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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東方玉]十年孤劍滄海盟[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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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8-20 02:50:29
「第二十章」鐵指琵琶金剛不壞環碧山莊兩小杳蹤

    燕山神尼聽出暗中語聲,那是鐵指琵琶游四姑口音,心中大感詫異,連無影神掌畢曉嵐當場也為之大震。狂風中人影一閃,隨風飄落一人,火光映照中,可不正是那死後返魂的鐵指琵琶游四姑,一手捧著鐵琵琶,放眼凝視在白雪遮蓋,屍體橫陳之括蒼三老,似是積恨未消,幾欲噴出火來。

    燕山神尼詫異地問道:「四姑,你……」

    游四姑喚了聲:「庵主。」遂低聲與燕山神尼說出千松崖上經歷,燕山神尼面現驚喜之色,頻頻頷首。

    半晌,燕山神尼轉向畢曉嵐道:「畢檀越,你我之間……」

    無影神掌畢曉嵐黯然長歎一聲道:「畢某今日才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這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畢某打算就此告辭。」

    燕山神尼目睹畢曉嵐欲待離去,道:「難得畢檀越想通了,天色已晚,何妨休憩一晚,明早再走。」無影神掌畢曉嵐頷首答應。

    松油火炬已接近尾端了,火光己無原先那麼旺盛,畢剝聲中尚摻有雪水浸入沙沙之聲。嘯掠狂風捲起飛舞雪花而來,寒氣砭骨。燕山神尼望著畢曉嵐、游四姑低聲道:「我們回庵吧。」畢曉嵐與燕山神尼同時飛掠離開,鐵指琵琶游四姑則向另一側閃去。

    千松崖頂顯得無比之寧靜,微弱的火花搖搖欲滅。止止庵最後一間斗室中,坐著鐵指琵琶游四始與凌玉霜、倪婉蘭,凌玉霜的一身白衣,顯得超塵脫俗,姿容俏麗,風華絕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無不令人愛憐而不忍侵犯。

    這時只聞倪婉蘭問道:「四姑,你被括蒼三老擊成重傷,究為何人所救?還沒告訴我們,你賣關子賣到幾時,真是氣人。」說著小嘴一翹。

    游四姑目含深意地,望了倪婉蘭一眼,面上泛出淡淡笑意道:「這個老婆子也不知道,他一身黑衣,面目模糊不清,只看出是一猿背蜂腰,身長玉立的俊俏少年罷了。」

    倪婉蘭心中一動,追問道:「你連人家面目均未看清楚怎知道是俊俏少年?」

    游四姑哈哈一笑,道:「我老婆子昔年浪跡江湖時,闖人多矣,容貌姘艷醜俊,估量之下,準是八九不離十?」

    倪婉蘭道:「真不要臉,虧你說得出口。」

    游四姑笑笑,又道:「他治好我的傷勢後,問明千松崖雙方何事結仇,他因著不慣梁丘琪居傲無忌神情,傳了老婆子一招精奇莫測的手法,最後問了一句……」說時目光落在倪婉蘭的臉上,微笑道:「你知道他問了什麼?」

    倪婉蘭鼻中哼了一聲,道:「我怎知道他問了什麼?」口中雖如此答覆,滿腹確疑雲不解,為何游四站老挑著自己來問,難道是他來了嗎?星眼不由泛出迷惘的神色。

    游四姑故作神秘道:「他最後問了一句,蘭姑娘可好,煩代致意,說後即隱入夜色中不見。」

    蘭姑娘不由急躁難安道:「究竟他是誰?難道你近在颶尺還未看清楚?」

    游四姑手還提著鐵琵琶,手指撥弄鋼弦,冬的一聲,搖搖首說道:「恕我老婆子重傷之後,眼目昏花,瞧他不清楚。」

    倪婉蘭急得直跺腳,凌玉霜只是凝眸微笑。倪婉蘭疑雲滿腹,一頭撲在游四姑懷中,軟聲催磨著四姑,要她說出黑衣人是誰?正是四姑為蘭姑娘磨得不可開交的當兒,門外急走進燕山神尼,蘭姑娘慌不迭立起身來。

    燕山神尼皺了下眉頭,道:「蘭兒,你去佛堂頓畢老前輩去東廂房靜室安歇。」倪婉蘭嘟著一張嘴走出室外。

    凌玉霜低聲喚了一聲:「師父。」

    燕山神尼頷首不語,倪婉蘭此時已走來室內,燕山神尼望了她一眼,對游四姑道:「你與蘭丫頭說吧,只要蘭丫頭身有歸宿那就好了。」說完,轉身離去。

    游四姑笑著對倪婉蘭道:「蘭姑娘,我老婆子與你實說了吧,你那夢寐相思的雲哥哥已來了,老婆子就是她所救,這你總明白了吧。」

    倪婉蘭聞言芳心一震,一時之間酸甜苦辣齊湧心頭,是欣悅抑是憤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只覺麻木,呆在那兒作聲不得。游四姑見倪婉蘭此種神色,不由替她暗暗難受,微歎了一口氣,道:「蘭姑娘,理在你該聽我老婆子兩句話,你人雖機警,但吃了鋒芒太露刁頑潑辣的虧,男女情愛牽纏,我老婆子是過來人,最清楚不過,大凡男人喜愛對方柔婉賢淑,依人小鳥般惹人憐愛,似你這種咄咄逼人,說話不留人餘地,怎不令對方見而生畏,玉霜師姐為何人稱廣寒仙子,你卻被稱羅剎玉女,這道理你該知道了吧。」倪婉蘭似受了無限委曲,淚珠滾頰而下,抽噎噎出聲。

    游四姑道:「別哭啦,你那雲哥哥現在千松崖頂,你再不去就來不及啦。」凌玉霜也在旁催促,倪婉蘭一頓足躍出室外馳去。

大雪紛飛,寒風侵襲,倪婉蘭淚眼模糊登上千松崖頂,眼中只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蘭姑娘循著方向撲了過去,心中一陣酸楚,忍不往珠淚滿面了,哽咽地叫了一聲:「雲哥……」蓮足一沾雪面,忽覺一隻手掌執著自己右腕一拉,身形制止不住,只感撲在一男子懷中。

    夜色甚沉,風雪撲面難睜眼目,倪婉蘭仰面凝眸瞧了片刻,只見那人面目模糊不清,甚難瞧出半點相似謝雲岳形像,心中羞疑交加,卻仍然淒惻惻問了一句道:「雲哥哥,真是你麼?」

    但聞輕歎了一聲,道:「蘭姑娘,這是何苦,謝雲岳有何德能,值得你如此癡愛。」說時,一片青濛濛光華奪目而起,方圓五丈以內,如同白晝視物。

    倪婉蘭這才著清楚了,謝雲岳一身黑衣,面像已變,宛如四旬以上學究一般,手執著一塊玉珮,佩上嵌著一顆徑寸明珠,這片明亮光華由明珠騰出。謝雲岳見她怔怔望著自己,不由微微一笑,拉著她走進一個可容四五人崖洞內坐下,從臉上揭下那張人皮面具,露出一張朗目劍眉,俊秀若玉,神采迷人的面龐。

    倪境蘭突然感到有些迷惘了,她一隻手輕輕撫弄自己的雲發,有說不出的溫馨感覺,她不禁埋首謝雲岳懷內沉醉其中,此刻的倪婉蘭如處在和煦春風內,那支離破碎而又寒冷的心,又開始凝聚回暖了。兩人默然無聲,洞外狂風嘯掠,一陣陣砭骨寒氣侵入,夾著一片片白雪飛舞。

    但洞內溫暖如春,寒氣全為珠光逼開,倪婉蘭手中玩弄著人皮面具,她良久不見謝雲後出聲,不禁好奇仰面凝視,只見謝雲岳雙眼直視洞外,似懷著滿腔心事沉思著。她輕輕扯了一扯,謝雲岳如夢方醒,隨即一笑,兩人互道年來經過,絮絮不休,只看她乍笑還嗔,含嬌細語,顯然將先前一番酸楚淒惻的心情,一掃而空。

    謝雲岳愛憐的撫摸著倪婉蘭的臉,情意綿綿地道:「蘭妹,原諒哥哥以前對你的態度,哥哥實在太過分了,讓你受苦了。」

    倪婉蘭水汪汪的大眼正飽含情意的看著愛郎,握住了愛郎的手,親吻著愛郎的掌心。她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她強抑著不讓自己的淚水奪眶而出,但仍然抑制不住自己的顫動的聲音:「雲哥哥,是妹妹以前太不懂事,所以惹哥哥生氣了。我真恨自己以前為什麼那麼任性,我以為再也得不到哥哥的愛了,我甚至想到過死……」說到這裡,她再也止不住淚水噴湧而出。

    謝雲岳溫柔的扶起倪婉蘭,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蘭妹,哥哥也有不對,哥哥不會再讓你傷心。」

    倪婉蘭張大她充滿了希冀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心愛的情郎,一字一句的問道:「雲哥哥,你能接納我嗎?」

    「其實哥哥的心裡一直有著蘭妹妹。」謝雲岳盯著倪婉蘭的眼睛也一字一句的回答。

    「是愛人?」倪婉蘭很緊張。

    謝雲岳笑了,他低下頭,清晰的在倪婉蘭的耳邊說道:「是的,只要你願意,你願意嗎,蘭妹?」

    倪婉蘭的眼淚忍不住又奪眶而出,連聲道:「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聽著倪婉蘭的表白,謝雲岳渾身發燙,自自然然地他把左掌蓋上了倪婉蘭的胸口??蚳犒“t生命泉源的柔軟與豐實的所在,讓那一對孿生的寶貝在自己火熱的手掌下急速起伏。他的雙唇也貼上了倪婉蘭火熱的嘴唇,倪婉蘭熱烈但生疏的回應著,任愛郎勾出她的處女的嫩舌肆意的吮吸。

    倪婉蘭雙眼緊閉起來,盡情的讓愛郎享受愛的果實。倪婉蘭環著謝雲岳的手漸漸放鬆,身子微微顫抖,嗯了一聲。謝雲岳鬆了口,手掌仍輕輕握著。張開眼,倪婉蘭亮晶晶的大眼正一瞬也不瞬地瞅著謝雲岳,眼中有股燒得人心慌的火焰,幽幽輕歎了一聲,她緩緩抬起手,移向頸後,鬆開了肚兜的結。

    謝雲岳腦裡嗡嗡亂響,心砰砰地像要從胸腔裡跳出來。倪婉蘭閉上眼,垂下手,身子像是突然軟了下去,謝雲岳急忙攙著她。她攬著謝雲岳的脖子,偎倒在愛郎的懷裡。謝雲岳跪在地上,把倪婉蘭放倒在鋪在地上的衣服上。她睜開眼,沖謝雲岳一笑,滿臉緋紅地張開雙臂。

    謝雲岳俯身下去,側躺在倪婉蘭的身旁,手竟有些抖,緊張得像初嘗禁果的少男。捧著倪婉蘭的手,謝雲岳的唇落在倪婉蘭的手背上,緩緩地,順著手臂,爬上她業已裸露的,渾圓光潤柔若無骨的肩頭。倪婉蘭笑吟吟但略顯緊張地看著謝雲岳,左手撫著謝雲岳的肩膀與頭髮。

    謝雲岳向倪婉蘭的鬢腳吻去,舌尖輕巧地點著她的耳垂,右手偷偷從她的腰側爬上胸前。倪婉蘭雙眼緊閉,睫毛輕顫,雙唇微張,身體彷彿不安似地蠕動,時而交互地曲起又伸直光裸的長腿。謝雲岳的唇滑向倪婉蘭的頸子,手指極輕極緩地按摩著。

    倪婉蘭深吸一口氣,微張的唇開始不可抑制地輕顫。謝雲岳把臉埋在倪婉蘭的胸口,輕吻那隆起的飽滿。倪婉蘭發出嗯嗯的聲音,雙手把謝雲岳的頭輕壓在泛起紅潮的胸前。謝雲岳的寶貝早脹得難受,可是,倪婉蘭的激情讓謝雲岳感同身受,滿心疼惜。只覺得,就算捨命來取悅她,也是心甘情願。

    謝雲岳讓舌尖輕輕滑向倪婉蘭的腹部,所經之處,引起陣陣微波。倪婉蘭緊緊抓住謝雲岳的手,褻衣下的小腹,時而抽緊,時而放鬆,沉重的鼻息,清晰可聞。謝雲岳掙脫倪婉蘭的手,手掌在她腰間巡梭。當他回頭向倪婉蘭望去,只見她通紅的臉上,漾滿溫暖笑意。

    謝雲岳與倪婉蘭並頭躺下:「蘭妹,你準備好把自己的身體交給哥哥我嗎?」

    滿臉通紅的倪婉蘭慵懶地偏過頭來,堅決的點了點頭,眼光熱得燙人。謝雲岳湊過頭,輕咬倪婉蘭的下唇。倪婉蘭卻重重地咬了謝雲岳一口,謝雲岳知她已到了臨界點。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心噗通噗通地擂著鼓,倪婉蘭「嗯」地哼了一聲坐了起來,向謝雲岳羞澀的嫣然一笑。

    謝雲岳從未見過女子這一笑中能包含這許多柔情、羞澀與萬千嫵媚,謝雲岳慌忙伸手,將倪婉蘭的肚兜一下扯去。躍入他眼前是那恰恰一握、渾圓秀麗的一對秀乳。真正是增一分太妖嬈,減一分尚青澀。倪婉蘭嚶嚀一聲,兩手遮住了臉。謝雲岳萬般愛憐地攬住她,輕輕放倒在地上。

    倪婉蘭依然遮著臉,手肘半掩著胸。謝雲岳吻了一下倪婉蘭的櫻唇,輕輕撥開她的手肘,尋上了倪婉蘭胸前。初觸倪婉蘭的蓓蕾時,他的雙唇與舌尖如遭短暫電擊似的輕微麻庳流竄全身,腦中一片昏眩與震動。倪婉蘭挺起胸迎向謝雲岳,顫慄的肌膚上泛起無數細小疙瘩。

謝雲岳輕緩地向峰頂的花蕊呵氣,又讓唇瓣舌尖時急時徐地拂遍倪婉蘭秀麗的生之果實與花環。在倪婉蘭顫慄急促的呼吸裡,謝雲岳極力控制著心理與生理上要爆裂般的興奮,對能帶給倪婉蘭任何歡愉都由衷感到極度的喜悅。倪婉蘭喉間開始唔唔發出聲音,身體掙扎扭動,不時輕揪謝雲岳的頭髮,扯謝雲岳的衣服。

