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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盜鏡
「爺爺,那怪物還在不在?」
君小心狂狂撞撞奔回清泉谷,遠遠見及陰不救在屋前整理草藥,劈口就問。
陰不救驚詫:「是何怪物?」
「就是用冰鎮住的那怪物。」
「它?出事了?」
「出事了,它吃了不少人腦。」
「真有此事?可是爺爺前幾天察看,還在冰室中。」
「再去看看,我也這到一隻小的。」
君小心指向金王玉手中冰塊,陰不救也見及小青點,問道:「就是它了!」
「嗯?」
「爺爺還是去查看,你先別把小怪物帶進來。」
陰不救很快奔入秘室。
君小差和第一當君無極也步出木屋,想瞧瞧是何怪物?
君小心立即遞過冰塊,送向氣色已好了不少的父親,說道:「就是這妖怪,無所不
鑽,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擋得了它。」
第一當瞧不出所以然來:「它真的這麼厲害?」
「這只太小,顯不出功力,待會兒爺爺拿出大的,您可以見著它是如何厲害了。」
陰不救很快將冰塊抱出,含笑道:「它沒丟,還在這裡。」
那巴掌大小青黑色怪物,仍鎮在冰塊中,當它接近小怪物時,突熱蠕動甚是激烈,
似要撞出冰塊。
陰不救驚愕:「它們當真是一體的?」
君小心道:「該是了,放在一起如何?」
「試試也好。」
陰不救把大冰塊放在下面,君小心把小冰塊堆在上面。只見兩怪物不停相向擠伸.
速度比平常還要決數倍。那大怪物突然化出一道尖長如針觸手,猛往上邊刺去.有若打
針般順利,不到半刻鐘已延伸尺眾長,接通小物,然後有若血溶於水般兩相吸引,體內
透明青液不斷來回流動,終於化成一體,大怪物突然活潑了不少。
陰不救見狀,驚道:「難道它們結合愈多,活動力就愈大?我倒要小心的把它分開
來存放才行。」
君小心道:「放不得啦!要是妖怪頭尋來,你們都難過被吃腦的劫運。」
接著又將少林弟子如何被吃腦之事說一遍。
金王玉補充笑道:「它們是從屁眼鑽入腦部,要防它,還得整一片鐵瓦才行。」
陰不救征然:「它專吃腦?」
君小心道:「吃凶了,每天一個,現在似乎更多。」
「有這回事?」
陰不救立即往秘室走去,不久拿來些許腦物,放在冰面。那怪物即刻又化出尖針刺
的冰層,很快衝向腦物,一口吸入腹中,剎那間竟然將冰塊繃裂,力量猝然間已加大不
少。
陰不救趕忙雙手按壓冰塊,使它免於脫逃:「看樣子,那怪物大量吃腦,目的在增
加自身功力,不知有何目的?」
君小心道:「就跟萬殺一樣?」
「不,還是有差別,萬殺吃腦,乃在於增加起腦力,此物吃腦,完全為了補充功
力。」
「既然如此,他為何吃的那麼快,又偷偷摸摸?」
「有兩種可能,其一:它剛從某地逃出,需要食腦來補充功力。其二:該是它突然
耗盡功力,急於恢復。兩者共同之處,都是在功力最弱時,所以它不敢明目張膽拿人取
腦。」
君小心不解:「它到底想幹什麼?爺爺您想它會不會一直吃個不停?」
「爺爺也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它吃夠人腦時,速度將會放緩下來。」
君小心腦袋不停轉著,忽而覺得這怪物已有波流傳來,他征愕:「爺爺,它竟然有
超腦力,這是怎麼回事?以前它不是沒有的嗎?」
陰不救亦感驚訝,稍沉思,說道:「或是你帶回來的怪物有此能力,或是它吃了腦
物,而產生此現象?」
「爺爺給它吃何腦?」
「雞腦。」
「不大像,它怎麼沒想母雞?」
此話道得眾人一陣輕笑。
君小心卻認真道:「真的是如此,我攝過動物,它們至少認得自己人,也分辨得出
其他動物長相,既是雞腦,也該浮出母雞相才對呀!」
陰不救笑道:「君兒你想得快走火入魔了,吃進肚中和裝入腦中,兩者差別極大。
一個還能用,一個卻被消化了,那怪物是把雞腦消化,又如何攝得母雞相?」
君小心終於恍然,癟窘一笑:「認真過頭,變成呆子了。這麼一來,我也搞不清它
到底何來腦流了。」
此時忽而聽得秘室中傳來叫聲,緊接著是砰砰叭叭亂響。
陰不救大驚:「是萬殺掙脫了繩索?」
他早將萬殺適度麻醉,使他減少痛苦,待找出青晶液體功能時,再替他治療,沒想
到他卻突然醒來,這似乎極不可能,難道受了什麼刺激?
