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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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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圖窮】混在女警公寓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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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22:38:5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40】密談


楊程的案子交給了我們三組,廳裡來的人又在忙著成組……你們可真是能折騰人。」

飯桌上,應小蝶看著易楚和李德生,笑吟吟的說道。

今天是週末,A單元的飯桌上坐滿了人。喬丹將兩個小妞妞從劇組接了回來,而應小蝶也難得一次的準時下班。不過,B單元能混進這種場合的人仍然只有易楚和李德生,其他的人……說老實話,即便是坐上這飯桌,也唯有吃癟的份。A單元得住的。

喬丹替兩個妞妞剝著蝦皮,聽了應小蝶的話,便笑道:「被他們折騰的人可不僅僅只有你們,我們台裡的那個老李,這段時間就被折騰的夠嗆。搶了個新聞也就算了,悶聲大發財唄。他卻偏偏不省事,自稱是『正義聯盟』唯一的接線人,結果你猜怎麼著……早上一出門,就有幾十個記者在那守著。長槍短炮的,他老婆都被嚇哭了,拎著包帶著孩子就回了娘家……」

微微一頓,她看向易楚,嗔道:「你呀,就是個害人精。」

易楚一撇嘴:「我也是受害者啊……不信你問老李,那天夜裡我是被他綁架去的。」

李德生笑道:「對,對,是我綁著他去的。不過,我最多也就是個策劃人,具體的事情……比如那些殘忍、毫無人道的事情可不是我做的。你們想想啊,那十幾米高的旗桿,就我這體型,我玩得了嗎我?」

應小蝶搖頭笑著:「好了。好了,孩子還在邊上呢,這些話待會再說……」

她看向身邊的囡囡,又道:「囡囡,吃完了沒有,吃完了就和彤彤進房玩遊戲去。」

囡囡做了個鬼臉:「知道呢,大人說話,小孩子是不許聽的。我帶彤彤進房去玩好啦……」

倆個孩子進房之後。應小蝶看向李德生說道:「李大哥,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李德生奇道:「說呀,咱們現在也算是同氣連枝,有什麼話不好說地?」

應小蝶笑了笑,說道:「我想說的是彤彤,她的未來你有沒有什麼考慮?」

李德生立刻明白了應小蝶話裡的意思,臉色便漸漸凝重。

很簡單的道理,劉韻現在仍是南雲集團的人。如果李德生要對付南雲集團。那麼遲早有一天要面對她。誰都知道,南雲集團內部污穢不堪,除了不知情的普通員工之外,中上層的人員沒有一個是乾淨地。劉韻在南雲集團的位置。說不上重要,但身為南湧的情婦,等到南雲集團垮臺後,等待她的結果可想而知。

對於劉韻,李德生沒有絲毫的感情,但這並不能否定一個既存的事實,那就是劉韻依然是彤彤的母親。

李德生放下筷子,點了根煙,麥子立刻很乖巧的遞來一杯茶。

有喬丹和應小蝶在地場合。麥子一如既然的扮演乖寶寶,只聽不說。

李德生苦笑著:「其實,劉韻今天還打電話來,說要接彤彤回去。但我借口彤彤要拍電視劇,回絕了她。總的來說,她對孩子還是很有感情的。知道這是關乎孩子前途地事情。所以就很爽快的答應了。說在電視劇拍完之前,孩子就交給我帶……」

微微一頓,又道:「關於以後,我也想過,但是怎麼說呢,我覺得這其實不是一件壞事。南雲集團是什麼樣的存在,大家都知道,能早一點打垮它,也好減少一份劉韻身上的罪孽。」

易楚到底是沒結過婚的人,對人的心裡也沒應小蝶看的那麼透徹。

他問李德生道:「可是……劉韻要是進了監獄。這對孩子來說,肯定是一種打擊吧?」

李德生點頭道:「這是肯定的,但孩子畢竟是孩子,找個理由,還是很容易哄的。」

應小蝶便笑了笑,說道:「行了,這個話題就說到這。李大哥既然有了心理準備,那麼剩下地事情就交給我吧……」

易楚一怔,隨即瞪大了眼睛說道:「大姐,我聽你這意思,好像是準備徇私枉法啊?」

應小蝶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法律也是有尺度的,並不是一味的從嚴從重。國外有污點證人,國內也有坦白從寬。我相信,只要我講清楚其中的道理,劉韻肯定是樂於配合警方的。其實李大哥剛才說的很對,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南雲地發跡只是這兩年的事情,劉韻一個女人,涉及到的核心機密並不多。這時候讓她跳出來,其實是一件好事。若是再過幾年,等她泥足深陷的時候,說什麼都晚了。而那時,彤彤也變成大姑娘了,想瞞她可就不容易了。」

…………………………

…………………………

身為一個副廳長,下基層直接領導一個專案組,這對張江來說,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但是沒辦法,人在江湖飄,總是身不由己的,否則,就真的要挨刀了。

很多年前,他

人的人情,而這個人又欠另一個人的人情,所以層層他這個副廳長也只好放下身架,屈尊與一個小小的專案組。當然,所謂地人情,只是一個用來安慰自己的說法。其實誰都知道,在這個層次的官場上,是不存在人情的。除了那些個猶如珍稀動物般的清官之外,官場上唯有利益二字……

張江來的時候,對南雲集團並不十分的瞭解,對整件事情的艱巨性,也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在他想來,自己堂堂的一個副廳長親自辦案,還有什麼事情是擺不平的呢?論關係,他與寧南市市長鬍子蘭是多年的老朋友,警局的蔣蘭也是他的老下屬,在省廳地時候,關係都相當的不錯。論水平。他當年也是老刑偵,再加上寧南市最神奇的三組,雲湖廣場的案子,必定是手到擒來。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剛到寧南警局,他就吃了一個不大不小閉門羹。

但他踏進警局大門的時候,卻很意外的得知,蔣蘭居然帶著一幫人去下級縣做什麼調研去了。這時候。張江便意識到,至少在蔣蘭這裡,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人。因為他雖然沒有事先打電話通知蔣蘭,但陳致遠已經替自己打過招呼了啊……無奈之下,他只好親自撥通蔣蘭的手機,讓她馬上趕回來,配合自己地工作。

蔣蘭卻說,暫時有點事情。最遲也要後天才能會寧南。至於專案組的事情,你一個副廳長,權力擺在那裡,自己張羅就可以。局裡的人力、物力。敬請支配。再說,陳鎮還在局裡,這種有經驗的老同志可比我這個菜鳥局長管用多了……

張江一肚子的鬱悶,但遇上蔣蘭這種潑辣型的女同志,他雖是上級,卻也無可奈何。

沒辦法,他只好拉著陳鎮成立了專案組。或許是意識到蔣蘭的這種不合作態度可能會對案情造成其他的負面影響,專案組並沒有完全啟用寧南警局地人。除了一開始就接手的柳東陵之外,張江在省廳調來幾個刑偵高手。又從其他市局選來一些優秀的警員。

但是專案組成立的第一天,偵破工作就陷入困境之中……

張江地主要目的就是揪出那幫無法無天的暴徒,但不管是柳東陵提供的線索,還是自己帶來的那幫人收集的線索,竟沒有一條可以延續下去。那幫人從天而降,來去無蹤。沒有留下絲毫的證據。無論是宏達公司的現場,還是雲湖廣場,警方竟然找不到一絲可以繼續追蹤下去的線索。唯一稍有價值地線索就是那輛『幽靈車』,但遺憾的是,這只是一輛被偷來的車。從失蹤到出現,修理廠的人甚至都沒有報案。他們以為是是司機自己把車取了回去,而司機卻是借修車的理由,在外面打了一整天的麻將。壓根就沒去修理廠,直到第二天在電視上見到這輛車地時候,心裡還在納悶。這車咋這麼眼熟呢……

沒有線索其實並不可怕,因為這個世上並不是每個案子都可以偵破的。否則,就沒有懸案一說了。案子沒有進展,張江便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將這件事情大事化小,至少也要保住楊程。但可惜的是,這時候的楊程已經被三組控制……

……………………

……………………

寧南警局的招待所雖然冠以『招待』二字,但設施之完備,絕不亞於四星級的賓館,只不過規模上要小了很多。張江住在招待所裡最豪華的一個套間,中午的時候,他只吃了一個饅頭,然後早早的回到了房間。半個小時前,他接到鬍子蘭的電話,說要親自過來拜訪。

實際上,在來寧南地第一天,兩人就已經見過面。鬍子蘭的這次拜訪,擺明了是來打聽案情的。

作為寧南市長,鬍子蘭有資格、也有理由來過問案情,但是張江心裡明白,這些都是表面上的。在寧南見的第一面時,他就知道,鬍子蘭對這個案子有著異乎尋常的關切。並且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一個市長所應該給出的關注……不過,他依然不敢肯定鬍子蘭在這件事情當著究竟是什麼樣的角色。是有著直接相關的利益呢?抑或是他和自己一樣,只是那張關係網上的一個節點?

張江點了根煙,在房間裡等待著鬍子蘭的到來。

他已經考慮過了,具體到雲湖廣場事件的特殊性,且不管鬍子蘭是個什麼角色,作為老朋友、又或者是『戰友』,他有必要提醒對方,這件事情很可能蘊藏著極大的麻煩。

「麻煩?」鬍子蘭什麼時候都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清淡模樣,用麥子的話來說,就是很有官氣。「到底是什麼樣的麻煩?老張,你給我仔細的剖析一下……」

張江沉吟著,半晌後答道:「有兩點。第一,這個案子的經過雖然看似明朗,但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專案組這邊,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鬍子蘭笑道:「這有什麼麻煩的?真不是我笑話你們這些搞刑

的。你們那裡擱置的懸案還少嗎?暫時找不到線索點時間,我相信你們會有收穫地。再說了,實在進行不下去也沒什麼,盡人事聽天命,對上對下,大致有個交代就行。」

聽了這話,張江心裡便有數了。心說。看來這老胡和我一樣,也算是受命而為,並沒有什麼直接的牽連。他苦笑一聲,覺得越是這樣,自己就更應該提醒對方。否則的話,在與己無關的事情上栽跟頭,這也實在是太冤了。大好的前程啊……聽說這傢伙明年就有可能進省裡的核心圈,這時候提醒他。正是時候。

張江打定主意,苦笑道:「老胡,你可真是小看了這件事情。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剛來的時候。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一幫無法無天地暴徒而已,只要肯下功夫,抓住他們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但是通過這幾天的調查,我雖然還沒找到可以繼續深究的線索,但卻有一個很重要的發現……」

微微一頓,他盯著鬍子蘭依然淡薄的臉孔,悠悠說道:「這次下來,我帶了幾個刑偵專家,其中有一個是部隊上下來的。是個很有經驗的特種老兵。據他觀察。雲湖廣場這件案子,我們根本就沒機會破獲。他說,如果他沒猜錯地話,我們所說的那些『無法無天的暴徒』,絕對是一幫頂尖的職業軍人。」

鬍子蘭一揚眉:「這種論調我也曾聽說過,但這又怎麼樣呢?如果真地和軍方有關。那我們就請軍方的人來協助調查好了,在這片土地,不應該有什麼特殊的存在吧?」

張江苦笑:「老胡啊,你到底是沒當過兵的人,對部隊上的事情瞭解的太少了……當然,我瞭解的也不多,但是我卻知道,做什麼事都是要講究個『代價『的。反正,話我已經說了,具體的你自己琢磨吧。」

鬍子蘭點了點頭。問道:「我會考慮地……老張,你還是說說第二個麻煩吧。」

張江說道:「第二件事情也不算什麼麻煩,關鍵在於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

微微一頓,他一邊觀察著鬍子蘭的神情,一邊說道:「是這樣的,宏達公司的楊程已被警方控制。」

鬍子蘭眉毛一揚:「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什麼叫被警方控制了?難道……這件事情不歸你管?」

張江淡淡地說道:「我倒是想管,但不怕你笑話,這件事情上,我還真就插不了手。」

鬍子蘭愈發的奇怪:「到底怎麼回事情?你一個堂堂的副廳長,這寧南警局居然還有你管不了的事情?」

張江索性掰開來說:「別說是我了,就是大老闆下來,也未必管用。我說老胡啊,你該不會不知道你們寧南最牛氣的那個重案三組了吧?」

鬍子蘭臉色一凝,急道:「怎麼……楊程被三組的人控制了?」

張江點了點頭,說道:「我來之前,她們就已經控制了楊程。雖然我也努力過,但不瞞你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整個組裡,只有一個一問三不知的小丫頭,其他的人說是因為案情的需要,已經單獨設立地辦公地點。至於聯繫方式……對不起,三組的人辦案就這風格,進入辦案程序後,連局長都被排除在外。除非他們自己露面,否則,沒有人能聯繫上她們。」

看著鬍子蘭目瞪口呆的表情,張江又道:「不過說老實話,關於這個三組,即使當著我的面,我也未必能指使得動……老胡你是知道的,這個破案率百分百的三組,名氣大的驚人。我去外地開會時,同行之間,就沒有不知道她們的。最要命的是,這些女孩子脾氣很倔,人又團結。動不動就敢跟你來個集體辭職。想動她們,你得考慮到各方面的影響啊。再者,這個組裡有一個挺特殊的人,老胡你不會不知道吧?正正經經的辦事,怎麼做都沒關係,但是想當著她們的面玩貓膩,人家一個電話就能把事情捅上去……」

聽到這裡,鬍子蘭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

楊程被三組的人控制了?

那麼,這意味著什麼了?

表面上看,他與宏達公司沒有任何的聯繫,但挖出蘿蔔帶出泥,誰知道南學亮在這個楊程手裡有沒有落下什麼把柄呢?

稍稍沉吟,他問道:「老張啊,抓人總是要有證據的,三組的人掌握了楊程的材料了嗎?」

張江答道:「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告訴你,楊程在被綁的那天晚上,別墅裡的保險箱也被撬開了。我想……這裡面可能會有一些值得關注的東西吧。」

鬍子蘭心裡一片涼意……他看著張江,忽然說道:「老張,幫我個忙行嗎?」

張江淡淡的點頭,知道戲肉開始來了。「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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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發表於 2010-8-3 22:39:2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41】欲擒故縱

晨,早起的喬丹坐在床邊,看著裸著上半身趴在床上易楚,眸子滿是愛戀。

她用指尖輕輕的在易楚的背上滑過,心裡便想昨夜的纏綿……兩個招人疼、卻也惹人惱的小燈泡昨天沒有跟著一起回來,易楚終於是逮著機會溜上了喬大小姐的床。彷彿是為了要彌補被兩個小妞妞佔用的時光,這一夜,喬丹再次被易楚的瘋狂所征服。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呢……喬丹這麼想著,嘴角有一絲羞澀的笑意。可真是瘋狂啊。這一夜,纏綿的有如一生那麼長、那麼濃。卻又有如天邊滑過的流星,璀璨的讓人暈眩,然後在一瞬間濃縮,而後昇華……

天至欲曉,喬丹才從這瘋狂中掙脫出來,淺淺的睡了一會兒。

這時候,因為要上班,她不得不起床,但坐在床邊,看著身邊的男人,卻遲遲不肯離去。

易楚趴在那裡,忽然嘟囓了一聲:「臭婆娘,不許罵人……」

喬丹便咯咯的笑:「我沒罵呀,只寫字來著呢。」

她的指尖在赤裸的背上滑過,溫柔卻帶有規律,一撇一鉤之處,留下的卻是『色狼』『淫賊』的戲謔。

易楚忽然翻身,抓住喬丹的小手,嘿嘿的笑著:「信不信我現在做一回色狼給你看看?」

喬丹嚇了一跳:「去死啊你……我還要上班呢。」

易楚笑道:「知道要上班還偏來撩撥我?」

喬丹嗔道:「誰撩撥你了……睡的像頭豬似的,這是叫你起床呢。」

易楚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放鬆地了身體,愜意說道:「公司沒什麼事情。去早了也沒用。乖,自己去上班,讓我再睡個回籠覺。」

喬丹點了點頭,在易楚的嘴唇親了一口,說道:「好吧,那我就先去上班了。晚上有時間的話,一起去牛叔那裡吧。好長時間沒去了,他老人家該罵我們了。」

易楚笑道:「你是大忙人。可不代表我也忙啊。別惦記牛叔了,我昨天剛去過。牛叔最近身體不錯,他讓我跟你說,時間緊就不用擠時間去看他,心意到了就行,還是工作重要……」微微一頓,他忽然想起什麼來,又道:「對了。說到工作,去天空台的事情考慮了怎麼樣了?還有那個什麼英雄無限的節目應該也快要出爐了吧?」

