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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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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圖窮】混在女警公寓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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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22:32:5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30】霸王硬上弓
燕老太太正考慮著怎麼給易楚找點小麻煩的時候,易舊過著悠哉游哉的日子。

南雲集團的事情,陸常林幾乎是一力承擔,除了重要的決策會和易楚、李德生商議之外,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沒讓兩人操心。甚至,在沒有正式展開行動前,連雷氏兄弟和老高都沒有動用。倒是楊波,最近和陸常林走的比較近。在技術上,陸常林仰仗他的地方頗多。另外,易楚和李德生也漸漸的發現,陸常林的能力絕不僅僅是表面上展露出的那一星半點。

在林天龍的案子上,陸常林表現出的傑出的佈局能力,就已經深深的折服易楚。但現在他才知道,那種略顯繁瑣、但堪稱完美的佈局,只是因為陸常林心中的那份異常深刻的怨毒。否則的話,以他的能力,會有更多、更簡單的方式將林天龍置於死地。殺人不過頭點地,但怨毒過深時,陸常林並不介意一刀一刀的、慢慢的將人凌遲……

毫無疑問,陸常林是個真正的江湖人,他所擁有的信息渠道,遠比易楚所想像的更加豐富。

南學亮的行蹤很神秘,但陸常林幾個電話打出去之後,很快就鎖定了他的方位。

由此,易楚和李德生便不約而同的想起『十字准心』的那張通行證。

關係到了這種地步,彼此間已經沒有什麼不能問的。當易楚問起那張通行證的時候,陸常林爽快的給出了答案。答案其實很簡單,但多少也出乎了易楚的意料。這張通行證是一個饋贈,也是一個報答。同時也是一種聯絡方式。大概五年前,一個身患怪症地老毛子不知從哪聽說了陸常林的醫術,慕名前來。身為醫者,陸常林從不以救人為任,但卻偏愛對付那些疑難雜症。所以,沒二話就收治了這個有如北極熊的傢伙。

在治療期間,陸常林看出這個老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在他的身上。隱藏著一種普通人身上所難以看到的力量。相同的,這只北極熊的眼光也頗為毒辣,在陸常林地身上,他同樣看到了一種甚至比自己還恐怖的力量。兩人彼此心知,卻沒多說。後來,陸常林妙手回春,成功的為老毛子解除了沉疴。但第二天,老毛子卻不辭而別。只留下了一張卡片……

「就這麼簡單,我救了他,他給了我一張通行證。因為他知道,憑我的本事。這張通行證其實就是一張銀行卡……」說完北極熊的『故事』後,陸常林如是說道。

「很傳奇啊……」易楚笑道:「現在,我只剩下一個問題了。老陸你究竟有沒有用過這張通行證?」

陸常林淡淡的笑道:「我從不為錢救人,但也不會為錢殺人。除了仇恨,我做什麼事情都只憑自己的喜好。」

李德生在一旁問道:「這麼說來……老陸你之所以坐在這裡,也是因為對現在的這份工作感興趣嘍?」

陸常林不疑其中有詐,爽快地點頭道:「除了阿楚的因素之外,可以這麼說吧。」

胖子笑得很開心:「很好,看來我完全沒必要因為不給你發工資而感到不安了。謝謝啊。老陸,您真是現代白求恩……」

陸常林從來都不是個很幽默的人,但在大環境的地熏陶下,他也開始學會了翻白眼、豎中指等一系列動作,以此表達心中的鄙視……他對著李德生豎中指,但心中卻有一種安寧。跑了半輩子的江湖。慣見了血腥和齷齪,現在,他終於可以坐在轉椅上,悠哉游哉的以自己的喜好去行事。然後,在與身邊的人淡淡的說起往事,淺淺的啜著烈酒。偶爾的,還可以學著胖子,罵一聲娘……

南雲集團地事情,陸常林一手包辦,只讓易楚和李德生等自己的消息。

而公司裡其他的業務。易楚和李德生也沒多管。畢竟,老高和雷氏兄弟脫離社會太久,而這鋼筋水泥的都市也永遠不會成為他們所熟悉的戰場,真正的瞭解並融合在這個城市,成了他們地當務之急。

一時間,易楚和李德生居然成了公司的邊緣人。

不過這種生活狀態,正是他們所願意看到的。

易楚向來就是個懶人,沒事做當然高興。

而李德生卻因為某個人、某些事,現在需要大量的時間來施展心中的某個企圖……

秋天快要臨近。

麥子的生日也到了。

往年這個時候,三組的人都會湊個份子,買點地攤貨,然後開開心心的吃大戶。

而麥子也從不吝嗇,總會在寧南最高檔的酒店請大家嗨疲一下。

但今年,因為易楚的緣故,有很多人闖進了三組這個從不接受外人地堅固堡壘。所以,麥子的生日也就顯得愈發的熱鬧。不過,這次的生日沒有在酒店舉行。而是由李德生和易楚這兩個無所事事的傢伙一手包辦。

生日宴會的地點就選在了A單元。

一大早,李德生就爬起來開著車去菜場採購。今天不僅是麥子的生日,同時也是囡囡和彤彤兩個小妞妞的好日子。經過一系列的考核,兩個小丫頭終於成為了一部兒童劇的演員。不過,這其中有一點點的小麻煩……

因為生日,麥子今天被放了大假。上午的時候,喬丹也請了一天的假,帶著囡囡和彤彤來到了A單元。將兩個孩子哄出去玩後,喬丹說起了關於囡囡的小麻煩。

「這部電視劇一共有兩個主角,導演的意思很簡單,無論是形象還是綜合素質,囡囡和彤彤都足以勝任。但可惜的是,這是一部兒童音樂劇,裡面有大量的音樂和舞蹈。彤彤底子好,從小就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對她來說這恰好可以發揮她的優點。但囡囡就差手機小說站http://wap.16K.c N了很多,音色還可以。稍加訓練就行了。但她地身體協調性似乎有點問題,不僅無法達到舞蹈老師的要求,就連很多最簡單的動作做的都比較困難……」

喬丹皺著眉,有些苦惱的說道:「現在導演也很頭疼,一方面他是捨不得囡囡這種可愛的形象,但同時也得為整體考慮,更得為投資方考慮。所以,他已經打算撤換囡囡的主角。讓她做一個普通的配角。」

麥子拉著喬丹手,急道:「這可不行,囡囡地自尊心可強了,讓她做配角,她一定會傷心死的……」

她一直坐在喬丹身邊,不僅緊握著喬丹的手,還借口被師父練殘廢了,身體很虛弱。一直相當愜意的靠在喬丹的肩膀上。易楚嫉妒的咬牙切齒,瞪眼瞧著麥子,那意思便是說:「那是俺的地盤……麥子卻根本不予理會,得意洋洋的笑著。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地樣子。偶爾的,還縮了肩膀,整個人都偎進了喬丹的懷裡。

沒有人知道,那天在訓練館的時候,因為喬丹那憐惜地摟抱,麥子對喬丹便有了一種莫名的眷念。

說是莫名,其實,這種眷念完全是因為親情的缺失所導致的。只不過,連麥子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罷了。無論在

是在A單元。受寵愛的一個。還小一歲,囡囡就更不用說了。再加上她一貫大大咧咧的性格,甚至連應小蝶都忽略了這丫頭對親情的需求……

於是,喬丹那憐惜的一抱,便成了麥子這些年來最享受的一刻。

從那天以後,不管易楚是否在場。只要見到喬丹,麥子便會毫不客氣地霸佔。以至於讓易楚有了一種錯覺……先是柳冉,現在是麥子,俺婆娘莫非就是那傳說中的、百合女眼中的至尊極品?很好、很強大,讓女人口水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啊……

麥子鑽進喬丹懷裡,嚷嚷著:「喬丹姐,你一定要幫幫囡囡啊……實在不行,你就對導演說,踢開那該死的投資方,要多少錢我來出。我不管。反正囡囡一定要當女主角。」

喬丹苦笑著:「傻丫頭,主角其實並不是最重要地……我關心的是囡囡的身體。舞蹈老師考核的時候,我也在場。我覺得,囡囡的協調性不是有小問題,而是很嚴重。」



說到這裡,她扳直麥子的身軀,很嚴肅的問道:「麥子,你們難道就沒發現這個問題嗎?我覺得,應該帶囡囡去醫院做個檢查……」

麥子的神情忽然變得黯然:「不用做檢查了……囡囡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問題呢。醫院也去過很多次,但醫生說,這是胎裡帶來的毛病。具體是什麼病因,他也說不清楚。不過他也說了,這不算是什麼大毛病,不影響孩子地日常生活。其實你們也看到了,囡囡能跑能跳,和其他的孩子也沒什麼區別。只是在動作的組合上,比如跳舞,又或者小蝶姐教她詠春拳的時候,她都顯得很艱難。」

「這樣啊……」喬丹微微的皺眉,忽然抬頭看向易楚。

易楚聳了聳肩,說道:「你別看我,我又不是醫生……不過,你們也別著急,公司新來的那個老賈是中醫世家出來的,明天我讓他幫囡囡看看吧。」

易楚的這番話,儘管沒有給出什麼肯定的答覆,但在喬丹和麥子的聽來,囡囡的事情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兩人相視一眼,便開心的聊起其他的事情來,比如李德生今天會置辦一桌什麼樣的酒宴,其他的人又會送上什麼樣的生日禮物……,或是有意,或是無意,不知不覺間,英雄之毒,早已深種。

李德生滿頭大汗的進了A單元。

將手中大包小包的材料拎進廚房後,胖子忍不住東張西望起來。

易楚靠在門口,鄙夷的說道:「看什麼看呢……中午還沒到,你以為人家都像你一樣不用上班嗎?」

李德生訕笑著:「我瞧我閨女呢……人呢,這兩個小丫頭,又跑哪裡胡鬧去了?」

易楚繼續用鄙夷的口吻嗤笑著:「最看不起你這種人……不敢做也不敢當,該著你下半輩子繼續打光棍。」

李德生卻來了精神,推著易楚進了廚房,小聲的說道:「聽你這意思。那我是不是該主動一點?」

易楚一瞪眼:「這還用說嗎?我告訴你啊,老李,你現在的表現不僅讓我失望,而且噁心。瞧你那慫樣,見了老闆娘,就像老鼠見到貓似地,順帶連我在老闆娘面前都抬不起頭……這麼跟你說吧,你現在不僅要主動。而且還要表現出男人的剛猛,男人的彪悍。否則的話,你這輩子都甭想拿下老闆娘。」

李德生抓了抓頭:「我琢磨著,對待女人,溫柔一點不是更好嗎?這方面,我還是有點經驗的……」憶當年,當李德生還不那麼胖的時候,正是用男人的溫柔打動了前任妻子。所以。他一直覺得對待女人的不二利器便是溫柔和寬容。但有時候他卻忘了,老闆娘不是劉韻,女人和女人是不同地。而且,當溫柔過度時。有些女人便不再珍惜,而劉韻就是一個例子。

易楚正色道:「我先糾正一點,你那不叫溫柔,而是下賤。我靠,簡直就是低三下四、喪權辱國、賣國求榮啊。放在戰爭年代,槍斃你十次都不夠!再說了,老闆娘是什麼人,十足的女強人啊。對於這種強勢的女人,只能以暴易暴。徹底的打掉她的囂張氣焰!」

李德生皺著眉毛,半信半疑的問道:「兄弟,我們倆沒仇吧?」

易楚奇道:「怎麼了?」

李德生說道:「我怎麼老覺得你這是在害我啊?」

易楚不屑的說道:「我呸,就你這慫樣,我稀得害你?老實說,要不是你頂著咱公司CEO的頭銜。我才懶得管你這破事呢。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你慫一點沒什麼,關鍵是把公司地名聲也敗壞了。」

李德生一瞪眼:「不用這麼上綱上線吧?」

易楚一聳肩膀:「隨你嘍……良藥苦口,你聽不進去也是正常的。算了,我陪我老婆說話去,你自己繼續意淫你的老闆娘吧。」

李德生急忙拉住易楚:「別跑啊,管你這是毒藥還是良藥,老子喝下去還不行嗎。趕緊的,幫我琢磨琢磨。」

易楚笑道:「這還差不多。做兄弟會害你嗎?其實啊,該怎麼做,我剛才都已經說過了。很簡單,對付老闆娘這種人,就得以暴易暴。」

李德生點了根煙:「你說仔細點,以暴易暴也得有個具體地內容啊。」

易楚陰笑著:「內容嘛……嘿嘿,這個就更簡單了。我看啊,今天晚上就找個機會讓你和老闆娘單獨相處。然後呢,隨便說幾句人生啊、理想啊什麼的,等她放鬆了警惕,你就一不做二不休,瞅準機會把生米做成熟飯!」

生米做成熟飯?

李德生眨了眨眼:「生米做成熟飯?」

易楚點頭,很嚴肅的說道:「就是霸王硬上弓……你要是害怕的話,我叫老陸幫你準備點藥。」

李德生這會總算的明白過來,一跳三尺高,罵道:「我靠,你還說不是害我!那可是警察局長啊,你居然叫我去……我靠,老子認識你,算是瞎了眼!」

易楚哈哈大笑,拍著李德生的肩膀說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不過說真的,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你想啊,你把老闆娘辦了又能怎樣?第一,她這身份的人肯定不會出去亂嚷嚷。第二,說了又怎樣,誰信啊?用你的話說,她可是警察局長啊……」

李德生氣地牙癢癢:「你就繼續扯吧……滾,滾,從今天起,老子和你絕交。」

麥子忽然從易楚的身後冒出頭來,眨著眼睛說道:「師父,你們在說什麼呢,怎麼好好的就要絕交啊?」

李德生尷尬的笑道:「沒什麼,沒什麼,我跟他扯淡呢。」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原來是扯淡啊……不過說真的,師父,霸王硬上弓也不錯呢。我支持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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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22:34:4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31】為人師
子的生日宴會很圓滿。

除了氣氛上的融洽之外,易楚和李德生是這次宴會的不二功臣。

倆人合作的宴席,即便是麥子這麼挑剔的人,也找不出絲毫的瑕疵。

正如易楚所說,李德生不去當大廚實在是美食界的一大損失。無論是選材,還是對火候的掌握,以及菜色的搭配,李德生同志所表現出來的絕對是特級廚師的水平。尤其那幾道堪稱是匠心獨運的菜餚,眾人皆是聞所未聞。不過,紅花還需綠葉配,掌勺大廚的手藝無可挑剔,但易楚的作用同樣不可忽視。

李德生掌勺,易楚自然就是配菜的師父。

易楚對烹飪一竅不通,但架不住他有一手天底下最快、最靈巧的雙手。

一把菜刀在手,易楚站在案前,頗有點無敵於天下的氣勢。管它素菜、魚肉,在他的手下,但見銀光閃耀,刀勢如風。當者,無不不紛紛解體,或成粉,或成絲塊。大小均勻,長短如一,看上去,極具美感。比如那道油淋豆腐,李德生熬的湯汁固然唯美絕倫,但易楚能將一塊內豆腐切的有如蟬翼,卻凝而不散,直到有人用筷去觸碰時,才恍然發現其中的奧妙……

席成,李德生抽著煙,拍著易楚的肩膀感歎道:咱倆要是去開餐館,肯定比現在過的滋潤。

易楚一笑,不置可否。心裡卻說,我這人向來管吃不管做……

生日蛋糕上的蠟燭吹滅之後,麥子又長大了一歲。

刁蠻的女孩便有了些感慨,抱著喬丹撒嬌說自己不想長大……其狀之親密。連應小蝶都有了些嫉妒。

生日宴會是中午舉行的,三組地人難得集體放假。已經與群眾打成一片的老闆娘便提議,不如大家一起去唱歌吧。領導發話,和者雲集。尤其是李德生,跑前跑後,忙的不亦樂乎。老闆娘看在眼裡,心中滋味也是莫名……這死胖子,難道真的對老娘有點意思?

