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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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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天下第一當][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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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1:31:05 |只看該作者
公孫炮癟笑不已,直念著:「如此女人,不要也罷。」
    暢笑一陣,天色已黑,霧氣升起,視線更加模糊,只能見著點點燈光透出,閃爍有
如天星。
    公孫炮瞧向四處,一片淒清,倒也不知下一步如何進行。
    「小心眼的,天都黑了,法子想出來沒有?」
    小心突然爽朗地揮揮手,馬步已蹲了下來,自得模樣道:「放心,馬上就知道結果
了。」
    他閉起眼睛,運氣逼得雙頰鼓鼓脹起。
    公孫炮不解他在耍何玄機.問道:「你在幹啥?」豈知話未說完,但覺腦袋一片旋
轉,就像來了莫大吸力欲將腦漿給吸出去.急得他尖叫,一個立身不穩已往後栽去叭地
一聲、後腦勺撞上了背面一株小樟樹,腦袋為之清醒過來。不醒還好,乍醒之下,更是
驚慌掉魂似地往後頭跌撞而退.尖息直叫:「你在偷我腦波?!不行,不能亂來!」
    驚魂中,一口氣跑了十餘丈遠,還想再逃。
    小心已張開眼睛,他確實運用了內力在掃瞄胞波,但目標不是公孫炮,而是一里開
外的七巧軒諸位女子,只是公孫炮相距過近,而小心又無防範之心,是以連他也掃瞄了,
忽見公孫炮的狼狽摸樣,他已無心再掃瞄,不禁幽默地說:「我哪是在偷你腦波?你沒
看到我現在的姿勢?」
    他們保持馬步半蹲,兩頰鼓脹著。
    公孫仍一臉惶恐:「你有.俺腦袋一片暈眩,跟上次一樣,快被你偷去了。」
    小心無奈而又得意地直笑著:「好啦好啦!我只不過擺個姿勢想放個屁而已,你便
嚇成這個樣子?現在不放總行了吧!」
    他收腿站立,表情怪異地笑著。
    公孫炮此時才噓了一口氣,戰戰兢兢地走回來:「以後不准你再使這種姿勢。」
    小心惹笑道:「這太過分了吧?難道我連用毛坑的權利都沒有嗎?」
    「至少你應該通知我一聲。」
    「通知你?呵呵!這種事也要通知你,難道你對特殊味道有特別偏好是不是?好吧!
以後俺辛苦些,無時無刻為你盡點兒義務,希望你能滿意才是。」
    公孫炮窘困道:「你可別亂來,我說的不是這回事。」
    「有何不同?都是蹲的。」
    公孫炮一臉無奈:「小老弟你行行好,俺腦袋快錯亂了,豈容你一再掃瞄?再這樣
下去,俺會變成神經病。」
    小心見他一副可憐摸樣,也不忍再開玩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下次你躲遠些
不就成了?」
    公孫炮歎道:「誰知道要躲多遠才能避開你這邪術?」
    小心伸手測了測距離,輕笑道:「不遠不遠,大約十里路程就夠了。」
    公孫炮老臉又拉了下來:「十里?俺不是死定了?有誰能在眨眼間避開十星之遠?
分明是無解嘛?」
    小心笑道:「既是無解,你就認命些,反正你人生單純,再怎麼掃瞄,也是酒鬼兩
字,起不了什麼作用。」
    公孫炮歎笑道:「看來想戒酒都戒不成了。」
    他想唱個爛醉,自己都無法控制意識,自不怕小心掃瞄腦波了。
    小心邪笑著,對於這天生俱來的本領,他十分自豪,心想著.若盡知天下人的秘密,
那將是何等有趣的一件事情?而他也了直朝這方向努力。
    目看天色已近初更,且又無法找出巧千手住處,小心只好再潛近些,試著找出巧千
手的住處。
    兩人逼近情湖岸邊一處矮松林,瞧瞧湖面雅軒,相距只剩百餘丈,小心又運動探拭
腦波,然而他功力似乎太差,一無反應,暗自癟笑。
    眼看已無其他方法,君小心說著:「說不定她們全走了,反正那樓閣只隔著湖,咱
泗水過去便是。」
    「泗水?」
    公孫炮稍遲疑,他最少已有十年沒下過水了。
    小心瞄他一眼,訕笑道:「泗水有何不可?你那身油戰袍能在這清心見情的湖水洗
澡,這已是天賜佳緣,說不定上還能洗出愛情呢!」
    「可是我……這麼老了,還來這個?」
    「你放心,有的女人就是不一樣,比如說巧精靈那小丫頭,只要有皮,她就要了,
你的皮厚得很.足足可讓她著迷三天。」
    公孫炮想起巧精靈在休刀坪那凶悍模樣,要是落在她手裡,保證被剝皮,甚至屍骨
無存,不禁於笑。
    「這種愛情,還是讓你們年輕人去享受吧:我可擔當不起。」
    「有時愛情的發生,豈是你所能控制的?別洩氣嘛!咱洗洗情徹愛情水再說。」
    已是近初更,君小心不願多等,已大步往湖面跳去。
    雖是初夏,湖水仍冷徹心肺,但他對此冷水並不忌畏,一徑地游往湖心。
    公孫炮想喊,又怕引來敵人.不減,又見君小心一丈丈遠離,逼得他不得不下水跟
去,口中怨個沒完。
    君小心見他下水,滿意地一笑,待他游近,兩人再往情山潛去。方近樓閣之際,小
心已瞧及那飛簷、玉窗,皆掛滿彩鳳,再看門頂懸有鳳凰軒,該是老大巧鳳凰住處,自
不是他所要找的地方。
    君小心只好再往他處尋去.游往鳳凰軒左側,本想從該處上岸,但他運氣似乎不差,
雖是瞎撞,竟然被他摸對了路。
    只見距他不遠的岸邊,湖水特別清綠,水域顯然十分深,另有瞧巖暗凸,復有漩渦,
回流盤繞不去,在此靜湖中,有此現象,似不合理,疑惑之下,他已潛過去,想瞧個究
竟。
    潛至此處,君小心發現這些暗礁雖然衍長不少水草,仔細瞧去,仍可瞧出並非池中
物,而是屬於海礁、珊巖之類的東西,顯然是被移來的東西。
    「這下可摸對路了,從這裡必定能找到巧千手老巢。」
    公孫炮緊緊跟在後頭,提心吊膽;「你要從這裡潛去?不怕一去不回頭?」
    君小心指著那些漩渦:「放心,這漩渦洶而不湧,是淺流。只要潛水兩丈即能避開,
跟我來!」
    公孫炮見他從兩座暗礁處游去,顧不得懼心,也跟著潛去。
    兩人潛下兩丈餘,果然發現暗礁裂有縫隙,足可容身,方通過去,已浮出水面,前
面不遠已有台階,兩壁嵌有夜明珠之類的東西,隱隱透出淡光。
    公孫炮不得不佩服君小心經驗豐富。
    君小心摸對路,一時歡喜,爬出水面,直往石梯走去。
    「小心眼,你不怕中了機關?」
    此處明氣森森,好似進了鬼門關,公孫炮一顆心總是定不下來。
    君小心猛拍胸脯:「什麼機關,天底下還沒有我破不了的機關。走吧!既然來了,
還怕什麼?」
    說完,閃個身,已遁入石梯轉角處。
    公孫炮眼看落了單,哪顧得了什麼機關,趕忙追前,目中唸唸不止諸神保佑。
    君小心所言並非吹噓,拜他爺爺所賜,陰不救每救一人,即要那人說出來歷,甚至
秘技、武功招式,當然也包含了機關和奇門遁甲之術,他也毫不保留地傳給君小心,若
無特別厲害機關,自是難不倒小心。而君小心混跡江湖至今,也未碰上棘手貨,自能應
付自如,他當然敢如此吹噓了。
    果然兩人順利進入秘道,也行過了不少障礙,終至盡頭處,有一石門擋著,門前刻
有兩行橫列數字,分別是「七十八=」,以及「八十七=」。
    君小心眉頭一皺:「這是什麼意思?考我算術?」
    公孫炮道:「該不會是七十八歲和八十七歲才進得了此門吧?」
    君小心再瞧仔細,那「=」符號又側仍刻有不少浮雕般的數字,顯然是要配合前頭
所用的。
    他黠笑著:「這小丫頭真是故弄玄虛,也敢考我算術?」轉向公孫炮:「你說七加
八等於多少?」
    「這……」公孫炮已在算手指頭。
    君小心訕笑:「真是,除了銀子和酒罈以外,我看你是人算不如天算,七加八當然
是十五了。」
    他往浮雕數字十和五按去,兩字下陷三分。
    「八加七,你該會了吧?」
    公孫炮欣然喝聲道;「那當然,是五十。」
    「五十?」君小心差點岔了氣,兩眼又不相信又想笑地瞧著這位天才。
    公孫炮見他表情,似已知道自己說的並不正確,乾窘道:「七跟八調換,難到答案
不是十跟五調換?」
    君小心終於哈哈大笑:「答對了,天下獨一無二的答案!」但覺笑聲過大,又斂了
起來,憋紅著臉:「被你那麼一說,我也不知要用十五或是五十了……」
    第二個答案他終於按下去,雖然公孫炮猜錯,但畢竟開啟一個機關,豈有如此簡單?
甚至兩個答案完全一樣?
    思考了一下,君小心仍決定按下「五」「十」兩浮字,一方面是冒險,一方面也想
看著公孫炮的窘態。
    然而「五」「十」兩字按下,那門竟然悄悄地開了,又是一排長石梯。
    君小心傻愣了眼,歪打正著。
    公孫炮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算術不差,一算就中了!」
    君小心佩服萬分地拱手膜拜:「真是神算,小孩我佩服地五體投地!」
    那裝模作樣地要下跪模樣,惹得公孫炮笑不合口,伸手攔住君小心,免得他跪下。
    「咱們走吧!這地方不適合下跪。」
    「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笨蛋也有翻身的時候。」
    搖著直笑,君小心莫可奈何地移往前行,公孫炮則走的凜凜生風。
    再行百餘丈,未再有任何阻攔,盡頭處復有一扇門,半掩半闔,君小心小心翼翼地
潛去,伸手推去,石門應指而開,裡頭雅軒全為石塊雕成,連屋瓦也不例外,直如一塊
巨石,把它挖空,再鑿出桌椅、門窗,巧奪天工,把兩人看傻了。
    「這小妞果然有些道行,連蓋房子都用挖的?」君小心讚不絕口。
    公孫炮道:「我倒覺得冷冰冰的,跟地牢沒什麼兩樣。」
    「有這麼漂亮的地牢,關一輩子也無所謂,何況寶物似乎就在這裡。」
    雅軒雖為石塊所雕,卻具有特色,淡白色主體,配上淡綠色窗戶,桌椅,石床,有
若白玉中的綠翡翠,鮮中帶綠,綠中帶鮮,讓人好生舒服,尤其左牆矮長石桌上放置了
不少千奇百怪的東西,有奇樹,有奇物,有奇禽,奇獸,大大小小,紅紅綠綠,讓人目
不暇接。
    君小心目光落於這奇物之中,顧不得危險,大步走前。
    公孫炮也直了眼:「這些寶物,該是價值連城,要是擺在我家,這輩子吃穿不愁
了。」
    「沒志氣,這麼容易就滿足?那些全是假貨,值不了錢。」
    「假貨?」公孫炮先是一驚,隨後又有了笑容:「假貨弄成這模樣,任誰也分不出,
總能換些銀子。」
    「這倒是讓你說對了,這些東西搬出去,沒見過場面的,還真無法分出真假,騙騙
那些土財主,自也財源滾滾,不過這不是天下第一當的作風,傳出去實在沒面子。」
    說及第一當,公孫炮意氣為之昂揚:「不錯,第一當是不會做這些毛頭小事,咱們
只要一隻血麒麟就夠了。」
    「這才像話,找吧!」
    兩人遂在那堆寶物中翻來尋去,一點兒也未將七巧軒放在眼裡,
    幾乎將所有寶物尋遍,不見血麒麟,公孫炮不禁焦急。
    「咱們會找錯地方?」
    「不急,石桌上邊找不著,石桌裡頭另有東西。」
    君小心早就看穿這長石桌並非四腳落地,而是整塊長石擺往牆邊,居中大有可能藏
東西。
    果然在桌上寶物尋遍之下,他在左側桌角發現一隻鳳凰淺雕圖,伸手往它兩眼按去,
桌面無聲無息地移開數寸,裡邊露出霞光。
    公孫炮睜大眼珠:「真是寶中有寶,一定在這裡了。」
    兩人合力將桌蓋搬下,裡頭寶物較小,種類則更多。
    公孫炮開始尋找,君小心則有點累,往床上躺去。
    「你慢慢找,碰上較特殊的,拿來我瞧瞧便是,我先躺,待會兒再換你!」
    那床雖是翠玉所雕,但已鋪上軟絲墊,睡起來十分舒服。
    豈知君小心方躺上去不到幾分鐘,懶腰一伸,還來不及享受,那床突然往下沉。
    「不好!」
    君小心但覺有變,立即騰身暴起豈知他彈射不慢,那絲墊捲得更快,唰然一響,硬
將他給裹得緊緊,揮向牆角,牆角射出繩索.將他扣住。
    公孫炮見狀想撲身救人,然而那箱子突然冒出鐵扣,已將他兩腕扣住,讓他移不了
身。
    此時屋外已傳來輕笑聲。
    「別的地方你們不去,偏偏找上我,你們不覺得運氣太差?」
    聲音甫落,走進一名綠衣女子,年約二十上下,貌美如花兩眼精亮,神韻爽朗,正
是老三巧手手。她淡然笑著不見一絲吃驚或匆忙,先瞧向公孫炮,復走往君小心,伸手
一劃,包住小心腦袋絲墊應指而落,露出小心茫然臉容。
    乍見小心,巧千手眉頭一皺,心想怎會來了一老一少,看來都不是高手。
    她問道:「夜闖本軒,用意何在?」
    君小心腦她一眼,沒趣地說道:「來此睡覺的啦!〞說完已想笑。
    巧千手見他十分刁鑽.引來不少興趣:「你會是誰呢?」
    「君小心!」
    「名叫小心,為何如此不小心?」
    「沒辦法,爺爺交代.女人的床是不能睡的,我老是出差錯,原來是被美色所迷。」
    巧千手瞄眼:「看你太小.說話倒是挺損人的。」轉向公孫炮。問道:「你呢?該
不會也是色鬼一個?」
    公孫炮吶吶道:「我是……是我寶物來的……」
    不知該說什麼,只好照實回答。
    君小心斥道:「老炮頭,你怎能說?」
    「我……我不知該說什麼……」
    「不會跟我說,是來這裡睡覺的?」
    公孫炮恍然,正想改口,卻已不及。
    巧千手淡然一笑:「姑娘我豈是呆子?看你們翻遍大堆寶物,還看不出你們來意?
說吧!你們是為何寶物而來?」
    公孫炮不敢再開口,免得又說錯話。
    君小心眼看已無法隱瞞,遂道:「好吧!你既然不願相信我是來睡覺的,我只有說
實說了.是為了血麒麟而來。」
    「血麒麟?」
    巧千手聞及此物,頓感驚訝.這不就是金玉樓丟失的寶物?不禁又瞄向這一老一少,
忽而想起五妹巧玲瓏曾說過,在休刀坪見看兩位自稱天下第一當,老者一副醉鬼樣,少
者長的可愛卻狡猾而難纏,不就是眼前這兩位?」
    心中有了底,她輕笑:「原來你們是替金玉樓辦案的?」
    君小心威凜自得:「不錯!」
    「你認為我偷了血麒麟?」
    「沒有。」
    「沒有?!那你為們找上門來?」巧千手聽他所答,感到十分不解。
    「理由很簡單,我未曾見過血麒麟,所以想來這裡瞧瞧。」
    「我既未偷,又怎會有血麒麟?」
    君小心笑得促狹:「誰不知請巧千手手巧無比,任何東西到你手中,仿造的必定比
原貨還真實.我不相信你對血麒麟沒下過功夫。」
    巧千手聞言,不禁多看小心幾眼。
    「你當真相信我仿造了血麒麟?」
    「不錯。」
    「憑什麼?」
    「憑你手癢。」
    「這是什麼答案?」
    巧千手想笑,公孫炮也想笑。
    君小心則得意地朗朗上口,「誰不知道有一技之長的人,最喜歡把此技藝表現出來,
那樣才能顯出他與眾不同,你當然有此技藝,何況你七巧軒和金玉樓素來不合,豈會放
過金家傳家之寶?」
    巧千手撫著自己那只特別纖細柔長的巧手,目光瞇著君小心,想一眼把他給看穿,
到底有多少斤兩。但小心老是表情如一,倒有些諱莫如深,讓人猜不著他底子。
    「你當真是天下第一當傳人?」
    「不是當真,而是事實!」
    「既是他傳人,為何功夫如此不濟?」
    君小心美容一癟:「沒辦法啦!英雄難過美人關,很不幸,我正是那英雄。」
    「我看是狗熊!」
    君小心色眼瞇瞇:「碰上你,不變狗熊行嗎?」
    巧千手斥笑道:「少貧嘴,你說是第一當傳人,我可不信,除非你拿出什麼證明。」
    「被你捆得緊緊,我還能拿出什麼?」
    巧千手目光一亮:「你有第一當獨門銅牌?」
    「有啊!足足有一布袋,只怕你抬不動、」
    巧千手已有了笑容:「在哪裡?拿出來讓姑娘瞧瞧!」
    君小心賊笑:「沒那麼容易,第一當信物豈是隨便可以看讓人的?」
    「如果你們真是第一當傳人,我也不必為難你們。」巧千手忽有靈機:「不如這樣
好了,你們只要拿出信物,我願以血麒麟交換。」
    「你當真有血麒麟?」
    現在反而讓君小心感到驚喜,本以為找尋許久不著,說不走巧千手確實沒有,心中
已有其他盤算,現在又得之消息,正是求之不得。
    巧千手含笑道:「只要你交出信物,血麒麟馬上可以給你。」
    君小心已篤定她有血麒麟,反問;「你要第一當信物做啥?」
    「一方面用來證實你們身份,另一方面則是好奇,想瞧瞧,如此而已。」
    君小心故作為難地思考一陣,才勉強點頭:「好吧!反正我們準備擴大營業,遲早
都要曝光,先讓你瞧瞧,又有何妨?」
    「如此,咱們成交了。」
    巧千手順手一揮,切斷君小心身上繩索,讓他得以掙脫,復往石桌按去,解掉公孫
炮禁制。
    君小心恢復自由,餘悸猶存:「這機關實在不像話,防不勝防。」
    公孫炮睨他一眼;「你不是說普天之下,沒有任何機關能難倒你?」
    君小心乾笑道:「話是不錯,但是我忘了告訴你,女人的床是除外的。」
    巧千手斥笑:「少缺德,小小年紀,老是口不饒人,其實。你們在開第一扇門時,
我已經知道你們來了。」
    聞及此言,君小心和公孫炮互望一眼,瘦窘著笑意。
    公孫炮急問:「七加八是多少?」
    巧千手回答:「十五。」
    「那八加七呢?」
    「當然還是十五,難道會變成五十不成?」
    公孫炮笑容已僵,搞了老半天,竟還是用錯了,實在沒什麼面子。
    然而巧千手瞄的卻是君小心,心想這絕活可能出自他手筆。
    君小心趕忙指往公孫炮,含帶得意地說道:「別老是照我,那答案是他算出來的。」
「可是你也認同了。」
    君小心疼笑:「也罷,笨也只笨這麼一次,以後自全聰明多了,我倒覺得奇怪,答
案錯了,那門為何會張開?」
    巧千手道:「很簡單,我想放你們進來,看你們所為何來?」
    「現在知道了,有何感想?」
    「有,把第一當招牌拿來。」
    巧千手伸手探取,君小心也落落大方,從胸口抓出一口長了銅綠的古舊銅牌交予巧
千手。
    這銅牌是他聽及公孫炮描述所訂造,再用藥物讓它腐蝕變舊,如此用以假冒第一當
信物,自能容易過關。
    巧千手接過銅牌,但覺老舊,居中只刻有一拳大「噹」字,其他並無出奇之處,不
免有些失望。
    君小心怕她變卦,又遭:「別看它不惹眼,天下人還把它當寶物,要都要不到呢!
若非你以血麒麟來換,我還真不想給你呢!」
    這麼一說,巧千手也不敢再嫌它粗鄙,小心翼翼地收妥。
    「既是說好交換,姑娘也不會失信於你。」
    她走向石桌,朝內箱摸去,只聽得咋咋石塊移動聲,想必她在觸動機關,果然只一
剎那,箱中又浮起一口白玉石箱,她伸手撥開箱蓋,已抓出火紅般的一隻玉麒麟。
    公孫炮並未見過贗品,乍見之下已讚不絕口。
    君小心不敢說出正牌貨只有巴掌大小,立即讚歎道:「果真是絕品,難怪金王天會
用它來當傳家之寶。」
    巧千手輕笑道:「飛保證這只要比金王天那只更出色,拿去吧!若找不到真貨,用
這只也交代得了。」
    君小心接過手,仔細瞧瞧,他已見過金家寶庫那假麒麟,兩相照眼之下,巧千手所
雕這尊,又何只細膩千百倍,不禁暗自佩服她功力匪淺。
    他馬上將麒麟揣入懷中。
    「事已辦妥,咱走啦!後會有期!」
    說走就走,拉著公孫炮,兩人已遁回原路。
    巧千手先是一愣,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人已不見,她本可發動機關留下兩人,但想
及兩人來此並無其他目的,而且又是一老一少,該對七巧軒構不成威脅:讓他們走,又
有何不可?
    最重要的是,她想瞧瞧自己功力如何,能否將金王天給瞞過去,誤把贗品當成傳家
之寶,這是何等促狹之事?
    然而她卻忽略了君小心的狡黠,以為就此無事。
    豈知君小心潛出秘道之後,另有圖謀,他和公孫炮已潛往鳳凰軒。
    公孫炮不解小心的用意:「你想做啥?寶物到手,還不走?」
    君小心邪笑道:「你當真以為我要她這只破麒麟?」
    公孫炮更不解了:「那……你又有何用意?」
    「真是,我是來栽贓的,你難道不清楚,真麒麟已在我手中?」
    「既然如此,又何必潛入秘道,去偷這只假貨?」
    君小心得意道:「這你就不懂了,既是嫁禍,總得搞得天衣無縫,這秘道,咱們未
走過,要是人家問及,或要咱們實地走一趟,不就穿幫了?只要走上一道,又碰上了巧
千手,如此一來,她們想脫罪都難峻!」
    公孫炮恍然:「原來你是故意引出巧千手,那機關是你故意觸發的?」
    小心更形得意:「要不然你還以為我的腦袋是豆腦糊成的?」
    公孫炮窘笑:「既然如此,又何必把俺也耍了進去?」
    君小心邪笑:「我可沒耍你,我是真心想考考你,沒想到你算術差的根離譜。」
    「也沒差多少,只是前後搞錯而已。」
    君小心猛點頭:「有理,我終於發現一樣東西能讓你百算百中,分毫不差。」
    「什麼東西?」公孫炮甚為好奇。
    「鴨蛋!」
    說完兩字,君小心已捧腹想大笑,卻因身在險地,猛把笑意憋下,一張臉腫如蛤蟆
吹氣,就快爆了。
    「鴨蛋加鴨蛋,還是鴨蛋,不論正擺、倒擺、前擺、後擺,都是一蛋到底,百算百
中,呵呵!算完了,還是吃蛋,真是太妥。」
    公孫炮窘紅著臉,不知如何是好,自嘲道:「罷了,有鴨蛋吃,總比沒蛋吃好。」
    君小心訕笑道;「小心鴨蛋吃多了,變成鹵蛋,那時滿瞼黑黑,誰也救不了你啦!」
    公孫炮只能窘笑,只恨自己老酒喝多了,腦袋有些不靈光,否則如此簡單的問題,
豈能難倒自己?
    時間寶貴,君小心顧不得再說風涼話,當下往四處尋去。本想放把火燒了鳳凰軒,
此時卻發現此軒背後不遠處,另築有一小木屋。
    「這下可瞄對眼了,燒了鳳凰軒,是鬧大了些,將來也不好交代,燒燒木屋該沒什
麼關係,只要能留下記號即可。」
    心想定,已和公孫炮摸往木屋,及近十數丈,已瞧及屋前懸有「女王軒」三字,原
是巧精靈住處。
    光見及「女王」兩字,君小心捉弄之心已升起。
    「什麼女王?太囂張了,若讓你當王,天下還有男人尊嚴存在嗎?碰上了我,就把
你變成女王烤雞,保證你回味無窮!」
    越想越是過癮,當下和公孫炮拿出隨身攜帶的火種,游向木屋,發現裡邊有人,君
小心更來勁,乾脆將所有火種,連同炸藥也拆下來,將藥粉撒向四周,然後抓出火折子
及線香,剝去防水錯片,將線香點燃,插於藥粉中央,計算好大約盞茶光景,夠他倆逃
離此地。
    一切並努,兩人方自游開,不再泗水,他倆發現此處根本無睹哨,達順著湖邊遁去。
    待黨得時間差不多,兩人方始調頭張望,忽見火勢呼呼烈響,尖叫聲亦響起。
    「呵呵!女王烤雞快出爐唆!」
    得意地笑聲中,君小心未敢多做停留,和公孫抱拔腿即奔,免得被逮著,否則烤的
將會是自己。
    火勢乃藥粉引燃,女王軒又是木造,只一剎那,已吞噬大半,當裡頭巧精靈發現之
際,已無法撲救,急得她尖叫,又懼又怒地吼叫著,勉強搬出些許自己喜愛的東西,已
弄得十分狼狽,第二次想再搶救時;火舌已封去門路,她嚇得淚水直流。
    「快來救火啊——」
    聲音未落,六位姊妹全趕了過來。
    尤其巧千手,更是驚詫不已:「這小子竟然還敢放火?」
    巧玲瓏追問:「三妹知道縱火之人?」
    「知道,只恨方才沒有困死他們,是休刀坪那兩位天下第一當。」
    「會是他倆?!他們所為何來?」
    「為了血麒麟。」巧千手大略將方纔事情說一遍。
    巧玲瓏臉色大變:「不好,三姊你中了他的詭計,他們分明是在栽贓。」
    老大巧鳳凰急問:「如何栽法?」
    巧玲瓏回答:「他若說血麒麟得自七巧軒,咱們做何解釋?跳到黃河河洗不清。」
    此言一出,眾妹妹才知道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巧千手更是難以忍受,以為自己要了人,沒想到卻被人玩弄於掌中而不自知。
    「該死的小賊,姑奶奶這就宰了你!」
    顧不得大姊未下命令,她已先行追掠離去。
    巧鳳凰急道:「二妹你留下來陪七妹,其他人跟我來,務必追回這渾小子!」
    姊妹甚有默契,立即行動,只留下巧金銀陪著受驚過度的巧精靈。
    七巧軒能屹立武林,手底下自有兩下子,六人聯手追敵,就算金王天也未必走得了,
然而君小心卻早有準備,他早就僱請十數名功夫不弱的江湖客,要他們在情山附近走一
遭,如此一來,自能分散七巧軒那群女子的追逐。
    果然折騰一夜,仍找不著君小心下落,巧鳳凰不得不下令收兵,否則此事傳出武林,
她可掛不下瞼,至於有關血輟群之事,只好另尋方法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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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1:32:03 |只看該作者
第07章 至寶現形
    三天後。君小心和公孫炮已趕回洛陽。趁著黑夜,兩人直接奔往金玉摟。
    金王天失了至寶,早就六神無主,日夜守候,等待消息傳來,忽聞君小心返回,亦
驚亦喜,驚者,這小毛頭當真能追回至寶?善者,當然是數日等待,終於有了消息,甚
至可能要回至寶。
    顧不得多想,他親自迎向大門,並將君小心、公孫炮接至秘室。
    來不及奉上茶水,金王天已追問:「少俠可找著血麒麟?」
    君小心大拍胸脯:「天下第一當出馬.還有辦不成的事嗎外這麼說是找著了?」
「當然。」「可否讓老夫……過目?」
    若不瞧個清,金王天總難以安心。
    「當然可以,血麒麟是金家之物,不交還你們,交給誰?何況咱們還有生意往來。」
    君小心倒也落落大方,從胸口抓出一個盒子,交予金王天,笑得甚是暖味。
    金王天一向穩重,此時雙手不禁微微抖圖,畢竟此物對他關係重大。他小心翼翼地
掀開盒蓋,露出透體晶紅的麒麟,他一眼便看出此物不假,但他關心的乃是麒麟腹中的
不死丹,拿起麒麟便往燈光照去。忽見君小心在旁,深怕秘密洩露,遂技巧地轉身,背
過兩人,暗中照視。
    這舉止引來君小心暗自竊笑.但瞧在公孫炮眼裡,不知怨了多少回.直道君小心不
識貨.硬把天下至寶平白送人。儘管如此,他卻懾於金王天的成凜氣勢而不敢做聲。
    金王天察照一番,但見不死丹仍在,自是欣喜若狂,本以為沒那麼順利導回此寶,
沒想到卻比自己想像中還順利,不禁欽佩有加地瞧著君小心。
    「果然英雄出少年。少俠竟能如此容易地完成此事,老夫佩服萬分。」
    君小心輕笑:「哪裡,小事一樁,再困難的事,也難不倒天下第一當。」
    「自是如此。二十年前,天下第一當早已叱吒武林,二十年後更該獨霸天下,老夫
佩服、佩服。」
    金王天難得向人拱手揖身,此時則揖身不停,堂堂威凜有若征戰將軍的臉容,難得
有了親和的笑容。
    君小心擺擺手:「別客氣啦!以後有生意,別忘了找第一當就行了。」
    「一定,一定,少俠有此功力,不找你,找誰?對了,這是你另一半酬勞。」
    金王天拿出很票,交予小心。
    豈知君小心另有打算:「能不能換元寶?外頭還有不少人等著分紅。」
    金王天一愣,十數年來還是第一遭碰上討價還價的。「金玉樓銀票全國通用……」
    「話是不錯,可惜錢莊晚上是不開門的,何況現在已近三更。」
    金王天立時豪爽道:「銀票收下,老夫再奉上黃金五千兩,就算對第一當的敬意
把!」
    他一直以為君小心身邊必定跟著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物,自甘心再付五千
兩。
    豈知君小心硬是不吃,含笑道:「行有行規,樓主美意,在下心領了,我只要五千
兩元寶即可。」
    金王天無奈:「就隨少俠意思,老夫叫人送來即是。」
    他立即喚來金不二,要他搬來五千兩元寶,剛好一口大箱子,君小心和公孫炮見著
元寶,扛著它,揚長而去,一刻也未再停留。
    金王天本想留下兩人,或設宴、或想詢問一些秘事,豈知兩人說走就走,只好作罷
了,幸好寶物已尋回,任何擔心也都無此必要了。
    他轉向金不二,問道:「可查清他們去了何處?」
    金不二習慣地摸摸金邊眼鏡,說道:「去了七巧軒。」「會是她們所盜走?」
    「至少該和她們有牽連。」「那小孩如此輕易即闖入七巧軒?」
    「不僅如此,還燒了一棟樓閣。」金不二並未親自盯梢君小心,只是派人跟蹤,那
些人自不敢靠近七巧軒,從遠處瞧及清山起火,以為是燒了樓閣,並未想及是一棟木屋,
消息傳回,金不二也以此回報。
    金王天沉吟半晌:「連樓閣部燒了,看來不假。」金不二道:「是否要討回公道?」
    金三天搖頭:「此事暫且壓下,金玉樓和七巧軒過節早已存在,不急於一時之爭,
反而是最近有不少可疑人物蠢動,非得查清那些人來歷不可。」
    「樓主所言極是。」
    金王天負手沉思,燈光下,那威凜粗眉深深鎖成一線,一張國字方瞼更形沉重不少。
    不久,他問道:「外頭可有人等著分銀子?」「沒有。」「這麼說,君小心說慌
了?」「該是如此。」「他為何要說謊?」「君小心行事大異常理,許多事不易猜著。」
「然而卻有原因……」金王天一時也想不出君小心用意,只好暫時擱下,說道:「多派
人暗中盯梢,看能否查出端倪。」
    金不二拱手應是,隨後步出秘室,掩門而去。
    金王天則沉思一陣,仍將思緒拉回血麒麟身上,抓在手中撫摸著,嘴用已露出笑意,
似乎有了它,再無任何東西好牽慮的了。
    君小心和公孫炮扛著元寶返回住處,君小差早就在屋裡等候。
    放下重擔.君小心笑的更是促狹:「好戲上場嚶!」
    公孫炮怨聲道:「好戲要上場,也不急於一時搬這大堆元寶,重死了,拿銀票不是
輕鬆自在?」
    扛著元寶箱,奔走數十里,累得他滿身大汗,他當然有所怨言了。
    「你懂什麼?過了今晚,銀票未必靠得住!「你是說金王天想耍賴?」
    「那就不得而知,不過,過了今晚,他可就有很忙了。」
    「你又想耍他?」
    君小心笑意弄人:「沒有間!我只是實話實說,把血麒麟藏有不死丹的秘密說出而
已。」
    公孫炮兩眼發直:「這豈不引起武林騷動?」
    君小心呵呵笑道:「武林平靜很久啦!也該有刺激才對。」
    公孫炮終於懂了:「難怪你寧可要元寶,不要很票,呵呵!過了今晚,金王天想不
恨你都不行。」
    摸著元寶,他不再認為這罪是自受了。
    得意笑個不停,君小心轉向哥哥:「哥,今晚就看你的啦!把涓息給傳出去。」
    君小差淡然笑道:「要找出第一當,一定要用這種方法麼?」
    君小心促狹笑答道:「我現在覺得,找出第一當反而是次要的事情,混的過癮,反
而更重要了!」
    「你不怕爺爺捷足先登,或是錘罪?」
    「怕什麼?說不定他來了,玩的比我更開心,必要時,我還可以用腦力,將他震得
呆呆的。」
    君小差輕笑:「希望你有這份功力。」
    「快啦!多練幾次就成了,這是後事,咱們先弄些布條、紙張,也好貼它滿城。」
    君小差平日喜歡題字畫畫,紙筆現成已有。兄弟合作,不到一個更次,已寫妥數十
張,隨後君小差抓著它們,掠門而出,準備張貼,將消息傳出。
    小心和公孫炮則挖地洞,將元寶藏妥,這才安安穩穩地睡覺去了。次日,天未亮.
