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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卷天人交戰之卷(下)
周流八勁與世間任何內功不同,自成一體,自在有靈,一旦自給自足,如非性命交關,決不再受宿主驅使,若要駕馭八勁,只可在八勁尚未均衡混沌之時。只是如此一來,八勁強弱不均,又勢必亂走全身,走火入魔。
谷縝明白此理,默運真氣,發現要想駕馭八勁,除非是損強補弱將完未完之時,早一分,八勁強弱不均,容易走火入魔,晚一分,八勁處于均衡,再也不听使喚。故而這均與不均之間,時光至為短暫,幾如電光石火,不容把握。
因此緣故,每使一次周流六虛功,修煉者均有極大風險,有如豪賭,不止要心細如發,機警神速,能夠把握那一瞬之機,發出適當勁力;又要膽大如斗,看破生死,每次出手,均將生死置之度外。若不然傷敵不成,反會傷身,面對強敵時,無異于將自身性命交到對方手上。
這道理可謂想著容易,做來極難。谷縝心中不勝感慨,忽然明白了為何當初梁思禽不肯將這神功傳于後世,只因這門神功委實不是常人能夠修煉的武功,不但要有過人的智力,還要有過人的見識,更需心志過人,看破生死。谷縝能將這門武功練到如此地步,固然有幾分機緣,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天資過人,穎悟非凡。若是換了陸漸,即便明白修煉的法門,也很難參透其中的易數變化,把握那一瞬之機,更缺少機警神速以及商場之中鍛煉而出的孤注一擲的勇氣。
感慨半晌,谷縝默運神通,將八勁引到“將滿未滿,常若不足”的境地,水勁源源涌出,與海水相融,初時尚顯生澀,漸漸明了水性,以氣馭水,引水馭舟,那小船搖晃數下,便即緩緩向前行去。
施妙妙瞧得不勝驚奇,待谷縝休息之時,詳細詢問。谷縝說了修煉經過,施妙妙听得發呆,半晌嘆道︰“你這練功的法子真是奇怪極了,思禽先生也沒料到吧。”
谷縝點頭道︰“他或許想不到我會用經商的法子練成神通。”施妙妙道︰“那麼思禽先生當年又是用什麼法子呢?”谷縝想了想,嘆道︰“或許是治國之道,又或許是西昆侖的數術。這世間的道理到頂尖兒上,本就無甚分別。”
谷縝運轉神通,漸漸精熟,但他內勁教弱,不能持久,船行數里,便覺疲憊。相比之下,竟不如掄槳劃船方便。谷縝大為泄氣,才知周流六虛功也如其他武功一般,有高下之分,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歇息之時,谷縝又探究施妙妙所中禁制。自從悟出周流八勁的用法,谷縝對這八種真氣的特性了解更深,此時但覺施妙妙肝經中異氣與周流天勁相似;肺經中的異氣與火勁相似,腎經中的異氣像土勁;心經中的異氣像水勁,脾經中的異氣則如電勁。
谷縝沉吟半晌,忽而笑道︰“原來如此。”施妙妙見他神色,不覺欣喜,問道︰“你想到了什麼?”谷縝笑道︰“妙妙,還記得咱們小時候跟你爹爹學過的五髒象五行嗎?”