    謝雲岳坐起身子,近乎粗魯地拉扯倪婉蘭的下半身衣物。她嗯地一聲,夾緊雙腿,接著又緩緩鬆了開來,微微地抬高身子。謝雲岳將倪婉蘭的褻褲褪至大腿,彎下腰手撫著她的腿。他的唇落在倪婉蘭光裸平滑的小腹上,倪婉蘭突地一震。

    謝雲岳向倪婉蘭望去,微微一笑。倪婉蘭「嚶」地一聲,才放下的雙手飛快地又遮住緋紅的臉。謝雲岳伏下身,把臉貼在倪婉蘭小腹上,一邊輕輕暖暖地噓氣,一邊用臉頰與唇輾轉摩挲,倪婉蘭啊啊地顫抖出聲。謝雲岳再也忍不住,飛快地除下鬆鬆掛在倪婉蘭的腿上卻掩著極密之處的褻褲。

    倪婉蘭重重地喘了口氣,紅著臉伸手拉住謝雲岳。謝雲岳輕輕掙開,向倪婉蘭身側腰腿相接處吻去,倪婉蘭倏地夾緊雙腿。謝雲岳挪了挪身子,讓顫動的舌尖落在倪婉蘭膝蓋上側內緣軟玉凝脂般的肌膚上,迴旋盤升。

    謝雲岳左手輕輕在倪婉蘭臍下來回撫過,但總堪堪止於芳草地內桃花源邊,右手同時捉住倪婉蘭曲著的右腳細細把玩。一陣陣顫慄後,倪婉蘭終於輕嗯了幾聲,微微張開了雙腿。謝雲岳強忍著難受的寶貝的充脹,把鼻、唇、下巴在她的腿根處摩挲了一會兒。倪婉蘭氣喘吁吁地扭動,雙腿張得更開。

    謝雲岳的手指輕輕撫摩微聳的生命之丘,撥弄隱隱泛著光澤的纖柔綣曲毛髮。突地把臉埋向那已隱隱可見的桃花津渡、生之泉源。他發現倪婉蘭的桃花源裡散放著幽香,謝雲岳由衷喜悅地讓唇舌,盡情品賞倪婉蘭那沾露欲滴的幽蘭,身心被極度的歡喜與滾燙的血液充脹得像要炸開。

    倪婉蘭將左腿盤上謝雲岳的肩膀,右腳在謝雲岳腰臀之間摩挲,雙手溫柔地撫著愛郎的頭髮,隨著謝雲岳舌尖的輕重緩急扭動著,發出不由自主的咿唔聲。謝雲岳歡欣地鑒賞著倪婉蘭含苞凝露、生香軟玉般盛開的桃花源,引著曼妙柔軟的花瓣花蕊漸趨潮潤火燙……

    謝雲岳再也忍不住了,他迅速的把身上的衣物脫光,只剩一條內褲,俯在倪婉蘭的身上瘋狂的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他的寶貝隔著內褲在倪婉蘭那渾圓柔嫩的大腿上來回的摩擦,原本早已硬挺得它更是漲得難以忍受。他開始用力的吸吮著倪婉蘭的乳頭,倪婉蘭似乎也瘋狂了起來,只一個勁的輕呼著:「雲哥哥……」

    謝雲岳抓著倪婉蘭的手放到他脹得粗粗大大的寶貝上,倪婉蘭輕呼一聲:「哥……你好大……我……有點怕……」她原本略顯紅暈的臉上更增一層嬌羞。

    謝雲岳咬著倪婉蘭的耳朵,柔情說道:「蘭妹,我們即將做一件終身難忘的大事,你怕嗎?」

    「不,我愛雲哥哥,此心上天可鑒,我不怕。」

    謝雲岳再度將倪婉蘭的手引導到他的玉莖上,隔著內褲教她來回的揉弄。倪婉蘭的手掌柔嫩而溫熱,他只感覺到寶貝內的血液快要破體而出。倪婉蘭似乎感覺到她手中強烈的變化,睜開眼睛偷偷瞄了謝雲岳內褲裡緊繃的寶貝一眼,又緊緊閉上眼睛,只是用力的為謝雲岳揉弄。

    「哥,你好硬,好燙。」

    「那是因為我的蘭妹妹太有魅力了呀。」

    「雲哥哥,我覺得心裡好癢,好奇怪,說不出來,我全身都怪怪的。」

    謝雲岳俯身輕輕吻著倪婉蘭,一路由乳房,肚臍,小腹,再次來到她大腿根那個神秘的交會處。將倪婉蘭緊緊夾住的雙腿打開,粉紅色的幽徑已有攙攙的水流,而深閉的宮門散發出一股熱氣。謝雲岳忍不住將嘴湊了上去,倪婉蘭不安的扭動著身體。

    「啊……哥……好奇怪的感覺……」

    謝雲岳的手指開門扉,仔細欣賞眼前的是人世間最美的畫面,那是少女最嬌嫩、最神秘的所在,他伸出舌頭輕輕緩緩的來回舔著。

    「啊……」忽然倪婉蘭失聲叫了出來,臀部往上抬起激烈的扭動著,兩條光滑的大腿緊緊夾住謝雲岳的脖子。

    謝雲岳抬頭向前看去,倪婉蘭微張雙唇,鼻孔一張一合劇烈的喘息著,白嫩的雙乳也隨著起伏的胸腔抖動,形成一波波的浪潮。謝雲岳在心裡讚歎了一聲:蘭妹妹的皮膚是如此的晶瑩剔透線條是如此完美,全身上下沒有絲毫多出來的脂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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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8-20 02:51:20
謝雲岳順勢把倪婉蘭的兩條大腿分開推向她的胸前,現在少女身上最隱秘的所在完完全全的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倪婉蘭心領神會的拉住了自己的雙腿,屁股完全抬離了床鋪,縈縈的碧草在愛郎的呼吸下微微的飄搖,神秘的門扉卻仍然關得緊緊的,只現出一道沁滿晶瑩露珠的紅線……

    倪婉蘭在謝雲岳的目光下顯得分外的嬌羞:「雲哥哥……嗯……不要嗎……這個樣子……人家難為情死了……」

    謝雲岳微笑著移動身子,將倪婉蘭的兩條大腿抱在臂彎,人壓在倪婉蘭的胸前。他直挺挺硬梆梆的玉莖拖在倪婉蘭處女嬌嫩敏感的花瓣上,輕輕的來回上下摩擦,嘴裡一邊吻著倪婉蘭香嫩的小嘴,一邊壞壞的問道:「蘭妹妹,歡喜哥哥嗎?」

    倪婉蘭被謝雲岳挑逗得星眸迷離,氣喘吁吁的說:「……啊……當然……當然喜歡……雲哥哥……我……我好難過啊……」

    謝雲岳舔了舔倪婉蘭敏感的耳垂,在倪婉蘭的耳邊,用他那充滿磁性的聲音道:「蘭妹妹,如果哥哥要你做更加難為情的事,你做嗎?」

    「做的……只要是雲哥哥你講的……妹妹我……雲哥哥……人家講不下去了……」倪婉蘭羞得連眼睛都緊緊閉上,但仍然捨不得似的在謝雲岳充滿魔力的嘴唇上嘬了一口。

    「把哥哥的內褲脫掉。」

    「壞阿哥……叫妹妹做這麼騷的事……要妹妹幫哥哥脫褲子……」話雖這麼說,但倪婉蘭的手仍然聽話的移到謝雲岳的屁股上,褪下謝雲岳的內褲。

    「握住我的……哥哥的寶貝。」

    「哥哥……你又粗了……我好怕……」

    「蘭妹……把穴扒開……」

    「雲哥哥,輕一點,好嗎?」倪婉蘭緊閉的眼簾不住的顫動,面對人生的第一次緊張萬分,但還是聽話的分開自己的嫩蕾。

    「蘭妹妹,不要怕,哥哥不會讓你痛的。」謝雲岳輕輕在倪婉蘭的耳邊吹著氣,就要攻陷她的最後一道防線。

    「啊……痛……」謝雲岳的寶貝才剛進去一點,倪婉蘭就皺著眉頭,全身肌肉緊繃了起來。謝雲岳趕忙停住,讓她有喘息的時間。他吻著倪婉蘭的眉間、耳垂、雙唇,雙手緩緩的在她雙乳上,大腿內側來回摩挲著。隔了一會兒,倪婉蘭緩緩舒了口氣,全身也放鬆下來,她主動的吻著謝雲岳說:「沒關係了……我可以……」謝雲岳溫柔的吸著倪婉蘭小蛇似的舌頭,輕輕柔柔的繼續向前挺進。

    「啊……」倪婉蘭還是忍不住哼了出來,但卻已不再阻止謝雲岳寶貝挺進的動作,終於,寶貝一分一分的進入了倪婉蘭的體內。謝雲岳可以感覺到前方的道路又小又緊,卻充滿的溫熱濕潤的感覺,一道道的縐褶溫柔的刮過他的龜頭。進到裡面之後,他稍微停了下來,一方面讓倪婉蘭習慣這種感覺,一方面也好好感受這被緊緊包圍的感覺。

    「雲哥哥……我……我覺得好漲……剛剛覺得好空虛好空虛……現在好充實……這種感覺……好好……」倪婉蘭也不理會謝雲岳的反應,自顧自的呢喃了起來。於是謝雲岳開始在倪婉蘭緊窄的花房內抽動起來,他試圖讓每一下都輕柔而緩慢,深怕太快了倪婉蘭會承受不了。

    「啊……啊……」剛開始倪婉蘭一直是緊閉著雙唇,漸漸的倪婉蘭又開始哼出聲音來,於是謝雲岳讓動作稍微加快加深。忽然倪婉蘭主動的摟著謝雲岳的腰,張開嘴來卻發不出聲音,原本深情望著謝雲岳的目光也開始渙散失神。然後,倪婉蘭裡面開始蠕動起來,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慌亂。

    「蘭妹妹的陰道真緊。」謝雲岳一邊抽動一邊在心裡讚道,他不禁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在他呼哧呼哧的抽動中,倪婉蘭也不停的開始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低吟:「啊……好哥哥……啊……呵……好舒服……快……快戳妹妹的……穴……啊……啊……」

    謝雲岳忘情的插著親倪婉蘭倪婉蘭的穴,他的快感在倪婉蘭穴裡那種一張一縮的力量的一波接一波的刺激下,很快的攀升到最高點。終於,謝雲岳輕吼一聲:「蘭妹,讓我們一起快活死吧。」吐出一口長氣,隨著一股股激流射入倪婉蘭的深處,他的身子俯臥在倪婉蘭身上,持續感受著她那無法自制的收放。倪婉蘭緩緩的閉上眼睛,氣息也緩和下來。

    謝雲岳離開倪婉蘭身上,側躺在她的身邊,溫柔的吻著倪婉蘭,撫摸著她隨著呼吸起伏的乳房。漸漸的,兩人都沈入深深的夢裡……

當兩人再次醒來,不覺破曉,灰暗曙光映入眼廉,兩人收拾好,謝雲岳將玉珮收置懷中,一股砭骨奇寒立即湧入洞內,倪婉蘭不由打了兩個寒戰,直嚷:「好冷。」

    謝雲岳柔聲問道:「還痛麼?」

    倪婉蘭羞紅著臉,將身子偎入謝雲岳的懷中,低聲道:「還有一點點,不礙事。」說完,仰頭送上香吻,兩人的嘴唇又膠合在一起。

    癡纏了好一會,謝雲岳對倪婉蘭道:「我還有許多事待辦,蘭妹你可在此等我,一俟春暖花開必來此地。」

    倪婉蘭驚問道:「你不去見見我那恩師嗎?」

    謝雲岳搖搖頭,放眼望去,雪勢已止,狂風仍然甚勁,呼呼震山撼岳,只見環宇皆玉,天地同白,崖上奇松千棵,腿干盤糾,放揚垂枝,盡都在茫茫白雪的掩蓋之下,往昔奇逸絕古之神態,被煙失色。驀然四條灰白人影,飛竄崖頂,嬌捷輕靈,一躍就是兩三丈遠高下,顯然來者均是武林高手。

    倪婉蘭低聲道:「怎麼這早就有武林人物光臨?家師威望,名聞海內,訂下此庵方圓五里,不准武林人物無故踏入的戒條,北六省黑白兩道,無不熟知,他們想來找死不成?」謝雲岳微笑不語。

    眨眼,四人登上崖頂,都是五十開外老者,齊都張眼游視,其中一人道:「括蒼三友定是遭了燕山神尼毒手,說好黎明時分在此晤面,怎還不見?」

    只見一人在雪場上巡視,腳尖踢起一團團雪塊,又俯下尋視,突然高聲叫了一聲,道:「三兄請看,這是什麼?」

    其他三人飛身趨前,須臾,只聽一人道:「三人飛針,血凝冰塊,顯然昨晚這崖上必有一番激戰,括蒼三友素重然諾,決不失信,許兄的話不錯,括蒼三友定遭了毒手。」說時,反身雙眼電芒游視,只見他大步走向一棵腿松之前。

    謝雲岳暗讚這人好眼力,雪蓋盈尺之下,仍被察覺其中有異。那人兩掌倏出,虛空掃劈,蓬蓬一連串響音生出,只見雪土濺飛四射,赫然三具屍體呈現眼前。四人同時─怔,跟著便反身回竄,望崖下飛墜而去。謝雲岳忙道:「不好,看這四人定是去庵中騷擾,蘭妹你急速回庵相助一臂之力。」

    倪婉蘭問道:「你呢?」

    謝雲岳:「我只能暗中相助,你快去。」倪婉蘭點點頭出洞,抄越近路馳去。

    謝雲岳撲的將人皮面具帶上,一式「燕子掠波」竄出洞外,又將括蒼三老屍體掩埋好,反身猿臂猛振,身形激射騰起,凌空突變「天龍斜攫」之式,望那雪崖之下落去。寒風四湧,昏茫銳嘯,迷漫雪地之中只見謝雲岳衣服飄飛,宛如一頭振翼黑鷹,撲向止止庵前。