喬丹輕輕的擰著易楚,嗔道:「你呀……一見面就知道幹壞事,現在才想起來關心我的工作嗎?」

易楚嘿嘿的笑著。黑手卻很熟稔地探上了喬丹光滑如玉的大腿。

喬丹也不理會他,說道:「跳槽的事情我找了個折中的方案。我打算先幫著柳冉姐做一期節目,然後再決定去留。這幾天,她帶著X因素的策劃組一直在我們台,正商討著一個計劃呢……至於英雄無限的節目,大概也快了吧。具體的進程我不太清楚,也沒多問,反正到時候我也就是背熟了稿子上台走個過場,最多來點即興發揮而已……」

說話間。易楚的手機卻響了。

易楚一努嘴,示意喬丹幫他將放在桌上地手機拿過來。

喬丹取來手機,看了一眼後,有些驚訝的說道:「咦,是老闆娘的電話呢。」

易楚一怔,便笑道:「奇了怪。老闆娘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不會是撥李胖子的號碼時按錯了鍵吧?」

喬丹將手機遞給易楚,卻不許他馬上接電話,騎在他身上纏綿了一會兒,才跳起來說了句『天呀,真要遲到了』,然後拎著鞋子和包,慌慌張張地就出了門。

易楚躺在床上,回味了一會喬丹的唇香,這才滿足的歎息了一聲,慢悠悠的的按下了通話鍵。

話筒裡傳來老闆娘不悅的聲音:「怎麼到現在才接電話?」

易楚笑道:「局座。俺剛才正上廁所呢。」

蔣蘭忍不住笑罵道:「你和那個死胖子一樣,懶人屎尿多……」

易楚笑道:「我說局座,身為局長,你可不能老把這些俗諺俚語掛在嘴上啊,有損你的光輝形象呀……呵呵,說吧,我的局長大人,這麼早打我電話,有什麼重要的指示?」

蔣蘭稍稍沉吟,說道:「阿楚,最近有人對楊程地下落很感興趣,三組的姑娘雖然都很聰明,但除了小蝶之外,其他的人都沒什麼應付突發事件的經驗,所以我想請你多留點心。」

易楚微微皺眉,問道:「是什麼人?」

蔣蘭答道:「是上面的人……但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並不如表面上那麼簡單。」

易楚點頭,說道:「放心吧,我會注意這件事情的。」

微微一頓,他忽然笑道:「對了,老闆娘,你

是打老李同志地電話,今天怎麼繞到我這裡來了?」

電話那端有片刻的沉默,隨即,老闆娘尖利的聲音響起:「那個死胖子不先打電話給我,老娘我憑什麼給他打電話……讓他去死吧!」說完這話,蔣蘭便怒氣沖沖的掛了電話。

易楚舉著手機楞了半天,才喃喃歎了口氣:「看來……我得準備喝胖子的喜酒了。」

…………………………

…………………………

接到蔣蘭的電話後,易楚不敢怠慢,簡單的洗漱之後,立刻趕回了公司。

照例是在陸常林的辦公室裡,易楚叫來李德生,然後將蔣蘭的電話說了一遍。

陸常林聽完,靜靜的坐在那裡並沒有說話,一臉若有所思地樣子。

易楚已經習慣將動腦筋的事情交給陸常林,說了句:老陸你先分析著,該怎麼做,待會告訴我和老李就行了。說完這話,他摟著李德生肩膀笑道:「老李同志。你不單獨請我吃一次飯,你絕對是對不起人民對不起爹娘啊……」

李德生奇道:「咋的了?我怎麼就對不起人民對不起爹娘了?」



易楚嘿嘿一笑,將老闆娘最後的那幾句話說了出來,然後開始表功:「怎麼樣,兄弟我這一招以暴易暴、以冷對冷的招數管用吧?瞧瞧,你才幾天沒匯報工作啊,老闆娘就急地不行了。我說胖子啊,歸置歸置。準備開始辦喜酒吧……」

李德生眼睛閃閃發亮,一豎大拇哥,讚道:「兄弟,汝,果真神算也。***,不服不行啊……」

且不說這淫賤二人組這邊唧唧歪歪,一旁的陸常林卻是哭笑不得。

他看著易楚,心裡很是苦惱。

在他看來。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個大舞台,那麼寧南就是一個小舞台。但不管是大舞台還是小舞台,易楚都應該是這主角中的主角!可惜,這個主角生性疏懶。不僅沒有一個主角應有的覺悟,甚至很多時候,他有意無意的就將自己劃分到了觀眾的行列當中。

真是讓人頭疼啊……陸常林心裡明白,除了經驗和疏懶之外,易楚的身上幾乎找不出任何地缺點。那種非人類的身手就不說了,單說易楚的頭腦,其實只要他肯用心,其潛力絕對不比他的身手差。陸常林雖然只是燕門的外家弟子,但卻知道。燕門對傳承者,開發絕不僅僅只是他身體的潛能。

可是,這又怎樣呢?

眼前的這個傢伙生性疏懶,性格隨意,放著有如計算機般精密的大腦不用,卻來麻煩自己這個只是多出點經驗地凡人……陸常林想起和燕老太太的那番談話。老太太想找一個接班人。而陸常林卻想看到一個奇跡。雖是殊途,卻是同歸,無論是接班人也好,奇跡也罷,終究是要建立在易楚的主動性和侵略性上。

沒有動力,大事難成。陸常林和燕老太太現在最主要的目標,就是培養易楚地侵略性。

也許,能力太過卓越也是一件壞事吧?

陸常林對此有著深刻的認識,換做他是易楚,或許也會有這樣的疏懶。

所謂寂寞高手。擁有了易楚這樣的能力,放眼看去,連求敗的心思都提不起來,又談何主動性,侵略性?具體到南雲集團這件事情,在外人眼裡,想扳倒南學亮,不敢說難於登天,但至少要耗費許多的精力,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對於易楚來說,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問題解決。

人死如燈滅……當南學亮徹底的消失後,還有什麼好說地呢?

所以,易楚不在乎,李德生也不在乎。因為,至少在南學亮這件事情上,胖子同樣有解決問題的能力。任他翻江倒海、翻雲覆雨,終究只是跳樑小丑,到時候,一巴掌拍下去,這個世界便清淨了……

那天在種桃小園,陸常林就對燕老太太抱怨過,李德生在易楚的身邊其實是一件壞事。因為這傢伙不僅有著恐怖的實力,而且習慣與用武力去解決問題。當他遇上易楚這個非人類的時候,彼此的實力不是相加,而是相乘。這樣一來,當他們地實力膨脹到一個令人髮指的程度時,誰還會用計謀去對付一拳就可以打倒的敵人呢?

陸常林的抱怨,燕老太太也有。

老太太說,其實你陸常林也不該出現在阿楚的身邊。因為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拳頭解決的。阿楚總有一天會遇上必須動頭腦才能解決的事情。但你的出現,卻可以讓他越發的懶惰,並且對你產生一種依賴性……

話不說不明,當陸常林和老太太看清楚事情地本質後,很快就有了對策。

南雲集團這件事情,或許就是一個契機。

按照陸常林原來的構想,對付南學亮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其實就是給予他致命一擊。就像對付楊程那樣。而蕭山這邊,也實實在在的給他提供了很多的線索。甚至他還讓人一直全程監控著南學亮的行蹤……但這樣的方法太暴力了,不利於易楚同學的成長,除了滋長那種『簡單暴力』的情緒之外,實在是看不到任何的好處。

所以,陸常林一直再拖。並沒有急著動南學亮,而且一直在找機會打算將水攪渾。

直到李德生跳出來,說要綁了楊程,直到蕭山說,南學亮地身後還有更複雜的背景時……陸常林便覺得,這水似乎已經不用自己去攪渾了。

……易楚和李德生唧唧歪歪的一直扯著淡。

陸常林也不說話,一直盯著李德生。

李德生被他看的發毛,問道:「老陸。我怎麼了你?這麼幽怨的看著我……靠,我泡的是老闆娘,又不是你的馬子。」

陸常林哼哼的說道:「少跟我扯淡,上次我就說過,不要急著動楊程……現在好了,對方既然開始打聽楊程地下落,就說明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防範。現在再去找南學亮的麻煩,怕是沒那麼簡單了。」

易楚笑道:「不至於吧?」

陸常林一揚眉:「怎麼不至於?別以為你身手好、實力強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很簡單的一個道理。你現在去找南學亮,仍然有百分百的把握做掉他。但這又怎樣呢?防範有很多種,並不僅僅只是人身安全上的防範。我敢打賭,你現在去。除了能得到他的屍體之外,其他肯定是一無所獲。甚至,在你去之前,他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李德生抓了抓頭,說道:「你說地這些……好像有點道理呀。不過我說老陸啊,你早幹什麼去了?現在跑來說這個,是不是有點晚了?」

陸常林心中苦笑……眼前這兩個人,腦子其實比誰都清晰,這樣的道理還用得著我說嗎?唉。拳頭一大,果然就不愛用腦子。他微微一笑,說道:「現在說這個確實是有點馬後炮的意思……不過,你也別急,南學亮現在倒是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易楚終於肯用自己的大腦想問題了,略一思索。說道:「你是說……利用楊程?」

陸常林點頭道:「對,利用楊程,我們一層層地往上摸。」微微一頓,他將話往前說,又道:「還記得我們當初準備對付南學亮的初衷嗎?一開始是想為謝家姐弟出口氣,後來便覺得,能替社會剷除這個毒瘤也是件不錯的事情。但現在事情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在南學亮背後,不僅有著更高層次的黑手,還有著一張巨大的關係網。所以。打倒南學亮已經不是最主要的目的,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揪出那只黑手,扯爛這張網。」

李德生一撇嘴:「幹掉南學亮不就得了,整這麼多事情,你閒地發慌啊?」

陸常林笑道:「對啊,我就是閒得發慌,不僅是我,你和阿楚都是標準的閒人。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幹嗎不找點事情做呢?再說了,這事情現在已經牽扯上三組,你就放心她們自己去折騰?還有啊,你玩這麼一出不上不下的鬧劇,老闆娘那裡你怎麼交待?」

李德生盯著陸常林,喃喃說道:「我靠,我怎麼感覺我是上了你的當?有點不對頭……咦,是哪裡不對頭呢?」

陸常林一聳肩,很無辜的說道:「少冤枉好人,到現在我連謝言的面都沒見過……仔細想想吧,所有地事情可都是你們倆挑起來的。」

易楚在一旁琢磨了半天,忽然對整件事情有了些興趣。陸常林說的對,對付南學亮其實簡單,簡單到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如果換一種方式去對待問題的話,或許會有趣很多……

他取出手機,第一次沒有徵求陸常林和李德生的意見,便撥通了蔣蘭的號碼。

「老闆娘,你現在已經回寧南了嗎?」

「對啊,一回來就給你打的電話。怎麼……有事情嗎?」

易楚微微一頓,看了一眼陸常林和李德生,說道:「老闆娘,你不是說有人在打聽楊程的下落嗎?我是這樣想的……老話說欲擒故縱,他們既然想要楊程的下落,那我們索性就大方一點。當然,我們得找一個巧妙一點地方式把消息傳出去。否則的話,極有可能偷雞不著蝕把米……呵呵,您說,您說,我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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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2】第一次的拒絕

你叫我阿酒好了,酒色的酒,可不是九九歸一的九…

南學亮的辦公室裡,一個滿臉陽光的年輕人笑嘻嘻的做著自我介紹。

南學亮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七哥貼身保鏢的年輕人,心裡有些鬱悶。在他印象中,所謂高手應該是那種比較陰沉,眸子裡透著殺氣的人。雖說拳怕少壯,但這畢竟不是街頭鬥毆,這個阿酒如此年輕,怕是缺少了些經驗吧?

儘管心中有些鬱悶,但臉上卻是透出了熱情。

他很主動的和阿酒握手,請他坐下,然後遞上一杯酒,關切的問道:「入境的時候沒遇上什麼麻煩吧?」

阿酒笑道:「怎麼會有麻煩?我可是持護照光明正大的入的境……」

南學亮窘了一下,隨即在心裡自嘲道,看來我的觀念確實要改變一下了。七哥那邊可都是正規的大公司,身邊的人當然也不會在警局留有案底。總想著他們是黑道,卻忘了這世道早已經是黑白顛倒。

阿酒轉動著手中的酒杯,說道:「南總,來的時候,七哥說了,讓我一切聽南總的吩咐。怎麼說呢……我這個人是個直腸子,而且也不太喜歡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所以,南總有什麼吩咐就請直說。」

南學亮恭維道:「阿酒兄弟果然爽快。」

阿酒笑了笑:「好說,好說。」

南學亮微微沉吟,忽問道:「對了,阿酒兄弟,這次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對於南學亮的這一問。阿酒心知肚明,笑道:「怎麼,南總是擔心我一個人不堪大任嗎?」

南學亮笑了笑,很虛偽的客氣了幾句,但心裡卻說,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阿酒渾不在意,淡淡地說道:「放心吧。南總,七哥對南總還是很看重的。所以,這次來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不過,行有行規,有些人是不好公開露面的,這個還請南總理解。還是那句話,南總有什麼吩咐就請直說,我和我的兄弟不會讓你失望就是。」

南學亮悄悄鬆了口氣。心說如此這般,那我就放心多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總公司在內地的幾個代言人,我南學亮的業績那是尖中拔尖。錢和面子,都沒少給他七哥掙。少了我,他未必會有現在的風光。想當初,他可是一直被別人騎在頭上啊!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心中再無擔憂,不僅相信阿酒地背後一定還隱藏著其他的高手,同時也更加的堅信,七哥絕對不會拋棄自己。

再次的客套幾句後,南學亮說道:「阿酒。先去一趟寧南吧。」

阿酒明白他的意思,問道:「目標是誰?」

南學亮取出一張照片,說道:「這個人叫楊程,你應該知道他。」

阿酒點頭道:「就是那個被人吊在廣場上的傢伙嗎?」

南學亮說道:「沒錯,就是他。這個人也算是我的手下,雖然來往的渠道比較乾淨。我也很自信不會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上。但老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很多時候,一個看似不起眼地的細節就足以使人功敗垂成。再說了,現在的人沒有誰是傻子,我擔心這傢伙很可能從其他渠道收集到我的資料,所以……」說到這裡,他心中也是暗恨。他所說地『其他渠道』,無非就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楊程被綁之後,他仔細梳理了一遍以前的事情。發現從表面上看。楊程應該不會抓住自己的什麼把柄。但有個南湧橫在其間,事情便多了很多的變數。

所以,當他得知楊程已經被警方控制之後,本能的就起了殺心。

要保住自己和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他就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做到絕對的安全。

當然,他也很清楚的認識到,這件事情其實有著很大地風險的。楊程已經被警方控制,想在警方的手裡虎口奪食,難度可想而知。再則,警方也不是傻子,既然控制了楊程,自然會做足防範工作。甚至,還會來個欲擒故縱,等著自己跳入陷阱。所以,想殺楊程就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派去的人必須是高手中的高手,保證能一擊中的。其次,萬一失手地話,就必須要保證自己的:.是外來的,與自己毫無關聯。

阿酒的到來,讓南學亮顧慮頓消。且不管阿酒是不是高手,至少,他可以滿足殺楊程的第二個條件。

阿酒問道:「南總,給個確切的目標吧,殺了他,還是救他?」

南學亮笑了笑:「救回來也是個麻煩,所以……請你殺了他吧。」

阿酒點頭道:「有地址嗎?」

南學亮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的朋友已經在幫我打聽,

多今天下午就會有消息。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被警方控制。所以,想要殺他的話,必須要做好足夠的準備。」



阿酒不以為然的笑道:「警察嗎……呵呵,警察難道就不是人了嗎?放心吧,南總,在我地眼裡,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區別。」

微微一頓,他站起身來,又道:「我有點累了,先找個地方去休息。四個小時後,我會打你的電話。如果你朋友已經有了消息,那麼我會直接去寧南。」

南學亮站起身來,客氣的道:「要去休息嗎?我來安排吧……」

話音未落,阿酒卻阻止了他按鈴叫人,說道:「南總,不用客氣了。我不喜歡有人掌握我的行蹤……順便說一句,我進來的時候,打暈了你的秘書。所以,等我走後,趕緊的安排她去醫院吧。」

難怪這傢伙進來的時候,秘書沒有通報,原來……南學亮目瞪口呆的看著阿酒大搖大擺的出了門。

……………………

……………………

中午地時候,南學亮沒有任何的胃口去吃飯。

秘書去了醫院。他自己動手泡了杯咖啡,然後坐在轉椅上,等待著隨時響起的電話鈴聲。

電話終於如期而至。

鈴聲剛一響起,南學亮便拿起了話筒。聲音傳過來時,正是那位老同學清淡的嗓音。

「學亮嗎……你要的消息我已經打聽到。」

南學亮鬆了口氣,急忙問道:「快說,是什麼地方?」

老同學沉默了一會,說道:「澄江路三十八號。一棟即將拆遷的寫字樓,他在八樓。」

南學亮沒有說話,用筆記下了這個地址。然後,再次重複了一遍,以確保沒有疏漏。

做完這一切,他臉上的神情愈發的輕鬆,笑道:「老同學,這次地事情我記在心裡。等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敬你三杯酒。」

老同學卻是苦笑:「學亮,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

南學亮一怔:「什麼事情?」

老同學說道:「我記得你上次打我電話的時候,好像特別叮囑過我。讓我留心在楊程的這件事情上,有沒有軍方的身影。怎麼……現在這件事情不重要了嗎?」

南學亮皺了皺眉:「聽你這意思,好像已經有了確切的答案?」

老同學歎了口氣:「確切的答案沒有,但有人提醒過我,那幫人即使沒有軍方的背景,但其職業化程度之高,絕對是超出了你我地想像。所以,在你決定某些事情之前,最好是三思而後行。另外……」微微一頓。這位老同學再次歎了口氣,說道:「學亮,關於楊程的事情,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所以,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前,你不要在打我的電話了。當然。我這不是在害怕什麼,也不是在推托什麼。這只是出於安全上地考慮。這樣做,對你、對我,都有好處。說句不吉利的話,一旦你失手,至少我還可以站在坑外拉你一把。」

南學亮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對,你說的對,倒是我考慮的有些不周詳。行了,楊程的事情不結束。我不會再給你打電話了。」

放下電話後,南學亮坐在那裡,半晌沒有動彈。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他心裡瀰漫……說起來,楊程這件事情其實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不知為什麼,事情剛一發生,一種很強烈的危機感就在南學亮的胸中瀰漫。阿酒地到來,讓這種危機感稍稍退卻,但老同學剛才的那番話,卻又讓這種危機感再次的強烈起來。

難道……他也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妥了嗎?又或者,他知道了些什麼,卻故意的瞞著我?