洛陽城已鼎沸.幾乎所有大街小巷都貼了一張惹眼的字條,尤其東城門那數丈長布條,
從城頂洩往半腰下,更惹人注意,裡頭寫著:
    「火麒麟盡養不死丹,金王天有福了。」
    這宇若是他人所題,倒也說說罷了,但若標上「天下第一當敬題」,江湖中人要不
相信就難了。
    消息傳入金家,金王天瞼色早已鐵青,這分明拆了他的老骨床:此大事豈能封鎖得
了?不撕還好,這一派人撕傳單,無異是欲蓋彌彰。
    金王天又怪自己決策失算,不得不穩下心,立即宣佈金玉樓上下全副武裝戒嚴。
    未用早膳,早已將金家所有首腦聚集在天王正廳,連平常難得出門的金夫人,此時
也負劍上陣。
    夫人名玉仙,乃是峨嵋上代掌門凡苦師大得意俗家門徒,一手太清劍法已盡得真傳,
年四旬出頭,卻不見老態,貌美若觀音,博得美觀音雅號,此時她可美不起來,一臉吃
重。
    金王天忙不必說了,粗眉早已鎖成結,多年來未曾如此緊張。此時卻顯得不安,養
練已久的「泰山崩於前面面不改色」的修為,全然失效了。
    天正廳一陣沉悶,還是金王超最無耐性,他看來並不那麼緊張,關心的竟是寶物。」
    「爹,您手上真有天下至寶不死丹?」
    他本長的仍算俊挺.但過於修飾.連眉毛都剃得平順挺長,給人浮華不實的感覺,
他又習慣地瞇縮著眼.以表示智高眼低,已把過小的眼珠給拖長,倒有些獐頭鼠目,與
其華貴裝束實不相稱,其妹玉人不知說他多少次別裝成那模樣,他是改了不少,但一有
特殊情況.又原形畢露了。
    不但是他,在場所有人也和以詢問眼睛瞧著金王天,他們需要答案。
    金王天深深吸口氣道;「沒有.那是謠傳。」
    他仍不肯說出,畢竟瞞著家人,一時難以解釋心中私心。
    「既然沒有,外頭為何會有傳言?」金王超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金王天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幸好金玉仙識上大體,知道如何為丈夫安排台階。
    她冷道:「超兒不得胡言.你爸的事,豈容你如此過問?天下至寶,就算在金家,
也由不得讓你知道。」
    金王超滿臉委屈.卻不再發言,默默立於一旁。
    金不二把話題岔開:「大哥.這消息很可能是君小心他們所為。」
    昨夜派人探訪.並無具體結果,此時出了事,他也覺得心生愧疚。
    幸好金王玉不在場.否則他可要責怪小心不夠意思,把老爹搞得如此緊張兮兮。
    金王天終於明白君小心為何硬要元寶,原來是早有預謀,然而讓他想不通,如此至
寶,他為何不要?竟然完好入初地送回?難道為的只是想給金玉樓添麻煩?
    金玉人嗔聲道:「會是那小子?他不是已替爹找回血麒麟?又怎會胡言亂語?」
    想及君小心前次買賣,臨到約會時間.他還賭得忘形了,不覺這小子行事古怪,不
可以常理猜之。
    她又問:「二叔您確定貼字條的人,和君小心有所牽連?」
    「不錯,那字條題有天下第一當,自和他躲不了關係。」
    金玉人嗔道:「豈有此禮!爹,咱們把他抓來,向天下說明原因。免得背上這黑
鍋。」
    若真無不死丹,金王天倒是可以如此做,難處就在神丹,若把君小心弄來,誰知道
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而且他又古靈精怪.一肚子鬼伎倆,實是不易對付,若貿然弄
來,實是不妥。
    他搖頭:「時下消息已傳遍武林.恐怕非他這小孩一言兩語所能說退各路人馬,除
非是第一當親自現身。」
    「咱們可以先抓他,再用他逼迫第一當現身。」
    金王天輕歎:「若真的第一當現身,恐怕爹也無法制得了他。」
    金王超冷道:「天下第一當真有如此了得?」
    金王天道:「你未出生,他就已叱吒武林,誰也沒見過他,但他武功之高,卻是假
不了。」
    金王超冷道:「既然武功了得,為何不奪去不死丹,還弄此玄虛?」
    金玉仙道:「這玄虛未必是他弄的,不過你卻不能私下找他比鬥,你並不是他對
手。」
    金王超冷哼一聲,實是不眼,卻礙於母親,沒敢再出聲。
    沉默一旁的金鷹,此時已說道:「爹,解鈴還須繫鈴人,為了金家,還是須要把第
一當找來。」
    金王天對他始終未表現出父子親情,總是冷冰冰:「此時請來也無濟於事,現在最
要緊的是應付上門的亡命徒。」
    金鷹不做聲,他並不希望父親馬上採納,先應付這關也是應該,雙手抓抓吞月刀,
一股雄渾氣息凜凜泛出,比起金王超,他自是豪氣多了。
    來不及讓他們多加討論,外頭已傳來喝聲,金王天心知有人找上門,立即領著家人
往大門奔去。
    大門敞開,門前一排白玉石階落往山腳,約有二十餘階,起階處,左右各自塑有十
數丈高的五爪金龍,頭臉相向,形成拱門式霸守階梯,那龍身至少有萬斤重,張牙現爪,
凜凜生風。
    此時金龍前已立有一名光頭壯漢,年約五旬,眼如銅鈴凸瞪,盾如倒勾.一副凶神
惡煞,頭上饒有成疤,顯然是和尚,卻未穿袈裟。
    他聲如沉獅喝出,一掌已推去數名守衛,直逼石階:「叫金王天把不死丹交出來,
否則洒家拆了你們金玉樓!」
    既然敢找向金玉樓,自非弱者,他一路衝向巨門,一些看熱鬧者早已遠遠圍著金玉
樓,他們自認武功對付不了金王天,可是豈能放棄一睹寶物的機會,說不定奇跡出現,
寶物落入自己手中,那豈不是時來運轉?那和尚又再叫嚷。
    金王天趕至門口,守衛退向兩旁,乍見和尚,金王天眉頭不禁皺了皺。
    「辣心和尚?」
    果然棘手,一大早,上門的即是七毒蟲之一的難纏人物。
    辣心和尚乃少林叛徒,私自盜走達摩真經,歷經二十餘年,少林派仍然無法將他緝
捕歸案,可想而知,他武功之高,恐怕連少林現任拿門海印大師也要落於下風。
    辣心和尚名號被呼出,登時狂妄大笑:「數年未出江湖,竟還有人認得酒家,算你
識貨,來來來,快把不死丹交出,也好讓洒家早日練得達摩神功,到時記你一筆,不再
找金玉樓麻煩。」
    他雖竊得達摩真經,但此經博大精深,奧妙難懂,他又心術不正,一直無法練至三
花聚頂的境界,不得不借助外力,這不死丹正可幫他一個大忙。
    金王天棋手為禮:「大師誤會了,在下並無不死丹。」
    「你胡說,天下第一當豈會騙人?快快交出來,否則洒家不客氣了。」
    辣心和尚張牙舞爪,霸道已極。
    金王超自是看不慣,斥道:「我爹說沒有就是沒有,你沒聽見?」
    話未說完,辣心印尚怒喝一聲「找死。」身如彈丸射出,雙掌直往金王超搗去,十
數年前他功力已了得,十數年後更不在話下。
    只這麼一閃身,金王超眼前一花,一般氣流通得他胸口發問,想抽劍迎敵已是不及,
嚇得兩眼發直。
    幸好金王天早知辣心和尚個性,一言不會即出手取人性命,故而博得「辣心」兩字,
見他出手,自己也攔了過去。「大師手下留情!」
    金王天近年來能領袖北武林,自也非泛泛之輩,尤其最近閉關修習天王七式,功力
更進步不少,這一阻攔,速度竟也不慢,一掌架向辣心和尚,硬把他架開,救回金王超,
儘管如此,他右手為之疼麻,不得不佩服和尚功力深厚。
    和尚一招被封,不怒反笑:「洒家十數年已未曾打得過癮,今兒就陪你玩兩招。」
    顯然地方才未盡全力,此時撲向金王天,摔碑手大張聲勢,每掌打出,就如悶雷劈
石,叭叭有聲,震得門牆晃動不已。
    金王天也未甘示弱,招式盡出,兩人交纏,有若兩道電光.東閃西掠,或攪成一團,
或迎頭猛撞,根本看不清身形。
    匆匆十數招已過,辣心和尚眼看拿他不下,諺耍之心已失,不由大吼,雙掌再吐,
暴漲兩倍大,達摩神功提至極限,引來狂流旋飛,壓山般猛往金王天落去,存心壓垮他。
    金王天心知此招厲害,但也自持武功不弱.仍自出掌反擊。豈知一交手,那勁流即
渾強無比,劈震下來,震得他雙手生疼,足下石階連崩兩階,他暗道不妙,立足不穩,
往後晃退。
    辣心和尚狂笑:「這是你自找的!」暴探右手,直取金王天胸口,若被擊中,非得
濺血重傷不可。
    情勢危急,金家弟子哪敢怠慢,刀劍齊出,直截攔去,尤其金鷹,吞月刀本為刀和
柄分開,此時他早接上,變成小掃刀,情危之下他連人帶刀扎來,正好欣向辣心和尚腕
脈,辣心和尚若不收手,縱能擊傷金王天,也得賠上一隻手,他狂吼,手腕一轉翻,扣
任刀身,猛一用力,叭然一響,金剛刀身竟然被震碎,連同金鷹也被震得倒栽階下。
    此時金玉仙利劍已攔刺和尚前脊,她得自峨嵋凡苦師太真傳,太清劍法更是人人皆
知,「辣心」和尚只得回身自救.封退那凌厲的劍勢。
    金王天得以險裡脫身,更不敢大意,立即又迎上去,如此夫妻倆聯手,辣心和尚且
處下風,再加上金鷹、金不二、金玉人、金王超,所謂猛虎難對猴群,辣心和尚已討不
了好。
    猛然大喝,辣心和尚退退金王天,趁勢跳掠金龍頭頂,喝聲道:「有膽等洒家回
來!」
    說完倒裁地面,縱身退去。
    他一走,金家上下才噓氣,直呼要命,如若多來一名像此絕頂高手,恐怕今天非得
有人掛綵,甚至躺下不可。
    金王天定定心神,瞧向家人,慶幸未出意外,再往人群瞧去,人潮搖搖晃晃,交頭
接耳,卻未再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心知把辣心和尚擊退,那些人自視功力不夠,不敢貿
然再犯。
    「派七劍陣守候。」
    一聲令下,金不二立即把旁邊掠陣的七名劍手調來守門。
    金王天已領著眾人回返屋內。
    在大廳上,眾人仍是滿懷心事,辣手和尚的武功已將眾人震驚——至少,他們知道
事情並沒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尤其是金王超,一招不出即被嚇呆了,平日狂妄,現也收斂不語,私底下也卻決心
要報此仇。
    沉默一陣,金玉人眼看父親似無技可施,說道:「爹,事已至此,不如另找幫手,
那些人是不得寶物,不死心的。」
    金王天歎聲:「真是禍不單行,時下緊急,一時也調不回高手。」
    金不二道;「少林派離此不及百里,不如出帖邀人,畢竟辣心和尚是少林叛徒。」
    金王天道:「話是不錯,但若出帖,未免弱了金玉樓名聲。」
    「這是難題……」為顧及面子,金不二也未敢再提。
    金鷹欲言又止,畢竟他所提意見,父親總是不熱衷,眼角轉向金玉人。
    金玉人會意,說道:「爹,不如把第一當請來,消息是他放出,自該由他收拾,何
況,不管事情如何,總得找他算這筆帳。」
    金王超恨道:「帳是一定要算,非得拆他攤子不可!」
    金王天瞄他一眼,金王超不敢再出聲。「是請他來幫忙,還是算帳?」
    經過辣心和尚一鬧,金王天已覺得得事情並非想像中那麼容易解決,是以對於找著
小心,可能洩出不死丹一事,已不再那麼到在迴避一眼前事先解決再說。
    金玉人想起君小心,不覺想氣也想笑,自他出現,金玉樓未再平靜過,然而自己卻
不怎麼恨他,反而覺得他行來古怪,還帶著那麼點玩味的意味。
    「當然是兩者一起來,先找他算帳,然後再找他幫忙,反正他說『無所下當』,收
錢辦事,在不能砸招牌之下他非來不可。」
    金玉仙道:「還是先請他幫忙,至於他為何傳出消息,樓主不如私底下問他即可。」
    畢竟她仍以為天下第一當是失蹤武林二十年那位,對他仍存一分敬意,未敢私自得
罪。
    她平常不多言,從不干涉樓中事,但每一出言,金王天總是不忍拂逆她的意見。
    「看來只有再請他來一趟,唉!希望事情別愈鬧愈大才好。」
    「爹,我去請。」全王超躍躍欲試。
    金玉人卻識破他心思,冷道:「你只想教訓人家,拆了人家攤子,現在不容你胡
來。」
    金王超叫道;「事情是他惹出來的,難道還要向他磕頭不成?」
    金玉仙輕叱地道:「超兒不得胡來,何時學來如此毛躁?」
    金王超登時閉嘴,他娘要是罰下,可比父親厲害數倍。
    金王天冷道:「你還是擔當不了大任,叫爹如何能放心把事情支予你辦?」
    「孩兒下次不改進……」
    金王天轉向女兒:「就由你去請他。」「女兒現在就去。」
    金玉人拜別父母,很快退出大廳,走向休刀坪。
    為今之計也只有等第一當前來再說,金王天除了下令嚴加防守,也遣散家人及金不
二,獨自一人沉思,想著該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局面。
    金玉人趕往洛河畔的休刀坪,還只是朝陽東昇不及六尺,君小心哪有可能如此早開
張,她也不急,慢慢瀏覽這奇怪的地方。
    此地有若小城鎮般熱鬧,居中卻留下十數丈寬的道路,沒有牆,沒有藩籬,卻把此
鎮隔成兩半,各自為政,互不相干,由於時日過久,街道都已長起雜草,卻不高,因為
兩邊仍須互探消息,草長高了,有礙視線,所以它長不高。
    街道正中央,鋪有平石板,大小約十丈見方,這是七巧軒和金玉樓談判的地方。君
小心的當鋪就開在這裡,那面招牌布幡半倚桌角,隨風輕拂,顯出一股閒情逸致。
    休刀坪共有兩處,一是在此,靠洛陽,一在蘇州,情況完全相同——一為談判方便
所設。
    此時卻未如以往各不相干,而是兩邊人馬刀劍盡出,排列街道兩旁,如臨大敵。
    原是七巧軒也接到命令——第一當搗毀女王軒。另一道命令卻不准他們輕舉妄動。
    今晨又聞辣心和尚硬闖金玉樓,雙方人馬但覺有股山雨欲來之勢,故而早已嚴加戒
備。
    兩軍面對面,卻不言不笑,看來有些突兀。
    已日上三等,金玉人等了兩個時辰,仍未見君小心到來.開始毛躁。
    「他會不會開溜?來個一走了之?」
    想及君小心行事乖怪,她也沒把握他會來了,不禁等得心慌。手足無措地徘徊平板
石區。
    又過了一個時辰.快近中午。
    君小心和公孫炮方自珊珊來遲。
    金玉人本是滿心毛躁,計劃兩人若前來,非得好好教訓不可。然而乍見人來,竟然
驚喜為笑,叫聲:「你們來了?」趕忙欣喜奔前,早已忘了一切辛勞和教訓之事。
    然而飛奔數步,猝然頓足,她忽而發現自己失態,既非親,又非情。她怎會如此興
奮?嫩臉不禁佈滿紅雲,暗自瞄向兩旁.他們的目光正被君小心現身所吸引,並未見著
自己失態.暗呼慶幸.當下趕忙收回心神.恢復冷靜,默然等人前來。
    君小心和公孫炮原是昨夜太累,是以睡的遲些,誰知方一前來,已見著街道兩旁列
滿人潮,以為是歡迎兩人,登時大樂。
    「沒想到剛開張,即那麼受歡迎,真是時來運轉!」
    當下兩人邊招手,邊往攤位行來。
    然而公孫炮卻發現這些人目光含怒,並非那麼回事。
    「小心眼的.他們好像不是在歡迎我們……」
    他想這麼多人立在兩旁,要是一擁而上,擠也會把兩人擠扁。
    然而君小心膽大包天,大言道:「怕什麼?若能讓敵人歡迎,豈不更光彩?何況還
有美人等候歡迎。」
    公孫炮已發現身著淡青勁裝的金玉人,心想有了頭兒,
    那些唆羅該不會貿然出手,心頭稍安,也學著小心大搖大擺地晃去。
    及近金玉人不及兩丈。
    金玉人猝然發掌,一掌打得木桌碎爛,她故意弄的暴響.已把兩人震呆。
    金玉人暗自好笑,表情卻冷冰冰:「辦的好事,也敢前來?」
    君小心一瞼焦急:「不好了,你怎能出此毒手?」趕忙衝向木桌,撿拾碎片,拼拼
湊湊,愈拼愈急:「木桌壞了,生意如何做?」
    金玉人好氣又好笑,自己在此,他卻只關心木桌被砸,無法接生意?當下抓起懸掛
幡布竹竿,一股子往君小心臀部打去,叱道:「死到臨頭,還想做生意?」說到後來,
眼角快笑出眼淚。
    君小心一時不察,被掃了一記,差點栽斤斗,唉呀一聲,抓著臀部,清醒不少,復
見竹竿,趕忙伸手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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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1:32:33 |只看該作者
「你毀了桌子,還想毀招牌,是何用心?」
    一手把旗竿論過來。
    金玉人並未留難——事實上已竊笑得難以自制,好不容易恢復定力,冷叱:「惹了
金玉樓,你還敢在此做生意?」
    「誰惹了你們?賠我桌子!」君小心強行索賠。
    「你還敢狡賴?洛陽城的條子,不是你傳出來的?」
    「是又如何?你爹手上分明持有不死丹。」
    「你胡說!」
    「我胡說?呵呵!那天下再也沒有人說實話了。」
    金玉人嗔叱,一掌劈出,君小心趕忙逃開,直說她呆頭呆腦,被蒙在鼓裡仍不自知,
金玉人自不甘心,追逼更急。
    「住手,你是來找我打架,還是談生意的?」
    君小心大聲喝停,那聲音又尖又銳,震得金玉人愣在當場。
    君小心對於自己的喝聲甚為滿意,呵呵笑起,摸摸喉嚨,說道:「要談生意,先得
賠我桌子。」
    金玉人心神甫定,但覺耳根生疼,這得具有深厚內力才能發出如此震聲,然而上次
在賭坊抓他,他武功並未如想像中高,難道他有所隱瞞?
    然而她卻不曉得君小心的嗓子,天生就比別人渾銳,以前也曾在沁陽城裡震懾飛天
蝴蝶,功用自是非凡。
    她走過神來,冷道:「你敢放謠言,還談什麼生意?」
    「誰說我放謠言,你爹明明有不死丹!」君小心眼神一閃:「如果我證實所言非假,
你又如何?呵呵!你不覺得這更嚴重麼?」
    金玉人心神一凜:「不管如何,今天你是走不了。」
    「我又沒說要走,你還沒賠我桌子。」
    金玉人冷哼:「不賠又持如何?」
    君小心手中竹竿猛點地面,味麻笑道:「別假啦!金玉樓的事,除了我誰也辦不了,
你還是乖乖去搬張桌子來,否則事情鬧大了,對你們只有壞處。」
    金玉人咬咬牙,一時也沒辦法。
    「算你狠,說,除了桌子,還要多少代價?」
    她決定等此事辦完之後,再找他算帳。
    君小心瞄眼道:「我又沒答應要接這筆生意。」
    金玉人冷笑:「天下第一當不失信,你想耍賴?」
    君小心眉頭一皺,啼啼自語:「這倒是問題,如果你要我殺了自己,那豈不是天大
笑話?該改成,高興即當,並非無所不當才對。」頻頻點頭:「難怪第一當會躲的如此
神秘,原來也有這不得已的苦衷。」
    金玉人聞言,深怕他說變即變卦,立即道:「你失信,只要我把消息傳出,今後恐
怕很少有人會來找你談生意了。」
    君小心邪眼瞄著她,笑的更邪,瞧得她渾身不自在。
    「生意是我在做,你豈知會沒人上門?不過你放心,在還沒向天下宣佈——高興才
接之前,我還是很重信用,所以你的生意我還是接了,不過是最後一次『不高興』的生
意。」
    「諒你也不敢不接。說,要多少銀子?」
    君小心歎息:「你怎能以錢來衡量第一當?有時候他接生意是不收銀子的!」
    「那你想如何?」
    君小心瞄著她,啼啼邪笑,瞧得金玉人不自在。
    「這樣好了,你就陪公孫炮游一趟江南如何?」
    這條件倒使金玉人十分吃驚,靈目往公孫炮瞧去。公孫炮早急驚了;「小心眼,你
別亂來,我都七老八十,不來這一套,你另想別的。」
    未喝酒,臉也紅了。
    君小心覺得有趣,促狹地道:「就是因為你老都老了,還沒嘗過這一遭,我是替你
著想,免得你死而有憾。」
    「算了,算了,說不定還未成行就窘死了。」
    「你是說你,還是說她?」
    「當然是我。」
    公孫炮低頭窘笑,未敢再瞧金玉人一眼。
    金玉人也不好受,縱使自己落落大方,然而站在此。讓人品頭論足,仍掩不了少女
的嬌羞。
    她嗔道:「你有完沒完?我跟你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君小心再次瞄向她,左瞧右瞧:「看你唇紅齒白、瓜子臉、黑
秀髮、大眼睛、長睫毛,眨眨眨地,儘是勾人心魂,妙身材,該凸的凸,該凹的凹,雖
然有點男人婆,卻還算漂亮啦!好吧!不陪公孫炮,就陪我哥哥吧!呵呵!我哥哥可是
天下第一美男子,保證你不吃虧。」
    金玉人更窘,想斥責,卻又被吸引:「你還有哥哥?」
    「當然有,你見到他,恐怕從此神魂顛倒,茶飯不思。」
    「他人在哪兒?」
    君小心瞄眼弄關:「急什麼?你還沒答應,我哥哥豈是隨便女人能看的?」
    金玉人一時好奇,卻失態,漱瞼泛紅,終究點頭:「好,我答應你。」
    她答應,並非男女之事,而是好奇,君小心已夠讓人傷腦筋.那他哥哥又會是如何
一個人?
    她答應得如此爽快,君小心反而覺得失趣,有些後悔:「不知這條件是對還是錯?
要是你從此迷上我哥哥,麻煩豈不大了?」
    金玉人冷道:「少具美,陪他可以,不過只能七天,因為游江南,可半月、可三月,
我可不想被扣得死死。」
    有了期限,她可算日子過,否則拖拖拉拉,她不願吃大虧。
    如此一說.君小心反而鬆了一口氣:「七天就七天,免得你纏個沒完,就此說走。」
    「那可以走了吧?」
    「還早,別忘了還有一張桌子。」
    金玉人見他始終未放棄桌子,瞪眼道:「你最好把事辦妥,否則這裡會挖個洞,把
你、連同桌子埋了!」
    她還是叫金玉樓弟子扛來桌子,待君小心把竹竿插回地面,固定妥善之後,三人這
才往金玉樓行去。
    趕回金玉樓,已過午時,君小心叫嚷肚子餓,金玉人只好叫來餐食讓兩人果腹,隨
後引往父親住處。
    繞著迴廊、庭園,君小心這才發現金玉樓果真不小,詢問之下,方知有三殿七宮十
二樓,各具特色。
    及至金王天秘室——太虛樓底層,金王天早已籌得心慌,還好自辣心和尚走後,另
有幾次騷擾,分去他不少時間,否則將會發暈。
    裡頭不只是他,夫人金玉仙也過來相陪,她覺得丈夫神態反常,並未像以前那麼沉
穩,想是另有原因,也就寸步不離.金王天又不忍趕她,說了幾次,她並未走,也就留
地了。
    乍見君小心和公孫炮進門,金王天已從練功床起身,冷道:「少俠開的玩笑未免太
大了吧?」
    君小心哧哧笑道:「我沒開玩笑,是實話實說。」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老夫哪來不死丹?」
    君小心賊笑著:「樓主請我來,是解決問題,還是向我訴苦,那我走啦!你旁邊的
觀音菩薩就行了。」
    說完調頭即走,公孫炮早被金玉樓氣勢所攝,戰戰兢兢,見著他將離去,趕忙快步
跟上。
    「站住!」金玉人攔向大門;「條件談妥,你還想賴?」
    君小心攤攤手:「沒辦法,你爹不說實話,我很難辦事。」
    「不管我爹有無不死丹,你都得負責。」
    「你這是強逼?」
    「不錯。」
    金玉人擺出架勢,必要時將出手,她必需如此.否則父親將十分為難。
    君小心瞄她幾眼,不想反笑:「好一個強逼.好吧!為了事情順利進行,只好『實
話實說』了。」
    當下馬步一蹲,轉向金王天,兩眼直瞪,顯然想用腦力攝住金王天,要他說實話,
如此可以省去他不少工夫。
    金王天及夫人和金玉人,自不能瞭解「實話實說」的用意,不明君小心為何擺出姿
勢,一臉疑惑,反而是公孫炮見狀,嚇出冷汗,趕忙閃至一邊,直念阿彌陀佛,免得被
攝去。
    金王天見及公孫炮躲閃,感覺出君小心必有奇招.不禁更加小心,兩眼直瞪,以防
有變。
    他哪知瞪直兩眼,更幫助了小心腦力的接應。
    只一對眼,金王天發現他目光犀利,似有股力量襲來,他是想起了攝心術之類的邪
術,但那些都得借藥物、接觸或聲音,方能達到效果,豈會一瞪眼即著了道兒?
    他更加小心戒備,然而毛病就出於他過分自信,再瞪第二眼時,猝然間,腦袋一片
旋飛,映出兒時情境,露出純真笑容。
    金玉仙乍見丈夫反常,已知有變,再見君小心雙目死盯不放,摔有感覺:「你用邪
術?」
    出手即想阻攔。
    豈知君小心腦力震波增加許多,猛掃向她,使她腦袋一陣獨白,差點栽往地面。
    金玉人見狀趕忙衝前,扶向母親。
    「速戰速決,省得有變!」
    君小心猛然運勁迫向金王天,以讓他說實話。
    金王天無法控制自己,終於說出:「不死丹在血麒麟肚子裡……」
    此時金玉仙已醒來,兩人正想撲攔,卻聽及此話,不禁愣在當場。
    君小心則已收功,得意弄笑,瞧著兩人。
    「聽見了吧?不死丹確實在他手中。」
    金玉人母女一時也未清醒——不敢相信地怔愕著。
    反倒是金王天已醒過神來,他已忘記方纔所言,只記得君小心似用了邪術,想迷惑
自己,時下發現自己完好如初,暗自慶幸,冷聲道:「你敢用邪術?」
    「邪術也罷,總比你說謊好,你現在該擔心的是如何向你老婆和女兒解釋。」
    金王天滿頭露水,瞧向夫人及女兒,兩人也醒來,以一種困窘的眼神瞧著金王天,
這是想替他隱瞞,卻又隱瞞不了的眼神。
    金王天心頭一顫:「你們知道了?」
    君小心怕兩人不敢說出,接口道:「在血麒麟裡頭。」
    金玉仙默然點頭。
    金王天任愣著,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君小心說道:「沒什麼好尷尬的,也沒什麼好神秘的,反正這事早已傳出武林,遲
早還是要露底的。」
    金王天終於輕歎:「這事我一直沒說,實在是不願管你們帶來麻煩。」
    金玉仙甚能瞭解他心境,含笑道:「你別多心,這事本該如此。」
    金玉人也表現如此的態度,然而自從發生血麒麟竊案以後,她已發現父親瞞過自己
兩次。她似乎覺得父親仍有許多事情瞞她,但為人子女,又能如何?
    金王天投以感激的眼神,隨後瞪向君小心,冷道:「你會使邪術?」
    君小心得意道:「就算是吧!」
    「是何邪術,老夫為何不曾見過?」
    「邪術自是秘密,不能說,你該先擔心那不死丹,對我的邪術,以後再瞭解也不
遲。」
    金王天實是被他怪術所震懾,失態不少,自己糊里糊塗即被攝心,以一個絕頂高車
來說,實是不可思議,然而他卻找不出任何破綻,要說有,也只是君小心眼神怪異,如
此而已,難道那眼神即能攝心或攝腦?
    他不願相信。
    看來這問題只有等以後再慢慢探詢了。
    定過神,他冷道:「你早已利用那方法得知我手中有不死丹?」
    君小心本是如此竊得,然而他卻不想承認,免得金王天猜忌更重,兩眼一瞄,輕輕
邪笑:「別那麼多心,我是討回血麒麟時發現的。」
    金王天暗呼僥倖,否則要是心中秘密全被知道,那該如何是好?
    「你既知我手中有不死丹,為何還甘心送回?」
    「講信用嘛!呵呵!我做生意最講究信用了。」
    「既然如此,為何又向江湖透露?」
    「很簡單,我在打知名度。」
    「你確定我會找你?」
    「我不是來了?」
    君小心已回答簡捷有力,聽在金王天和夫人、玉人耳中,知有一股低人的壓力湧向
心頭——自己似乎是棋手,讓他擺著玩。
    金王天問:「你來了,又如何解決?」
    君小心反問:「你想保有不死丹?」
    「有一點兒。」
    「卻不可能。」
    這話金王天瞭解,只要寶物在手,那些亡命之徒恐怕不會如此善罷甘休。
    金玉人急道:「要你來辦事,你難道辦不了?」
    君小心笑的甚邪:「你說過要請我來保護不死丹安全?呵呵;若真如此,除非你當
我的嫂子才行,游七天怎夠呢?」
    金玉人一時語,嫩臉飛紅,不知如何回答,她想也沒想過父親手中真的會有不死丹,
自不能要他保護了,若想再要求,他的條件竟讓人如此臉紅。
    金玉仙雖不清楚女兒以何條件請得這怪異小孩,她卻信得過女兒,反倒是丈夫這棘
手事讓她感到頭痛,急急問:「少俠難道沒有方法保住不死丹?」
    「有,很簡單,現在吃了它,不就難也搶不走?」
    這答案反把金玉仙母女引向金王天,詢問的眼光問他為何不如此做?
    金王天歎息道:「這不死丹本要用來練就天王七式時服用,現在未達另一階段,眼
下它,效果並不好。」
    看來這方法也行不通,金玉仙母女眉頭又皺起來。
    君小心促狹道:「你就吃下吧!能練多少算多少,豈不什麼問題也沒了?」
    金王天默然不語。
    在旁的公孫炮傾耳細聲在小心耳邊說道:「那也未必行得通,有的惡煞,不見丹,
喝血也好……」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誰能喝得了金樓主的血?你別開玩笑好不好?」
    公孫炮聞言傻笑兩聲,直甩著頭:「說的也是,白擔心下。」
    喝血抽丹之事,也不是不曾聽過,聽在金家三人耳裡,總有點櫝上肉,被人宰割的
感覺。
    金玉人道:「你不會說,不死丹之事是假的?那是謠言?」
    君小心畢敬地行個禮:「對不起,金大小姐,第一當一向守信,重言諾,你怎可教
我說謊呢?這對我的良心是很大的打擊。」
    看他正經八百,金玉人好氣又好笑,廖道:「你有良心,也不會害得我爹如此。」
    「我不是害他,是救他。」
    「救你的頭你明明在害他。」
    君小心無奈:「好吧!你說我不是救他,我良心大受打擊,只好告退了。」
    說著,謙恭有禮地躬身為禮,說聲抱歉,當真愧疚有加地沉重退去。
    金玉人見著如此又愣住了,現在留下他,不就是要他去害父親?
