤立在水中,島上樹木鬱鬱蔥蔥,四面懸崖壁立,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吊腳樓。此刻,淡淡的白霧正在海面上生成,不多的時間,霧氣已罩住了島嶼的大部,只有一個翠綠的尖還露在陽光下。司馬平他們正在評論那霧氣好像很奇怪時,忽然間發現自己也正在淡淡的霧氣裡——原來不知何時起,他們站立的這座小島也生起了淡淡的白霧。這霧如山腰上的雲,忽濃忽淡,透過這霧氣,水面鱗鱗的金光也暗成了灰色。

   
這霧來得古怪,司馬平正要招呼小月她們離開,小月忽然驚天動地地叫了起來――淡淡的霧氣中,一條白色的路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道路的另一端,應該就是剛才看的那座形似吊腳樓的小島。這條路就像是白雲凝結而成似的,只有薄薄的一層,又像是一匹鋪開的白綢,似隱似現,從遠處一直延伸到四人的腳下。四人面面相覷,很明顯是主人已經發現他們了,正在邀客呢!試試這薄薄的便道,還很結實,司馬平招呼一聲,踏步上前,直向道路的盡頭行去。道路跟著他們的腳步收縮。身後,霧氣也迅速地散去,只是司馬平他們不知道而已。

   
感覺走了很久,終於到了路的盡頭,縈繞在身邊的霧氣也無影無蹤了,然而司馬平他們卻發現,現在他們置身的地方根本不是在島上。眼前一片無垠的草原,碧藍的天上,幾朵白雲如羊似棉,草地如大海的波浪般起伏舒展,偶爾有幾個浪峰般的突起;隱隱地還有幾隻野羚在遠處悠閒覓食。司馬平使勁地揉了揉眼睛――難道這幾步路就已經到了塞外。再看其他人,小月和素蘭瞪著眼睛傻在那兒;到是媚兒顯得很鎮靜,看著遠方飄動的白雲,若有所思。司馬平看看媚兒,正好媚兒也回過頭來,倆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脫口而出:“幻景!”

   
此處遠離海岸,到北疆大草原就是畫直線,少說也有四五千公里,他們剛才這樣慢慢地行來,即使用縮地成寸的神通,這瞬息之間也走不了這麼多的;再看著白雲、藍天、草地,顏色鮮豔奪目,好像是調色板上調出來似的,異常的完美,給人的感覺就是不真實。司馬平也能佈置一些簡單的幻景,但那都是小打小鬧,像眼前這樣波瀾壯闊的幻像,司馬平自問也是無能為之――傳說佛宗有一種無上的神通叫大乘幻境,這個難道就是?

    小月還在為眼前的美景一驚一詫,素蘭畢竟修為較深厚,也查覺了其中的微妙,往司馬平身邊靠了靠,問道:“我們怎麼辦?”

   
司馬平沉吟了半晌,望著遠方變幻的雲彩說道:“這裡的主人對我們應該沒有惡意,我們只是來拜訪的客人。擺下這個幻陣可能只是讓我們暫停片刻而已,稍後再召見也不一定。”

    媚兒輕輕地掐著手指,搖了搖頭:“這裡的主人並不想見我們所有人,所以擺下這幻陣,我們只要向前走,應該會有變化的。”

   
蘇月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美麗的塞外風光,從海上日出的壯美到塞外草原的寧靜,那一瞬間的變化是如此的強烈,好像是在做夢一樣,司馬平他們的談話她根本沒有聽見。草地上開滿了星星點點的美麗的野花,小月信手拈來,不多時已采了滿滿的一把,濃濃的花香是那樣的真切,司馬平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先前的判斷是不是正確。

   
走上一個稍稍突起的土坡,不遠處一小群羊正在悠閒地吃草,司馬平甚至能聽到羊群咀嚼青草發出的“沙沙”的聲響;耳邊又有隆隆的蹄聲傳來,極目望去,一大群野馬正迅捷地奔來,繞過遠處一道土崗,又颼然遠去,羊群驚起了一陣小小的波動,群馬過後,遠處原來正悠閒自在的幾隻野羚也失去了蹤影。