南學亮搖了搖頭,將這種疑慮強自按下。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鋪開這麼大的攤子,就必須要做到絕對的安全。否則,警察不會放過我,七哥也不會放過我。退一萬步說,真地完了蛋,老子便一走了之。狡兔有三窟,離了老巢,少了七哥這棵大樹,老子照樣活的滋潤!

想到這裡,南學亮忽然渾身一震。

對啊,為什麼要一條路走到黑呢?

國內的大環境擺在這裡,自己依托七哥、還有自己的人脈,能走到今天,可以說是一個奇跡了。但這裡畢竟是國內,不是七哥他們的地盤,這種『事業』,最後的結局必將是以慘淡的面目結束。當然……現在就放棄的確有點可惜。但楊程的事情卻是一個很好的教訓,也給我提了一個醒。狡兔僅有三窟也還是不夠地,趁著這個機會,我也該為自己的退路多考慮考慮了……

……………………

……………………

澄江路

號八樓,易楚看著有些凌亂的房間,不由皺了皺眉。

這棟即將拆遷的老式寫字樓,兩個星期前就已經停水斷電。偶爾有幾個流浪漢不知怎麼闖了進來,彷彿行為藝術般的,在大樓的各個角落留下一堆一堆的排泄物。

這個地方是胖子選的,以警察的名義給了看樓的老頭兩條『金絲猴』後,得到了暫時地居住權。

易楚正皺著眉頭時,李德生從裡面的房間鑽出來。笑道:「怎麼樣,這個地方還可以吧?」

易楚苦笑:「可以個屁,上廁所的地方都沒有……」

胖子笑道:「怎麼沒有,前面不就是洗手間嗎?」

易楚哭笑不得:「你家上廁所不用水沖的嗎?我靠,沒水沒電,這地方能住人嗎?」

胖子一本正經的說道:「糾正你一下,咱可不是上這裡來住人的。嚴格的說起來,這裡是寧南警局重案三組的臨時辦公地點。同志。為了我們偉大地事業,你得犧牲小我,顧全大局啊。唉,真不是我說你,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沒有為祖國、為人民服務的觀念。我問你,是誰養育了我們,又是誰給了我們工作、給了我們一個家?憶往昔。崢嶸歲月……」

易楚頭都大了……話說從前,胖子雖說也是巧嘴一張,從不饒人,但也沒像現在這樣噁心人啊?

唉。都是愛情惹得禍啊!愛情就是那該死的興奮劑,自從和老闆娘勾搭上後,這死胖子彷彿年輕了十歲,是越來越能說,越來越噁心了人……

上政治課的時候,高宗棠和雷氏兄弟也從房間裡鑽了出來。

高宗棠拍了拍手,說道:「從警局借來的東西全都佈置好了。」

李德生點了點頭,問道:「行了,現在就等著麥子把楊程送過來了。」

易楚皺了皺眉:「老李。我覺得這件事情真的沒必要讓三組的人參合進來。還是換老高他們吧。」

李德生愁眉苦臉的說道:「你當我不想啊……可是小蝶說什麼都不幹。第一,這不符合她們地紀律,第二,三組沒有這個先例。你說我能怎麼辦?」

易楚提出欲擒故縱這個計劃後,首先得到了蔣蘭的贊同。楊程雖然已經被控制,而且也趁機破獲了許多以前擱置的懸案。但在他和南雲集團的這個環節上。卻是收穫不多。按照現有地證據,最多也就是能讓南湧吃點苦頭。南學亮那邊,卻是難動分毫。換作以前,蔣蘭或許也就滿足這個成績了。但事情已然鬧大,不僅牽動了很多人的關注,同時也讓她成為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老闆娘是潑辣的,是狠厲的,既然已經挖出了一個蘿蔔,索性就下足力氣繼續深挖。

我倒要看看,這個坑裡到底還埋著些什麼!

老娘一個小小的局長。卻已經得罪了一個市長和一個副廳長。與其等著他們給自己小鞋穿,還不如拼著一口氣,將你們這些官老爺統統拉下馬來!

蔣蘭身在官場,看的比誰都清楚。她知道,只要楊程的事情有進展,那位副廳長和市長絕對會因此而受到牽連。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上趕著替南雲集團奔走,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蹊蹺!

易楚地計劃得到了蔣蘭的贊同,但卻在三組那裡遇上了小小的麻煩。

應小蝶說,計劃不錯,而且也有成功的可能。

但是,這個計劃必須要由三組來執行!

至於理由,表面上是李德生剛才說的那些。但實際上,應小蝶卻是另有考慮。自從認識易楚之後,她發現,除了麥子的槍技在不斷進步之外,整個三組地能力有著飛速退化的嫌疑。就連她自己,最近也是很少的動腦子。只要遇上某件麻煩的事情,第一個就想到了易楚,第二個想到的是迅捷公司……

從張長東的案子到袁決的案子,其間還有白家的那件事情,直到現在的楊程與南雲集團。應小蝶發現,所有的事情只有一個主角,那就是易楚。而自己和三組,卻只有做觀眾地份,就連配角都輪不上。因為李德生就是那永遠的配角,而且是搶都搶不走的那種千年老二……

換做一個普通的女人,應小蝶自然不會有什麼想法,甚至她有時候想,如果自己是喬丹的話,一定會很享受易楚的表演。但可惜的是,自己不僅不是喬丹,而且還是一個警察。

作為警察,就必須要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而不能永遠的寄希望與別人,哪怕這個人是自己心中最可親近的人!所以,應小蝶第一次拒絕了易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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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22:39:5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43】我是來看風景的

對應小蝶的拒絕,易楚和李德生也是無可奈何。

李德生說,民不與官鬥,斗也鬥不過。

易楚說,不與小女人一般見識,咱是老爺們。

所以,雙方經過一番交涉後,最終是決定合作。由迅捷公司的人監控外圍,三組的人繼續對楊程的審訊。當然,為了能更好的捕獲大魚,審訊地點由李德生重新選定。於是,澄江路三十八號便成了新的臨時辦公地點。

總的來說,除了換一個地點之外,三組的任務並沒有什麼大的改變。該做什麼做什麼,依舊進行著對楊程的審訊工作。至於佈局,她們基本沒有參與。關於這一點,應小蝶心知肚明。但她也知道,憑三組的能力,能爭取到這一步已經算不錯的了。至少,三組還在這個局中,並沒有完全的被排除在外。

換做以前,她絕對不會相信有人敢在自己的手中劫持人犯,即便有,她也有信心讓對方有來無回。但是經過袁決的事情後,她才發現,這個世界是如此之大,奇人高手竟是如此之多!

如果說袁決的例子只是個案,那麼身邊的易楚,還有李德生這些人,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警察其實也是人,並非無所不能。在單個的案件中,在特定的環境下,當無法動用國家資源時,警察並不比一個普通的市民強悍多少。遠的不說,拿易楚來舉例子。應小蝶相信,如果易楚打算劫持楊程的話,無論自己布下多麼嚴密的落網,其失敗的結局卻是早已注定。

所以。各司其職也好,能者多勞也罷,當易楚答應她地要求後,應小蝶悄悄的鬆了口氣。她的性格很倔強,但實際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面對易楚的時候,她的那點倔強其實並不能維持多久。所幸,易楚同學還是那樣的無爭。稍稍勸說了幾句後便無可奈何的同意了。

對於易楚來說,雖是無奈,但也是一種強大的自信。

當李德生和老高守在外圍,自己隱身大樓內部,這裡,就是世上最堅固地堡壘!

別說被人闖進來救走、或是殺掉楊程,就是少掉一根汗毛,都算是一種失敗。易楚有絕對的自信。在抓住有可能上門的大魚的同時,也能兼顧好三組這些女孩的安全。再說了,人家畢竟是警察,應小蝶可謂文武雙全。麥子也在不斷的進步中,只要不是遇上袁決那樣的變態,她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自己。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澄江路三十八號樓內,一切都已經佈置完畢。在樓外地一些地點,李德生和高宗棠也找到了合適的監控點。

臨開闢出來的房間裡,因為一群女孩的到來,又再次被清理打掃了一遍。

……應小蝶站在易楚地面前,笑吟吟的看著他。

易楚有些不自在。因為在他的身上,剛剛穿上了一套嶄新的警服。除了應小蝶之外,三組的女孩子都圍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的品論著。而麥子更是一點也不避嫌,一會兒幫他整理衣袖,一會兒又幫他撣去並不存在的灰塵……

應小蝶笑道:「不錯。不錯,阿楚你穿上這套警服,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帥氣。看來,你不當警察真可惜了。」

易楚苦笑:「你這是在讚我還是在罵我……感情我不當警察可惜,就是因為我穿著這身警服比較帥?」

麥子笑嘻嘻地說:「你還別說,老闆娘最近為了豎立警察新形象,正忙著在內部挖掘帥哥靚女做廣告呢。要不……我幫你跟老闆娘說一聲,乾脆進我們組吧。干拿薪,不幹活,憑著臉蛋就能混口飯吃。多滋潤呀。」

易楚哼了一聲:「有這閒工夫,我還不如找個富婆嫁了呢。就你們那點工資,養得起我嗎?」

林英在一旁咯咯的笑著:「麥子能養得起你呀,你敢嫁嗎?」

易楚敢和麥子鬥嘴,卻連半個林英都敵不過。再者,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一群乎!

易楚乾笑幾聲,很識趣的閉上嘴。

不過話說回來,這套警服穿在身上的感覺還真是不錯,也算是圓了小時候的夢。易楚有心取出手機拍幾張照,但在一群女人的環伺之下,終究是沒好意思臭美。

楊程被關在最裡面地一個房間裡,周偉像尊門神一樣,一直守著他,片刻不離。其實,在原定的計劃中,蔣蘭是不同意拿楊程做誘餌的。她的意思是,只要將地址透露出去,該來的總會來,無需用真人做誘餌。而一直呆在迅捷公司辦公室的陸常林卻否定了這個決定。他的理由很簡單。所謂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敢在警察手裡虎口奪食的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而這樣的人,又必定會遵循一個最基本

,那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如果真的有人『上門』,一樁預謀好的劫持案,不敢說是萬無一失,但至少也得確定一下目標吧?



這可不是攔路搶劫,搶劫犯守在路邊,逮誰是誰,根本就不管對象是誰。

當然,將楊程當作誘餌,也並非是將他全程的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下。這樣的話,反而會引起對方的懷疑。還是那句話,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三組的人將楊程帶來,就當是一次臨時的轉移。該防範的還是要防範,不刻意,但也不隨意。倘若真有人盯上了楊程,那麼他自然會留意這些……

關於楊程的案子,該審的基本都已經審了。

楊程也很老實……既然已經進了鼎鼎大名的三組,他也就死了恢復自由身的念頭。

他很清楚,玩心眼,鬥心理,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更何況三組已經掌握了很多的材料,頑抗是沒用的。與其硬抗。還不如老實地交代問題,這樣,至少還能騙幾根煙抽……常在河邊走,總有濕鞋、甚至落水的一天。身為流氓,楊程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楊程的交代很徹底,不僅老實的承認了自己身上的案子,還扯出了一大批『同行』。有了他的配合。寧南市以往累積下來的懸案、疑案,著實清理了不少。直將蔣蘭樂得合不攏嘴。一點突破,全線告捷。這對一個警察局長來說,可謂是百年難遇地政績。要知道,在她手裡其實沒有一樁未告破的案件。這些所謂的懸案、疑案,都是前任遺留下來的。能一次性的清理這麼多的案件,雖是巧合,但你敢說這不是她能力的表現?

唯一遺憾的是,關於南雲集團。楊程瞭解地並不多。

比如桂竹巷這件事情,南雲集團與他簽署了一份協助拆遷的合同,所有的往來都很清晰,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架勢。即使他與南湧有著私下裡地聯繫。但對方給的只是大略的方向,並沒有給出具體的方案,更沒有留下什麼可落人把柄的證據。就拿桂竹巷裡的那場大火來說,南湧只是告訴他,時間不多了,在規定的時間內,你必須給我解決這個問題。忽略掉這番話潛在的意思後,你會發現,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宏達公司單方面地行動……如果真有人因此而將南雲告上法庭的話。那麼任意一個普通律師事務所的普通律師,都會很輕易的打贏這場官司。頂了天,也就是判南雲集團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大不了賠點小錢。真正要進監獄的,最終還是宏達公司這幫替罪羊和倒霉蛋。

該交代地已經交代了,所以。在澄江路三十八號裡,楊程的角色只是一個誘餌。

不過,三組的風格永遠都是那麼的嚴謹。即使材料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但她們依然沒有放鬆對楊程的審訊。要知道,像楊程這種流氓,幹過的壞事不計其數,甚至有很多事情連他自己都忘記了。三組的人覺得,完全有必要將歷年來所有未破獲的案子清理一遍,然後再提審楊程,看看彼此間是否能掛起鉤來。當然。未必所有的遺留案件都是楊程干地,但這人在黑道混了十幾年,認識牛頭馬面不計其數。憑他的人脈和掌握的消息,只要稍加提醒,想挖出幾條漏網之魚來,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則,閒著也是閒著,為了配合易楚的佈局,也完全有必要對楊程反覆的審訊。

關押楊程的那間房其實也是審訊室,應小蝶帶著周偉和林英,開始了一天一次的例行審訊。

在外間,麥子坐在桌後,用手掌支撐著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易楚就坐在他的對面……

整棟大樓裡,只有他和周偉穿著警服。一般的來說,在重案組裡,大家基本都是穿便服的。一天到晚穿警服的人,基本都屬於站樁的廢材。何謂站樁?便如應大組長在審訊室裡一聲喝:XXX,上來。這個時候,XXX同學就會滿臉嚴肅的將犯人押送進審訊室,然後雙腳一併,目不斜視的站在犯人的身後。最可憐的是,人家犯人好歹還落了個座,這位XXX同學卻一直要站在那裡。不僅要忍著腳酸腿疼,還得忍著內急……這便是所謂的站樁警察了。

在其位就得謀其政,既然穿上了警服,易楚就得盡一個警察的義務。

他同樣沒能逃脫站樁的命運,因為菜鳥的身份,他頂替了大周的位置,一直站在楊程的身後。而楊程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身邊這個清清淡淡、看起來很儒雅的警察,其實就是那天晚上趁自己XXOO的時候,了自己一悶拳的傢伙。

剛開始的時候,易楚還有點新鮮感。但站了

十分鐘,他便忍不下去了……憑什麼啊,你們都坐著人站著?太欺負人了,菜鳥不是人嗎!

他想走,但是卻又找不到臨陣脫逃的理由。總不能一舉手,報告應大組長說:隊長,俺要尿尿!