他和君小差已封向秘室洞口,想阻止萬殺。
豈知萬殺動作迅速,已撞出洞口,臉色憔悴嚇人,兩眼卻血紅如火,表清悶痛而激
動,吼道:「我要斷手……治頭痛。」
陰不救見及如此情景,甚是納悶:「難道最那妖怪引得他發狂?」
君小心超腦力攝向萬殺,竟也映出白衣妖人斷手形相,甚是驚道:「那會是妖人的
斷手?」
萬殺仍不斷掙扎,硬要搶得青黑怪物,那怪物也顯得興奮,顯然氣息已互相牽連。
君小心再次回憶白衣長人要他尋求斷手時,曾將左手形象腦波傳給他,青黑如雞爪,
而此物乃會變形,自有可能變成任何形狀。這一發現,讓他驚心不已。「爺爺,您這玩
意兒是從何處弄來?」
陰不救很快將萬殺再次以藥物制使,讓他暈去。才驚心動魄道:「這可能是妖人的
斷手了,爺爺是前去找尋你爹時,在七音城發現此物,才把它帶回,事隔那麼多年,誰
又想得到妖人的手會變形?自然無法聯想了。」
君小心激動道:「您也不早說何處尋得,否則這秘密怎會落得現在才弄清楚?」
「爺爺疏忽了。」
第一當對此奇異怪物,找尋多日,如今卻無意中見著,再仔細想起當時情景,在砍
下妖人右手時,不也就曾經驚鴻一瞥此種顏色?於是也肯定說道:「這是妖人斷手沒錯,
幸好神醫保存完好,未被發現,否則妖人要是將此手接回,功力大增,又不知有多少人
要遭殃?」
君小心卻急得發慌:「什麼「幸好」?我看是大不好,爺爺不早說,否則我也不會
用大鐵箱將它埋了。」
陰不救不解:「這有何不妥?」
「埋了有何用?你沒看到那斷手東鑽西躥,任何東西部關不住,那大錢箱豈能困住
它?八成又被它逃出來。爺爺,我被您害慘啦!」
想及妖人若脫逃,第一個要算帳的人必定是自己,君小心已感到背脊生寒,自此豈
能安穩睡覺?