且說倪婉蘭迂迴抄越,翻至庵後,越屋而入,只見鐵指琵琶游四姑與廣寒仙子凌玉霜兩人,仍促膝傾談,她匆匆告知二人有警。游四姑哼了一聲,與凌玉霜起立,同倪婉蘭奔向佛堂,尚未進入佛堂,只覺一絲異香鑽入了三人鼻中,突感心神一陣迷糊便搖搖欲墜,游四姑呼喚了一聲:「不好,趕快屏住呼吸。」三人立時警覺,屏住呼吸才覺好些,待三人跨入佛堂,幾乎驚得呆了。

    只見燕山神尼倒在蒲團前,無影神掌畢曉嵐頹然卷在壁角,兩人面如金紙,一動不動。忽然凌玉霜一聲尖叫,手指在燕山神尼及畢曉嵐身上。循著凌玉霜手指望去,只見兩條細如小指,長僅五寸的小青蛇,噬在兩人腦後「風府穴」上。

    倪婉蘭一聲嬌喝,「秋霜」劍光華奪目而起,射向燕山神尼頭後那條青蛇挑來。兩條小青蛇極為靈活,同時鬆口,飛弩般望庵門簷下,庵門未啟,朝檻上隙縫一閃而出。陡聞門外騰起數聲宏亮的大笑,游四姑目光陡射,滿頭髮絲緋張,彭的一聲大響,庵門大開,三人飛撲而出。只見四個老者一列立在雪中,臉上笑容尚未全斂。

    游四姑悲痛庵主身死,大喝一聲道:「無恥老匹夫,還我庵主命來。」形如瘋虎,鐵琵琶一動「橫掃千軍」,飛撲向前。兩女亦是一般悲憤,雙雙出劍,飛馳電射,疾捲而出。

    四個老者哈哈大笑,道:「你說得好,括蒼三友的命向誰索還?」身形倏然一分,各各掣出奇形兵刃,兔起鶻落,拚鬥起來。說時,一條黑影形如淡煙般,飛掠入庵,身形之快,雙方皆不及見。

    鐵指琵琶游四姑與二女,均展出平生絕技,所出的招式,都是要害致命之處。四個老者亦是武林高手,兵刃翻飛騰舞,有意料不用的奇絕,將游四姑等三人致命的招式盡都封了開去。茫茫雪地中,七人閃電躍飛,兔起鶻落,捲起了一團冰屑飛霧,狂風過處,復又散落墜下,此消彼生,堪稱奇景。

    游四姑鬥得性急,手一斜出,指撥三弦,叮叮噹噹脆音乍起,跟著一蓬牛毛飛針,激射飛出。一個老者瞥見,手中兵刀一垂,大袖揮出,狂風怒嘯,那蓬飛針登時悉數震落。只聽那老者大喝道:「老虔婆已死,我們還自留戀則甚且饒她們性命,我們走吧。」

    四個老者正待反身竄退,忽見止止庵內平平飛出兩人,宛如激弩離弦,電射飛至。尚未瞧清兩人是誰,忽覺兩片重逾山嶽的勁氣,向自身擠壓而來,頓覺眼中一黑,胸口有如萬斤重錘猛擊,奇痛欲裂,只嗥叫得半聲,四人身形震飛半空,吧達墜下,口噴鮮血如雨,一陣抽縮氣絕身死。庵內兩人飛身落地,只見是燕山神尼與無影神掌畢曉嵐兩人。

    燕山神尼目睹四人死狀正慘,不禁合十低眉道:「弟子盛怒之下,不禁又開了殺戒。」

    游四姑三人同感一怔,倪婉蘭心有所觸,忙反身飛竄入庵。庵內空無一人,只見佛案上壓著一方白紙,不時為風飄起,折折出聲。揭在手中一瞧,只見上面龍飛鳳舞書了寥寥數字:「蘭妹,春暖花開行相見,我去矣,雲留。」墨汁猶未乾透。

    蘭姑娘頓生一種無名的悵惘,星眼內珠淚模糊,落寞,空虛,又再度襲上她的心頭。她手中一張白紙,隨風飛出,直欲飄向天邊,無盡之處。

長白山中,大雪紛飛,朔風四湧,滿山滿谷,往昔的蔥籠翠葉,密枝喬干,盡都白雪茫茫之下,且觸目粉狀玉琢,銀光耀眼。環碧山莊中,愁霧籠罩,連平日笑口常開的老山主宮天丹,也都悶聲不響,霜眉重皺,顯然有很大的心事。鎮日裡唉聲歎氣。

    皆因少夫人懷孕,日漸隆起,老山主夫婦久欲抱孫,原本喜笑顏開。只為一日,山中報警,霍山二叟率領數十名江湖好手,再度擾莊,少夫人也一般飛身警戒,賊人雖被擊退,但少夫人震動了胎氣,先前還不知。待到新年開春之際,只覺腹內胎兒顫動跳躍不已,人也頭目昏眩,臥床不起。

    老山主宮天丹大急,召來大夫一扶脈,只是搖頭,連藥方都不開,逕自辭去。連訪數醫,都說胎兒得了奇疾,分娩下來,不但胎兒無法養活,連母體也是無救。老山主夫婦頓覺一勺冷水劈面淋下,只覺老運不佳,連帶兒媳亦是不幸,心情之沉重,更不待言。

    是後,十數日,傅六宮、傅婉、鐵指仙猿白羽、顧嫣文、趙康九、周維城先後而至,跟著又是趙蓮珠、周月娥相繼踏入山莊,老山主強顏歡笑,哈勤招待。就在這一日,賽華佗魏平洛翩然降臨,老山主大喜,就請賽華佗診視兒媳。

    魏平洛扶脈久之,才道:「先前數醫診斷不錯,少夫人腹中孿生雙胎,只以動了股氣,胎兒得了癲□之疾,母體冰火煎迫,恐難兩全,魏某只能苟延母體生命,除非有「牛黃清心丹」才可使少夫人康復,胎兒只好聽天由命了。」語氣之間,隱隱指出胎兒必難倖存,宮凌飛則還不甚重視,盡求少夫人全命,留得青山,還怕沒柴燒。老山主夫婦心中暗暗難受,盼孫心切,又成泡影,然事既如此,也只好由天。

    魏平洛又道:「「牛黃清心丹」據魏某所知,只有承德郊外布達拉寺中,金龍喇嘛呼克圖才有,但視如性命,絕不給人,向他索取,自取羞辱不說,必引起一番搏鬥,雖然取勝他不給又屬奈何?何況少夫人服下魏某藥後,五日過去定將分娩,遠水濟不了近火,徒托空言而已。」顧嫣文聽見,悄然奔往布達拉寺,山中均不知她往何處去了。

    老山主鬱鬱寡歡,第三日雷嘯天攜著樂揚抵達,談起少夫人症狀,便道:「要是三弟謝雲岳在此保險母子平安。」

    賽華佗聞言不服道:「你說話未免是甚,這北六南七十三省內,還有比我魏平洛醫道更高明的人不成,固然魏某聽說謝少俠精檀歧黃,比擬孫思邈,說遠勝魏某,恐怕未必。」

    雷嘯天大笑道:「你自不信,雷某也是莫可奈何。」

    老山主夫婦與宮凌飛腦際,頓時湧上謝雲岳影子,暗說:「只要他來了,信如雷嘯天所言,一切都可順利解決。」

    謝雲岳在他們心中生了根,不可磨滅,但幻想總歸幻想,事實卻擺在面前,令他們坐針氈,終日不安。宮凌飛表面佯作平靜,內心則是波濤起伏,苦愁憂惶。顧嫣文在第五日頭上趕迴環碧山莊,少夫人雖服了賽華佗魏平洛特製珍藥,依然目有數起暈厥,顧嫣文攜來了「牛黃清心丹」及謝雲岳開的兩張藥方,一封數老山主的箋函。

    賽華佗魏平洛接過藥方一看,只感心頭大震,不禁歎息道:「此人才華蓋世,測理度微,仍能絲絲入扣,毫無隕越,魏平洛不及他太多,有理是三分醫理,七分經驗,不是見著這兩張藥方,簡直令人不可置信。」

    雷嘯天笑道:「如何,你這賽華佗尊號,不如贈我們三弟好啦。」

    魏干洛用眼一瞪,罵道:「猴兒不吃捧得高,摔得重。」老山主宮天丹詳閱了來信後,拂髯呵呵大笑,隨手遞與魏平洛。

    眾人趨視魏平洛手中書信,大意謂:「少夫人服下「牛黃精心丹」及兩味湯藥後,胎體可保平安,母子無恙,次日即將分娩,孿嬰雖未足月,但撫養得法仍然與常嬰無異……」信中對賽華佗魏平洛推崇備至,說他過於鄭重,不亂下筆用藥,為醫者當如是,非其醫術欠缺之故爾。

    賽華論魏平洛看得心服口服,忙笑道:「謝少俠深知我心,可謂神交知己。」當下老山主遣人照方抓藥,果然次晨少夫人平安分娩孿生雙胎,一男一女,十分神肖其父。

    環碧山在喜氣洋溢,賀賓盈庭。樂揚自隨雷嘯天到達環碧山莊後,與品兒甚是莫逆,兩人都是一般上下年歲,每日形影不離。品兒甚是想念謝雲岳,因謝雲岳應允回至山莊之時,傳他兩手武功,他知樂揚是謝雲岳未入門的弟子,更是親熱異常,他將老山主夫人教他的甩手箭,也傳授了樂揚。他們吃喝了後,趁著眾人酒酣耳熟不注意時,溜出大門入得林中。

    品兒出主意道:「喂,樂揚你那甩手箭打法十分純熟,咱們何不去打幾隻雪獐,試試準頭如何?」樂揚連聲道好,兩人飛竄而出,搜索雪灣巢穴。

    肜雪暗垂,天未降雲,風勢甚勁,兩人順風而馳,穿林越野,不覺奔出二三十里外。品兒見一棵樹下露出一雪獐的半截腦袋,忙伸手拉住樂揚,嘴微努手往雪獐一指,示意樂揚將甩手箭取出打去。只見那頭雪獐似是受了什麼驚恐似的,回腿一掠,瞬即不見。

    樂揚一頓足失悔不至,品兒指一按唇,搖頭制止樂揚出聲,目露驚駭之色,樂揚不禁一怔林內樹幹叢密,本就陰暗,又為冰雪籠蓋,更顯昏暗,兩小目力再好,也只能看到十數丈以外。樂揚見除了狂風濤囂,冰雪墜技聲外,林中空蕩蕩的,並未有絲毫異狀,心正起疑,忽從林中陰暗之處,如飛竄來三人,只在距兩小不過三丈左右定住,身法輕靈無比。只見是三個高髻灰衣道人,都是身後紫紅劍穗微微飄動,這三道人面相雖不是仙風道骨,可也並不俗。

    品兒不禁暗暗吃驚,忖道:「環碧山莊五十里外方圓周圍,明樁暗卡星羅棋布,是本山訪客,必有人伴隨前來,這三個人分明是敵非友。只不知他們是怎樣闖進來的?」

    三道一定身後,其中一個身材瘦長,面黃微髯的道火閃電的左右掃了兩眼,道:「貧道分明耳聞足音在此附近響起,怎麼不見,莫非聽錯了不成。」

    另一道人說道:「我們此去目地是來環碧山莊暗探令兄洪萬通下落,不問來者是人是獸,最好不動手,為是免得宮老兒說我們武當派上門欺人。」

    那瘦長道人沉哼了聲,目中冷電迸發,怒聲道:「如非兩位師兄再三攔阻,勸小弟探明事實再行處置,早就把他環碧山莊攪得天翻地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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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8-20 02:51:43
品兒聞言暗暗有氣,只聽那道人又說道:「家兄洪萬通十年前,在江湖倏然銷聲匿跡,小弟大感意外,四出查訪家兄下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無意探出家兄三年前就離開了山莊,三月前,小弟來此來見宮天丹,宮老兒言詞閃爍,說家兄三年前就離開山莊,之後便無消息,小弟斥其言無稽,宮老兒大怒,竟端茶送客,小弟恨恨離去,歸途又無意聽見家兄在環碧山莊被人暗殺……」

話猶未了,另一道人接口道:「師弟你何處聽見?」

    「小弟在出山口,偶聽他們卡中暗樁笑談。」

    另一道人唉了一聲,道:「我還認作你證據確鑿,你抓著那人沒有,人證俱無等會見到宮老時,似這等捕風捉影何能自圓其說,師弟,你太魯莽從事。」

    二道正在互說之際,忽聞林中傳出幼童之聲,道:「三位均是名門正派,玄門清修之士,怎不由山卡通名延見,私闖本山,豈不貽人話柄。」

    瘦長道人目光電射,搜地飛撲而出,曲肘伸腕,身形一沉,斜身五指箕張,迅捷無比向樹後抓去。起式之快,無逾倫比,那出式之奇,正是武當五項絕藝之一的「獼猿」掌式。那知卻抓了一個空,樹後無半個人影,道人不禁一怔。道人五指指風銳利,掠過冰面,嘶嘶畫了五條深可寸許長約兩尺凹槽。

    這三道人是武當第二代弟子中翹楚,道號靜性、靜法。靜明。方才出手的就是靜明真人,他疑惑其兄翻手天洪萬通,為宮天丹害死滅跡了,他所疑一來並不是無因,再則洪萬通若在環碧山莊隱居過,目前他或生或死,不管宮天丹如何做得天衣無縫,決不能堵住眾人攸攸之口,必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是以他縱恿兩位師兄前來助他釋疑。

    因為他們是暗探而來,一路避過明樁暗卡,所耽心的就是恐為莊中人士發現他們身形蹤跡,否則豈不是弄巧成拙,事關武當聲譽,故靜明一聽幼童在樹後出聲,情急出手欲圖生擒。靜明出手抓空,不禁目瞪口呆,靜性真人低喝道:「師弟不可魯莽,既已被發覺,何不光明正大進莊,就請方才發話這位小友通報引路。」

    靜明真人搖搖頭道:「這樣做還不是空白跋涉一趟,宮老兒如何會說實話,反為他挖苦幾句,說我們無理取鬧,豈年是自討無趣,小弟的預計不可破壞,且抓住這小鬼再說。」說話之時一變冷芒四射的眸子,不住地移動,想尋出可疑的蹤跡。

    「真不要臉。」罵聲跟著一團白球急劃射出。

    靜明真人揮袖一扇,那團白球登時迸裂濺飛,定睛一瞧,只見是一團冰雪磋成的雪球,不禁雙眉猛剔,人就勢一縱望左面飛竄而去。一落下,仍是空蕩蕩的一片,杳然無人。靜明也是武當有名人物,遭受幼童戲弄,連個人影卻沒瞧見,不禁面紅耳赤,心內殺機陡湧。