但是易同學是聰明的,鬼點子的很多的。

他一本正經地站在那裡,目不斜視,開始『含情脈脈』的盯著應小蝶看。

很快。應小蝶就被他盯的滿臉赤紅,一連幾句話都沒問在點子上,弄得楊程直髮懵。

楊程發懵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身後的『警察』正無恥的盯著人女孩子看,而一旁的林英和大周卻是看的清清楚楚。於是,審訊室裡的氣氛便開始不對勁了。大周和林英地戀情已經公開,這一對公婆看一眼易楚,再看一眼應小蝶,忍不住低聲輕笑。用手中的紙筆開始八卦起來……

隊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於是,易楚如願以償的被趕出了審訊室。

審訊室裡的一幕只是個小插曲。

這一次的審訊,其實也是一次漫長的等待,而且極有可能是沒有結果的等待。因為誰都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魚鑽進這張精心佈置的大網……

麥子托著下巴,正在考慮著這個問題。

易楚出了審訊室,索性將警服地上裝脫了下來。心裡發著誓,事情結束後,打死我也不穿這身警服了。

他坐在麥子對面,給自己倒了杯水。問道:「丫頭,想什麼呢?」

麥子笑了笑:「我在想……到底會不會有人來呢?如果有的話,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微微一頓,又吐著舌頭,調皮的說道:「我還沒見過真正地殺手是什麼樣呢……以前倒是在屏幕上經常看到,都是很冷、很酷的那種。戴著墨鏡,含著牙籤,穿著風衣,一出場就讓人看的心碎……」

易楚奇道:「心碎?」

麥子點頭笑道:「對啊。心碎……幸福的心碎,暈眩的心碎。」

易楚嘖嘖搖頭:「沒追求,沒品味……算了,這次要是有人來,我就手下留情,饒他一條小命。然後和他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你給嫁出去。嗯,也算是圓了你『心碎』的夢。」

麥子卻眨了眨眼,故意問道:「要是來的是個老頭怎麼辦啊?我還年輕呢……」

易楚笑道:「那就讓他整容啊……從大腿和屁股上拉下一大塊皮來,然後貼在臉上。光光滑滑的,還不用擔心長鬍子,連剃刀錢都省下了。麥子你放心,為了能把你嫁出去,我傾家蕩產在所不惜。只要將小老頭整成小帥哥,整容費我掏了。順帶贈送墨鏡、風衣,還有只用過一次的牙籤……」

麥子咯咯地笑著。手裡卻抓起桌上的筆記本砸了過去:「你才整容呢,你才整容呢……噁心不噁心啊……」

…………………………

…………………………

阿酒坐在黑暗的斗室裡,房間裡沒有燈。

『嗒……』

他按著了打火機,卻沒有點燃嘴角的香煙。他沒有煙癮,但卻喜歡叼著煙的感覺。斜斜的用牙咬住,很有一些滄桑和孤獨地感覺。藉著火光,他靜靜的看著對面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然後摸了摸鼻子,嘖嘖說道:「真是要人命,又長帥了點……」

對面的當然不是一張鏡子,而是一張真實的臉。

另外,鏡子是不會說話的,而這張臉不僅會開口說話,並且還會說粗話。

很陰冷的粗話。

「去你**……你是你,我是我,以後不要對著我的臉說自己帥。否則的話,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變得和我不一樣!」

阿酒笑著搖頭:「不要一口一個他媽地行不行?別忘了,我媽就是你媽,你媽就是我媽。做兒子的,是不可以罵自己母親的。再說了,我們是兄弟,是孿生兄弟。我們能活到今天,而且活的很滋潤,就是因為我們有一張相同的臉。所以,我親愛的弟弟,以後千萬不要再說這種蠢話了。」

對面的人沒有說話。

而阿酒的手裡的打火機開始發燙,他淡淡的笑著,鬆動了手指,讓周圍再次陷入到一片漆黑之中。

過了半晌,對面的人再次開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林七?」

阿酒歎了口氣:「你知道的,以前我欠他一個人情……當然,這並不是最主要的。」

對面的人問:「那什麼才是最主要的?」

阿酒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是來看風景的,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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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4】酒色財氣

你站在窗前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上看你,明月裝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易楚站在窗前,漫無目的地看著樓下的風景。而在另一棟樓的某個窗口,李德生叼著根煙,從望遠鏡裡看著正發呆的易楚。於是,易楚耳機裡便響起李德生的聲音,胖子很深情的吟詠著某著名詩人的名句……

易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很痛苦的說道:「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是老闆娘……」

李德生很嚴肅的說道:「你當然不是老闆娘,如果是的話,那我就慘了……不過,你有沒有發現,老闆娘其實很喜歡站在窗口看風景。我就想啊,總有一天我要在她看風景的時候,親口對她朗誦這首詩。不好意思啊,兄弟,我觸景生情,一時壓抑不住洶湧的情思,拿你先做個演習。為了哥哥的幸福,你就配合一下吧……」

臨時辦公地點設立後,已經過去了三天。在這三天『漫長』的等待中,楊程照例被審訊著,但預期中的那條大魚卻始終沒有登門。鑒於這裡惡劣的環境,易楚和李德生決定,今天再等一天,如果還是沒有收穫的話,也只好宣告計劃以失敗告終。當然,對於易楚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來說,他一點都不在乎這次失敗,他倒是覺得,能有一次這樣的體驗,也算是不虛此行了。聽大周說,在以往類似的行動中,十次倒有九次是落空。但是沒辦法,警察的職業就是這樣,有驚險有刺激。也有較力和鬥智,但更多的時候卻是守候與等待。而且你不能不因為十網九空地概率就放棄那一成的機會。而事實上,有很多大案、要案的嫌疑人,就在這種等待與守候中落網的……

站在窗前,易楚摸出一根煙在鼻前嗅著,卻並沒有點著。因為打火機不知什麼時候被麥子偷走了。

他歎了口氣,心說李德生和麥子這雖師徒肯定都是外星人,多麼與眾不同的行為和思維啊。

另一扇窗後。李德生繼續吟詠著噁心人的詩句,這次卻是換了古詩詞……

易楚繼續歎氣:「大哥,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拜託你用點心好不好?」

李德生撇嘴道:「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勞逸結合?你老人家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該讓你坐在望遠鏡前試試。**,整整三天啊,老子都瘦了一圈。」

易楚實在想像不出李德生瘦了一圈會是什麼形象,諷刺道:「一圈是多少?據我估計,應該不大於一千克吧?」

李德生卻來了勁。興沖沖的問道:「哎,先別管是幾千克……我說兄弟,你覺得我要是減個十公斤肉地話,老闆娘會不會主動的投懷送抱?你是不知道啊。當年我沒發福的時候,那也是帥哥一個啊。」

易楚忍不住笑道:「這個我倒是舉雙手贊成,別說是十公斤,就是減五公斤,我保證老闆娘會哭著喊著要嫁給你。」

李德生哈哈笑道:「***,明知道你這傢伙是笑話老子,但不瞞你說,我聽著還就是受用。」

易楚歎了口氣:「人至賤,則無敵……這話可一點都沒錯。大哥。我真是服了you.」

倆人正扯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高宗棠的聲音卻忽然響起。

「阿楚,在你正前方十點鐘方向,有疑似目標出現。」

易楚聞言,精神一振。苦守了三天,難道大魚真的給我等來了嗎?

高宗棠又道:「老李。你地四點鐘方位,注意那個年輕人。戴著棒球帽的那個……」

易楚正前方的十點鐘方位,李德生正前方四點鐘方位,實際上都是一個方位。兩人順著高宗棠的提示,四道目光同時匯聚到街邊地一輛快餐車前……快餐車前,一個戴著棒球帽的年輕人正舉著一串魚丸吃的不亦樂乎。由於視角是自上而下的,李德生和易楚都沒能看清楚這個年輕人的相貌。

易楚有些奇怪,問道:「老高,這人什麼地方可疑?」

高宗棠答道:「這是他第三次出現在這裡了,昨天傍晚六點鐘的時候。他在報刊亭買了份報紙。今天早上七點左右再次出現,但什麼都沒做,直接穿街而過。現在是他第三次出現,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半。」

易楚問道:「這附近就有住宅區,一個人在兩天內三次出現,這很正常啊。」

李德生替高宗棠解釋道:「菜鳥,你注意到老高說的時間了嗎?傍晚六點、早上七點、還有中午十一點半,這恰好是一天三餐的大致時間。老高的意思是,這人出現地時間點值得推敲。要知道,人是鐵飯是剛,你們呆在那棟連水都沒有的大樓裡,總不可能一直餓著肚子不吃不喝吧?」

易楚恍然,說道:「我明白了……這傢伙是想通過吃飯的時間來觀察樓內的情形,比如說樓裡到底有沒有人,如果有的話,究竟是些什麼人。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通過採買食物地數量來確定大致的人數。」

李德生笑道:「孺子可教也……沒錯,這是最基本的偵查手段,老高就是憑這點判斷這人是疑似目標的。當然了,世事無絕對,無巧不成書,疑似畢竟是疑似,也不能肯定他就是我們要等的大魚。」

易楚稍稍沉吟,問道:「老李,咱們要不要跟蹤這傢伙?」

李德生笑道:「不必了,想做一個好獵人,就必須要耐得住性子。繼續等吧,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還是那句話,該來的總會來,不必上趕著去請。」

……………………

……………………

夜色降臨,距離澄江路三十八號樓不遠的一家賓館內,阿酒坐在露台上,一邊喝著口味稍淡的的啤酒。一邊將指尖地香煙玩出許多地花樣。隨著他的手指靈活的轉動,白色的香煙上下翻飛,間或還會俏皮的跳到空中,然後輕盈的落下……

對面坐著的依然是他地孿生兄弟,有著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孔。

他叫阿酒,他的兄弟叫小色,合起來就是『酒色』。

阿酒和小色的性格完全迥異,他熱情陽光。擅於用腦,作事喜歡謀定後動。而小色卻是陰沉狂暴,是一個十足的暴力狂。不過,這迥異的性格卻並不影響倆人之間的默契。事實上,這正是一種難得的互補。

不過這一次,阿酒並不打算讓小色和自己一起行動。

「你回南學亮那邊吧……今晚就走。」阿酒抿了一口啤酒,淡淡地說道。

小色很驚訝:「為什麼?」

阿酒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去三十八號樓的時候,明明一切正常。但不知為什麼,我忽然產生了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小色皺了皺眉:「就因為你這種莫名其妙的不安,你就要趕我走?」

阿酒笑了笑:「不是趕你走,而是為了更

成這次讓任務……你知道。我直覺一向很準,所以,可能真的會有麻煩。但你同樣知道,我這人最喜歡挑戰,沒有挑戰的人生可真是無味啊。不瞞你說,我真的是很期待,期待這次能有人給我帶來哪怕是一點點的麻煩……」他掐起小指尖,很誇張的表達著內心的感受。

小色繼續皺著眉頭:「我還是不明白你要說什麼,既然有麻煩。那我就更應該留在你身邊。」

阿酒笑道:「好吧,那我就直說了……正因為我有了不好的預感,所以才要趕你走。因為你地性格實在是太讓**心了。假如真的遇上麻煩,不是我誇口,即便無法完成最終的目的,但全身而退還是沒問題的。可是如果你留在我身邊。事情就大不一樣了。因為你是個讓人操心的傢伙,只能伸不能屈。只會打不會跑。遇上勢均力敵地對手時,你永遠不會想起三十六計中最精髓的一條……」



說到這裡,他很誇張的笑著,繼續說道:「所以,為了保證你的哥哥能活下去,你這個害人精就必須離的遠遠的。越遠越好,遠的我永遠也看不到你最好,哈哈……」

小色悶聲悶氣的說道:「我是很喜歡惹禍,但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我。自己跑路就行了……」

阿酒聳了聳肩:「切,你當我想理會你嗎?可是沒辦法啊,老媽死的時候,一再叮囑我要照顧好你。我可以不在乎你,但我不能不聽她老人家的話啊。唉……說起來,從老媽肚子裡出來地時候,你只比我遲了兩分鐘,我憑什麼就要照顧你一輩子呢?嘖嘖,老天可真是不公啊。」

沉默半晌,小色問道:「你真的要我走?」

阿酒很嚴肅的點著頭:「你必須要走,因為我真的不想被你害死。另外……假如三天後你沒有收到我的消息,那麼,替林七把南學亮殺掉吧。」

小色點了點頭,並沒有表示出任何的驚訝和好奇。比如,七哥為什麼要殺南學亮,殺了南學亮後,那些盤根錯節的『業務』又有誰來打理……諸如此類的事情,他一點都不感興趣。

阿酒見小色點頭答應,心裡也很高興。自己的這個弟弟雖然脾氣臭了點,但對自己卻是言聽計從,從來不會提出反對意見。唉,真是奇了怪,我明明只比他大了兩分鐘,為什麼我總有一種做父親的感覺呢……

「小色,時間不早了,你現在就走吧。」

小色點了點頭,卻沒起身。

阿酒明白他的心思,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還想再問我一次,為什麼要接下林七的這單業務?」

小色悶聲悶氣的嗯了一聲。

阿酒稍稍沉吟:「好吧,上次我告訴你是我來看風景的,而實際上,我真的是來看風景的。只不過……我還想在風景裡找到一個人。至於林七那邊,完全是順路還他一個人情而已。」

小色問道:「看什麼風景,找什麼人?」

阿酒笑道:「看風景這種事情得隨心情,心情好,什麼風景都美,沒必要一定強求什麼。至於找人嘛……我要找的人是一個胖子。」

小色微微皺眉,問道:「胖子……哪個胖子?」

阿酒說道:「你應該知道龍飛這個人吧?他就是一個胖子,很標準的胖子。」

小色奇道:「你要找的是肥龍?你找他幹什麼?」

阿酒歎了口氣,說道:「因為他欠我一個答案,已經欠了好幾年了。按照我和他的約定,最多今年年底他就會給我一個准信。但遺憾的是,這傢伙最近居然失蹤了。而據我收到的消息,他最後出現的地點就是寧南……」

小色皺眉問道:「他欠你什麼答案?」

阿酒呵呵笑道:「一個很重要的答案……不過,我是不會告訴你這些事情的。因為你還沒有長大,而一個沒長大的人,是沒資格知道這些事情的。」

小色忽然暴怒:「去你**,老子和你一樣大,不要老是以這種借口來搪塞我。」

他霍然站起,瞪著阿酒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找胖子做什麼?你說,是不是為了小氣球!」

阿酒微微一怔,隨即啞然失笑:「還不至於吧……我雖然很喜歡小氣球,但也僅僅只是喜歡而已,每次看到美女的時候,我都很喜歡。再說了,她現在躲起來不想再見到我們,我又何必強人所難再去找她呢?嘖嘖,我親愛的弟弟,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這樣的不堪嗎?」

微微一頓,他眼中帶著一絲戲謔,又道:「倒是你,怎麼會往這上面想呢?啊……我明白了,你一定還在怪我,認為當初是我趕走了小氣球。嗯,你誤解我倒是沒什麼,誰叫我是哥哥呢,原諒你了……不過,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小氣球沒走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向她表達你的愛慕呢?」

小色眼睛瞪得老大,指著阿酒,吃吃的問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她?」

阿酒聳了聳肩:「別忘了,你是我的弟弟,如果連你的心思都不知道,那我這個哥哥做的也太失敗了。順便說一句,我以前之所以不提這些事情,是因為我覺得小氣球並不適合你。你只是個孩子,而她卻是一個十足的女人。你和她在一起,結果只能是悲劇,就像小說裡的阿飛和林仙兒……」

小色一擰脖子:「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阿酒淡淡的笑著,說道:「無所謂管不管,但有一點你要記住,『酒色財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只有你和我,只有阿酒和小色。」

小色沉默,半晌才說道:「我知道了……酒色財氣可以拆散,但兄弟是永遠也不會被拆散的。」

阿酒有些驚訝,眼中掠過一絲喜色,笑道:「看來……你好像又長大了一點。」

小色哼了一聲:「僅僅是一點而已,因為你還是不願告訴我,你找的到底是什麼人!」

阿酒的眼神瞬間黯淡一下,他抓了抓頭,說道:「這次我真的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算了,如果三個月後你還沒有收到我的消息,就去咱家的老宅吧。在地下室的那個樟木箱子裡,有你想知道的東西。不過,你得答應我,三個月之內,你不許碰那個箱子!」

小色看出了阿酒眼中的那絲黯淡,一揚眉說道:「不管有什麼樣的秘密,我不會去碰那個箱子的,永遠都不會,因為……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但願吧……」阿酒苦惱的繼續抓頭,喃喃的罵了一句:「***,這次我真的是有不好的預感。這樣的一個小地方,會有什麼樣的危險呢?唉,像我這樣的帥哥,如果栽在這種小地方,那可真是沒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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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22:40:2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45】小丑與瓜販

酒蹲在馬路牙子上,戴著草帽,身上那件散發著汗臭有點『鄉土氣息』。

在他面前,一輛老式的平板車上擺放著一堆

拳頭大小的孩兒瓜碧綠晶瑩,灑上水,透著香甜和鮮嫩。這是一種寧南特有的瓜,皮薄汁甜,用水果刀削去頂層的一圈皮後,用勺剜著吃,別有一番風味。這時節,孩兒瓜已經快要下市,市面上難得一見。但會吃的吃門道,恰是這個時節的瓜,味道更勝往昔。

這車瓜,是阿酒花大本錢從郊區的瓜農那裡收購來的,所謂的批發價,竟是比零售價還要高上三成。

但阿酒卻認為這很值。

因為他知道,三十八號樓每天出來採買食物的那個女孩,最愛水果。每次出來時,她總要捎帶一大兜的水果回去。而且還必須是那種水嫩新鮮的。這個女孩很挑剔,但是阿酒喜歡的就是這種挑剔的女孩。他總以為,漂亮的女孩是上帝賜予這世間最美妙的禮物,她們有權活的挑剔一點……

女孩走路的時候,喜歡蹦蹦跳跳,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清純和靈動。笑一笑時,一雙大眼睛就會瞇成一彎好看的月牙兒。最有趣的是,這女孩似乎還有點迷糊……記得昨天見到她買水果的時候,居然忘記了帶錢。然後,她想打電話讓人送錢下來,但摸來摸去,卻發現,手機好像也不見了。於是阿酒就想,如果她是我的女朋友,會不會上街的時候把我也丟了呢?