聞及妖人可能未死消息,眾人臉色不由大變,若他捲土重來,殺性必定更重,恐怕
將無人可以抵擋。
第一當說道:「或許有所意外,你不是說當時曾火山爆發,把他埋了,火勢猛熱,
說不定已把他燒死。」
君小心道:「要是燒得了他的命,自也好辦,只是他並不怕火,燒不死的。」
金王玉道:「我們燒過小妖怪,他能吐水成繭,不怕熱火。」
第一當說道:「可是依爹十幾年和妖人相處,他若逃出來,怒意之下,必定會先尋
仇,那是他的習性,受到刺激,立即反攻,可是事實上,他並未找你報仇,也許火山之
火過於猛烈,只能將他燒死。本來一物即有一物相剋的道理。」
君小心苦笑:「有啊!只有天雷鏡能克住他,可惜我卻選錯了方法,日下後患無
窮。」
陰不救道:「如此瞎猜也不是辦法,你該再前往烈火五神山挖出鐵箱瞧瞧,事已至
此,至少安明白妖人生死。才能有效對抗。」
「要我再去挖他?也罷,其是自作孽不可活。若不弄清他生死,我一輩子也睡不
著。」
苦笑中,君小心只能如此了,想及又要接近那妖人,心裡頭總是發毛。
陰不救道:「如果那妖人還活著,你得趕快回來,找尋天雷鏡護身。」
君小心苦笑:「您叫我一輩子扛著那大桌子在街上走?」
陰不救談笑:「只是暫時,你總得想法子保護自己吧?」
君小心無奈:「也只好如此了,我得廣收徒弟才行,我走啦!爺爺您得小心把那怪
物分開在好,別讓妖人找著,多長一隻手,總是更難對付。」說完.拉著金王玉,準備
轉身離去。
陰不救含笑:「你放心走吧!爺爺會把他們切果凍,分落天南地北,讓妖人永遠找
不著。」
君小差不放心弟弟道:「哥跟你一起去?」
君小心道:「不必啦!只要能保有斷手,或許還有談判條件,何況爹的傷勢未復原,
需要你照顧。我會找少林和尚幫忙。」
說話中,他和金王玉已快速奔去。
君小差也莫可奈何,幫忙扶起萬殺歸位,再協助陰不救切開青黑妖物。
陰不救卻為此物頭大,它似無法消滅,分得過細,要是遺失,不知要造成多少後果,
何況君小心還得用它來當談判條件,更不可能弄丟它。
他終於覺得弄回這小妖物,實是件棘手之事。
君小心很快趕回鐵佛寺,向海天說及白衣妖人可能未死之事,海無臉色頓變,為了
證實此事,也串領二十名壯憎,一同趕往烈火五神山。
沿途中,仍陸續聽到消息妖怪啃食人腦一事,而且一日還同時在數地發生,情況更
為嚴重。那妖物不再鑽地偷人腦,甚至大大方方殺人取液,攪得武林又是一片驚動不安、
人人自危。
尤其又傳出白衣妖人可能未死消息,不少武林小幫派已暫時解散,想避過這場災難。
然而那些有門面的大幫派,根本不得解散,只有暗中將不必要之人遺走,必要時,也只
好另尋方式解散,誰又敢碰那一夜之間即可毀去武當、少林兩派的大怪物呢?
烈火五神山已在望,那五座火山已不再噴火射焰,卻仍冒著白煙,似是蓄勢待發,
隨時有爆發的可能。
此處熱氣熏人,君小心早有經驗,帶來大桶泉水,以備謁了飲用。他倒有自知之明,
自己扛著走,說什麼將來要扛大銅桌,得先練練力氣才行。然而未扛到地頭,泉水已被
喝去大半,早弄得他汗流泱背,叫苦連天。幸好此時眾僧也被熱氣蒸得口渴,搶著水喝,
終於解脫地苦處。
來到地頭,四處雖被岩漿淹流過,地形有些變動,幸好掩埋地點較高,岩漿流滲深
洞,雖埋去大半,仍可辨別他上次引燃炸藥痕跡,終也找到目標。
金王玉瞧那斜坡洞口,已被填得剩下半月弧形,皺眉道:「就在此?」