    看著小月手裡的鮮花,小月和媚兒的心也癢了起來,三個女子嘻嘻哈哈地跑下土坡,肆意地玩耍起來,全忘了正身處在幻境中。

   
眺望著馬群遠去的方向,司馬平心裡躊躇起來――這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幻像!正沉思著,空氣好像起了一陣輕微的波動。司馬平收回目光,猛然間又大吃了一驚 ――景色在一瞬間完全改了模樣――土坡的下面突然出現了一條小溪,從遠處逶迤而來,繞過腳下的土坡,又蜿蜒而去;溪上還架著一座簡陋的木橋,再遠處,原來平緩的草地平空突起許多起伏的小山丘,林木稀疏點綴著山頭。最近的一處小山的半山腰上,隱隱有紅牆透出疏林,好像是有一座廟宇;再高處還有一座寶塔,八角飛簷,微風過處,塔簷上的風鈴的清響遠遠地傳來。那一邊還是美麗的草原,只是小月她們卻不見了蹤影。

    四周是那樣的安祥,感覺不到一點點的戾氣,看來媚兒的推測沒有錯,此地的主人只想見司馬平一個人,那三個小姑娘不知被請到哪裡去了。

   
山不高,一條小路逶迤而上。踏著柔柔的小草,司馬平很快就到了廟門口。說它是廟,是因為它的牆是那種常見的黃色,其餘的部份和普通的廟宇沒有一絲的相似 ――普通的三間平房,兩邊廂有幾張桌椅板凳,中間的一間有幾個草蒲團,司馬平前前後後繞了數圈,除了無數的落葉,一個人都沒有,連普通廟宇裡都有的泥塑木雕的神像也沒有找到一尊。而雖然外面落葉滿地,邊廂的桌椅上卻不染纖塵,這一處似真似幻,把司馬平搞得稀裡糊塗。

   
寶塔還在稍高處,七層八面,每層都不高,塔也很纖細,看上去很秀氣。一片不大的廣場,九個石墩圍成半圈,石墩都是蓮花形狀,雕刻著精美的圖案,四周還是沒有人影。落葉沙沙,好像是到了暮秋季節,蟲鳴聲從四周響起。司馬平明明知道這是一個幻景,心裡還是有點情不自禁,這一個氛圍,和當初離別母親墳塋的那一刻是多麼的相似。

   
在最外的一個蓮花石凳上坐下來,司馬平整理著思緒。很明顯這裡的主人就在附近,他布下這一個個幻景不知是什麼意思,眼前的一切絕對是幻像,卻偏偏又是那麼真實。神識如滿月的光,滲入能夠到達的每一個角落,但是司馬平發現,神識觸摸到的場景和用眼睛看到的並沒有什麼不一樣――這究竟是什麼奇術啊!

   
又有一陣輕微的波動生起,所有的山川、溪流、樹木、草地在轉眼間都消失了,眼前又是一片茫茫的水波,唯一還在的是那九個蓮台,憑空浮在平靜的水面上。四周生起氳氳的霧氣,奇異的芳香在空氣中彌漫,那香味使人心曠神怡。

   
司馬平睜開眼時,一輪七彩的光環正在中間那個蓮臺上形成,就如那著名的佛山的寶光一樣,又像是電影的特技,一時間四周寶光流動,美麗非凡。在燦爛的光環中間,漸漸地顯出一個瘦瘦的和尚來。只見他披著一襲金色的迦紗,胸前掛著一串碩大的佛珠,左手腕處還盤著一串較小的,眉目還是比較清秀,只是那兩隻耳朵超乎尋常的大,耳垂幾乎掛到了肩上;皮膚黝黑,頭頂是略卷的寸發,右手打著蘭花,盤腿端坐在蓮座上,寬大的袖口蓋住了腿部;光環略微收縮,變成以頭為中心的圓形,就像畫片上的佛。而自從佛影出現以後,那九個蓮台也起了變化,漸漸地由灰色變成金色,空間突然間充滿了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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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菩薩(2)