蹲在馬路牙子上,阿酒漫不經心的撣著聞香而來地蚊蟲。

有人過來問價錢。阿酒笑了笑,開出了一個幾倍與市價的價格。於是,買瓜的人便會忿忿然地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再忿忿然的離去。整個上午,阿酒都是在這種狀態中度過。當然,偶爾遇上漂亮女孩時,他也會很開心的主動降價,半賣半送的賣出幾個瓜。無論如何,這麼『金貴』的瓜一上午都賣不出去,這絕對是一件很引人注意的事情……

其實,阿酒並不知道,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都是很幸運的。因為在這條街上。整個上午居然沒有城管巡街……無知者無畏,幸福的阿酒繼續著賣瓜大業,繼續的等待著那個蹦蹦跳跳的女孩子,並且充滿了憧憬。

賣瓜自然只是一個幌子,一層偽裝。

阿酒地目的是想通過那個女孩。能近距離的觀察三十八號樓內部的環境。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阿酒做事,從來都是謀定而後動的。

不過這一次。還是有點例外。不知為什麼,第一次看到那個女孩時,阿酒就想起自己對小色說地那句話來:我是來看風景的,但也是來找人……寧南是座歷史名城,風景處處有,並且透著濃厚的文化底蘊。關於風景,阿酒並沒有失望。但是當他看到那女孩時,他便想……或許我找地人不是胖子,而恰恰是她。

現實與夢想總是有著巨大的反差。

阿酒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並不在乎。

他不在乎那女孩是個警察。而自己是個『賊』。他也不在乎,當他站在楊程面前時,就必須要面對這個女孩。因為。阿酒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浪漫的人。只要能與這個女孩發生一段故事,其它的事情他都不在乎……而且有時候。他還很健忘,如果真有故事發生的話,他並不介意自己去忘記一個叫林七的人。

現在,阿酒只惦念著那個女孩什麼時候出來買自己的瓜,他真的已經快忘記,三十八號樓內,還有一個叫楊程的人等著自己去殺……

在阿酒的惦念中,麥子終於是蹦蹦跳跳地出了大樓,往對面的超市走去。

採買這工作其實很累,別的不說,大周地食量就嚇得死人,再加上女孩們點名要吃的各種零食,林林總總地,每次都要拎兩大兜上樓。最要命的是,這座快要拆遷的大樓只剩下一個空架子,想上八樓,只有靠自己的雙腿。不過麥子總是能給自己找到快樂的,累是累了一點,但是因為楊程這個案子,她已經快有一周的時間沒再接受師父的魔鬼訓練了……相比較起來,區區一個八樓算得了什麼呀。

在超市裡,麥子很快就結束了這次的採買。

大家要的東西都買齊了,唯一遺憾的是,今天超市進的水果不是很新鮮。

不過這沒關係,剛才進超市的時候,看見街邊似乎有賣瓜的小車,待會去那裡看看吧……麥子拎著塑料兜,又蹦蹦跳跳的出了超市。旁邊的人看見這個快樂的女孩,都是會心的一笑。快樂是會傳染的,於是大家買起東西來,便格外的爽快。

出門向右,麥子來到了賣瓜的車前。

哇,居然是孩兒瓜,

口福了……

麥子人未到,眼睛卻笑成了一彎月牙兒,惹的阿酒心裡砰砰的直跳……不過,麥子很快就皺起了眉頭,這賣瓜的人身上好臭啊。阿酒捕捉到麥子眼裡的神情,心裡嘿嘿的直樂。暗道我容易嘛我,整整兩天沒洗澡,還硬是從城外拉著這車瓜走過來的,身上不臭才怪。

「小姐,買瓜嗎?」阿酒堆起笑容,熱情的招呼著。臉上粘的鬍子也隨之抖動。

麥子笑問:「這瓜怎麼賣啊?」

阿酒說道:「我這瓜論個賣,十塊錢一個。」

麥子吐了吐舌頭:「大叔,你搶錢啊,十塊錢一個……十塊錢我能買一車哦。」

居然叫我大叔……阿酒抖著鬍子,樂了。

麥子繼續討價還價:「大叔,我看你這瓜也不怎麼新鮮了,兩塊錢一個算了。」

阿酒忍不住笑道:「我看你才是真的搶錢。」

麥子咯咯的直樂:「誰叫你獅子大開口呀……乾脆點吧,大叔,說個准價。要是合適的話。我至少買你半車地瓜。」麥子已經決定了,這快要下市孩兒瓜最是金貴,有錯過不放過。這兩天本小姐就不吃飯了!

阿酒抓了抓頭:「好吧,那我就便宜點,九塊錢一個怎麼樣?」阿酒知道,這女孩說自己獅子大開口可一點沒錯。但是他不願放棄任何一個與這女孩子說話的機會……

對他來說,與漂亮的女孩子說話地機會實在太多,而且只要他願意,往往會讓一次談話轉變成一夜的狂歡。但他也知道,自己雖然是個帥哥,但那些肯與他上床的女孩子,卻大多是衝著他的口袋來的。偶爾也有富家小姐和寂寞的夫人會因為他的幽默和風趣、還有那張帥氣的臉孔而與他上床。但是說實話。他並不能從其間找到一絲他所追求的浪漫與溫馨。

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卻不一樣,清純中帶著刁蠻,沒有做作,沒有矯飾。不用開口,她那雙會說話地眼睛就足以使人發狂……

麥子繼續討價還價:「五塊錢一個啦。大叔。美女買東西,總要便宜一點的呢……」

…………………………

…………………………

三十八號樓上,易楚看著樓下的麥子和阿酒。心裡忍不住的樂。

李德生的聲音傳過來:「你樂什麼樂?」

易楚笑道:「老李,你說這傢伙如果知道我們在這裡看著他,他會不會找條地縫去鑽?」

李德生笑道:「這得看他臉皮有多厚了……你還別說,記得有一次我去看魔術表演。台上地那個魔術師明明已經演砸了,卻死撐著不肯下去。硬是將整套魔術完整的表演下來。你猜怎麼著……結果他獲得了全場最熱烈的掌聲!」

易楚奇道:「為什麼,是因為他地執著嗎?」

李德生大笑道:「扯淡……因為台下的觀眾都以為他在表演幽默劇,是個沒戴紅鼻子的小丑!」

易楚也笑:「大哥,我發現你越來越睿智了,罵人都開始不帶髒字了。」

李德生笑道:「還是扯……這可不是罵人,老子這也叫幽默。」

樓下的麥子已經成功的將價格壓下來。這時正在車上選著瓜。

易楚說道:「老李,你覺得這傢伙會什麼時候動手?」

李德生說道:「這我可不知道,不過……要是我猜得不錯的話。待會他可能找個借口跟麥子一起上樓。對了,我忘了提醒你。這傢伙要是真的進了大樓,你要記得迴避。現在還不是你和他照面的時候……」

易楚知道李德生正在另一個地方看著自己,便點了點頭。

看著樓下快樂的麥子,他忍不住又歎了口氣,說道:「幸虧沒把這些事情告訴麥子,要不這丫頭肯定露餡。說真的,老李,你別老惦記著教她槍技。江湖經驗什麼地,也該多教教她。這次是有我們在這裡,否則,這丫頭肯定吃虧。」

李德生也歎氣:「這我可沒辦法……不是我不教她,而是像她這種性格的人,教也教不會。我所能做的,只有多教她點防身地東西。玩心眼玩不過人家,那就只能在拳頭上找回來了。」

易楚奇道:「為什麼教不會?」

李德生苦笑道:「這丫頭太善良了,而且沒心機。看著凶霸霸的,但內心深處,卻比誰都軟。像她這樣地人,是永遠也學不會玩心眼的。吃虧的時候,眼淚會汪汪的流。但一轉身,卻什麼都忘了。怎麼說呢……這丫頭啊,在一塊石頭上能絆倒好幾次,還樂此不疲。轉過身時,甚至還有可能去摸著那塊石頭問,你疼不疼啊……」

微微一頓,卻又帶著自豪的語氣繼續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可不是

點。只能說,這個世界上的人太過複雜,反倒是凸來……」

易楚笑了笑,看著樓下的麥子,眼神便格外的溫柔。不過,按照慣例,李德生表示贊同的事情,他照例是要唱唱反調的。他哼哼著:「得了吧你,誇自己徒弟也用不著這樣吧?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

……………………

阿酒絕對不知道,在三十八號樓和其他的地方。正有人誇獎他的『幽默表演』相當地到位。

如果知道的話,這位自詡帥哥的人,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找條地縫鑽下去。

沒有地縫。就是用手刨也要刨一條出來!

麥子真地買了近半車的瓜……當然,車上的瓜原本也沒多少,總共也就四十斤的樣子。

買完之後,麥子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少長了一隻手。這麼多的瓜,還有剛才買的東西,該怎麼拎上樓去呢?打電話……呀,好像又忘了帶手機呢。

阿酒看著這個迷糊而健忘的女孩,心裡嘖嘖而歎,多可愛的女孩啊。你幹嗎不把自己也丟了呢……

麥子一轉眼,很甜、很甜的看著阿酒,說道:「大叔,幫我拎上對面的那座大樓可不可以?」

阿酒皺著眉,卻不說話。

麥子自以為猜透了這個刁鑽地瓜販的心思。一頓腳,氣呼呼的說道:「好啦,好啦。給你勞務費好了。十塊錢夠不夠?」

阿酒眉開眼笑,立刻推起車往旁邊的報刊亭走去,買了瓶水,卻將那半車瓜讓賣報的老頭代為看管。

麥子並不在乎錢,她討價還價,也只是在乎其中地樂趣。

拎著裝滿了食物的塑料兜,麥子蹦蹦跳跳的往對面地三十八號樓走去。

阿酒將瓜裝在一個大蛇皮袋裡,捧在懷裡,亦步亦趨的跟著麥子。

進了樓,阿酒便裝作驚奇的樣子問道:「小姐。這座樓怎麼都是空的啊,我瞧著……這裡是不是要拆遷了啊?」

麥子笑道:「對啊,下個月就要拆了。」

阿酒便愈發的『驚奇』。問道:「那你怎麼會住在這裡呢?這裡啥都沒有了,也不是住人的地方啊。」

麥子嘟起嘴:「你以為我想住在這裡啊……哎呀。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走啦,走啦,到三樓後你放下東西就可以下去了。」對於眼前的這個瓜販子,麥子沒有絲毫的警惕。但她畢竟是個警察,知道自己正在執行任務。所以,她壓根沒打算讓阿酒上到八樓。到了三樓後,自己大不了再下來一趟就是。

阿酒卻已心滿意足。

大樓在正常使用時,每層樓都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產生格局上地差異。但是現在,當所有的附屬設施全部拆除之後,其大致格局基本相同。阿酒要觀察的正是這些,看清楚這裡地格局後,無論是對潛入還是逃逸,都會有莫大的幫助。另外,通過觀察,他還發現整座大樓已經完全斷電。這樣地話,羈押楊程的具體地點也就不探自明瞭。

到了晚上,他們總不可能不點燈吧?

到了三樓,阿酒放下手裡的瓜,依依不捨的看著麥子繼續往四樓而去。

但是在這一瞬間,那種強烈的危機感再次掠過心間。

他狐疑的觀察著四周,心想,這不安的感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

對了……是燈,這不安的感覺就是從『燈』開始的。只是,為什麼一說到燈,我就會有不安的感覺呢?

……………………

……………………

阿酒的疑問,李德生幫他回答了。

李德生對易楚說:「兄弟,準備準備吧,我估計今晚這傢伙就要動手了。記住,把楊程安排在燈光最亮的那間房裡。」

易楚奇道:「為什麼?」

李德生笑道:「知道什麼叫飛蛾投火嗎?燈光越亮的地方,就越能吸引那些無知無畏的飛蟲……」

易楚點了點頭,卻忽然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這個傢伙挺有意思的。」

這次輪到李德生問為什麼了。

易楚頓了頓,笑道:「我都說了,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大概……這傢伙剛才的表演引起了我的興趣吧。不管他是殺手,還是其他的什麼人。我覺得,能有滋有味的推一車瓜來賣,至少說明這個人還是挺幽默的。你知道嗎,這傢伙讓我想起了小兵張嘎那部電影。那裡面也有一個賣瓜的場景,挺逗的。對了,那個買瓜的胖子,我記得好像是個什麼翻譯官……沒錯,我猜他一定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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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22:41:0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46】秋夜裡的鳥人

頭大小的孩兒瓜碧綠晶瑩,一把雪亮的水果刀斜了刀淺淺的契入。然後,孩兒瓜在指尖飛速的旋轉起來,刀未動,碧綠的瓜皮卻拉成了一道彎曲的長線,自頂端開始剝落……

麥子傻傻的在一旁看著,心裡想,這個削瓜的『師傅』手上一定裝了馬達……

易楚削完手中的瓜後,放在桌上的盤子裡,然後再均勻的切成八瓣。盤子邊有吃瓜用的牙籤,還有一堆積成了小山似的瓜皮。這已經是他削的第七個瓜了,削完後拍拍手,視線落在麥子的身上,臉上便有若有若無的笑意。

麥子拿起牙籤叉起一瓣瓜,笑瞇瞇的問:「你看我幹什麼,沒見過美女嗎?」

易楚輕輕的笑著:「美女倒是見過,不過……就是沒見過一口氣吃了七個瓜的美女。」

麥子扭過身,吃吃的笑著,有些害羞:「不許看人家的肚子……」

易楚笑道:「你還知道自己的肚子成了個大西瓜啊?」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偏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麥子奇道:「想什麼呢?」

易楚脫口道:「我在想你的肚子呢……」

麥子臉兒一紅,呸了一聲:「你流氓,你是個老流氓。」

易楚一本正經的說道:「別想歪了……我就是覺得吧,這瓜的名字起的真好。孩兒瓜、孩兒瓜,你一口氣吃了七個。嘖嘖,你說,你的肚子裡到底裝的是瓜呢,還是……」

話音未落。憤怒的麥子便張牙舞爪地衝了過來。

易楚掉頭就跑,麥子鍥而不捨的追,嘴裡憤怒的叫著『我要殺了你』……

追到門口。應小蝶正好進來,一把抱住麥子,笑問:「怎麼了,傻丫頭,又被他欺負了?」

麥子忿忿地一頓腳:「他是個老流氓,他說人家……」說到這裡,她頓時醒悟,掩住小嘴,好不容易才忍住後面的話。要命,這種話哪裡能說得出口!