君小心弄笑道:「是,也不是。」
「何解?」
「是在此,卻深八百丈。」
金王玉怔詫想笑:「百丈深?那要找到何時?」
「愚公都能移山,何況只是洞?」
他們當真愚公移洞,帶來鐵撬工具,苦力挖去。
和尚自幼修行即甚吃苦,倒還能受得了,君小心和金王玉則已大呼小叫,沒事來此
做苦工,挖到後來,雖也深了,兩人才充當拉夫,把竹簍從地洞中草繩索拉上來,輕鬆
多了。
百丈深,足足花了眾人一天一夜時間,方自挖通,每個人皆筋疲力盡,滿身泥灰,
然而他們卻不敢絲毫松嫩,代而起之是無限驚懼,那口黑色大俠箱已出現在眾人眼前。
「卻不知那沃怪是否還在裡頭?」
君小心用超腦力攝去,已無反應,他決定打開鐵箱,已和海天開始拉起鐵箱,洞口
在斜上方,要啟開並不難。
金王玉毛心道:「要是他還在,又突然衝出來,那該怎麼辦?」
君小心道:「逃啊!」
「逃得了嗎?」
「呵呵!我只要逃得比你快即可。」
金王玉癟笑道:「說不定他衝過頭又倒回來,跑第一的反而遭殃。」
「你就等待這奇跡出現吧!」
君小心已敲起鐵柱,想揪往鐵門,坑底不定,只容七人在裡頭,他們見那鐵門即要
被掀開,心頭早繃緊緊,準備四時應變。那鐵門一掀半寸,眾人心頭即猛顫一次。
眼看鐵門就快被掀開,君小心突然哎呀一聲,鐵箱砰然巨響,地底中人猛聲尖喝,
暴若沖天地地往上衝。
金王玉早作弊先逃,也沖得第一,甚是高興,超了六人。
君小心斥笑聲卻傳來:「過什麼?沒看到鐵門還關著?真是膽小鬼。」
眾人聞言,好生尷尬,尤其是海天,以他身份,應該最後行動才對,誰知君小心會
來這招?他強自鎮定,臉頰發熱,卻被泥灰掩去窘態,故意當作沒這麼回事。
君小心又笑斥:「媽的!鐵門過重,我掀滑了手,讓它落回,也容得你們這麼緊
張?」
金王玉只好落回下邊,乾笑道:「我一直希望奇跡出現,想趕在前頭送死,以保全
老大性命。」
「你有完沒完,奇跡是出現了,不過你還是保你自己命吧!過來,我也不敢一人偷
生,你扳一邊,我扳一邊,咱們哥倆有難同當。」
「我慘了,現在真的是要祈求奇跡出現了。」
金王玉無奈,也只好伸手,幫君小心掀鐵門,鐵門果然甚重,他不禁罵道:「什麼
王鐵爐,范了那麼大的鐵棺材,還洋洋得意地要賞他錢。」
罵歸罵,他還是幫老大把鐵門給掀開。
一陣酸臭氣衝出,金王玉唉叫,頓時逃躲撲於地面。
君小心呵呵笑道:「別那麼緊張,那是妖人放的屁,大不了熏死而且。」
金王玉癟笑:「總是別碰的好,死在屁下,要比什麼都糟糕,會遺臭萬年的。」
「反過來說即是揚名於後世。」
「我不敢,這種臭名,不標也罷。」笑了笑,金王玉問道:「你早知妖人不在了?」
君小心道:「若還在,我一掀鐵門,他早就衝出來,還由得你東躲西藏跑第一?」
金王玉乾笑:「等待奇跡,總是令人興奮的嘛……」
「現在奇跡又來了。」
金王玉笑容一僵。
君小心邪笑著:「這錢箱可說全國最大,你不妨進去走走,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
「什麼奇跡?」
「呵呵!能預測的,還叫奇跡嗎?進去吧!別讓機會消失了。」
「我……我願意把奇跡分你一半,有福同享嘛!呵呵!方才有難同當,現在我也該
客氣些,分你一點福氣。」
「真是膽小鬼!」
君小心瞪他幾眼,笑聲中也跳入鐵箱,金王玉跟著跳入。君小心開始找尋任何線索,
已發現上次丟入鐵箱的上衣早化成灰,可見這錢箱曾被烈熱岩漿給烤紅過。