    金玉仙見狀,立即追向小心,急道:「少俠留步,小女無心,請別見怪。」
    君小心長吁短歎:「好人難做,我現在也分不清,我是在害人,還是在救人?」
    金玉仙道:「還請少俠多多幫忙。」「你們不怕我陷害?」
    「少俠言重了,請你來,自是希望你能幫忙。」
    金玉人冷道:「害都害了,還怕你再害一次不成?」
    君小心呵呵笑起:「好吧!既然你們不怕死,那我就亂『害』一場啦!」
    金玉人瞄眼:「最好害得死,否則你會很難過。」
    「我盡力就是……」君小心笑的更促狹,隨後他轉正話題:「對於保有不死丹一事,
我可沒那份能耐,至於如何解決你們金家的問題,倒是比較容易。當然,要你們平白讓
出不死丹,你們一定不肯,然而,匹夫無罪,懷壁其罪,要嘛!現在就眼下它,否則只
好來個公平競爭,誰功夫高,誰就能得到它,你以為如何?」
    金王天道:「若真如此,最後得到它的人,處境還不是跟我現在一樣,隨時另有其
他亡命徒來奪取?」
    「話是不錯,但那時,來的也是少數,不過那時他要對付的可就是天下第一當了。」
君小心自得地說道:「簡單地說,如果是在第一當眼前見證,若樓主再奪回來.我就得
保護丹藥,直到你眼下它為止。」
    金王天追問:「你當真是天下第一當?」
    「是,也不是,反正似是而非,他是二十年前的第一當,我是二十年後的第一當,
直不衝突,只要你們信得過我的能力,其他都不重要了。」
    對於君小心方纔所使腦力振腦一事,金家三人對他有股莫測高深的感覺,心想這小
孩若非是第一當傳人,也該和他有所淵源,
    金王天沉吟半晌,終於點頭:「好,我答應你,用公平競爭的方法。」
    君小心拍手叫好:「樓主果然睿智,靈丹妙藥雖珍貴非常.卻也是身外之物,能得
則礙,否則為了它,弄得家破人亡,何苦呢?我覺得不死丹就比你女兒差了一大截,你
認為呢?」
    金王天終於有了笑容,摟向女兒肩頭,愛意深情:「任何東西也換不得我掌上明珠,
還有夫人你。」
    含情地望著玉仙、女兒,湧現無盡親情。
    夫人含淚輕笑,許多年來,她仍覺得自己未嫁錯人。
    金玉人深情地叫聲爹,埋在他懷裡,無限滿足與幸福湧向心頭。
    這些瞧在君小心眼裡,他不禁皺起眉頭.有些酸酸的感覺:「真幸福,我想要。還
要不到哩!還好我有個哥哥,還有爺爺,否則就是孤兒啦!」
    自他懂事以來,爺爺即未說出父母的事,問哥哥,他則說爹娘已死,反正是傷心事,
他未曾再問,日子久了也就習慣了,現在被勾起,他當然發酸了。
    況默一陣,金玉人這才警覺另有人在場,趕忙掙出父親的胸懷,吸口清涼氣,掩飾
羞態。
    金王天想通道理,已冷靜從容多了。
    「不知少俠如何安排比武競賽之事?」
    「就在飛神峰吧!那裡地險,要上去,還得費一番工夫.而且又不遠.不必趕的太
累,時間就訂在三天後午時,如何?」
    金王天立即答應,反正有第一當安排,他自省事多了。
    事已說定,君小心和公孫炮馬上告辭。
    消息為之傳開,武林又是一陣騷動,志在寶物者,早已連夜趕路,希望能準時赴會,
以奪得寶物。
    金王天只將擁有不死丹之事告訴金不二,並祈望他見諒。金不二和他情同手足,又
豈會怪罪?當下直道如此保密方為妥當,金王天為之感激。
    隨後兩人商討對策,金王天強調能索回靈丹則索回,即使失去亦無關係,人員安全
為重,討論結果,決定留下莽撞的王超和金鷹,免得兩人出事,亦可防止他倆追問不死
丹之事。









第08章 智戲群雄
    匆匆三日已過。
    一大早,飛神峰上已聚集不少各路英雄。
    此峰險而不高,宛若一把倒插短劍,然因聳立在小峰丘陵之間,看起來和一般插天
高峰並無兩樣,儘是如此,卻充滿斷崖、深澗,沒有幾下功夫,自不能上去。尤其平原
高處,每有飛雲、濃霧,必先罩住它,當飛雲來時,宛若神仙駕馭,因而得名。
    峰頂有一地呈梅花形平台,大小約十數丈,三面向崖,一面通路,十分險惡,會場
則設在這梅花崖上。
    少林離此最近,也最早趕來,由海印掌門親率門下五大高手,分別是羅漢堂主海天、
般若堂主海空、戒律堂主海深、執法長老海悲,以及海印師榮海棄長老,另有十八羅漢
則守在山腳下,顯然他們是針對叛徒辣心和尚而來。
    有了這位宗師一站,自認身份較低的已退至一旁,而自命不俗者,卻又喜歡獨立一
席,無形中,已形成四五個據點:人雖不少,卻十分沉靜。
    不久,武當掌門春陽真人和手下四太高手也趕來。少林、武當素來友好,春陽真人
向海印寒暄幾句,亦默默立於少林派左側,海印則讓退一步,以表示尊重武當派。
    緊接著,華山派、終南、丐幫,甚至江南慕容世家也派人前來參加盛會。
    他們各自宣聲招呼,忽而群眾一陣騷動,各派全往來路瞧去,只見七道光芒,宛若
彩虹般掠飛而來,原是七巧軒六位當家的也趕來此。
    只見她們個個美若天仙,各有風韻氣質,不知羨煞多少英雄好漢,她們衣著顏色就
如彩虹,由小而大,分別為紅、橙、黃、綠、藍、靛、紫。巧精靈最小,約十三四歲,
巧鳳凰最大,約三十上下,居中者各差兩歲,是姐,是妹,分得清清楚楚。
    只要七人一致現身,她們皆是如此裝束,不但惹眼,而且惹人。
    近年來,七巧軒早已名聞天下,任誰也沒想到會是這些年輕貌美的女子所聞出來的
名堂,不禁對她們多瞧幾眼。
    然而七位美人卻表情如一,冷若冰霜,甚至連平常驕縱慣的巧精靈,此時也正經八
百,原是大姊規定,正式場合,七位妹妹代表著七巧軒名譽,不得隨便。
    不過仍能看出巧精靈目光不斷搜動,甚想找出君小心這小賊,狠狠教訓他一頓。
    又過半個時辰,金王天和夫人、金不二、金玉人亦趕來。金王天發現君小心仍未到
來,不禁有些緊張,畢竟靈丹在自己身上,要是臨時有人動手,這竟會將難以進行了。
    還好,他見著眾人只瞧不動,心頭定了不少,這才仔細往人群瞧去,見著認識者,
—一號了招呼,最後目光落於七巧軒眾女子身上,對敵甚久,這還第一次同時見著七人,
她們竟然如此年輕?
    他終於覺得幾年前下的停戰協定是正確的——畢竟對方是女流之輩,勝之不武,敗
則難堪,不過他卻覺得這些女子能在江湖闖出一席之地,實是不簡單。
    他禮貌地向巧鳳凰拱手為禮,巧鳳凰也落落大方地回禮,雙方又自靜默下來。
    此時雖九時已過,然而天空卻罩著不少烏雲,陽光只能從雲片縫隙中隱隱透出,還
好六層不厚,否則將有暴風雨來臨。
    等久了,群眾有人耐個住,開始竊竊私語,不時往山下及金王天瞧去,揣測這是否
又是另一騙局?
    還好,此時回路已傳來喘息聲,張目望去,公孫炮和君小心汗流滿面,扛著大包袱
和那長竹等大招牌,氣喘如牛地跨步上崖,
    方跨上崖,君小心已跌坐於地,怨聲道:「媽的,別的地方不選,選在此?一塊招
牌又長又重,差點地把老命給累死。」
    原來君小心為了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風光露臉,特別請人鑲製了一張軟綢掛金招牌,
足足用了五十斤黃金.這也罷了,難在它的長度有三人高.又不能折,再加上那數丈長
竹竿,只好兩人扛著上山,而公孫炮武功又不高,爬這險峻山峰,可謂險象環生,不摔
死已算慶幸,哪還能通遙上山?
    他倆一出現,群眾已指指點點,不少人暗自竊笑,這哪是搶寶盛會?倒有些像是在
玩家家酒。
    喘了幾口氣,君小心已發現崖面早已擠滿人,只好窘然一笑道:「你們來得真早,
呵呵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吃飽了沒有?……我也不遲嘛!請等一下……」
    他不好意思,趕忙將旗幟抓向凸向懸崖的最末端——正好是群眾包圍的中心點,猛
將旗竿往地面插去,旗竿堅的筆直,掛金招牌刷地打下.五個斗大金字「天下第一當」
亮在眼前,懾住不少人,尤其那「噹」字又加大兩倍,更是醒目。
    本以為好或即將開鑼,君小心仍有名堂,向群眾親切地笑著,愛意有加地招招手:
「請等一下,馬上好。」
    說著和公孫炮雙雙抓著包袱,往左側幾株古松行去,還不停抓解著腰帶。這會是搞
啥?
    有人似已聯想這兩人可能憋得過久,想去撒泡尿。
    這成何體統,在天下武林頂尖高手眼前撒尿?
    一些女流己微微泛起紅暈。
    巧精靈又好氣又好笑,暗罵這惡小鬼,毛病真多,卻又如此會整人。
    金玉人則淡淡竊笑,畢竟她吃過小心不少虧,對於他在任何地方做出往何無法想像
的事情,早已司空見慣了。
    一些掌門則皺起眉頭,碰上這種事,還是第一遭。
    然而撒尿,為何要兩人?
    更讓群眾感到無法想像和理喻的是——在松幹後面,隱隱約約瞧得出,他倆正在寬
衣解帶,還有水聲,水花不停濺出。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6-30 11:3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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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1:33:54 |只看該作者
這像什麼話?
    當眾寬農洗澡?
    那些人不只是皺眉,已然哭笑不得,有的忍不住,已逼出笑淚,肛腸直抽。幾名女
子乾脆掩起臉眸,雖是非禮勿視,
    卻再也在掩飾不住難以忍受的笑意。
    君小心還不時探頭瞧向群眾,報以親切的笑容。
    「等等,馬上好。」
    這句「馬上好」又惹來不少笑意,並非話好笑,而是猜不透天底下怎會有這種人?
    扛著水缸爬向尖蜂,在眾人面前洗澡?還表現得如此親切?
    君小心打的未必是水缸,而是羊皮水囊,水量不少,足夠兩人洗身,難怪兩人會累
個半死。
    公孫炮則窘紅著臉,蹲的隱秘,要是被瞧著了,那多尷尬?君小心還沒關係,他是
小孩,自己卻是堂堂中年,還做出這傷人腦筋的困窘事?他自己也不瞭解,為何會跟小
心做出這種事?
    原來君小心認為天下第一當復出江湖,是件大事,總得風風光光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想及扛著招牌上山,必定汗流狹背,衣衫盡勝,遂決定訂製新衣,再扛來水囊,待登
上此崖,再寬衣洗去汗水,穿上新衣,自能風光,至於這行徑是否發模,他反而不覺得
——總比滿頭大汗來得好。
    事實上,兩人也非脫個精光,還穿內褲,待洗淨後,再將褪換下,如此目能免於全
裸。
    然而隔著松幹,誰又想得了那麼多?
    幸好兩人所用時間不長,有些正直人士想發作,兩人則已清爽含笑地走出。
    一老一少身著黃金飽,宛若員外郎,前身、背面全繡上「天下第一當」五個紅金字,
印在黃袍上,十分顯眼,公孫炮戴著幡帽,似頂著一棟小房屋,倒有幾分富貴相。君小
心則紮了來雲巾,通常男士得加冠才扎,臨時找不到男的,他只好請教女的,扎出來竟
然像侍奉千金小姐的女丫鬟,還掛了劉海,實是有點兒不倫不類。
    尤其他笑起來,那兩顆小虎牙隱隱現現,更討人喜愛,七巧軒女子不禁瞧怔了眼,
若他來當女人,不知要多出色?
    金玉人見他如此俊俏,已然想起他哥哥會是如何模樣?心頭不禁小鹿亂撞。
    「抱歉啦!讓各位久等了,可是天下第一當是不能隨便見人的,請見諒。」
    君小心一邊走前,一邊拱手,倒也態度從容。
    少林海印掌門施個佛號,說道;「少俠真是第一當傳人?」
    君小心呵呵輕笑:「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一當辦的事,完全一樣。」
    他不說,反而增加幾分神秘感.讓眾人猜忌。
    也許第一當威名遠播,一時也沒人敢出手試探。
    君小心走回旗竿下,含笑拱手:「各位能來,真是幸運,不但瞧見了第一當真面目,
還能得到寶,興不興奮啊?」
    那「興奮」兩字,說的就如母親逗小孩般親切而捉弄,瞧得眾人哭笑不得。
    不等眾人開口,君小心又說:「我知道,大家都很興奮,得到寶物更興奮.時間寶
貴,容我自行介紹第一當特性之後,咱們馬上開始搶寶。」
    尋瞧眾人一眼,他覺得風光十足,各派掌門都得聽他說教。
    「以前第一當很難接生意,所以事業垮了大半,經過幾年來思痛過後,決才擴大營
業,就是——無所不當——請鼓掌?」
    群眾好像看猴戲,沒人鼓掌。
    君小心但覺沒趣,抽抽鼻子:「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從懷中拿出一顆丹丸,
走向崖面,輕聲道:「既然沒趣,還搶什麼寶?不如扔了算了!」
    無奈地想往懸崖丟去。
    公孫炮急道:「你想幹啥?不死丹如此珍貴,扔不得!」
    搶前就想攔人。
    「有什麼辦法?沒趣,還玩什麼勁?」
    避過公孫炮,君小心已把藥丸扔出。
    眾人一陣尖叫:「扔不得!」已有數人衝前。
    君小心喝聲:「站住!」已然呵呵笑起:「對嘛!玩的才有意思,別急,丹丸接著
細絲.掉不了的。」
    輕輕提高右手,一顆紅丹丸已升出崖面,眾人這才噓口氣.直呼好險。
    這伎倆看在金玉人眼裡,暗自笑罵一聲「好小子」,真丹丸仍在父親手中,他卻能
耍得群雄團團轉。
    君小心歎聲又道:「可惜要是再沒勁,連手抓線的力氣都使不出,丹丸很容易掉下
去的。」猝然大聲喝吼:「對不對?」
    驀然有了回聲:「對!」
    不知是小心聲量過大,或是群眾深怕靈丹落崖,答的甚是整齊。
    當然,那些掌門自恃百分,並未做答,但其他觀望者就沒有這份顧慮,只要寶物安
全,他們並不在乎其他。
    君小心笑的甚是滿意,又道:「為了慶祝第一當重生,請鼓掌支持。」
    群眾霎時掌聲大作,看在公孫炮眼裡,不禁暗自叫好,也舉掌猛拍。
    「天下第一當是無所不當——任何東西都能當,而且信用保證,請鼓掌——」又是
一陣掌聲。
    忽而有好事者問:「當人呢?你收不收?」
    「人?」君小心覺得好笑,立即點頭:「當然收,你過來啊!當給我做兒子。如
何?」
    又有好事者起哄叫好,群眾傳來笑聲,氣氛為之熱絡。
    「當天上星星呢?有人說。」
    君小心皺眉:「星星也能當?」呵呵笑起:「收,照收,反正你能當的,我都收,
首詞已能稱為無所不當?」
    「好!這才真叫——無所不當!」
    群眾一陣叫好,甘心地大為鼓掌。
    接下來又有人想出千奇百怪——當石頭、當時間、當歌聲……想得到的都盡出來。
君小心也一回答應,贏來群眾激情的掌聲,都想著哪天真要當它一當試試。
    這在德高望重的前輩、掌門看來,簡直就如瘋子,然而見著小心如此認真,也分不
清他所言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那將會是一個什麼局面?
    君小心唱到後來,自己也猛拍手,不知不覺又流了汗。
    公孫抱暗自提醒他,君小心有所會意,復說道:「雖是無所不當,不過要當那些有
趣者,如果你當錢,要我殺人,那我豈不成了殺手?這種事我不幹,所以要加一句『交
了再當』!」
    群眾又是嘩然,掌聲直拍,他們本想及——無所不當已有了條件,而是被這有趣的
典當性質給吸引,自是以交為最重要了。「這才叫天下第一當——」
    有人吃喝、有人支持,激情更熾。
    君小心和公孫炮則舉手向群眾答禮,享受一番英雄式的歡迎。
    儘管烏雲漸漸密佈,群眾仍十分激動。
    過了半晌,君小心過足了癮,才想到正事,忽然將紅丹丸往崖中拋棄。
    群雄看的清清楚楚,這次是連細線一起拋出,頓肘尖叫、呼聲頓竭,詫然蹬著君小
心,哪還顧得起哄?
    君小心輕鬆自在地笑著:「別急,那是假的,真的還在金王天身上。」
    此時金王天已走向他。
    群眾神情仍緊張,畢竟不死丹過於名貴,若失去,如何是好?
    金王天已拿出血麒麟,轉向群眾:「在下偶而獲得此丹,然卻帶來麻煩,現交由第
一當,由他做主,公平競爭,有緣有福者得之以減少殺孽。」
    他將血麒麟交予君小心,一點也不貪婪。
    君小心接過血麒麟,當眾拆開,拿出不死丹,復將血麒麟交還金王天,金王天剛走
回原位。
    「看,這才是真正的不死丹!」
    君小心特丹丸舉高,有若半熟紅卵黃,似能如水質般流動,映出淡淡紅光,十分醒
目,輕風吹來.淡淡清香撲鼻。
    「好一顆不死之丹!」
    有人讚不絕口說出,眾人目光早已移不開。
    君小心道:「不死之丹,功能起死回生,肉腐生肌,能解萬毒,參造化神奇,服下
它,保證通天地造化,功力無敵天下,甚至可以得道成仙,聽說是遠古血龍內丹,天下
只有這麼一顆,各位一定很有興趣吧?」
    說不動心,那是騙人,就連專為少林叛徒辣心和尚而來的海印掌門,見此神丹。心
頭亦隱隱浮動。
    君小心繼續說道:「要得此丹很容易,公平競爭,誰本領高,此丹即歸他所有。」
    話來說完,猝有聲音喝來:「當然是我老人家所有了!」
    話聲未落,只見兩道光影,一青一紅,直掠君小心,來勢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眼看神丹即將落入兩人手中,有人大叫不好,想掠前攔人,卻似已過慢。
    千鈞一髮之際,君小心猝然尖喝:「住手——」
    那聲音又尖又銳,有若魔音穿腦,震得在場眾人耳根生疼,血氣浮動,功力較弱者,
鼻孔早已滲血。
    那青紅兩道人影也被震住,掉落地面,幸好兩人武功通玄,一個翻身,立的平穩。
    來者一高一矮,高者高出常人一個頭,身著青衣,年約七旬,頭已禿了七分,只留
後腦勺一些白毛,眼大、耳大、手更長,幾乎拖向膝蓋,頸部接著一顆顆大小不一的利
牙,活像無常鬼;矮者如球,頭圓、身圓、腳更圓,有若大皮珠勤著三個小皮珠,光頭
大腦,一臉娃娃相,眉如橄欖眼如豆,嘴巴尖突,鼻頭卻似削平般,露出兩個黑孔,卻
笑得甚甜,似矮小的彌勒佛,頸部也掛著利牙項鏈。
    海印大師已認出兩人,驚呼道:「陰陽老毒物?」不禁要手下小心戒備。
    原來這兩人正是七毒蟲之——陰陽克。
    早是毒蟲之一,卻是兩人,老大常笑山,即矮如球者,老二常關海則高如無常鬼,
兩人一生研究毒物無數,可謂武林毒祖宗,人人視如蛇蠍,已十數年未現江湖,沒想到
卻出現在此。
    常笑山被震落地面,甚為驚訝,瞧往君小心:「你用的是獅子吼?也不對,我老人
家功力通玄,豈會怕你獅子吼?」
    不禁搖頭沉思,一副癡呆狀。
    君小心當然練的不是獅子吼,而是另一種玄功,那得歸功於他爺爺死命活醫改造了
他的咽喉聲帶,能讓他發出常人所不能發出之高音,借此唱出魔音般聲調,若假以時日
苦練,當能以音制人,厲害非常。
    君小心並不知自己有此秘密武器,只知自己音量嚇人,偶而用來喝阻他人,常能奏
效,多次別人說及這是獅吼功,他也有些認同,卻不瞭解其中差別,故而不知此功可以
練習,否則功力豈只如此而已?
    君小心見著兩人長相怪異,一時也用上腦力,想測知來者是誰?
    公孫炮見狀,趕忙躲在一旁,甚至金王天也心有餘悸地退了一步,及時運功抵抗。
    這小小動作,卻也瞞不了明眼人,多位掌門開始注意君小心的舉止,他們似乎覺得
這小孩有一股常人所沒有的潛在力量——說不出,卻能感受得到。
    常笑山、常笑海武功雖高,卻全無心機,只一對眼,被君小心攝住,傻愣愣立在那
裡。
    巧鳳凰見狀,驚詫道;「攝心大法?」
    此言一出,一些掌門前輩不禁攝起心神,未敢掉以輕心,目光已露敵意,大凡練就
此法,皆為邪術,豈能容於正派人士?
    幸好君小心很快測知兩人來歷,已有了笑容:「原來是老毒蟲,真是久仰久仰。」
    常笑山、笑海兄第並不知被攝,此時恢復正常,常笑山又盯向君小心。
    「你練的是什麼功夫?」
    「金雞功,這聲音又尖又銳,像不像殺雞?」
    君小心本是開玩笑,兩兄第卻當真。
    常笑山頻頻點頭,又是一臉茫然:「金雞功?怎會沒聽過?」
    君小心諺笑道;「現在不是聽見了?」
    「聽見了,有點兒厲害……」
    常笑山想再次瞧清君小心,目光移處,已落在他手中的丹丸,這才想起正事,伸手
想抓。
    「拿來,老夫要它!」
    他手短如香腸,伸了老半天,還差四五尺。
    君小心訕笑道:「要它可以,不過得公平競爭,誰的本領最高,我就給誰。」
    「當然是我的本領最高,給我。」
    常笑海卻攔上去道:「不對,是我本領最高。」
    兩兄第開始拉扯,這也難為他們,數十年來,兩人從未分高。
    君小心但覺好笑:「你們到旁邊去爭,分出高下再來領獎。」
    兩人果真閃到一邊,大打出手。
    他倆雖避開,然而地方並不大,仍波及附近人群。
    眼看兩人即將較量毒功。
    金王天立即說道;「少俠當心,老毒物毒功厲害,將傷及人群。」
    這麼一說,君小心但覺不妥,又喝住兩人:「喂!請告訴我,你們打了多久,還沒
分出高下?」
    常笑山道:「大約三十年了吧!」
    「你還要再打多久?」
    「不曉得,大概快了。」
    「不曉得,又怎知快了?我看你們回家打吧!分出高下再來。」
    「不行,我走了,就得不到靈丹。」
    常笑海突有喜色:「很快解決,我只要服下靈丹即能勝過他,快把靈丹給我!」伸
手即搶。
    常笑山一掌架開他,斥道:「你吃了,那我吃什麼?」
    兩兄第又自糾纏不休。
    君小心眼看騙不走兩人,只好喝道;「別急嘛!反正是比武,你們先擊退眾人,得
了靈丹,回家再去搶不遲。」
    兄第倆恍然大悟,常笑海傻笑:「小兄第你真聰明,替我們想了好辦法。」
    常笑山則面向眾人,大聲道:「誰敢來挑戰?」
    晃著頸部項鏈,他也準備用毒。
    任眾人貪婪,也不敢貿然和老毒物對決,性命比任何東西重要多了。
    喝了幾聲,沒人出面,常笑山已哈哈大笑:「諒你們也不敢,這靈丹咱兄弟走啦!」
說著就往君小心索取。
    君小心瞪向眾人:「你們難道全是縮頭烏龜?就這樣被人說幾句話即拿走靈丹?」
    猝然天空一閃,雷電轟然留出,烏雲已密佈。
    君小心訕笑:「你們看雷公都替你們抱不平了。」
    常笑山叫道:「快拿靈丹來,沒看到快下雨了?」
    此時巧鳳凰已走出來,含笑道:「我來領教兩位前輩高招。」
    她長的媚中帶美,慢步間,風情萬種,卻有一股貴族風味,不愧是七巧軒大當家。
    她一出面,在場男人未免有些失色——竟落於女人之後,然而卻沒人敢在她前頭。
    君小心則鼓掌叫好:「好!英雄出美女,天下有福了。」
    七巧軒眾女見大姊出頭,已是顏上光彩,笑意頻露。
    常笑山、常笑海猝見女人,眉頭直皺,笑海說道:「跟女人打,勝之不武。」
    君小山笑道:「怕什麼?現在提倡男女平等,打女人跟打男人是沒有什麼分別的。」
    巧精靈聽在耳中,暗自咬牙:「這小子,非得抽你筋不可!」
    常笑山、常笑海仍不出手。
    君小心催促道:「快啊!若不打,即認輸,靈丹只好給她了。」
    常笑山被逼急了,猝然有了幽默感,推往常笑海,笑的有些癡:「我弟弟比較風流,
由他出手好了。」
    忽而覺得自己十分幽默,笑的更癡呆。
    這模樣瞧在君小心眼裡,登時愣住:「傻人多作怪?」終究暴笑出口。
    這有若白癡突然會耍寶笑人呆,看在明眼人眼裡,自是驚詫而會心發笑。
    常笑海腦筋並未轉過來,急道:「不行,我不會風流,如何能下得了手?」
    君小心笑抽了腸:「這又不是洞房花燭夜.不風流,照樣可以下手,快呀!別客氣,
她可美得很吶!」
    常笑海不明小心話中有話:「這跟美不美,有何干係?」
    君小心決笑出眼淚:「要是我,可就要選美噗!你是大小通吃;當然沒關係了。」
    群眾已一陣大笑。
    常笑海仍摸個不著頭緒。
    巧鳳凰已走前,鳳眼睛了君小心一眼,仍自含笑:「君兄弟,看你太小,懂的倒是
不少,哪天我倒要領教你有多能耐?」
    君小心諺笑:「怎敢,俺甘拜下風,老牛吃嫩草,一定是嫩草吃虧,你還是另找老
草,我領受不起。」
    巧鳳凰被說成老牛吃嫩草,目光微溫,卻采聲張心知他嘴利,再說下去,吃虧仍是
自己,這帳只好將來再一起算。
    轉向常笑山、笑海兄弟,拱手道,「不知兩位誰先出手還是兩位一起上?」
    常小山訕笑著:「我二弟就行了。」
    常笑海不得已,擺出架勢:「是你自找,別怪老夫!」
    說打就打.一掌劈向巧鳳凰肩頭,他手臂甚長.距離仍差兩大步.卻已攻及敵手面
門。
    巧鳳凰早有防範.見著對方出手.身形一轉.巧若蓮花翻旋,只見其瓣.不見其身,
眨眼翻失,這正是七巧軒獨門蓮花步。
    常笑海手臂超長.功力亦是高強,然而與絕頂高手對招,總顯出他反應不夠敏捷,
老是差上一絲半寸,劈了十餘掌未及人身,他不禁哇哇大叫。
    常笑山有些後悔要弟弟出手.至少他身手快得多,未必落個十餘掌而碰不著敵人。
    叫聲方落.常笑海雙掌一翻,十指泛青,指甲吐長三寸,腥風四起,已使出看家本
領三陰勾魂爪。這爪奇毒無比,傷身見血,立即斃命,尤其指甲能伸能縮,更能當暗器
射出,十分不易對付,天下武林已不知多少人命喪這鬼爪之下。
    鬼爪已現,群眾不禁替巧鳳凰捏把冷汗。
    然而巧鳳凰豈是池中物?只見她抖出腰間白絲帕,張成絲網,旋封攬鋪,始終應付
自如。
    幾招下來,鬼爪只能傷及絲帕,連人家衣衫也沾不著,他已惱羞成怒,倏然扣向胸
前利牙項鏈,扯下一利牙,猛往巧風凰彈去,利牙暴開,射出紅水,紅水化霧,從四面
八方罩來,擴及三丈方圓。
    有人驚叫「血閻羅」,這毒冠絕天下,沾身或吸人鼻子孔立即化成血水,根本無藥
可解,常笑山臨時用出,可見他已起了殺機。
    眾人深怕波及,已退開,個個雙目瞪大,替巧鳳凰擔心。
    七巧軒六名女子急得想救人,卻礙於公平比鬥,出手不得,急得六人雙拳緊握,背
脊生汗。
    巧鳳凰已被紅霧罩住,雖是驚心,卻臨危不亂,登時掃出一陣旋風,迫出一角空隙,
正想鑽身而出,常笑海卻狂笑撲來,雙掌盡吐,迫往空隙,十指猛射青芒。
    巧鳳凰暗呼不好,左手反彈指勁,彈下少許青芒,右手旋絹往上打去,青芒被彈,
常笑山掌勁又吐來。巧鳳凰登時發掌以對,砰然暴響,她借勢翻高,衝向絲絹,絹沾紅
霧,已然腐化,卻仍將紅霧擋去,被她沖高的勁風掃及,方自四散。
    常笑海猝見她即將脫出紅霧的範圍,大喝一聲,猛狠欺前,一掌掃霧,想沾住對方,
一掌劈勁.直搗對方頭臉,勁中帶青芒,連指甲也射出。
    巧鳳凰只得旋身,掃出強烈氣流,防止濃霧近身,猝然凌空劈掌,掃去掌勁,一縮
頭,青芒飛發而過,她雙掌猛合猛分,只見掌心泛紫氣,暴打常笑海胸口。
    轟然電閃,天空劈出強光,眾人目光一眩。
    常笑海己被巧鳳凰獨門絕技彩虹仙掌擊中胸口,暴退數步。
    巧鳳凰則已旋飛落地.衣角磁磁作響,她趕忙抽出隨身匕首切往衣角。
    常笑山乍見弟弟落敗,哪顧得公平決鬥,大吼一聲,猛撲巧鳳凰,抓起數只利牙,
滿天花雨般打向她;存心要毒死地,替弟弟爭回面子,
    事出突然,巧鳳凰一點兒準備也沒有。眼看利牙射來.只好全力應付,卻有力不從
心之態,
    巧家六姊妹見狀.哪能忍得了.一聲齊呼.六道彩光射起,挑打劈砸,終將利牙迫
落深崖,也把帶笑山給其退數步,救回大姊。
    常笑山、常笑海兄弟落敗,自是惱怒不堪,抓下頸部項鏈,決心大打出手,不只是
七巧軒,在場眾人早已凝功待陣,情勢一觸即發。
    君小心眼看那毒物厲害無比,委是全部射出,死傷恐怕難以想像,立即尖聲喝住:
「住手——」
    聲音雖震住兩兄弟,但聲音一落,兩兄弟醒來,又自撲前。
    君小心喝吼兩聲,見效果不佳,又運起腦波,直衝兩人,這一接觸,常笑山、常笑
海方自定位。
    君小心滿意地一笑:「過來,轉過來……」
    他突然發現,自己功力又精進一層,不必瞪眼睛也能控制他人腦波。
    話雖不錯,卻也沒進步如此神速,該歸功於常笑山、常笑海兩兄弟腦袋有些癡呆,
較易控制罷了。
    兩兄弟乖乖轉身,當真被催了眠、攝了心。
    「過來,過來,站在一邊……」
    眾人驚詫不已,瞧的不再是兩兄弟,而是君小心。他竟然能在別人打鬥,完全動態
之際攝人心腦,這恐怕是天下第一道,設若自己也被他對上,豈不也和常笑山兩兄弟一
樣,任由他擺佈了?