應小蝶奇道:「怎麼不說了?」

麥子眨了眨眼。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什麼呢,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剛才吧,好像是我自己聽錯了。」

易楚笑瞇瞇的返身,倚在門口。說道:「對嘛,我這麼老實人,怎麼會流氓你呢?」

麥子恨得牙癢癢。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恨恨的一頓腳,轉身就走。

應小蝶歎了口氣,看向易楚笑道:「你呀你……就知道欺負麥子,有本事去欺負英子試試。」

易楚笑道:「那我可不敢,大周還不得把我從這八樓扔下去啊。」

應小蝶搖了搖頭,看了看手腕的表,問道:「對了,你說今天晚上可能有目標上門,估計會是幾點?」

易楚回答道:「這可沒準數。估計得到半夜吧……不過你放心,什麼時候來都沒關係,老李他們在樓外守著呢。一有動靜就會通知我們。」

應小蝶點了點頭,說道:「行。那就等李大哥的通知吧。另外,我已經讓大周他們帶著楊程去了六樓。一旦收到了李大哥的發出的信號,他們就會帶著楊程向更安全地地方轉移。」

易楚很嚴肅的說道:「不僅是他們要轉移,你和麥子也得離開這裡。老李都安排好了,小文和小武負責接應你們。」

應小蝶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好吧,我會配合的。」

她心裡明白,事情進展到這裡,她和三組的任務就算是結束。雖說有點不甘心離開這裡,但她卻知道,自己留下來,只能給易楚增加不必要的負擔。當然,她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會是別人地負擔,但有時候,這種事情是無法量化的。即使她的能力再突出,但畢竟是個女孩。而易楚卻又恰恰是那種看似溫柔、實則大男子主義極濃地男人。他是絕對不會讓應小蝶和麥子去面對任何危險的,哪怕這種危險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說穿了,這所謂的負擔其實就是一種關愛,一種憐惜。

應小蝶明白這個道理,心裡也有很享受這樣的憐惜……片刻的沉默與回味後,她看著窗外漸黯的天色,笑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和李大哥是怎麼發現那條大魚的呢?怎麼說我也算是你名義上的領導,說說這個沒問題吧?」

易楚一轉眼,見麥子坐在那裡,正拿著牙籤恨恨的戳著盤子裡地瓜瓣。嘴裡還小和尚唸經一般,正嘟嘟囓囓的說著什麼……搖了搖頭,知道自己真的把這丫頭弄惱了,便笑道:「領導發話,我哪敢不從。走吧,咱們過去說。我想,肯定還有人也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麥子那邊其實正豎著耳朵偷聽,聞言,便摀住耳朵忿忿地說道:「

,我不聽……」

對付麥子,易楚手拿把攥,走過去笑道:「真的不聽嗎?說起來……這條大魚你是見過地哦。」

「我見過?」麥子一怔,抬起頭問道:「真的假的?」

一旁的應小蝶也奇怪的說道:「是啊,麥子基本沒有出樓,她怎麼可能見過目標呢」

易楚捏起一瓣瓜塞進嘴裡,說道:「怎麼不可能……沒有這條魚,咱們可吃不上這可口的瓜。」

麥子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你是說那個賣瓜的大叔?」

易楚忍不住的笑:「他可不是什麼大叔,據老高說,這傢伙可是一個標準的帥哥。」

……………………

……………………

秋夜,風涼。

黑暗中,李德生站在窗前,注視著不遠處的三十八號樓。在他身邊,楊波一直趴在夜視鏡前,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今夜,可能就是這次行動的最後一夜,尤其要集中精力。保持警惕。

下午的時候,陸常林接到李德生地電話,得知大魚有可能今夜進網。耐不住寂寞,晚飯後也趕了過來。

李德生在通訊器裡提醒著在另外三個監控點的高宗棠和雷氏兄弟,讓他們千萬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跡象。當目標選擇了賣瓜地方式進行偵查後,胖子對這傢伙的能力還是比較認可的。在他看來,至少這傢伙很謹慎。所以,他並不認為,如這般謹慎的人,會大搖大擺的走進三十八號樓。

他一定會以一種自己想不到的方式潛入大樓,不過,會是什麼方式呢?

「老李。下水道那邊都佈置了嗎?」陸常林站在李德生的背後,問了一句。

李德生說道:「放心吧,都堵死了,就防著他學老鼠鑽洞呢。」

微微一頓,又道:「三十八號樓前後共有三個出入口。小文小武和老高分別負責,我們這邊總調度。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你就放心吧……我就怕他不來。只要他敢來,絕對是有來無回。」

陸常林看了時間,說道:「可是現在已經快凌晨四點了,這傢伙為什麼還不出現呢?」

李德生笑道:「且等著吧,誰也沒說他今晚就會來……不過,要是來的話,估計就是這半個小時了。這時間段,對於這種喜歡晚上活動的人來說,可謂是黃金檔啊。」

說話間,李德生又再次詢問了一遍其他的監控點。但奇怪地是,又過去十分鐘後,那條魚卻依然沒有露面的跡象。李德生點了根煙。嘖嘖說道:「看來這傢伙今天晚上是不打算動手了,***。不會就這麼耗下去吧?這種人,最能耐的地方就是耗……」

陸常林笑道:「他能耗,我們也能磨。至少我們在暗,他在明,耗下去只會對我們有利。」

李德生苦笑:「話是這麼說,可是……***,老子已經三天沒洗澡了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時針就要指向四點半。

李德生喃喃歎道:「再過一會兒,天就該亮了……」

便在這時候,楊波忽然輕呼一聲:「老李,快過來看,那是什麼玩意?」

李德生聞言,精神頓時一振,抓起夜視鏡問道:「哪兒呢,哪兒呢……在哪兒呢?」他舉著夜視鏡死死的盯著對面的三十八號樓,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卻看不到任何地東西。夜色茫茫,夜視鏡中,幽綠的一片。樓還是那座樓,街道也依然空空蕩蕩……

楊波聽他問的急切,便提醒道:「往天上看……」

往天上看?

李德生一怔,卻不敢怠慢,將夜視鏡上移後……頓時目瞪口呆。

黑色的夜空中,有一片黑色『羽毛』凌空飄逸……

它從遠處慢慢的飄來,輕靈而優雅。

李德生一拍腦袋,罵道:「這鳥人,居然是飛著來的,果然還是小看了他。」

陸常林不明所以,搶過李德生的夜視鏡看去,頓時也是訝異。

他看的清楚,那遠處飄逸的羽毛其實是一張滑翔傘,黑色的羽翼下,懸掛著著一個同樣是黑色地小點。細看時就能發現,這一點漆黑,恰是一個人體的形狀。陸常林將視線轉向其他的地方,仔細地觀察一遍後他發現,在極遠處,寧南市最高的建築天寧大廈在夜色中矗立。

想必……這一片羽毛就是從那裡飄過來地?

滑翔傘正在接近三十八號樓,眼看就要落在頂層之上……這時候,如果用目力去看,且不說能不能看得見,便是見了,也以為那只是一片融在夜空中的陰雲。

李德生和陸常林都是感歎不已。

尤其是李德生,他比誰都明白,借

傘在夜色中定點降落,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技巧、膽量,這些都是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還有對時機的把握。這時候,他已經明白這條魚為什麼遲遲不出現……將手伸出窗外就會發現,如果將目標定在三十八號樓的話,那麼,這時候的風向以及風力恰是最適合的!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好構思啊,這傢伙是個聰明人……換了一般的人,即使下面做好了埋伏,也未必就能發現他會在空中潛入。」李德生笑了笑。說道:「幸虧咱們也夠專業,想當初,比這破滑翔傘高級的便攜式飛行器也沒少玩。沒忘記往空中多看一眼。不錯,小波,回頭給你介紹個媳婦……」

楊波卻喃喃地罵道:「***,剛才我還興奮了一下,以為發現飛碟了呢。」

這時候,遠處的那片『羽毛』已經落在樓頂。

陸常林說道:「老李,通知阿楚吧。另外,讓小文小武立刻接近三十八號樓,準備接應三組地人。」

李德生點了點頭,在通訊器裡通知了易楚。

……………………

……………………

空蕩蕩的房間裡。易楚站在窗前,摸了根煙卻沒點著。

不甘離去的麥子不僅再次『偷』了他的打火機,並且還囑咐他,抓到那條魚後,一定記得叫她來看帥哥……唉。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通訊器裡,李德生開始大呼小叫,旁邊還有陸常林的聲音。

李德生興奮的叫著:「兄弟。這下有人陪你玩了。嘿,這傢伙,居然是飛著來的……等等,等等,這王八蛋想幹什麼?」

易楚一怔,問道:「怎麼了?」

李德生的聲音更加的興奮:「哈,這傢伙居然也學蜘蛛俠,好好的樓梯不走,弄了根繩子……不對,不對。沒有繩子,這傢伙居然是空手!」

李德生興奮地語氣很快就變成嘶嘶的倒抽涼氣,聽得出來。胖子這回真的是很吃驚!

易楚不會移魂出體,否則的話他就能看見。在三十八號樓的牆壁上,一個身影正已令人吃驚地速度沿著牆體速降!

除了易楚在藍天大廈上的那次『表演』之外,這是李德生第二次看到這種讓人匪夷所思的畫面。

陸常林緊緊地盯著牆體上的身影,顯然也很吃驚。

如果是易楚做出這樣的動作,他自然不會吃驚,但在其他人的身上見到這一幕……他忍不住搖頭,讚了一聲道:「果然是高手……厲害,厲害。真是想不到,除了阿楚之外,居然又讓我見到一個武道天才。」

李德生對傳統武技恰是七竅通了六竅,轉過身很緊張的看著陸常林,急道:「怎麼個厲害法?比起阿楚來,誰更厲害點?」

陸常林微微的笑著:「單論這種速降的技巧,這人的實力比阿楚差不了多少。看見沒有,他在下降的時候,不僅沒有借用任何的工具,而且選地落點也分毫不差。要知道,這可是夜裡啊,垂直速降能做到分毫不差、如履平地,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技巧了。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直覺……」

話音未落,李德生卻道:「別跟我整這些技術上地東西,我就問你一句,這傢伙對阿楚有沒有威脅?實在不行,老子現在一槍就崩了他。」

陸常林笑著搖頭:「你也太小看燕門的傳承者了……」

李德生眨著眼睛問道:「你這話地意思是說……阿楚比他厲害嘍?」

陸常林歎了口氣:「阿楚比他厲害這是肯定的……舉個例子吧,同樣是在大廈上速降,這人憑的是無與倫比的技巧。但是阿楚卻早已經擯棄了這種看似華麗的技巧,而是將技巧與其他的能力融合成了身體的本能。實際上,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本能才是我們所追求的至高境界。所謂的技巧,其實只是挖掘本能的一種途徑、又或者說是工具。」

微微一頓,卻又道:「只是……我也不知道阿楚比這人到底強上多少。因為,我一直沒能摸清楚他的真正實力。呵呵,這次倒是有眼福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陸常林切斷了與易楚的聯繫,只有李德生保持著與易楚的通訊。而同時,樓體上的身影已經進入了三十八號樓。

陸常林朝李德生悄悄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取下耳麥。

李德生關了通訊器,奇道:「你什麼意思?」

陸常林笑道:「我不是說了嘛,戲不看,你想傻呆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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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7】小酒哥與打賭的瘋子

夜的風很涼,單手懸掛在大樓的外牆上,阿酒的身體止。

然後,他轉過頭來,看著茫茫的夜色深深的吸了口氣。

月黑風高殺人夜……在這樣的夜晚,體會著初秋時節的涼意,阿酒覺得自己有必要感歎一下。

只是,該感歎些什麼呢?

阿酒用閒著的手摸了摸鬍子……可惜,來的的時候剛剛刮過,少了點滄桑感。一個帶著滄桑和蕭索之意的『殺手』,看上去會不會更性感一點呢?嗯,沒有滄桑,那就寂寞與孤獨吧,寂寞的男人看上好像也挺性感的。記得少年時,自己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夜色中爬上城市裡最高的建築。點一根煙,用最酷的姿勢坐在欄杆、又或者那種塔尖上,然後用『最深沉、最寂寞』的眼神俯瞰著這夜的城市……

輕狂真如我,多夢應在下。阿酒笑了起來……少年時,為賦新詞強說愁。以為站在最高的建築上,吹著冷風,自己就是世上最孤獨的人。卻不知,寂寞這玩意,當它真正來臨時,你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淹死在酒缸裡。

這時候,其實沒有什麼狗屁的滄桑與寂寞,倒是能稍稍的勾起一點對往昔的回憶。

人生苦短,還是快樂最重要啊……阿酒再次輕笑,將視線投向身下的八樓的窗口。心想,過了今夜,我還會與那個天下第一迷糊的女孩見面嗎?

這麼想著,他便輕輕的鬆開右手,讓自己的身體在風中下落……

鑽進八樓地窗口時,他彷彿已經看見了楊程臨死前乞求的眼神。

很奇怪。當他真正進入到這裡,離目標越來越近的時候,那種危機感卻消失地無影無蹤。

也許是我過於敏感了吧。這裡畢竟只是一個不算太大的中等城市,按照概率來算,沒道理會出現比我更強的人……落地的瞬間,阿酒看到了不知從什麼地方投來的一點燈光,心裡便充滿了自信。

順著燈光潛行,過了前面的門,應該就是有人的地方了吧?

那是一道沒有門的門,空蕩蕩的門框內,射出一抹昏黃的燈光。

阿酒在門前停下,然後取出一個黝黑地小圓球。輕輕的晃了晃,按動上面的閥門……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決不是劊子手和屠夫。所以,他的身上經常會有一些奇妙的小玩意。比如這個黑色地小圓球,打開閥門後。會散出一種無色無味的氣體。這種氣體只要進入人的呼吸道,最多三秒,就會變得人事不省。

眼看著小圓球貼著地面往前滾動著。阿酒倚著牆壁坐了下來,開始計數。

這種強烈地麻醉氣體見效極快,但去的也快。在空氣中停留三分鐘後,就會自動轉化成沒有任何危害的氣體……三分鐘後,阿酒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走進了去。按照整個樓體的大致格局來推斷,這道門後應該是一個大廳。阿酒想,楊程未必會在這裡,但這裡至少會有一到兩個值班的警察。但奇怪的是。當他走進去之後,卻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有的只是一片昏黃的燈光……

不對,這裡有人!

在燈光照射不到地地方。在那透著夜色與秋風的窗口處,分明有一個人正站在那裡。而且……

他居然還衝著我笑!

……………………

……………………

易楚看著阿酒,很禮貌的笑了笑……說實話,他真地是很享受這傢伙眼中的那一抹驚駭。

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他笑道:「你來了?」他的口氣輕鬆而平靜,彷彿遇上一個經常見面的朋友,沒有絲毫的訝異。

這一瞬間,阿酒心中的震撼與驚駭難以言表……這是一個陷阱,是一個精心構置陷阱!

但是,他並不在乎這是不是一個陷阱,因為類似的事情,在以往的經歷中他曾遇到過好幾次。而無一例外的是,作為別人眼中的『魚』,他不僅每次都能破網而出,甚至很多時候還會將捕魚的傢伙拉落水中……

因為強烈的自信,他並不在乎這是不是一個陷阱。

現在,他真正在乎……恰是眼前這個正向自己微笑的傢伙。因為,他不是一個瞎子,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仔細的觀察過周圍的環境。他敢對天發誓,就在一秒鐘前,那扇窗口處絕對沒有人!

短暫的驚駭過後,阿酒卻立刻恢復了平靜。

所謂禮尚往來,他也開始微笑,然後摸著腦袋問道:「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易楚忍不住的笑,說道:「拜託,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走錯了地方吧?」

阿酒笑道:「走錯了地方很奇怪嗎?」

道:「走錯了地方並不奇怪,不過你身上的打扮就很

阿酒身上穿的一套緊身的夜行服,那些隨身配置的裝備也顯得很突兀。

在這樣的一個夜晚,穿這樣的一套行頭,不用說,不是做賊的,就是演戲的。

阿酒眨了眨眼,說道:「其實……我有異裝癬。」

易楚一怔:「異裝癬?」

阿酒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千萬不要誤會……我說的異裝癬指的是我喜歡穿一些奇裝異服,而不是喜歡穿女人的衣服。總的來說,這也算是行為藝術的一種,是我的個人愛好。真的,我是一個標準的男人,只喜歡女人的身體,卻並不喜歡把她們的衣服穿在身上。」

易楚笑著搖頭道:「原來異裝癬還有這種解釋……」

阿酒也笑:「對,就是行為藝術的一種。」

易楚覺得有意思極了,這傢伙……還真***有趣。

笑了笑,便道:「說到行為藝術,我想請教一下。賣瓜也是行為藝術的一種嗎?」

阿酒聞言,心裡咯噔一跳,一張俊臉頓時漲得通紅……我靠。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他看著易楚,剛才的那種瀟灑與鎮定變成了倉惶,期期艾艾地問道:「你……你全都看到了?」

易楚很誠懇的點頭:「不僅是我,還有我的同伴。說真地,我們都挺佩服你的演技。我覺得吧,您一定是在基層鍛煉過的。否則的話,是不可能將瓜販的角色演繹的如此到位。尤其是那場討價還價的戲,充分表現出……」

阿酒羞的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天啊,我小酒哥的一世英名。居然就這麼雨打風吹去了……最重要的是,自己陶醉在瓜販角色中地時候,居然還是當著那個女孩子的面!