“怎麼不記得?”施妙妙說道,“這是世上內功的根基呢。所謂五髒象五行,肝木,肺金,腎水,心火,脾土。”
谷縝道︰“那麼八卦象五行呢?”施妙妙不知他為何如此發問,皺了皺眉,說道︰“天、澤屬金,地,山屬土,雷、風屬木,至于水、火二卦,與水火二行天然契合。”
谷縝點頭道︰“如今你體內有五道異氣,分別是周流八勁中的天、火、土、水、電,依照五行生克,金克木,火克金、土克水、水克火、木克土,這五種真氣分別克制你的肝、肺、腎、心、脾。你五髒被克,精氣受阻,自然用不得內功了。”
施妙妙臉色微變,沉吟道︰“這法子……可真毒。”谷縝道︰“當年有位叫毒羅剎的前輩,配置過一種名叫五行散的毒藥,號稱天下第一奇毒,道理與你體內的禁制差不多,也是用反五行克制正五行。
施妙妙听得發愁,嘆道︰”這麼說,我今後再也用不得千鱗了?“她一身武功練成不易,一想到就此失去,忽地有些心酸,眼圈慢慢紅了。谷縝笑笑,將她抱入懷里,撫著那如水的青絲,嘆道︰”傻魚兒,難過什麼?這等了這禁制的道理,還怕沒有克制的法子麼?“施妙妙轉憂為喜,抬頭問道︰“你有辦法了是不是?”谷縝在她額上親了一口,笑道︰“萬歸藏用反五行克制正五行,那麼反過來,我就用正五行克制反五行,別忘了,他有周流八勁,我也有周流八勁。”
施妙妙喜極,忍不住舉起粉拳,捶打谷縝肩頭。谷縝叫道︰“妙妙,你打我做什麼?”施妙妙道︰“誰叫你亂親人家。”谷縝道︰“你是我媳婦兒,我不親你,誰敢親你?”施妙妙又好氣又好笑,伸出粉拳,又狠狠打他幾拳,谷縝趁勢握住她手,笑嘻嘻地道︰“我才不想讓你回復武功呢,就這麼打人,一點也不痛。”
施妙妙白他一眼,笑道︰“才曉得啊?不趁如今多打幾下,將來,將來可就打不成啦。”谷縝怪道︰“你去了禁制,武功只會更高,怎麼會打不成?”施妙妙俏臉微紅,低頭不語,谷縝心念陡轉,笑道︰“我知道啦,你怕武功回復之後出手太重,打痛了我?”施妙妙慢慢抬起頭來,熱淚盈眶,顫聲道︰“谷縝,我以前冤枉你,打罵你。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打你了。”
谷縝哈哈大笑,施妙妙氣道︰“你笑什麼?我句句是真,可以對天發誓的。”谷縝嘆道︰“傻魚兒,你若真不打我,我可皮癢了。但要輕輕地打,莫打痛了。”施妙妙失笑道︰“你這個厚臉皮呀,唉,真打痛你了,我可舍不得。”這話脫口而出,方覺有些示弱,大發嬌嗔,捶打谷縝胸口不迭。
又說笑幾句,谷縝開始為施妙妙解禁,兩人相對而坐,四掌相對,谷縝以火勁克制萬歸藏的天勁,以水勁克制火勁,以電勁克制土勁,以土勁克制水勁,以天勁克制電勁。施妙妙只覺體內忽暖忽涼,一忽兒工夫,經脈中滯澀盡去,真氣竟又流轉自如了。
施妙妙回復神通,已是歡喜,又見谷縝如此本事,更是喜上添喜,滿臉微笑,谷縝見她歡喜,亦覺不勝喜樂。二人親昵談笑,真不知光陰之逝如日談了兩日一夜,水兩告罄,這日正捕海魚為食,忽見海天交際處駛來一艘帆船,帆白如雪,繡著一只金龍。
兩人認得是東島標記,無不驚喜。谷縝運轉水勁,催船上前,半晌兩船逼近。施妙妙眼利,認出船上之人,喜道︰“谷縝,是飛燕島的楊島主。”
飛燕島是東島三十六離島之一。谷神通一代,眼看本島弟子凋零,勢力衰微,為壯聲威,陸續收服東海三十六島數千島眾,這些島眾大多是漁民海寇和大陸避難海外的武林人物,人員既多且雜,入則為民,出則為兵,平日受東島庇護,打魚經商,東島有事,則為之盡力。
飛燕島主楊夜本是崆峒弟子,輕功高明,一手銀燕子母梭神鬼莫測,但因得罪仇家,逃來海上,為谷神通所收留。他遠遠看見二人,便令催船靠攏,放下繩梯。
谷、施二人登船,楊夜早已迎上,訝然道︰“施尊主,你怎麼在這里?”施妙妙羞于說明緣由,便道︰“妙妙為奸人所陷,流落海上,承蒙搭救,感激不盡。”
楊夜不便多問,目光一轉,落到谷縝身上,透出疑惑神色。谷縝笑道︰“楊燕子,不認得我了?”他入獄三年,外貌有所變化,楊夜聞言,方才認出,臉色陡然一變,厲聲道︰“是你?”倒退兩步,銀燕子母梭到了指間,寒光刺目。
施妙妙看出不對,橫身擋在谷縝面前,說道︰“楊島主,你做什麼?”楊夜怒道︰“施尊主,楊某一向敬重于你,你為何與這禽獸同流合污?”