    這未免太可怕了。
    武當春陽真人驚喝道:「妖術,他有妖術!」
    君小心自得地笑道:「不是妖術,是天生的怪胎,我腦袋天生有辦法偷你腦中事,
比妖術更進步哩!不信你試試看!」
    想竊取春陽真人的胞波,只好拿起石塊敲向常笑山、常笑海腦袋,要他們先休息,
馬上運功迎向真人。
    真人運功抵抗。
    然而他卻不知腦波一事,只要有思考即能產生,君小心自能感應,這比強制催眠要
容易多了。
    只一照面,君小心呵呵笑起:「你現在很想殺我是不是?」
    春陽真人正是如此想,不禁更急更怒。
    「我還知道你許多秘密……」
    這是小心的陷講引話,果然春陽真人不察,自言道:「我有何秘密?」
    他已回憶以往秘事。
    君小心從中感應得知,呵呵笑道:「你暗戀邱素雲,現在還在找她下落,六根未淨
吶!呵呵!她還常常叫你青哥,好親密啊——」
    此語一出,春陽真人身軀為之顫抖,這數十年埋藏心頭的秘密,卻一口被人說出,
他嚇得臉色發白。
    君小心終於發現用話套人,感應人家思考胞波,要比運功催眠對方容易多了。說到
感應,只要有人在想、即可接收.他又瞄向海印掌門,立即說出:「大師和海明原是同
村人……」
    海明即是辣心和尚的法號,這秘密也是只有他倆知道,現在卻說自君小心口中,這
太可怕了。
    海印大師宣佛號,因此也中短了思考,未洩露更多秘密。
    君小心玩得起興,復又尋向不少人,說出那些人心中秘密,隨後又落於春陽真人身
上。
    他笑的更促狹:「原來邱素雲是四大美女之一,你以前的師妹,你是被她氣得出家
的。」
    春陽真人已無法自制,厲吼:「妖孽,留你不得!」
    兩儀劍抽出,猛往君小心刺去。
    事出突然,誰又料得道一派掌門會出手突襲別人?皆愣在當場。
    君小心情急之下,又喝出尖聲,想制住春陽真人,然而真人功力深厚,方被震住,
復又攻來。
    「快殺了這妖孽,留他不得——」
    他喝吼群眾同誅此人,一些被探知秘密者,為了滅口,竟也蜂擁而上,一時局勢大
亂。
    君小心眼看喝不住,不禁大叫:「哥——救我——」
    話聲未落,只見一條青影快逾電閃,罩落君小心前頭,雙掌封推,勁道強若洪流,
砰然巨響,十數名高手,包括春陽真人在內,全被封退七八步,差點兒倒載地面。
    眾人驚心未定,瞧往來人,只見此人年輕俊挺,宛若玉樹臨風,雙眉粗聳,眼亮如
星,鼻如懸膽,嘴角淡笑,普天之下竟有如此美男子?不禁把眾人看呆了。
    尤其是金玉人,瞧得兩眼發暈,一顆心快跳出胸口。
    巧多情則真的暈了:「我的天吶!夢中情人竟然出現了。」
    軟綿綿地倒在巧玲瓏身旁,做她的情人夢。
    小差較輕拱手:「各位誤會了,在下小弟並非妖孽……他只是能力過人而已。」
    說話溫文有禮,怎會是擁有如此霸道功力的人?
    君小心大言道:「看見了吧?君家豈是好惹的?天下第一當豈是省油之燈?」
    春陽真人一掌被逼退,實是掛不往臉,登時喝道:「弟弟妖孽,哥哥更不必說,拿
下他——」一招手,武當弟子跟隨掌門共進退,猛攻前去,先前被逼退者,不信邪也齊
拍猛攻。
    君小差果真功力了得,周旋眾高手之間,仍能游刃有餘,從容不迫。
    春陽真人越打越是驚心,殺招盡出,早失了一派掌門風度。
    猝然雷電猛劈,天空一陣閃白,烏雲飛掠快速,暴風雨即將來臨。
    君小心不禁想起第一當出現——陰陽交會,奔雷之時,暮然豪氣大發。
    「你們是來搶寶,還是找麻煩的?既然不要寶物,我扔了它算了。」
    他當真將不死丹扔高,已往懸崖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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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1:40:16 |只看該作者
第09章 三角戀愛
    就這一擲,突然雷電閃劈而至,直打招牌長竿,轟然一響,長竿盡碎,震得眾人趴
地不起。倏然傾盆大雨從天傾落,剛剛琳琳,如猛虎、如狂濤,掃捲四面八方。
    雨點未落地面,基有一條黃影罩射丹丸,那正是躲在暗處,伺機搶奪的辣心和尚。
    他一出現,少林掌門已察覺,喝聲「拿下他」,跟著追前。
    一道電光又自劈出,雷光中竟帶出寒光,那速度竟然比所有任何人更快上一倍,直
沖靈丹。
    君小心眼看這青光已非視黨所能瞧清,他感覺出是一個人,想也不想即吼道:「哥,
快追——第一當出現了——」
    君小差聞言,頭也不回,暴縱那道青光,急迫而去。
    那青光接下不死丹,不知怎麼一甩,又把它甩出,雷電轟隆再閃,暴雨這才掃至群
眾。青光則倒瀉懸崖,宛若流星飛墜,帶出長長青影。君小差不敢怠慢亦猛縱崖下,前
後拖出兩道光芒,劇然有聲地追前追後,直洩崖底。
    暴雨掃來,群眾一片混亂,又有不少人衝向靈丹。
    那丹丸滾落山下,大群人馬你追我搶.滾滾躍跌,全往山下滾追。
    君小心正慶幸自己引出第一當之際,忽而聞及有人喝道:「快殺了那妖孽——」
    原來春陽真人痛心不死丹被拋出,曾一時間追向丹藥:然而群眾過多,暴雨又阻擊
不少視線,早已失去靈丹蹤跡,只好回頭想收拾君小心小命。
    眼看哥哥已不見人影,君小心也未敢停留,拉著公孫炮猛往山下逃去。
    「快進吧!有人發瘋了!」
    公孫炮只能苦笑,只好跟他達命,不停怨聲:「出風頭過不必急於這時,惹來一身
落水拘,人人喊打。」
    君小心窘笑:「可是,當時的確很過癮……」
    公孫地瞄眼:「你過癮,我可不過癮。」
    君小心乾笑:「現在……換你過癮了……」兩人落荒而逃,滾滾跌跌,十分狼狽。
    公孫炮忍不往也笑了:「媽的!這種過癮,比落水狗都不如。」
    幸好天昏地暗,暴雨傾盆,否則君小心會發現,追他的不只是春陽真人這些人,七
巧軒幾名美女亦是欲得他而後甘心,只因暴雨淋身,衣衫盡濕,貼肉貼身,妙態畢露,
看來不雅,追了一陣,巧鳳凰已下令撤軍,來日再追捕,否則君小心今日恐怕出不了飛
神峰了。
    雷聲、風聲、樹嘯聲、人叫聲、山洪聲……交雜一堆。
    誰又料想得著,一場競寶之事,會落的如此下場?
    好不容易擺脫春陽真人的追殺,君小心和公孫炮累得半死,回到住處。
    豈知追趕天下第一當的哥哥竟然早先一步回來。君小心怔愕:「你沒追著?」
    君小差搖頭苦笑:「他輕功十分高強。」
    君小心咋舌:「能讓你追不著,那功夫會是高到何種地步?」
    「如電光石火.眨眼於裡,我追過兩個山頭,仍被他閃脫。」
    公孫炮得意地笑道:「一定是第一當,普天之下只有他有這份功力。」
    如果能讓哥哥追不著,君小心也只有搖頭了,攤攤手:
    「有什麼辦法,引他出來,連個屁股也沒得瞧,真是麻煩。」
    看樣子,他們早將那道青芒當成是第一當化身。
    公孫炮不解;「如真是我主人,他又為何要這不死丹?」
    在他眼裡,第一當似已無敵天下,自無需借助此丹來練功。
    君小心道:「知道就好辦了,不過這樣也好啦!至少證實他還活著.要是死了,那
才叫冤枉,衣服濕透了,先換下再說。」
    三人依次找到自己衣服,將其換妥,乾爽輕鬆多了,外邊雨勢未停,只好拿出酒菜,
先填飽肚子再說。
    一等就是三天,雨勢方歌,已是六月十四,即將月圓,君小心知道哥哥在月圓時功
力將完全失去,這怪病原因何在,陰不救查了十數年仍找不出原因,此次他離開尋藥,
即是為了醫治君小差。
    就只差這點兒小毛病,君小差可說是十全十美之人,難怪明不救會將他取名小差,
原是另有苦處。
    月圓即將來臨,君小心也不敢大意,寸步不離哥哥,防止他發生意外。
    這木屋以前人煙罕至,原是君小心兄弟沒沒無名,引不起他人注意.時下兩人出盡
風頭,有心者,自能循線找來。
    近黃昏,晚天一片霞紅。
    忽見一白影掠來,直落木屋前頭,暴雨方過,地面仍是一片泥濘,她卻小心翼翼,
深怕弄髒白繡花鞋。
    屋內君小差功力末失,聽出有異聲。
    「有人來了。」
    「是誰?!」
    君小心小心翼翼地潛向窗口瞧去,驚詫道:「金玉人?!你怎會來?」話聲已轉狹
笑。
    來者正是金玉人,自飛神峰一別,她到處打探君家兄弟下落。全不二早放線索,是
以很快知道這小屋,只是苦於下雨,無法前來,只見雨一停,她立即趕來。
    她並未化妝,部換上潔淨白衣.溶在青蔥草木間,特別顯得清新脫俗。
    見著君小心,心頭也升起一股嬌羞,然她強自鎮定,冷道:「我是來還債的?」
    「還債?你欠我什麼?」君小心一時想不起。
    金玉人感到瞼部發熱:「還我爹的債。」
    想及金王天,君小心已明白金玉人仍欠自己陪哥哥六日之約,不禁笑的甚是弄人。
    「你倒是好記性,欠人東西還記的清清楚楚?」
    金玉人冷道:「早還清,免得你胡言亂語。」
    「真的?我看你是另有用心吧?」
    君小心笑的促狹,金玉人正想斥責,君小差已推門現身,金玉人乍見他,一張臉窘
熱,話也說不出來。
    君小差見著金玉人,有些驚訝:「金姑娘你有事?」
    君小心訕笑道:「來還債的。」
    「還什麼債?」
    君小心瞄著金玉人,復轉瞄小差,哧哧弄笑:「金姑娘欠我,她要陪你七天。」
    君小差眉頭一皺,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這是什麼債?」
    「人情債。」
    「可是她欠你,卻要我還?」君小差以為自己要陪金玉人,自是還債。
    君小心道:「沒那麼嚴重,是我要她以陪你七天為條件,替她辦事,現在事情辦完
了,她自該還債。」
    君小差弄懂了,卻哭笑不得:「這是什麼條件?我可以不接受嗎?」
    君小心呵呵弄笑:「人都來了,你好意思?」
    「可是……」君小差還是頭一遭,一時手足無措。
    君小心卻更加來勁:「反正你也二十出頭,也該交女朋友啦!金玉人不錯,你試試
看。」
    話說開來,金玉人反而更窘,心頭卻是甜甜地。
    君小差仍不習慣:「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君小心瞄眼,有點責備他不夠大方。
    君小差不得已說出自己將失去武功一事。
    君小心這才想到另有顧忌:「這倒是麻煩事……可是人都來了……」
    他只好另想辦法,轉向金玉人,說道:「本是要游江南,可是情況有變,你將就些,
在附近走走,也就算啦!」
    金玉人本已窘羞不堪,也未及得思考,冷道:「隨你,反正七天一過,我走人。」
    君小心瞇眼一笑:「別說的那麼絕情,我哥哥這種人選,你哪裡找?」
    金玉人想斥責,目光觸及君小差,終究軟化下來,暗自輕歎:「我是來還債的。」
    君小心眼看再說下去,氣氛就差了,隨即請她入座,要哥哥陪她,自己和公孫炮則
用至一邊喝老酒,然而兩人目光卻不停地偷瞄他倆,希望有精彩表擔。
    金玉人面對君小差.一時也不知如何答話,君小差又是第一道,舉止實是笨拙,兩
人連目光都不敢觸及。
    君小心瞧了看半天,瞧不出名堂,反而心急了。
    「其是,你們是在相親,還是交朋友?就算陪坐的,也該開口說話巴!我教你們,
先敬一杯酒,再談風光事。」
    他當真抓來兩杯酒,要兩人飲去,然後以一問一答的方式教兩人說話。
    活一接上,氣氛已不再那麼尷尬。
    君小心這才桃開,刷刷手掌:「我就不信這戀愛要由我來談?」
    瞄向兩人,情勢已有轉機,他方和公孫炮暢飲起來。
    話題扯多了,金玉人已恢復爽朗的性格,說話從容許多,她想著,未必要把對方當
成另一種對象,當朋友亦是可以。
    然而她心頭總是怦然怕怕,仍不敢正視君小差的目光。
    聊話中,她發現君小差不但武功高強,知識亦豐富無比,許多她不知道的,他皆能
說的清清楚楚,不禁更加傾心了。
    不知不覺中,明月已初升,暴雨過後,冷月特別清亮,湧現無盡感情。
    雖說是十五月圓時,君小差功力將失,但事實上對四及十六兩夜亦可能是最圓時,
他病疾也曾發生過,是以見及今夜明月如此圓亮,君小心更是寸步不離哥哥了。
    金玉人感覺明月好迷人,已邀言:「咱們上山頭走走如何?那月色好美。」
    君小差腦裡弟弟一眼,見他沒反應,也答應了。
    兩人漫步走出屋外,順著山徑往峰頂行去。
    君小心則領著公孫炮,兩人跟在後頭,也準備賞月去。
    有人跟著,金玉人老大不自在,然而卻不便出言制止,其實她也知制止未必有效,
幾次有意無意想甩掉兩人卻不可得,只好讓他們跟了。
    及至二更天,明月如盤,皎亮接天。
    公孫炮不勝勞累,已先回去休息,君小心為了保護哥哥,只好獨自盯上.自己一個
人,跟的更近,只差個十步吧!兩人說的話,他都聽的清清楚楚。
    登高往下瞧,一目無際,月光中,洛陽城若神仙府,湧現眼前,然最醒目者,仍是
繞著洛陽城的洛河。
    三天豪雨,洛河河水已滔滔奔洩,氣象萬千。
    金玉人含情道:「何時洛河之水如此洶湧?有若河神殮妃在傾訴衷情,不知曹植是
否聽得見?」
    她所言乃是三國時,曹植戀及硬妃,卻被哥哥曹還所拆散的感人故事。
    君小差輕歎:「他們相戀,苦了曹植,苦了窗妃,也苦了曹丕。」
    君小心在後邊答言:「放心,哥哥你儘管去戀,我是不會跟你爭的。」
    君小差和金玉人聞言,有些困窘,小差回答:「弟弟你若曹植聰明,我豈忍心讓你
失望?」
    兄弟感情,一言流思。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時候相讓也未必是好,就像現在,你把金玉人讓給我,我豈
不慘了?」
    金玉人窘困,斥聲道:「你不是要我陪你哥哥?你在背後,又算什麼?」
    君小心無奈:「誰叫你選的時辰不對,我不得不陪,走不掉啊!」
    金玉人瞪了他一眼,她當然不瞭解君小心的苦衷,還以為他有意找碴。
    君小差也無法說明.這又引開話題:「其實洛水另有故事……」
    「真的?你說說看……」金玉人好奇等待,聊了一下午,她發現君小差所言皆是讓
人心動的秘聞。
    君小差指著河流:「洛陽附近,可分幾條河,北為黃河,南為洛水,東南為伊水,
靠西為洞水。相傳遠古時期,洛水女神富妃是黃河之神馮夷之妻.宓妃卻背著馮夷和大
神後彝相戀,造成兩家糾紛,馮夷夾著黃河滔滔波浪來和後彝決鬥,卻被射瞎一隻眼睛,
他只好到天庭投訴,玉帝不追糾愛情責任,命馮夷和宓妃離婚,離了婚的洛神,應該可
以和後彝結婚……」
    金玉人不解:「後彝不是已有妻室嫦娥了?」
    君小差頷首:「本是如此,嫦娥卻怕死,偷吃了靈藥,飛上月宮了。」
    金玉人不解:「後彝是大神,他難道不能到月宮?」
    君小差道:「本是可以,但後彝奉命到人間來處理十顆太陽並升之事,他卻挽弓射
下了九個,因為太陽十兄弟乃是玉帝兒子.他殺了玉帝兒子,玉帝因而懷恨,不准後彝、
嫦娥回天庭。後彝不得已,轉向西天王母娘娘求得一顆不死藥,一人吃了即能升天,若
兩人吃便會長生不老。他希望和嫦娥留在人間長生不老,誰知嫦娥卻偷吃不死藥,飛上
天,後彝成為凡身,自不能和水神宓妃結婚了。」
    金玉人感受一份哀戚,又問;「後來呢?他們有無結合?」
    「沒有。」君小差繼續說道:「後彝化為凡身,水神當然焦急,於是找到了沙棠果,
贈予情人,吃了它即可化為水仙,他們可在水中結為夫妻。豈知這事被澗河龍神知道,
他本暗戀洛神,怎能讓她嫁給別人?立即把消息告訴後彝的徒弟逢蒙。這逢象雖長得俊
和絕頂聰明,卻十分陰險,當時他得知有不死靈藥,便勾引嫦娥,兩人相好,欲找機會
吃靈藥,豈知被嫦娥自己吃了升天,落得逢蒙一場空,現在得知沙棠果之事,他當然不
肯放棄,便抬來桃木棒,趁後彝熟睡,一棒將他打死,搜得沙棠果。」
    聞及後彝被打死,金玉人心頭猛顫,戚聲道:「好可憐的後彝……」目露恨意:
「逢蒙呢?他吃下了沙棠果?」
    君小差點頭:「吃下了。」
    金玉人焦急:「那他不就可以和宓妃結婚了?」
    君小差搖頭:「他是吃下了,方法卻不對,因為沙棠果要細細嚼才可吞下,逢蒙操
之過急,一口便吞下它,結果藥性過強.不但沒有變成水仙.頭上卻生出兩隻牛角,變
成了野獸。」
    君小心不禁拍手叫好:「好,變得好,變成野狼更過像」
    逢蒙有了報應,金玉人也噓口氣.實是大決人心。
    君小差繼續說道:「澗河龍神看到了這些,便哈哈大笑,現出原形,乃一青龍,它
搖頭擺尾,興風作浪,使澗河南向湧去,準備併吞洛川.得以佔有洛水女神,然而他伯
父即為馮夷,也是洛神宓妃的離婚丈夫.他怎能看這侄子奪去下堂妻子,這讓他須面按
不住,他本是黃河之神,也就是河伯,遂引河伯力量,阻止侄兒併吞洛水女神.在澗水
將進入洛水時截住他,澗水進不了洛水,讓龍神無法如願。」
    全玉人遠遠望去,月光下果真見著洛河、澗水雖似相近,卻有距離,原是河伯阻擋,
不禁暗自叫好,靈目一掃,見及伊水。
    「伊水呢?它有何故事?」
    君小差道:「伊水水神乃是草氏之女,最初嫁予汝水龍神為妻,結婚剛滿百天便鬧
翻,汝水神離開伊水,轉而投向馬蘭水神結合,此時草女叔父便來做媒,要她改嫁澗河
龍神,草女答應了,訂婚後,正準備北行投入澗河時,誰知便發生澗水強行入洛之事。
草女羞憤交加,哭泣了十八日,便將原已向北的水道轉向東行,草女本來就體弱,哭泣
之間又耗損不少元氣,水運轉東自是艱難萬分,她只好竭盡全力在洛陽南面打轉,企圖
造成漩渦強勢,並造灘頭,也好衝破險阻東去。然而她力道不足,灘坡又不高,未能形
成氣勢,灘水溢向北方,反而使她花更多力氣去造一個湖來控制北溢水流,亦即是伊水
湖,她們往東再折,結果到了偃師附近,草女力道已盡,她十分幽怨卻也無可奈何,只
好把疲憊的身軀投入洛水,讓洛水將她送入黃河。」
    君小差輕歎:「伊水神本不該怨洛神,可是澗水龍神移情別戀,對她傷害甚大,因
而對宓妃也有芥蒂,然而她卻又投入洛河,實是命運弄人。」
    金玉人為這曲折感傷的神話所感動,一時淒心不已,望著那幾條河流發愣,心想神
仙已是如此,那人呢?豈不更慘?
    君小心瞄向哥哥,鼓掌叫好:「好一個曲折離奇,感人肺腑的戀愛故事,就跟神話
一樣,真叫我感動。」
    君小差含笑:「就是神話。」
    「神話也好,真話也好,我可不想讓你愛的那麼痛苦,呵呵!我隨時準備刀斧炸藥,
你愛跟誰戀愛,我就替你開河鑿山,保證你水到渠成。」
    君小差笑聲回答:「多謝你,讓我免除痛苦。」
    君小心笑的甚邪:「不必客氣啦!前就有一條美人河,你認為怎麼樣?」
    君小差未及待反應,金玉人已困窘掠開:「咱們到峰頂如何?那裡視野更好。」
    她掠的甚快,君小差怕她有所閃失,回視小心一眼,立即追前。
    此時三更已至,明月移位中天,顯得特別圓亮。
    猝然間,君小差一聲唉呀,掠空身形急栽落地。
    「不好.毛病來了!」
    君小心心知哥哥功力已失.哪敢怠慢?急忙掠去,眼看來不及接人,雙足猛蹬,利
箭般射出,身形穿外地面,君小差已壓在他身上。
    君小心唉唉痛叫,卻也露出笑容,直呼好險。
    唉叫聲早將金玉人攝住.她方轉身,正巧見及君小差掉落地面,一時緊張想救人,
卻因奔離較遠,救之不及.沒命奔回,已見小心墊在底下,方噓口氣。
    「你受傷了?」
    想伸手拉起君小差,卻又收回,目光登時掃向四方,以為有人暗算。
    君小差歉然起身,拉起小心,歉笑道:「中獎了。」忙著管他拍去向前污泥。
    方下過雨,地面濕泥,拍不起來,君小心無奈道:「當你弟弟,只有在下面的分
啦!」
    兄弟視目而笑,親情盡露。
    金玉人一面戒備,一面關切地問道:「君公子您可好?」
    君小心裁口道:「你問的是哪一個?他很好,我可就不好了。」
    金玉人窘聲道:「問你們兩個……」
    「說謊,我感應出你只關心我哥哥。」
    金玉人趕忙抓向胸口:「你對我施邪術?」又退了兩步,飛神峰那幕攝心之事,她
可記憶深刻。
    君小心見她如此緊張.呵呵笑起:「別擔心,對於我哥哥的情人,我是十分尊重的,
只要你們別靠的太近就可以了。」
    「可是剛才……你全知道我心……」
    「少女情懷有何不可?至少我知道你對我哥哥很忠心,愛慕有加,呵呵!只差是否
來電而已。」
    君小心擺明說出方才金玉人心頭無意間流露出對小差的愛慕心思,全被他給測知。
    金玉人整個人有若被脫光衣服,無處可躲,窘得她滿股飛紅,又退了三四步。
    「你……你不是人……好可怕……」
    她心頭甚為恐懼。
    君小心笑的更邪:「怕什麼?反正也不只你一人怕,所以你不用怕。」
    金玉人更縮身。
    君小差不忍,已說道:「其實我弟弟只是天生能感應你所想之事,只要你不想他還
是沒辦法知道你的內心事。」
    金玉人想通這道理,俱意較低,當下哪敢多想?終於明白公孫炮為何隨時會念起阿
彌陀佛,原是有此原因,暗自決定,以後也得如此應付,否則太可怕了。
    心神稍定,她才又問:「君公子,你方才是遭了暗算?」
    君小差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這秘密若是說出,對他的安危影響甚大。
    君小心腦筋轉得快:「是我暗算他,給他吃藥,免得他糊里糊塗地就跟著你跑了。」
    金玉人嫣然一笑:「我可沒這本領!」
    「你沒有,他有啊!腳長在他身上,跟你跑,也不是什麼難事。」
    「既是如此,你也不必墊在他下面啊!」
    見及胸前一片黑黃,君小心癟笑起來:「沒辦法,當小的,只有在下面的分。」
    金玉人好不容易速到機會,正想多奚落幾句。
    遠處忽然傳來公孫炮的喝叫聲。三人心神一凜。
    君小心急道:「不好,老炮頭遭暗算了!」
    想衝去救人.又怕敵人另有用意,當下趕忙背起小差,快步奔了山區。
    金玉人但還奇怪,君小差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你們這是……」
    「唉呀!我們注定談的是三角戀愛,缺一個都不行,快走吧!留在此,當真被暗算
了。」
    金玉人未敢多說,緊緊跟在後頭,對這兩位奇異兄弟,她有太多不解和不可理喻。
    君小心功夫雖不及哥哥,卻也不差,不到十分鐘,已趕回小木屋,遠遠即叫著公孫
炮,卻未見回答,心知要糟,闖入屋內,果然不見蹤跡。
    他放下哥哥,四處搜尋仍不可得,實是猜不透:「奇怪,一切如初.連打鬥痕跡都
沒有,這會是擄人?」
    君小差道:「看來是不假了。」
    「他們是誰?為何要抓走他?」
    三人正在揣想。
    君小差道:「你不如追去瞧瞧,免得他性命危險。」
    「可是你呢?」
    「我沒關係。」
    「你沒關係,我關係可大了……」
    話未說完,三面窗口碎然射來三道黑影,分別從三個不同角度,舉掌撲來,那手掌
一張,黑球暴出成網,套向三人。
    金玉人驚喝不好,趕忙抽出隨身短到往黑網削去。
    君小心則衝向哥哥,顧不得屋垮牆倒,抱起哥哥,其勢未竭,復往木牆撞去。
    叭啦一聲,木牆被撞碎,兩人沒落外頭,房屋吃力不住,塌往一邊,君小心抬起石
塊再打支柱,叭地又響,左側支柱斷裂,整座屋頂垮塌下來。
    金玉人有樣學樣,早已撞牆飛出,方滾落地,君小心急叫:「快逃!少說也得熬過
四更天!」
    過了四更天,哥哥功力目能恢復,那時再也不怕對方。
    他背起哥哥,沒命地已往山區運去。
    金玉人深怕兩人失閃,也掠連其後,加以保護。
    三名黑衣蒙面人一時中伏,他們卻訓練有素地破屋躲出,朝著君小心遁去方向窮追
不捨。
    他們功力似乎十分高強,只追盞榮光景,已趕上君小心不及十丈。
    這是一處山谷.十分寬廣,躲藏不易,君小心不得不放下哥哥,架勢擺出,喝道:
「啥來路者?也敢跟本大爺做對?」
    三人見他停下,腳步放緩,一名領頭者說道:「做對不敢,只想請兩位兄弟跟我們
走一趟,故主人有請。」
    聽聲音甚為年輕。
    「你主人是誰?」
    「暫時不能說。」
    「公孫炮在你手中?」
    「他先走一步了。」
    君小心暗道:「果然是他們擄人。」追問:「你們是何幫派?」
    「見著了主人,你自會明白。」
    「我不去呢?」
    「你最好是去。」
    君小心暗中運勁,想攝住對方,那人果然被攝,可借另兩名頓時察覺,趕忙喝聲出
招,猛欺君小心。
    金玉人舉劍攔下一人,君小心不得不轉身對付那人,而無暇再使出腦力,被攝者驚
醒,馬上加入戰圈,以二敵一,君小心吃重得很。
    他不得不使出尖喝聲,每震一次,對方即停頓一次,然而卻無法將人震傷,反倒是
金玉人被震得頭昏眼花,險象環生。
    君小心只好引開兩人,再施尖喝聲,對金玉人影響較小,然那黑衣人功力甚弱,總
能忍住喝音穿耳,多叫幾聲,喉嚨都快啞了,卻無法克敵。
    情急之下,也抽出短刀加以迎敵。
    「看這招『玉露秋風』!」
    他耍得虎虎生風,想將對方攝住,豈知對方早已看穿他心思,一指點開刀身,反掌
迫得他連連後退。
    兩人發現他武功並未如想像中厲害,戲耍之心油然而生。
    「這才叫招式!」
    一名黑衣人雙掌翻飛,有若騰龍蚊海,氣勢不凡。
    君小心忽而感應出他腦中所想,脫口說出「嘯龍獻雨」。
    那黑衣人大驚:「你怎知曉?」他哪知君小心是剛剛從他腦子感應過來的,出手不
由更謹慎。
    君小心不但感應出他所想招式,更感應出那人想攻擊自己的部位,這一發現,讓他
興奮不已——只要猜及對方攻擊位置,豈非已能搶得先機。
    他得意地說道:「爛招式,我怎會不知?」
    那人臉掛怒意,右手探如飛龍,食指抖的筆直,想戳向小心腰際章門穴。
    君小心已有感應,卻裝做不知,短刀倒插,直切那人門面。
    雙方近在颶尺.那人冷笑:「躺下!」食指已離章門穴不及三寸,以為必能制住對
方。
    豈知君小心更有絕招,謔笑:「你才躺下!」
    不管章門要穴,一刀切向那人蒙面黑巾。
    那人趕著一個快字,哪知食指戳中章門穴位置,咋地一響,有若點在銅牆鐵壁,他
又用力過猛,指甲已裂,滲出鮮血,急知不好,君小心已劃下他面巾,露出二十上下俊
美高傲的臉孔。
    那人唉呀一叫,往鼻尖模去,血痕已露。
    君小心一招得手,呵呵謔笑:「對不起,技術不好,請見諒!」
    他當真技術不佳,本想只切下對方面巾,卻因鼻間凸出,順便給劃了。
    那人哪知君小心早知他想攻擊的位置,一時驚愕在當場。
    原來君小心得知對方目標之後,暗自將袋中第一當銅牌移向章門穴.那人自是點著
鋼牆鐵壁,吃了大悶虧。
    另一名黑衣人見狀,趕忙打身攻來.照樣吃虧,面巾也被劃下.同是二十上下年輕
人。
    君小心未曾見過這些人,也猜不讓,而他此時只想獲訓這些人,打的甚是火熱。
    連連吃敗仗,兩人不禁轉攻為守,一人更喝道:「抓他哥哥!」
    另一名急忙掠往觀戰的君小差。
    君小心顧不得,也衝前攔去,多了哥哥,他再也無法從容應付。那名被劃鼻頭者又
自趕來,君小心已手忙腳亂,無暇再去感應對方想攻擊的位置,就算感應出來,卻因顧
著哥哥而無法搶先機。
    幾招下來,他也受了掌傷。
    那兩人對君小心忽高忽低的功夫,實在不解,不過他倆已看出,只要弄得他手忙腳
亂,他即無法搶得先機,是以攻得更急。
    猝有一掌,打得君小心栽往地面,口角掛血。
    君小差見狀急叫,想救人,卻力不從心。
    那兩人似也看出君小差武功弱得很,逐往他抓去,小差無處可躲,眼看即將落入他
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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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1:49:05 |只看該作者
君小心突然尖喝,先震住兩人,隨著丟出石頭,大喝:「看血閻羅!」
    這是陰陽克常笑海獨門毒藥,這一甩出,那兩人攝於毒藥的厲害,紛紛走避,君小
心趁此拉起哥哥,急忙進開。
    而金玉人才聞及小差叫聲,拚命趕來,她早得父親真傳,功力自是不弱,略勝黑衣
人一籌,此時全身而退來.見著兩名被嚇退的黑衣人,短劍猛往兩人背部劃去,剛剛兩
劍,劃得兩人悶聲喚叫,她已追往君小心。
    三名黑衣人敗的甚是不甘,顧不得傷人,抓出兵器,似刀非刀。似劍非劍,兩尺餘
長,劍尖分叉如魚嘴,鋒利非常,他們很快追前。
    君小心受了幾掌.功力大打折扣,又背著哥哥,跑的甚慢.他不停地望著天上明月
算時辰,苦笑不已:「要是沒有月亮,那該多好?」
    君小差也只能陷他苦笑了。
    金玉人見小心腳步浮動,他雖人小鬼大,畢竟和弟弟金王玉差不了多少,於心不忍:
「小心.換我背他,你太辛苦了。」
    君小心瞄她一眼,呵呵邪笑:「你倒是死心填他的跟著我們吶?」
    金玉人本是未想到兒女私情,被他一說,又勾起來,臉腮已紅,斥道:「情況緊急,
你還說風涼話,還要不要命?」
    「要啊!我又沒說不讓你背,我只是感覺我的心快要被你感動了。」
    金玉人嫩險更紅,心頭卻湧現甜蜜,急聲道:「少說話,敵人就快追來了。」
    君小心也知道對方已不及五十丈,趕忙將哥哥負往金玉人背部,由她背去。
    「你快走,等我哥哥功力恢復,再殺出來救人。」
    金玉人點頭,舉步即奔。
    君小差歎聲:「弟,要撐著。」
    「我會啦!」
    來不及多說,三名黑衣人快速揀來,君小心只好舉刀紂會。
    「你們不是要我嗎?我投降啦!」
    他有意拖延時間,裝的不夠理想,馬上舉雙手投降。
    黑衣人吃過他不少虧,又見他投降的如此流灑,不禁疑惑不安。
    一人冷道:「你當真投降?」
    君小心無奈地歎息道:「不然雙手舉起來,算什麼?」
    那人一愣,復見他手握短刀,冷道:「既然投降,把刀扔了。」
    君小心很快將刀丟往地面,動作利落。
    那人仍是不信他會如此甘心投降,反問:「你為何要投降?」「不想死啊!」
    君小心回答越乾脆,三人更狐疑。
    另一人道:「管他是真是假,綁起來再說!」
    從腰際抓出繩索,就想相人。
    「你來吧!」
    君小心雙手奉上。
    那人又覺有詐,未敢再跨前一步。
    君小心瞄眼道:「難道你們只習慣向別人投降嗎?那麼不信任人家!」
    領頭那人冷道:「諒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讓兩人刻尖抵住君小心背脊,繩索拋丟,套人他手中,再點了他穴道,這才相信君
小心確實是想投降。
    領頭那人不解:「好好的,為何要投降?」
    「我已說過,不想死嘛!」
    那人冷笑:「你總算做對了一件事情。」
    另一人道:「我看他是有意讓哥哥逃走,才自我犧牲。」
    領頭那人嘿嘿冷笑:「我豈會想不出來?可惜他忘了自己在咱手中,他哥哥怎會捨
他於不顧?」
    兩名黑衣人但覺有理,已嘲笑小心自授羅網。
    君小心瞄他們幾眼,想殺殺他們的威風:「別想的太完美.只要我一叫,說不定你
們就人頭落地了。」
    他想著要是哥哥武功恢復,這事自容易辦成,不禁瞄向明月.已然西斜,四更天就
快過了。
    那鼻子被劃者,登時給他一個響頭,運笑:「你叫啊!看誰有本領取我腦袋!」
    君小心瞪眼,有心讓他五根難受,遂尖聲喝叫:「來人啊!三顆腦袋全砍下!」
    嘉然間天際有若劈雷,傳來震烈琴音,入耳生疼,東山上猛然基出青芒,迅捷無比
地往那三名黑衣人射去。只聽叭地一吶,三領頭顱飛高,六顆眼珠仍瞪得血大,青芒回
旋一掃,頭顱全被帶走。
    三具屍體仍未倒下,六隻手們不停地抓向不見的腦袋,血往噴得半天高。
    君小心嚇得呆愣,自己一時戲言,卻當真搞下三顆腦袋?