易楚繼續絮絮叨叨的誇讚著阿酒的演技,阿酒卻惱羞成怒,叫道:「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很囉嗦……」

易楚聳了聳肩,真的就住了口。

阿酒瞪著他,牙齒咬地咯咯作響。

然後。他很無厘頭的問了一句:「楊程呢?」

易楚笑道:「你這人可真有意思,這種情形下,居然還惦記著楊程……好吧,我告訴你,在你扮演飛天蝙蝠和蜘蛛俠的時候,他已經被轉移了。」

阿酒真地是要崩潰了,我靠,這傢伙簡直就是個變態啊,居然從頭看到尾。不知道我在酒店洗澡的時候,他有沒有……

易楚靠在窗子上。微微的笑著。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眼前的這個『殺手』,他的心裡卻提不起一絲一毫的敵意。剛開始的時候。他是因為對方的身手而產生點好奇。但是幾句話下來,他卻覺得。這樣一個極愛面子的傢伙,實在不適合去做殺手。真有意思啊,這傢伙剛才的表情居然還有一點羞澀……當然了,沒有敵意並不代表他會放過這傢伙,既然站在了這裡,他就很清楚自己肩膀上承擔地責任。

阿酒忽然問道:「你是警察?」

易楚回答道:「我不是警察,不過,我會把你交給警察的。」

阿酒一撇嘴,嗤笑道:「笑話,你憑什麼抓我?難道就憑我穿了這麼一身奇裝異服,就憑我深夜闖進一棟已經快要拆除的大樓?」

易楚笑道:「按理說,我地確不能因為這些事情抓你,再說我也沒這個權力。不過……」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神情漸漸的變得冷肅,接著說道:「不過,你覺得我是個喜歡講道理地人嗎?」

阿酒點頭道:「有本事的人通常是不需要講道理的。」

易楚說道:「尤其是面對一個來殺人的殺手,就更不用講道理了。」

阿酒這時候卻是平靜了下來,說道:「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且我也很期待……但是在動手之前,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一下。」微微一頓,他一邊解除身上那些多少會拖累身手的裝備,一邊很誠懇的說道:「我是一個獵人,不是你想像中的殺手。獵人和殺手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職業,是光明與黑暗之間的區別。嗯……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是一個很愛惜自身羽毛、又或者說很愛面子的人。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對我的職業產生偏見和惡感的,因為我一直為它而自豪,並且驕傲。這一點很重要,希望你能記住。」

易楚見他說的鄭重其事,不由奇道:「獵人……什麼獵人?」

阿酒也是一怔:「當然是賞金獵人啊……我靠,你不會連這個都沒聽說過吧?」

易楚抓了抓頭,很老實的承認:「聽說過……不過是在書上。」微微一頓,又道:「只是,我真的看不出來,你

賞金獵人和殺手究竟有什麼樣的區別?你自己也承認來,請問,你來到這裡的目的應該不會和我一樣,抓住他是為了交給警察吧?」

阿酒聳了聳肩,說道:「今天嘛……確實是個例外。沒辦法,我欠了某個人的人情,我必須要還給他。再說了,我雖然不怎麼瞭解楊程這個人,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他這樣的人死上幾個,對這個社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說對嗎?」

易楚歎了口氣:「對與不對。其實這是一個很難得出結論的問題……」

阿酒這時候已經解除了身上並不多地裝備,活動著手指的關節,問道:「對了。你身上沒有槍吧?」

易楚搖了搖頭:「我說過了,我不是警察。」

阿酒笑瞇瞇的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易楚奇道:「你什麼意思?」

阿酒手指幻動,掌間變魔術般跳出一把小巧玲瓏地手槍來,他呵呵的笑著:「還不明白嗎?」

易楚皺了皺眉,說道:「我最討厭別人用槍指著我。」

阿酒聳了聳肩,說道:「我也很討厭,但沒辦法……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好對付。用拳頭對拳頭,我沒把握戰勝你。所以,我覺得有必要給自己增加點勝算。另外。我覺得你這人很奇怪。既然已經站到了這裡,你憑什麼認為別人都會用拳頭去解決問題呢?要知道,像我這樣只帶一把裝有兩發子彈的人,無論是殺手還是賞金獵人,就已經算是比較另類的。換做其他的人。說不定會把整座樓都給炸了……」

微微一頓,他又嘖嘖歎道:「你真的是很奇怪……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不知道現代文明的原始人。老實說,憑你的身手。如果在我剛露面地時候,你就給我一槍,好像……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當然,想抓住我的話,給我腿上來一槍就行了。」

易楚並非沒有考慮到對方會有槍,如果想不到這一點的話,那他真的就是個原始人,又或者根本就是個白癡。應該說,他並不在乎對方的手裡會有槍,因為在有準備地情況下。他自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戰勝對方。

我最討厭別人用槍指著我!

這句話,其實很有點裝13的味道。阿酒就是這麼看地。所以說話的口氣中便帶著些許的譏諷。但是他並不知道,易楚的這句話一點都沒裝。他是真的、真的很討厭別人用槍指著自己。

因為易楚同學根本就不知道,那種毫無感情的非人類狀態,會不會因為眼前的這把槍而突然降臨!他討厭的不是別人手中的槍,而恰恰是這種不講道理地非人類狀態。他真的是不敢肯定,當自己變成一個『機器人』的時候,會不會因為那種非人類地、對危險因素的計算而殺了眼前這個自稱賞金獵人地傢伙!

易楚記得陸常林曾經說過,身為武者,所追求的至高境界就是那種高於人類意識的本能。

但他卻並不敢芶同,因為,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已經站到了武道的巔峰。

他只知道,一個無法用意識去控制自己的人,非但談不上什麼巔峰,甚至連『人』都算不上!

窗口處有風輕輕的吹來,很涼。

易楚輕輕的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放鬆,直到目前為止,那種讓他憎恨的狀態『遲遲』未到。

阿酒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逃過一劫,而大廳外兩個『看白戲』的傢伙也不知道,他們已經失去了一次足以讓自己銘記終生的表演。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同樣震撼人心,並會讓他們終生回味!

易楚很滿意現在的狀態,看著那泛著幽光的槍口,忽然淡淡的笑道:「我們打個賭吧。」

阿酒怔了怔……說實話,楊程既然已經轉移,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安全的離開這裡。還是那句話,他不是什麼十足的好人,卻也不是什麼屠夫。任務既然已經無望,安全的離開就好。他並不想殺了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樣帥、而且還很幽默的傢伙。手中的槍,不過是一種威脅罷了。他希望,眼前的這個傢伙不僅風趣,而且識趣。

「賭什麼?」眼前的這個傢伙顯然不是一個識趣的人,但阿酒仍是忍不住問看一句。

易楚漫不經心的笑著:「很簡單……我現在喊一、二、三,喊到三的時候你就開槍。我們賭一賭,究竟是你的子彈快呢,還是我的速度更勝一籌……」阿酒瞠目結舌……這傢伙,一定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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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弦上,不得不發!

阿酒想要離開這裡,就必須開這一槍。

他與易楚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以他的風格,當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並不介意用一個看似無辜的生命來打開逃亡之門。而這一點,卻恰恰是易楚在正常狀態下無法做到的。所以,短暫的驚訝後,阿酒毫不猶豫的決定……這個賭,我打了!

幽冷的槍口直指易楚的眉心……很奇妙,這一刻,除了易楚之外,竟是所有的人都比他這個當事人更加的緊張。阿酒緊張是因為易楚胸有成繡的態度實在太具殺傷力了……那淡淡的笑意裡,更是帶有一種蔑視和譏諷。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看上去並不像是個瘋子的傢伙,憑什麼這麼囂張?

而隱身在暗處的陸常林和李德生更是替易楚捏著一把冷汗……李德生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瘋狂』的易楚。而陸常林雖然肯定這時候的易楚依然正常,也知道他絕不會去打一個沒有把握的賭。但是……這個賭局實在太刺激了,用一條鮮活的生命去賭三米之外飛來的子彈,他不得不承認,從某種角度來說,易楚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瘋狂!

最純粹的天才,往往也是最純粹的瘋子……忽然間,陸常林想到這麼一句話。

阿酒持槍的手依然穩定,但在那一剎那間,眼神卻有些游移和恍惚。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地,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地怕不要臉的。這是一種很奇怪的『食物鏈』。阿酒也不知道自己屬於那一種。但他知道,這所有類型的人加起來,都抵擋不住一個瘋子。而他之所以決定打這個賭。一是為了逃命,二則也是因為他受不了這瘋子眼中的蔑視與譏諷。但他真的不知道,這一槍下去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易楚笑了笑說:「你不用拿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不是一個瘋子……好了,我現在要數一了,你做好準備吧。」

阿酒默默的點著頭。

寂靜的大廳裡,易楚的聲音顯得格外飄忽,他盯著阿酒搭在扳機上地手指,緩緩的吐出一個『一』字。

阿酒神色不變,靜等著下一個數字。

空氣彷彿凝結。

阿酒的心頭卻一片寧靜……當易楚吐出第二個數字時。他忽然笑了,笑得很詭異。

然後,他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靠,傻子才等你喊三呢……什麼狗屁的賭局,人死如燈滅。去黃泉和閻王老子打賭去吧!

幽冷地槍管連續發出『撲、撲』輕響……

一共兩顆子彈,阿酒鐵了心的要幹掉對手,兩槍連發。為防萬一。第一槍瞄準的是易楚地眉心,第二槍槍口稍稍下沉偏右,打的是易楚的心臟……

但是槍聲過後,易楚卻依舊還是那個易楚。

阿酒的心情瞬間沉到谷底……這一剎那的驚駭甚至讓他全身的肌肉石化,但神經卻又偏偏刺痛的厲害!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阿酒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忽然就想起電影中那些倒霉鬼經常用的一句台詞:這是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他知道子彈飛行的速度是多少,在三米地距離之內,一個被鎖定的目標---如果他還是人類的話---那麼。他是絕不可能在這一瞬間躲過連續地兩發子彈!

可是……眼前的這傢伙卻明明躲了過去!

他毫髮無損在站在哪裡,臉上依舊帶著可惡地笑容。

電光石火間,事情已經發生。但除了兩聲槍響之外,好像又什麼的都沒發生。

阿酒依然舉著槍。用一種可笑的姿勢站著。易楚在他面前,很無辜的笑著……***,這***,居然提前開了槍,得虧老子防了你一手!

槍聲過後,一片寂靜。

阿酒在努力的回憶著,剛才的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己確定是扣動了扳機,槍聲也的確是響了兩聲,可為什麼這傢伙一點事都沒有呢?

「為什麼會這樣?」

這時候的阿酒很害怕,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是人還是鬼。但又覺得,如果不把這件事情搞清楚的話,自己死都不會瞑目。

易楚笑了笑:「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阿酒愣愣的點著頭:「人的速度是不可能快過子彈的……」

易楚笑道:「人的速度確實不太可能快過子彈,但是你卻忘了一點,想避開你的子彈,我根本不用比它快。簡單的說,我只要比你的指頭快一點就可以了。嗯,我算的是提前量,並且根據你手腕的移動,又計算出第二槍瞄準的方位。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用一個連續的閃避動作避開這兩槍……」

話音未落,阿酒便叫道:「不可能,你站

根本就沒動!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易楚聳了聳肩,說道:「我當然是人……你之所以沒看見我做動作,這只能說明,我的速度不僅比你的指頭快,而且比你的眼睛也要快那麼一點。」微微一頓,又道:「另外,我不得不對表示一下我心中的遺憾,我覺得吧,做人還是講點信用比較好。」

「好你個大頭鬼!」

阿酒將手中的槍砸向易楚,然後轉身很沒形象的開始『逃亡』。

他不敢肯定對方剛才的解釋是真是假,但作為一個無神論者,他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的,這樣的解釋……勉強可以接受。既然已經有了一個看似說得過去的答案,那麼接下來當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易楚笑了笑,也不去追,在後面叫道:「還是換個地方跑吧……我猜樓梯口至少有兩把槍等著你,不想被打成篩子的話。我覺得往樓頂跑比較不錯。」

樓下有人,樓頂就沒人了嗎?

阿酒很想對易楚說一聲:傻X才信你的話。但遺憾的是,他現在沒空……他連氣都不敢喘。憋足了勁往樓下跑去。這時候,李德生從樓梯口悠哉游哉地冒了出來。手裡拎的那把槍看上去---很好很強大,至少在體積上比阿酒剛才的那把槍『威武』了許多。

阿酒卻沒有絲毫地驚慌,因為他壓根就沒打算從樓梯逃走。

對方既然已經設下了埋伏,那麼在正常情況下,所有的通道都會被鎖死。這時候想要逃走,唯一的方法就是和來的時候一樣----做一個會飛的鳥人!

大廳的面積很大,足夠阿酒閃轉騰挪……他之所以一開始就往樓梯口跑,為的就是和易楚拉開足夠的距離。同時也是為了麻痺對方。無論是誰,看見敵人往自己佈置好埋伏的地方鑽。心情多少會有些鬆懈。阿酒久經風雨,對人性有足夠的認識。此時此刻,情形正如他所料,易楚沒有追,而前方也恰恰出現了一個拿著槍地胖子。

可這又怎麼樣?

只要給我足夠的距離和角度。這世上沒有人能抓得住我!

距離李德生還有七八米的距離時,阿酒忽然騰身而起,左腳一點旁邊的柱子。整個身體橫著飛起。然後,手中寒光一閃,一根細如蛛絲的鋼絲繩電閃而出,『奪』地一聲契入南側的窗口上方!

窗口才是他最有把握逃亡路線!

他知道易楚的速度很快,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和自己一樣,在黑夜中地垂直牆體上如履平地!

看著阿酒像只大鳥般撲向窗外,李德生拿著那把擺擺樣子的槍朝易楚聳了聳肩,意思是說,剛才看你玩,現在……還得看你玩。

聳肩的時候。易楚卻已經竄出了窗口。

阿酒從南側的窗口逃逸,他卻從北面的窗口跳出。

李德生忍不住罵道:「我靠,這傢伙小學的時候肯定沒學過什麼叫南轅北轍。」

陸常林卻不說話。飛快的朝大樓的頂層跑去。

想看熱鬧,佔據一個好的位子還是比較重要的。另外。他也想試試自己地速度,能不能趕在兩個蜘蛛人之前去往樓頂。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具滑翔傘應該就是這個殺手最後的希望了……

……………………

……………………

風好像變得有些涼了,但是阿酒卻已經顧不上這些,他現在唯一地念頭就是逃,逃得越遠越好!

其實,也不需要逃多遠,只要上了頂樓,那具滑翔傘就可以帶著他離開這裡。

來的時候,他還有心情看風景,看這夜色中地城市。

而現在,他一邊拚命的向上攀爬,一邊卻在心裡詛咒著那個看起來像人,實際上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傢伙。阿酒敢向天發誓,那個傢伙雖然什麼都沒對自己做過,但他絕對是自己所見過的最恐怖的人!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不過,這句話用在爬樓上並不適用。

因為被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刺激的太狠,再加上剛才的一番衝刺,阿酒覺得自己的體力似乎有點透支。

南側的牆體顯然比北邊更加的難爬,北邊窗口很多,可供落腳的地方便多。但南側是整個樓體的側面,窗口少的可憐。阿酒在向上攀爬時,不得不頻繁的使用手中的工具。

累,真***累啊……

阿酒大口的喘著冰涼的空氣,抬頭往上看時,驚喜的發現,再有兩三米的距離,自己就能如願的到達樓頂。驚喜的情緒刺激了他潛能,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全身充滿了力量。他想要大吼一聲,發洩一下心中的鬱悶,同時也給自己打打氣……

他張大了口,開始運氣,準備藉著怒吼聲一鼓作氣

頂。但是眼角轉處,身形卻忽然凝滯……

這不經意的一瞥間,他驚駭的發現,右側有一個身影正飛速的『飄』來。

那詭異的身形飄忽不定,有如鬼魅。

一口涼風迅速的倒灌進阿酒的肺中,刺激著他全身的神經……然後,一股巨大地恐懼感包圍了他!

這瞬間的恐懼讓他失去了自控能力。腦海裡下意識的想著,『我一定不能被這怪物抓住』,但付諸行動時。卻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地身體。明明想向上爬升,但手一抖,卻好死不死的從窗台上滑開。然後……整個身體在空中停頓了一下,便開始急速的墜落!

**,這下是真的完蛋了……

身體下墜時,阿酒本能想去抓住任何可供攀附的東西,但無奈的是,剛才被嚇的太狠,身體完全失去控制,這時候。他距離牆體足足有兩米的距離!