A單元裡大多是女性。小蝶之外,基本都是麥霸級的人物。

老闆娘請客,不唱白不唱,等李德生忙前忙後的收拾完碗筷後,眾麥霸便簇擁著老闆娘往KTV行去。

出了樓,易楚卻見囡囡落在後面悶悶不樂。

抱起囡囡,易楚小聲的問道:「囡囡,你怎麼不高興啊?」

囡囡嘟著嘴:「乾爹。我不想去唱歌。」

彤彤沒出現的時候,囡囡一直管易楚叫哥哥,但彤彤從小就認了易楚做乾爹,每次親親熱熱鑽在易楚地懷裡叫乾爹的時候。囡囡看的便有些眼紅。孩子大抵都是這樣,總喜歡和身邊的玩伴爭個高低。於是不甘人後,從此也管易楚叫起乾爹來。

平白無故的多了個干閨女,易楚不僅不介意,而且很高興。中午吃飯的時候,專等囡囡叫麥子姐姐的時候,跟著後面讓囡囡叫自己一聲乾爹。氣的麥子咬牙切齒,同時也招來眾怒,連應小蝶也不例外。要知道。囡囡管A單元裡所有地人都叫)白白佔了個大便宜……

囡囡從來都是個愛熱鬧的孩子,易楚聽了她的話,便有些奇怪,問道:「為什麼啊。你不是很喜歡唱歌的嗎?」

囡囡皺著小鼻子,很不爽地說道:「都是彤彤啦,一唱歌就跳舞……臭妞妞,有什麼了不起,就愛臭顯擺。」

易楚心中好笑,便想起喬丹電腦小說站http://www.16 K.cN上午的說的那些話來。

稍一沉吟,他拍著囡囡的小腦袋說道:「囡囡,你很喜歡跳舞嗎?」

囡囡學著大人的樣子歎氣:「我不喜歡啊,我只喜歡玩遊戲,可是……囡囡不喜歡被別人看不起呢。」

易楚笑道:「這麼要強啊。臭丫頭……好吧,你不想去就不去,乾爹帶你去公司玩。」他嘴裡說是帶囡囡去公司玩,實際上,他是打算讓陸常林幫囡囡做個檢查。

囡囡眼睛一亮:「乾爹,去玩遊戲嗎?」

易楚笑著答應了,取出手機,給已經出了小區大門的喬丹打了個電話。讓她轉告麥子和應小蝶,自己帶著囡囡去玩遊戲了。喬丹冰雪聰明,知道易楚是惦記著早上的事情,便叮囑易楚,一定要注意方式。千萬不能讓囡囡有什麼心理壓力……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如果讓囡囡知道自己不能跳好舞蹈地原因是因為某種病症的話,她一定會很傷心。

易楚帶著囡囡來到了公司,先讓她在自己的辦公室玩遊戲,然後直接去了陸常林那裡。

陸常林正分析著一份報告,將易楚進來,有些驚訝的問道:「你不是去參加麥子的生日宴會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易楚笑了笑,將自己回來的原因說了一遍。

陸常林皺了皺眉

:「這種病症我還真是沒見過……」

易楚有些失望:「你也沒見過?這可麻煩了……」

陸常林笑道:「沒見過也不代表就不能治好啊……你啊,跟老李在一起呆地久了,也學會他的急脾氣了。所謂看病、看病,至少你得讓我先見見孩子吧。」

易楚不由笑道:「這倒是……孩子就在隔壁,不過老陸你千萬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引起孩子的疑心。」

陸常林笑道:「放心吧你,這方面的事情還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易楚笑道:「好,我這就去把孩子帶過來……」

話音未落,陸常林卻一搖手,說道:「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這樣更自然一點。」

微微一頓,卻又指著桌上的材料,繼續說道:「對了,趁這功夫,你先看看那份資料。那是南學亮現在所在的城市方位、以及最近的活動路線。你先看看,或許這兩天就該你和老李上場了。至於孩子那邊。你放心的交給我,哄孩子我還是有點經驗地……」……………………………………………………………………………………

半個小時後,易楚手中的資料還沒看完,陸常林便走了進來。

易楚見陸常林地神色有些凝重,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急忙站起身,問道:「老陸,怎麼樣了?」

陸常林眼裡的神色很奇怪,說道:「這孩子以前做過幾次檢查?」

易楚搖頭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在寧南市的醫院做過兩次。聽醫生說,孩子沒大毛病,也就是協調性不太好,不影響日常生活。另外,小蝶她們也怕過多的檢查給孩子帶來不必要的心理負擔,所以,也就沒去其他的醫院做更進一步地檢查。」

微微一頓,他關切的問道:「怎麼。是不是這個說法不確切?」

陸常林冷笑:「何止是不確切……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易楚嚇了一跳,急道:「老陸,你不要嚇我啊,到底怎麼回事?」

陸常林坐了下來。說道:「具體怎麼回事,一時半會我也無法給你解釋清楚。中醫的那一套我說了你不懂。西醫這一塊,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而言之,這孩子的病症很罕見,表面上是協調性不好,也沒有什麼大礙。但實際上,如果任其發展的話,十歲之後,這孩子的肌肉與神經就會漸漸的萎縮……」

易楚這回是真被嚇住了。急道:「老陸,沒這麼嚴重吧?」

陸常林一揚眉:「嚴重的還在後面呢……如果到那時找不到合適地治療方案,這孩子不會活過十五歲。再則,即便能多活個兩年,也沒什麼意思。因為這種病症所帶來的痛苦,絕非你所能想像的。毫不誇張的說。十歲之後,這孩子地每一天都將生活在地獄之中!」

微微一頓,又道:「但很可惜啊……至少在我這裡,別說治癒,就連延緩病症惡化的方法我也沒有。」

易楚聞言,全身冰涼。

他對囡囡的喜愛自不用說……這個人見人愛的小女孩,用她的天真無邪和頗為獨特的小性子,幾乎迷倒了所有見過她的人。易楚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他卻知道,比起A單元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他無法想像,當自己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們之後,又將會是怎樣地情形!同時,他也很懷疑,自己有沒有勇氣說出這個消息……

他愣愣的看著陸常林,問道:「難道……就沒有一點的希望了?中醫不行,那西醫呢?實在不行的話,帶她去國外,總不可能一點辦法都沒有吧?」

陸常林保持著一貫的冷靜,說道:「我對西醫瞭解的不多,或許在國外能找到這方面地專家。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即便有這種專家,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為這種病症治療的最佳時間段是在嬰孩期,過了這個時間段,每長大一歲,成功的概率就會減少百分之十。」

易楚沒想到,一次普通的檢查竟然會得出一個如此嚴重的結果。

其實,在陸常林給囡囡檢查之前,他對這件事情並不怎麼上心。人無完人,囡囡只是運動能力有點欠缺而已,憑她的小腦袋瓜子和A單元那群女孩的精心培養,未來的人生不敢說璀璨,但至少是光明的。可是現在……

這時候,陸常林卻悠悠地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太著急。呵呵,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是需要緣分的……簡單的一句話,這孩子的運氣不錯,因為他遇上了你。」

易楚眼中露出亮色,急道:「這話怎麼說?」

陸常林眨著眼睛,卻沒有說話,只將視線落在了易楚手中



易楚心中一動,舉起手,急道:「繞指柔可以救囡囡?」

陸常林卻搖頭道:「能救她的不是繞指柔,而是你……又或者說,繞指柔僅僅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最關鍵的那部分卻要取決與你。」

易楚皺眉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陸常林笑道:「我的意思很簡單……想要救孩子的命,你就必須收她做徒弟。」

易楚依舊是不明白陸常林地意思,說道:「這根本就不是問題,只要這孩子能好好的活下去。我一點都不介意收她做徒弟。但關鍵的問題是,收徒和救命有必然的關係嗎?」

陸常林笑道:「當然有……等等,你好像還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你覺得收徒這件事情很簡單嗎?」

易楚奇道:「我不覺得很複雜啊。」

陸常林苦笑著搖頭:「我就知道你誤解了我的意思……阿楚,別忘了你是燕門唯一的嫡傳弟子。從這個角度來說,如果你收了囡囡做徒弟,那麼也就等於是為燕門指定了下一個傳承者。」

易楚心裡忽然就鬆了口氣,傳承……傳誰不是傳啊?

沒必要弄的這麼嚴肅吧?

再則,誰說傳承者只有唯一地人選?至少。老瞎子沒這麼說過,那我自然也就不用遵守。再過幾年,等俺家的小易楚出世後,難不成我這個做老子還不能教他點東西?

陸常林看出了易楚的心思,笑道:「當然,規矩都是人制定的,究竟要怎樣,還得你自己說了算。但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你。一旦你收了囡囡做徒弟。就必須得有做師父的覺悟。」

易楚的心情已經很放鬆,儘管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去做,但他相信,陸常林一定會給他指明道路的。

他笑了笑。說道:「老陸,你該不會懷疑我連這點能力也沒有吧?」

陸常林卻是嗤笑:「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想想你自己是怎麼有了今天的吧,再想一想你地師父是怎麼對待你的吧!別以為做師父很簡單,這一點,你可以參考老李的教學方式。」

易楚嚇了一跳,頓時想起自己小時候經受的那些慘無人道地折磨來。

他急道:「用不著這麼殘忍吧?囡囡是個小女孩啊,年齡還不到……」

話未說完,陸常林卻打斷了他的話,很嚴肅的說道:「非如此。不能救孩子的命。你記住了,阿楚,能救孩子的不僅僅是繞指柔,更多是我燕門的訓練方法。套用一句小說裡的話,只有徹底的替孩子洗髓伐毛,換一身筋骨。才能真正的挽回她地小命。所以,你必須要有做師父的覺悟。對囡囡來說,你這個師父任何一次的心軟,都是一劑殺人的毒藥!」

易楚不由苦笑,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可是這賊老天卻是作弄人,偏偏讓自己去做一個曾經最痛恨的角色……

苦笑著搖頭,他問陸常林道:「那我該從什麼地方入手呢?」

陸常林卻很乾脆的答道:「我不知道。」

易楚瞪眼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還唧唧歪歪地說這麼多!」

陸常林淡淡的說道:「別忘了,你才是燕門的傳承者……雖然你的經歷很另類,但你總不會認為關於燕門的那些秘技。我懂的比你還多吧?當然了,我剛才說的話,絕對不是忽悠你。有一點我確信,除了你的師父之外,這世上能救囡囡的只有你。至於該從什麼地方入手,你不妨仔細的想一想你曾經地經歷。那時候你年紀小,很多東西見過卻未必真正的理解。好好的回憶,就當是溫習功課吧……」

……………………………………………………………………

溫習功課?

種桃小園內,燕老太太眉開眼笑。

剛想著給那小懶蟲施加點壓力,老天爺居然就很給面子的降下一個機會。

她看著面前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孔,卻忽然皺眉:「不對,不對……我希望阿楚將來有一天能頂替我的位子,功課溫習的再好,也不過是走了我阿弟的老路。這有點不太對路吧?」

陸常林微微的笑著,說道:「燕姨,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阿楚以後的道路……我看,暫時還是先等等吧。至於阿楚的功課,該怎麼說呢。他就像是一個大容器,裡面裝滿了無數的珍寶。但可惜的是,他自己雖然也隱隱的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卻不肯去發掘,甚至不願揭開蓋子去看一眼。現在正好有了這麼一個機會,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發現,燕老爺子留給他的財富究竟有多麼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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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2】南學亮VS李德生

陸常林之所以會坐在種桃小園裡,是偶然,但也是必然。

說偶然,是因為他和燕姨從沒有任何的交集。雖說因為易楚的存在,在以後的日子裡,他肯定會與燕姨見面。但由於身份上的懸殊,他永遠不可能真正意義上的踏進種桃小園。最多也就是像李德生那樣,以一個客人的身份在這裡小憩……但是,與李德生所不同的是,陸常林還有著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燕門的外家弟子。

當他從易楚和李德生那裡得知燕姨與燕門的淵源後,第一個念頭就是要來見見這位老太太。

因為從易楚和李德生的描述中,他隱約能看出,燕老太太似乎和自己有著一樣的心思……

「我只想讓這孩子頂替我的位子罷了……我老了,需要一個接班人。」葡萄架下,老太太唏噓感慨。

陸常林並不知道老太太所說的位子到底指什麼,但他曉得,這不是自己應該問的。

所以,他微微的笑道:「我只是想看到一個奇跡……我雖然不算一個真正的燕門子弟,但我卻一直為這種偉大的傳承而驕傲。所以,我想親眼見證一個連我師父、師爺都不曾見過的奇跡,又或者說……見證一個巔峰。從這個角度而言,我和燕姨您之間還是有點分歧。」

燕老太太笑道:「殊途同歸,也不算分歧。」

微微一頓,卻又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只是苦了那個叫囡囡的孩子……常林啊,除了你所說的方法。這孩子的病就真地沒治了嗎?」

陸常林沉默了一會,苦笑道:「但凡有一點希望,我也不會讓一個孩子去承受這樣的痛苦。不過燕姨您放心,我會盡力配合好阿楚,讓孩子少受點罪。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檢查過這孩子的身體。無論是天賦還是根骨,絕對是上品中的上品。不雕琢一番,倒是可惜了。」

燕老太太呵呵的笑著:「這個事情我不管……但是。這很有趣,因為燕家的歷史上,從沒有一個女性的傳承者。女人能頂半邊天,我倒是挺期待這一幕的。」微微一頓,又道:「找個機會,讓阿楚把這孩子帶來讓我瞧瞧。」………………………………………………………………………………

陸常林去種桃小園地時候,易楚也來到了應小蝶的辦公室。

應小蝶回來後,三組這段時間依然沒有什麼重要的案子。除了給其他的組提供一些技術上的支持外。三組的人幾乎處於『失業』的狀態。

進了應小蝶的辦公室後,易楚往沙發上一坐,東張西望地卻沒說話。

應小蝶笑道:「怎麼有空來我辦公室,公司沒事嗎?」

易楚歎了口氣:「公司快破產了。準備來你這裡混口飯吃……應大隊長,你們這裡需不需要外聘人員?」

應小蝶笑道:「你這個笑話可一點也不好笑……不過說真的,我們組還真缺少一個清潔工。」

易楚也笑:「行啊,給口飯吃就行。」

應小蝶笑著搖了搖頭……她能看得出來,易楚的臉上的神色雖然一如往常那般地悠閒,但眼底深處卻有著一絲凝重。給易楚沏了杯茶後,便說道:「阿楚,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

易楚並不奇怪應小蝶看出自己的心思。第一,他壓根就沒打算隱藏。第二。在應小蝶的面前,想藏住心思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稍稍沉吟後,他說道:「小蝶,把麥子和葉眉她們也叫過來吧……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們商量。」

囡囡從小就住在A單元裡,她並不屬於哪一個人。對她來說,A單元裡的女孩都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的母親。所以,在收徒這件事情上,易楚覺得只徵詢應小蝶一個人的意見是對其他人地不尊重。而且,應小蝶顯然也不會以個人的意志去決定囡囡的命運,她必定要和麥子、葉眉她們共同給出答案。

應小蝶皺了皺眉,不太明白易楚的意思……究竟是什麼事情,值得他如此的鄭重其事?

儘管心中有著疑惑,應小蝶卻沒有猶豫,很快叫來的了麥子和葉眉。

麥子見到易楚很驚奇:「喂,你們公司是不是快要破產了?上班地時候。就見你在小區裡亂溜躂,現在又跑來我們組,你是不是閒的沒事幹啊?再說了,閒的沒事幹也不能跑來打擾我們工作啊?」

葉眉笑道:「是啊,阿楚,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我們的大小姐剛當了一回地主就被小蝶請過來了……」

麥子一頓腳,嗔道:「喂,斗地主也是工作好不好?小蝶姐說了,沒事的時候,要多研究人的心理,觀察他們的行為。在組裡,天天對這你們這些人,本小姐不稀得研究。所以就上網研究

理嘛……」



沒理也能扯出三分理,這就是麥大小姐的天賦……應小蝶笑著搖頭,將麥子按在了沙發上。

麥子永遠都是閒不住的人,往易楚身邊一坐,輕輕地踢了一腳,問道:「喂,到底什麼事情啊?有話就快點說,不要打擾我們工作呢。」

應小蝶和葉眉都將視線集中在易楚身上,倆人見慣了易楚閒散悠閒的樣子,第一次見他如此的鄭重其事,心中隱隱的便有些不安。

易楚喝了口茶,說道:「長話短說吧,我今天來是為了囡囡,嗯……我要收她做徒弟。」

三個女孩聞言,不由面面相覷,收囡囡做徒弟?