    血柱噴完,屍體終於倒下,君小心好不容易才從惡夢中醒來。
    那青芒不就是飛神峰所出現的第一當?若真是他,為何又要砍下這些人頭?
    還有那琴音,為何在此時響聲大作?而且只是一剎那即消失無蹤?
    君小心呆坐當場,連繩索也忘了解開。
    不久,腳步聲傳來,是君小差和金玉人趕回,他倆聞及隆隆巨響,心知有變,君小
差情急之下.功力已復,兩人送趕忙追運,
    乍見小心呆坐地面,仍差數十丈,君小差急叫:「弟你可安好?」一個天馬行空,
劃出長虹,飄落小心身前,見他無恙,心頭稍安,笑意已露,這才往四周尋去,見著三
具無頭屍體,不禁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君小心自嘲一笑:「是被我放劍光砍死的。」
    「什麼光?」
    「青光。」
    「會是他,天下第一當?」
    君小心苦笑:「青光是錯不了,至於是否是第一當,我就不清楚了。」
    他很快將方纔事情說一遍,金玉人好像聽見了,往那三人手中利劍抓去,仔細端詳,
目光落於到尾那犬牙特長的骷髏頭。
    她心神一凜:「會是他們?!」
    看小差問道:「姑娘認得?」
    金玉人手指抓了抓劍柄,仍說了:「不瞞兩位,前次金玉樓失竊血麒麟,守衛即被
這骷髏持有人所殺。」
    君小心當然不陌生,上次在洛陽城外,也逮住幾名持有這標誌的人。
    「他們好像不怎麼正派……難怪第一當要殺他們。」
    替第一當找出好理由,君小心對他更具好感了。
    君小差不解:「他們為何要抓我們?」
    君小心瞄向金玉人:「或許你爹知道。」那眼光已詢問金玉人也該有所線索才是。
    金玉人搖頭:「我爹沒說,我也不清楚,我只聽二叔說過那骷髏有些像幽靈符,只
是它犬牙較大,又非骨牌,所以就不敢確定了。」
    君小心道:「幽靈教覆滅已百年,該不會死灰復燃吧?」忽而輕笑:「抓個人問問
不就得了?在此瞎猜,何時猜得準?」
    他還想著公孫炮在人家手中,遲早總會碰頭,屆時再查也不遲。
    金玉人道:「七天過後,我再回去問父親,說不定會有結果。」
    君小心賊眼瞄著她,笑的甚邪:「大美人你還想陪我哥哥?」
    金玉人嫩臉微紅:「我不得不陪。」
    君小心憋笑:「這筆債就此算清啦!不是不讓你陪,而是我們還得趕去救我的合夥
人,只好請你放了我大哥。」
    金玉人稍窘:「既是如此,我自不便留下了,不過……」
    她想說兩人若要她幫忙找人,她願意留下,但如此不就和現在情況一樣,是以不便
再開口了。
    君小心笑道:「今夜該謝謝你這位大小姐幫忙,否則非把我累死,本該請你喝幾杯.
可惜家又被拆了,只好等以後啦!」
    金玉人道:「你們暫時可以住進金王樓,那裡住處多。」
    君小心道:「有必要,當然會去,不過你得對我哥哥很滿意才行。」
    金玉人滿瞼飛紅,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恨不得有個地洞好鑽。
    君小差此時臉頰也有些熱了。
    君小心呵呵直笑:「說著玩的,要是我哥哥不行,天下再也找不出美男子啦!你好
好努力,以後我不再跟你後頭談什麼三角戀愛啦!」
    這話弄得兩人發窘。君小心更是得意,手舞足用,卻忘了雙手仍纏著繩索,一個不
小心踩到繩頭,唉呀一聲,倒掉地面,君小差趕忙管他解開繩索,兩人視目而笑。
    隨後三人合力埋了屍體,眼看明月已掛西山,該過五更天,君小心不忍立即趕走金
玉人,只好讓她走完回程,抵達木屋.東方已吐白,金玉人方依依含情離去。
    君小差這才喘口大氣:「弟,你怎可以如此開玩笑?弄得我渾身不自在。」
    君小心一本正經:「我可沒開玩笑,我是在選大嫂,要是配不上你的,我才做得理
她,」
    君小差哭笑不得:「我還年輕.不必那麼急。」
    君小心一副老成悲歎模樣:「青春珍貴,一晃眼就年華飛逝,現在不努力,尚待何
時?」
    君小差拿他沒辦法,只能苦笑:「我倒沒關係,可是人家是女孩,傳出去,叫她如
何下台?」
    君小心瞄眼:「真是八股,世間只許男追女,為何不能流行女追男?見好就追,這
是天經地義的事。追不到,即下不了台?這是誰規定的?膽量放大一點兒,什麼事也沒
了。」
    君小差無奈一笑:「誰又有你如此大的膽量?」
    「所以要多多培養他們嘛!」
    君小差說不過弟弟,只能苦笑,不再提此事,兩人只好商討如何救得公孫炮。
    君小心道:「那三名黑衣人被宰了,線索全無,該從何尋起?」
    兩人沉思良久,仍想不出辦法。
    君小差只好說道:「不如先到金玉樓問金王天,探查那黑骷髏的下落、然後再循線
找人。」
    「這是一個辦法,不過我卻另有煩惱……」
    「你煩何事?」
    君小心一副正經道:「我在想,要是以後有人當我這案子,一無頭緒,我如何去查?
哥你想想,全無線索,我如何去查?」
    君小差遣;「只好不接了。」
    「這多沒面子?不行,非得想出法子,爺爺說我是超級品種,豈能被事情難倒?」
    「那你就用腦子感應,爺爺不是說功力愈高,腦被愈強?我助你一臂之為,順便替
你療傷。」
    君小心欣然同意:「我倒是搞不請腦袋能接收多遠的腦波,試他一下又何妨?」
    他立即打坐.君小差貼向他背心.內力使起帶來.君小心先借力先運行一周天,以
治療內傷.隨後運向腦部.他可感覺出附近不少動物的心跳聲,以及零亂的奇異波流。
內力漸漸加強,回波接收範圍繼續加強,忽而映出君小差臉容,頻傳笑意,隨後又見他
和金玉人同游月光下,又見及自己跟在後頭。
    君小心暗自欣喜,這正是離開不久的金玉人的腦被,他已接收到了,感覺上似有四
五里之遙。
    他不禁大叫:「有了,成功了!」
    這話可把君小差嚇了一跳,若非內力全運集小心腦部,兩人非受重傷不可,他急道:
「你靜些,運行內力,不得分神。」
    君小心這才想及危險,乾笑道:「太激動了嘛!下次改進,我感受到金玉人的胞波,
她還在想著我們吶!」
    君小差道:「折騰一夜,不想行嗎?有無公孫大叔的消息?」
    「我再努力。」
    當下小心又靜下來,運行功力,再次感應,君小差功力運至極限。君小心思緒似如
行雲流水四處亂飄,他似乎沒辦法控制.偶而幻起天下第一當臉容,偶而傳來七音古城
幻象,他分不清這是別人思考的胞波,還是自己幻出之形態。又過了一陣,忽而映出公
孫炮不斷叫救命,他被五花大綁丟在隱林中,因巴塞著東西,情況十分狼狽。
    君小心又自急叫:「找到了.找到了,在山澗裡!」
    君小差被他嚇過一次,早有準備.見他又叫,立即收回功力,含笑問道:「你感應
出他的位置了?」
    「嗯,不過不能確定,好像在西林中的山澗,離此不遠。」
    「既是不遠,為何難以感應?」
    「我也不清楚,大概感應是雙方面的事,他要是睡著了,我如何感應?」
    君小差但覺有理:「咱們趕去瞧瞧!」
    當下兩人快步往西林山澗追去。
    尚未退至山澗,已見得公孫炮被五花大綁,嘴塞布團,如殭屍般一蹬蹬地跳出來,
見著君小心兩兄弟,激動地哇哇大叫,蹬了過來。
    原來那三名黑衣人挽走他時,並沒帶走,只將他捆住,並點其穴道,封住嘴巴,藏
在山澗,想一起把君小差、小心兄弟抓著後才一併帶走。公孫炮被制,沉沉昏睡,好不
容易醒來.已是天亮,只得大呼小叫,此時才被小心給測著.急忙趕來。而公孫炮叫了
一陣.天地不靈,只好奮力起身,逃出山澗,終於遇著救星。
    君小心乍見公孫炮和自己腦中所幻出的一模一樣.不禁激動非常:「太好了,至少
有一里遠,以後隔著城牆都能偷人家秘密啦!」
    君小差報以欣賞的微笑:「爺爺說的沒錯,你真是超級品種,無所不能。」
    君小心笑不合口:「我不差,你還差得了嗎?」
    君小差自我調侃道:「只差一點點而已。」
    君小心笑道:「沒關係,這一點點,爺爺很快會把你補好的。
    「希望加此。」君小差無奈地笑著。
    公孫炮見兩人有說有笑卻不過來,只好瞪眼嗚嗚再叫,責怪兩人只懂得看好戲。
    君小心這才奔來,管他解除禁制,嘴巴仍笑不合,就快裂了。
    公孫炮瞄他一眼。「有什麼好笑?你們也未必比我好多少。」
    他見著君小心滿身泥污,想必也吃了虧,是以才敢如此解嘲。
    君小心難得不在意,笑個不停:「我笑,是另有原因,不是笑你。」
    公孫炮茫然:「不笑我?關什麼?」
    「我想辦報紙。」
    「辦報紙?」
    公孫炮和君小差被他這奇異想法給弄傻眼了。
    君小心更形得意;「不錯,我知天下人秘密,當然可以出報紙,保證轟動武林。」
    公孫炮歎笑:「一下開當鋪,一下辦報紙,真是大企業!」
    君小差補充一句;「還有一項,是職業被追殺者。」
    這話意來三人笑成一團。
    若君小心當算公開天下人秘密,不被追殺得片甲不留,那才叫怪事。
    然而他卻興味十足,非得搞出名堂不可。
    人已救回,再無其他事,君小心這才感到折騰一夜,肚子餓得發慌,逐提議到洛陽
城大吃一頓,順便探探風聲,以決定如何辦報紙、開當鋪。
    三人明白武當派還有神秘組織在追捕他們,是以未敢大露臉,找家小飯館,先填飽
肚子,再買來新衣換上,這才敢出去打聽消息。
    城中議論紛紛,談的最起勁的乃是超級邪童君小心,傳言他有仙術,能知過去未來,
更能知人善惡,是上天派來清除惡人的仙童。有人卻說他用邪術迷惑人心,只要被他迷
惑,即被控制,為他做出任何罪行,若不除他,將來世人全會被他所控制。
    種種說法,繪影繪形,說的有聲有色,不論好壞,聽在君小心耳中,自是無上光榮
——原來自己已是武林鋒頭最健的頭號人物。
    然而他卻不敢招搖過市,因為他也探出不少幫派在找他,除了神秘組織、武當派之
外,七巧軒也算上了,還有一些未知名的人物。
    既然七巧軒也在找人,他們在休刀坪也不能安穩了。
    經過商量,君小心決定溜向江南避避風頭,公孫炮自是跟他同行,而君小差則因和
爺爺有三月之約,算算時日也差不多,他得先跟爺爺碰頭後再前往江南。
    事已說走,君小心和公孫炮立即往江南遊去。
    君小差心知弟弟能力過人,武功差些並無多大關係,他頭痛的該是——要是那報紙
辦成,江湖將鬧成何種局面?
    此事恐怕只有上了報,才知曉吧?
    江南雖屬七巧軒地盤,但地區頗大,君小心和公孫炮又有意隱身,自是不易讓人發
覺身份。
    六月天,江南景色宜人,兩人順游長江,直到洞庭湖。
    眼看洞庭湖水一望無際,陽光透來,則水波鱗片閃閃爍爍,從東向西,由近而遠,
愈閃愈多,愈閃愈雄渾,終如無數金龍蛟翻戲水,沉沉跳跳,將湖面攪動得五光十色,
氣象萬千,緊緊扣住遊客眼神,深怕一眨眼就錯失了這一切美景。
    君小心一時興起,也就租來船隻,準備游盡此湖,船至江心,四處無人,他則放喉
高歌,盡情嘶吼,歌如殺豬,他卻樂此不成公孫炮也被吼出興致,也張喉大唱,一老一
少就此相互廝殺。
    他們終於發現一猛吼盡歌竟能讓人如此快活。
    歌已唱盡,只好亂吼了。
    「天下第一當到此一唱——」
    兩人手舞足蹈,自也沉醉其中。
    雖然湖面寬廣,卻怎能讓兩人高聲亂吼,不多時,四面已有不少船隻劃來,遠遠地
指指點點,還以為遇上了瘋子呢!
    兩人見及那部圍著四面,又指又點,以為是在欣賞,唱的更加賣力,連帶動作,竟
然如戲台花旦,唱起野台戲來。
    兩人拈著手、墊著足,金蓮移步地搖來晃去,更憋起女人聲。
    「依是佳人……卿愛我嗎?……咚咚嗆!」小心唱道。
    「我矮(愛)……矮(愛)死了——」
    「矮(愛)得好……咱們結為夫妻,拜堂吧……」
    「娘子……跟我來……」
    兩人頓時東晃、西晃,眉目傳情,勾眼遞笑,近首弄姿,那媚、那矯,竟然比戲台
上的旦角更入骨三分。
    瞧得那外圍部客鼓掌叫好。
    君小心媚眼一拋:「好?好就來呀!俺是潘金蓮噸!武大郎安在?」
    「來了一」
    公孫炮一副色瞇瞇的模樣纏了過去。君小心欲拒還迎,又嬌又閃,盡把潘金蓮的嬌
娩蕩媚給現了出來,惹得一些男主兩眼凸大,儘是貪婪相。
    忽而一聲大喝:「好!太好了!」鼓掌聲更大。
    不知何時,一艘貼金掛銀的大船已駛近,船上一名胖嘟嘟的連脖子都不見的中年人
笑的甚是誇張。
    他的出現,那些看戲者已不敢拍手,趕忙縮頭,劃遠去了。
    君小心和公孫炮也被這粗沉如豬吃米糠的聲音給驚住,動作頓了下來,往那人瞧去,
只見他肥胖無比,一個人三個大,光是手臂已有常人大腿粗。頭戴玉瓜皮帽,身穿鑲金
大錦袍,十隻手指掛著十枚各式不同的名貴戒指,頸部還纏了一條並有九條金龍的項鏈,
細眼大唇,十足上財主一個。
    他正是名聞江南的九江龍王王吞江,一身棉花功、彌陀肚亦為武林一絕。
    君小心見著這肥種人,不禁想笑:「老兄你……不怕船沉了嗎?」
    公孫炮已然竊笑起來。
    王吞江沿哈大笑,兩腳猛跳,顫向甲板,轟地一響,船身擺盪不止,他卻穩如泰山。
    「本王穩,船更穩,沉不了的!」
    君小心瞄眼:「穩什麼?穩破底是不是?」
    「豈會破底?這船板全是烏金所造,再多十頭牛也被不了。」
    君小心談談賊笑:「如此甚好,否則你一沉……我就要被淹死了。」
    「淹死?」王吞江不解。
    君小心笑哈了腰:「你沉入水中,湖水一漲.我還有命可逃?」
    王吞江終於明白小心是在挪喻自己,不想反笑:「好,好機智、好利牙利嘴,正是
上上人選。」
    這話一出,君小心反而笑不出來,戒心道:「你是來找我的?」
    「不錯。」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
    王吞江往左邊一位中年秀才瞧去,那人輕輕點頭,他也猛點頭,瞧往小心,哈哈大
笑;「你就是天下第一當,本王沒有走眼吧?」
    君小心和公孫炮溜來江南,本就想隱去身份,沒想到還不到三天,已被人發現,兩
人自是緊張。
    君小心追問:「你怎知我是第一當?」
    那秀才拱手含笑:「少俠別緊張,在下是方才聽及有人吼著『天下第一當在此一
唱』,而大膽前來,照面之下,才敢確定。
    第一當,一老一少,老者如酒鬼,少者如精靈小賊,早已傳遍武林,秀才即以此來
判斷。」
    君小心感到有些得意:「原來如此,呵呵!那一唱,還唱出了名堂哩!」
    公孫炮則苦笑:「希望別略出麻煩才好。」
    王吞江咧嘴一笑:「久聞天下第一當無所不能,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君小心訕越笑著:「你看到了什麼?」
    「你的姿態、儀表,還有機智。」
    君小心皺眉:「這跟我的名氣有很大關係?」心想若真如此,自己不就變成女人
了?」
    王吞江沉笑:「當然有關,這才表示你無所不能,能做男人事,更會女人事。」
    君小心覺得好玩了:「你是專程來找我的?」
    「可以這麼說。」
    「你找我,是看中我……女人的本領?」
    「沒錯。」
    君小心嘴角拉了拉,仍笑了起來;「老兄,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吧?那樣會得愛死病
的。」
    王吞江斥笑道:「胡說,本王已有妻室,怎會搞這玩意?」笑個不停。
    君小心抽笑著:「很難說,有的人是男女通吃的,我可不來這一套。」
    王吞江道;「本王向你保證,不是為此而來。」
    「那又怎麼對我有興趣,而且特別對……女性化方面有尖趣……」
    「我要你教我女兒。」
    「你女兒?」
    「嗯!她很男性化,我要你把她教成淑女。」
    君小心登時有若吞了一個大饅頭埂在喉嚨,兩眼瞪大,眼角快笑裂了——天下竟有
這種事.這種父親?
    「你要我去起你女兒?把她變成淑女?」
    「不錯。」
    「為何要找男的?」
    「女的不行。」
    「你沒找過女的?」
    「有。」
    「結果呢?」
    「三個抬著出去、兩個斷腳、一個嚇死了。」
    君小心聞言,剛笑的五官快曲扭成一團——這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看來女人是
不行的啦!」
    「所以本王才來找你。」
    「我?我看我也不行……」君小小心想,這一定是母老虎一隻,還是少惹為妙。
    「你不行?第一當還有不行的事?」
    「話是不錯,可是……這還是頭一遭……」
    王吞江冷道:「混江湖,最重信用.你打著無所不當、無所不能的口號,自該接這
筆生意,否則你已信用掃地!」
    秀才道:「少俠在飛神峰曾說,要接別人所不敢接、別人所未接的案子,只要爽就
可以,看你笑的如此開心,應該很爽吧?」
    「爽是很爽,可是這種事……」
    君小心雖知必定十分棘手,然而卻禁不了其中趣味,也想知道自己是否有辦法將母
老虎給教成淑女,突然狠下心來。
    「好,我接了!」
    公孫炮急道:「小心眼,你要三思……」
    「不必想啦!爽就好!」
    王吞江已然哈哈大笑:「好一個『爽就好』,真是爽快,這才是英雄好漢!」
    君小心瞄限而笑:「我不覺得教女人有何英雄的感覺。」
    公孫炮訕笑:「教母老虎就有了。」
    君小心終於癟笑起來:「說的也是,這得冒性命危險。」
    王吞江說道:「少快接了這生意,不知本王要當你什麼?」
    君小心一時想不出要什麼,眼睛瞄向王吞江,落於項鏈,已笑道:「就你那條項鏈
和手上十個戒指好了。」
    能戴在王吞江身上之物,必是十分珍貴和受他喜愛。
    「這……」王吞江有些為難,終於咬牙:「好吧!東西可以再找,女兒卻只有一個,
何況榮譽為重。」
    他將項鏈、戒指摘下,拋往君小心。
    君小心接過手,打量一番.果真是珍品.當下揣入懷中.欣然一笑,道:「成交啦!
把你女兒交給我,還是上你家?」
    「自是到本主府中,我女兒食量驚人,恐怕你養不起。」
    「好吧!省了我不少麻煩,帶路!」
    當下王吞江要兩人登上他的船,隨後直往長江駛去,約莫過了半天光景,轉入江邊
支流,盞茶工夫,眼前現出一太湖園,直如帝王宮苑,湖光山色、曲橋畫樓,比比皆是。
    船隻駛入湖中,靠向一棟四樓百庭,王吞江方自下船,引著君小心、公孫炮走入樓
中。不時得意地笑著,介紹宮殿兩旁擺著的古董、刀槍劍戟、瓷瓶、盆景.樣樣不缺,
卻因擺的太多,過於炫耀而顯得俗氣。
    公孫炮如劉姥姥進大觀園、東瞧西晃.目不暇接,君小心則鎮定多了,他常出入金
玉樓,也瞧過不少寶物,眼前所見,雖是古董,卻也非如血麒麟為極品中的極品。
    前段繞完,走向後宜,此處不但多金,傭人也多,丫寰更多,穿梭花園中,宛若蝴
蝶飛舞,憑添美景。
    來到一獨立宮苑,裡頭傳來粗低歌聲,十分刺耳。君小心想,這是他女兒住處了。
    王吞江果然引領兩人爬到一處八角亭,亭高三層,往裡望去,可瞧及宮苑全景。
    裡頭不少歌女亂舞,居中一名胖姑娘邊唱邊啃東西。
    王吞江指向那胖姑娘,含笑道;「她就是我女兒,不錯吧?」
    遠處瞧來,依稀可見胖姑娘容貌頗為端正,只是過於發胖,什麼女人味也沒了。
    君小心竊笑:「她盡得你的真傳……我是說比較氣派的部分。」
    王吞江自然聽得出來,他女兒差不多跟他一般大小,夠得上盡得真傳.他也不以為
憐。
    「其實她本來並不胖,只是在七歲時生了一場大病,補過頭了,一下胖了起來,食
量增加,她又饞,愈吃愈多,也就愈來愈胖,直到現在,本王一直懷疑是否名字取壞
了……」
    「她叫何名?」
    「本來叫小玉,可是她生病時太瘦了,她娘把她改成胖胖,看是否能養胖,哪知一
胖就畔到現在。」
    「王胖胖?!呵呵!我看有可能喔……」
    王吞江無奈一笑:「也沒辦法,我們又把她改回小玉,誰知大家叫上口了,一直改
不過來,胖胖也覺得小玉太女人味,她不喜歡,只好一直都用胖胖兩字。」
    君小心和公孫炮笑瞇了眼,對這小肥豬,他倆似乎覺得很好玩。
    突然一聲驚雷:「酪餅拿來!」震得兩人嚇一跳,任愕地往王胖胖瞧去,她正吃完
一塊大餅,又在一丫寰手捧盤中的酪餅抓去,一口咬下大半。
    君小心慶幸地說道:「還好,我只是負責把她變成淑女,呵呵!世上也是有胖淑女
的。」
    王吞匯報以微笑:「本王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君小心眉頭一皺:「你還另有要求?」
    「不用,我要她參加選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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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1:50:52 |只看該作者
「選美?呵呵!什麼美?是不是參加胖胖小組選拔?呵呵!她很有希望喔!」
    君小心和公孫炮快笑岔了氣。
    王吞江鎮定道:「世上沒有胖胖小姐,揚州卻有中原小姐選拔。」
    「你要她參加中原小姐?你有沒有搞錯?她們都是美女吶!」
    「我女兒也不差。」
    「我怎麼看不出來?」
    「不管如何,你得把我女兒變的漂亮,有氣質、有風度、有機智,有一切美女的條
件。」
    「可是她本質就是如此……」
    「這就得全看你的本領了。」
    君小心苦笑:「你為何要她參加選美?」
    王吞江呵呵笑道:「有女兒能當上中原小姐,何樂不為?」
    「你這是把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有何不可呢?小老弟,全看你的啦!」
    君小心苦笑道:「我好像做了一件極為嚴重的事情。」
    王吞江笑道:「是錯、是對,做了再說。」
    君小心瞄向王胖胖,心想來都來了,總得試試看。
    「呵呵!要是胖女當選中原小姐,那可是頭條大新聞吶!」
    公孫炮道:「能把她變成美女,那才叫大新聞。」
    君小心興趣又起了:「不管如何,這是創刊本報的太好時機,咱們多努力些。」
    公孫炮無奈,只有陪他苦笑。
    隨後王吞江告知兩人如何進門。兩人則含帶戲謔地往王胖胖行去,王吞江滿意地一
笑:「希望能成功才好。」
    他也抱著得意的心情離去。
    君小心、公孫炮走近王胖胖,這才發現她不但胖,而且又高又壯,難怪一些女老師
會被抬出去。
    王胖胖正和幾位婢女練習跳舞,說是跳舞,也只是手中拿著彩蝶扇跑來跑去,根本
跳不起來……
    她已發現有人靠近,轉眼一瞧,見是一老一少,當下冷斥:「你們是誰?敢闖本公
主官苑?」
    聲音低沉,有若豬吼。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們是新來的美容師父.來幫助你減肥的。」
    王胖胖斥道:「誰要減肥?給我滾!」
    一掌擊來,功力不弱,君小心趕忙跳開,公孫炮避之過促,被掃中左腿,跌跌撞撞,
靠向牆頭方穩住身軀,直呼要命。
    王胖胖見著公孫炮的狼狽模樣,呵呵笑起:「誰要叫我減肥,誰就有罪受。」
    君小心指笑道:「你不覺得發胖也是一件受罪的事?」
    「怎會?我照樣行動自如。」
    王胖胖大步走動,每走一步,贅肉即顫抖不停,然而她功夫不弱.動作並不遲緩。
    君小心道:「我不是說你的行動,而是……」
    「而是什麼?」
    「你不怕人人說你是肥豬?」
    「你敢——」
    王胖胖最忌諱別人說她是豬,一個嗔怒,雙掌盡出,抓狂地往君小心撲去。
    君小心早知她會有如此反應,拔腿即奔,存心將她累死。
    果然追了幾圈,王胖胖已氣喘如牛,腳步慢下,謾罵不停,抓起酪餅又自啃食。
    君小心突然覺得,若多跑幾趟,也該有助於減肥,遂又發掌打掉王胖胖手中酪餅,
惹得她怒意更熾,四處開打,逼得那些婢女逃向遠方。
    追了幾次,不能追著,王胖胖暴跳如雷,目光落向公孫炮,心想小的追不了,
    老的也好,當下轉換目標,猛追公孫炮,逼得他險象環生,落荒亂逃。
    君小心則在旁掠陣,除非公孫炮真有危機.他才出手救人,否則就由兩人四處追趕,
也好替王胖胖減肥。
    猛追半個時後王胖胖已累的走不動,遂停頓下來,滿頭大汗,挨不了勞累,
    罵了幾句:「這筆帳,明天再算!」喚來女婢扶她回宮,沖涼進補去了。
    公孫炮則氣喘如牛,直抱怨:「這是啥名堂?玩官兵捉強盜?我老是被追。」
    君小心弄笑:「忍著點兒嘛!多運動,自然可以替王胖胖減肥。」
    公孫炮苦笑:「她要是瘦了,我恐怕連骨頭都找不到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沒那麼嚴重,我會替你進補啦!諸多多努力。」
    公孫地自言自語地罵了幾句也笑了起來,想著天下第一當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傳
出去,不鬧笑話才怪。
    君小心瞧來卻興趣濃厚,決心創造大奇跡。
    一連三天,君小心皆用此方法,弄得王胖胖累個半死,然而他卻發現她越累越胖,
不知原因何在?經明察暗訪,才知道她累倒了,卻睡的更好,吃的更多,如此一來,消
耗的少,吃的更多,想不胖都不行。
    而且王胖胖已看出君小心的用意,竟也不再上當,故意搬來大桌佳餚,擺明的要吃
給君小心看。
    眼看追趕方法已行不通,君小心不得不另想辦法。
    絞盡腦汁,君小心已想出傻主意。
    「我看只有餵她吃瀉藥,讓她一瀉千里!」
    當下和公孫炮合作,搞來不少瀉藥,—一份拌於食物上,王胖胖並不知此事。仍舊
大口吞食,果然瀉得沒頭沒臉,每唉叫一聲、每往茅坑跑一次,君小心和公孫炮即暗自
抽笑幾聲。
    幾天下來,王胖胖果然瘦了些許,卻體力不支,倒在床上,請來醫生.方知被下了
瀉藥,她氣得兩眼發綠,心想非得狠狠教洲君小心不可。
    而下藥一事,惹來王吞江.可是他有言在先——不論小心用何方法,只要能減肥即
可,君小心即以此話套他,他也無法,只要求量少下些.別把女兒給瀉死了,君小心勉
強答應。
    雖是如此.王胖胖也不笨,瀉了幾天後.已要求醫師開處方,拿來當解藥,甚至廚
子做菜都得在她目前,以防被下毒,如此,君小心已一籌莫展。不過他仍不停地趁著黑
夜遊入王胖胖寢室,餵她吞藥,或多或少,總也瀉個幾次。
    如此防不勝防,王胖胖也甚為頭痛,左思右想,乃決定反客為主,先下手為強。
    她準備暗中把君小心、公孫炮毒打一頓,然後丟出九龍宮,讓兩人永遠不敢回來。
    心思想定,她找到最佳時機,探出君小心和公孫炮被爹邀請,喝的酩酊大醉,這才
偷偷潛入兩人房間。
    眼看兩人橫躺床上,她冷笑一聲:「是你自找的!」
    兩臂一張,泰山壓頂般往兩人壓去。
    砰然一響,將兩人壓得慘叫,王胖胖更形得意:「看你還敢不敢意姑奶奶?」粗大
的手掌、手肘不停打敲撞擊兩人嘴臉、週身,打得兩人沒命地唉叫。
    「我打死你們.壓死你們!」
    打得起興,王胖胖又蹦起身軀,更猛勁地往下衝,是壓著了,那床卻吃不了泰山大
肥婆,辟嚦叭啦垮了。
    由於木床垮的突然,王胖胖一時抽身不及,也被拖往面,床頂仍有罩蓬往下打得她
唉唉痛叫。
    君小心趁床垮塌之際,一個滾身已避開,獨剩公孫炮壓的昏死過去,君小心難得脫
身,怎能放過王胖胖?