“禽獸?”施妙妙流露迷惑之色。楊夜憤然道︰“這小賊奸妹弒母,勾結倭寇,近來變本加厲,竟然勾結西城,害死親生父親。可憐谷島王一生俠義神武,竟,竟死在自己兒子手里!”說到這里,不由得熱淚盈眶,渾身顫抖,船上其他弟子也各手持兵器,擁上前來,將二人團團圍住,听得這話,無不流露悲憤之色。
施妙妙不料楊夜口中禽獸竟是谷縝,還給他添了許多莫須有的罪名,心中又氣又急,方要發作,忽覺谷縝在自己後腰上捅了一下,笑道︰“楊燕子,這話你听誰說的?”
楊夜道︰“這是狄尊主親口告訴我的,還會有假?”谷縝眉峰輕輕一挑,笑道︰“這樣麼?足下有所不知,我是施尊主的囚犯,施尊主親手將我捉住,送回東島處分。敢問楊島主,這算不算是同流合污?”
楊夜不覺一愣,瞪著兩人將信將疑。施妙妙心里著急,欲要辯白,不料谷縝又捅她腰肢,施妙妙大為不解,回頭望去,卻見他神情淡淡的,微微搖頭。施妙妙只得將到口的話按捺下去,心里卻是郁悶極了。
楊夜驚疑半晌,慢慢放下銀梭,問道︰“施尊主,此話當真?”施妙妙冷冷道︰“你還不信?”楊夜苦苦笑道︰“豈敢不信?但為何不將他綁起來,這樣並肩站著,叫人誤會。”施妙妙未答,谷縝冷笑道︰“我這點狗把勢,連螞蟻都打不死,還用得著捆綁嗎?”
楊夜也久聞谷縝功夫不濟,當下釋然道︰“施尊主,我既安排飲食,還請尊主入內休息,至于這禽獸麼,先關入船底水牢,讓他吃吃苦頭。”
施妙妙忙道︰“不用,我還有話問他。”楊夜眉頭大皺,正色道︰“這廝詭計多端,施尊主當心不要上了他的當。”施妙妙搖頭道︰“我自有分寸。”
二人進入倉內,不多時船上弟子送來酒菜。楊夜大馬金刀坐在一旁,睜大兩眼,氣呼呼瞪著谷縝,谷縝卻如未見,酒來便喝,肉來便吃,抑且吃相跋扈,讓楊夜以下瞧在眼里,均是大為不忿。
施妙妙心神不寧,無心飲食,問道︰“楊島主,你這是往靈鱉島去?”
“不錯。”楊夜道,“施尊主難道不是回島參會?”
施妙妙一愣,問道︰“參什麼會?”楊夜盯著她,奇道︰“九月九日,論道滅神。如今島王身故,情勢危急,葉尊主、狄尊主、明尊主發出號令,命三十六離島在靈鱉島聚會,商議抵御西城的法子。”
施妙妙沉吟道︰“原來如此。我這幾日被對頭困住,未能受到訊息。”
楊夜狠狠瞪著谷縝,忍不住喝道︰“施尊主,你與這禽獸同桌吃飯,不嫌有辱身份嗎?”