    驀聞右側又是脆音發出說道:「你們想進環碧山莊也不難,只是需解除肩後的長劍,這林名叫解劍林,與你武當解劍崖一般規矩。」這回靜明真人沉住氣,聽出口音與適才有異,分明林中藏有兩童。

    靜性、靜法仍立在原處不動,他們兩人性最方正,但一聽令他們解下肩頭長劍,也不由瞼色一沉,其寒若冰。陡然靜明真人肩頭一晃,撥起五尺高下,兩手伸向右側林中撲去。才撲出了過一丈,倏變猛龍翻身,改向左側飛躍。身法變換無比之快,閃電而成。

    靜性、靜法兩人見狀,不由欽佩師弟將這「天禽五變」,運用得如此神化地步。「天禽五變」與西域「天龍八式」有異曲同工之妙,為武當絕藝之一。靜明真人這一飛躍,有如雷霆萬鈞,雙掌一拳一吐。只聽得卡燉兩聲大響。

    兩株徑尺大樹應掌而斷,向內嗶嗶傾倒,枝頭冰雪濺飛四射。仍是遍無人影,不由把靜明氣得目青凶光外露,連那靜性、靜法都生驚疑之色。林中寒意襲人,冷風四湧。除此,岑寂異常。靜明真人此時與山君一般,虎視耽耽守候獵捕之物。

    忽然,一條淡淡的人影向左側閃去。靜明真人大喝一聲:「那裡走。」飛雲般撲去,眼看就要撲上,那條人影竟反手甩出三股銀線,一上二下,作品字形打來。

    靜明真人微哼一聲,飛出之勢並不稍停,兩手一旋,左拳兩處指縫內夾著兩支甩手箭,右手三指捏住一支,只覺力道猛沉,不禁微微心驚。右手撲的打出,原物壁還。「啊喲」一聲尖叫,只見樂揚肩頭插著一支銀光閃閃甩手箭,身形幾個踉蹌定住,旋面目怒視著靜明真人,一手扶在肩頭,指縫涔涔滴血。眼看靜明真人右手飛掠而來,還是傲然不驚。

    突聞品兒一聲大喝:「老雜毛,休得傷我揚弟。」

    靜明五指堪堪就要搭在樂揚胸際,驀覺身後一股急風湧到,急左足一沉點地,身形一矮,右足枯樹盤根掃出。那靜明腿功真勁,將凍得甚堅的雪地,刮起三分厚一條弧槽,只見迎面五尺處,立著一個年紀十二三歲,滿面透著精靈無比的小童,手執一根粗僅盈寸的腿釀,睜著一對晶瑩圓亮的雙眼,忽視自己。

    靜明真人雖是玄門清修之士,卻器量狹窄無比,見此一對小童,竟逗弄了他半天,不禁為之怒氣大發,沉喝道:「無知小輩,竟敢戲弄本真人。」

    品兒亦以牙還牙,哼了一聲道:「無知雜毛,竟敢私闖本山,又傷我兄弟,你還不棄劍納命。」說著,手腕一揚,霍地一聲,手中腿釀抖得筆直,向靜明真人眉心穴點去。

    品兒深得老山主夫人鍾愛,老山主夫人白髮鳩杖婆葉寒霜,一手「鳩風神杖」七十二式,號稱關外一絕,悉教傳與了品兒。他天資聰慧,雖將「鳩風神杖七十二式」神會意領,只以年歲太幼,氣力稍弱,但出手之快,襲招之奇,較江湖一般能手並無遜色。

靜明見他出招之絕,不禁心頭微驚,頭一側,右手五指微張,迅如閃電地望釀梢抓去。手指堪出,那知品兒手中腿釀倏然一沉,望左一劃,變招如風,破空銳嘯,竟朝靜明「心俞」穴點來。靜明眉梢一皺,暗道:「若是今日不能將這小輩拾奪下來,武當三英之名,豈不是威名掃地。」

    倏地身形一錯,右掌駢戟,一式「金蛟剪翼」,由上望下,猛向釀梢切去,這一式看似平淡無奇,其實卻快速電捷,時間部位均拿捏得十分準確。篤的一聲,釀梢登時被切去了四寸餘。品兒大吃一驚,腿釀霍地猛撤,騰身一縱,凌空挫腕釀杖揮出。

    只見品兒身軀一落一縱,如飛跳躍,手中腿釀電似抖揮,生起漫天杖影、勁風呼呼,蛛網般的向靜明真人罩去。這正是白髮鳩杖婆葉寒霜,卓絕盛名,威震關外的「鳩風神杖七十二式」。靜明真人此時真不敢托大了,輕嘯一聲,背上長劍脫鞘而出,光華閃耀。

    眨眼,就攻了七式,無一式不是妙到毫巔,內力強勁,劍身震動龍吟出聲,把數十點金星湧出。但見劍光森森,釀影飛舞,剎那間打得功力相敵。樂揚瞧得入神,肩頭箭傷奇痛渾如不覺,暗忖道:「自己有品兒這武功多好,也可尋尋老雜毛的晦氣。」繼轉忽道:「哼,臭老道神氣什麼,若有我師父在此,還不叫你們斷臂折足,自己有一日踏上武當,不攪得個雞飛狗跳,我就不叫做樂揚。」這一動念,招致日後樂揚單劍四闖武當,七大弟子身亡,火焚太清下院,引起武林紛爭,種因即在今日。

    靜性、靜法這兩人見品兒鳩杖招式精妙無比,只看得連連皺眉。靜法低聲向靜性說道:「師兄,看這小童杖招,神似葉寒霜鳩風杖法,必是她的徒弟;師弟雖然取勝傳揚開來,也落個以大欺小,以強凌弱的惡名,不如喚退師弟,退出山去,再作計較。」

    靜性真人沉吟有頃,搖頭道:「早就要退出山去,怎奈師弟性情急躁,執意不聽,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乘著師弟未出殺手之前,不如制住另一小童,喝住拚搏,再套問究竟,如翻天手洪萬通真個不是宮老兒所害,也不在山中,再退不遲。」

    靜法一點頭,大袖一揚,電射躍出,五指閃電向外一探,樂揚著得入神,右腕被扣了一個正著。樂揚大驚,眼內露出驚恐之色,顫聲問道:「你要做什麼?」

    「小友不要驚慌,貧道並無惡意。」

    品兒「鳩風杖法」雖然神妙巧快,卻因氣力不足,靜明真人每一劍,內力貫湧,肘腕震得奇酸,漸呈呆滯。忽覺樂揚被另一道人扣住手腕,心中一驚,手中緩得一援,靜明真人乘機劍勢一變,劍光猛的斜出一挑,品兒手中腿釀震得脫手飛起半空,瞬即墜在十餘丈外,達的一聲,斜插在雪地中,釀梢顫巍巍地抖個不停。品兒一條手臂幾乎失去知覺,抬不起來,只睜著一雙圓眼,滿含憤怒之色。

    只見靜明真人哈哈大笑道:「我只當你有多大藝業,敢戲弄道爺」說著,面色一沉,喝道:「我問你,翻天手洪萬通可在山中麼?你若照實答出,道爺決不為難你。」

    品兒機靈無比,哼了一聲道:「你這雜毛,是想找洪老前輩晦氣嗎?你勝小爺有限,憑你十個要與洪老前輩為敵,也是白廢。」

    靜明聽得一怔,聽品兒口氣,似乎洪萬通還在山中,一想不對,暗道:「三年前自己來此山,與宮天丹直說自己是洪萬通胞弟,既然在此,何致推說已離山外出。」遂又沉聲喝道:「我只問你洪萬通在不在山,你胡扯什麼?」

    品兒兩眼一翻,道:「不在,他老人家三年離山外出,一去並無音信,咦,你究竟問他幹什麼?」

    靜明真人聽他與宮天丹說話如出一轍,不由半疑半信,但一轉念上次在山口暗卡,聞聽洪萬通被人暗殺,試想一個好生生的人,本山還會誤傳被殺,是以再三尋思之下,還是偶聽之言比較實在,遂覺品兒言語狡詐,不禁怒道:「小鬼,你敢欺騙道爺,真是找死。」

    品兒鄙屑地笑了一聲,道:「你自不信,還不是多問?」

    靜明想了一想,知在品兒口中套問不出什麼,縱或其兄為宮天丹害死,這等機密事件,怎能讓一稚童知道,哼了一聲,如風出手,點了品兒「天聾」、「地啞」、「人昏」三穴,品幾頹然倒地。這是武當獨擅「閉穴大法」,七日之後,閉住的穴脈自動解開。

    樂揚見狀不禁嚇得膽顫魂飛,靜法真人雖然扣住他的右腕,但不忍傷他,問了樂揚兩次,樂揚只是茫然不知所答,事實上樂揚的確不知內情。這時,靜明真人飛身落在樂揚面前,亦是一般點了他聾啞三穴,跟著說道:「兩位師兄,小弟為防洩漏,不得不作權宜之計。」

    靜性寒著臉道:「師弟你作得委實過分,久聞白山一鶴宮天丹,人最善良方正,令兄既與他相交莫逆,宮天丹何致要暗害令兄?否則,天下之大,何處不可藏身,令兄又何必單單挑在環碧山在隱避,說不定令兄確在三年前離山外出,你逼問宮天丹說出令兄行蹤,叫他如何能答得出。」

    靜明不由默然,忖道:「這甚是有道理,自已來此,強拉兩位師兄,推說訪尋失蹤十年的兄長,未在山口,透露幾句口風,如事先有個商量,便不致搞出這種騎虎難下之勢。」心中甚是追悔,但是又不好弱口,便道:「那麼任家兄冤沉海底了。」

    靜性面有愧色,目光一沉,微帶怒意說道:「師弟怎可如此率性妄論,事無左證,焉能徑言令兄已死,眼看武當聲譽就要毀在你手中,眼前這兩小童做何處理,七日後清醒轉來,並說我們上山欺人,宮天丹若大興問罪之師,上本山與師門尊長理論,理屈在我,如何置辨。」靜明真人聞言,不禁呆在那裡,做聲不得。

    靜法真人歎了一聲,笑道:「師兄不可過責靜明師弟,事成騎虎,不得不如此,再說靜明師弟心疑也未嘗沒有道理,其兄為何匿隱環碧山莊,定是避仇出此,如無論洪萬通是否為宮天丹所害、或離山而去,但宮天丹一定知道洪萬通歸隱原因,不如押著兩童,面見宮天丹致歉,並問洪萬通離山原因何在,這一來,宮天丹沒有理由不答覆。」

    靜明真人接著說道:「事既由小弟引起,一切皆由小弟負責,何可連累師門及師兄等,但不如將兩童藏在崖洞內,小弟一人前去暗探如何?」

    靜性真人道:「要去就三人一同去,事情已作了,只有看著辦吧。」及待靜明目光再移視品兒樂揚時,不禁目瞪口呆,雪地上空蕩蕩的,那有兩人蹤跡。

武當三英也算是正派出類撥萃的高手,聽風捕影,落葉飛花,十丈方圓內無不立時察覺,如今兩童在不知不覺之中,被人救走,這塊臉怎樣坍得下來,又心驚來人功力卓絕神化,三英臉色登時變得異樣難看,直似萬箭穿心般絞痛如割。

    靜性長歎一聲道:「武當三英這個跟頭已經栽到了家,環碧山莊也不用去了,憑我們這點能耐,頸上人頭給人摘了下來,自己也不知道咧。」靜法、靜明兩人默不作聲。

    松風呼嘯,寒氣襲湧,那武當三英不由打了幾個穿噤。突然靜明真人憤聲道:「兄仇不報,何以為人,此事義無反顧之理,師兄,你們請回,小弟自去好啦。」

    一陣狂風捲起,林枝震盪,冰雪如雨點墜下,轉瞬即止,這顯然是人為而起,三道驚疑不止,驀感肩頭一輕,眼光互望中,各人長劍已失,不禁大驚失色。忽見樹後人影一閃,走出一個身穿黃衣短長老者,又瘦又小,一部稀落落的短鬚,根根見肉,右眼精光閃閃,左目已眇。

    老者手中執著三支長劍,笑嘻嘻地道:「寄語藍星牛鼻子,二十年死約會快到了。」

    武當三英猛感一怔,繼而想起一人,面色大變。同時大袖一揮,向林外奔去。林中騰起一長聲攝人心魄的長笑,震回林徑雪野,聲越霾空。只聽笑聲越去越遠,良久漸不可聞。但見寒風長向枝頭掠,雪野迷茫無人行。

    環碧山莊一片喜氣洋溢,乾坤手雷嘯天良久不見樂揚形影,心中不免起疑,與老山主說起樂揚為何不見。宮天丹哈哈大笑道:「小娃兒還不是貪玩,一定與品兒在一處,他們有他們樂趣,管他則甚。」雷嘯天經此一說也就不放在心上。

    天色已黑,還不見樂揚與品兒兩人,不但雷嘯天有點心慌,就是老山主也覺不對,正要派出多人尋找,忽見有人慌慌張張走進大廳。老山主宮天丹喝問何事。此人單足一跪稟道:「大熊谷四道暗卡飛報適才有三個道人形色慌促遁出山外,傷了我們十數餘人。」

    宮天丹面現驚容,道:「就是三個道人麼?另外有沒有人?」

    那人回答道:「未曾見到另外有人,三道人其中有曾來拜山之武當靜明真人。」

    宮天丹一揮手,那人如飛離去,只見宮天丹一皺雙眉道:「這真是怪事?」隨即與雷嘯天說出靜明真人拜山之事,但不知靜明真人來而不見,又闖出山外為了何故。

    雷嘯天微一沉吟,驚呼道:「武當名門正派,何教戳殺劫掠小童……」說至此處,忽想起稟報武當三道形色慌促闖出山去,不是作賊心虛,何必如此,霍地起立,傳命手下搜山。

    黎明破曉,一處處回報落空,只有一處報稱北山大楓林中,雪地上灑有血跡,尚有兩棵大樹似為掌力震斷。宮天丹等人馳去尋視,大楓林中情形果然有異,血跡附近向發現有三支甩手箭,此為品兒之物,顯然樂揚與品兒在此與人拚鬥過。