從那輪七彩的佛光現出開始,司馬平就有點坐不住了,然而蓮台好像忽然有了生命,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把他緊緊地固定在蓮臺上,但是如果他不反抗,那股吸力就自動消失了。司馬平只能乖乖地坐著,其實以他的能力,要離開這蓮台還是輕而易舉的;只是既來之,則安之,搞了這麼多玄虛之後,佛門的人終於現身了,肯定會有什麼說法。於是乾脆端坐不動,靜等對方開口。

    那和尚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司馬平好久,把司馬平看得心裡直發毛,又不敢開口訊問,只能硬撐著。終於,那和尚開口說話了:“你來了,我等了你八百年了。”

    “什麼?”司馬平大吃一驚,“八百年!等了我八百年!有沒有搞錯,我才多大年紀,八百年前我是什麼東西?”

    看著司馬平驚詫的神情,那和尚微微笑道:“我等的人是你也不是你,我在等身穿神甲的凡人,狻貎寶甲的新主人。”

   
“等了八百年!”司馬平還在喃喃自語,“八百年前就知道神甲會落到一個凡人手裡,還知道那個人會找上門來,真是神通廣大。”司馬平驚駭不已,比起羅天上仙梁光禹來,這和尚好像利害多了。好像是知道司馬平在想什麼似的,和尚接著說道:“這神通並不完美,至少它讓我多等了八百年。”

    看著和尚身後燦爛的寶光,司馬平心裡有點惴惴不安,不知是不是又有什麼麻煩事,小心翼翼的問:“您等了我八百年,有什麼事嗎?您究竟是什麼人?”

   
“究竟是什麼人呢!”沉吟了良久,和尚接著說道:“有人稱我為和尚,有人稱我為禪師,有人稱我為尊者,有人稱我為菩薩,有人叫我羅漢,也有人叫我為佛。對於現在的凡人來說,還是菩薩叫得最多一點。”

   
“觀音菩薩!”司馬平大驚,傳說中的觀音菩薩就在南海的一座島上,就是現在的東海諸島,也就是司馬平現在所處的位置。“難道這就是觀音菩薩!不對,觀音菩薩是個大美女啊!”司馬平還在疑神疑鬼,和尚又說道:“你看我是誰呢?”說話間,只見和尚背後的寶光開始變幻,剛才還端坐著的身體化作一尊怒目獨立的羅漢像;停頓了約三、四秒的時間,羅漢又變成一個老態龍鍾的和尚,然後是一個金光燦爛的大佛,接著又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行者;就像放幻燈一般,變幻了十幾個角色,最後停留在一個白衣飄飄的女身上:“人世間最熟悉的可能還是我的這副模樣。”回復到開始的狀態,和尚苦笑道:“心魔未滅,其實我用不到這麼多化身的。 ”

   
司馬平再也不敢坐著說話了,掙扎著起來,趴在蓮臺上,心情激蕩,連身體也不能控制地顫抖起來――母親是個虔誠的佛教徒,吃素念經,燒香拜佛,從小就向他灌輸行善積德的思想,自己雖然很不屑,但菩薩、羅漢的故事還是深入心裡的。在他心裡,那才是真正的神!所以他敢對羅天上仙梁光禹不敬,卻有點不敢正視眼前這個和尚。

    “吾乃佛宗九位長老之一,名號普濟。”

   
“長老?”司馬平又糊塗了,佛教有佛、菩薩、尊者、羅漢、金剛、力士,沒有聽說過有長老的。好像看透了司馬平的心思,普濟接著又道:“現在人間流傳的佛教和佛宗並不是一回事,佛教只是佛宗的一個分支而已。”示意司馬平坐好身體,司馬平驚慌過後,見和尚一副平和的樣子,心情也放鬆下來,端正了一下身體,問道:“那佛宗又是什麼?”