施妙妙搖頭道︰“我私下有幾句話問他,楊島主,你可否回避則個。”楊夜一愣,露出不忿之色,又瞪谷縝一眼,恨恨一跌足,拂袖出門去了。
施妙妙四顧無人,起身將倉門掩好,回頭一看,谷縝仍在大吃大喝,還招手笑道︰“妙妙,這道紅燒獅子頭味道不壞,快來嘗嘗。”施妙妙哭笑不得,喝道︰“吃,就知道吃。人家往你身上潑髒水,你倒好,不但不否認,還來個大包大攬,你說,你究竟安的什麼心?”谷縝豎起食指,噓道︰“施大小姐,小聲一些。”施妙妙嘟起嘴,瞪著谷縝,秀目幾乎噴火。
谷鎮吃飽喝足,抹嘴笑道︰這世上要打倒一個壞人,最妙的不過揭發他的罪行,達到一個好人,最不知,狄龍王妙不過編造他的罪行。如今看來,我洗脫冤屈的事,東島中大多不知,狄龍王卻來個先下手為強,給我大大抹黑。當我是禽獸豬狗的決不止楊夜一個,這時我若不認罪,大家十九不信,還當我是強詞奪理,這麼一來,必要動手。
施妙妙怒道;我不怕,大不了跟他們拼個死活。谷鎮搖頭道︰那是意氣用事,我來此島,並非為我一己之私,而是為了千百東島弟子。東島同門相殘,豈是我本意?說著笑容忽斂,嘆一口氣,起身踱到窗前,望著蕩蕩遠空,久久也不言語。
施妙妙盯著谷鎮的瘦削挺拔的身影,不覺痴了,他忽然發覺,這麼多年來,自己竟不曾真正明白過這個男子。雖然自情竇初開,便已深深喜愛上他,愛他的英俊瀟灑,風流多情,愛他心細如發,無微不至,可縱然愛慕,卻無多少敬意,幾曾怨他言笑輕薄,桀驁不訓,直到此刻才明白,在那張不羈笑臉之後,竟有一顆如此偉岸超卓的心靈。
施妙妙百感交集,既喜且愧,更有說不出的感動,忽地悄然上前,伸臂摟住谷鎮的腰身,默默流下淚來。
谷縝回過身來,將她臉上淚痕吻干,柔聲道︰“妙妙,怎麼這些天突然轉了性兒,母老虎變成羊羔了?”施妙妙听得這話,越發想哭,嗚咽道︰“你才是老虎,公老虎,臭老虎。”谷縝笑道︰“好呀,我這個臭臭的公老虎配你這個愛哭的母老虎,豈不是天造地設麼?”
施妙妙啐道︰“你才是老虎,你才愛哭。”谷縝笑了笑,說道︰“妙妙,目下情勢多變,不是撒嬌的時候。我可是你的囚犯,哪有捕快在囚犯懷里撒嬌的道理。”施妙妙撅嘴道︰“我才不做捕快。”谷縝笑道︰“好,好,你做囚犯,我做捕快,你若被我捉住,可要關一輩子哩。”施妙妙心道︰“這樣才好呢。”嘴里卻不說出,放開谷縝,倚桌托腮,悶悶不樂。
風勁船快,不久離靈鱉島已是不遠,楊夜推門而入,見施妙妙無恙,松一口氣,再看谷縝,卻又怒目相向,對施妙妙施禮道︰“施尊主,本島在望,為與這禽獸撇清干系,愚下以為,理應將他捆綁示眾。”
施妙妙心中大惱,怒氣直透眉梢,谷縝向她使個眼色,令其不可發作,同時笑道︰“要綁就綁,我無異議。”
楊夜見他落到這步田地,仍是談笑從容,比起施妙妙還要大方十倍,不由心中納悶︰“無怪有人說奸惡之徒必有過人之處,此人壞事做盡,卻毫無慚愧之色,臉皮之厚,真是天下少有。”想到這里,更覺鄙夷,怒哼一聲,叫道︰“取繩索來。”
兩名弟子手持繩索,應聲入艙。那繩索用精鋼纜繩纏繞生牛皮做成,粗大堅韌,將谷縝雙手反剪,五花大綁。施妙妙在一旁瞧得心如刀割,幾次欲要說話,均被谷縝眼色止住。
捆綁已畢,楊夜大聲道︰“好,待會兒上岸,你二人將他押在前面。”施妙妙聞言,再也忍耐不住,高聲道︰“不用了,此人由我押送。”楊夜笑道︰“何煩尊主,弟子們服其勞,那是應該的。”施妙妙冷冷道︰“他們押送他,怕還不配!”