應小蝶輕輕的蹙眉:「阿楚,你怎麼會想起來收囡囡做徒弟?當然,這肯定是一件好事,相信葉眉和麥子都是這麼想的。但我總覺得……你的話裡好像還藏有其他的意思。」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下面我要說地話,也許你們會很難接受。所以,在我說之前。請深呼吸三口,做好心理準備。另外,等我說完之後,到底該怎麼做,我尊重你們的選擇。」

囡囡的事情聽起來複雜,但說起來卻是簡單……

十分鐘後,易楚閉上了嘴巴,倚在沙發的扶手上。靜靜的等待著。

他知道,眼前的這三個女孩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消化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

辦公室裡寂靜地有些可怕……三個女孩的臉色都很蒼白,葉眉更是悄悄的流下了眼淚。

……過了好一會兒,應小蝶終於是開口說話了。

她勉強對易楚笑著:「事情似乎並不算糟糕……不是嗎,畢竟囡囡遇上了你。」

麥子拚命的點頭,拉著葉眉的手,安慰道:「對呢,葉眉姐。有阿楚在,囡囡一定會沒事情。別傷心了,你一哭,我也忍不住想要哭……」在A單元。葉眉之外,包括林英在內都是些『沒長大』的女孩。她們和囡囡在一起的時候,更像是不分大小的玩伴。真正以長輩心態去照顧囡囡地只有應小蝶和葉眉。但應小蝶的工作實在繁忙,照顧囡囡的時候比較少,這樣一來,整個A單元裡,葉眉照料囡囡的時候最多、也最細膩。

每天晚上,都是葉眉帶著囡囡入睡,給她唱歌。說故事。

而囡囡呢,也總會在夢裡摟著葉眉叫媽媽。

麥子知道,此時此刻,葉眉正是那個最傷心地人……

易楚笑了笑,看著葉眉說道:「葉眉,麥子說的對。有我在,囡囡的未來就不是問題。不過還是那句話,你們得做好心理準備,並且做出選擇,給我一個答案。一旦決定了……」

說到這裡,他的口吻便嚴肅起來,繼續說道:「一旦做出了決定,那麼從今天起,囡囡就歸我管了。在以後的日子裡,你們可以像以前那樣的疼她、愛她。但決不允許干涉我對她的訓練,更不允許拖後腿。否則的話,你們就是害了她!」

葉眉臉色蒼白,很擔心的問道:「阿楚,你說地訓練很殘酷嗎?」

易楚不由在心裡笑了笑……其實,在來之前,陸常林就已經和他說過。每個人的身體素質都不一樣,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差異。燕老頭的訓練方法是基礎,但具體到囡囡身上,其實是可以做出一些調整的。簡單的來說,未必要那麼地嚴苛、那麼的慘無人道。再者,燕老頭當年那些嚴苛的手段,更多的體現與武技上的訓練。而對於囡囡來說,治病和身體的改造才是第一位的,沒必要將她訓練成第二個易楚……

但是為了A單元的女孩們更好的認清形式,易楚並不打算在這方面安慰她們。

他笑了笑,卻很殘酷的說道:「老李對麥子地訓練你們都看見吧?在這種程度上,乘以三基本就是我對囡囡的訓練強度了……」

麥子不由打了個冷戰。

乘以三?

天啦,這還要不要人活了……囡囡還只是個孩子啊!

儘管有著各種各樣的擔心、心疼,但事已至此,擺在三個女孩眼前的選擇只有一個。

應小蝶看著易楚,咬牙說道:「如果需要……我可以讓囡囡一直跟著你,甚至,我可以讓她搬出A單元。」

微微一頓,她看了一眼葉眉,苦笑道:「你知道的,女孩子心比較軟,我怕她們看到囡囡受苦的時候,會忍不住干涉你的訓練。」

易楚搖頭道:「暫時不用……囡囡年紀還小,留給我的時間足夠充裕。我今天來,就是想讓你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具體的事情,還得過段時間再說。呵呵,初為人師,我也很緊張。師父當年教我的那點東西,差不多全還給他老人家了,我需要時間來溫習功課。」

頓,又道:「另外,這段時間你們可以做一些準備工語言上進行一些誘導,讓囡囡對武技產生一定的興趣。同時,也有必要對她進行身體素質方面的訓練。我希望,當我做好準備後,囡囡在身體和心理上也同時做好了準備。」………………………………………………………………………………

窗外,暮色四合。

南湧的辦公室裡。宏達公司的老總楊程坐在沙發上,嘴裡嚷嚷著:「沒錯,就是那傢伙,白眼想起來了,就是電視上的那個胖子。」

南湧陰沉著臉,問道:「你確信?」

楊程一揚眉:「我當然確信……白眼那小子說了,他當時就覺得那胖子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後來地事情你也知道。白眼被那胖子的保鏢送進醫院。我靠,沒想到躺了兩天後,居然給白眼想了起來。說是上次警局開新聞發佈會的時候,他在電視上見過這胖子。我也打聽了,這胖子叫李德生,是一個什麼信息咨詢公司的老總。」

南湧一聽李德生這三個字,心裡忍不住一抖。

他並沒有忘記,藍天大廈失火那天。自己差點被這胖子一腳踢成了殘廢。

在他眼裡,李德生這種檔次的人物,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換做平時,他絕對會以最暴烈的方法去洗刷那一腳之辱。但不知道為什麼。李德生那天所表現出來的氣勢,卻讓他始終提不起報復地勇氣……

對於李德生,南湧一直以為自己對他很瞭解。因為,李德生是劉韻的前夫。

但他想不明白,以前那個看似很憨厚、連一個女人都栓不住的傢伙,怎麼會有那樣狂暴的氣勢!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南湧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他知道,如果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像李德生這種人最好不要去惹他。匹夫之怒,也是極可怕的。自己這邊家大業大,實在是沒必要去招惹這種連老婆都沒有的匹夫……

「警局地新聞發佈會?」南湧皺了皺眉:「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李德生和警局有什麼關係?」

楊程說道:「好像是什麼合作單位吧?我找警局的朋友問過,聽他們說,這個胖子挺吃得開的。和幾個重案組的關係都不錯。尤其是三組……」

南湧地眉頭直接擰成了一個川字,稍稍沉吟,拿起桌上的電話,對楊程說道:「你先回去吧……繼續盯著桂竹巷那邊,盡快的找到那幾個戶主。李德生和電視台那件事情我來解決,你就不要再參合了。」

等楊程出門後,南湧撥通了南學亮的電話……

…………………………………………………………………………

遠在北方某個城市裡的南學亮靜靜的聽著南湧的匯報。

市裡的某個領導借媒體的力量來打壓南雲集團地事情,南學亮早已經知道。對此,他並不擔心。他慣見了商場、官場上的鬥爭,這種小兒科的手段。實在引不起他的興趣。一個小小的寧南市而已,就那麼大的一個小水譚,能翻起多大地浪來?

再說了,寧南市這潭水從來都不是清澈的,從根本上來說,記者暗訪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是衝著他南學亮去的。只不過是想通過自己和南雲集團達到某種目的而已。只可惜,他們似乎選錯了對象……

不過,南湧說起的這個李德生,似乎有點麻煩。

南學亮揉著太陽穴,心說,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這次倒沒說錯,匹夫之怒,有時候也是挺可怕的。

最關鍵的是,這個李德生與寧南警局的關係很密切,這一點不得不防。

南學亮同樣拿起了電話,撥通了某個號碼。

「是我,南學亮……」

「聽出來了……有什麼事情嗎?我正在開會呢。」

南學亮稍稍沉吟,說道:「省裡我已經打過招呼,相信最多一個月後,給你添堵的那位老兄就會在你地眼前消失。他不是一直想做一把手嗎,這次應該能滿足他……靈墩縣可是個不錯的地方。」

電話那端的人沉默了片刻,隨即淡淡的說道:「能去靈墩縣,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南學亮說道:「我只能做到這樣了……你該不會是不滿意吧?」

那人急道:「不,不,我當然滿意。這次……還是我欠你的。」

南學亮笑了笑:「不用跟我客氣了,老同學,幫我照顧好南湧就可以了。」

微微一頓,他在紙上寫下李德生三個字,漫不經心的又接著說道:「對了,有一件事情還要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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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22:35:5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33】桂竹巷的大火

說是準備計劃,但實際上,易楚將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回憶上。他努力的挖掘著記憶裡一點一滴,試圖將燕丘陵當年的舉動完整的展現。和燕老頭在一起的那五年裡,他只是一個懵懂的孩子,對於很多事情,不僅不明其理,甚至連具體的過程也漸漸的淡忘。

他努力的回憶著,然後用紙筆記錄下來……

剛開始,他覺得一個月的時間足以完成這份計劃。但是當記憶漸漸復甦時,他卻驚訝的發現,別說是一個月,即使再給自己十年的時間,也無法解讀出燕老頭那一舉一動中所蘊含的奧秘與玄機!

於是,他很快做出了調整。所謂的照葫蘆畫瓢,他放棄了對理論的解讀,轉而追求具體的過程。老頭當年對我做了些什麼,我就有樣學樣,在囡囡的身上重現當年的那一幕……他想的很明白,即使回憶有點小疏漏也沒什麼,沒把握的地方,大不了拿自己先做個實驗。再者,畢竟還有陸常林這個杏林高手在側,有他的協助,這份計劃的可行性,至少也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對於易楚來說,時間完全不是問題。囡囡畢竟還小,離陸常林所推斷的病發期還有四年的時間。聯想起遇上燕老頭的那年,自己恰好七歲,易楚便決定,同樣等囡囡七歲的時候開始正式的訓練。另外。囡囡地身子骨也不太結實,經常的感冒發燒。有這一年的緩衝期,也可以讓她加強體質鍛煉。應小蝶已經答應,哪怕工作再忙,每天也要安排人陪囡囡進行晨練……

沒有了時間上的限制,易楚手頭的這份計劃書,漸漸的就變成了兩份。

一份自然是為囡囡準備的,另一份……其實是第一份計劃的衍生物。上面記錄了一些回憶中所產生地疑問。他將這些疑問一一記錄下來,期望有朝一日,能破解其中的奧秘。而隨著回憶的深入,疑問的也越來越多。這讓他愈發的苦惱,但也愈發的興奮。如果這些謎題全部破解的話,自己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做計劃書,是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情,尤其是對於懶人來說。

在房間裡憋了三天。易楚便有些吃不消了。

反正時間還多,也不急在一時。況且,勞逸結合才是最佳地工作方式。

對於懶人來說,想找偷懶的借口。實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喝了口茶,將已具雛形的計劃書塞進抽屜後,易楚哼著小調溜出了春苑閣。

幾天沒去公司,易楚很關心南雲集團地事情在朝什麼方向發展。

到了公司門前,卻見蔣蘭的一號車停在門口。

易楚有些驚訝,不懷好意的想,老闆娘開始倒追了?女追男,隔層紙,老李同志的貞潔怕是保不住了……

正轉著齷齪的念頭。蔣蘭卻從門裡走了出來。看見易楚,矜持的一笑,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便鑽進了汽車。

看著離去的一號車,易楚不由奇怪。

老闆娘平時很隨和的啊,今天是怎麼了。連話都不肯多說一句?

搖了搖頭,易楚進了李德生的辦公室。

進門時,卻見陸常林也在,和胖子坐在沙發上,似乎正商量著什麼。

陸常林地臉色依舊平淡,可李德生的神色卻有點不好看。

易楚問道:「老李,老闆娘怎麼來了?馬上就是中午了,應該留她吃飯啊……」

李德生哼了一聲:「我請她吃飯?我***是傻啊,還是賤啊!」

易楚一怔,問道:「哪來的這麼大的氣?到底怎麼回事情啊?」

李德生撇嘴說道:「夜貓子進宅沒好事……知道這老娘們是來幹什麼的嗎?奶奶地。她今天來是讓我們關門的!」

關門?

易楚一頭霧水,見李德生氣呼呼的樣子,也懶得再問他。轉向陸常林,問道:「關什麼門啊?」

陸常林笑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蔣蘭是來告訴我們,因為市裡最近要對我們這個行業進行整頓,所以讓我們先關門幾天,避避風頭。官話來說,就是停業整頓一段時間。」

信息咨詢這一行,本身就是灰色行業,每年都會一段整治期。所以,聽完陸常林的話之後,易楚並不顯得吃驚。笑了笑,對李德生說道:「這個很正常啊,老闆娘親自來打招呼,已經很給面子了。老李,你生什麼氣啊?」

李德生一瞪眼:「你知道個屁……這是有人故意在針對我們。蔣蘭手上有一份名單,是這次聯合整頓的重點單位,第一個就是我們迅捷公司。**,這是什麼,這

名單啊!」

易楚便有些吃驚了:「不會吧,我們公司成立沒幾天,在這個行業裡連菜鳥都算不上。怎麼會上這份名單的第一位?」

陸常林解釋道:「老李說的沒錯,這確實是有人在針對我們。而蔣蘭剛才也點明了這一點,她說這次行動是由市裡發起的,由稅務、工商等部門牽頭,警局配合行動。她還說,像這樣地整治行動,警局向來是不參加的。除非確定某個單位有違法行為後,她們才會介入。而這一次,相關文件卻是第一個發送到她的辦公桌上……呵呵,這真的是很耐人尋味啊。」

易楚皺了皺眉,說道:「我們和警局的關係很多人都知道,也是上過電視的。這是不是意味著……有人通過蔣蘭給我們發出了一個警告,意思是告訴我們,只要他願意,至少在官面上。可以隨時整跨我們?」

陸常林輕笑一聲:「應該就是這樣了,蔣蘭剛才也是這麼認為的。對此,她很是不高興……但是官場上的事情你也知道,警局雖然不受市裡的直管,但有些事情還是要給點面子地。」

易楚也笑:「可以理解……」微微一頓,又看向李德生說道:「老李,老闆娘也有自己的苦衷。再說,她也沒做錯什麼啊。不僅第一時間通知了我們,還親自上門。再說了,這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管幾天門嘛……其實說到關門,我們這一行又不是商場,無所謂關門不關門的。大門一鎖,該幹嘛幹嘛,應該沒什麼影響吧?」


李德生一撇嘴:「這個我也知道。但我就是不耐煩她那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孔,裝什麼裝。那天在KTV還和我一起唱『縴夫的愛』呢,這會兒就裝出一副局長的面孔……切,局長了不起啊。」

易楚看了一眼陸常林。而陸常林也正好看著他,倆人心中有數,相視一笑後,便不再理會李德生。

老李同志正處於一個曖昧時期,無論智力還是感情,基本相當於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

無厘頭地發怒,無厘頭的賭氣……總而言之,這時候的李德生本身就很無厘頭。

易楚看著陸常林說道:「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在跟我們過不去呢?」

陸常林笑道:「還會有誰?正如你剛才所說,迅捷公司才開張不久。生意也就那麼幾單,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就連得罪人的資格都沒有……所以,除了南雲集團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人來。」

易楚卻忍不住笑道:「可是……用這種方式來對付我們,是不是有點太小看我們了?」

陸常林說道:「被別人小看其實是件好事情……再說了。這充其量就是個警告。」

易楚問道:「那我們下面該怎麼辦?」

陸常林說道:「該做什麼做什麼……南學亮的行蹤我已經掌握,現在就等一個適當的機會去『拜訪』他了。」

說話間,楊波忽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他跑的匆忙,差點撞上了正生悶氣的李德生。

李德生一瞪眼:「四眼,往哪撞呢,沒張眼睛啊?」

楊波卻不理會他,急道:「桂竹巷那邊失火了,我剛看的新聞……」

李德生一怔,隨即看向易楚。

易楚苦笑:「你看我做什麼?趕緊地過去吧……」

易楚和李德生都知道,南雲集團在桂竹巷那邊已經投入巨資。沒有理由會臨時放棄。換句話來說,桂繡巷的拆遷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他們沒打算去阻止這件事情,只是想盡自己所能,讓那些弱勢群體能得到一個公平。在拆遷這件事上,除了謝家醫館這樣的『釘子戶』,那些已經搬出去的居民,大部分都是被逼無奈。在宏達公司那群流氓的威脅下,所能拿到的拆遷費最多只有市場價的百分之八十。

易楚曾想過,如果能扳倒南學亮的話,讓政府出面主持桂竹巷地拆遷,或許可以補足那百分之二十。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桂竹巷的拆遷並不是重點,關鍵的關鍵,是如何的去扳倒南學亮這個流氓BOSS。當然,謝家醫館的存在還是相當重要的。只要它不被拆除,那麼拆遷工作就無法結束。而只要拆遷工作無法結束,那麼一切都還有推到重來地機會……

可是現在,桂竹巷卻發生了火災。

即便用腳後跟去想,易楚也能想明白,這把火必定是宏達公司的人點的,而其目的,無非就是想逼出謝家醫館的人來。

沒有任何的猶豫,李德生發動車,帶著易楚向桂竹巷疾馳而去。他們必須在宏達公司之前找到謝言,否則,這個善良的女孩極有可能遭遇某種不測。

……………………………………………………

火災是在凌晨時分發生的。

當易楚和李德生趕到桂竹巷的時候,那裡已是一片狼藉。

桂竹巷裡的房子都是磚木結構地老宅,防火條件很差。包括謝家醫館在內,整條巷子裡已經沒有一座完好的宅子。這把火在點燃的時候,選擇地時機和地點都很好。凌晨時分。路上已有出早攤的人。這時候放一把火,必定會有人在第一時間打電話報告消防局。這樣一來,就不會連累到洪林路上的其他建築。再則,火是從巷子中間的謝家醫館開始燃燒的,即使消防局的人趕到,但由於巷口狹窄,大型消防車無法進入,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巷子裡的建築化為灰燼。他們所能做地。唯有在巷口全力控制火勢,使它無法蔓延到巷外,最後殃及池魚……