    傅六官歎息道:「莫不是靜明毀屍滅跡,真個如此,他們太心狠手辣了。」

    賽華佗魏平洛接著說:「我看品兒與樂揚並非夭折之相,生死由天,豈是他們能戕害得了的。」乾坤手雷嘯天憂形於色,一語不發。

    宮天丹神態激動,大聲道:「來的必是武當三英,樂楊與品兒非靜明牛鼻子所害是誰,宮某這就離山前去武當,與他們掌教藍星牛鼻子理論。」

    雷嘯天忽道:「事不在急,謀定後動,魏兄說品兒樂揚決非夭折之相,雷某相信他兩有驚無險,老山主且過三朝再作計議,何況三弟雲岳也快要來了。」

    宮天丹無言返歸山莊,洋溢喜氣頓被愁霧籠罩。

且說樂揚與品兒被靜明真人點上「天聾」「地啞」「人昏」三穴後,就昏昏沉沉不知人事。等他們一醒來時,只見有身在─石洞中,洞中只有一幾一榻,為青石琢成,榻中微觀凹狀。顯然有人在榻上打坐行功。洞後堆有黃精山藥,還有兩個大紅葫蘆。

    兩人面面相覷,驚疑不定,尤其品兒更甚,他只覺此洞寒風源襲,比環碧山莊更為凜冽,四指均感僵硬不靈,望了樂揚一眼,見他面色凍得發育,嘴唇發紫。他直覺這山洞不是武當,因為武當山沒有這麼凜冽,品兒雖沒有行走江湖,卻在環碧山莊耳聞群豪傾談異人行徑。江湖閱歷,名山大澤,無不深深將他們見聞印入腦海之中。

    引起品兒驚疑的是,此洞既為鼓風之穴,寒氣砭骨,洞中主人必是一個非常之人。他忽見樂揚凍得嘴唇發顫,渾身篩糠般抖著,他掙扎爬起,腳步僵硬走在樂揚面前,問道:「樂兄弟,你怎麼了?」

    只見樂揚嘴唇連連顫動,好不容易吐出兩個字:「我……冷……」品兒知道樂揚武功絲毫未入門,不然,行那內家坐功也可會元陽充沛,心想:「這樣冷非把他凍死不可。」

    心中不由急躁起來,一眼望見洞後黃精,比平常見者大過兩倍,皮色金黃,不禁心中一動,忖道:「這黃精必是異種,說不定服下可以御寒。」慢慢走去,拾起兩隻體形特別大的黃精,一人一個拿與樂揚食用。

    可憐的樂揚,幾乎被凍僵了,那有抬手張嘴的力氣,還是品兒執著黃精,湊在他的口中,好不容易一口口地咬食。果然那黃精不是幾品,樂揚食下一半後,一股熱氣起自丹田,霎時運遍全身,氣力漸復,寒冷也覺好些。口中味覺也逐漸恢復,只覺得那黃精甘香無比,先前舌也麻木,只似口中嚼食一團冰塊,索落出聲。

    樂揚大喜道:「兄弟,謝你了,這東西真好,吃後只覺寒意並無方纔那麼重啦。」說話時,口中熱氣噴出如雲,被冷風逼回面上,凝成了一片細小冰粒,砭面如割,不由連打幾個寒戰,直說好冷,又道:「這就是武當山麼,那些牛鼻子呢?」

    品兒捧著黃精大嚼特嚼,吃完拍了拍手,笑道:「這那是武當,我相信此洞離環碧山莊不遠,地勢特高而已,必是我們為牛鼻子點倒後,無意被洞中之人撞見,將牛鼻子打跑,又將我們帶回山洞。只不知洞中主人現在為何又離洞外出。」

    品兒搖頭笑道:「高人則是,正派則未必見得。」說著,嘴努向榻下。

    樂揚循著望去,不禁大駭,退了兩步,急道:「既然此洞相距環碧山莊不遠,趁著主人不在,我們不如離去。」

    品兒想想也對,忙拉樂揚向洞外走去。一走出洞外,兩小如中蛇蠍一般,同時驚叫了一聲,倏地退後一步,不禁目駭神搖。只見此洞是在插天孤峰上,腳下峭壁陡直,高可千仞,群山環繞,盡為茫茫白雪遮掩,望之如雲海冰山,耀目欲眩,天風洶湧,凌厲銳嘯,撲面如割,寒冽異常。

    品兒只覺洞無路可登,殊難相信洞中主人有此絕世輕功,世上並無可飛之人,輕功再好,也不能一躍千丈。這思想一點也不錯,毫無疑義的,當令武林中無一人能凌空飛行的,但事實俱在,這山洞的確是在千丈孤峰上,洞中主人何循上下,儘管品兒刁鑽機靈,此時也顯得有點遲鈍。

    天風強勁,力逾山嶽,兩小身形拉著洞沿崖角,還是搖搖晃晃。突然品兒叫道:「兄弟,你看那是什麼?」手指在洞外左側一處雪峰上。樂揚只見那是四個黑衣人在這雪峰上飛馳而來

    群山都是一片冰雪籠罩,四個黑衣人分外顯目,雖然面相瞧不清,但看出他們均是身具上乘武功,那飛馳身法,快似飄風,捷如閃電。那四人都手執兵刃,積雪照映下,寒光耀目。樂揚不禁問道:「這四人都是洞中主人嗎?」

    品兒目注那四個黑衣人,正待回答。突然一聲冷峻厲嘯起自洞頂,隨風散在天際,萬山迴繞,搖曳不絕。嘯聲入耳,宛如奔雷,震得耳膜欲聾。兩小不禁大驚,只眼中一閃,一條黃色人影由頭頂上挾一著一股巨飆電瀉而下。四個黑衣人聞得嘯聲,倏然止住腳步,仰面凝視洞頂。

    眨眼黃衣人落在四黑衣人面前,哈哈狂笑道:「死約會,不見不散。」兩小距那座雪峰雖遠,卻字字清晰入耳。

    只見一黑衣人喝道:「逍遙客,我們這本陳年老賬,也該連本帶利算算了。」

    逍遙客哈哈大笑道:「本來早就該結清了,不過十三年前你們不成,今天你們更不成,不要還貼上一筆利息,那就得不償失了。」說罷,又是一陣刺耳宏亮的狂笑。

    這時品兒聽見黃衣人,名喚逍遙客,不禁哦了一聲道:「樂兄弟,洞中主人原來是逍遙客,這個人是當年江南獨行大盜,專幹黑吃黑勾當,武功絕倫,又形蹤飄忽,黑道人物恨他切齒,卻又奈他不得,他個性奇特,一反臉六親不認,出手狠絕非常,只不知道他如何隱在那雪峰絕壁之上。」樂揚一心一意雙眼注現場中情形,品兒的話半句都沒有聽入耳中。

    只見其中一個黑衣人喝道:「蛇山四煞並非當年吳下阿蒙,逍遙老鬼,你不要輕估了我等。」

    逍遙客一目精光逼射,眼見蛇山四煞個個都是太陽穴高高隆起,精華內蘊,暗道:「這蛇山四煞不知在何處另投明師,習了一身上乘的武功,當年四煞中沈家昆仲能為最高,其餘柳向奎、李文斌等而下之,現在向沈龍出手,就可測出其他功力如何。」想定,望著沈龍沉聲道:「極好,老朽已九年末開殺戒了,手癢實熬不住,但不知這筆賬加何算法?」

    忽聽李文斌大叫道:「逍遙老鬼,你那左眼怎麼搞的?」

    這一來,深犯逍遙客大忌,鼻中冷冷一哼,身形左飄,手出如電,一式「推山立鼎」朝李文斌胸前「玉堂穴」打去。李文斌一聲驚呼,身形斜撤,手中一支九節騰蛇槊,「嗦啷啷」一聲響亮,抖得筆直,點向消遙客掌心,左掌同時飛出,兩指駢戟,逕戳逍遙客脅下「天奚」重穴。

    這李文斌用得招式委實妙絕神巧,一長一短,斜身出招,不但配合得天衣無縫,而且拿捏穴道奇準,錯非是逍遙客,是時就得喪生在一槊兩指之下。逍遙客暗暗心驚,忖道:「我若讓你們逃出手下,九年修練寒罡之苦,豈非白費。」他那「推山立鼎」掌式並不後撤,向外飛移,一登一吐,右手五指電出,望槊頭一挑,身形微微地一旋,讓開他那兩指。

    九節騰蛇槊被消遙客五指一挑,登時跳起老高,一個把持不住,脫手飛出。騰蛇槊脫手不要緊,李文斌只覺逍遙客右掌逼到,一股較寒冰還要冷過十倍的勁氣重逾山嶽湧到。不禁橫臂一格,只聽篷的一聲大震,李文斌蹬蹬蹬,倒出三四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兩眼發直。

    逍遙客這一掌只用上四成功力,他見掌勁果有如此威力,不禁暗暗心喜,九年日受罡風襲體,並不是白費了。沈龍見李文斌神色,顯然已受內傷,飛身近前俯身一探。只覺李文斌渾身無熱氣,冰冷澈骨,額角冒出汗珠,均變成冰粒,不禁驚怒異常,大喝一聲,手中日月雙輪湧出。

    輪光閃耀,漩動如飛,那招式精奇異常鎖、奪、扣、拿、切、滾、撥,無一不到好處,湧向逍遙客全身意想不到的部位。逍遙客只守不攻,身形飄飛,穿插在漫天輪影銀光之中,暗覺這沈龍日月雙輪招法精妙非常,心想:「我何不偷學這雙輪招式,一俟記下,就予奪下傳授洞中兩個小娃兒。」

    沈龍招式只演得一半,逍遙客驀然身後勁風颯然心知其他二煞用暗器偷襲他,心中大怒,猛然一長身,全身筆直上撥五六丈高下。那沈虎,柳向奎二十四支斷腸白虎釘,悉數打空。只見逍遙客凌空一變身形,猝然雙掌飛吐擊下。

    寒勁山湧,破空銳嘯中只聞兩聲慘嗥,凌厲刺耳,沈虎,柳向奎兩人被逍遙客寒罡掌刀,震飛出三丈開外,口噴鮮血如泉,一陣抽搐,氣絕身死。那沈龍見乃弟身死,手足情深,不禁目眥皆裂,大叫一聲飛撲而前。那叫聲騰起,四谷響音,聲浪由下波上,頓成雪崩之勢,轟隆不絕於耳。只見地裂天崩,冰雪排山倒海傾瀉而下,漫天白塵粉霧,直衝雲霄,方圓數十里整個地土震動。

    消遙客劈面雙手分出,奪下沉龍日月雙輪,只覺腳下一陣浮動,暗叫不好,人如飛鷹騰起,向那插天孤峰之下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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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8-24 03:38:15
「第二十一章」兩小身隅孤峰雪地冰天難越雷池一步二女被困閣樓風寒夜黑同作楚囚對注

    逍遙客奪下沉龍日月雙輪後,只覺足下一陣浮動,暗叫不好,人如飛鷹騰起,向那探天孤峰之一飄落。單足一點上面之際,卻見土面霍地裂開,足下一沉,真氣葛濁,饒是消遣客武林高手,也不禁為之膽戰魂飛。

    逍遙客臨危不亂,上足急蹦右腿,嗶地撥起四五丈高了,右手中鋼輪猛力砍在孤峰壁上,左手鋼輪搭至一截峭壁孤生斜松根部,倏地用身一湧,貼在峭壁一動不動,雙眼緊閉著,耳內只聽得山崩地裂,轟隆不絕嗚雷,宛如萬馬奔騰,怒潮澎湃。頭頂崩雪碎石如雨墜瀉,軀體激烈地搖撼,逍遙客這時只有聽天由命。情景確是石破天驚,風雲變色,宛如混地初開,宇宙末日。

    且說品兒與樂楊由高望下,白雪耀眼,逍遙客與蛇山四煞拚搏情景,瞧得十分真切。兩人正瞧得津津有味時,沈龍心痛乃弟慘死,發出一聲大叫,震波所及,引起群山雪崩。只見萬峰銀龍傾瀉。奔雷之音震耳欲聾,但覺孤峰急劇的搖動,強勁天風受那雪崩威勢突變旋蕩狂飆,兩人身形幾欲飛出,品兒大叫:「快仆下。」

    手一拉樂揚霍疾仆倒,眼見雪塵狂湧,四外茫茫的一片,身軀宛若大海孤舟。受那風浪海濤顛簸不止,兩小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禁受不住,不禁昏了過去,但靈智未失。耳內仍隱隱聞得連珠雪崩的密音。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樂揚品兒漸漸甦醒過來,只覺寂靜無聲,顯然雪崩已停,睜眸一瞧。只見四外群山變形,一片雪海,茫茫千里,耀目欲眩,湧,凌厲銳嘯。

    樂揚感覺寒冷澈骨,凍人欲僵,禁不住說道:「好冷。」

    品兒望了他一眼,發現他嘴唇發紫,即道:「咱們去到後洞食用兩支黃精,以擋寒充飢。」兩人爬起,前往後洞,取了兩支黃精服下後,樂揚才覺得好些。

    兩人疑惑逍遙客已為雪崩葬埋,他們總覺不能捱在洞內,雖然洞外峭壁陡直。千仞壁立,但不能不設法出洞。是以他們又跑出洞口察機,品兒覺得自如許之高躍下,非至粉身碎骨不可,即使他能,何況還有一個樂楊,武功略無根底,總不能棄他而去,於心不忍,不禁為之彷徨無計可施。

    兩人內心之焦急,非筆墨可形容,突聽得身後揚起一聲大笑。兩小倏的一驚,霍地旋身四面一瞧,只見逍遙客立在榻前,右目精光閃閃,凝望自己兩人。逍遙客一身黃衣,已為雪水浸透,貼在身上,那根根見肉一部稀落落短鬚,全是雪花凍成一片,兩手執著奪自沈龍的日月雙輪。

    樂揚面色平靜異常,品兒卻不禁為之目瞪口呆。他想不出逍遙客從何而入,因為後洞天然堵死。逍遙客看出品兒的心意,笑了笑道:「你可是驚詫我老人家從何而入麼?這是一個秘密。除了我老人家並無第二人知道,就算你們在此住上一年,也無法偵出。」兩小默然無語。