金王玉卻滿頭露水:「那妖人如何脫逃?這鐵箱該是完全密封。」
君小心點燃火折子,四面角落冒出淡淡白煙,酸氣正發自白煙,他仔細瞧往鐵壁,
拿出尖刀劃去,鐵壁落下不少灰,早被腐蝕,他再挖,腐蝕深度足足有尺餘厚,接近鐵
壁厚度一半。
金王玉恍然:「原來他是吐出怪毒液,把鐵壁給蝕化了?難怪逃得出去。」
君小心又往另一處壁角挖去,照樣被腐蝕,一共有五處之多,大小全是兩個巴拿大。
金王玉不解了:「他要逃,只腐蝕一處已夠了,為何要搞個五個洞?難道它撞向外
頭,發現石頭比鐵壁硬,鑽不出去,只好再另尋地方?」
君小心搖頭:「鐵壁都穿得過,哪還有石頭能抵擋?」
「那會是何原因?」
君小心沉思後,已笑起來:「很簡單,他被我因住之後,又被岩漿烤熱,他受不了,
想逃,當時情況甚為緊急,他若只鑽一處,恐怕無法完全脫身,遂自行把身軀裂成五份,
分別從五個地方邊走。」
金王玉頻頻點頭:「這麼說,在外頭偷食人腦的怪物,其實就是那妖人化分開來的
小妖怪。」
「正是如此,他們有五片之多,所以可以同時四處殺人。」
「既然如此,他為何要躲躲過藏?」
「照我推處,他雖逃過了這劫,卻耗去不少功力又分成五片,功力更弱了,為了保
護自己,他們只好偷偷摸摸偷人腦,待功力恢復後,目能再結合,變回原狀。」
金王玉背脊生寒:「這是什麼怪物,竟然如此耐命?還會說人話?」
君小心攤手道:「我要知道,早制服他了,該不會又是和萬殺一樣,有人胡亂搞,
搞出這妖怪?亦或是萬年妖物復生,反正世上未曾見過的妖怪多得很,只是我們碰上的
特別凶而已。」
金王玉驚心中,也傳來笑意:「你也算是突變種的人長了。」
君小心斥笑:「什麼人長?說話客氣些,我可是活生生的大男人。」
一個響頭,打得金王玉再也不敢亂說,癟弄笑著。
找尋無結果,兩人已爬出鐵箱。
海天立即問道:「少俠可發現妖人蹤跡?」
君小心道:「嗯!他還活著,就是那些吃去少林弟子腦袋的妖怪,我看你還是回去
轉告海印掌門,要他先避避風頭;我自身都難保了,得去扛那天雷鏡才行,咱們的交易
得延後啦!」
海天聞知妖人未死,心頭亦是涼了大半,佛號直宣:「真是天劫不可免,老納只有
稟掌門處所了。」
妖人生死之謎已解,眾人已無再停留必要,垂頭喪氣離開此地,找來清溪,洗淨臉
身,隨後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告別海天,準備去扛天雷鏡。
海天長歎之下,也領著弟子返回少林,他視此為天劫,只有避禍了。
夕陽漸西沉,山區一片陰晦。
就在眾人離去不久,又見一灰青老者掠往烈火五神峰,他正是鬼菩薩陰不絕。
多日不見,他的傷已痊癒,連頭上被君小心剃成癩痢頭的毛髮也長出來,不必再包
住整個頭部,加上束起發誓,自是神氣多了。
他早聽得妖人未死的消息,打探之下,已發覺君小心趕來烈火五神峰,為求證實,
他也親自前來查看,好不容易等得君小心離去,才敢現身接近烈火五神峰,以瞧個究竟。
他很快找到鐵箱,也發現妖人逃逸方式,心下大喜:「那怪物經此折磨,自然懷恨
在心,再也不會相信君小心任何言詞,老夫只要按其所需,把他找來,並幫助他復原,
如此他必將我當成心腹,那時……天下武林就要遭殃了。」
想及得意事,他突然縱聲大笑,然而笑聲過處,那火山似聽得不順耳,沉沉傳來聳
動聲,陰不絕趕忙放口,哪還敢再叫?