李德生咬牙切齒,說道:「放火的傢伙是個老手。」

易楚的臉色少有的陰沉……就在剛才,他在路人的議論中得知,因為這場火,已有三個傷者被送進了醫院,一人重傷不治。另外倆人生死未卜,其中還有一個是嬰兒。唯一讓人感到幸運的是,桂竹巷裡的居民大多已經搬走,否則的話。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當然,如果這不是一條空巷,宏達公司地也未必敢下這個毒手。幾條人命和幾十條人命從本質上來說是一樣的,但影響卻是天壤之別。幾條人命的事情,以南雲集團的實力,尚能遮掩過去,但若是幾十條人命……在現在地這個信息社會裡,別說一個小小的南雲集團,就是一省之長。也不敢稍有遮掩。

很毒辣的手段,但卻透出了老練和掌控局面的能力。

遠處,有幾個人正朝這邊注視著。

李德生咬著牙幫子,對易楚說道:「看見那幾個王八蛋了嗎,肯定是宏達公司的人。不行,老子忍不住了……」說著話。他挽起袖子便要過去。

易楚卻一把拉住了他。

李德生怒道:「你拉我做什麼?」

易楚輕輕的笑著:「幾個狗腿子而已,不值得你動手。晚上……對,就是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去掀翻宏達的老巢。」

李德生冷笑道:「好,那就今天晚上。不搗它個稀巴爛,我就不姓李!」

易楚不再理會遠處盯梢的人,輕輕歎了口氣:「不知道謝家的那個女孩在什麼地方?不過,看現在地情形,似乎她並沒有現身……」

話音未落,一顆石子卻從他腳下滾了過來。

易楚一怔。隨即抬頭看去,卻見遠處的樹蔭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正朝自己眨眼。

他心頭微動,朝李德生說道:「老李,那邊好像有點情況,我過去看看。你留下別動,免得引起那幾個狗腿子的注意。」

說完這話,他裝做漫不經心的樣子朝樹蔭走去。

那少年見他過來,立刻轉身不緊不慢的往洪林路地一家商場走去。

易楚緊跟不捨,進了商場後,那少年終於在是在消防通道的拐角處停了下來。

易楚走過去,問道:「你認識我嗎?」

少年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但小言姐姐認識你。」

謝言?

易楚急道:「你說的是謝言嗎?她現在在哪裡?」

少年遞過一張紙條:「這是我家的地址,你去了就知道了。好了,我該走了,任務已經完成,馬上還要回學校呢。」

少年嘴上說著要回學校,但腳下卻一直沒動。

易楚看著少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你是不是還有話想說?」

少年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道:「小言姐姐說,你是個有本事的人。」

有了謝言的下落,易楚長長的鬆了口氣,無論如何,他都不想看到這個善良的女孩遭受任何地不測。

這時候,他的心情輕鬆了很多,聽了少年自言自語的話,便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少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我就是想告訴你,被送進醫院的那三個人是一個剛組建的小家庭。他們結婚的時候,我還曾堵過接親的車隊要過喜糖呢。還有那個孩子,才七個月大……從早上到現在,小言姐姐一直哭著責備自己,說她如果簽了拆遷合同的話,就不會連累到這麼多人……」這少年說著說著,眼睛便有點泛紅。

微微一頓,卻強笑道:「我走了,今天一定得趕回學校呢。大哥,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話,拜託你一定要讓小言姐姐相信,這所有的一切並不是她的錯!」易楚默然點頭,用力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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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22:36:0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34】輕輕的抱起她

照紙條上的地址,易楚來到了一棟居民樓前。

胖姐在樓道裡已經等了好半天……

當桂竹巷的火災發生時,胖姐就有預感,前段時間出現的那兩位『大俠』,今天肯定會再次現身。大火被撲滅後,她就一直在街角等候著。不出所料,易楚和李德生果然出現。胖姐害怕宏達公司的人盯上自己,便多了個心眼,讓自己的兒子出面去聯繫易楚。

易楚見到胖姐的時候,心裡便明白了些什麼。

他抬頭看了看這棟居民樓,再轉身看向遠處的桂竹巷。心說,這裡果然是個藏身的好地方,站在樓上的某扇窗戶後,恰好能看到那座古色古香的老宅。只可惜,這一場火過後,再看時卻是滿目瘡痍,剩下的只有一片廢墟……

胖姐看著易楚,愣愣的站在哪裡,卻不敢上前說話。

直到現在,她依然不知道易楚究竟是什麼人,戒心多少還是有一點的。但事已至此,胖姐也是無奈,唯一能做的,就是幫謝言找一個能代替她出面解決問題的人。宏達公司的這把火,擺明了是要逼出謝言,而事實上,謝言也必須要出面。因為她是謝家醫館的主人,當唯一的住所被燒燬後,她不可能不出面處理善後事宜。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句話說來簡單,但真正敢這樣說、這般做的人,唯有真男人、大英雄方可。謝言只是個弱女子,即使她有這樣的勇氣,胖姐絕不會放她出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傻子才會站出來呢……胖姐心裡明鏡一般。所以,她要賭……賭一次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個有本事的好人!

易楚見胖姐不說話,也瞧見了她眼中地那份戒備。

笑了笑,便說道:「我姓易,叫易楚。」

胖姐眨了眨眼:「你叫我胖姐好了,街坊鄰居都這麼叫我。」

易楚點了點頭,開門見山的問道:「胖姐,謝言是在你那家嗎?」

胖姐很乾脆的說道:「不在……不過我知道她在哪。你想見她的話。得先告訴我你的身份。還有,你怎麼可以證明你是一個好人呢?」

易楚笑著搖了搖頭,心說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地步,大姐你用得著遮遮掩掩的嗎?我要是壞人,見到你就已經足夠……抓住你,還怕見不著謝言嗎?他心裡好笑,覺得眼前的這位胖大姐,看似精明。其實心地倒很單純。

不過,想要證明自己是個好人倒也簡單……

他微笑道:「胖姐,我朋友的手機還在你這裡嗎?」

胖姐一怔:「什麼手機?」

易楚笑道:「就是那位女警察地手機,用槍『殺人』的那個女警察。你還記得嗎?」

胖姐輕呼一聲,掩口道:「你……你也是警察?啊喲,那個女警察我擔心了好多天呢,你快跟我說說。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被你們抓起來了?」

易楚苦笑,連一個陌生人都為她擔驚受怕,麥大小姐還真是讓人操心啊……

三言兩語向胖姐解釋了麥大小姐的糗事後,易楚不僅成功的在自己臉上貼了一張『好人』標籤,順便還收回了麥子的手機。話說麥大小姐幾乎一個星期就要換一部手機。她才懶得為了部手機專門跑一趟呢。至於卡裡的信息……找技術組的人鎖住就行。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當警察總是有些便利的。

……胖姐帶著易楚上了樓,打開自家地大門後,輕聲說道:「易先生,我就不進去了。你幫我好好的勸勸小言。這丫頭,心裡苦著呢。」

易楚點頭,伸手推門走了進去。

謝言依舊坐在陽台上,這段時間以來,胖姐家的陽台已經成了她最眷念的地方。因為在這裡,她可以看見自己地家。但是現在,那裡只是一片廢墟,曾經帶給她歡樂與溫馨的那個港灣,隨著昨天夜裡的一把火,已經完全化為了灰燼。

她靜靜的坐在那裡。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一片廢墟上。

她的眼神悲傷中帶著一絲空洞,眼角殘留的那滴淚眷念著蒼白的面容,卻是遲遲不願落去……

易楚走到這女孩的身後,同樣看著遠處地那片廢墟,搖了搖頭,取出一張面巾遞給了謝言。

這是他第二次做這樣的舉動,抓住袁決的那天晚上,他也曾遞給謝言一張面巾,甚至還替她擦去了眼淚。而謝言並不知道此刻站在身後的人是易楚,她以為是一直擔心自己的胖姐,怔怔的接過面巾後,問了一句:「胖姐,張家地孩子還好嗎?」

易楚苦笑著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在尋找著一個談話的切入點。總之,面對著一個

女孩,最好是少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可是,此時是開心的事情呢?

謝言沒有聽見回答,以為被燒傷的孩子處境不妙,眼淚頓時湧出,哽咽道:「胖姐,我該怎麼辦啊?我不想這樣的……真的,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一定會答應他們地。可是現在什麼都晚了……」

易楚輕輕的歎氣:「這不是你的錯……」

謝言一怔,立刻轉過頭,驚訝的問道:「怎麼是你?」

易楚笑了笑:「嚇著你了吧……真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謝言沒想到易楚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依舊抽泣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易楚說道:「如果要說錯,錯的應該是我。我曾讓胖姐轉告過你,半個月的時間,我肯定會幫你解決這件事情。現在時間到了,我卻沒能實現諾言。所以,你覺得必須要有人站出來認錯的話,那麼這個人應該是我。」



謝言急道:「不,不……這件事情根本就和你無關。怎麼能怪你呢?」

易楚很溫柔的笑著:「當然不能怪我……我之所以認錯,完全是順著你的邏輯在說話。但這個邏輯根本就不成立……其實你心裡很明白,那些放火地人,根本就是一群人渣。這把火,如果不發生在桂竹巷,也一定會發生在別的地方。他們就是一群狼,只吃肉不吃草,而且永遠不知道飽。今天。或許你能逃脫了,但那是因為他們的視線已經捕捉到了另外的獵物。而你只要繼續生活在這個城市,總有一天他們會盯上你。」

微微一頓,他輕輕的拍著謝言的肩膀,接著說道:「所以,你真的不用自責。並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你這樣的自責其實很可笑。因為你無論怎麼自責,狼吃羊地事情總是會發生的。一個人為別人的貪婪和罪惡而懲罰自己。我覺得……這真的是很可笑,而且也很無聊。」

謝言瞪大了眼睛:「無聊?」

易楚一聳肩,肯定道:「對,就是無聊。自責和悲傷並不能解決問題。唯一的效果只能是加深對自己的傷害。有這時間,為什麼不振作精神,去考慮一下怎麼除掉那群狼呢?」

謝言怔怔的看著易楚,半天才說了一句:「也許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只是一個連自己都無法保護地廢人,除了悲傷和眼淚,我真的不知道該去做些什麼。」

易楚笑了笑,再次輕拍著她的肩膀,說道:「可是你有朋友啊……有了朋友。你就不會受傷。」

謝言的眸中掠過一絲亮色,卻沒說話,只用徵詢地眼光看著易楚。

易楚微笑道:「你無需用這種眼光看著我,也不必質疑,我來了,並且站在你的身後。這就足以說明……我是你的朋友。」

微微一頓,又接著說道:「另外,我要糾正你一下。你不是廢人,在我眼裡,你比絕大多數人都有才華。我有一個朋友也是你們杏林中人……還記得那個藥方嗎,沒錯,那就是他開的。當我告訴他,你曾經修改過他的藥方後,他簡直都不敢相信。他還說,如果能遇見你。為師為友,都將是人生一大快事。」

謝言靜靜的聽著,臉色從悲傷到驚訝,再從驚訝到微微的驚喜,直到此時,清秀的臉龐又變得和從前一樣的溫柔寧靜。嘴角邊更有一絲淡淡地笑意……她聽著易楚滔滔不絕卻極為誠懇的話語,便不由自主的想,這人可真會說話,並且每一句總能說到人的心坎中。不知道哪個女孩會成為他的女朋友,這個女孩……想必定很幸福吧?

這時候,胖姐悄悄的走了進來。

看見謝言地臉色如以前那般的溫柔寧靜,這個熱心且極善良的女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易楚笑著對胖姐點了點頭,然後對謝言說道:「你應該換個地方了……總住在這裡,我怕胖姐會有麻煩。再說這裡也不安全,直上直下的樓道,真有人闖進來,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胖姐驚訝的問道:「你要帶她走?」

謝言也有些猶豫……她同樣有著和易楚一樣的擔心,害怕因為自己而給胖姐帶來危險。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自己總共只見過他兩次呀!我真的要跟他走嗎,這……是不是有點太瘋狂了?

易楚很少展現自己霸道的一面,但這次,卻容不得他多猶豫。

他沒有解釋什麼,而先給麥子打了個電話,讓她在A單元騰出一個房間來。如果有人問易楚,這個城市什麼地方最安全,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寧南市最安全的地方肯定就是春苑閣三樓的A單元,沒有之一!

當然,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易楚同樣確信。,

辦正事的時候,麥子從來不含糊,立刻答應了易楚。

打完電話後,易楚笑著對胖姐說:「胖姐,你放心吧,我送小言去的地方很安全。知道咱寧南警局有個很牛的重案三組吧,小言要去的地方就是她們的公寓。」微微一頓,他取出一張名片遞給胖姐,又笑道:「這上面有我的聯繫方式,如果胖姐你遇上什麼麻煩。一定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事已至此,謝言也不再猶豫,輕聲說道:「易先生,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易楚笑道:「叫我阿楚吧……另外,你真的不用說謝謝。別忘了,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是無需說謝字地。」

謝言和胖姐都看出來了,眼前這個斯文的男人。骨子裡有著一份濃濃的俠氣。面對這樣的人,真的是不用說謝謝,把所有的感受藏在心裡,才是最好的方法。

謝言忽然微微的皺眉:「對了,我還有一個弟弟……你上次見過他地。」

易楚說道:「沒關係,我就住在那座公寓的對面,正好有一間空房,你就讓他和我住吧。這樣的話。也方便你去照顧他……」

說這話的時候,謝言的弟弟謝蛋蛋同學其實早就走了出來,站在角落裡,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易楚笑道:「傻小子。別看了,幫我去樓下叫一輛車吧。」

胖姐急道:「不用,不用,我去叫就行了。」

………………………………………………………………

謝言離開胖姐家的時候,是被易楚抱著下樓地。

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做如此親密的接觸……當易楚很自然的伸手、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打就抱起她的時候。很奇妙地,她卻沒有任何的牴觸和慌張。彷彿,這本就是世間最自然的事情。

依偎在這個的男人的懷抱裡,聞著那淡淡的男人氣息,謝言的心頭一片寧靜。

她知道自己什麼會如此的信任眼前的這個男人。因為他所表現出來地那種從容、自信,甚至略帶點霸道的舉動,像極了已經逝去的爺爺……

將謝言抱上出租車後,易楚接到了李德生的電話。

「你那邊怎麼樣了?」李德生在電話中問道。

易楚上了車,跟司機說了地址後,回答李德生道:「我馬上回公司。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對了,你現在在哪呢?」

李德生說道:「我也離開了桂竹巷,你一走我就離開了,看見那幫兔崽子就***有氣,早點離開也省的自己被氣死。那什麼……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辦。」

易楚不放心李德生地爆脾氣,皺眉道:「什麼事情?」

李德生嘿嘿的笑著:「咱不是打算晚上去找那幫兔崽子的晦氣嘛,我考慮了一下……還是那句話,咱要麼不玩,要玩就玩大一點。最重要的是。不僅要玩大,而且還得玩出點新意來。」

易楚一怔,奇道:「新意……什麼新意?」

李德生哈哈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行了,不跟你多說了,我得去準備點東西。另外,你回去的時候,讓小波把器材室裡的東西準備準備,讓老高他們也留在家裡等我消息。」

易楚苦笑著搖頭,也沒多問。

他知道李德生和自己一樣,心裡都憋著口悶氣。這口氣,總是要散出來的。既然已經決定去找宏達公司的晦氣,且隨他去怎麼折騰吧。只要吐出這口惡氣就行……再者,宏達公司的那幫人渣,無論怎麼折騰都不為過。燒人房,奪人地,再加上一條人命,兩個傷者。這筆賬,從根本上來說,其實已經虧本。因為在李德生和易楚這種『目無法紀』的人眼裡,一百個人渣地命也抵不上那條在大火中消失的生命!