    「臭肥豬,竟敢暗算我,不要命?」











第10章 美中美
    哪管得她是男是女,雙掌開攻,猛刮她臉頰,抓來碎木,往她臀部打去。王胖胖哪
知會落得如此下場,疼痛上身,尖叫:「你敢打我,我殺了你——」
    她想出煞招,豈知手一翻高,即被君小心抓住,反往後扭,抓來床巾捆得緊緊的。
    王胖胖仍自破口大罵,君小心乾脆將她上梁吊起,豈知方一上梁,梁就斷了,幸好
此屋建造堅固,還有三根主梁,否則必定屋塌場傾。
    王胖胖摔疼,更是叫罵,君小心卯了心,抓來布團,塞她嘴巴,斥喝道:「臭婆娘
你還敢吼?減你肥,你還以為我整你?你想當豬是不是?好,你要當豬,我就當你是豬,
把豬給殺了!」
    抓出匕首,當真劃向她臀部,王胖胖瞪大眼睛,眼看他一刀刀落下,屁股一刀刀疼
痛,嚇得哇哇大叫。
    「你還叫?殺豬還由得你叫?你要叫,我就切斷你喉嚨,讓你叫不出來。」
    刮刀往她喉嚨劃去,雖未刺穿,卻也見血,殷紅的血流向頸部,王胖胖尖叫一聲已
是倒。
    然而公孫炮此時卻醒過來,嗔恨這肥婆暗算他,一時氣頭上,也不管她是否暈倒,
見她受制,衝上來即敲即打。
    「他媽的,我老人家也害你暗算得了?」幾拳下來又將她打醒。
    君小心又吼著:「叫你減肥你不聽,我切下你的肉,看你還肥不肥?」
    一刀往她腰部切去,當真切下兩根手指長的肉片,腥紅紅,還滲著血漿,往她眼前
晃去,鮮血掉落她臉頰.王胖胖尖叫一聲,又自暈死過去。
    公孫炮也傻了眼:「小心眼,你當真切下她的肉?」
    君小心此時才露出笑容:「當然,否則如何替她減肥?」
    「這……太殘忍了吧……」「你被她揍,就不殘忍?」公孫炮憋著臉,不敢多說話,
君小心呵呵這笑,已把那肉片晃向公孫炮。
    「放心,我還沒殘忍到那種地步,只劃下她一點兒皮而已。」
    公孫炮往那肉片瞧去,雖是兩指長,卻薄如蟬翼。君小心自幼跟隨天下第一絕醫陰
不救多年,切肉開膛的功夫自是不賴,公孫炮再瞧瞧王胖胖左腰傷口,有若磨破皮般,
已凝起血疤,就連其他傷口亦是如此,這才有了笑容:「你可真會整人……」假動作地
弄笑:「快看看,她是否被你嚇死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死了哪還有戲唱?」公孫炮訕笑著:「你未何要嚇她?」「這
種女人,若不一次讓她刻骨銘心的害怕,她是不會甘心聽話的,我可不想下次三更半夜
被她給殺了。」
    「你……還想從她身上切肉?」
    「沒那麼狠,你去廚房拿,要血淋淋的豬肉,必要時找活豬割肉。」公孫炮已然明
白君小心的意思,笑著點頭:「割豬肉總比割人肉好。」他往門外奔去,君小心但覺門
外有人,說道:「記住,別讓人發現!」「我省的。」
    為了不傳六耳,公孫炮更加小心,方踏出門,外頭圍著十餘名女婢,她們慌張地想
詢問小姐處境,公孫炮一揮手:「沒事,沒事肥豬正在減肥,你們回去吧!」
    不等女婢離開,他已趕向廚房。
    女婢雖擔心小姐,但是近半月來,君小心和公孫炮與小姐水火不容地鬥法,她們早
已習以為常——為的只是想替小姐減肥,兩人連瀉藥都用上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不過她們卻相信兩人不敢要了小姐的命,至於讓小姐吃苦頭,龍王有命,自也無法干涉
——事實也干涉不了。
    眼看裡頭已靜下來,該是結束紛爭,女婢猶疑一陣,終於走開,免得公孫炮回來,
連她們也收拾了。
    盞茶光景過後,公孫炮已欣喜掠回,手拿一包東西,見女婢已離去,方大大方方晃
進門。
    「來啦!上等鮮肉,還會動呢!」
    九江龍王屬下千人,每天必殺豬以應伙食,此時已過了三更,伙廚得先宰活豬,公
孫炮跑到地頭,一刀割來豬肉即走,伙廚以為揩油者,此事也常發生,睜一眼、閉一眼
就算了,也無人問起,豬肉則是鮮活含血,跟人肉又有何差別。
    君小心見鮮肉已來,甚是滿意,當下抓來手中,一掌拍醒王胖胖,扯下她嘴中布團。
鮮肉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君小心冷狠道:「看到沒有?這是你身上的肉,肥肥的一塊。」
    王胖胖驚魂未定,眼前又見那肥肉白裡透紅,鮮血滲流,那紫灰色血管仍在抽動,,
嚇得兩眼發直,急往後縮去,冷顫猛打:「不要……不要……」
    君小心狠厲道:「不要?不要減肥,我就把刀子插入你肚皮,然後猛挖猛刮,像挖
西瓜肉一樣挖出油來,這樣就可以不傷外肉,又能減肥。」
    他冷狠尖笑,右手匕首用力扭得咬牙切齒,看在王胖胖眼裡,當真加肉被刮——眼
前早有一塊她身上肉,嚇得作嘔,急往後縮退。君小心硬把肉塊逼前,她早如驚弓小鳥,
淚水湧流。
    「不要過來,不要切我肉……」
    君小心喝道:「不切行嗎?誰叫你那麼胖,又不減肥?」
    王胖胖被他所嚇,身軀一顫,再也忍不住,哭嚎出聲:「不要切,我減肥即是……
我不要切肉……」哇哇哭響,把頭理入胸口。
    「早說減肥不就沒事?非得要我親自動刀?」
    君小心快笑抽了腸,卻一股陰森,舉刀劃短王胖胖雙手床巾,她已抱頭痛哭。
    公孫炮已知將她制住了,謔心已起,喝道:「切的無效,就用熱鍋把你的油炸出來,
看你能胖到哪裡去?」趕忙掩口,他怕笑出聲音。
    王胖胖哭得更傷心。君小心唱道:「哭什麼?」
    王胖胖立即閉嘴,忍不了抽搐,又掩起雙手。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有什麼好哭?要是減不了肥,你還有得嘗呢!還不回去
收拾收拾,明天中午在中庭等候!」
    王胖胖此時視此地為地獄,視小心為閻羅,驚懼說聲「是」,爬身即使,想奪門而
出,卻握不出門。
    君小心、公孫炮看在眼裡,笑在心裡,這母老虎現在比驚弓小鳥更要驚嚇。
    君小心唱道:「撞什麼?門在我後面,先看你的肉一眼再走!」
    王胖胖應聲是,不敢除那血淋淋的肉又不得不瞧,方瞧一眼,她已作嘔。君小心怕
她嘔著自己,閃至一旁.她已奪門而出,未行幾步,她已暴哭出聲。
    及至哭聲走遠,公孫炮才拍手叫好:「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要威風?」
    兩人笑成一團。
    經過折騰,兩人累壞,丟了豬肉,洗淨雙手,席地已呼呼大睡。
    一覺醒來已過午時。君小心乍見自己睡過頭,搖醒公孫炮,來不及梳洗,急忙往中
庭奔去,想瞧瞧王胖胖是否依約而來。
    及至中庭,遠遠地已見及王胖胖一臉俱意地立在園中白石場,丁冬則遠遠立於庭廊,
不敢再端著零食服侍小姐。
    君小心見狀,心知懾服了她,這才大搖大擺地走來。「你好像等了很久嘛?」
    王胖胖未敢出聲,默然頷首。「吃過早飯了沒有?」
    「吃過了……」「啊?」君小心凸眼瞪她:「我還沒吃,你就吃了?」
    王胖胖嚇得退後一步,吶吶道:「我餓……」
    「餓?餓就能亂吃?你不怕我拿你身上肉給你吃?」
    王胖胖趕忙往腰傷口抓去,臉色嚇得鐵青:「我……不敢了……」
    君小心瞪著她,來回走了三四趟,每走一步,王胖胖心頭即顫抖一下。
    「好。」
    君小心只談談說聲好字,王胖胖卻嚇得尖叫,以為又有處罰上身,雙手抓住胸口。
君小心見狀再也忍不住笑起來:「你緊張個什麼勁?我說『好』,是準備原諒你這次的
意思,呵呵!別神經兮兮,否則我會被你嚇死。」
    王胖胖聞及他不處罰自己,方噓口氣,伸手擦往額頭汗珠想裝出感激的笑容卻笑不
出來。
    那些婢女哪曾見過小姐如此聽話,暗自猜想君小心是如何馴服小姐?見著雙方都是
鼻青眼腫,該是兩敗俱傷才對,小姐怎會如此聽話?
    她們哪想到身上肉被切下放在眼前晃的那種恐懼感,足以讓人嚇破膽,哪還敢不聽
話?
    君小心瞄向婢女,突然唱叫:「還不快送點心來?」
    婢女嚇了一跳,君小心餘威猶存.婢女手中雖無點心,卻暗自準備,那是她們的靈
巧經驗.要是小姐臨時突然變卦.挨罵的可就是她們了.沒想到現在卻是換人要了。
    她們慌亂一陣.倒楣輪到一婢女,她戰戰兢扭地把香酥雞和冰糖燕窩給端上來,足
足一大盤,十分顯眼。
    王胖胖見著,直吞口水.習慣地想伸手,卻引牽痛處.趕忙凜神,未敢亂動。
    君小心抓下雞腿,有意無意地引誘著王胖胖,同情說道:「其實我不是不給你吃,
而是你已經吃過了,我兄弟倆可還挨餓,一人吃一餐,那是公平的.你要原諒我們才
好。」
    他和公孫炮把雞肉啃得滋滋有聲,王胖胖猛吞口水.不知怎麼,方才剛吃飽,現在
見人吃.肚子又餓了。
    幾乎要把盤中的肉啃光,君小心方覺得飽了,他瞄向王胖胖:「你很難受嗎?」
    「不會……」王胖胖猛吞口水。「胡說!」
    王胖胖急忙道:「有一點兒……」
    「對嘛!就是要說實話,不是有一點,而是真的很難受。」君小心道:「不過即使
難受,你也要克制,因為再怎麼難受,也沒有把刀插入體內挖你的肉,來得更難受。
    「我……我明白」
    「明白就好!」君小心要女婢把盤子端走,繞著王胖胖說道:「也許你會趁我不注
意時偷吃東西,這事我並不在乎,因為你吃多少,身上就會長多少,我一看就知道了,
而且我還會派密探整天監視你,被我抓著了就餓你三天,如果還不行,只好再把你綁起
來切肉,所以我奉勸你還是別偷吃的好,知道沒有?」
    王胖胖急忙回答:「知道了。」
    君小心滿意地點頭:「其實你也別怪我如此無情,這都是你爹的主意,他也是為你
好。」
    王胖胖目露怨光,責怪父親如此殘忍。
    君小心看在眼裡,輕輕一笑:「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爹為何要如此對你,我可以告訴
你,他是想讓你參加九月中秋的中原小姐選美大賽。」
    這話使得王胖胖愣佐了,婢女早竊笑出聲,又趕忙掩口,一張臉已憋得紅通通,公
孫炮自也跟著笑起來。
    君小心目光尋向婢女,又落回王胖胖.老成而自信道:「你們一定不敢相信是不是?
王胖胖你更不必說了,一定以為你爹在整你,但事實上你忘了我是誰。讓我告訴你,我
就是天下第一當,聽過沒有?或許你們女流之輩聽不到,不過現在可以到外頭打聽,我
天下第一當是無所不能。」
    公孫炮接口:「包括將你訓練成中原小姐。」
    女婢們半信半疑,王胖胖則心神雜亂無章,不知該不該相信。
    君小心道:「不管你信不信,這三個月裡頭,你最好跟我合作,否則我會使出非常
手段,照樣可以拿第一。」冷森道:「我的手段就是把你整個人切成苗條身材,再把表
皮粘上,然後再把你腦子換下來,讓你變得聰明。」突然大聲:「也就是分身裂肉,貼
皮再造的意思,懂不懂?」
    王胖胖又被震呆,急忙應聲,畏懼地往後縮。
    君小心滿意地笑道:「懂了就好,所以你不只要減肥,還得每天跟我學習一些……
美麗姿態……特殊才藝……還有……反正我要你變得有氣質、有風度、有機智、有才藝
就對了。」
    王胖胖拚命點頭,哪敢搖頭?
    君小心笑道:「當然啦!這一切都得從減肥開始,否則你挺著大肚子、游泳圈,還
美個屁?」
    當下君小心開始替王胖胖減肥。
    他也想不出其他好方法,只好要她拚命運動,又不給她進食。王胖胖懼於君小心威
脅,只好唯命是從,東奔西跑,掠上跳下,從早至晚,難得休息,累得她肌肉發酸,骨
胳生疼,整個人就快癱瘓.君小心卻寸步不離地盯著她。
    身心勞累還能忍,但久未進食,她實在難以忍受,幾次想偷東西都被逮著,最後君
小心乾脆掛條長鏈在她左足,再扣於自己腰帶,如此可防她偷東西。
    挨不到三天,王胖胖已脫力倒地不起,差點被小心給弄死,幸好王吞江請來的醫生
經驗老到,才換回她一條命。」
    被君小心這麼一搞,王吞江也開始擔心了。君小心無奈,只好扛著大秤,將躺在床
上未醒的王胖胖,連同被單裹起,秤她重量.已不到三百斤,比起三天前足足少了五十
斤,效果非凡。
    王吞江苦笑:「儘管如此,總不能把女兒搞死吧?」
    君小心沒辦法,只好請教醫生,怎麼搞才不會死人?醫生奇怪他為何不問該如何才
能減肥?君小心回答:「任何方法要是有效,也不必輪到他了。」醫生無奈攤攤手,說
是減肥方法,他也不懂,不過別讓胃腸空腹過久,該不會脫力致死才對。
    君小心有了底,當下決定改變節食計劃:每天吃一些東西,然後運動量增加。
    這方法果然保住王胖胖性命,卻更累得她兩眼發暈,心力交瘁。
    君小心還研究出一個方法,他見著濕毛巾猛揮旋,水分即往外拋洩,也要王胖胖照
此打轉,說是什麼「脫水」。結果水並沒有脫掉,效果卻出來了——原來王胖胖本已過
於勞累,再如此旋轉,一時腦袋被搞得暈暈沉沉,食慾為之大減,自是更瘦了。
    如此節食猛操兵,半月下來,效果果然十分明顯——足足瘦了百餘斤,贅肉將近減
少一半。
    王胖胖終於見著自己臉容,竟也不怎麼難看,不禁有了心得,而且也漸漸習慣這種
生活。
    又過了十日,她簡直如脫胎換骨,若說她有三個人肥胖,此時已減至一個半人,尤
其腿部、頸部瘦了來,輪廓現出,已是一位豐盈的美女了,那鳳眼更是炯炯有神。不但
王胖胖自己不敢相信,連那些婢女也都難以置信。
    乍見自己變美了,那種心情.自非任何勞累所能掩去,不知怎麼,她突然不再那麼
恨君小心和公孫炮了。
    而君小心和公孫炮見著自己成果,則已沾沾自喜,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呢!
    王胖胖已自動得多,一大早已起來操練,而且更加勤勞,甚至抓起石板操作,有點
兒走火入魔。
    君小心走來庭院,見她抓著涼亭旁的石板操作,急忙叫道:「喂喂喂!你病了不
成?」
    王胖胖征詫不解:「你……不要我操練了?」
    君小心把石板抓回原地,惹笑道:「你想當健美先生不成?」
    「健美先生?」
    「就是像我一樣,肌肉一塊塊的凸起來,這多難看?」君小心年齡雖不大,身體也
不怎麼壯,但雙臂勾起,仍見得肌肉凸起,他還擺出健美姿勢。
    王胖胖不禁笑起,聲音仍是破沉沙啞。
    君小心道:「你可是要選美,美女身材即是體態輕盈、風情萬種、手腳修長,肌肉
有彈性,你把肉給練硬了,那比減肥更難治,知不知道?」
    王胖胖往手臂抓去,仍是軟的,不禁慶幸自己以前發胖記得練,現在只練幾刻鐘,
還來得及。
    「可是不練,又會胖了……」
    君小心斜眼睛她,笑的甚邪:「你也知道不練會胖?那表示你會關心,那我就放心。
現在我擔心的不是你的身材,是你的聲音,又粗又沉,好像公鴨說話,難聽死了,一張
口,什麼美女氣質也沒了。」
    王胖胖趕忙閉口,可是又不得不說:「這……聲音怎麼練?」
    「這倒是個難題……」
    君小心一時想不出如何練聲音,雙眼瞄來睛去,仍落於王胖胖身上,突有靈感,一
掌打向她屁股。
    王胖胖不察,立即尖叫。
    君小心則呵呵笑起:「對了,就是這種聲音,尖尖地,有女人味了。」
    王胖胖瞪眼:「一定要這麼練嗎?」
    「有何不可?」君小心笑的更弄人。
    王胖胖也會臉紅了:「不行。你豈能亂打我?」
    「我不打,你叫得出來?」
    王胖胖張張嘴,仍不好意思叫出來。
    君小心猝然衝前,一腿踢向她屁股。王胖胖急忙尖叫跳開,沒被踢著,聲音卻出來
了。
    「就是這樣嘛!裝作被狗咬到,然後不停地叫。」
    「這不就跟瘋狗差不多?」
    「唉呀!別想那麼多,改進聲音要緊,不過別忘了運動,呵呵!我示範一次給你
看。」
    君小心立即往前奔,每換一腳則跳叫一次,從紅亭叫至曲橋,轉向石被,再入竹林
曲徑,經拱橋而後奔回,那動作和狗抽筋差本多。
    王胖胖想笑,但想及自己要照著做,就笑不出來了。
    君小心道:「隨便你啦!只要叫出尖聲,先把音調提高了再說,至於運動,自己再
慢慢配合,記住現在練聲音比減肥更重要。」
    王胖胖依言,裝出自己被親而尖叫。但叫了一陣,卻又不放心未操練身軀仍會發胖,
終於還是照著君小心教的方法,邊跳邊叫.果真像瘋子。她自己覺得想笑,但想及努力
將有代價.也就心甘情願叫下去了。
    君小心看在眼裡,笑聲不斷:「女人總是愛美的,再大的難題,她都敢嘗試。」
    看她如此認真,君小心不禁勾起責任心。
    「看她模樣,似乎當真要參加選美奪魁,我可一點兒都不知道如何訓練美女,時間
又只剩兩個月,想找幫手都難……倒不如自創品牌,發明一些新招,呵呵!說不走出奇
方能制勝呢!」
    心想定,已和公孫炮研究,到底如何才能成為美女?然而公孫炮只懂得喝酒,說的
自是酒話。
    「我覺得美女應該會喝酒,人說美酒佳人,不就是這個意思?」
    君小心呸他一眼.笑斥道:「只有你們這種人的眼中,才會出現那種美女。」
    「那可不一定,貴妃醉酒,還不是把唐明皇迷得七暈八素的?」
    小心擊掌叫好:「對呀!楊貴妃也是胖胖的,跟這小肥豬是同一類型的,不教她貴
妃醉酒還教什麼?」
    心中有楊貴妃作為美女標準,他教起來自是容易多了。
    王胖胖尖叫幾天,聲音果然提高不少,她似乎已懂得訣竅,叫起來容易多了。
    君小心又把她找來,含笑說道:「聲音尖了還不夠,要圓、要滑、要有感情,知不
知道?來,把嘴巴張開。」
    他拿兩顆玻璃珠,比向王胖胖嘴巴。
    王胖胖不解:「這是什麼藥?服下它即能圓滑嗎?」
    君小心呵呵訕笑:「這是玻璃珠,要你含著的,你還當她是藥?」
    王胖胖窘著瞼,她年幼時,也曾見過玻璃珠,只是想不出它另有功能,一時把它當
成藥丸,實是糧大了,窘笑幾聲,還是張開嘴,將玻璃珠含入口中。
    君小心道:「圓不圓?」
    王胖胖點頭,舌頭已笨拙。
    君小心道:「用說的,滑不滑?」
    「滑」
    王胖胖勉強開口說話,誰知呃了一聲,兩顆玻璃珠全滑入咽喉了,她急得想吐,卻
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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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10-6-30 11:53:05 |只看該作者
君小心輕笑道:「很滑吧?沒關係,死不掉.明天就從下面滑出來了。要你含著它,
是因為它滑,不易控制,得以訓練你舌頭靈活.說話自然圓滑悅耳了。」
    王胖胖只好照著練,方開始,一口氣吞下十餘顆,她不敢再胡亂開口.先把舌頭練
的足以控制玻璃珠,這才敢開口.聲音不再那麼僵硬了。
    然而兩顆並不夠,非得練到六顆一同入嘴,仍能自如說話,始能大功告成。
    入夜時分。
    君小心則把王胖胖叫來,八角亭上共同飲酒。
    王胖胖可說未曾喝過酒,她第一個反應:「喝酒,會不會增胖?」「你看他就知道
了。」
    君小心指著已喝得臉紅的公孫炮。
    王胖胖見他並不胖,戒心稍去。
    公孫炮則晃起醉眼:「喝啊!他要把你變成美人。」「喝酒也能變美人?」
    君小心老成持重地點頭:「你聽過美酒佳人沒有?若沒聽過,貴妃醉酒你該聽過了
吧?」
    「聽是聽過,可是……」
    「聽過就對了,你就是楊貴妃,你的美,只有在酒醉時才能完全表現出來,你喝啊!
我還得教你貴妃仙步呢!」
    聽及另有仙步要學,王胖胖當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此乃上等玉冰燒,辣得她猛打
咳。
    君小心則安慰道:「先喝烈酒,以後醇酒就容易多了。再來幾杯!」
    又灌了王胖胖七八杯,她已開始醉酒頭暈,身形晃個不停。
    君小心見著,甚是不滿意:「這什麼步法?跟大象走路一樣?看我的!」
    蓮步輕移,和演戲一樣搔首弄姿,媚態盡現。
    公孫炮鼓掌叫好。
    然而王胖胖卻不勝酒力,開始醉言醉語,打情罵俏,露出兩月前的本性。
    君小心見狀.大搖其頭:「算了,人家是醉貴妃,她是醉三八,夠上的啦!」
    當下點她穴道,叫來婢女扶她回去,兩人繼續飲酒。
    次日夜晚,君小心不敢再讓地喝過多烈酒,遂也把貴妃仙步授予,然而她粗手粗腳
難以學會,君小心只好要她背口訣般念著走,幾天下來,姿態也出來了。
    就此,每日勤練美姿、才藝,甚至化妝都給搬出來,只要君小心認為能增加美人媚
力者,—一都實驗在王胖胖身上,而王胖胖確實也增色不少。
    匆匆又過了月餘,臨選美只剩半月時間。
    王吞江擔心女兒成績,決定先驗收成果。遂於孔雀台上設筵,邀來秀才、君小心和
公孫炮。
    敬上三杯酒,君小心已把王胖胖喚出。王吞江見及女兒身軀變得苗條動人,臉容更
是出色,不禁拍手叫好。王胖胖則謙恭有禮地蹲身,展現甜美的聲音向父親問好,那聲
音又圓又滑,充滿感情,讓人聽得悅耳至極。
    君小心卻不滿意,冷道:「把嘴張開!」
    王胖胖不知錯在哪裡,戰戰兢兢張著嘴,裡頭含有六顆亮晶晶玻璃珠。
    王吞江征愕:「那珠……」
    君小心道:「圓聲潤音用的——」
    「它很滑,不是容易滑入腹中?」
    「不多.只吞下五百八十三粒而已。」
    王吞江嘴角抽著,想笑又想忍下.終究還是笑出來:「這……比我吞江還厲害……」
    「所以她可改名王吞珠了!」
    王胖胖嬌嗔道:「你們別再挖苦我了……」
    珠兒轉動,聽不見碰撞聲,音調更潤滑。
    君小心道:「挖苦是假,吞珠是真,以後你會覺得那是光榮的,嘴巴張大些。」
    他仍在找語音不夠圓滑的毛病,王胖胖實在聽不出音調有何不妥,仍再張大嘴巴。
    君小心先瞧她牙齒,嗯了一聲:「牙齒八分白,哪天上蠟磨光即可。」
    王吞江覺得好笑,但為了瞧瞧毛病出在哪裡,並未誇讚幾句。
    君小心掃了口腔一眼,拿起銀筷,將筷頭捏尖,往她牙縫挑出一片蚊大細肉,一副
老成,嗯了一聲,細肉晃向王胖胖眼前,王胖胖認錯頷首低頭。
    王吞江笑道:「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事實上君小心是有點吹毛求疵,以顯地不俗,那肉,細得可以化無,對聲音可說無
啥影響。
    君小心卻一本正經,老成持重:「要完美,是不容任何缺失,誇張又有何錯?」
    王吞江見他如此認真,也不敢再笑:「少俠說的是,應該如此……」
    君小心、公孫炮暗自抽笑,君小心仍一本正經:「現在說來聽聽。」
    王胖胖躬身為禮,含笑說道:「小女子錯了,下次改進。」
    其實聲音相同,君小心則滿意笑起:「這才夠水準。」
    「多謝老師指點。」
    「不必謝!」君小心又晃手中,細肉,冷道:「肉從哪裡來?」
    王胖胖臉色一變,吶吶道:「……偷吃的……」
    近半月來,君小心見她身材已趨近標準,末再盯得緊,王胖胖心情得以放鬆。而近
兩月,所食者皆以素菜較多,已不知肉味,一時忍不了嘴饞,多多少少偷吃肉類,她吃
的不多,身軀也未見發胖,也就滿心歡喜,瞞著君小心,不時私下解饞。
    然而君小心也未嘗不知此事,他見得王胖胖本身骨架不小,雖然減肥甚為徹底,總
是不可能達到骨瘦如柴的地步,比起婢女,仍有富貴人家那種肉肉的感覺,而她的臉再
瘦下去就失了韻味,所以,她的美,該是楊貴妃的肉感而非骨感,何況君小心也以楊貴
妃為標準,若她不再胖過頭,也就睜一眼閉一眼算了——要是瘦過頭,失了楊貴妃標準,
他才頭痛呢!
    現在他挑出毛病,即是要王胖胖別再偷吃,免得身材變樣,那對比賽十分不利。
    儘管王胖胖仍肉肉地,但比起以前,無異天壤之別,也滿足了王吞江的標準,王胖
胖自己更是滿意極了。
    君小心冷道:「只剩半月時間,忍忍就過去,別給我走樣。」
    王胖胖趕忙點頭,未敢出聲。
    君小心拋掉銀筷,拿出皮尺,量往王胖胖臉頰、手腳、身軀。
    「左額一寸六、右頰一寸七,多了一分,回去做按摩。左大臂三寸五、小臂二寸九、
手腕兩寸一,每天抓力五十下,讓小臂多半寸……胸部挺,少吃點……腰身粗,做扭腰,
屁股大,給我跑……」
    他簡直吹毛求疵,王胖胖卻掛點頭,—一銘記在心。
    量完身材,教說話。
    「聲音要軟、要柔、要有感情、要明亮大方,不能太快,每分鐘一百字,要和靄可
親,要面帶笑容,眼睛要專注,不能亂動……」
    王胖胖依言表演說話,贏得滿堂喝彩。
    君小心滿意地笑著:「接下來該是貴妃醉酒了。」
    公孫炮聞言,大喝「酒來了」,一壺女兒紅交予王胖胖,熱烈鼓掌,坐回原位,這
是他唯一發明,他自然關心。
    王吞江見女兒抓酒瓶如此順手,任愕道:「選美還有這一招?」
    君小心呵呵笑道:「出奇方能制勝,楊貴妃迷倒唐明皇,靠的就是這一招,用它來
對付評審員,足足有餘,開始啦!」
    王胖胖經過一月訓練,酒量大增,一口氣喝下半壺,方自微熏,開始踩起貴妃仙步,
口中念著步法口訣。
    「走三步,退一步,擺擺腰、扭扭頭、拋媚眼啊送秋波。一切步、再探步、輕轉身、
手翻指、傳笑顰呀獻梨渦,醉三步、醉七步、金步搖呀,腰放柔,左擁情呀,右擁意,
玉腿抬呀,撩姿首……我醉、我醉、醉醉醉……」
    那舞姿百般奔媚,扣人心弦,就連酸秀才都已心動,何況王吞江?
    他不禁鼓掌叫好:「好,好個貴妃醉酒,本王看了來喝酒,人就醉了。」
    王胖胖收勢奔來,淺媚一笑:「多謝爹誇獎。」
    鳳眼一拋,更是風情萬種。
    王吞江拍案叫好,舉杯敬往君小心,一陣狂笑沖天。
    然而笑聲過後,王吞江不禁想起女兒在選美會上醉了,那將會是如何局面?
    君小心則說,王胖胖酒量好得很,醉不了的。
    眼看女兒又拿起酒壺張口猛理,似乎不得不相信她真有此能耐了。
    接下來機智部分,王吞江出題考考,他本就是上財主,問題出的自是俗氣,王胖胖
也差不了多少,隨便回答即博得父親喝彩。
    至於才藝,就是跳那貴妃醉酒舞了,因為君小心自己也搞不懂琴棋書藝畫,怎能教
人?何況王胖胖也聰明不到哪兒去,時間短暫,想教會她,談何容易——能把貴妃醉酒
練好已是萬幸了。
    測驗完畢,王吞江大為滿意,賞來元寶,君小心不收,他只好再添酒菜,四人痛飲
一番。
    次日他們放船長江,準備參加揚州選美。












第11章 選美大賽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李白曾為揚州題下此詩,不知羨煞多少未曾游過論地的騷人墨客。
    揚州林園絕天下,最出名的該是揚州城西北郊的瘦西湖。
    臨此湖,則見湖面花荷遍野,聞香十里,亭台、拱橋掩落柳條間,若嬌羞少女,隱
隱現現。更有長春柳堤龍蜒彎繞,輕風徐來,柳條蕩如珠簾.映向永波,宛若千珠萬雨
鑽動,煞是好看。
    已是八月中秋,瘦西湖北岸柳堤處,撫琴台上已擠滿人潮。
    琴台高丈二,寬長各十餘丈,四面階石可上,若切手之金字塔。台上四角置有各式
不同石雕古琴,此時被移至第五石階。換來十張鋪紅毛毯的太師椅,椅前置有長桌,眾
人則呈三面圍向琴台,另一面(即太師椅背面),不遠處有座畫樓,此時已架起龍風橋,
得以讓人通行。橋頭則高懸「中原第一美女」字樣.其他也插了不少穿鑿附會人士所贈
賀旗、對聯。
    選美大會未開始,君小心和公孫炮已上場,兩人穿的體面,左胸掛著「天下第一當」
招牌,右邊掛著「無所不報」字牌。
    君小心手捧一疊紙條,不知做何用途,公孫炮則捧著大竹籮和銅鑼,顯然是用來裝
東西和敲打用的。
    兩人立於台上,立即引人注意。
    公孫炮猛敲鑼,喝道:「安靜.安靜,好戲開鑼唆……」
    眾人好奇,一時也靜下來.想瞧瞧兩人耍們名堂。
    君小心則君臨天下般舉手揮向群眾,開口說道:「首先我先介紹自己,在下乃是無
所不報的記者兼社長。」
    公孫炮道:「在下是本報的推銷員兼記者。」
    兩人往右胸那字牌抓去,齊聲道:「這是我們的記者證,請多多指教。」
    眾人一頭露水,有人問道:「你們是什麼幫?怎沒聽過?」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們不是幫派,我們是辦報紙的;懂不懂?我們的工作就是專
門把奇特事情寫在紙上,然後貼在牆頭或是送到你家,讓你們知道消息。那張紙就叫報
紙.懂了沒有?跟官家的通緝令差不多啦!」
    有人似懂了:「哦!原來是報馬仔(傳軍令的士兵)啊!」
    「也可以這麼說啦!」
    「那記者呢?又是什麼?」有人問。
    君小心道:「記者就是比較高級的報馬仔,他多了一支筆,可以把消息寫給你們的
人,當然也可以用嘴巴說,像現在,用的就是嘴巴。」
    眾人有些懂了。
    有人問:「你想報什麼讓我們知道?」
    「當然是選美啦!「這何必你說,我們自己會看!」眾人但覺有理,一陣起哄。
    君小心癟樣一笑:「你們看得到的,我就不報了,我報的是秘聞,像那些小姐的生
辰年歲,她是否變過男朋友,生過孩子?你們就不清楚了。」
    這話又把人群吸引住,有人道:「你就清楚?」
    君小心弄笑:「當然,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公孫炮接口道:「不過現在先看看我們左邊這塊牌子——天下第一當,聽過沒有?」
    君小心道:「沒聽過?沒關係,只知道本報兼營當鋪即可。不付,現在我是來讓你
們發財的。」
    說到發財,眾人眼睛一亮,有人問:「如何發財?」
    君小心反問:「你們相信自己的眼睛?」
    哪有人不相信自己的道理?
    君小心輕笑說道:「很簡單,你們只要猜著今天是哪位小姐奪魁,誰就有獎金!」
    眾人一陣嘩然,這太好了,有得看,又有得賺。
    君小心見眾人已心動,才笑道:「不過你們沒猜著,為了懲罰你們眼光有問題。我
要罰你們一文錢。」
    一文錢無關痛癢,眾人自不會起哄。
    有人問:「那猜中了呢?有多少錢可領?」
    君小心道:「有兩種玩法,一種是你跟我賭,猜中了,以一贈一百,也就是一文錢
可以領到一百錢。另一種賭法是大家出一文錢,放在一起,然後看幾人猜中,三人猜中,
三人分,若只一人猜中.那些錢就全部給他。」
    群眾傳來嘩然,有人往人群中掃去,貪婪地說道:「少說也有萬人,猜中了豈不得
了萬倍?」
    有人喝道:「一文錢太少了,可否增加?」
    君小心等的就是這話,含笑道:「當然可以,我手中有紅、白兩種紙條.白色是賭
金一文,紅色是一兩銀子,紅的跟紅的賭,白的跟白的賭,任君選擇。」
    眾人嘩然,躍躍欲試,君小心立即將紙條丟入人群,由他們搶去,
    此時從樓閣龍風橋走來一名中年軍官,一臉凶相.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君小心對答如流:「賭美人樂呵!」
    軍官叱道:「莊嚴盛會,豈容你胡來?快滾開!」
    抽出腰際長劍即想趕人。
    君小心急道:「慢著,我是記者.還有證明.你不能趕我走,我要報導選美大賽給
群眾知道。」
    往右胸「無所不報」的牌子指去。
    軍官不吃他這套,長劍通來:「你胡鬧什麼?再不快想,本官將你拿下!」
    君小心、公孫炮被他追著逃,宛若老鷹抓小雞,引來眾人大笑。軍官眼看一人制不
了,又喚來四名手下,才把兩人逼出琴台。
    君小心無奈:「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人在矮處,顯不出威風,當下決定另搭高台。
    一聲吃喝,那些賭徒不知哪來木板、架子,三兩下已搭好三人高、兩丈寬高台,比
琴台高出五、六尺,站在上面自比琴台軍官威風多了。
    那軍官哈喝幾聲,要君小心拆台,群眾已起哄,說他多管閒事,只將高台移後數尺,
再也不理軍官。
    高台出了琴台保護範圍,那軍官也莫可奈何,任由君小心囂張去了,心想以後再找
人算帳不遲,回往畫樓行去。
    君小心見拆台子的走了,這才安心做他生意,要群眾先填下姓名,待小姐出場後再
選人,並且準備銀兩。
    選美並無一定時間,準備好,即可進行。
    十時未到,畫樓吹起號角,群眾一片靜默。
    第一位出場者,乃是揚州府手下總管井三元。年約四旬,中等身材,相貌平常,留
有短福,梳理整齊,身著黃底鑲金禮抱。他乃此次選美主持人。
    他目光尋向眾人,一副官昧說道:「選美盛會即將開始,我們先歡迎此次主辦人,
即是本州知府洪大人——他也是評審之一。」
    鼓掌之中,洪大人在護衛擁圍下凜凜走來,接受歡迎後,又介紹特別來賓,江南巡
撫劉大人。他官階最高,評審席上坐的是中央,洪大人也坐定。
    而後又陸續唱出八名評審,四男四女,大部架勢十足,不可一世,由此可猜出,這
全是官家富豪的玩意。事實上除了官家富豪這些有錢有閒之人,誰還玩得起這玩意?