他立即掠身進開此地,找向白衣妖人去了。
妖人不停往北躥,陰不絕已找到適當位置。
那是寶靈寺東區山脈,此山不高,卻是灰巖地,雜草不易生長,除了零星立聳堅貞
古松外,可說是光禿一片。
他提著兩大麻袋,找了一處較平坦地區,將麻袋攤開,抓出人頭,每顆都是血淋淋,
必是剛砍下不久,橫十排,縱十排,竟然在兩夜間已砍殺百人,手段之毒辣,令人發怵。
他數著人頭,臉上不停征出邪笑:「有了百顆人頭,那妖怪該會滿足了。」
他左右大步走著,心頭不停喊著萬殺和君小心名字,以能引得妖人揪著而快速前來
這個地方。
及至二更天,果然有聲音傳來,那是掠動樹梢聲音。
陰不絕立即拱手:「前輩終於來了,在下早備好人腦,供您取用,還請前輩現身。」
話聲方落,天空傳來吱吱叫聲,猝有兩條黑影撲來,沖想頭顱,若蛤蜊取物,全然
包向地面腦袋,一次兩三顆,卻寢著即放,那頭顱已連皮剝去,剩下血淋淋骷髏頭,顆
顆在空中拋去,連連落堆地面,發出一陣血腥味。
盞茶光景不到,百顆人頭全被吸去腦汁。
那妖人突然旋飛空中,不停旋轉,引動氣流發出咻咻聲,弄得沙石亂飛,只見它已
兩片化為一體,一時青光大作,嘯聲不斷,妖人眼睛已張開,兩道強光。沖天際。
他咆哮著,似想嘯出怨氣。
陰不絕看它復原,立即丟出預留白麻袋,含笑道:「前輩你的衣衫。」
妖人嘯扭若青龍,拉長身軀不斷扭轉,然後倒躥布袋,將它沖得腫脹如桶,隨後漸
漸消風,人也飄下,還回原來面目——全身雪白,只能見及兩個青眼、一張圓嘴。
妖人已咆哮:「我要斷手……」
聲音似乎較為清楚,顯然功力增強不少。
陰不絕立即拱手:「在下會盡全力替您找回。」
「在哪裡?」
「在君小心手上。」
「殺了他……我殺了他……」
陰不絕聞言,自是大喜,再也不怕妖人倒向君小心了;「前輩上了他的當?」
「是……」
「其實人心險惡,就算你們是同行,也不得信任。」
「是……」
「只有在下對前輩一片真誠,只要前輩能收容在下,必定受用無窮。」
「是……」
「前輩收容在下了?」
「是……」
一連「是」個不停,陰不絕反而覺得有問題,他可能未瞭解自己話中含意,只有以
更簡單字眼說明。
「在下幫前輩找斷手。」
「好……」
「在下帶前輩去找仇人。」
「好……」
只要兩個「好」字,陰不絕已然心情大爽,妖人終於靠向他這邊了,連連拱手拜謝。
「前輩身軀剛復原,或而需要休息,在下就引您回極樂宮,那裡有您要的食物,然
後再找仇人算帳如何?」
妖人卻一味念著要找人,找斷手。
陰不絕立即打哈哈:「如此也好,在下就帶您去,時間或許要長了些,卻一定能找
到。」
說著,他想先來個下馬威,也如發洩妖人怨氣,送帶到附近寶靈寺,妖人猛下威力,
和少林寺情況一樣,掃得片瓦無存,死傷遍地。
陰不絕已放出風聲,天下任何幫派在一月之內自動歸降極樂宮,否則將連根拔除。
此話傳出,果真應驗不少人說的「天劫」來臨,個個驚心動魄,人人自危,大小幫
派解散不計其數。
陰不約則領著妖人橫行武林,如人無人之境,囂張已極。
君小心呢?