   
“佛宗只是一個修煉的門派而已,這要從創世之初說起。我們所處的世界裡,並存著數界,大神通者出入隨心,我們稱之為神;這許多界中,有仙界、佛界、魔界、俗界、虛彌界。最早的生靈由何而起已經沒人知道了,只知道創世之初是沒有仙、佛、魔的,只有這世俗的萬物,那時天地間有許多的神跡,憑著個人的參悟,分出了許多門派,於是有了佛宗,太乙宗。那是兩個最成功的門派,佛宗成佛,太乙成仙。最早的修成者用上古遺留的神器開劈通道,到達另外的天地,佛宗占了一界,太乙宗也占了一界。”

    “那魔教呢?”司馬平發現普濟對魔教隻字不提,忍不住問。

   
“魔宗其實只是佛宗的一個旁支。”普濟又露出無奈的神情:“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魔宗後成一體,其修煉講究損人利己,所以其個人的修為甚至比佛宗的高手進步還快,兩者又出同源,故雖然其有違天道,我等對他還是無可奈何。倒是太乙宗有克制它的方法,只是千萬年來無數次爭鬥,這俗界的生靈荼汰不說,三界也都損失慘重。這俗界乃各界的根本,為免根基斷絕,當初仙佛合力,摧毀了魔界的靈根,又封閉了魔界的出路。然而三界本是一脈所生,由虛彌界相連,魔界被毀時,神力外泄,使得虛彌之界塌縮,仙佛兩界也同受巨創,此乃始料未及之事。”普濟和尚比蒼松老道知道得多了,此刻娓娓道來,把司馬平聽得一愣一愣的。

   
停了一會兒,普濟繼續說道:“魔佛同源,佛界所受的損傷又比仙界重得多,魔界的戾氣無處喧泄,現已經侵入佛界,我等用神通將其囚於一隅,佛界再不是一方淨土了。現在唯一的辦法是重開魔界,讓戾氣重歸本源。”

    “重開魔界合適嗎?”

   
“有佛就有魔,堵是沒有用的,當初之舉,現在看來也是有欠斟酌。真要治理魔患,應該由源頭入手,因勢利導,這星球上有許多的宗教,很多是佛宗的旁支,就是希望有所改變,心正自然佛生。”

    “我看各處的佛教弟子都是儒弱之輩,難道都沒有修習神通?”

   
“修煉的關鍵是體悟;佛的宗旨是超脫,有神通更易入魔道,這是後世的經驗。修佛者,若無大智慧、大毅力,則必入魔道;而有大智慧、大毅力者,不修煉神通也能成佛。當初如能悟通此道,就不會有魔為患了。”

    “可是降魔衛道講的是實力,若無神通,還能做什麼呢!”

    “一飲一啄,莫非天定。外魔不足道,心魔才是禍。”

    “現在魔蹤再現,我不見仙、佛濟世,難道天意要人間生靈荼汰嗎!”司馬平忍不住抗爭起來,初時的慌亂已漸漸平息。

   
普濟微微笑道:“虛彌界消失之後,三界和俗界斷了聯絡,從三界直接到俗界的通道異常兇險,無大神通者只有借助寶物才能通過,所以數千年來,這一界仙、佛幾乎絕跡。天意如此,神甲重生,此魔不足為患。”

    天意嗎?難道自己避世隱居也是天意!司馬平頭都大了,這一切也太玄了!

   
看著司馬平疑神疑鬼的樣子,普濟解釋道:“魔力式微,已難重起波瀾,唯能添亂而已;現仙、佛兩界危機四伏,自顧尚且不暇,根本沒有餘力顧及其他;還欲借你之手,重塑三界。”

    “我能做什麼?”司馬平不解。

    “虛彌之界被毀之後,三界靈氣斷絕,已形如死地,因此重開虛彌界是當務之急;而佛界的危機,還要借你之力才能渡過。”

   
司馬平聽得糊裡糊塗,什麼虛彌界,什麼佛界危機。傻傻地看著普濟和尚,一臉茫然。普濟微微歎道:“虛彌界之事暫且不提,解除佛界的危機需要一件神器,三界之中只有你能得到。”

    “????????”司馬平真搞不懂了。

    普濟繼續說道:“創世之初,這一界有許多神跡,經過千萬年後,大多已被發掘過了;只有在極險惡的地方還有遺存,小霖天就有一處,佛宗想要的東西就在那裡。”

    “小霖天在哪裡?為什麼你們自己不去取呢?”