謝魚坐在易楚的身後,少年經過這一場磨難,眼中已經少了那份屬於少年的飛揚。

他輕輕碰了碰前座的易楚,怯怯的問道:「易大哥,你的房間裡有沒有燈?」

易楚一怔:「當然有……怎麼會沒燈呢?」

謝魚又道:「那……我可以整晚都開著它嗎?」

謝言聞言,心中一疼,輕輕的摟住謝魚的肩膀,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從被宏達公司的人打傷後,謝魚的傷勢倒是恢復的很快,但謝言最擔心的一幕卻隨之而來。現在謝魚彷彿換了個人,每天晚上做噩夢不說,醒來時卻是再不敢入睡。縮在床角,盯著頭頂上的燈,癡癡傻傻的,一直到天亮的時候才會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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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22:36:4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35】火葬場裡借來的車

作息時間已經完全調整過來,以後新章節將在中午到間段上傳。另,奧運就要結束了,享受完這個難得的饕餮盛宴,圖窮會安心的努力碼字,以報答各位兄弟的支持】

因為謝言的到來,麥子特地向組裡請了半天的假。

收拾空房並不是問題,況且還可以請鐘點工幫忙。麥子急匆匆的趕回家,更多的是一種態度,一種心意。關於謝言的事情,她們都有所瞭解。這個善良卻不幸的女孩子,在入住A單元之前,就已經贏得全體成員的尊重……

易楚將謝家姐弟交給麥子後,便準備往公司去。

儘管麥子有些大大咧咧,但她畢竟是個女孩,照顧起人來,總比男人要細膩一些。易楚毫不猶豫的就將謝言托付給了她……說實話,接下來的都是一些起居方面的的事情,易楚一個老爺們,也實在不方便多管。

易楚安撫了謝言幾句後,便準備離開。

謝言卻拉住了他,猶猶豫豫的問道:「易大哥,你們今天晚上是不是……嗯,如果是的話,你可不可以不去?」易楚和李德生通話的時候,她在一旁隱隱約約的便猜到些什麼。這時候問起,便是想留住易楚。在她想來,自己已經拖累了很多人,如果因為宏達公司的事情讓易楚也受到牽連,那活著真的是沒有什麼意思了。再則,她身為醫者,並不贊同以暴易暴的行為。在她看來,無論是英雄還是流氓,都是活生生的人。儘管心裡恨到了極點,卻依然不忍眼見那些血淋淋的暴力,又或者殺戮。

易楚明白她地心思,但也不打算隱瞞什麼……很多時候,善良是一種美德,但是善良的過了份,卻是一種足以致命的性格缺陷。易楚不是醫生,但他知道怎麼治療這種『病』。輕輕的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另外,有些事情是躲不過去的。還記得我剛才對你說的話嗎?狼總是要吃肉……」

謝言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易大哥。嗯,你千萬要小心一點……」出於內心的尊重,她一直叫易楚為大哥,而不肯聽從易楚地話。叫他一聲阿楚。

麥子在一旁眼睛骨溜溜的轉著,盯著易楚問道:「英雄,今晚準備去做賊嗎?」

易楚笑道:「對啊……要不要我告訴你地點,好讓你立個大功?」

麥子眼睛閃閃發亮:「立功就免了。本小姐對那個不感興趣……」

易楚笑問:「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麥子眨著眼睛:「我對望風的工作很感興趣……英雄,你們需不需要一個望風的呀?」

她真的是警察嗎?謝言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著麥子的時候,一臉的不可思議……

麥子拉著她的手,咯咯地笑著:「別這麼看著我呀……當警察也很累的呢,有個業餘愛好還是很有必要的。白天當警察,晚上做賊,是不是很有趣呀?」

…………………………………………………………………………………………

易楚回到公司的時候,李德生依然沒有回來。

不過。楊波已經接到李德生地電話,鑽進器材室開始整理著裝備。老高和雷氏兄弟也放下手頭的事情,一直等在家裡。陸常林並沒有呆在自己的辦公室,見到易楚進門,便皺眉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聽老李的意思,他似乎想對宏達公司的人動手嗎?」

易楚點了點頭。將今天在桂繡巷的經過說了一遍。

陸常林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把那個醫館的女孩子接了回來?」

易楚點頭道:「這丫頭以前是有家難回,現在卻是無家可歸。我覺得她總住在胖姐家裡也不是長久之計,索性就接了過來。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陸常林搖頭道:「沒有什麼不妥,換了我也會這麼做。我就是覺得……宏達公司的人一定要現在對付嗎?」

易楚一揚眉,問道:「有問題嗎?」

陸常林微微皺眉:「沒什麼太大地問題,我就是擔心這可能會打草驚蛇。你知道,宏達公司的幕後老闆就是南學亮,如果我們動了他的爪牙,你覺得他會不會因此而提高對我們的警惕?」

易楚笑了笑:「這個我也想過……但是沒辦法。依老李的性子,他是絕不會取消今晚的行動。另外,老陸你別忘了,南學亮已經通過老闆娘給了我們一個警告。我們就是不動,他也不會放鬆對我們地警惕的。」

微微一頓,又接著說道:「還有一點是最重要的。老陸,你是老江湖,你應該知道,對於一座城市來說,宏達公司這種流氓團伙就像是一個毒

.的,這顆毒瘤同時也是一個獨立的體系,而且生命力極強。甚至,它比南雲集團的生命力還要強盛。從這個角度而言,即使我們打垮了南雲集團,但宏達公司卻不會因此而消失。只要蟄伏一段時間,再加入點新鮮的血液,又或者再換一條船依附,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再次的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高宗棠在一旁點頭贊同道:「沒錯,宏達公司這種團伙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生命力強。今天散了,明天就又能豎起一桿大旗。流氓這種東西……什麼時候都不會少。而且組成團伙時,也不需要什麼成本,心黑手辣加不要臉就行了。」

陸常林稍稍沉吟後,問易楚道:「你地意思是……南雲集團的事情可以暫時不管,先打掉宏達公司再說?」

易楚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我總覺得,打掉宏達公司更實際一點……至於南雲集團嘛,雖然是問題的關鍵之所在,但還是剛才的那句話。打掉宏達多少可以動搖一點南雲的根基,但打掉南雲,卻未必能讓宏達隨之垮臺。我覺得,從某種角度來看,其實可以把它們分成兩個不同地目標。」



陸常林笑了笑:「行,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

易楚笑道:「請教?不是吧,老陸。什麼了不起的問題,讓你跟我這麼客氣?」

陸常林微微一笑,說道:「這個問題其實是從剛才的話題引申開來的……阿楚,你既然明白宏達公司這種團伙的本質,我那問你,打掉宏達之後,你敢保證這個城市不會出現第二個宏達公司嗎?正如老高所說,流氓這種東西。什麼時候都不缺,臭氣相投時,也不需要什麼成本,很容易就組成一個新的團伙。現在你來告訴我。打掉宏達公司,除了能出一口惡氣之外,還有什麼更深層次的意義嗎?」

易楚一怔,抓了抓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啊,流氓這東西,當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打掉宏達又能怎樣,你敢保證這個城市就不會出現其他地流氓團伙?

陸常林饒有興趣的看著易楚。眼中帶有一絲揶揄。

其實,對於今晚的行動,他是舉雙手贊成的。

只不過,有些人實在是太懶,雖說動起手來比誰都麻利,但卻總不肯多開動他的大腦。老太太說。玉不琢不成器,所以,陸常林現在的角色就是一個磨玉的師父,希望能用各種手段讓那塊美玉覺醒、閃亮。

剛才的這疑問,其實根本就是一個偽命題。

易楚眨著眼睛,忽然說道:「老陸,你是醫者,那我也來問你一個問題。假如老高同志地腦子里長了一顆腦瘤,而你又有能力讓他痊癒。那麼我想問你,你會不會對他說:老兄你還是別治了。趕緊的回去買付棺材等死吧,因為我不敢保證,切除這顆腦瘤後,明天會不會再長一顆。」

陸常林哈哈大笑,沖易楚豎起了大拇指。

高宗棠卻是憤怒了:「我呸,我呸……你才長腦瘤呢,你才買棺材呢!」…………………………………………………………………………………………

一個小時後,天色漸暗,李德生終於是趕了回來。

他將車停在門口,大呼小叫的讓眾人出去。

易楚跟著楊波後面出了門,卻見李德生正從車上往下搬東西。

這些東西計有一桶油漆、幾隻大號的毛筆,還有十幾根長約三米左右地繩子。李德生指揮著雷文,讓他把那輛已經被再次改裝的麵包車開過來,然後將這些東西裝上車。

易楚奇道:「老李,你弄這些東西幹什麼?」

李德生嘿嘿的笑著:「有大用場,你就等著看吧……」

易楚還想追問,李德生卻取出手機撥通了李四的電話。

「老四,別說哥哥不給你機會,你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電話那端的李四顯然有些激動:「準備好了,準備好了……老李你放心,器材什麼的我都準備好了,現在就等你的電話呢。」

李德生笑道:「別急啊,還早著呢,吃完晚飯後安心的睡一覺,不到凌晨三四點,我不會打你電話地。另外,這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別告訴你的那個搭檔。到時候,就說是一個匿名電話提供的消息。」

易楚在一旁聽了,心中更是好奇,等李德生掛了電話後,便問道:「大哥,你到底想幹什麼啊,難道你還想來個現場直播不成?」

李德生笑道:「要是想現場直播的話,就該找

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我還一下現場直播。」微微一頓,他見易楚一頭霧水,便笑著解釋道:「我不是說了嘛,這次咱們不僅得玩個大的,還得玩出點新意來。這叫什麼,這就叫殺雞儆猴!我早就想過了,像宏達公司這種帶有黑社會性質地團伙,在寧南不止一家。說老實話,我老李不是那種忠肝義膽、捨生忘死,一心要為社會除害的人。但既然有意無意的走上了這條路,那就索性玩的徹底點……」

他一拍胸脯。豪氣萬丈地繼續說道:「一句話,警察對付不了的我來,從現在起,老子鐵了心的要做一個正義俠客,替這座城市清理垃圾!所以,咱這第一炮不僅要打響,而且還要打的漂亮!」

易楚怔怔的看著李德生,好半天才吐了一口氣。眼中卻是帶有不屑。

李德生奇道:「你什麼意思啊?」

易楚冷笑,鄙夷的說道:「狗屁地忠肝義膽……當我不知道你啊?大哥,我知道一個男人寂寞難當的日子很痛苦,也很理解你討好老闆娘地心思。可是我拜託你,不要用這麼高尚的理由來忽悠我好不好?」

李德生傻了眼,說道:「這個……都被你看出來了?」

易楚鄙夷的笑著,轉身而去,遠遠的扔下一句話:「難怪有人說戀愛中的人智商趨近於零……尤其是中年男人。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可憐又可悲的中年男人啊。」

這時候,陸常林走到李德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德生轉身看去,卻見陸常林的眼中滿是憐憫。

李德生奇道:「你又是什麼意思啊?」

陸常林歎了口氣:「老李,我和阿楚一樣,都很理解你地心情。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李德生問道:「什麼問題?」

陸常林笑道:「我知道你是想替老闆娘減輕負擔,幫她解決一些她無法解決的事情。但你有沒有想過,她可是警察局長啊,責任就是維持這座城市的治安與秩序。你的出現對她來說,會不會成為一個讓她更加頭疼地問題呢?」………………………………………………………………………………

夜,凌晨三點。

迅捷公司裡一片漆黑。但在這黑暗裡,卻傳出了李德生的聲音。

「小波,你負責接應,把車開到洪林路的雲湖廣場找個地方藏起來。記住,我沒發出信號之前不要露面。」

楊波答道:「明白……車的牌照已經換了,車身貼膜也換了。我這邊沒有任何問題。」

李德生又道:「老陸。你開車送我們去城外,等我們換車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黑暗中,陸常林輕輕的嗯了一聲。

對於李德生等人來說,對付宏達公司的那些人,實在是大炮打蚊子,沒有任何懸念。陸常林深知雙方的實力差距,所以並不在乎當一次車伕。說實話,即便跟了過去,多半也是看戲的份……

……車出城外。按照李德生的指點,在一個廢棄地礦場停了下來。

在車燈的照射下,易楚目瞪口呆的看著前面的那輛大客車,心說……我靠,不用這麼誇張吧?

他拉住李德生問道:「這車哪來的?」

李德生嘿嘿笑道:「當然是借來的啊……」

易楚鄙視道:「大哥,你什麼時候在火葬場也有熟人了?」

李德生笑道:「別管我有沒有熟人,你不覺得……在這樣地夜晚,開這樣的車出去是一件很拉風的事情嗎?」

高宗棠在一旁笑道:「你還別說,這輛車挺應景的。老李,你怎麼想起來『借』這輛車?」

李德生一撇嘴:「轉了一下午,一直沒逮著機會,後來逛到了汽修廠,恰好碰上這輛正在換機油的車。我一看,型號挺合適啊,也沒細想,找了個機會就借了出來。***,你當我想弄火葬場的車啊,出來後才知道。不過已經遲了……」

易楚奇道:「等等,等等……我聽你的意思,好像是故意選的大型客車,這是為什麼?」

李德生指揮著雷氏兄弟將帶來的東西往客車上搬,一邊說道:「這都不明白啊?當然是人多坐不下,所以才選地大客車啊。」

易楚一頭霧水,心說除去陸常林,咱們總共才五個人,怎麼會坐不下呢?

李德生呲牙一笑,拍著易楚的肩膀,陰測測說道:「兄弟,火葬場的車從來都是很的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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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22:37:3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36】黎明前的黑暗

冷的路燈傾瀉在路面上,一輛只打開了小燈的大客車『幽幽』的駛來。

街面上空無一人,偶爾有出租車穿行而過。

已經有些困頓的司機們,或是抽著煙,或是聽著音樂,來派遣這寂寞無聊的夜,並且期望在下一個路口,有人朝自己揮手。在這個時候,很少有大巴在路面上行駛。幾乎每個司機都注意到了這輛沒有開燈的大巴,並在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津津樂道,且爭論不休。

津津樂道卻是後話,而在當時,大多數司機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寂靜的夜,空蕩的街道,一輛沒有開燈的、來自於某個不祥之地的大巴與自己擦肩而過,這不得不讓人想起那傳說中的『幽靈車』……甚至還有人藉著燈光看見,車裡飄飄忽忽的有幾個身影,一團漆黑,仿若幽靈。

……易楚很討厭自己的面罩,還有這全身漆黑的作戰服,這讓他很不舒服。

不過沒辦法,身為菜鳥,他是沒資格提意見的。

靜靜的坐在最後一排的座椅上,他有些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的這些同事。與平時所不同的是,高宗棠和雷氏兄弟這時候完全換了個人。坐在黑暗中,悄無聲息,整個人彷彿融進了這黑暗……易楚的耳朵遠比常人靈敏,他驚訝的發現,這幾個人雖然分坐不同的方位,但彼此的呼吸卻是出奇的一致。

這是一種默契,一種可以讓旁觀者窒息的默契。

易楚多少有些不適應……他站起身,來到了副駕駛座上。

李德生依舊是那副德性,笑了笑。問易楚道:「是不是有點不適應?」

易楚奇道:「你怎麼知道?」

李德生笑道:「菜鳥都你這樣,我見的多了……論個人地能力,你比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強。但是你沒見識過真正的戰場。在那些地方,個人的勇武是微不足道的。想戰勝你的敵人,就必須要依靠團體。包括我在內,老高、小文小武,還有小波,我們之間有著一種難以描述的默契。正是靠著這種默契。我們才能一個不少的活到今天。不誇張地說,當我們真正的進入狀態時,就憑這份氣勢,就能嚇倒一些並不強大的敵人……」

易楚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誇張……殺雞用牛刀,沒必要這樣鄭重其事的吧?宏達公司的那些人,單憑老高一個人,也能分分鐘擺平啊。」

李德生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很多失敗。就是源自於自己的輕敵和細節的不到位。所謂獅子縛兔,必盡全力,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說話間,李德生忽然將車停了下來。舉起手,朝身後做了個手勢。

隨即,車門『撲』的一聲打開,高宗棠悄無聲息地站起來,然後像幽靈般鑽進了黑夜。

前面二十米處就是宏達公司的老巢。

這原本是一家服裝廠,老闆好賭,被楊程設局謀奪了這家廠子。整個廠子佔地面積並不大,但在西側的廠區有一棟住宅樓。而這正是楊程當初看中這個地方的主要原因。

宏達公司是個不折不扣地黑社會團伙,但現在的黑社會也知道。一味的『黑』,是無法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所以,楊程不僅找了條大船依附,開始走起上層路線。同時,也狠抓了內部的管理。他設立了嚴格的等級制度,聘請了律師顧問。還將服裝廠的這棟居民樓加以改造,將麾下的流氓們聚集在一起,實行軍事化的管理……

其實,流氓會武術一點都不可怕,真正可怕地是流氓有文化!