    逍遙客見兩小對自己不加理會,面部神情倏湧慍怒之色,但旋又抑止,道:「我老人家從武當三個牛鼻子身前,救回你們性命,難道謝也不應該謝。」

    樂揚天性厚道,聞言不免內愧,一時忘懷了相謝救命之恩,正待啟齒,品兒卻說道:「照理應該謝你,不過你未將我們送迴環碧山莊,顯然別有用心。」

    逍遙客面現不悅道:「你們這兩個娃兒真不識抬舉,我老人家與宮天丹稍有芥蒂,定可與他見面,不過看在你們資質特異,有意將你們作衣體傳人,才不找他晦氣。」

    品兒嘴一撇道:「誰希罕你作我們師父,你這心意不如死了吧。」

    逍遙客獨目一瞪,暴射片面寒光,神情十分激怒,大喝道:「我老人家那點不配做你們師父?」

    品兒毫不畏怯,冷笑道:「人各有志,不必相強。」

    逍遙客聞言,突發出懾人心魄的長笑,道:「好,好,我決不強迫你們,只要你們有辦法下得這座孤峰,任憑離去。我老人家要去武當,暫時離此。」說著一頓,又冷笑道:「此洞離環碧山莊不下千里之遙,你們就是逃出此洞也無法走出多遠。」說罷,只見他身形一動,迅捷無比擦過兩小身側,雙肩一晃,向孤峰之下電瀉而下。

    兩小循著望去,眨眼,逍遙客已落在峰下,形如黃點,望茫茫雪海中掠飛而逝。品兒拉著樂揚望後洞走去,仔細摸索了半天,仍無發現逍遙客由何處人來。兩小不禁憂心如焚,無法可想……

一晃七日,長白山一派喜氣洋溢卻為這兩小失蹤而沖淡,宮天丹派出多人四處打探,依舊是消息俱無,猶如石沉大海。謝雲岳也未見他蒞山,眾人憂鬱不已,最後雷嘯天忍不住了,對宮天丹道:「三弟托雷嘯天攜樂揚來此,現在樂揚失蹤,三弟來了,有何顏面見他,不如雷某徑去武當,逕問藍星牛鼻子索還二人。」

    宮天丹還未答話,傅六官接口說道:「雷老師單身前去,勢孤難敵,一老朽意欲攜婉兒一同前去,事了,老朽尚要一去嵩山,探望青兒,再返此作久居之計。」老山主先還不允,怎奈雷嘯天等一再要去,只得應了,雷嘯天便與傅六官祖孫下得長白山。趙康九、周維成、趙蓮珠、周月娥、顧嫣文卻是下山同回滄州。

    而此時謝雲岳也由丐幫口中得知環碧山莊之事,因此就沒有去環碧山莊,而直接南下,準備先去滄州江都兩處,會合趙蓮珠、周月娥、顧嫣文,再趕上武當與雷嘯天傅婉見面,八月初一之期尚遠,還可返回寶華山掃奠父親墳墓。

    二月初二龍抬頭,滄川城顯得異常熱鬧,陰雲弭空,街上積雪未消,天氣仍甚寒冽,可是人群穿梭般來往,鞭炮喧天。人群中顯出謝雲岳面龐,劍眉飛入兩鬢,面如冠玉,步履深灑從容。只見他離開人群,向右側一條寬巷走進,七轉八彎,停身在一個朱紅小門之前,用指節敲了數下。

    那是趙康九後園小門,須臾有人問道:「誰?」語聲蒼老。

    謝雲岳低聲道:「是嚴三爺麼?」門呀地開了,內面探出一顆鬚髮皓白人首,朝謝雲岳望了一眼,驚喜道:「姑老爺來了麼?這就好了。」謝雲岳聽出話裡有話,驚問何故。

    這老者是趙康九兩代老僕嚴福,當下嚴福驚疑地望了謝雲岳兩眼,悄聲道:「雷大俠未告訴姑老爺麼?」於是將大年期間,索命八掌桑祿來此通知半半叟再出之事,並將紅旗幫頻頻示警說出。

    謝雲岳急問道:「那麼趙老爺及小姐等還沒有返轉回來麼?」嚴福搖搖頭,謝雲岳心說:原來我比他們回來得早了。

    正在沉思,謝雲岳突聞巷側發出極冷峭的陰側惻的笑音,循聲別面一瞧。只見一個反穿羊皮褂褲的魁偉老人,頭上紅赤頭髮紮成三個髮髻,瘦削的面孔泛出獰笑,立在左首不及十丈之處。謝雲岳冷哼一聲,身形疾晃,閃電之間,已到了那老人身前。

    那老人未料謝雲岳身形步法如此迅快絕倫。急退出一步,面現驚容。謝雲岳面寒如冰。默然無言凝視著那怪老人。怪老人驚容一改,又現獰笑道:「趙府嬌客,果然身手驚人。」

    謝雲岳沉聲道:「你是何人?」

    怪老人兩眼一瞪,突發出聲如梟鳴的怪笑,令人毛骨悚然,半晌笑止,道:「老夫陰山赤髮巨靈就是,風聞你恃技凌人,藐視視江湖同道,為此老夫今日要伸量伸量你的本事。」

    謝雲岳聞言,劍眉一挑,朗聲大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無名之輩,與你較量休要污了我的手,半半叟在何處,著他來見我。」

    赤髮巨靈威稜暴射,大喝道:「你這乳臭未乾小子,居然狂傲不可一世,想見教主不難,先得話過老夫這關。」

    謝雲岳輕笑一聲道:「你家教主受了紅旗幫縱恿,冉出江湖為惡,所以我命你們教主來見我,勸他束身斂跡,你還不配與我交手。」

    赤髮巨靈大怒,不可遏止,面目猙獰大喝道:「小輩無禮,你就試試老夫厲害。」話落,倏地雙掌一沉,驀然從兩肋穿上,快若鬼魅,嘶嘶柔勁,密如蛛網,使對方無所遁其形。

    這一式,是「星宿魔經」一招絕學「地綱湧騰」,與一般武學另走蹊徑,由下而上,在人不及預料時猝出,快得無可再快,赤髮巨靈也聞知謝雲岳武學絕倫,故一出手就是殺著。那知謝雲岳右手輕輕一晃,赤髮巨靈驀覺自己雙掌吐出勁力被卸於無形,眼前一花,謝雲岳身形已杳。

    赤髮巨靈怔了一怔,風快旋身。面前哪有謝雲岳身影,宛如捕風捉影,不知怎地,一縷澈骨寒氣由他背骨生起,不禁面目變色。驀然──一聲極輕微的冷笑自他耳畔升起,赤髮巨靈嚇得亡魂皆冒,雙足一踹,「龍飛九天」衝霄而起半空中掉首打出一把藍光閃閃的小箭,人也電閃飛向一處屋面。

    赤髮巨靈雙足尚未沾在屋面,謝雲岳已迅飛在他面前落下,冷笑道:「老鬼,我也不追殺與你,轉告半半老鬼,縮回陰山,還可保全性命。」說著著身形向外一挪,讓開去路。

    這時赤髮巨靈焉敢回口,只獰笑了一聲,電射竄去。謝雲岳越落屋面,向嚴福身前走去。突見門內閃出一鬍鬚繞頰道人,微笑稽首道:「聽雷嘯天兄道及謝少俠人中之龍,功力絕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謝雲岳只覺這道人面生得緊,不由怔怔。

    嚴福接著說道:「這位就是陰山全真觀主索命八掌桑祿。」

    謝雲岳忙抱拳道:「原來是桑老師,幸會。」

    索命八掌桑祿衷心欽佩地望望謝雲岳一眼,笑道:「少俠不但武功蓋世而且智計百出,貧道看來,這一回赤髮巨靈簡直嚇破了膽。」

    謝雲岳俊臉一紅,知被桑祿看出他方才施出這等詭計,他在赤髮巨靈打出「星宿魔經」一招絕學「地綱湧騰」時,即展出弭勒神功聞字訣,將來勁卸於無形。隨即以迷離奇幻的玄天七星步身法,趁他右掌微晃,亂惑赤髮巨靈雙眼錯覺之際,電疾風飄翻在牆內。是以赤髮區靈那超絕驚人的輕靈身法,一連幾個旋身,均無法瞥見他的身形何在。此為攻心上策,於赤髮巨靈慌震時,悄悄的又落在對方身後,果不其然,赤髮巨靈膽戰魂飛,撥足便逃之夭夭。

    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時雙方一動,均落在索命八掌桑孤及嚴福的眼中。當下,謝雲岳赧然一笑道:「稍施此計,僥倖收效,此誠不足為訓,亦復不登大雅之堂,還請桑老師勿見笑是?」

    索命八掌桑祿大笑道:「少俠智勇兼備,雅望一時,貧道敬仰還來不及,何敢見笑,貧道還有事幹托,此地風勁寒重,不宜久立,請入內一敘吧。」嚴福當先趨入,謝雲岳與桑祿並肩而行。

    後園平時蔥鬱繁茂的林木,此際除了蒼松翠柏的綠竹外,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地面俱是灰白碎裂的冰塊及黝黑的泥污,水池中冰凍未解,冰面上佈滿了枯枝斷梗。長空浩渺無際,寒風狂嘯,充滿了無盡肅殺,淒涼的感覺。尤其謝雲岳眼中瞥見梧陰閣,不由泛上鳳去樓空,天遠人杳之感。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更被愁困。

索命八掌桑祿發覺謝雲岳一路默默無言,心中大感詫異,但又不便啟齒相問。到達客廳以後;趙府留下的武師及傭人陸續趕來相見。謝雲岳一一撫慰詢問,問出紅旗幫匪知趙周等人離去後,一直未侵人府內,只在府外監視,並無任何不法行動。

    嚴福稟陳道:「只有昨日有三名匪徒闖入府中,探問桑祿真人的行棕,想是發現真人行蹤,被劉武師三言兩語驅退。」謝雲岳點了頭,揮手示意命眾人離去。

    客廳內僅留下桑祿與謝雲岳兩人,只見索命八掌桑祿面有憂容道:「那日貧道在此被赤髮巨靈磷魔箭打傷,幸被趙大俠治癒,當即離去,欲傳柬江湖,準備提防半半叟再出,但走出不足百里,發現半半叟五大弟子俱已現蹤,而且赤髮巨靈窮追不捨、數次頻危,得峨嵋後起之秀東方玉琨,姜宗耀相助,才免殺身之厄。」

    謝雲岳突露喜容,問道:「如今他們人呢?」

    桑祿面上泛出一絲憂容,道:「他們現正困於危境中。今晚三鼓在滄州東四十里野鴨灘上,與半半叟門下及紅旗幫相約拚鬥。」

    謝雲岳驚詫道:「他們為何與紅旗幫結仇?」

    桑祿苦笑一聲道:「貧道也不甚清楚聽說為了一個姓羅一姓江的少女,被紅旗幫的人施展下五門手法掠去所引起的。」

    謝雲岳眼中突射奇光道:「這姓江的少女是不是叫江瑤紅。」

    桑祿猛拍一下大腿誼:「對了,貧道只因距離稍遠,聽他不真,現在想起他們所說的一為羅湘梅,一為江瑤紅。」

    謝雲岳一聽是江瑤紅,不禁跌入沉思中,心中憶起在石家莊初逢的神情,面似紅霞,秀眉深鎖,使人愛憐之念不由自主而生,只是她習藝只半載,便隻身投人江湖到底不知為了何事?桑祿不知謝雲岳沉思什麼,但他知道謝雲岳與江瑤紅有著很深的感情,從謝雲岳眼神泛出一種異樣光彩可知,又道:「正邪不兩立,水火不並存,這是千古不移之理,紅旗幫與清風幫聯合狼狽為許,何況半半叟又出,正派門下為防患未然之計,才出手誅戮,貧道臂傷未癒,又被陰山門下加上一掌,才避來此地養傷,現已痊癒,貧道疑先赴野鴨灘稍予幫助,聽說少俠與東方少俠等人交情莫逆還望相助才是。」

    謝雲岳頷首道:「這個自然義不容辭,不過二女究竟被因何處?」

    桑祿道:「就在野鴨灘附近一處莊院中,少俠還是與貧道一同前去,抑或隻身隨後趕到。」

    謝雲岳略一沉吟,才道:「在下還有事安排,桑老師只管先請,在下明晚三鼓前定可趕到。」

    桑祿點點頭道:「如此貧道先走一步了。」略一抱拳,旋身塌腰,咻地穿窗而出。

    謝雲岳獨自坐在大廳中,雙目凝望窗外灰暗的雲空,長歎了一口氣,緩緩立起走出大廳,與守立廳前的一名武師囑咐數句話後,揚長而去。

雲層灰暗,寒氣侵骨。野鴨灘只是一條河汊,蘆葦接天,一望無際,但卻掩蓋在皚皚白雪之下,野鴨藏在葦葉中,咕咕低鳴。每當秋冬之交。野鴨千成萬。逐葉低飛,其時野鴨毛豐體肥味美。獵者張網捕獲,獲利至厚。

    在野鴨灘不遠,有處大莊院,主人為一個隱居多年未出之綠林怪傑八步趕蟬甫嵩,武功冠絕一時的,尤以輕功一道在當時無出其右,後來突然隱居在次,江湖日久漸忘,皇甫嵩之名遂爾而不彰。這所莊院建在河心土洲之上,四面環水,卻為接天蘆葦所遮,莊院遁形,是以江湖之中,鮮有人知這野鴨灘蘆葦中還有一片美輪美奐,瑰麗崇敝宅第,亦不知八步趕蟬皇甫嵩隱居其中。

    一座小樓,在靠南小院中,隱隱可見兩個絕世峨眉,縛手腳綁在坐椅上,柳眉深鎖。兩女都是脂粉不整,鬢釵零亂,卻掩不住她那天姿國色。沉魚落雁之美。只聽江瑤紅哀怨歎息了一聲,兩眼望了身旁翠衣少女一眼道:「梅姐姐,倘東方師兄不知我們同禁在此,難免身遭凌辱,不如一死了之。」

    羅湘梅冷笑了聲道:「那有如此容易死,我想他們每日進屋解除我繩索,讓我們稍進飲食更衣之際,思忖脫身之策,只是他們在解除繩索之前,必先點上三處穴道,使我們逃跑不得,紅妹別焦急,我定會想出一主意。」