楊夜一呆,繼而一拍腦袋,笑道︰“不錯,由尊主親自押送,方能顯出此人罪大惡極。”施妙妙不料他如此領悟,哭笑不得,又不好當面駁斥,心中氣悶可想而知。
這時將要靠岸,楊夜出艙指揮眾弟子收帆拋錨,施妙妙趁機問道︰“谷縝,你干嗎讓他們捆你?他們冤枉你還不夠麼?”谷縝笑道︰“這在兵法上叫做示敵以弱,能而示之不能。”
施妙妙神色疑惑,說道︰“這與兵法有什麼關系?”谷縝笑道︰“你不知道,我越示弱,那些想害我的人,就越會露出破綻。”施妙妙低頭想了一會兒,想不明白,只得咬咬嘴唇,說道︰“你呀,總是一腦袋希奇古怪的念頭,難怪姚姑娘說你是一只……一只……”
谷縝笑道︰“一只狐狸?”施妙妙雙頰染紅,白他一眼。
船身靠岸。楊夜為表功勞,先已派了小船通報,東島弟子听說谷縝被施妙妙所擒,又驚又喜,紛紛擁到岸邊觀看。
谷縝與施妙妙並肩而行,棄舟登岸,谷縝雖被綁縛,卻毫無氣餒之象,步履豪邁,,顧盼自雄,見到熟人,還揚聲打招呼。眾人見了,大為氣憤,被他招呼之人更覺惱羞成怒,“豬狗畜生”一陣打罵。
谷縝听了,一笑置之,施妙妙心中卻是好不難受,目蘊怒火,想那謾罵之人一一掃去,默記在心,以便將來教訓。這時忽有人喚道︰“小姐,小姐。”施妙妙轉眼一瞧,卻見從人群中奔出兩個丫環來,年芳及笄,姿容秀美,一著緋紅,一著碧綠,奔到身前,又哭又笑。施妙妙心緒極差,不耐煩道︰“桃紅,萼綠,你們不在家坐著,來這里湊什麼熱鬧?”
二女愣了愣,大感委屈,著紅裳的桃紅嘟嘴道︰“我們听說小姐回來,高興都來不及,還有心在家坐著嗎?”她一邊說話,一邊偷看谷縝,神情既似興奮,又覺害怕,悄聲道︰“小姐,你真是了得,竟然抓住這個惡人。”
施妙妙怒無處發,喝道︰“誰是惡人?”熱女被她一喝,不覺怔忡。施妙妙卻冷靜下來,心道︰“不知者不罪,我對小丫頭撒什麼氣?”當下說道︰“好了,家里還有幾副千鱗?”
萼綠道︰“算上老爺的遺物,還有三副。”施妙妙道︰“你和桃紅一道,去將三副千鱗全部拿來。”萼綠怪道︰“要這麼多干什麼?”施妙妙瞪她一眼,喝道︰“叫你去你就去,哪兒來這麼多廢話?”
她平時對兩名丫鬟和藹親密,今日忽然怒氣相向,變了一個人似的。那二人好不委屈,嘟起小嘴,悻悻回家去了。
谷縝卻明白施妙妙的心思,知道她取來三副千鱗,是想要緊要關頭大干一場,回頭望去,只見施妙妙眉梢眼角透出一股凌厲煞氣,不覺心頭打個突,尋思︰“這施大小姐真是得罪不起,以後我得千萬小心。”想著又覺好笑,哧地笑出聲來。
旁觀眾人看到,更覺惱怒,紛紛叫道︰“這畜生還敢笑,打死他,打死他。”說著競相去撿石頭,施妙妙又氣又惱,叫道︰“誰敢動手?”眾人聞言,方才作罷,不少人嘴里兀自罵罵咧咧。
此時一名弟子遠遠來奔來,說道︰“施尊主,葉、明二位尊主請你押犯人去八卦坪相會。”
谷縝道︰“怎麼,狄龍王不在?”那弟子瞪他一眼,啐道︰“還嫌死得不夠快麼?”谷縝不覺微微皺眉,尋思︰“角兒不濟,不好唱戲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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