    八人中,有兩人較為不同,一是最靠右側的年輕書生,他乃江南幕容世家公子慕容
琴,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對子琴棋書畫之類才藝,樣樣精通,請他來評審,最為
恰當不過了。另一位則是美艷女子,她坐在巡撫左側,身份自不低,鳳眼直往君小心瞧
去。
    君小心正和眾人贈的起興,忽而覺得背後有人瞧他,一轉眼,見著那美艷女子,那
鳳眼帶媚,嘴角長有一顆美人痣,不禁征詫:「巧鳳凰?」
    七巧軒雄霸江南,巧鳳凰自然有資格坐在那位置。她也對君小心含笑招呼。
    君小心不知她用意何在,趕忙淚眼瞧向四周,未見其他巧家姐妹,心中稍安。當下
張口大聲說道:「本報記者向各位報導,那嘴角長有美人痣的美女,乃是七巧軒大當家
巧鳳凰,一手彩虹他掌堪稱武林一絕。脾氣還好,年三十,戀愛三次沒成功,現在仍孤
家寡人,是最有價值的單身女貴族。」
    眾人起哄,一陣鼓掌。巧鳳凰見狀,也落落大方地起身,含笑打招呼,
    君小心又道:「七巧軒幾位美女都不差,唯獨是小一位巧精靈,不但脾氣壞,口舌
又不留德,已十四歲還包尿片,實在不像話!」
    眾人一陣暴笑。君小心和公孫炮已笑抽腸,卻得裝出威嚴冷靜的模樣,表情甚是怪
異。
    君小心如此說,無非想探巧精靈是否躲在暗處,若有,她必定忍受不了而跳出來,
自己也有個準備。
    結果巧精靈未出現,巧鳳凰已臉色微變,笑容也沒了。
    洪知府見狀,立即要人拿下君小心。豈知巧鳳凰印製止,因為她知道官兵必定無法
制住君小心,甚至會搞得一團糟。洪知府自持風度,只好由他去了。
    君小心佔了便宜,興致更高昂,猛說幾句風涼話,方再回頭收賭注。
    接下來,主持井三元又介紹一些貴賓,助手立即拿來椅子宜於評審左右側呈八字形
排列,貴賓約四五十名,王吞江也在場,他想和小心打招呼,卻因他太忙而作罷。
    貴賓坐定,井三元說明比賽規則,沒什麼初賽、複賽,十名女子參加,表現美姿、
才藝、機智,然後經過評審,即可分出名次。
    號角又吹響。
    井三元陸續介紹十位美女出場。
    「第一位柳青青,湖南人氏,她爹乃湖南首富柳金源!」
    柳青青盈盈走出,身如柳態,美麗非常。
    「第二位楊愛蓮,江西人氏,乃江西巡撫侄女,年輕可愛,多才多藝。」
    楊愛蓮輕步行來,有若出水秋蓮,一塵不染。
    「第三位江南蘭,太原人氏,鎮國大將軍之女。」
    江雨蘭蓮步輕移,淺螫含笑,如蘭綻放,芳香清雅。
    「策四位音水萍……貴州人氏,父親音水流……」
    似乎沒什麼地位,井三元喝的並不起勁。
    只見音水萍纖纖移來,一頭秀髮落肩,兩眉清新含愁,直如秋水浮萍,輕視一股落
漠。未有華麗裝扮,卻帶雍容氣息。
    她的出現,不同於前三位,特別引人注意。
    君小心忽然說道:「我反對喝出她們父親來歷,這不公平。」
    他一出聲,又引來萬人矚目,今日就屬他鋒頭最健。
    井三元冷道:「為何不能?名門出名女,憑添光彩,有何不可?」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公平.你們評審的標準已有了偏差,早將她們家世考慮
進去。」君小心叫道:「要是她爹是李師科,那怎麼辦?」
    眾人一陣嘩然,李師科是劫匪,他女兒縱使條件再好,恐怕也得不到評審青睞,很
顯然家世已影響評審。
    在座評審亦為征愣。
    還是巧鳳凰機智過人,含笑說道:「少俠說的有理,不過你放心,此次參選者,家
世都很好,幸好沒你所說的情況發生,若是有,我們也會特別小心,免得落你們口舌
了。」
    這一說,評審們方現笑容,群眾情緒較為平息。
    君小心本是看那音水萍楚楚可憐,又無家世,才臨時抗議,既然評審有了反應,想
必也不敢太離譜。
    忽而見得王吞江遠遠不停地向他眨眼及偷偷地招手.他這才想起還有一位王胖胖—
—這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冠軍。這筆財全靠她發的,總得使些手段,又怎能公平?
    他邪邪一笑道:「你們當然是公平的,只要別受外來事影響最好,當然,群眾的眼
睛也是雪亮的,我不再抗議,你們繼續吧!」
    此時王吞江才噓了一口氣,他也想以自己九江龍王的威勢來影響幾位評審了。
    經過討論,還是繼續喝名,喝家世。
    井三元又開始喝名:
    「第五位舒牡丹,江州人氏,父親乃江州縣令。」
    舒牡凡丹淺螫娜步,嬌貴若牡丹。
    「第六位王胖胖,九江人氏,其父九江龍王,甚可敵國。」
    王吞江禮貌地向評審點頭。眾人則為「王胖胖」三字,引來哄堂大笑,想一瞧究竟。
    只見王胖胖身著亮黑色禮服,落落大方地行來,遠處還好,只覺得她較為豐盈,但
抵達近處,和那些女子並肩一站,那些女子個個嬌瘦纖細。王胖胖和她們相比,竟然高
出一個頭,也胖得離譜。
    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指指點點,猜不透這胖寶寶也敢來參加選美?
    君小心暗自苦笑:「媽的,我怎沒想到那些人特別瘦,這一比,還有得比嗎?」
    公孫炮手肘撞向他腰際,憋笑著:「我看走人吧!這場賭,勝算不怎麼大。」
    君小心苦笑:「好歹也得搞過兩回合再說,必要時得用我的超能力控制那些評審
了。」
    他和評審距離不過二十餘丈,他有把握攝住他們,目能立於不敗之地。
    公孫地細聲道:「那,繼續下賭了?」
    君小心點頭:「收,愈多愈好,他們一下料想不到。」
    公孫炮會意,收的更勤。
    眼前又沒鏡子,王胖胖自不能瞧見自己身軀和別人相比差別有多大,還以為眾人笑
她高過別人一個頭。暗道:「笑什麼?我脫了鞋便是。」決定下回出場,將鞋子給脫掉。
    君小心也不甘示弱,自己所訓練的人,沒得比,遂喝叫起來:「你們看,王胖胖的
就是不一樣,身材高挑健美,舉步輕盈,走起路來落落大方,自不同於那些繡花小腳,
走來東倒西歪,是新一代的女人。她頭高,那處表示她高人一等,她不見骨,那是表示
她不是殘(見)骨頭!是真材實料的『大』美人吶!快鼓掌!」
    一口氣將王胖胖缺點全說成了優點,那種伶俐高明的反應,登時引來全堂喝彩,掌
聲猛響。
    君小心見著大家都在瞧著自己,立即喝道:「沒有美人形,哪有我言語,快向美人
鼓掌啊!」
    眾人又再叫好,向著王胖胖不停地鼓掌,王胖胖自也感受這份激情,不再為自己身
高煩惱.反而以它為傲。
    二巧鳳凰亦是暗中叫絕,鳳眼瞄著君小心不放。暗道:「好一個高人一等,好一個
多肉叫不見骨,好一個人大叫大美人,他來主持盛會,那該有多好?」
    出場的美人瞄向君小心,有的失望得不到他的讚美,有的暗罵他,把自己說成賤骨
頭,音水萍卻十分凝神地注意他,似乎想猜出他的來歷。
    井三元又喝道:
    「第七位李沉魚,濟南人氏,父親李知星。」
    李沉魚貌美如仙,婀娜行來。
    「第八位余冰如,杭州人氏,父余雪天。」
    余冰如含笑走出,肌膚賽雪,冰新可人。
    「第九位月珍珠,襄陽人氏,父親襄陽知府。」
    月珍珠蓮步如珠,人更甜美。
    「第十位寒西施,福州人氏,船王寒上任之女。」
    寒西施行來,美艷驚群芳。
    名字唱完,美女也亮相,賭徒目不轉睛地瞄著十位美女,也好有個評斷,準備下注。
    接下來開始比賽,第一項比的是身材與美姿。
    群芳—一在台上繞行。
    第一位柳青青擺了一副美人托腮,千嬌百媚。
    第二位楊愛蓮表現一踏蓮花步,姿態美妙。
    第三位江雨蘭演出天女散花,於淨利落。
    第四位音水萍則幻出嫦娥奔月.她本秀髮披肩,衣衫輕盈,這一飛,直如嫦娥飛月,
衣衫翩翩,秀髮飄飄.纖手柔如流水上翻,玉足輕若鴻毛勾疊。群眾正想喝彩,她再一
翻身,若仙女下凡.輕輕飄落。難在速度緩慢,每落一寸,群眾心弦即震顫一次,及至
地面七寸,她方伸落玉足,輕點地面,有若無風落葉,柔柔飄下,群眾看呆了。
    君小心登時鼓掌:「好,好一個嫦娥奔月,輕功簡直爐火純青。」
    他一吼,方驚醒眾人,立即跟著拍手叫好。
    巧鳳凰暗道:「就是六妹巧輕煙,輕功也未必見得比她高多少。」
    不禁對她特別留意。
    接下來第五位舒牡丹,表演牡丹弄情,比起音水萍自遜色多多,掌聲不熱烈。
    再來又輪到王胖胖了,她胸有成竹,照著君小心所教步法,落落大方地走起,甚有
韻律感。
    然而眾人不懂得欣賞,以為她只會走路,對她有點失望。
    君小心見狀又有了主意:「你們看她走路,膝不彎來腰不彎,足尖一塹步如煙,柔
中帶美,美中帶勁,你們看,連衣衫都要動了,快快快!快來點音樂,這種步法要音樂
才能顯出它的美!」
    眼看找不到琴、蕭之類的樂器.君小心搶過公孫炮手中銅鑼,開始敲起,張嘴哼起
來。
    「啦!達啦!達啦啦啦啦啦!啦達達啊啦達達!啦達達啦——達達達……」
    有了旋律,王胖胖走起路來更為生動,就如跳動音符,快如行雲流水,慢則搖曳生
姿,緊緊扣人心弦。眾人忍不住開始節奏地拍手,愈拍愈來勁,王胖胖更是緊跟旋律不
放,就如鬥牛士般奔放輕快之中,早已將在場眾人之心緊緊扣住。
    最後君小心一聲大喝,王胖胖一頓然停,衣衫翻飛,群眾情緒達到最高點,又自鼓
掌叫好。
    君小心來勁地喝道:「這才叫美,美得叫人感動,美得讓人忍不住要跟著她走!以
後大家心情不好,這麼走上幾圈,保證馬上爽起來!」
    眾人又是一陣掌聲。
    巧鳳凰實在不得不佩服君小心,本是不怎麼樣的步法,被他配起節奏,竟然扣人心
弦,欲罷不能。卻不知他用心何在?
    接下來幾名,在無特殊表現及他人助喝之下,擺擺姿勢就過去了。
    接下來該是身材了。
    她們一身羅裙,怎能見得身軀?
    原來只用皮尺量量,誰最為標準,誰即是好身材。
    君小心又抗議了:「不行,身材標準得和身高成比例,這麼一量,當然是大美人吃
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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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發表於 2010-6-30 11:54:05 |只看該作者
並三元冷道:「以前都是如此,難道你有好方法?」
    君小心想,叫她們穿肚兜上場,那是不可能的事。說道:「不如穿緊身衣服如何?
那樣也比較公平些,否則有人在羅裙裡塞東西,誰知道?」
    這話意來一些女子的窘差。台下男士則有人起哄,如此最好,可見著美女姿態,大
飽眼福。然而女士們卻斥責這太不道德。
    君小心解釋道:「你們別以異樣眼光來看,這純粹是比賽身材,跟道德是兩回事。」
    有女子斥道:「要是你老婆,給不給人看?」
    君小心反斥:「要是你跟你旁邊的女子比身材,你看不看?用量的,輸了,你甘心
嗎?」
    這話斥得那女子一時答不出話,一些男士則鼓掌叫好。
    君小心再瞪幾眼;「事情要分清楚,我老婆沒事當然不能給人看,但既然比賽身材,
總得表現真實些,又不是脫光光,哪來不道德?」
    女士們仍不肯接受。力爭到底。
    君小心罵了幾句,不再理她們。
    井三元和評審商量後表示,現在也沒緊身衣服可換,只好將就,照原方法進行。
    君小心叫道:「隔著羅裙量,有啥用?伸伸玉手,量量手臂總可以吧?」
    台上幾名女子交頭接耳,仍表示不願意。
    君小心瞪眼:「不願意還敢來選美?是不是長了蜜豆冰,見不得人?」
    洪知府已忍不住,斥道:「大膽小鬼,敢攪亂比賽,來人啊!把他拿下!」
    君小心斥道:「不必你拿,我自己走!」
    說著當真跳入人群,公孫炮見狀也跟著跳去。眾人見莊家跑了,甚是緊張,君小心
要公孫炮留下,他馬上回來。公孫炮提心吊膽,還是留下,有了人,眾人才放心。君小
心閃沒人群,消失無蹤。
    知府大人見他已走,無人可抓,不願失了風度,指承比賽繼續進行。
    評審席上走出一名女評審,拿出皮尺開始量往眾美女身軀。
    會場走了君小心,一時靜默多了。
    巧鳳凰心知君小心必定不會如此甘心離去,只是猜不出他又在委何花樣?這花樣想
必又將鬧翻天吧!
    果然,評審量不及三名,君小心唱聲又來。
    「量什麼量?假身材也敢量?」
    只見君小心提著大桶東西,踩著人頭掠來,趁群眾一陣征愕慌亂之際,他衝向琴台,
大桶沒去,冷水嘩地噴出,衝向數名比賽者。
    事出突然,她們怎閃得掉?全被沒濕,衣衫貼肉,尖叫著亂成一團。
    這舉止嚇呆了眾人。但群眾見著美女妙態畢現,醒的特別快,也呼叫起來。
    君小心則已得意忘形哈哈大笑:「你們看。二號粗大腿,九號荷包蛋,十號腰身脹
裂了衣服!」
    他所指者,全是方才嘀嘀咕咕者,君小心早從腦中感應出三人所掩飾的缺點,冷水
沒得她們最徹底,讓她們糗態百出。
    三人又羞又恨,急往後頭奔去。
    事實上早已有人先跑,那是四號音水萍,她雖被沒及,
    卻因功夫不弱,馬上閃開,並未出醜當場,儘管如此,也夠她臉紅,立即趕往畫樓,
換下衣服。
    十人中,潑得最少的要算王胖胖,她人高馬大,君小心目標又不是她,只有腰身以
下濕去。她一扭腰,讓羅裙張開,自未出醜,然而見著人都進了,她只好趕在後頭,一
同換衣服。
    一群男評審對於美人撩態也頗為欣賞,不時有笑意傳來。女評審除了巧鳳凰之外,
已坐立不安,另有一名被沒著,也趕去換衣眼,
    男土群眾則大飽眼福.鼓掌叫好,女士有人竊笑,有人瞪眼,只有幾名斥責小心不
是。
    君小心見那群拔婦實在惱人,剩水再撥,濺得她們滿臉濕淋淋。君小心猛把水桶套
往方才跟他吵架者——也是現在帶頭起哄者。水桶套落,整整罩住全身,嚇得她當場暈
倒,君小心一吼,馬上有人將水桶滾遠,剩下撥婦哪敢再采,紛紛逃命去了。
    君小心則哈哈大笑:「我就不信鬥不過你們!」接受眾人英雄式的歡迎。
    知府坐不住,下個拿人。君小心再遁入人群,護衛在人群有意阻撓下,任由君小心
遠處囂張,硬是無法拿人。
    人手不足,知府不敢犯眾怒,只好要守衛守住琴台,別讓此事再發生。
    見著那些護衛虎視眈眈,君小心未敢再爬上高架,只好先藏在人群中,待比賽開始,
再伺機行動。他和公孫地躲了一陣,但覺無戲可耍,又開始吹煙生意,猛下注。
    井三元詢問知府,是否繼續?知府礙干巡撫,還有貴賓,
    交代姑娘換好衣衫後,繼續比賽。
    井三元走往畫樓請人,待姑娘返回,已少了三位。分別是二號揚愛蓮、九號月珍珠、
十號寒西施。三人缺陷暴露,無顏再賽,棄權走了。
    「第一回合比賽完畢,待我們來看看成績。」
    井三元宣佈,觀眾一陣鼓掌,一名女子捧來一白色板子,兩邊各雕一鳳凰,居中則
依順序貼掛十名競選女子名字。另一名女子則捧著十顆龍眼大小的火紅珠,兩人走往評
審。
    評分方法甚簡單,難選誰,只要將紅珠丟入那人位置即可。
    十名評審故作沉思和左右為難,然後拾起紅珠,從鳳凰口中滾入,再按所選之號碼,
紅珠即會落入該碼之中。
    評審選完後,因為是密封,尚不知結果。
    井三元為製造緊張氣氛,吊足眾人胃口,方自拉開名牌下的一片銀板,紅珠立即暴
光。
    因為二號、九號、十號已棄權,是以位置空無一珠。四號音水萍則落滿四顆,登時
引起歡呼——她該是群眾心目中最佳人選,掌聲自是不斷。
    六號王胖胖只得兩顆,顯然她是叫掌不叫好。儘管比音水萍少了兩顆,卻比其他女
子要多一顆,五號甚至沒半顆,她夾在兩強之間,顯然吃力不討好。
    比賽乃采前兩場選出三名,最後一場再決定勝負,是以第一場輸贏,關係並不大—
—這也與比賽較不注重身材有關。
    當然,以往都是瘦瘦的,誰想到竟會出現胖姑娘,自是引人關切了。
    由於王胖胖步法表演精彩,得了兩珠,並沒有人說話,嫌她身材。
    第二場才藝競賽隨即開始。
    第一位柳青青表演歌舞,第三位江南蘭臨場揮畫,掌聲不弱。但觀眾似乎特別注意
音水萍。
    方輪到她,台上已架起琴桌,她則抱琴上台,想是表現琴藝。那琴方架置琴桌,君
小心已看出它似非凡品,琴身殷紅如血,琴弦則身黑髮亮。巧鳳凰也開始注意她手中琴,
似在猜想為何物。
    音水萍開始彈奏,是一曲「昭君出塞」。
    方開始,琴音親切動人,細緻有若空谷山泉,源源拂來,漸漸輕快,如少女輕舞,
彩農飄飛,聽來甚是悅耳,隨即音律轉折,宛若黃蓮出谷,細中帶柔,柔中帶美,美中
帶韻,緊緊扣人心弦。琴音漸彈漸快,見她十指化開,音律從四面八方漸漸逼來,含帶
一絲輕愁,若怨女,若孤雛,浪跡罕雨雪地之中。更然澎湃如山傾,洪水分崩折離衝陷
天地般滾將而來,阻不了,擋不了,揪人魂,扣人晚,讓人遍體生寒,滿腔激情,就快
暴裂,就在最尖處,琴音煞斷,全場鴉雀無聲,征愣愣地瞧著那琴。停頓三跨步時間,
一絲琴音細若游絲從地底般幽怨鑽出,有若孤魂,有若山伯英台幻化彩蝶,輕飄輕泣,
含怨地飛向天際,終於消逝無蹤,留下一段幽怨。
    全場靜默,直到音水萍起身告禮,有人方問:「琴音停了?」驀然一陣掌聲暴響,
大呼小叫。
    君小心喝吼叫好:「好!過癮,媽的!餘音繞耳,三日不絕。廈是這麼回事!」
    熱烈琴聲中。音水萍沒有太多表憎,只輕輕蹲身,淡露笑意,臨退場,仍往小心回
了一眼。
    直到她退去,掌聲方歇。
    接下來換第五位舒牡丹,也是表演琴藝,比起音水萍,自是高下立見,很快收場。
    然後該是王胖胖出場,她帶著酒瓶,立時引起眾人一陣騷動。
    君小心馬上又跳上高架,喝道:「最精彩的表演就要上場啦!你們看過楊貴妃沒有?
眼前這位就是,信不信,見過這段貴妃醉酒就明白了。」
    王胖胖已挽瓶喝酒,姿態自是又柔又膩。
    有人說道:「表演也不必真的喝酒嘛!我看她是真的醉鬼一個。」
    君小心喝道:「演醉酒就要喝酒,那是真醉,這才夠勁,你別忘了,醉鬼都是男的.
她是第一個女醉鬼又有何妨?」
    登時贏來一陣掌聲.觀眾見王胖胖真喝酒,恐怕要真醉了,那才叫好戲上場,不禁
哈喝「喝喝喝」,大助其興。
    王胖胖早練得勤.照小心交代,要喝得美,帶得媚,那才能盡得貴妃神髓。
    她怕醉不了,一口氣喝下整瓶燒刀子,立即臉現紅暈,媚態已生,開始扭動身軀,
真如雲鬢花顏金步搖,侍兒扶起嬌無力。她又胖胖,酥胸聳挺,直如人們心中幻想之楊
貴妃重生。
    一些群眾看得直吞口水,大呼過場。
    君小心見她有水準的演出,頓黨大有成就布,又喝道:「太好了,貴妃重生,群芳
失色,來點音樂!快!」
    他早見著王吞江手中拿有奉器。原是前一場得了經驗而準備的,現在聞及小心要音
樂,馬上將琴交子請來的一名女子,他開始彈奏,賽的竟也是貴妃醉酒。
    如此有琴有酒之下,王胖胖表現更出色。
    君小心又唱吼:「好!要柔,要媚!走三步呀退一步,擺擺腰呀扭扭頭,拋媚眼呀
送秋波!一切步,再探步,輕轉身呀翹屁股,傳笑授牙獻梨渦……醉三步呀醉七步,金
步搖呀腰放柔,左擁情呀右擁意,玉鵬拾呀撩姿首!我醉,我醉,醉醉醉……」
    他一喊,眾人覺得甚是順口,也喊了起來,目光直盯著王胖胖不放。
    「快迷呀!唐明皇就在你後面!」
    君小心見地方向搞錯了,表演給眾人瞧,立即要她改方向,把評審當成唐明皇,大
獻美人醉酒——正也是大獻美人計了。
    果然那些男評審,除了江南慕容琴之外,皆是中老年之官場中人,平日早已習慣飲
酒作樂,而且能邀得來的,大部份不是什麼正直隊廉的清官——醉翁之意,大有人在。
突見王胖胖嬌媚動人,一身豐聯身軀更是火熱性箴,看她醉態燒人,酥胸聳間。一張朱
唇快噴出火來,哪有不被逗得心動,直以為貴妃再生,恨不得代身唐明皇.以享格福。
    洪知府響間稱言:「這才是中原第一美女,古有楊貴妃,今有王胖胖呀!」
    他說的不大聲,只有巡撫大人聽得見,巡撫將胡直點頭.和洪知府對壘一眼,兩人
會心直笑——心中想著若能納妾,那該多好。
    台下眾人有人叫著王胖胖不該只是面對評審,讓他們失去眼福,王胖胖豈理得他們。
    正醉得起興,突聞音樂中斷,王胖胖柔軟輕撲地面。
    洪知府登時站起想扶人,頓覺自己失態,趕忙坐下。群眾看在眼裡,傳來弄笑聲:
「幹啥?想當唐明皇啊!」
    「想取她當姨太太是不是?」引來笑聲。
    幸好幾名官爺評審已鼓掌,掩去洪知府不少窘態。
    君小心則大呼過癮,看來自己不必動手腳,王胖胖似乎奪魁有望。
    王胖胖似知自己表現不賴,嬌媚地直道謝,一晃一晃地含情離去,直到她消失,官
爺們才收起貪婪目光。
    接下來幾位,似乎未及得王胖胖出色,受歡迎程度並不熱烈,很快收場。
    因為第二場要決定三位入選者,為避免落選者困窘,參賽者全部先回畫樓,待決定
人選再呼出。
    女侍又拿出鳳凰板和紅珠,投珠下來,結果六名男士,除了慕容琴,全投給了王胖
胖,一口氣得了五顆。幸好女士也有四名,全投給音水萍,慕容琴更讚佩音水萍琴藝高
超,也投她一珠。如此形成五比五,雙雌並立情況,其他五名則一顆未得,情況甚是尷
尬。
    音水萍和王胖胖已上榜,仍差一名。本決定五人中再選出,但五人由於掛不住臉,
紛紛棄權,如此才真正形成兩雌相爭。
    眾人有人已叫嚷選舉不公,有幾名條件都比王胖胖好的,竟沒入選,分明是評審被
美色所迷。
    他們指的,當然是那些老官爺,但老官爺也有理由,他們認為王胖胖具有古典美人
楊貴妃之美,豈能以世俗眼光來衡量?
    走好另有音水萍可奪魁,爭執不了了之。
    君小心沒想到事情進行這麼順利,也省去一番功夫。
    公孫抱則擔心:「看那五名老頭子是被王胖胖給迷上。鐵定得五顆,立於不敗之地,
這場賭怎麼辦?」
    他想要是群眾反過來下王胖胖賭注.那豈不賠本了?
    君小心頓覺有理,立即追問:「喂喂喂!那什麼大官主持,要是下一場兩人又都五
個珠,如何分勝負?」
    他看出那四名女評審,一名被自己潑過水,自不會投王胖胖,其他三名也差不多,
而慕容琴表現堅決,當然支持音水萍了。五比五的局面很可能再次出現,他得問清楚,
也好有個準備。
    並三元聞及此,也覺得頭痛,送請教洪知府,知府則說.要是不能分出勝負,則兩
人同時當選。
    君小心立時叫囂,這還賭個屁,洪知府自不理他,君小心正想對策。
    慕容琴已開口:「五年前也有一次兩人入選,投球結果亦是同分,當時評審商議以
積分分勝負,亦就是三場所獲紅珠定輸贏,今日若真如此,也該採取此種方式才對。」
    第一場音水萍多了兩顆,若採取此方法,她勝算較大。登時引來一陣熱烈掌聲。
    洪知府不贊同:「要是紅珠數也相同呢?這方法不能用。」
    慕容琴道:「若真如此,屆時再商量,今日這場是不可能出現。請知府照往例,免
得人家說你不公,何況珠末投,誰也不敢肯定有五五情況出現。」
    眾人一陣哈喝,指責洪知府偏袒,如此一來,洪知府反而不敢大過於霸道,也同意
了。心想反正王胖胖該知曉自己為她力爭,縱使未得第一,她也該感激才對。
    方法決定,君小心立即拍手叫好:「對嘛!比賽要公平,雖然正胖胖暫時好像吃虧,
那是她第一場小小的疏忽,並無多大關係,我對她還是有信心,來呀!來呀!我賭王胖
胖奪魁,一比一百,快押啊!」
    眾人眼睛雪亮得很,成敗算的清楚,大把下押,難備撈它一票。
    接下來該是機智部分。
    井三元請來青水萍,含笑問道:「你為何想參加這比賽?」
    音水萍淡然一笑,說道:「小女子希望能借這比賽,更肯定自己,也希望能多見識
一些世面。」
    語音輕柔自然,贏來熱烈掌聲。
    並三元頻頻點頭含笑,先祝福她能奪魁,然後才拿出問題卡,要青水萍抽一張,攤
開卡片。並三元問道:「人說狗急跳牆,如果你被人追急了,你會如何處置?」
    音水萍不假思索,淡然退:「我不是狗,所以不會跳牆。我會反過來追他,讓他跳
牆去。」
    眾人又是一陣叫好。
    君小心猛拍手:「好一個反跳牆,讓他當狗去!」
    待掌聲稍歇,井三元又問:「你反過來追他,你不怕他是你仇人,武功又比你高,
你反追,無異羊八虎口,性命不保?」
    音水萍道:「女羊都長了角,縱使被虎吞去,也要用角把它撐死!」
    眾人又喝吼叫好,掌聲不斷。
    君小心更是拍紅雙手:「好一隻長角羊,連老虎都給撐死,太厲害了!我天下第一
當自歎不如啦!」
    音水萍目光閃異,往君小心瞧來。奇怪他似支持王胖胖,為何又如此賣力為自己鼓
掌?
    她的機智獲得喝彩,眾人對她更有信心。
    接下來,井三元已把王胖胖請出。她還滿臉紅暈,醉態可掬。君小心不禁暗自叫糟,
他沒想到貴妃醉酒之後還有機智問答,否則他不會叫她真正喝酒。偷偷瞄向王吞江,他
正以責備的眼神速來。君小心只好攤攤手,表示沒辦法,人都上去了,想退出酒氣也來
不及。
    然而那醉態卻仍緊緊扣住老官爺評審。
    並三元心知知府垂愛於她,對她特別喜氣,禮貌。
    「敢問小姐是為何參加選美?想必有動人的原因吧?」
    王胖胖劈口即說:「奪魁呀!我知道我會得第一,所以才來參加。」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眾人噓聲,說她自大,不懂得客氣。
    君小心眉頭皺了皺,還是拍手叫好:「大棒了,有自信的新一代女性,實在讓人欽
佩,如果連奪魁的信心都沒有,那還參加個屁!鼓掌!快鼓掌!」
    只有公孫炮勉強鼓掌,顯得人單勢薄。
    王胖胖則含情媚笑,向兩人道謝,隨又瞄向評審,醉眼含倩,分外動人,洪知府輕
輕拍掌叫好。
    並三元看她真醉了,未敢再多問,免得她多出醜.暗中找來簡單題目,要她抽去,
攤開念來。
    「如果你被狗咬了一口,你怎麼辦?」
    王胖胖對答如流:「我就反咬它一口。」
    眾人嘩然,君小心苦笑:「這不就變成狗咬狗了?」
    他的話被眾人聽去,引來訕笑:「對,狗咬狗滿嘴毛,好一隻貴妃狗呀!」
    眾人一片掌聲,極盡莫落。
    君小心無奈,仍是拍手叫好。
    「好一個反咬一口,話中有話,咬的學問多得很,虎毒不食子,跟娃娃虎玩,咬出
了親情。愛人相見,還是要咬,這咬字,進可以擊,退可溫存,實在妙絕。王胖胖話中
含意即在說,可以以怨還怨,也可以以德報怨,一句話含有兩個意思,實在機智過人。」
    任他舌燦蓮花,也抹煞不了王胖胖暴出此話的困窘性。
    井三元見她仍搞不清眾人鼓掌乃是噓她,顯然辭意難醒,也不敢再問,客氣地說她
答的很好,請她退去。女侍搬來兩張椅子,讓她和音水萍坐下,此乃供知府交代,免得
王胖胖不勝酒力。
    此時台下眾人亂成一片,紅單直投,要求下注音水萍奪魁。君小心當然叫好,抓來
數個籮筐,和公孫炮一同搶銀子,收紅單。至於白單,一張也沒有——來不及收啦!