他終於找至七音城,發現天雷鏡就鎮在大廳前。那本來是他找著的,該屬於他,只
是如此大塊,重量又不小,想偷都難。
他和金王玉商量後,決心以超腦力將人給引出,再一一制住,免得一次對付多人,
他力不從心。
第一位,當然是獨孤萍。
時下已近秋,月色甚感人,卻未聽及她在彈琴,想是和君小差分手後,傷心之下,
再也不彈那訴衷情的曲調,甚至兩月來,連琴都未摸觸一下。
君小心暗中以超腦力攝尋裡頭,發現那獨孤城主已不在大廳,而是被帶往夫人旁邊
廂房,他的腦波仍最強烈,想的還是跟妖人談情說愛,他卻無法攝得城主已不在冰棺之
中,青色晶液也被除去,換穿新衣後,已和熟睡著差不多。
他搜尋一陣後,終於找到獨孤萍,她自己一人在後山觀靈台獨自發呆,想的全是和
君小差那段纏綿排惻測愛情。
君小心暗自想笑:「原來哥哥親過人家?難怪她如此鍾情,真是難得。」
金王玉問道:「你哥哥親過我姐姐沒有?我姐姐也很鍾情。」
君小心瞄眼輕笑:「我替哥哥親她,當然也算。」
金王玉甚滿意:「那就好,免得姐姐移情別戀。」
「放心,看過我哥哥的女孩,很難再看上別的男人。」
「我可不這麼認為,我發現姐姐就較喜歡你。她時常會向我問你的下落,可從沒問
過你哥哥下落。」
「她當然不敢正面問情人的下落,我代表哥哥,她自該如此問了。」
金王玉邪邪笑著:「我姐姐不會那麼害臊,我感覺得出,她問你消息時,是真心喜
悅,她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君小心斥笑:「你有完沒完,你沒看到她跟我差那麼多歲,怎麼談戀愛?」
「感情是不分年齡的。」
「他媽的!愈說愈當真?」君小心敲他響頭:「你娘愛你,你敢把她當情人?」
金王玉乾笑,一時也找不出話來辯解:「我還是覺得姐姐比較喜歡你。」
「喜歡限愛不一樣,別囉嗦,給我看好裡頭,出了差錯,我看你喜歡我左手還是右
手?」
金王玉怪笑著,不敢再做聲,兩眼直轉,一副自得其樂,和君小心混了快兩年,他
心思比以前靈活聰慧多了。
君小心再次超腦力攝住獨孤萍,利用她和哥哥相來夢景,漸漸引導她,終於把她催
入夢中。告訴她君小差在前門等她,她如夢遊般,含情脈脈地已走下山徑,繞後院,就
快要行來了。
金王玉一副認真:「要敲她腦袋?」
君小心想想,說道:「不必了,也不是母老虎,跟她說原因,她不會為難我們。」
「我也這麼想.實不忍對美人出重手。」
獨孤萍已輕盈規來,秀髮輕飛,清新脫俗,加上在夢境中,盈盈含笑,甚是動人。
她突然開口:「小差你可來了!」
君小心現身,向她招招手:「在這裡。」
他和哥哥長相不多,獨孤萍自難辯認,欣喜之下,快步奔出大門,見著君小心即往
他撲去,想拍緊他。
君小心伸手頂住她雙肩,撤回超腦力,把她喚醒:「音姑娘你誤會了,我是弟弟小
心。」
獨孤萍詫然醒來,不知怎會置身此處,又見有人在場,驚心不已。
「是你們?」
她認出是君小心,否則必會驚叫。
君小心含笑:「我代表哥哥來問候水萍姑娘。」
獨孤萍以前化名音水萍,參加選美,君小心印象最深,見著她都以音水萍相稱,一
時改不過來,也不想改口。
獨孤萍幽怨一歎:「他還好嗎?」
「好啊!不過想著你,心就疼了,就不太好了。」
「這……一切都是命吧……我們沒有緣分……」
獨孤萍兩眼含淚,陣陣痛楚,使得她難以自處。
君小心並未勸她,而是開導她:「跟我哥哥分手,你覺得狠痛苦,痛不欲生?」
獨孤萍黯然點頭。
「那是表示你很音歡我哥哥,因為沒跟他在一起,才這麼痛苦了?當然是這麼回事。
現在你想想為何硬要把我哥哥和你分開,造成自己痛苦呢?我哥哥並沒說不要你啊!」
「可是你爹和我娘的恩怨……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獨孤萍重傷心。
「是因為恩怨,才痛苦!」
「嗯……」
「可是思怨有解去的一天。」
「不可能……我娘她絕不可能放過你爹,這恩怨永遠解不開。」
「你是認為解不開,所以才那麼痛苦。我哥哥卻認為解得開,所以他充滿信心。」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你說來聽聽。」
獨抓萍一時想不出如何說出不同之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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