高宗棠像幽靈般飄向宏達公司的門衛室……

幾分鐘後,李德生的耳機裡想起了高宗棠的聲音:目標解決,安全,可以進場。

李德生一撇嘴,朝易楚笑道:「兄弟,演出正式開始了!」

他掛擋加油。將車開向宏達公司的廠房。車到門前,鐵門悄無聲息的打開,高宗棠隱在黑暗處,做了個繼續前進地手勢……

車緩緩的繼續往前駛去,高宗棠關好門後,也跳上了車。

宏達公司的住宅樓上,還有零星的燈光從窗口透出……

李德生將車停在樓前,說道:「最後一次檢查裝備……記住,進樓之後,隨時保持聯繫。每人一層樓,無論男女,統統給我打暈。尤其要注意那些身上紋有蠍子的人,他們都是主力成員,身邊可能帶有武器。」

高宗棠和雷氏兄弟默默的檢查著裝備,誰也沒有說話。

李德生微微一頓,又道:「老高,進樓之後行動由你負責。記住,下手的時候要輕點,不要鬧出人命。」

高宗棠點了點頭,問道:「這次行動的最終目的是



李德生笑道:「人……我要你們給我帶出二十一個人來,要男性不要女性,最好是那些紋有蠍子的主力成員。」

高宗棠點頭道:「明白。」

直到現在,包括易楚在內,所有地人都不知道李德生到底想幹什麼。不過高宗棠等人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誰也沒有追問。易楚倒是有些忍不住了,心裡想問來著,但是見高宗棠和雷氏兄弟像機器般的開始執行命令,心說還是再忍忍吧……這一開口,顯得自己多沒素質啊。

雷氏兄弟和高宗棠魚貫下車,在夜色中鑽進了那棟住宅樓……


易楚奇道:「老李,你叫我來不會就是讓我看熱鬧的吧?」

李德生笑道:「美得你……待會有得你忙。不過現在你也不能閒著,走吧,跟我去會會楊程。」

易楚一揚眉:「姓楊的也住廠裡?」

李德生走下車,解釋道:「這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加色狼。在廠子的後門處專門建了一座小別墅,裡面養了三四個女人。只要不去外地,這傢伙一般都住在這裡。」

易楚嘖嘖說道:「這個不太好吧,你說……咱這突然一闖進去,會不會影響人家後半生地幸福生活啊?」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丫的又不是種豬,這都幾點了,還折騰?」

易楚也笑:「說不定人家天賦異稟啊……」

兩人一邊低聲說笑,一邊往楊程的別墅行去。

……………………………………………………………………

世事總是很奇妙的巧合著。

當易楚和李德生探討著楊程的性能力的時候。這位宏達公司的老總還真就在辛苦的『耕耘』著。

其實,昨晚十點左右,楊程就已經入睡。

但不知為什麼,這段時間以來,他總是莫名其妙地做惡夢,然後渾身冷汗的驚醒。今天也不例外,半個小時前,當夢中的某人拿著槍抵住他腦袋的時候。驚醒已是無可避免。坐在床上,他一陣陣的心悸,點了根煙,仔細的回憶著最近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

他這個人很迷信。最近頻發的噩夢,他總覺得這是一種上天給自己地暗示。

可是想來想去……最近一段時間裡,雖然有點小麻煩,但總體上還是很順利的。做流氓嘛,就得有做流氓的覺悟,白道的黑道地,總會是有些麻煩的。倘若一點麻煩都沒有,這還算是流氓嗎?

楊程思謀半天,卻始終找不出噩夢的根源。抽完煙後。他的心緒也漸漸平息。眼光一轉,視線落在身邊白皙如雪的赤裸胴體上,於是憂心頓去,淫心立起……

惡狼般將女人身上的毯子揭開,隨手拋在地上。

然後,他根本不顧女人依舊熟睡。粗魯的扯下那唯一的遮羞布,也不做任何的前戲,便硬生生地入港……

女人被疼醒,心裡想罵娘,但輾轉出口的,卻是嬌柔的呻吟,臉上露出的也是一副享受的嬌媚。

楊程明知道身下的女人是故意地迎奉自己,但他並不在乎。這種女人,誰也不圖她的真心,老子大把的鈔票砸下去。要的就是她隨時隨地的撇開大腿,然後迎接著老子的臨幸!

干死你……臭婊子!

楊程興奮起來,不斷的聳動著,不斷的叫喊著……

忽然,身下的女人停止了迎合,一雙美麗的眸子瞪地溜圓,透出的卻是無盡的驚恐!

在職業流氓這行當中,楊程也算見過風雨的,見自己的女人神色不對,他的手立刻向枕下伸去,那裡有一把他從不離身的槍……可就在這時,一個冰冷卻堅硬的東西抵在他的腦袋上。然後,一個更加冰冷、卻帶著憤恨的聲音響起。

「你大爺的,一點都不給老子面子……都什麼時候了,你他媽當自己是種豬啊!」

說話的是李德生,他用槍抵著楊程的腦袋……儘管臉上戴著面罩,但依然能看出來,面罩下的那張臉卻是扭曲著的。**,太不給面子了……

易楚站在李德生的身邊,禮貌的拍了拍楊程的肩膀,示意他下來。然後一掌打暈那驚恐的女人,又隨手給她蓋上毯子。做完這些事情後,他朝李德生一伸手:「你輸了,一百大洋。」

來的路上,兩人打了一個很不嚴肅的小賭,結果,易楚幸運的成了最後的贏家。

李德生一撇嘴:「閻王不欠小鬼錢,回家就給你……」

楊程被李德生用槍抵住頭,很狼狽的趴在哪裡,一瞬間,心思卻是轉了幾千轉……

他第一個想到的最近這段時間以來頻發的噩夢……現實與夢境竟是如此的相似!老天究竟是在厚待我呢,還是已經將我拋棄?瞬間的感歎後,他開

己的命運操心,身後的這兩人究竟是什麼來路,他們什麼呢?

不得不承認,楊程還是有點膽色的。

李德生嘖嘖讚道:「到底是做流氓的啊,膽子還是有點的。」

楊程陰陰的說道:「你們的膽子更大……」

李德生聞言,很乾脆地給了楊程一巴掌:「去你**,說你胖你還就喘上了?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做了你!」

這一巴掌不輕不重。卻極響,透出的是不屑和輕慢。

楊程心裡羞憤難當,做老大這麼多年,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羞辱?

不過他心裡很明白,事已至此,一味的強硬和求饒都是沒用。聽這兩人輕鬆的口吻,以及剛才那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他便知道。這兩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面對這樣地人,如若他們真想殺自己,那麼任誰也無法改變這個局面。但如果他們的目的並不在於此,自己似乎還有翻轉的機會……

「兩位大哥,你們想要什麼?只要說出來,楊某能做得到的,絕不二話。」楊程很乾脆的問道。

李德生聳了聳肩,很無奈的對易楚說道:「低智商就是低智商。跟這樣的人實在是無法溝通……」微微一頓,他用槍輕點著楊程地腦袋,說道:「傻蛋,玩過行為藝術嗎?」

楊程一怔……剛想說話時。忽覺腦袋猛地一沉,隨即便暈了過去。

…………………………………………………………………………………………

十分鐘後,易楚扛著楊程走出了別墅,李德生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皮包跟在後面。

楊程在家裡還是藏了點好貨色的。所謂賊不走空,自詡為『賊』的李德生有著良好地職業道德,自然不會入寶山而空手。兩分鐘的時間,他就撬開了臥室裡的保險箱,然後將有價值的文件和值錢的物事一掃而空。

回到大巴的時候,高宗棠等人已經結束的行動。

這根本就是一次實力完全不對等的行動。幾乎沒有任何描述的必要。

一群獅子,趁羊群熟睡地時候,磨利了爪子和牙齒,破欄而入……從實力這個角度來說,這甚至可列為世上最無恥的一次行動。大炮打蚊子,只是一個形容句。但有這麼一幫無恥的人,真就在現實中真實的演繹了一回。整個行動,高宗棠和雷氏兄弟連一滴汗都沒流,只是重複著機械的動作。用專用器具破開門,然後在微光中走到床前,面無表情的一掌、一掌、又一掌。彷彿熟練地瓜農,木訥的收割著田地裡那熟透的西瓜……

易楚回到車上的時候,車裡已經多出二十一個只穿著短褲、已經完全昏厥的男人。

李德生數了數人頭,嘖嘖說道:「**,剛才忘了把楊程這王八蛋也算進來了……算了。老高,隨便找一個傢伙扔出去,算丫的走運。」

易楚終於是忍不住了,問道:「老李,你到底想玩什麼啊,幹嗎一定要抓這二十一個人?」

李德生『借』來大巴的原因,易楚已經大致的明白。

眼前的這二十一個人就是最好地答案,但他實在鬧不明白,李德生要把這二十一個人帶到哪裡去呢?

李德生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你不知道……我最近對藝術挺感興趣的,就著今天這個機會,打算搞一個藝術展。」

易楚奇道:「藝術展?」

李德生神秘兮兮的笑著:「走吧……等到了洪林路上的雲湖廣場你就知道了。」

……………………………………………………………………………………

已呈滿員狀態的『幽靈車』再次行駛在寧南市的街道上。

這時候,已是四點一刻。

李德生撥通了李四的電話,通知他已經可以出發。

李四大喜,儘管他不知道李德生究竟要幹什麼,但他對自己的這個同宗極為信任……胖子說了,今天夜裡會給他一個爆炸性的新聞。不敢說全國,至少在南部省份,這個新聞絕對能引起轟動。只要他能帶著機器在某個時間段趕到某個地點,然後抓拍下這第一手的資料,趕在早間新聞裡播發,以後就坐等台裡的領導給自己升職……當然,如果需要的,李德生還會提供一些後續的內幕給他,以此來證明老四同志在這件事情上的權威性。

李四和搭檔趕到雲湖廣場的時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但是當他看到廣場上那震撼人心的一幕時,先是目瞪口呆,隨即卻是仰頭狂笑……黎明果然就要來到,有了這手新聞,該著老子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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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7】犧牲我一人,娛樂千萬人

時候,廣場上已經有早起晨練的老人,他們和李四一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雲湖廣場的前身是彩旗廣場,後由雲湖集團投資擴建,將這裡打造成一個綜合性的休閒廣場。名字也由彩旗改成了雲湖,以示對雲湖集團的揚。說起這『彩旗』的老名,顧名思義,這廣場上肯定少不了旗桿。十幾米高的旗桿矗立著,沿著廣場邊緣一溜的排開,多達九十九根,取九九歸一之意。這也是寧南相當有名的一道風景線。所以,廣場擴建時,老名雖去,但這傳統卻留了下來。

天邊晨曦微露,九十九根旗桿上,彩旗悠揚……

但是正中央的那幾十根旗桿上,彩旗已被人降下,取而代之竟是……二十一個幾乎全裸的大活人!

每個人都只穿著一條勉強遮羞的短褲,雙手被反吊起來,直挺挺的被掛在旗桿上!

如果不是因為李四的到來,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些。因為天色剛曉,廣場上的燈也漸漸黯淡,再加上旗桿高達十幾米,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些。但是李四來了,帶著他的機器和搭檔趕到了廣場,大呼小叫的用攝像機收錄著這讓人震撼、卻及其詭異的一幕。於是,晨練的、路過的人便越聚越多……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又是什麼人將他們掛上去的?

還有旗桿下停的那輛空無一人的大巴,為什麼顯得那樣的『陰森』?

旗桿下地人驚呼著,感歎著……有的還揉著眼睛,彷彿不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在一切。

一個老人喃喃的說道:「見鬼哦。這麼高的旗桿,猴子都爬不上去,這些人是怎麼被吊上去的啊?一個也就算了,居然有二十來個……真是造孽啊,這些人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

已進秋季,清晨的風還是很涼的,在冷風地刺激下,旗桿上的人有的開始漸漸甦醒。但是當他們發現身處的環境時。膽子小一點的,竟是又生生的嚇暈了過去。膽子大一點的,也緊閉了雙眼繼續裝死……是人都受不了這份刺激,這人丟的……也未免忒大了點!

當第一縷陽光越過地平線時,廣場上頓時豁亮。旗桿上那二十一個原本朦朧地身影便愈發的清晰。

忽然有人驚呼:「快看啊,這些人的身上還寫著字呢!」

圍觀的大多是些晨練地老人,老眼昏花,十幾米高的距離。實在是看不清楚。有人便問驚呼的那位仁兄道:「快說說,快說說,都寫了些什麼啊?」

這位仁兄瞪大了眼睛,盯著那些紅彤彤刺人眼球的大字。一字一頓的念著:「別急,別急,先容我看看,這寫的好像是,犧牲我……一人,娛樂……娛樂千萬人……」

旗桿上,每一個人的胸膛上的都有一個紅彤彤的大字。

二十一個人,二十一個字!

合起來便是:犧牲我一人,娛樂千萬人。首屆職業流氓行為藝術展!

一句話念完,旗桿下立刻鴉雀無聲……

然後,有人認出了旗桿上某人地臉,心中頓時雪亮。原來是這群流氓啊……他心中痛快,忍不住就大吼了一聲:「幹得好!」

……………………………………………………

幹得好!

雲湖廣場上,飄蕩的不僅僅有彩旗和那二十一個被盯上恥辱柱的身影。整整一天,『幹得好』這三個字不絕於耳,一直飄蕩在整座廣場的上空……不過,到底還是有心軟的人,躲在角落裡偷偷的給警局打了電話。警察很快就趕來了,但是看到這堪稱奇觀地一幕,卻是束手無策、

實在是太高了,這旗桿光滑無比,而且越到頂端就越細,誰敢冒著生命危險爬上去救人?

再說了。旗桿上掛著的人每一個都是精壯的漢子,一百多斤的重量,即使爬了上去,誰又保證安全的將他們解救下來?

警察們先是面面相覷,等弄清楚旗桿上的這些人的身份後,都是會心的一笑。然後擰著眉,圍成一團,『憂心忡忡』的研究起救人方案來。這時候,趕來的媒體已有數十家,報紙、雜誌、電視台……寧南市稍有點影響力地媒體幾乎全數到場。不過他們卻不知道,就在十分鐘前,某個一心想抓個大新聞的記者,帶著滿足卻略顯齷齪的笑容離開廣場……

因為媒體的到來,警察們的『研討會』開的愈發的熱烈。

所有的人殫精極慮的貢獻著自己的奇思妙想,滿懷熱忱的構思著救人的方案……這一刻,他們似乎忘記了,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叫『消防局』的機構。直到大半個小時後,才有人『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叫道:

的,趕緊的打電話給消防局的救援隊,讓他們派人來

…………………………………………………………

回公司的路上,李德生拍著易楚的肩膀,笑道:「辛苦你了,說實話,沒你這身手,我這構思還真實現不了。」

易楚苦笑著搖頭,但眼底卻帶著一絲興奮。

不得不承認,李德生這一招不僅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也讓他認識到,無論是經驗還是手段,李德生都足以做他的老師。

犧牲我一人,娛樂千萬人,首屆職業流氓行為藝術展……

這簡單的一句話,看似無厘頭,卻透著李德生對這個城市和人性的瞭解。

在這個城市,每天都會產生無數的垃圾。而隨著時光的流逝,也總會有少年郎拋下心中的善良,選擇一種更為『快意』的生活。所以,流氓和垃圾一樣,無論在什麼地方,總是可以見到他的身影的。但讓人頭疼的是。垃圾可以清掃,流氓卻難以斷根。



尤其像楊程這樣地流氓,殺,殺不得,抓,卻又抓不絕。

但是每個人都是有尊嚴的,流氓也不例外。

扒下他們的外衣,讓他們看似強健、實際卻醜陋不堪的軀體暴露在陽光下。然後再用最歹毒的手段撕去他們那偽裝的強悍……這時候。圍觀者就會恍然大悟,原來,赤裸後的流氓與我們沒什麼兩樣。當他們遭遇上更為強悍的『流氓』時,暴露出地羸弱來竟是這麼的可笑!

從肉體到心理,給予他們最沉重的打擊,給予他們最難忘的羞辱。

這就是李德生的目的!

但是,這不僅僅是一種羞辱,同時也是警告。

對於有些人來說。僅靠羞辱是無法制止他內心的瘋狂。所以,這也是一次警告。用一種最強悍、最直接的方式發出地警告。當然,它警告的不僅僅是這二十一個人,同時也向這座城市裡的其他的垃圾吹響了宣戰地號角!