    不多時,三籮筐金銀元寶裝得滿滿,紅單滿天飛,仍不停下注。
    直到評審思考妥善,準備投珠時,交易方停止。
    公孫炮見及音水萍籮筐塞得滿滿,王胖胖卻只有幾張。君小心喝聲是否換押,那幾
個人沒信心,終於轉押音水萍,如此一來,形成君小心與眾人對賭局面這正是君小心和
公孫炮所想要的。
    投珠在即,君小心得特別注意,想用腦波控制,免得賠老本。
    此場投珠,評審大都少說出自己獨特見解,以服人心。第一位投珠是洪知府。
    「本府認為王姑娘不但體態輕盈,婀娜多姿,智慧定力更是擔人一籌,微醺中仍能
鎮定回答深具佛家哲理的禪活,本府深深折服,故而投她一球。」
    眾人噓聲四起,哇哇大叫,甚至有人觀他兩眼暈花,被美色所選,然而紅球仍滾落
王胖胖名牌下。
    君小心登時鼓掌:「好!不投她的就是龜公!不是男人,眼珠有問題。」
    沒有人理會他。
    被潑水的女評審瞄他一眼,說道:「音姑娘天生麗質,雍容華貴,才藝超群,機智
無雙,足以代表中原女性,我投她一珠!」
    君小心竟然也叫好:「美人當前,不投她一票就是兩眼無珠,心理變態。」
    和著人群猛鼓掌。
    高塔下有人訕笑問道:「不投王胖胖,是眼珠有問題,不投音水萍則兩眼無珠,那
他們豈非全都是瞎子?」
    君小心黠笑道:「那倒未必。」
    「怎麼講?」
    「可以投兩人啊!」君小心訕笑:「如此眼睛就沒問題了,也沒失去珠子,正是明
眼人啊!」
    那人恍然:「說的有理……看來是我有眼無珠了。」
    笑了笑,他也曾心接受君小心的答案。
    接下來,兩名男官評審說及王胖胖美若天仙,不可多得,投珠予她。另兩名女評審
也不客氣,立即還以顏色,給了音水萍兩顆,形成三比三。
    靠近慕容琴的那名官爺評審說王胖胖好處甚多,又送她一顆,形成四比三。
    眾人大呼不公平,然而評審非他們,也莫可奈何。
    此時慕容琴站起,含笑道來:「音姑娘不論風度、氣質全後絕代風華,尤其琴藝,
更是在下生平僅見,可謂天下無人能及,機智反應貼切明快,正是睿智表現,容貌不必
在下多說,諸位親眼瞧得清,玉面朱唇,秀眼靈眉.冰膚賽雪,傾城傾國,閉月羞花亦
無法形容其貌美麗,代表中原小姐綽綽有餘,足以投她一珠。」
    紅珠落入音水萍名牌下,眾人一陣掀狂,大呼其有眼光。音水萍輕輕送他一笑,慕
容琴含笑回禮。
    四比四,眾人又緊張了。
    只剩巡撫及巧鳳凰未投珠,兩人相讓之後,還是巡撫先投。
    他起身巡視眾人一眼,把著長胡,威風凜生,說道:「本官但覺評審須具獨特眼光,
以及閱人無數之經驗。雖然音姑娘美絕天下,但本官認為王姑娘更為出色,本官可以確
定,晉天大之下一定無法再找出另一位與她同類型之人。」
    君小心登時鼓掌:「有眼光,王胖胖當然是天下無雙,獨一無二,除非楊貴妃重
生。」
    巡撫含笑點頭:「不錯,除了貴妃重生,世上再無此絕色女子,如此韻味,如此豐
腴,如此嬌美,如此大方,連醉態皆楚楚動人。深深得本官欣賞,是以本官賞她一珠,
中原女子該如此也!」
    含笑移目王胖胖,見她笑的開心,他滿是欣喜,穩重地將紅珠滾落她牌下。
    貴賓席一片掌聲.眾人卻噓聲四起,說他老眼暈花,找不出王胖胖那種人,是因為
她胖得離譜,音水萍才是天下約色,無人能比。然因巡撫官大,他們也不敢噓的過大聲,
免得散了場,被抓去拷打。
    幸好剩下巧鳳凰,她是女者,前次又投音水萍,正如眾人心中所想,五五比數,音
水萍以積分取勝。
    緊張時刻來臨,君小心暗運功力,準備控制巧鳳凰。
    巧鳳凰已起身,含笑道:「妾身早該先投珠,竟留得現在左右為難,實是困擾……」
    她拿起紅珠,在兩人名牌晃來晃去,遲疑不決。
    眾人心情被她攪得沸騰。
    有人吼叫:「快投啊!照上次意思,投給青水萍。」
    「說的也是……」紅珠移向音水萍。
    君小心急喝:「不行,王胖胖才是最美的!」
    「也有道理……」紅珠又移往王胖胖。
    「不行!你是女人,難道看不出王胖胖,胖得離譜?比你還差呢!」
    紅珠反移往音水萍。
    「你敢!快投給王胖胖!」君小心竭吼。
    巧鳳凰但覺腦袋一陣昏沉,她在飛神峰見過君小心的把戲,知道他有攝腦之能,當
下運功抵抗。
    君小心暗道:「看你能撐多久?」
    他發現巧鳳凰功力甚高,偷她胞波自容易,但要攝住她,讓她聽話,就得費功夫了。
    「快投給王胖胖,聽見沒有?」
    「她真的美嗎?」巧鳳凰猶豫。
    眾人吼叫:「投給音水萍,她才是最完美的!」
    「我也覺得她完美……就投她吧……」
    巧鳳凰似已決定要投音水萍,紅珠移了過去。
    眾人一陣掌聲叫好。
    君小心眼看一時攝不住她、時間又短,登時大吼:「你敢!」
    巧鳳凰微溫:「我為何不敢?」
    瞪了小心一眼,紅珠猛往音水萍牌子丟去。
    君小心大叫:「不行!」
    公孫炮苦笑:「完啦!」
    眾人一陣歡呼,終將得勝。
    那叫聲震得巧鳳凰腦袋一眩,手指碰了名牌一下,那珠子本是用力拋出跳動不停,
現在名牌又遭碰撞,打向珠子,紅珠竟然彈高起來,君小心見狀喝命尖叫,猛吹氣,紅
珠空中一轉,叭地一聲,反蔣王胖胖名牌。
    六比四,眾人傻愣了眼。
    君小心更是不信,愣在當場。
    巧鳳凰驚醒過來,聲一笑:「差點兒投錯了。」
    眾人傻眼後,復又激動,有人吼叫:「你是投錯了,為何那麼不小心!」
    巧鳳凰不解:「怎麼會?球子已落去……」
    君小心已歡呼跳腳:「哇哈哈!一哄定江山,六比四,王胖胖獲勝啦!用場!一咬
定江山!」
    其實他離名牌十餘丈,怎吹得動?然而奇跡出現,他自是如此認為。
    「六比四?怎麼會?」她往名牌瞧去,果然是這麼回事,不禁有點哭笑不得。
    眾人一陣叫囂:「不算,不算,那是意外,重來!」
    君小心吼道:「豈能重來?那是上天授的珠,誰也不能搶走!」
    「豈有此理,這明明不是她想投的,豈能算數?」
    「你不是她,你怎知她要投誰?」
    「你問她就明白了。」
    「不必問,珠子就是證明!」
    場面火爆。
    巧鳳凰已說道:「不要爭了,我投的是王胖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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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1:56:11 |只看該作者
君小心呵呵大笑:「聽到沒有,她是投王胖胖,錯不了的。」
    那人不服:「她是投錯之後才如此說的,難以叫人心眼目眼,叫她再投一次!」
    巧鳳凰立即運功將紅珠吸出,照向眾人,含笑道:「珠子現在在我手巾,我覺得王
胖胖有若楊貴妃,美艷絕天下,千年難求的絕色美女,所以我投她一珠。」小心翼翼地
將珠子放入王胖胖名牌下,表明了立場:「各位現在沒什麼問題了吧?」
    眾人又是一怔,沒想到事情會有這種結果。
    君小心爽限大叫:「看到沒有,人意盡如此,天意更不可違!」
    並三元心知知府意屬王胖胖,見及知府眼神示意,立即出面說道:「經過評審投珠,
王姑娘以六珠之多奪魁,可獲得金冠一頂,貂裘一件,珠寶一箱,獎金萬兩元寶!」
    王胖胖起身接受評審鼓掌,台下則一片噓聲。
    音水萍則面無表情,一如往常,見不著失望、傷心,談談起身,往畫樓行去,似乎
這比賽跟她一無關係。
    她一走,眾人爭執也沒用了,口中罵個不停,說是評審不公,最懊惱是可以贏得大
錢,卻眼睜睜輸去。
    君小心見他們垂頭喪氣,把氣氛弄壞了,自己也顯不出威風,當下又唱道:
    「雖喪氣,還有得賭,你們猜,今天誰奪魁?」
    有人瞪眼:「錢都輸了還用說?那死胖子!」
    君小心突然喝道:「答對了,賠你!」
    抓一大把銀子撒向他,登時又引起騷動。
    君小心撤出興趣,喝叫:「全給啦!替咱無所不報做宣傳,以後請多多指教!」
    一剎那間,將三大籮筐銀兩全撤還眾人,引起一陣鼎沸追搶。
    三籮筐銀子,不算少,說多也不多,不到幾分鐘已被搶先.有人賺,有人賠,然而
心頭已經沒方才用麼癟怨了。」
    王胖胖戴上金冠,自是欣泛若狂。王吞江也喜上眉梢,女兒終於替他爭口氣,還感
法君小心教導,卻見他忙得很,只有等以後再說了,忙著周旋於道賀者。
    王胖胖突然招手,台下走來兩位婢女,端著一盆八錦肉。她以為比賽完畢,不必再
裝腔作勢.伸手即抓肉片,往嘴中塞去,咬得吱吱有聲。
    「我餓啊!我三月不知肉昧,讓我填飽了肚子再說!」
    聲音恢復以往的祖低豬沉,刺耳已極。
    此時的她,和當選前完全兩樣,嚇得那些官爺們目瞪口呆,還以為看錯了人。
    他們有些後悔,是否選錯了人?引來那些投珠音水萍者一陣若嘲式的笑聲。
    王胖胖忽然哈哈大笑:「我想到了,我當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我要把三個月
屯積的份量全吃回來!」
    笑的刺耳粗硬,引來惻目.似乎感覺得出,她的肉又在一寸寸地腫了起來。
    巧鳳凰不堪忍受,想離去,臨行往高台矚望,君小心和公孫炮不知何時已不見了,
她心知君小心鬼靈精怪,必定認為自己有可能理有伏兵.是以先跑了。
    人已走,她也不再停留,已告別諸位官爺,翩然離去。
    盛會進至午夜,方自散去。
    還好王吞江盯緊女兒,否則她的糗,可出盡整個揚州了。
    次日一早,人們發現城內貼著不少告示。一張畫有王胖胖由胖至瘦的圖樣,並說明
減肥經過。另一張則把揚州知府洪大人畫成豬哥模樣,寫明他好色如狼,光是揚州城即
有三名情婦,分別是西街百花接的咪咪,柳眉巷的劉寡婦,天香茶樓的三姨太。
    消息傳開,全城議論紛紛。聽說此事被知府夫人知曉,立即暗訪局實,硬把劉寡婦、
三姨太逼走,剩下味咪乃煙花女,拿她沒辦法。只好準備繩索,每天臨睡時,扣綁知府
腰際於自己腰中,讓他無法開溜,一時傳為笑談。「無所不報」不勝而走,知府自是恨
死君小心了。明月晶亮,秋在寒四凝聚枝葉尖,沉擁幾許冰冷。











第12章 邪童落難
    君小心離開揚州,未敢明目張膽,免得七巧軒婆娘追來,惹得一身腥,只好躲躲藏
藏,往杭州方向行去。
    一日,來到老竹鎮,見得四處翠竹油綠,心情為之一變,眼看天色已晚,決定住上
一宿,明日再走,遂找了竹林客棧住下。
    客棧一切皆為竹製,十分雅致,兩人挑間上房,先清洗一番身軀,方自叫來東西果
腹。膳食完畢,忽見小二提著大籃酒萊,往外頭行去,在這小鎮,叫此大菜,並不平常。
    君小心一瞄眼:「有新聞了!」
    當上記者的他,當然要特別注意奇特之事。近幾天,他們已來探不少奇聞異事,已
玩出心得。
    公孫炮有些累:「小地方,有何大新聞?」
    君小心道:「隨便嘛!有則挖,沒有則當作練習。」
    狡黠一笑,兩顆小虎牙露出,憑添靈性。
    公孫炮拗不過,已點頭。
    兩人拿起紙筆,另有隨身黑盒子,跟著小二後頭,在竹林方向行去。
    約莫一柱香光景,竹林傳來談談火光,裡邊似有砍伐聲。小二遠處即叫著。「飯菜
來嘍!」
    他似乎時常送來飯菜,這一呼,裡頭傳來應聲,奔來一名年輕乞丐,幫著小二提菜
籃,兩人閒聊著逕自往竹林行去。
    君小心道:「乞丐叫菜吃.倒是新聞吶!」
    公孫炮道:「他們好像丐幫第子。」
    「是才好,幫派愈大,新聞愈大,走吧!」
    兩人紙筆抓在手上,走入竹林。
    方行二十餘丈,見著林中燃有火堆,五名大小乞丐圍一團,正在進食,一名似已發
現來人。「誰?」他已站起。
    「是記者。」
    「記者?」
    那人弄不清是啥人物,君小心和公孫炮已走近.那人看來人一老一少,面相不惡,
也未攔人。
    「記者就是來訪問你們有何消息,然後告訴大家的人。」
    那人道:「原來是踩線的,你想探聽什麼?」已有戒心。
    君小心含笑:「放心,我和丐幫無擔無仇,不必刺探軍情,我只是問一些比較奇特
的事。」
    小二笑顏說道:「張香主,他是本店客人,該不礙事。」
    此人張虎,拉三個小麻袋,二十上下,身職丐幫分舵香主。
    張虎瞧瞧君小心,十來歲,還小得很,似懶得應付,往旁邊一名看來比小心更年少
的乞丐瞧去,說道:「小巨人,你告訴他。」
    小巨人本名李巨,十三歲,孤兒,從小即人丐幫,小有聰明。
    君小心見他臉圓得像皮球,嘴巴甚大,嘴角往上翹,未說話已先笑,再掛一副大耳
朵,倒像小丑,呵呵笑道:「你長得倒是很出色。」
    小巨人嘴巴一張,大門牙特別粗大,笑道:「隊裡,人人都說我耳朵大,將來大有
成就,才叫我小巨人。」
    君小心頻頻點頭:「這是奇聞,筆來,星來,記下來!」
    公孫炮不識字,只好捧紙端墨,拿出身上掌大的黑盒,打開,一團黑墨。
    君小心拿起大號毛筆往墨水一沾,記下小巨人大耳朵之事。字體歪斜,墨汁過多,
已暈化開來。
    若用小筆會好些,他卻說大筆較氣派,才不失身份,也就由他了。
    李巨好奇:「這是什麼?你們是何人物?」
    「記者。」君小心往右胸「無所不報」名牌指去,凜然生威:「就是把你所說的事
記下來,然後告訴別人,懂了沒有?」
    李巨欣喜:「那我很快就可揚名四海了?」
    「這就要看你表現了。」
    「我一定好好表現,跟我來!」
    為了不讓張虎干擾,李巨拉著君小心往角落奔去。張虎及幾名乞丐淡然一笑,心想
小鬼名堂真不少。
    差不多可以避開張虎耳朵,李臣才道:「你要我如何表現?」
    君小心瞄著他,移向他的全身,見著他掛的小麻袋比一般的小,黠笑地問道:「你
的麻袋……」
    李巨乾笑:「自己做的,不代表身份,用來裝東西,我沒功勞,沒分到麻袋。」
    其實他掛麻袋,多少想表現一些身份。
    君小心呵呵笑道:「既然自己可以做,多過幾個也無妨。」
    李巨窘笑:「那有違幫規,不行的。」
    君小心笑了笑。問及正題:「你們來此做啥?」
    「砍竹子。」
    「砍竹子?」
    「嗯!做手杖用的。」
    「丐幫竹子缺貨?」
    李巨乾笑。「不好意思,君山的竹子,不知怎麼全枯了,採不到竹子,只好換地方
啦!老竹鎮竹子堅硬,和君山竹差不辜,我們被派來采竹。」
    君小心想笑:「你們缺貨似很厲害?連夜砍伐?」
    李巨頷首:「缺很多,你沒看到最近市面野狗不少?那是缺少打狗棒的結果。」
    君小心猛點頭:「這是頭條新聞,野狗氾濫成災,獨缺丐幫打狗杖,記下它!」毛
筆一揮,下筆如神。
    君小心問:「你知道君山竹為何枯萎?」
    李巨突然掩口細聲道:「這是秘密,不過我偷偷地告訴你,聽說是因為幫主不吃狗
肉的原因。」
    「丐幫幫主不吃狗肉?」
    李巨點頭。
    「呵呵!真是天下奇聞,難怪野狗發威。」
    公孫炮猛吞口水:「早知如此,俺就去當丐幫幫主,天天有香肉吃。」
    李巨無奈:「是啊!為了這件事,我還想罷免他,省得老遠跑來這裡砍竹子。」
「你想罷免幫主?」
    李巨趕忙噓聲,戰戰狀就地偷瞧張虎,見他未有動靜,才喘口大氣:「小聲點兒,
我只是說著玩的,你別把此事寫上去,否則我就慘了。」
    君小心弄笑:「我不寫就是,你還有什麼秘密?」
    「一時也想不起來……」
    「你們幫主為何不吃狗肉?」
    「他……不清楚……也許他在暗中偷吃吧!」李巨想笑。
    君小心和公孫炮輕笑不已,但覺地好玩,又聊了不少,皆是普通事,並無秘聞,君
小心已想告辭。
    「小巨人,希望你以後真的能變成大巨人,把幫主結罷免了!」
    李巨直呼罪過,見兩人要走,送行數丈,關切道:「有空常來,我有秘密也會去找
你們。」
    「歡迎歡迎!」
    君小心也學他方才行禮九十度,逗得他發笑。隨後再告別張虎等人,小二早將碗筷
收好一旁等待,此時陪著君小心離開竹林,一路閒聊。及至客棧,給了不少小費,小二
欣喜退去。
    回房後,君小心很快寫好文稿,念的甚是順口:「野狗發威氾濫成災,獨缺丐幫打
狗杖。若問君山光禿禿,直道幫主不吃肉。」
    「肉」字上面則畫隻狗,空白部份則寫著詳細的故事,心想這一貼出去,必定又是
轟動,樂得他笑不絕口。
    置妥文稿於桌上,他已十分疲倦,擠向公孫炮,睡覺去了。
    三更方過,一片淒靜。
    忽而一道黑影掠向屋頂,直掠君小心住處,先探耳靠窗,聞及鼾聲,輕輕伸手撥開
窗戶,瞧及兩人熟睡,立即潛入,小心翼翼地逼近,如臨大敵,抽出寒光匕首,慢慢接
近兩人,及至床緣,那人瞪著小心,目露凶光,匕首猛舉。落刺下去。
    君小心本是如睡,然而那人含恨殺人之際,腦波極強無比,透向君小心腦中,猶若
夢靨般急叫:「你敢殺我!」
    他本是做夢,那人卻以為形跡敗露,冷喝:「殺你又如何?」匕首落得更快,喝聲
已將兩人驚醒。
    君小心一張眼,匕首強光照來,直黨反應使他尖叫:「有刺客!」
    尖聲震得那人耳根生疼,匕首一緩,君小心滑開七十,匕首擦胸而過,嚇得他魂失
魄散,趕忙滾至牆角。
    那人只想殺君小心,匕首再遞,又再退前。
    君小心此時已見來人面目,征詫萬分:「音水萍?」
    來者正是落選中原小姐的青水萍,卻不知她為何要置君小心於死地?
    君小心但覺事情不單純,猛拉錦被罩向匕首,反身斜彈左培,想逃開。豈知音水萍
功夫不弱,匕首被罩住,她立即鬆手,回手一探,抓向君小心肩背。唰地一聲,君小心
避之不及,被抓出四道血痕,痛得他衷哀悶叫。
    幸好公孫炮已醒過來,叱喝撲前,他雖功夫不高,亂抓亂打,音水萍仍得回身應付,
雖一掌逼退,君小心卻得以喘息,心知她武功厲害,未敢亂來,先清醒腦袋,再感應地
想攻擊的方位,採取游鬥,這才挽回頹勢。
    「你幹嘛要我命?選美人又不是我沒的票,就算我不捧你的場,你也不必那麼狠心
下毒手!」
    「你這小賊,人人得而誅之!」
    「聽你說,我好像欠你很多?」
    「血債血價,拿頭來還!」
    君小心更迷糊了:「俺出道到現在還沒殺過人,何來欠你血債?」身形稍頓。
    「去閻王那裡問!」
    音水萍趁他身形慢下,又分神之際,一掌探劈左肩,他閃過,暗中在掌卻打向他胸
口,一次連想攻擊兩部位,君小心分神,來不及感應,唉呀一聲,被打得退撞牆頭,唉
唉痛叫。
    「臭婆娘,你再發瘋,別怪我不客氣了!」
    頓時運起胞波,想控制音水萍,架勢也擺出來。
    音水萍頓覺頭暈,攻勢較慢.驚詫叫道:「你會攝腦術?」立即運功抵抗,
    君小心轉攻為守,下一喜,立即撲身往她穴道點去。
    眼看即將得手,猝有寒光射來,打得他手掌發麻,使不出力道,正驚詫之際,窗口
射來電光般黑影,衝向小心,一指點住他齊門穴,反手送指勁.凌空制住公孫炮。
    來人年約二十四五,左臉有明顯一道粗疤痕,表情冷漠。
    音水萍見著他,方噓口氣:「哥,他會攝腦術。」
    音水星點頭會意,說道:「他不是天下第一當?」
    「我清楚,卻有可能是他兒子。」
    君小心呵呵發笑:「第一當二十年前失蹤,我還在天庭,未轉世投胎呢!」
    音水萍斥道:「不許你多說!」
    君小心未敢多開口,免得遭殃。
    音水星道;「他說的沒錯,他只有十來歲,不會是第一當的兒子。」
    「那他為何要冒充?」
    君小心思不了又道:「誰冒充,我是真實開當鋪做生意的,這根本是兩回事。」
    音水星冷眼瞧他:「你冒充,是為了找出第一當,為什麼你要找他?」
    君小心訕笑:「同行嘛!找來瞧瞧,有何干係?」
    「你沒關係,他卻有關係!」
    音木星轉向公孫炮,冷道:「你自稱是第一當馬僮?」
    公孫炮咬咬牙,點頭:「不錯,你想如何?」
    音水星問:「二十年來,第一當沒找過你?」
    「沒有。」
    音水星兄妹似不信,音水萍冷道:「待我證明你身份之後,由不得你不說了。」
    君小心追問:「你如何證明?」
    「不關你的事!」
    君小心自討沒趣,自嘲一笑:「我倒想知道你們是如何找上我的?」
    音水星道:「在飛神峰傳來消息,第一當復出,我們才追來。」
    「可是我已偷偷溜來江南,你們又如何找到?」
    「我妹妹參加選美,你去了。」
    看小心恍然:「原來她參加選美,就是在引誘我上鉤?奇怪,你們怎知我會去?」
    音水萍冷道:「那是我們的事情!」
    君小心見她不答,又用起腦波想攝得。
    音水萍頓覺暈沉,急道:「他又用攝腦術了!」
    音水星立即出指,把君小心點昏。轉向公孫炮,也把他點昏。
    「走!」
    音水萍扣向君小心,音水星抓起公孫抱,兩人掠窗而出,趁夜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君小心、公孫炮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冷板石上,雙手被反綁,幸好
沒被蒙眼,四處瞧去,似一山洞,堆著不少木柴,還結了蛛網。
    「該不會也把我們當柴火燒了吧?」
    君小心自嘲一笑,瞧向公孫炮,他也遞來苦笑,還好,兩腳能動,兩人小心翼翼地
潛向洞口,想除個究竟。
    方探頭,外邊霧氣輕飛,似有人在練功,仔細瞧清,霧中果真有人翻飛。君小心已
看出正是音水萍,他卻搞不清她是練何功夫,不僅一身白衣,連臉、眉,甚至烏黑的秀
發都染成白色,又柔軟地藏在霧中,不出一點兒聲音,還真不易發現。
    「這是什麼武功?」
    話來說完,忽有一團霧氣衝來,君小心唉呀尖叫,脖子被抓個正著。原是音水星無
聲無息地欺來,他也是一身白茫茫。
    君小心掙扎尖叫:「放手用!仇人就仇人.還抓什麼脖子?」
    音水星冷道:「誰叫你偷看我們練功?」
    君小心叫道:「你有沒有頭腦,這種情況下,我哪還有心情看你練功?我想逃啊!」
    「想逃也不行!」
    「所以我就留下來了。」
    音水星瞪他一眼.想教訓他,音水萍已掠來,一個巴掌刮下來,打得君小心唉唉痛
叫。
    「死到臨頭,還敢耍嘴皮?等我娘來了,看你還有命在?」
    君小心未敢說話,免得吃眼前虧,兩眼像做錯事股的小孩,想瞧又不敢瞧地溜轉著。
    忽有聲音傳來:「放了他們……」
    音水星、水萍立即鬆手,轉身拱手道聲娘。
    只見霧中行來一素衣女子,面罩白紗,只露出兩顆含帶幽怨的眼珠,她伸袖一扇,
霧氣被吹得遠遠,眼前一片清朗。
    她瞧向君小心和公孫炮,再回瞧君小心,目光似已停頓。君小心被她瞧得渾身不自
在,乾笑一聲:「夫人你好!」
    那女子並不做答,轉向音水星,問道:「他就是天下第一當?」
    音水星道:「他太小,該不是,不過他卻如此自稱。」
    那女子轉向君小心:「你為何要自稱第一當?」
    君小心道:「難道我開當鋪也不行?呵呵!你是同行嗎?怕我吃掉你們是不是?」
    音水萍斥道:「你敢如此對我娘說話?」一掌猛刮出去,卻無母親命令,只能虛張
聲勢。
    君小心嚇得往後躲閃,不敢再尋人開心。
    那女子轉瞧音水星:「他不是第一當,你們抓他來此何用?」
    音水星道:「他會攝腦術。」
    「當真?」女子頗為吃驚。
    音水萍點頭:「女兒曾被地攝過,要不是哥哥趕來,女兒就遭殃了!」
    那女子目光凌厲,冷道;「你這邪功,跟誰學的?」
    「天生的。」
    「胡說!」
    「跟我爺爺學的。」
    「你爺爺是誰?」
    「陰不救。」
    「死命活醫?」
    「正是。」君小心呵呵笑道;「你現在該相信了吧!我爺爺亦正亦邪,正邪兩派功
夫他都會,何況區區攝腦術?」
    聞及陰不救,音水星不禁伸手往臉上疤痕摸去,似乎覺得這一代邪醫不知能否消除
這道疤痕,目光瞧向母親,目露悵然。
    那女子沉隊一陣。才道:「若真是陰不救。他自有可能會這功夫了。」
    音水萍道:「娘,我們可以用他來找七音城……」
    「往口!」那女子喝止,卻慢了一步。
    音水萍臉容一愣,未敢多說。
    公孫炮驚詫:「你們找第一當,就是為了尋七音城下落?」
    這和他心願自是不謀而合。
    那女子轉向音水星:「他又是誰?」
    「公孫炮,聽說是第一當馬僮。」
    公孫炮凜凜生威:「不惜,老夫正是。」
    那女子問:「你確定?」
    音水星道:「孩兒正想證實。」
    那女子點頭:「帶他去!」
    說著已轉身離去,音水星兄妹押著君小心、公孫炮跟隨其後。
    君小心但覺奇怪,自己乃是以攝腦方式得知公孫炮身份,他們又能用何種方式證明?
    走出霧區,是一高原,長有不少野草,居中有一小池,清碧如鏡。
    公孫炮心頭怦怦亂跳,他似乎感覺出某種事情即將發生。
    君小心弄笑道:「你也有攝腦術了?」
    公孫炮乾笑:「有一點兒。」
    果然話未說完。一聲馬嘶遠遠傳來,緊接著蹄聲四起,一朵白雲快速射來。
    公孫抱驚喜地尖叫:「天霸王!」
    他衝上去,沒人阻止。那匹馬掠來,四蹄一落,定在公孫炮的前頭,親暱嘶磨,伸
舌直舔,公孫炮則已熱淚縱橫。
    「天霸王,我找得你好苦啊!」
    君小心暗自輕歎:「看來那匹白馬即是第一當坐騎了。」
    那女子似是不忍,凌空一指點落公孫炮繩索,他得以擁抱馬匹。
    「天霸王你沒了,簡直不成樣,白毛也髒兮兮,不見一絲光彩,二十年……二十年,
也真難為你了!」
    撫著瘦馬、公孫炮說不盡的激情與滿足,趕忙拉著它,往小池行去,白馬通靈,自
行落水,公孫炮開始洗刷。
    「我要你變得跟往常一樣,威風凜凜,氣霸天下。」
    見著人馬如此親暱,那女子輕輕一歎,轉向兩個子女,說道:「冤有頭,債有主,
放了他們吧!」
    「是……」
    水萍、水星兩兄妹齊聲回答。水星立即割斷君小心的繩索,想替他恢復功力,又怕
他施展攝腦邪術,遲遲下不了手。
    那女子則伸指解去君小心功力,君小心感激在心,卻也不敢再用腦被偷得人家的秘
密。
    四人靜默地瞧著公孫炮刷馬,心頭各自沉重。
    公孫炮刷得起勁,一時忘了他人存在,還是馬匹提醒他有人瞪他,他才又想起君小
心,欣喜轉頭:「小心眼兒,它就是天霸王,第一當的坐騎……」
    發現八顆眼睛照來,把他的笑容給凍住,一時不知所措。
    君小心於笑一聲:「他放了我們……」
    「真的?那……我們可以走了?」
    「大概……」
    公孫炮爬出水池,馬匹也跟著走出池面,他輕輕地說道:「天霸王,我們就要走
了……」
    豈知馬匹卻低沉悲鳴。
    公孫炮驚訝:「你不走?」
    馬匹點頭,叫的更悲。
    公孫炮已能會通馬兒意思,淒心道:「你一定也在找主人了。」
    馬匹擁向他,悲切地嘶磨著。
    不久,公孫炮轉向君小心:「小心眼兒,天霸王說第一當就在此附近失蹤的,它要
等主人。」
    君小心一陣欣喜,往四處瞧去,見得高原外,群峰林立。
    「七音城會在這裡?」
    傳說中的七音城,仍對他充滿吸引力。
    公孫炮點頭:「大概是了。」
    君小心轉向那女子,問道:「你們也是在找第一當?而且和他有仇?」
    那女子沒回答。
    音水萍斥道:「放你走,你還囉嗦什麼?」
    君小心已然輕笑:「是了,你想殺我,原是把我當成第一當,自是有仇了。不過你
們和他有仇,我管不了,我們不如合作,找出第一當下落,如何?」
    那女子問:「你當真和第一當全無關係?」
    「沒有,從無瓜葛。」君小心大打包票,指向公孫炮:「他就不一樣了。」
    公孫地急忙道:「第一當絕對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你們一定誤會他了。」
    音水萍斥道:「他害得我家破人亡,你還把他當神?」
    目光利如刀,就要殺人。
    公孫炮雖有俱意,卻不信:「我願意幫你們找出第一當,向你們證明。」
    「恐怕到時,你也得賠上性命。」
    「老夫不怕。」
    公孫炮表現堅決,音水萍想教訓他,礙於母親,只能狠瞪眼。
    君小心問道:「夫人是長住於此,還是找來的?」
    那女子沉默地注視君小心,不久才道:「我是尋來的,發現馬匹,才在此往下。」
    「這麼說,你們已找過七音城了。」
    那女子道:「雲霧密佈,無從找起。」
    君小心似已猜出方才音水萍兄妹為何在霧中練功,大概就為了找尋神秘的古城。
    「你們方才提及可以用攝腦術找尋七音城,如何找法?」
    事情已說開.那女子也不再隱瞞:「或許你能感應出七音城的位置,總比在霧中亂
摸得好。」
    君小心點頭:「好吧!我就試試,現在可以走嗎?」
    那女子沉吟半晌才答應。
    隨後回住處拿了一些東西,除了馬匹外,五人已往霧區行去。
    那霧區甚廣,幾乎無垠無涯,也不知添了多少座高峰,如何尋得?
    只見得音水萍和音水星往山峰探空,不知作何探查,以決定是否該爬此山峰。
    詢問結果,原來在霧中無法瞧及一切,有若睜眼瞎子,他們不得不用其他方法,這
找來能留下味道的香精木石,往尋過的路線做記號,以能辨別。
    看他們走的甚遠,想必找尋日期不短。
    及至新地區,那女子才道:「過了這裡,完全陌生,全靠你了。」
    君小心見及此處自霧故得嚇人,幾乎三尺以外,即無法瞧清,不禁苦笑:「就算第
一當在裡邊,我也搞不清他如何摸得出來?」
    那女子道:「也許另有通路,只是我們不知曉而已。」
    君小心想起陰不救所說陣法之中,即有霧陣,該是如此了,當下不再多說,運起腦
力,往四處搜去。
    除了身邊人之外,似無其它腦波感應。
    他又想及上次借用哥哥功力,將腦波擴散至遠處,果然找到公孫炮住處。遂要那女
子幫他運功,那女子也答應,雙掌抵住他背心,功力緩緩退出。
    君小心但覺暖流甚急,心知那女子功力不弱,立即引送腦部,將腦波增加,掃向四
周。不久,他似乎感應到有某種波流傳來,那波流弱而不斷,好似心臟般脹脹縮縮,心
想那該不是人的胞波,遂又往他處搜去,則已空無反應。
    過了許久,仍無反應,君小心撤去功力,兩人立起。
    那女子想問卻未開口。
    君小心說道:「有反應……」
    那女子甚急,截口問道:「什麼反應,在哪裡?」
    君小心抽抽肩:「別急,那反應,好像不是人的胞波,該是動物的心跳聲,或是呼
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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