阿酒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是當死亡真正來臨時,他卻並沒有多少的恐懼。作為一個賞金獵人,他早就有『橫死』地覺悟。與這個世界裡,他恨過、愛過、也瘋狂過。他的心中並沒有什麼遺憾。有的只是一點點的牽掛,對小色的牽掛,還有那個不知道名字、走路愛蹦蹦跳跳地女孩……

當然。這時候的阿酒也有一點對自己的幽怨……他媽地,這也太糗了點,居然是被人給活活的『嚇死』。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玩意』呢?我有這樣的恐懼也不足為奇。我不怕死,卻並不代表我不會恐懼,尤其是對未知生物的恐懼……**,這傢伙一定是外星人!

阿酒嘟嘟囓囓的在風中下墜,他覺得這一瞬間絕對比一年還長……

但實際上,這許多的念頭轉過時。他才僅僅下墜了兩米。

而這兩米的距離並不算太遠,足夠易楚趕到,然後一把抓住他的腳脖子。

再然後。易楚卻又忿忿的鬆手……因為他看見這個不知死活地傢伙居然衝自己豎起了中指!

我靠,給臉不要臉……易楚真的是怒了。

一開始他覺得這個傢伙身手不俗。人也很有趣。再加上其它的客觀原因,其實並不打算為難他,更不想看著他摔成肉餅。但沒想到,這王八蛋渾不怕死,自己救了他,他卻來鄙視自己……

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肯忍啊!

其實,這次真地是易楚冤枉了阿酒。

阿酒根本就沒有想到那個『怪物』會來救自己,當他的腳腕被一雙大手牢牢地抓住時,原本已經淡薄了的求生慾望,竟是在瞬間如同地底熔岩般噴發出來,而且一發而不可收拾。

好人啊……當他確信自己已經獲救時,便感激涕零的沖『怪物』豎起了----中指!

其實,他是想豎大拇指來著,但由於中指使用的次數實在太過頻繁,以至於在這關鍵的時刻,擺了一次關鍵的烏龍!

「不要啊,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我錯了,大哥……救命啊!」

求生的慾望一旦迸發,便再也縮不回去。

當身體再次下墜時,阿酒忍不住在空中張牙舞爪的大叫救命……

……………………

……………………

幾分鐘後,全身癱軟的阿酒趴在樓頂狼狽不堪的穿著粗氣……

易楚和李德生、陸常林圍成一圈,蹲在他面前,彷彿看小白鼠一般『研究』著他。

李德生嘖嘖歎道:「這傢伙,夠***賤。」

陸常林笑著說:「不過也夠狠。」

易楚苦笑著搖頭:「剛才我是真有心摔死他……***,明明救了他,丫的居然還敢衝我豎中指。」

李德生一撇嘴:「所以說他賤嘛……有種就別叫救命,死給爺們看呀。」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阿酒聽得直翻白眼,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那個追自己、卻又救了自己的傢伙脾氣應該不錯,但剩下的這兩個可就不好說了,尤其是這個罵自己賤的胖子。最重要的是,這裡的怪物好像不止一個……剛才被人用大風車的姿勢掄上頂樓時,還沒落地,就被一個瘦高個在身上『戳』了十七八針。阿酒不是菜鳥,他能掂量出這個瘦高個的份量。剛才的那十七八針,幾乎在一瞬間完成。認穴之準,運勁之妙,堪稱是匪夷所思。這樣的人,稱他為怪物,絕不為過。

就是不知道,這個胖子會些什麼。

阿酒琢磨著胖子,李德生卻依舊唸唸叨叨,拍著陸常林的肩膀問:「我說庸醫,有沒有什麼針能扎的他半身不遂,又或者……弄他個性功能障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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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22:42:1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149】賞金獵人的操守

個好覺、一個熱水澡,再加上一碗熱湯麵……

僅僅大半天的時間,迅捷公司的老總、員工們就重新煥發了神采。不得不說,自陸常林來到公司之後,後勤工作做的非常出色。結束了捕魚行動後,他親自開車,將眾人拉到郊外的一個小四合院內。這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專門用作對阿酒的關押。『捕魚』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並非最終的目的,關鍵還是要從阿酒的嘴裡問出一些東西來。考慮到保密因素,阿酒顯然不適合關在警局,更不可能將他關在花園小區內。所以,在張網的同時,陸常林就安排好了這個地方。

小小的四合院很有一些農家的風味,周圍沒什麼住戶,院牆外都是繡林,環境相當的靜謐。

但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這裡的設施還是很齊全的,電話、網線一應俱全,還配有熱水器和其他的電器。比起三十八號樓來,可謂天壤之別。

睡前一個熱水澡,起床後又衝了一次。

易楚用毛巾擦著濕淋淋的頭髮,便覺神清氣爽。

小院裡有個廚房,正往外散發著陣陣的香味……

做飯的自然是李德生,大胃廚神最大的愛好就是給自己弄一桌好菜。他比易楚早起了一個小時,在廚房裡溜躂一圈後,便忍不住開始動手。整個小院內就他和易楚以及陸常林三個人,其他的人則回了老巢。

易楚在廚房轉了一圈,見沒什麼可幫忙的,便晃晃悠悠的朝南邊地廂房走去。

阿酒就被安置在這裡,陸常林一直守著他。

在三十八號樓的頂層捉到這條大魚後。並沒有急著處理他。如陸常林所言,像阿酒這樣的人,不管他地身份是什麼。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嘴』絕對比普通人要緊。對付這樣的人,即使是應小蝶那樣的審訊專家也未必能撬開他的嘴。

而且,就目前的形式來看,交給警察顯然是不合適的。

首先,至少在寧南,阿酒並沒有什麼『實際』的犯罪行為。他的確是闖進了三十八號樓,並且向易楚開了兩槍,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想要依此來控告他,那麼迅捷公司就必然要被牽扯進來。而這顯然不是大家所願意看到地。包括易楚在內。他們更願意隱身幕後,誰都不願意站到法庭上去做證人。這根本就不是他們的風格……

再則,讓人頭疼的是,阿酒居然還是個『外籍友人』。他在樓頂上說的唯一的一句話就是: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一個熱愛和平地M國人。這樣一來,即使將他交給警局。那麼接下來的程序……顯然不是大家所願意看到的。

所以,倒霉地外籍友人就被帶到了這個小小的四合院,被一幫無良的傢伙『非法拘禁』起來。

正如阿酒所看到的那樣。他所遇到的都是一幫怪物。警察無法撬開他的嘴,但迅捷公司的人卻並不這麼看。有陸常林這樣怪物在,就是一個鐵人也會乖乖的開口說話。不過,阿酒顯然不是張長東那種意志薄弱的人,撬開他的嘴雖然不難,但是需要一定地時間和一個好的環境。

易楚進門的時候,陸常林正看著一本線裝本地古籍。

阿酒躺在床上,卻是睡的鼾聲四起。

易楚忍不住笑道:「這傢伙還沒醒?」

陸常林搖頭笑著:「這傢伙有點意思……進門後什麼都不問倒頭就睡,都快睡了十個小時了。這種心理素質,比一般人強地太多。我估計。想要從他嘴裡摸出點東西來,肯定得費一番力氣。」

易楚笑了笑,又問:「他現在還有沒行動能力?」

陸常林答道:「放心吧。至少在一周之內,他也就是個普通人。」在三十八號樓上。他連下十七針,為的就是徹底的讓阿酒失去行動能力。在迅捷公司裡,論心狠手辣,他當仁不讓。這十七針也算是創了他的個人記錄,換了普通人,絕對是當場暴斃!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等老李的飯做好後,叫他一起吃吧。先吃後審,咱們優待俘虜。」

微微一頓,他看了一眼房間裡的佈置,又問道:「這裡環境不錯啊,租金多少?」

陸常林放下手中的書,說道:「租金不貴,這裡的主人在城裡買了房,已經不習慣住在郊區了。對了,說起這個,我倒有個打算……」

易楚問道:「什麼打算?」

陸常林站起身,示意易楚出門再說。

出門時,他想了想,卻又在阿酒的身上紮了一針。

易楚笑問:「你就不怕把他給紮成了白癡?」

陸常林笑著出門,說道:「沒關係,這一針只是讓他睡的更香一點,沒副

。」

出了門,倆人在小院的石凳上坐下,易楚問道:「到底是什麼打算?」

陸常林說道:「我打算把這裡買下來,這裡很偏僻,也沒什麼人來租。房子的主人早就想賣了……」

易楚奇道:「買下這裡?有什麼用意嗎……老陸,你該不會是想在這裡隱居吧?」

陸常林笑道:「隱居……呵呵,我倒是有這個想法,不過還是等個二十年再說吧。」

微微一頓便解釋道:「我是這樣考慮的……俗話說狡兔有三窟,幹我們這一行的呢,雖然不是什麼狡兔,但我覺得有必要在公司之外再建立一個可以藏身的地點。比如這次的事情,再發生的話,就無需臨時找房了。」

說話間,李德生叼著香煙出了廚房,恰好聽到了這句話。

「沒錯,還是老陸考慮的周到,咱們確實有必要這麼做……」

易楚聽李德生也這麼說,看了看廚房,問道:「飯做好了?」

李德生說道:「差不多了。正燉著魚呢,一會兒就得。」

易楚點了點頭,便道:「買就買吧。你們看著辦就行,反正咱也不差這點錢。」

李德生卻道:「這可不是錢的事情……我覺得吧,咱們不僅要買下這裡,而且很有必要多找幾個這樣的地點。」

易楚笑道:「幹什麼啊,集體隱居嗎?」

陸常林呵呵一笑,解釋道:「我猜老李和我地想法是一樣的……這麼跟你說吧,阿楚,這個不僅僅是為了工作的方便,同時也是一種安全措施。所謂地遠憂近慮,就目前來看。我們沒什麼近慮,可並不代表沒有遠憂。做我們這一行的,最容易得罪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一直住在花園小區內。很容易成為別人的目標。當然,這裡誰都不是怕麻煩的人,但你可別忘了。在公司周圍還有很多我們關心和關心我們的人。我覺得,完全有必要將可能的危險降到最低點。」

易楚微一皺眉,便覺得陸常林這話確實很有道理。

別的不說,就拿昨天夜裡捉到的那條『魚』來說,如果有一個或幾個像他這樣身手的人,一直在暗處盯著公司,以後的日子想必會難過地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鬧出大紕漏來。自己和老陸、李德生自然不怕。可是陸常林說的對,自己的身邊還有很多的朋友,真的是沒必要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麥子和小蝶是警察。有一定地自保能力,可是喬丹呢?

還有囡囡、彤彤,這些可都是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孩子啊。

一旦有人拿她們來威脅自己。即便自己真的是個超人,也未必就能護得她們地周全。

想到這裡。他輕吸了口氣,說道:「要我說……趁著公司的牌子還不響亮,咱們索性早點安排這件事情。找好了地方,乾脆搬出花園小區。」

李德生卻不以為然的說道:「你這傢伙,聽風就是雨,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的意思是,咱們以後在這方面多注意點就行了。花園小區那邊沒必要搬,搬到哪裡都會在太陽底下,難不成你能搬到地底?在外面安排一到兩個秘密的辦公地點就可以了,有個緩衝的餘地。我考慮的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至於其他的……我拜託你了,大哥,咱這片土地可是世界上最安全地地方,用得著你那麼坐立不安嗎?」

陸常林便笑道:「好了,好了,這個話題就說到這裡,後面的就由我來安排吧。呵呵,也是我說的嚴重了點,讓阿楚誤會了。」

易楚哭笑不得。說風是你們,說雨也是你們,我他媽倒成了膽小鬼……

廚房裡地魚香味越來越濃,李德生正要進去看看,手機卻響了。

按下通話鍵,聽了一會兒,他卻一直沒說話。

幾分鐘後,他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易楚問道:「誰來地電話啊,怎麼一直都不開口?」

李德生苦笑一聲:「是劉韻……」

易楚一怔,追問道:「她怎麼了?」

胖子搖了搖頭,說道:「沒說什麼具體的,只說她遇上了麻煩事,約我晚上我談一談。」微微一頓,又道:「我估計著,她應該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心裡發了慌,這才想起我這個前任丈夫來。」

易楚看了一眼陸常林,便問李德生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李德生笑了笑:「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去見她了。你可別忘了,小蝶也正想從她那裡打開缺口呢……」

易楚點了點頭,心說,先不管小蝶那邊的事情,單單為了彤彤的將來,李德生就不會甩手不理。

他心裡這麼想

了笑,卻說道:「老李,注意點啊。」

李德生奇道:「注意什麼啊?」

易楚大笑:「注意別讓老闆娘看見了,否則蹬你下床……」

老子還沒摸上她的床呢……李德生翻了個白眼,便進廚房去打理他那鍋魚湯。

走到門口,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問道:「對了,三組不是吵著要派人過來旁聽嗎,怎麼不見人?」

抓到阿酒之後。易楚和李德生半點功夫都沒耽誤,直接將他帶到了這個四合院。

而苦等消息的應小蝶一直收不到這邊的消息,便打來電話追問。

易楚將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並且也解釋了自己這麼做的原因。在他和李德生看來,在『解決』阿酒之前,三組的人完全沒必要參合進來。

對於易楚地解釋,應小蝶自然理解。但麻煩的是,這件事情老闆娘事先是知道的,作為一局之長,她直接無視了易楚等人的存在,固執的認為這是胖子對自己的『漠視』。再加上好奇心作樂的麥子的攛掇,便堅決要求繼續參與這件案子。

易楚也是無奈,畢竟老闆娘和胖子正乾柴烈火。不好輕易得罪。局長好惹,嫂夫人可不是能輕易招惹的。

既然警方要繼續參與,他便想讓應小蝶過來,不管怎麼說,人家是這方面的專家。總比麥子那個搗蛋鬼要有用地多。但可惜的是,三組已經回局辦公,楊程的事情正式浮出水面。廳裡的專案組總算是有事可做了。接過卷宗後,自然也不會放過應小蝶這個主管……

應小蝶忙著應付專案組,於是,麥子便如願以償的作為警局、兼老闆娘地私人代表,繼續參與整個案子。

易楚一揮手,說道:「你徒弟說話就要過來了,剛才還打電話說趕過來吃飯,你趕緊做你的飯吧,免得把你的寶貝徒弟餓著……」

一回頭,他問陸常林道:「老陸。請教個問題。」

陸常林說道:「什麼問題?」

易楚說道:「知道什麼是賞金獵人嗎?」

陸常林一怔,說道:「賞金獵人我倒是知道一點,不過……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易楚說道:「也是忽然想起來地。知道嗎。咱們抓住的這條魚就是個賞金獵人。當然,這是他自己說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才想請教你。」

陸常林又是一怔:「他是賞金獵人?」

易楚點了點頭,又問:「有什麼問題嗎?」

陸常林稍稍沉吟,說道:「問題倒是沒什麼問題,我就是很好奇……一個賞金獵人怎麼會來做殺手呢?奇怪,奇怪……這可真是奇怪了。」

易楚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別說是什麼賞金獵人了,就是警察,也有可能去做殺手啊。」

陸常林搖頭道:「你這麼說是因為你不瞭解賞金獵人這個行當,嚴格的說,賞金獵人做殺手的幾率,絕對要比警察做殺手的幾率要低。」

易楚笑道:「不會吧,聽你這麼說來,難道……賞金獵人比警察更有操守?」

陸常林說道:「不是什麼難道,而是肯定。」

易楚說道:「這倒是有點意思了……快跟我說說,賞金獵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職業?」

陸常林笑了笑,說道:「大致的來說,賞金獵人跟我們倒是有點類似。」

易楚來了興趣,一揚眉繼續問道:「怎麼說?」

陸常林解釋道:「這種類似只是某個方面,比如……我們都是警察這種機構的一種延伸。賞金獵人這個職業地主要特徵就是,它依附於國家機構,是這種機構的一種延伸、一種補充。當然,這種延伸和補充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之上,而且,也不僅僅局限與警局這種機構。你知道地,除了警察之外,有很多機構都是有執法權的。」

微微一頓,他又笑道:「我們雖然是個信息咨詢公司,服務地對像要寬廣的多。但因為種種因素,比如感情方面的,道義和責任方面的,現在至少和三組已經成為了一個事實上的合作體。所以我說,我們和賞金獵人的特性有點想像。當然,他們純粹是為了金錢,我們為的卻是金錢以外的東西……」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我有點明白了,老陸你繼續說下去……為什麼說賞金獵人這種職業有很高的職業操守呢?我覺得,這其間肯定是有某種約束吧?而且……一定是某種強力的約束。」陸常林點頭道:「一言中的,你說的一點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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