   
“這一界有幾處極兇險的地方,小霖天就是其中之一;要到達那裡並開啟神藏,光有神通是不夠的,還要緣分。我曾經到過,卻無緣進入。據神跡昭示,只有得到神甲的人才能進入神藏,所以我在這裡等你。”

    “不會吧!我可能還沒到那裡,半途就完了。”

    “你已超越了平常之心,進入《天薦錄》的第五重玉陽心境,哪會這麼容易就完了。此去有驚無險。”

    “玉陽心境是什麼?”聽和尚說起《天薦錄》,司馬平一下子來了精神,自己糊裡糊塗地瞎煉,根本不知道結果會如何,現在終於遇到了一個明白的人。

   
“你可知道這《天薦錄》、《心煉訣》、狻猊甲、軒轅劍本是一起封存在一個古神藏中的,據說是古代戰神的遺物,仙界的天帝為除魔神,發血誓而得。那心煉訣是入門的功法,較容易理解,而《天薦錄》上記錄的方法卻極為怪異,修習之人自爆者不知其數。一般修煉者連第四重境界也難達到,而你竟然輕易地達到了玉陽心境,不過這《天薦錄》修習起來極為兇險,當初將它重新封存的用意就是避免更多的人涉險。”

    “那我是不是很危險,隨時都可能爆炸!”司馬平又吃了一驚。

    “不錯,雖然你的體質與常人不同,但兇險還是有的。此去小霖天還有一個目的,那裡可能有解釋《天薦錄》的功法,三界之中,修習此功法的可能只有你一個了。

   
一陣輕風吹過,司馬平感到身上涼涼的――這功法他也給了蘇月,那豈不是害了她,自己的生死不重要,小月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他如何心安。恨不得即刻就到小霖天,即便是有千難萬險也要去。行禮道:“請菩薩指點。”

   
司馬平的身前現出一片薄薄的玉,形如樹葉,發著青幽幽的光。“小霖天的詳細資料都在上面記著,你可用心記著,神藏之中步步兇險,禁忌重重,你好自為之。” 普濟結著蘭花的右手忽然放出強烈的白光,好像正抓著一個太陽,使人睜不開眼睛,白光漸淡,一朵潔白的花出現在他的指間――六瓣柔軟的花瓣,形狀就像白玉蘭,中間一個淡黃色的蕊,非常的美麗。只見那花輕悠悠地飄起,帶著眩目的光亮來到司馬平的身前。普濟的聲音又響起:“這是佛界至寶六道鏨,可做防身之用。 ”

   
司馬平收起玉片和六道鏨,正想道謝,普濟身後的光環猛然暴漲開來,把他的整個人都包在光環之中,滿天都是燦爛的金光;原來一直在腳下飄蕩的似有似無的霧氣徹底消失了,波光鱗鱗的海面上突然開滿了蓮花,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目光所及,都是五彩的蓮花。普濟身下的蓮座發散出一圈圈七彩的寶光,緊接著,另外幾個蓮座也彩光綻放,連司馬平的身後也顯出一個七彩的光環來。

   
“這幾個蓮臺本是上古的神物,妙用無窮。佛宗的精義我已刻在你所坐的蓮台之中,有暇時你可細細體悟;大德者既可成佛,那修煉佛法神通也未嘗不可,你可擇人擇時而授之。”左手慢慢地盤動手珠,只見三隻蓮座升到空中,寶光變幻中,漸漸變小,最後變成拳頭大小的透明的金色,突然就消失了。只聽普濟說道:“你那三個朋友有蓮花護體,這俗界的劫難已不足為慮,我已送她們回來處,並把你的行蹤告知,你可以放心成行了。”

   
司馬平臉色微微泛紅,想不到菩薩想得還真周到,連聲答應。金光閃處,另外四個空著的蓮台漸漸融入司馬平座下的蓮台之中。“得到東西之後,可用蓮台送回。”普濟的聲音還在,眼前已變成一片空茫茫的碧海,唯有身下的金蓮還在放著燦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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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8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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