    江瑤紅聞言不由又歎息了一聲,幽幽說道:「這恐怕是心機白費吧,聽那老婆子道,她說只要等那淫魔半半叟一到,我們必無法倖免。」

    羅湘梅聞言不由懊喪,輕喟喟聲道:「那只有聽天由命了,我已貫注內力於右手,只要有一瞬之機在,猝施太虛混元指力,縱然老賊動力非比尋常,也不能走避。」

    江瑤紅嗒然一笑,不則一聲,兩眼覷向窗外連天雪漫蘆葦,胸中思緒萬千,波濤洶湧。河風砭骨,暮靄漸濃,夜幕寸寸低垂,轉以四外一片漆黑,只聞得狂風怒嘯呼掠。兩女愁腸寸斷,優心如焚,久久不發一聲。驀然,門外生起開鎖之聲,跟著房門呀地開啟,紅光一閃,只見是一鬢髮半白的鳩面老婦,一手提著一盞風燈,另一手提著一個飯拿走了進來。

    那鳩面老婦將燈籠置於桌上,兩目神光外露,面上泛起似笑非笑神情,對二女大道:「半半老前輩已到,明日該是二位姑娘大喜之期,特備薄酌先事祝賀。」

    兩女芳心猛然地一震,尤其凌波仙子羅湘梅心弦緊張無比,凝運真氣於右手,只待鳩面老婦解除綁縛,趁排出手。鳩面老婦仍是如往昔一般,先出手點二女軟麻穴後,再解除綁縛。只見她飛伸兩指點向羅湘梅肋下時,江瑤紅突發出嬌聲道:「老前輩……」

    鳩面老婦似乎一怔,停手望著江瑤紅問道:「你有什麼話說麼?」

    江瑤紅顫聲道:「我們困此三日,手足酸軟無力,相求老前輩勿要點穴,我們也好舒透一時。」

    鳩面老婦聞江瑤紅語音失常,不禁心疑,兩眼只在二女身上打量須臾,突然發出怪笑道:「你們別打歪主意,老婆子豈是你們騙得到的。」說著兩指又向羅湘梅點去。

    門外樓板忽起了微微落足之聲,鳩面老婦神色一變,縮手別面身形疾晃,飛湧而去,大喝:「什麼人?」身形一落,只有寒風撲面,四外黑沉沉的,那有半個人影。

    鴆面老婦似乎一怔,眼珠急轉,暗道:「明明聽見有人落足,怎的不見人影,不要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心念一動,急電閃掠回房中。

    只見二女尚是縛著,北見絲毫異狀,不由心笑道:「想這閣樓之下,環布好手,外人插翅難入,我未免大驚小怪。」想著,面向二女笑道:「你們想必腹中飢餓,待老婆子解開綁縛吧。」說時,手指閃電似地截下。

    二女方才也聽得落足之聲,見鳩面老婦掠出,芳心不由欣悅,此刻見她又進來。不禁落懷希望全部消失,一剎那間只覺手足冰冷。外面又響起落足微聲,老婦手指已距羅湘梅兩寸了,又猛然縮回,凝神靜聽。跟著起了一陣滾動之聲,直墜樓下。

    只聽得咚的一聲大響,樓下一人大聲呼喝道:「好大的一隻狸貓。」鳩面老婦笑笑,搖搖頭,飛點了二女穴道,解開繩索,命二女進食。

    二女愁腸百結,面對著美味佳餚,那能食用得下,盡自挨著不動。鳩面老婦怪笑了聲,含有深意地望了二女一眼,正待說話,忽聽窗外起了一聲低叫道:「龍大嫂莊主有事請你去咧。」

    老婦陡地容顏一變,喝道:「是什麼人傳話?」喝聲中人已閃穿出窗外。

    「是我,彭二虎。」語聲由近至遠,說到虎字,已遠在二十丈外。

    「凌波仙子」羅湘梅對江瑤紅說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計,來人必是瞧出這閣樓周圍非但暗樁密佈,而且消息機關危險,故施此策,但不知來的可是你東方師兄與姜師兄?」

    忽地一陣狂風由窗外湧入,兩女眼前一花,面前竟然立著一個三角小眼,緋髯繞頰,神態奇魄的道人。兩女一見,玉容立變慘白,心頭小鹿撞胸,圩怦急跳。她們自從被囚閣樓上,一直未曾有男子闖入,她們認為來人定是半半叟,這一來清自身軀萬不能保全,那還不心驚欲死。

    道人看出兩女神色,微笑悄聲道:「兩位姑娘到怕,貧道索面八掌桑祿,冒死闖入,帶來謝少俠口語,轉告江姑娘,他即刻前來施救。」

    江瑤紅一聽謝雲岳之名,驚喜無比,張口欲語,桑祿急急揮手悄聲道:「貧道在野鴨灘上相遇東方少俠及姜少俠,現兩位少俠被人阻截,不能分身,貧道用金蟬脫殼之計逃掉闖人,但看出兩位姑娘被點穴道詭奧無比,非貧道所能解勉強為之,必受傷損,彷徨無計之下,故引去龍婆子,勸兩位姑娘仍是佯裝進食,免起疑竇,待謝少俠來此再作定謀。」說著,面容微變,身形疾晃,竟向窗外疾閃而出。

    二女也察出有異,拍腕舉箸進食。須臾,悄無聲息地門外走進兩人,一個身長瘦削黑鬚老者,一是鳩面老婦,背上多著一柄長劍。鳩面老婦見二女進食,室內了未異狀,不由望著那黑鬚老者道:「這事委實奇怪,方才彭二虎說莊主有事找我,等老婆子飛身下樓,彭二虎卻又不見,莊主又說未曾喚我,看來內中必有蹊蹺。」

    黑鬚老者沉著臉冷笑道:「這分明是調虎離山之計,等你上樓,來人已上得樓來,看出二女被制穴道不易解開,知難而退,老夫一問二女即知道。」身形未見他怎樣晃動,迅疾地落在兩女身前。

    這黑鬚老者奇快速的身法,委實駭人,無愧是八步趕蟬。兩女低垂螓首,舉著取食,竟耳若無聞,視若無睹,其實心中驚魂欲飛。只見八步趕蟀皇甫嵩嘴角抿了一抿,微笑道:「二位姑娘,方才可見得有人進來麼?」話音未落,迎面窗外,突打入十數個藍色星粒,電芒星旋,飛向皇甫嵩襲來。

鳩面老婦急道:「莊主留神。」皇甫嵩哼了一聲,向左一挪、讓開五尺,那十數彩藍星全數打在壁上,火星迸發。

    皇甫嵩鳩面老婦穿窗飛出,只見一條黑影望下跌落,皇皇甫嵩冷笑了聲道:「龍大嫂你留在此地。待老朽去擒他。」他身尚未起,就聽得下面發出一聲慘叫,就知手下人定遭了來人毒手。眉梢怒剔。突從身旁取出一物,一屋面打下,一片紅光湧現,映得鬚眉畢露。

    皇甫嵩大喝道:「休得放走來人。」騰身一躍。像大鵬展翅般趨風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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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8-24 03:38:56
紅光現處,只見莊中好手多人,紛紛向前撲去。皇甫嵩八步趕蟬身法,疾如電奔,不到片刻,已超越莊中好手。寒風怒嘯,黑夜沉沉中。皇甫嵩只見一條人影躍身十數丈外,兔起鶻落,東竄西閃逃逸,不由高聲笑道:「朋友,何必如此小氣,皇甫嵩習性好客。焉有過門不入之理,朋友若再不留步,皇甫嵩要強留了。」說著,身形疾展,眨眼,即已相距前面人影五六丈遠處。

    驀聞前面人影喝道:「皇甫嵩,你太強人所難了,我自不屑見你,又待怎的?」說罷哈哈大笑,笑聲中刷的一聲,同身前一株三天古樹上撥起。

    八步趕蟬皇甫嵩身形絕快,那人躍身大笑時。已趕到近前,探掌疾伸,迅若電光石火往那人臂上抓去。豈知那人一鶴沖天而起,皇甫嵩一手抓空,不由濃眉怒剔,足下一點,跟著撥起,足尖尚未沾著樹枝時,猛覺一股強猛絕倫的勁力,凌頭壓下,已由心神一震。饒他八步趕蟬皇甫嵩功力絕世,身在凌空,真氣轉蕩之際,無法迎掌抗擊,忙旋展千斤墜易比電閃落地,一片枯枝冰屑如影隨形臨頭罩下,皇甫嵩急揮出兩掌,將這積冰枯枝掃空,氣得面紅耳赤。

    樹上部人高聲狂笑道:「皇甫嵩,你別心急見我,轉眼三鼓已到,野鴨灘上尚有一番鏖戰,咱們是死約會、不見不散,稍時你一定見著我,恐怕未至天明,這片在院已夷為平地,你此時張牙舞爪未免太早。」說罷寂然無聲。

    八步趕蟬皇甫嵩知人己遠走,再追也無益,莊中好手亦陸續撲到,遂回面沉喝道:「各守樁位,不得輕離,老夫三鼓去野鴨灘時,慎防有人偷襲莊院。」說後,疾往莊中飛掠而去。

    且說鳩面老婦目送八步趕蟬皇甫嵩追去後,回身正待入得門中,忽覺身後有人摸了一把,不由得大駭,如電旋身一望,只見一個面目冷森少年屹立在面前。她不由驚得倒退了兩步,心說:「怎麼我今晚耳目竟然不濟事若此,往日飛花落葉,十丈之內均能聽見,來人竟有這神化絕頂身法。委實難信。」想著,探手掣出長鉤,手臂振處,幻起千重鉤影,湧向那面目森冷少年的週身重穴,隱挾風雷之音。

    那少年輕笑一聲,身形一滑,竟然必死那凌厲的攻勢向門內閃入。鳩面老婦大喝一聲,挺鉤追進。羅湘梅江瑤紅二女只見一面目森冷,黑衣少年電閃而入燈光映照之下,感覺那少年面色異常陰沉可怕。江瑤紅對那少年身形體態極為眼熟,宛似夢寐難忘的謝雲岳,但這面相怪異,心中驚詫不止。

    喝聲中,鳩面老婦已持鉤掠人,長鉤平伸,疾向少年猛刺過去。那鉤勢快速絕倫,鉤風如嘯,凌厲無匹,鉤一近少年身前,突擴起一團光輪。少年胸腹重穴,無一處不在鉤光之下,委實難避。哪知少年迅出右手,望那團光輪曲指飛彈,只聽得一聲叮噹脆音生起,立時鉤輪往外散開,鴆面老婦亦被震得踉蹌側出三步。這種奧絕的身手,令塢面老婦駭驚異常。只覺手腕被震得有點酸軟無力,她兩眼瞪著少年,一時之間,揣測不出這少年是何來歷。

    那少年淡然一笑道:「你的鉤學,不過爾爾,難登大雅之堂,不如藏拙,少爺如欲取汝之命,早就出手了,豈能留你活至現在,速解兩位姑娘穴道。」

    江瑤紅已聽山少年語聲就是言岳,她在日前才知道言岳,實是謝雲岳偽名,不由眉笑顏開。她不知謝雲岳為何要鳩面老婦解開自己兩人穴道。以雲岳功力解穴足足有餘,她卻不知道謝雲最藏有深意。謝雲岳是為避免麻煩,不敢又沾情孽,他若親手解穴必沾著兩女肌膚,若兩女一口咬定清白身軀被他觸及,非他莫屬,豈不是又自找煩惱麼?

    江瑤紅不明白謝雲岳心意,急道:「雲哥,你除去老婆後,再移我們解穴,不是省事的多麼?」謝雲岳一聽江瑤紅叫得如此親熱,不用腦中猛然一震動,幾乎暈眩不知所措。

    這時鳩面老婦獰笑道:「哪來的鬼小子,敢在老婆子面前賣狂,你若憑真實功夫勝得老婆子手中長鉤,便可依你開二女穴道,否則,你就救出他們,也是廢物兩個。」

    謝雲岳所出鴆面老婦口氣色厲內荏,尚恃著獨門點穴手法,隱隱有所要挾,遂朗聲一笑道:「你說少爺丑,你也好不得得多少,聽你口氣,敢是認作少爺方才震鉤手法有點邪異是不是?少爺現要你三招之內,長鉤出手,令你輸得心服口服。」

    鳩面老婦在謝雲岳話音未落時,已撮口放出嘯聲,尖銳嘯音一出口,急風撲面,吧的一聲,右頰挨了一下重的,登時眼內金星亂冒,臉頰腫脹老高。謝雲岳面目陰森地冷笑道:「你休生心出聲求救,無論是誰也救你不得,你欲輸得心服口服,趕速出鉤。不然,立即解開兩位姑娘穴道,尚可饒汝一命。」字字句句,斬釘截鐵,令鳩面老婦心弦緊張無化,退出兩步,長鉤微微晃動,蓄勢伺機進襲。謝雲岳負手而立,嘴角泛出一絲冰冷笑容。

江瑤紅一對秋水無塵眸子,就從未離開謝雲岳的臉上,心說:「他面相為何變得如此奇醜,莫非是喬裝不成?」凝眼之下,卻又找不出一絲可疑之處。羅湘梅也心覺奇怪,因為被囚閣樓,兩女無話不談,聽出江瑤紅對謝雲岳深情一往,卻不料謝雲岳竟是如此奇醜的人。

    這時,鳩面老婦長鉤急地向門外一封,左掌急出,一股凌厲的掌風望謝雲岳面上攻去,右手鉤勢一反,欺風閃電般向謝雲岳雙足卷削而去。只見謝雲岳身形一動,己貼在鳩面老婦身後,二女旁觀,也無法瞥見謝雲岳怎麼落在鳩面老婦的身後立著。

    鳩面老婦一掌一鉤飛出,卻見對人影已杳,不由登時一怔。忽覺臂上被人點了一指,不由驚駭倒吸了一口冷氣,挫身長鉤疾旋,猛戮而出。刺出尚不及兩寸,只感虎口劇痛如裂,長鉤脫手而出,抬目一瞧,一柄長鉤早為那少年執在手中,冷笑連聲。

    鳩面老婦似乎有點茫然不知所措,她不知為何長鉤會脫出手中,因為她未見謝雲岳怎麼舉動。仍是負手而立,一副冷冰冰的神色。她只是一副羞愧欲死的神情,繼而變得憤激,眼露憤恨光芒。

    謝雲岳冷然一笑,將鉤遞在她的手上,道:「少爺與你素無仇恨,才不忍傷你,與兩位姑娘解穴,你不過舉手之勞,又不是令你屈辱過甚,何必非要相拼不可?」

    鳩面老婦緩緩接過長鉤,一時之間,傀、怒、羞、赧、湧塞於胸。片刻之後,她苦笑一聲道:「老婆子輸得並不心服口服,你不過仗著身法靈巧而已,你敢硬接老婆子一記劈空掌麼?」