「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至少在半年內。宏達公司再也威風不起來了。比如楊程,我不認為他還有臉走在大街上。呵,人都是要臉的,流氓也不例外。很多時候,有許多孩子就是因為羨慕那所謂的威風,才走上這條路的。他們要威風,我們就踐踏這樣的威風。如果他們要的是利益,那我們就一個個去拜訪,撬開他們的保險箱。掏空他們的錢袋子……」

李德生笑嘻嘻的揚著手中地公文包,這裡面鼓鼓囊囊的裝滿了最實際的『收穫』。

高宗棠忽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可是我還是覺得……我們不應該放過楊程。他們以前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桂竹巷的大火已經死了一個人,楊程難辭其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地行為負責,流氓也不例外。一命償一命,這本就是天理。」

李德生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介意讓楊程消失,但這畢竟不是我們的職責,所以……」

微微一頓,他繼續搖著手裡的公文包,說道:「還是交給警察吧,這裡面的一些證據,足以讓這傢伙吃一顆花生米了。」

………………………………………………………………

一夜的忙碌後,易楚和李德生們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補覺。

不負責任的始作俑者們開始了香甜的睡眠,但在這座城市裡,卻有很多人注定要因為他們而苦惱、奔走……

南湧是在早間新聞裡看到這一幕的。他當然不會像別人那樣開心的哈哈大笑,他唯一地感受就是驚恐!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他下意識的撥通了南學亮的電話。

南學亮靜靜的聽著,依舊很沉穩。

但是在電話這一端的南湧卻不知道,南學亮當時的表情比他更為精彩。

總的來說,南湧只是個傀儡,享受著哥哥給予他的榮華富貴,本質上,他不僅是個傀儡,而且還是個不堪大用的傀儡。這個時候,他感覺到的驚恐只是一種本能,卻並非是建立在理性的認知上。但南學亮就不同了,他見多識廣,很輕易的就從所接受到的信息判斷出----雲湖廣場上的那一幕,究竟意味了什麼!

放下南湧的電話後,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七哥,我需要保護……」

「遇到什麼麻煩了嗎……算了,我這還有事情,不多問你了。我馬上讓小四他們去你那裡……」電話裡,一個沙啞的聲音漫不經心的說道。

南學亮稍稍沉吟,卻果斷的說道:「七哥,小四不行,我需要的是真正的高手。」

七哥一怔:「是大麻煩?」

南學亮說道:「我還不太肯定……因為我不知道這麻煩

不是衝著我來的不是經常告訴我,任何事情都要未雨綢繆嗎。」

七哥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好吧,我會派人去你那裡的。不過,三個小時後,我希望能看到具體的報告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記住,要寫的具體一點,我需要對這件事情做出評估。」

結束和七哥的通話後,南學亮再次撥通了南湧的電話。

要向七哥遞交報告,他就必須要完整的瞭解事情地經過,以及具體的細節。

他在電話裡告訴南湧。讓他立刻與楊程取得聯繫……不管他是在醫院還是在警局,必須要立刻聯繫上他。

放下電話後,他的神色反而漸漸平靜,靠在椅子上,重新分析起整件事情來。

毫無疑問,宏達公司就是他最得力的一隻黑手。有了這只黑手,他就可以頂著商人的帽子,穿著光鮮的衣服。然後繼續幹著齷齪的勾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只黑手也是一隻替罪羊。一旦遇上什麼麻煩,在做出得失評估後,南學亮絕對會揮刀斷腕……能救的他自然要救,可是一旦危及他自身地安全,他就必須砍斷這隻手,將它拋出去做替罪羊。反正這世道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流氓。花點時間,第二隻黑手其實並不難培養。

所以,當南湧說起楊程的遭遇時,南學亮起先並不太在意。

但是。當他仔細推敲後,卻發現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他知道,楊程的遭遇不大可能是因為某種江湖恩怨,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衝著自己來的。不過,還是那句話,宏達終究只是另一個傀儡,南學亮可以隨時斬斷與它的聯繫,所以。他並不懼怕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來。可問題的關鍵是,楊程的在於實在是太離奇、太詭異了。

南學亮翻遍自己地記憶,數遍自己的仇人,也找不出具有這種實力的人。

他不需要瞭解具體的經過,從南湧地描述中他就能判斷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二十幾個大活人吊在廣場的旗桿上。這決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

會是什麼人呢?

警察?

軍人?

南學亮微微的皺眉,心想,能做到一切的決不是烏合之眾。這種手段,絕對是具有職業特徵的手段。或是警察,又或者是軍人。如果判斷沒錯的話,那麼……防禦肯定是必要的,而且要加強。但是,一味地防禦就是最好的辦法嗎?

想到這裡,他再次拿起電話,撥通了那位老同學的電話。

南學亮很少打擾這個老同學。有時候兩三個月才會通次話。但最近兩天來,他卻接連兩次撥通了這個號碼。

「是我……老同學,這次又在開會嗎?」南學亮呵呵的笑著,盡量讓自己的口氣顯得親切一點。

「沒有,沒有……哪能天天開會啊?唉,還是你自在啊,想幹什麼幹什麼,我可就沒這麼自由了。一天不開會,我就高興的像過年一樣。」老同學地口吻也很親切。

南學亮笑道:「那我們換一換位子?」

老同學哈哈一笑:「你捨得嗎?我是沒意見啊……」

很奇妙的,對方的口氣越親切,南學亮的臉便越陰沉。

他在心裡咒罵著對方的虛偽……他不相信,對方身為寧南的父母官,會不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也不會不知道,宏達公司其實就是自己養的那條咬人的狗。可現在,這個虛偽的傢伙卻隻字不提雲湖廣場地事情……他究竟想幹什麼,難道翅膀硬了,想離開腳下踩的這條賊船?

南學亮是多疑的,他甚至猜想,自己的這位老同學是不是已經得知了某種消息,而這種消息又恰恰是對自己不利的……甚至是自己無法阻擋的?

南學亮的心情瞬間低沉,換了口吻,冷冷的說道:「老同學,你應該知道我這個電話的目的吧?」

老同學有些尷尬的笑著:「我當然知道……不過,這事有些麻煩。學亮,你可得體諒我一點。」

兩人都是聰明人,無需直接將話直接掰開來說,南學亮便問道:「哪裡麻煩?」

老同學乾脆的說道:「第一,這次媒體參與的力度很大,我只能控制市內的,外面的我無法控制。第二,警局那塊,不受我的管轄,你想在這方面施加壓力,請恕我無能為力。也許,你該走走省裡的路子。不過你放心,我能做到的肯定會用心去做。其實,我已經讓人去了警局和衛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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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8】暗流急湧

麥子坐在飯桌邊,一雙手在桌上胡亂的拍著,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

廚房裡,謝言正忙碌著。雖然坐在輪椅上有些不便,但A單元的廚房面積很大,再加上謝言這麼多年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倒也不顯得如何的吃力……自來到A單元後,善良的姑娘便主動的承擔起做飯和洗衣的事情。洗衣倒不麻煩,一點按鈕,最後需要的只是晾曬。相比較起來,做飯是個體力活,尤其對她這樣的殘疾人來說,更是艱難。

偶爾有人站在廚房門口瞧見了,便覺得心疼的慌,死拉活拽的讓她停手。

但是這女孩很倔,無論別人怎麼勸說,她卻堅持要承擔一定的家務活。

A單元裡的人都是無奈,便讓易楚來勸說謝言。

不過,謝言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打消了易楚勸說的念頭。

謝言的理由很簡單,A單元的女孩子們因為職業的緣故,身體都出現了一定的隱患。這種隱患說不上嚴重,但長期積累下來,等過了中年,便會有一個爆發期。而人過中年時,身子骨是經不起折騰的……所以,她既然來到這裡,作為醫者,便不能看到這種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生。

易楚心疼謝言,但同樣心疼麥子和應小蝶。尤其是應小蝶,身上本就有很嚴重的病疼。現在有高明的醫師主動站出來,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再說,他也很理解謝言心裡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倘若一味的勸阻,效果只能是適得其反。還不如讓她高高興興地做飯、洗衣。然後,靜等著她習慣了這裡,看明白了大家的心之後,自然就會溶入這裡……

麥子毫無形象的拍著桌子,貪婪的皺著鼻子……廚房裡的香味實在是太誘人了!

天啦,一鍋粥居然也能做的這麼香。還有那幾碟脆嫩嫩的小鹹菜,紅紅綠綠的搭配起來,又養眼。又好吃。最重要地是,謝言熬的粥,不僅可以有效的保持體型,而且臉上的皮膚似乎也好了很多。水嫩水嫩的……

麥子一邊眼巴巴的等著今天用新配料熬出的香粥,一邊卻虎視眈眈的瞪著對面地易楚。

「不許跟我搶……聽見了沒有?」

易楚歎氣:「大姐,我拜託你有點形象行不行?」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在家裡呢,要什麼形象啊……倒是你,小言熬的粥是給我們女人吃的。你跑來湊什麼熱鬧?嘻嘻,我不讓你跟我搶,那可是為你著想哦。你一個大男人,吃多了這種專門為女人熬地粥。我怕有一天你會變成……」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不屑的撇了撇嘴……話說麥大小姐一直是以一種無敵的狀態存在與這個世上的,整個警局的人,除了應小蝶之外,看見她就沒有不頭疼的。但奇妙的是,易楚鬥不過應小蝶,也玩不過喬丹,但對付麥子,卻是輕鬆加愉快。

麥子見易楚不說話。得意的說道:「怎麼樣,害怕了吧?」

易楚一揚眉,悠悠地說道:「有什麼好怕的……真有那一天,大不了搬來和你們一起住,也算名正言順嘛。再說了,現在天天起來還要刮鬍子。挺麻煩的,這下倒省事了。」微微一頓,他不懷好意的看向麥子的房間,繼續恬不知恥的說道:「對了,麥子,你房間好像還有空床吧?倒時候……咱倆做姐妹好了。」

麥子一陣惡寒,拿起筷子砸過去:「不許再說了……你噁心不噁心啊,誰要跟你做姐妹?」

易楚接住砸來地筷子,哈哈大笑。

這時候,謝言端著一鍋粥出了廚房。易楚見狀。急忙過去接了過來。

謝言笑道:「你們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易楚笑道:「沒什麼……我正和麥子探討著,用什麼方式入侵A單元,而又不被你們趕出去。」

麥子哭笑不得,狠狠飛過去一個好看的白眼。她自己也挺奇怪,說起來,自己這個警局裡的BUG,怎麼一遇到這傢伙就總是吃癟呢?真是氣死人……

謝言看著麥子說道:「麥子,這可專門為你熬的粥。你最近睡眠不好,吃了它,應該會有一些效果。」

麥子做了個鬼臉,笑道:「真的是很想讓你不要這麼操勞了,可是……又實在是捨不得你熬的粥。小言,我是不是很虛偽啊?」

謝言微微的笑著,心裡卻有濃濃的暖意。

儘管來到這裡的時間並不長,心裡的那種負擔也依然存在。但是,每當她看到身邊地這些女孩子親切的笑容,還有那些無拘無束的話語,便總是期望著,這樣的日子最好沒有盡頭。尤其讓她感動的是,身邊的這些女

僅美麗,而且聰明。在她們的眼中,流露的是鼓勵有一絲一毫的憐憫與同情……關於這一點,謝言真的是很高興,同時也有些奇怪。要知道,善良如胖姐那樣的人,有時候也會與無意中流露出對自己的憐憫。

給麥子盛了碗粥,謝言問道:「對了,麥子,小蝶姐和葉眉姐什麼時候下班?我給她們熬的蘭草粥已經差不多了……」

麥子做了個鬼臉,笑道:「不知道呢……我是偷著回來的。」

謝言點了點頭,又看向易楚說道:「這粥是專門為麥子熬的,你要不要喝?」

易楚心裡便有些猶豫,看了一眼麥子,很果斷的搖了搖頭。

麥子便咯咯的笑,開心極了。



謝言也笑,幫易楚盛了碗粥遞過去,說道:「逗你玩的呢……剛才你們說的話,我其實都聽見了。」

易楚苦笑著搖頭,心裡卻很輕鬆。對於謝言來說,能隨著麥子一起開自己的玩笑,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好的跡象。

謝言坐在一旁。微笑著看著麥子和易楚稀溜溜的喝著粥,心裡很有一些成就感。這種感覺,相比起治好一個病人後得到地那種愉悅,有點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什麼地方不同呢?她在心裡問著自己。

將視線轉向易楚,謝言默默的看著這個男人。

關於雲湖廣場上的事情,整個寧南市都已經傳翻了天……謝言從網上、電視上,早已得知全部的經過。雖然這所謂的經過大多是演繹版。但這並不妨礙她看清事實的真相。這件事情發生後,易楚和李德生隻字未提,就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而謝言也沒有去問,因為她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一群頂天立地的男人,他們想說地時候,自然會說。如果他們不肯開口,那麼身為一個女人。最好也不要去問。

有時候,熬一碗粥,然後再默默的遞過去,這就已經足夠……不管怎麼說。她畢竟不是麥子,不是應小蝶。

看著易楚狼吞虎嚥的喝著粥,謝言問道:「易大哥,李大哥和高大哥他們呢?」

易楚回答道:「老高今天輪值,帶著蛋蛋去了南山基地……李胖子嘛,我也不知道他溜哪去了。」

麥子一揚眉:「我師父會不會去了老闆娘那裡?」

易楚搖頭道:「不可能,倆人正慪氣呢……」

謝言不知道老闆娘是誰,但聽見謝魚去了南山基地,心裡便有些打鼓。

她問道:「易大哥。帶蛋蛋去南山基地對他的病情會有用嗎?」

說起來,謝言的醫術相當的了得,但可惜的是,她和大多數醫生一樣,當自己的家人患上某種疾病時,卻總是無法做出最準確地判斷。所謂的關心則亂。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易楚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雖然不是醫生,但對付蛋蛋的這種心理陰影卻有妙招。知道什麼叫休克療法吧?呵呵,蛋蛋他怕什麼,我就索性讓他怕個夠,等怕到他麻木地時候,自然也就不怕了。幾個流氓而已,算什麼啊?讓蛋蛋到南山基地轉一圈,好好的體驗一下那裡的氛圍。然後再讓老刁出任務的時候,帶他去見識一下……我保證。要不了一個月,他就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謝言的擔心只是一種本能,其實她很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說了要還自己一個男子漢般的弟弟,他就肯定能做到。微微一笑,她也沒說感謝,直道:「我再幫你盛一碗粥吧。」

易楚意猶未盡,剛想點頭,李德生卻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好香啊……今天熬地是什麼粥?小言,趕緊的幫我盛一碗。」

謝言笑著點頭,轉動輪椅進廚房去拿碗筷。

李德生一見麥子,瞪眼道:「你又翹班了?」

麥子嚇的一吐舌頭,沒敢說話。

李德生哼哼道:「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有什麼樣的兵。」

麥子聞言,朝易楚笑嘻嘻的做了個鬼臉。她心裡雪亮,師父這是和老闆娘慪氣呢……

易楚看不過去了,笑道:「上樑不正下樑歪……這話說地倒是在理。我說老李,你是麥子的師父,論關係,可比人家領導又近了一層。嘖嘖,真沒想到,你老李居然也學會了自我批評。」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少跟我扯淡……」

謝言拿了碗筷出了廚房,李德生沒讓謝言動手,伸手接過碗,說道:「小言,你先坐下,我找你有事呢。」

謝言奇道:「找我有事情?」

李德生點了點頭,卻沒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易楚說道:「這事還是你來說吧,我先喝

…就是老賈的那件事情。」

易楚一揚眉:「老賈一定要堅持嗎?」所謂的老賈,自然就是陸常林。迅捷公司的人早已經習慣叫他老賈或賈林,只有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才會叫一聲老陸。

李德生說道:「嗯,這傢伙說自己的那點私房錢存在那裡也沒用,左右捐了算了。嘖嘖,真沒看出來啊,這老東西,居然還是個土財主。」

易楚問道:「那小楊同學那邊的東西呢?你不是說變了現。然後再……」

李德生一撇嘴:「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我就有氣……他***,全都是些破紙片,當不得真金白銀。沒有身份證、密碼什麼的,崩子都不值一個。唉,隔行如隔山,這可真是教訓啊。有時間地話,我得找街角的老羊皮學點東西。你說……人家跑一趟。怎麼就能滿載而歸,我們卻是空喜歡一場呢?」

易楚一笑:「你還真打算繼續玩下去啊?」

李德生將帶來一個皮包往麥子懷裡一扔,說道「玩不玩的,倒並不在於我。有人皮癢,我就玩唄……」微微一頓,又和麥子說道:「丫頭,把這個包交給你們的老闆娘。我算了算,這裡面的東西足夠某些人吃十顆八顆花生米了。」

麥子心知肚明。笑嘻嘻的說道:「老闆娘可就等著你這個包呢……」

李德生奇道:「她怎麼知道這個包在我這?」

易楚不屑的道:「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啊?我早就說了,職業痕跡太濃並不是什麼好事。」

李德生一拍腦袋,說道:「早知道是這樣的話,當初就不該答應她去南山基地做總教。唉。這就叫財不露白啊……」

易楚忍不住笑道:「得了吧你……就你這德性,在老闆娘面前,你能忍得住不顯擺?」

李德生有些尷尬,瞪眼道:「盡扯這些沒用地幹什麼?讓你和小言說正事呢……」

謝言一直微笑的聽著,話題岔開時,也沒有多問什麼。這時候,見話題轉回,才問道:「易大哥,李大哥。有什麼事情你們就說吧,我聽著呢。」

易楚笑道:「小言,醫館的事情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有結果,你不要心急。另外,我想知道,你一直很關注的那家孤兒院叫什麼名字?」

謝言瞪大了眼睛。問道:「易大哥,你問這個做什麼?」

…………………………………………………………

寧南市警局,蔣蘭的辦公室。

眼看著就要下班,辦公室卻來了位不速之客,蔣蘭的心裡便有些不高興。

換在以前,蔣蘭肯定不會有這樣的心情。不管怎麼說,鬍子蘭的秘書還是值得她這個局長笑臉相迎地。但不管是人、還是事,總是在不斷的發生著變化的……此時此刻,蔣蘭只是略略的客套,甚至連一個虛假地笑容都欠奉。因為她知道。陳致遠此來的目的是什麼。而巧合的是,她又恰好知道,陳致遠、又或者說是鬍子蘭的目的,與那個該死的胖子有著極密切的關聯。

陳致遠皺著眉,說道:「蔣局長,雲湖廣場的那件案子影響極壞,已經嚴重地破壞了我市的形象……咳咳,其實,這裡面道理蔣局長比我還清楚,我就不多說了。胡市長的意思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伙無法無天的暴徒抓獲!」

蔣蘭淡淡的說道:「我已經佈置下去了……接警之後,我就讓柳東陵在負責這件案子。應該說,我們對這件案子也是很重視的。」

陳致遠很誠懇地說道:「蔣局長,僅僅是重視還是不夠的,我覺得,你們應該調集所有警力,集中全部的力量來抓這件案子。必要時,市裡也會給予協助的……對了,胡市長的意思是,最好在一周之內能有結果。」

什麼意思,限期破案嗎?

蔣蘭忍不住冷笑……老娘可不歸你管!

「陳秘書,我想你應該知道,現在上面已經不允許限期破案這種現象存在……這可是很容易出冤假錯案的哦。」

陳致遠一怔,隨即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當然,胡市長就更不是這個意思了。蔣局長,市裡的意思其實就是想讓您更多的關注一下這件案子,沒別的意思。」他心中奇怪,暗道,這女人平時有點好大喜功,遇上這類案子肯定會死抓到底啊。奇怪,她今天是怎麼了?

他心思微轉,忽然笑著說了一句:「對了,蔣局長,你們省廳的張副廳長已經來了寧南,下午剛到地。怎麼……他沒通知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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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22:38:3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39】局長與師娘

副廳長?

蔣蘭秀眉微蹙,立刻就聽明白了陳致遠的意思。人家這是以官階壓人呢……只是,老娘吃你這套嗎!

她低垂頭,看著桌上的一份文件,很清淡的說道:「張副廳長來了嗎?可能是私事吧……否則的話,他應該提前通知我。」

陳致遠笑了笑:「可是據我所知,張副廳長這次是專門為了雲湖廣場的事情來的。聽他的口氣……好像是要成立專案組。」

蔣蘭在官場上久經風浪,怎會聽不懂陳致遠話中的意思?她更清楚,張副廳長的到來,便意味著楊程、又或者楊程背後的人,開始動用那張千絲萬縷的關係網了……

她微微一笑,說道:「陳秘書,什麼時候調到省廳工作的?這個消息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呢……」

陳致遠一怔,脫口問道:「誰說我調到省廳了?」話一出口,他心中便後悔起來,人家明明是在嘲諷自己,我怎麼就順著她的話去問呢?真是該死!

果然,蔣蘭微微的笑著:「原來是我誤會了……不過我真的是很奇怪,如果是成立專案組的話,連我這個局長都不知情,陳秘書又是怎麼知道的呢?如果是張副廳長告訴你的,那麼我只能表示遺憾。因為這並不符合我們的工作程序。」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了?

陳致遠愣愣的看著蔣蘭,實在搞不明白,前段時間還是一個長袖善舞的女強人,怎麼一轉眼,就變得如此的看不清形式?難道說。這裡面有什麼利益糾葛,又或者……她和張副廳長不對付?

陳致遠在這裡暗自猜測,蔣蘭也是恨的牙癢癢。

她恨得人並非陳致遠,他還不夠格,恨得也不是那個張副廳長,在省廳工作時,倆人地關係也還算是不錯。她所恨之人,恰恰就是那個該死的胖子。她自己也有些奇怪……老娘守身如玉到如今。原以為早已是古井無波,怎麼一遇上這個死胖子,就有些魂不守舍呢?

實際上,在李德生面前,她一直很好的保持了自己的形象。面對胖子的撩撥和進攻,她也總是能恰當的予以阻擊……但是,她心中卻清楚,這表面上的正經。卻透出了太多的曖昧。而這樣地曖昧,就連一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那個胖子不是傻子,他看的比誰都清楚,所以。也就愈發的猖狂、愈發的人來瘋了。

漸漸的,蔣蘭就有些走神了。

還有一個問題她始終不敢肯定……老娘比那死胖子大了好幾歲,他這麼死追亂打的,究竟是想長久的過日子呢,還是只想和老娘玩一玩……呸,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老娘好歹也是警察局長,他要是真的存了這個心思,那可真是沒天理了……老鼠調戲貓。他想找死不成?

蔣蘭這麼想著,又開始盤算起,我究竟該不該給他一個機會呢?這死胖子雖然胖了點,但真地很有男人味呀……

陳致遠在旁邊本來還想繼續『探討』雲湖廣場的案子,可是醞釀好腹中的話語時,卻見蔣蘭眉眼帶俏。悠悠的看著窗外,早已神遊物外,也不知在想什麼……他恨恨地咬牙,立刻起身告辭。自己的份量不夠,或許該輪到張副廳長上場了。

陳致遠告辭,蔣蘭自然不會恭送,淡淡的說了句慢走,連椅子都沒離開。

等陳致遠走後,她才輕輕的歎了口氣,拿起電話。開始撥打李德生的號碼。

張副廳長既然已經來了,後面的事情……呵,身為局長,她又怎會不明白這其中的蘊意?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有上司坐鎮,她雖然有心、卻已是無力。還是早點通知李德生吧,好讓他有個心裡準備。不過,她並不認為胖子會有什麼危險……抓捕袁決的那天晚上,她已經見識過李德生的能力,也隱隱地猜到一些他曾經的背景。面對這樣一個人,別說一個副廳長,即便是部裡的人,也未必能動他分毫。這個電話,她只是想提醒一下胖子,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過分了。千不念、萬不念,你總得顧及一下老娘這個『緋聞女友』吧,我好歹也是警察局長呢……

最後一個號碼還沒有按下,麥子卻鬼鬼樂樂的溜了進來。

蔣蘭一怔,問道:「有事情嗎?」

麥子舉著手裡的包,笑嘻嘻地說道:「我師父讓我找你呢。」

蔣蘭眨了眨眼,便放下了電話,輕哼一聲:「他找我能有什麼事情?」

說話的口氣裡,不由自主的便帶了點幽怨的口吻。雲湖廣場的事情之後,她第一時間裡就猜出是胖子和易楚幹的好事。不敢說整個南部省份,至少在寧南市,能有這種能力的人,除了迅捷公司之外,蔣蘭實在是找不出其他的嫌疑人來。剛開始,她有些氣憤,心說你明知道老娘

局長,還偏偏做這些事情,這不是在給我找麻煩嗎?

但接下來,事情的進展卻出人意料。

關於這件事情,整個寧南早已傳翻了天,但奇妙的是,民間地輿論竟然是一邊倒的支持那些蒙面俠客。就連一直喜歡針對警局的媒體,這次也是破天荒的沒有追問什麼時候破案。更有衛視台某非著名記者老四同志,別出心裁的借用了漫畫裡的橋段,給這些蒙面俠客起了個名字叫『正義聯盟』。

面對這樣的輿論,蔣蘭心裡滋味莫名……漸漸的,便忘了胖子帶給自己的麻煩,轉而想聽胖子親口告訴自己事情的真實經過。女人便是女人,有好奇心,更有一種佔有的慾望。她心想,你既然想追老娘,那麼所有的事情就得跟老娘坦白從寬,從身體到內心,都得給老娘徹底的裸露!

但是她卻沒想到,胖子很男人。不僅沒跑來坦白從寬,更是連電話都懶得打一個。

所以,老闆娘很生氣,但是……結果卻並不怎麼嚴重。因為,李德生這種不把她放在眼裡的行為,卻恰恰擊中了她這種女強人的弱點。強勢地女人之所以強勢,那是因為沒遇上比她更強勢的男人。現在,她遇上了。所以,只好忍著,並且越來越有向怨婦轉變的跡象……

果然,老闆娘幽怨的口氣把麥子嚇了一跳。

麥子看著蔣蘭,傻咯咯的笑著:「老闆娘,你慘了……」

蔣蘭一怔:「什麼慘了?」

麥子做了個鬼臉,沒敢繼續說下去,將手中的包遞過去。笑道:「蔣局,我師父讓我給你的。」



蔣蘭接過包,奇道:「裡面是什麼?」

麥子笑道:「你一直念叨的東西啊……」

蔣蘭秀眉一揚,立刻喜形於色。接警地當天。重案組的人就去了宏達公司的辦公地點,順便也勘察了楊程的那棟別墅。不管怎麼說,那裡是案發的第一現場,無需徵求楊程的同意,警察有權對那裡進行勘察。在楊程的別墅裡,一組的柳東陵發現這裡不僅是『綁架』地第一現場,同時也是一樁『盜竊案』的現場。將這個發現匯報給局裡後,蔣蘭就一直在等著李德生給自己一個解釋。在她看來,懲奸除惡尚有理由。反正你們實力強,我想管也管不了。但是藉著清理垃圾的機會,大肆斂財,這就實在說不過去了吧?

這樣的行為,和楊程又有什麼區別?

蔣蘭掂了掂手中地包,沒有直接打開。

麥子奇道:「蔣局。你怎麼不打開看看?」

蔣蘭笑道:「有什麼好看的……左右是一些銀行卡、證券什麼的,待會讓其他的人處理吧。」

麥子說道:「不是啊……蔣局,這裡面有很多文件,我師父說,有了這些東西,我們就可以直接逮捕楊程那傢伙了。你不是一直為這個大流氓頭子頭疼嘛,你瞧我師父多體貼人,你想什麼,他就送你什麼呢。」

蔣蘭這回真的是愣住了,隨即像個孩子般跳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麥子?」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當然是真的,我倒是想逗您玩來著,但也得有這個膽子啊。」

………………

………………

激動過後,蔣蘭卻是冷靜下來。

桌上地包依然沒有打開,她在沉吟著。

麥子奇道:「蔣局,你想什麼呢?」

蔣蘭笑了笑,卻是將包還給了麥子,說道:「麥子,這個包就交給你們三組了。」

麥子問道:「局長的意思是……楊程的案子由我們三組負責?」

蔣蘭點了點頭:「是,但也不是。」

麥子一怔:「蔣局,你什麼意思啊?我笨的很呢,拜託你老人家說清楚點行不行?」

蔣蘭一瞪眼:「不許叫我老人家……」

微微一頓,又解釋道:「告訴你一件事情,省廳的張副廳長來了,據我得到的消息,他應該是為楊程地事情來的。所以我決定,楊程的案子由你們三組偵辦。不過有一點我要說清楚,案子我是交給了你們,但並不是以局長的身份交給你們的。甚至,這包裡到底有些什麼,我也不去多問……傻丫頭,明白了我的意思沒有?」

麥子瞪大了眼睛,指著蔣蘭沒大沒小的叫道:「哦,我明白了,蔣局你是想推卸責任……」

蔣蘭歎了口氣,說道:「傻丫頭,這可不是我不敢承擔責任,而是張副廳長的來意已經很清楚。如果他以上級的名義來壓我,我倒不懼怕他的官威,但我總不能違反組織上地紀律吧?一旦他要我將這個包交給他,你說我是交還是不交?不交的話,那是不相信上級,不相信組織。交出去的話……呵呵,誰又敢保證他不是楊程那邊的人?」

微微

又繼續說道:「但是這個包落在你們三組的手中,事反的方向發展。第一,你們三組不僅是寧南警局是個特殊的存在,就是在省廳裡的地位也是相當特殊的。先不說你們那位神奇地隊長,就說三組的辦案風格,廳裡的人又有誰不知道?落在你們手裡的證據。除非是案子徹底告破,否則就是廳長出面,也未必能要得出來……呵呵,說起來,也是前任的錢局和廳長把你們慣壞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小蝶也實在是太厲害了,百分百的破案率,換做我是廳長。也得拍著哄著呢。」

麥子聽了,便笑嘻嘻的問:「這是第一個原因,那第二呢?」

蔣蘭笑道:「當然是因為你……」

麥子一怔:「我?」

蔣蘭笑道:「別忘了你那個沒皮沒臉的師父,他可是個護犢子地傢伙。萬一在辦案過程中遇上什麼麻煩,上面的壓力我幫你們頂,但其他方面的……也只能是拜託他出面的了。可千萬別忘了,楊程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他身後的人更是厲害。不過。惡人總須惡人磨,有他和易楚站在你們後面,我也就放心了。」

還有一句話,她其實沒有說出來。

麥子這樣的BUG。的刁鑽和調皮,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地身世。蔣蘭心裡很清楚,如果張副廳長一心一意的去保楊程,那麼他在麥子這裡就得碰上一個大大的釘子!憑他的身份,是無法正面對麥子施加壓力地……官場上的人就是這麼無奈,考慮的東西太多,顧慮的東西也太多。以他這種不上不下的身份,麥子的身世和背景始終就是橫亙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

雖說這樣的想法有點世故,但蔣蘭和那位副廳長一樣。身在官場,就不得不將這些東西計算在內。不管怎麼說,至少她的出發點是好地……蔣蘭在心裡這麼安慰著自己,但看向麥子的時候,多少有點不自在。

麥子冰雪聰明,悠悠的歎了口氣。說道:「老闆娘,其實以前我挺反對我師父追你的……」

蔣蘭一怔,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麥子的反對,對她來說肯定是一種刺激。老娘除了年紀大了一點,又有什麼地方配不上那個死胖子?再則,與下屬在工作的時間談這些事情,這對她來說是破天荒地頭一遭。換做以前,這絕對是不敢想像的……

掛不住歸掛不住,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

麥子笑吟吟的說道:「因為你身上的官氣太重,而且表面很熱忱。但內心其實很冷淡,所以我不太喜歡您。」

麥子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一點也不顧忌別人的面子。蔣蘭聽了這話,哭笑不得,卻又無從反駁。

眨了眨眼睛,麥子卻又繼續說道:「不過呢,我現在倒是很想早一點叫你一聲師娘,你知道為什麼嗎?」

蔣蘭一頓腳,說道:「胡說什麼呢,找別人叫你的師娘去……」她嘴裡嗔怒,但眼睛卻一直盯著麥子,亦嗔亦喜,彷彿是在問,為什麼呢?

麥子自問自答,笑嘻嘻的說道:「因為我發現,老闆娘的官氣雖然重了點,也喜歡算計人心,但你的心卻是很善良……我師父說了,看人總是要看人心的,所以我覺得有一位好心地師娘其實也挺不錯的。再說了,你可是局長呀,做了我的師娘後……哼哼,我看誰再敢和我過不去!」

在另一個城市裡,南學亮盯著桌上的電話,一直在等待著。

終於,鈴聲響起,他迫不及待的拿起電話。

確定電話的來源之後,他很恭敬的說道:「七哥,我的報告您看了嗎?」

七哥淡淡的說道:「看過了,但是不夠詳細,我無法得出一個確定的結論。沒有結論,就沒有辦法說服董事會的人,所以,我只能以私人的身份給你派人。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派去的人絕對是高手,比董事會養的那些人,實力只高不低,保護你是綽綽有餘。」

微微一頓,他繼續說道:「另外,你最好也別閒著,盡快的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然後盡快的做出決斷。你記住,如果對方真的和軍方有關,你必須你馬上切斷在寧南的一切聯繫。該清理的清理,該放棄的放棄。總之,不要因小失大。民不與官鬥,更不與兵鬥,我們是生意人,沒必要惹這些麻煩。當然了,如果對方的背景沒這麼複雜的話,你也不要忍著……嗯,查清楚對方的身份後,交給我派去的人就行了。他會幫你徹底的清理掉所有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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