    謝雲岳哈哈一笑,道:「你真狂妄得不知自量,不可理喻,你就出掌吧。」鳩面老婦鉤交左手,倏地一亮右掌,凝神運氣。

    謝雲岳瞧出她那掌心,由灰白緩緩轉為赤紅,不由暗暗冷笑。只見鳩面老婦右掌呼地遞出,勁氣強厲無倫,排空駁氣撲往謝雲岳身上。謝雲岳面含譏諷冷笑,紋絲不動,那凌厲掌力打在身外五寸之處,卻卸於無形,連衣角卻未飄動一下。

    鳩面老婦不禁大駭,喉間吐氣開聲,掌勁加至十二成,那知道這劈空拳力推出。竟如泥牛人海,完全不發生作用,非但如此,徒覺手腕一軟,繼覺有種重逾山嶽之無形潛勁壓擠反震而來。只感四肢麻軟乏力,胸頭氣血狂震反逆,身形被迫得緩緩地倒退,終至雙腳一軟,卜咚坐跌在樓板上,那壓來潛勁登時消失於無形,她抬目望了謝雲岳一眼,喃喃自語道:「罷了,罷了,八十歲老娘倒輸了孩兒,有何顏面目活在人世。」說著右掌欺風閃電般向自己面門一按,頓時頹然倒地,氣絕而死。只見鳩面老婦七竅溢出殷紅血液,慘不忍睹。

    謝雲岳不料她竟如此烈性,不禁楞在那裡,做聲不得。那弭勒神功十四式,奪天地造化之具有無上降魔威力,十四式集天下武學精義十四訣。那就是。卸、粘、化、彈、吸、移、震、移、閉、借、推、剛、移、壓、擠十四訣門,他此刻已能運用得意隨念動,輕重由心之化境,方纔他僅用出卸壓二訣,命鳩面老婦知難而退,卻想來相反效果,這真是始料不及。

    卻聽江瑤紅嬌喚道:「這種狠惡玩毒的老婆子,萬死不能弊其辜,惋惜她則甚?雲哥,趕緊解開我們穴道,這麻軟滋味真不好禁受。」

    謝雲岳心中一震,別面望去,只見江瑤紅嬌靨緋紅,眼中流露出希冀之色,凌波仙子羅湘梅也是如此,不由暗歎一聲,全盤心意又付之流水了。緩緩走在兩女身前,微笑道:「江姑娘,你們被點住穴道在何處?」江瑤紅柳眉微蹙,幽幽說出被點部位,說時緋紅滿面。

    謝雲岳一剎那間,手足變得冰冷,所告穴道均是隱處。江瑤紅連聲催促,謝雲岳被逼不過,心想只得從權,迅如電光石火出指,飛點了江瑤紅身上數指。又轉向羅湘梅身上,但手指尚距右乳中穴及寸時,倏然縮住,不能點下。

    「凌波仙子」羅湘梅此時嬌羞滿面緊閉雙眸,江瑤紅急道:「雲哥,你這是怎麼了?」謝雲岳感歎了一聲,手指飛出。

    兩女只感真氣布運全身,霍地躍起,謝雲岳道:「兩位姑娘請隨定在下趕赴野鴨灘。」

    江瑤紅急說了聲:「且慢。」

    謝雲岳不由一怔,望著江瑤紅,只見她嫣然一笑道:「雲哥,為何面相變得判若兩人,究竟怎的,能為小妹說嗎?」

    謝雲岳急於離此,又見羅湘梅一雙妙目凝向自已臉上,不禁心慌,又不擇言道:「這是帶了一張人皮面具,等會到了野鴨灘上,再揭下讓你們瞧也不遲,我們走吧。」

    江瑤紅嘟起嘴角,輕搖臻首道:「你不揭下讓我們瞧瞧,我們不跟你走。」謝雲岳強她不過,將面具揭下,現出一張面如冠玉,朗眉星目,俊美無比的面龐。

    羅湘梅不由星目一亮,心讚道:「好俊的人品。」芳心立時波濤起伏。

    謝雲岳不待她們說話,霍地把面具套上,當先走出,二女隨著出外。三人望下躍落,向前疾奔。二女發現沿途莊中暗樁,都被點倒,如履無人之境。狂風疾嘯,撲面如割,一片葦葉震動之聲,冰屑震落,籟落籟落,三人已行在堅冰河面上。拂葉蛇形,驚動野鴨群鼓翼而出。

    謝雲岳突悄聲道:「他們在河岸上。」

    兩女星凝神一瞧,果然河岸上立著十餘人,江瑤紅嬌聲喚道:「姜師兄。」

    姜宗耀立即應了聲,兩女與姜宗耀東方玉璇等人見面,但謝雲岳卻不見現影身。兩女不禁滿懷幽怨悲楚,黯然神傷,尤其是羅湘梅。姜宗耀笑道:「謝兄想必有所安排而去,他是個義氣十足之人,決不會束手遠離,來,師妹,羅姑娘,愚兄為你們引見幾位高人。」一時幸會久仰之語,此起彼落。

    這時,刷拉一聲,蘆葦中竄出一條人影,疾奔而來。黑摩勒姜宗耀喝道:「誰?」

    「貧道桑祿。」聲落,人已落定。

    索面八掌桑祿一眼瞥見了羅湘梅與江瑤紅兩女,大喜道:「恭喜二位姑娘脫險。」繼驚噫了一聲說:「為何謝少俠未在?」

    眾人默然無語,索面八掌桑祿心料謝雲岳離去無疑,今晚之會,定凶多吉少,於是乾咳了聲道:「即然兩位姑娘脫險,三鼓之約也無益,想半半叟一部「星宿魔經」盡悉奧秘,武學超絕,非我等能力敵,不如暫且抽身,徐圖除他之計。」

眾人中突起了宏亮語聲:「全真觀主,當年你坐榻之旁讓人鼾睡。致會自大,如今又說出畏縮無志之語,虧你還是武林有數高手?」

    桑祿聽出語聲是嵩陽派掌門人師弟自眉叟樊少川面發,此人當年以一套嵩陽大九手技壓群雄,揚威大江南北,性傲狂妄,當下冷笑一聲道:「我輩崇尚率真,不事虛偽,手底有無,量力而行,既然樊老師有興施展蓋世功力,除得半半叟,貧道毫無置喙餘地,恕貧道方才失言了。」

    樊少川冷哼了聲道:「半半叟不過浪得虛名之輩,何值大驚小怪。」

    夜風怒嘯中,忽傳來一聲冷峭的輕笑道:「大言不慚。」

    樊少川白眉一縱,大喝道:「何方小輩,躲躲藏藏見不得人。」

    喝聲中,循聲撲去,抖手打出一片極剛勁無倫的掌風。「吧嗒」兩聲大響,葦葉四分,河水洞穿兩孔,葦葉中穿突騰起一條黑影,哈哈大笑,迴旋夜空,三兩個起落,又隱入蘆葦中不見。白眉叟樊少川臉上訕訕地,直覺不是意思,幸是黑夜無人得見他臉上神情。

    三鼓已近,莊中頓湧起一溜紅光,映射天邊皆赤,紅光移近得很快,眾人見得數十人手執著火把飛快奔馳穿葦而來。須臾,已來得近前,執炬莊丁環成一個半弧形,尚有有十數人湧身飛落在眾人身前。有二人甚為顯目,其一身著玄色長衫,衣角在寒風瑟瑟中飄動出聲,身長瘦削,一綹黑鬚攏在胸前,兩目逼射寒電炯炯射在羅湘梅江瑤紅二女臉上,神色極其憤怒。

    另外的是一頭上青絲盤髻,面目嬌好,頷下無須,看之如三十許人,一身錦衣華服,兩隻色眼閃溜在二女身上,泛出淫笑,露出一列編貝玉齒,似這半男半女形態,一望而知是淫魔半半叟。

    此刻黑髮老者怒容一斂,口角春風拱手說道:「老朽皇甫嵩,今晚何幸得見諸位朋友,老朽習性淡泊;久不問江湖恩怨,但以好友紅旗幫主八臂金剛宇文雷半月前在莊盤桓,在此期中宇文幫主手下,迭遭峨眉門下誅戮,不容坐視不管說著雙目怒視兩女一眼,冷笑道:「老朽為免起事端,故暫囚峨眉兩女,傳話東方少俠請其約請本門師長來此處理,不料東方少俠也太狂妄,竟邀來諸位朋友令晚干戈相見,將二女救回猶自小事,老朽手下竟被屠戮多人,慘無人道,事不可忍……」

    語發未了,白眉叟樊少川諷笑了聲道:「助紂為虐之輩人皆可殺,你不能忍,誰又忍得下去?」

    八步趕蟬皇甫嵩聞言望了白眉叟樊少川一眼,意縱聲大笑道:「老朽只道是誰?原來是嵩陽派高人樊老師,三年前樊老師與獨臂風雲丐一場激戰,如雷貫耳,想來樊老師英風如昔,真是可欽可佩。」白眉叟樊少川當場默然無語,一張老臉羞得通紅如血,目湧殺機。

    昔因三年樊少川行走湘江,與獨臂風雲丐不期而遇。兩人均是狂妄成性,言語先出誤會,引起一場拚搏。獨臂風雲丐藝高一籌,三根蛇尾針打中樊少川胯骨上致勝。為此樊少川三月未離床榻,但此事傳入了丐幫長老耳中,斥獨臂風雲丐又非遇生死大敵,不該擅用蛇尾針,竹杖叟洪鷹親執獨臂風雲丐登門謝罪,罰獨臂風雲丐禁足三年。此事少有人知,不料八步趕蟬竟熟知能詳,當場譏笑,自取其辱。

    這時八步趕蟬皇甫嵩身後,閃出紅旗幫主八步由金剛宇文雷,對皇甫嵩說道:「今晚之會,不是口舌便可解決,兵戎相見,勝者為高。」

    黑摩勒姜宗耀豪笑一聲道:「還是宇文幫主快人快語,就是這麼辦。」說著長劍微舉胸前,晃至場中。

    八臂金剛宇文雷冷然頷首,大步邁前了兩步,兩手向腰間一搭,亮出一條金絲蛟筋龍頭軟鞭,長可五尺拖甩至地,手腕一抖,竟使得筆一樣直,久久不垂。姜宗耀瞧得心中大驚,宇文雷內力之強,從來少見,而且軟鞭可作降魔杵用,堪稱武林罕睹,知遇強敵,不由猛生臨深履薄之念。

    半半叟從現身起,就兩隻色眼一直未離兩女身上,這時忽女聲輕笑道:「有道是怨家宜解不宜結,何必濺血五步不可,看在兩位姑娘與我有夙緣的份上,不如執手言和了吧。」語音甜脆響亮,柔眉如簧,使人失魂落魄。

    二女正要叱出口,忽見一團黑影電閃星射飛撞向半半叟面前。以半半叟這樣邪魔高人,趨避飛來之物是足足有餘,但卻又奇異之極,那團黑影距半半叟面前不足一尺之處,突進裂無數,而且更自加速。半半叟竟被打成滿面花,只聽他尖叫一聲,靈足騰起,逕直向黑影得打來方向飛去,捷逾奔雷,身後五大弟子也跟著撲去。只有江瑤紅腹中雪亮,知是謝雲岳出手引去半半叟。

    八步趕蟬皇甫嵩此際顯得有點舉動不寧,彷徨四顧,白眉叟樊少川飛步竄出,冷笑說道:「皇甫莊主,何由現出怯色,半半叟一去,你就如喪考妣,愁眉哭臉,令我樊某有點好笑。」

    皇甫嵩濃眉一皺。怒喝道:「好個油嘴薄舌老匹夫,你道皇甫嵩真是個怕你不成。」說時,猛翻雙掌,迴環五指已自擊出,掌風怒嘯,凌厲強勁。

    樊少川冷笑了笑,錯步塌腰,猛一長身,一套成名江湖之「嵩陽大九手」綿綿不絕使出。一剎那間,兩人打得難分難解。且說姜宗耀宇文雷這邊,黑摩勒姜宗耀手中長劍微微畫了個半弧,大喝一聲,手腕猛震,托著一圈碗大金花,分心刺去。

    這是峨眉震山劍學太清劍法中一招絕學「直搗黃龍」,似實還虛,幻奇莫測,只見劍風如輪,凌厲無匹。宇文雷舉鞭往上一封,哪知姜宗耀長劍疾縮。讓開鞭架,倏又往下一沉,碗大金花未變,向宇文雷「神闕」穴刺去。

    一式未變,瞬息之間能分攻兩處部位,足見峨眉劍式神奇,姜宗耀造詣不同凡俗。宇文雷一鞭未封得開姜宗耀劍式,即知不對,凹腹縮胸,疾閃退出五尺。哪知姜宗耀為免坐失先機,疾振長劍,七隻寒星電湧飛出,劍勢奔雷,如同附骨之蛆般,緊迫近前。

宇文雷見姜宗耀身手快捷,逼得自己無法緩出手來,心中暗自忖道:「我乃一幫之主,倘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得勝,則何顏立足於江湖。」思念之間,身形疾然向左一挪,又望右閃出,竟被他讓開湧來凌厲劍勢,冷笑了聲,龍頭鞭一擺,暗吐內勁,迎了上去,施出卸震內勁。

    這一搭上,只見鞭影縱橫凌厲,劍氣波濤洶湧,週遭滿是動人心魄的風雷之聲。姜宗耀越打越是心駭,因他瞧出宇文雷手中的龍頭金絲鞭,非但神奇莫測,而且軟硬互用,令人難防,更且他的鞭招中竟卸去自己劍上壓、粘之內力,暗道:「這宇文雷不愧於一幫主,鞭法超絕,另闢蹊徑,與中原武學大異相趣,看來自己劍法不足以取勝,非要走險不可。」

    心念一定,振腕一掄,手中長劍,突然散開,變成崆峒劍法「竹葉披風」一招,撤出一片劍輪,震開宇文雷攻來軟鞭陡地凌空撥起二丈高下,突又「神龍掉尾」,凌空撲下,長劍已使出「雲龍飛舞」三招。似見劍勢如傘,雷霆萬軍直罩而下,帶出漫空銳嘯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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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8-24 03:39:36
宇文雷鞭招一姜宗耀「竹葉披風」震開。就知姜宗耀必存險勝心理,當下凝立不動。微微冷笑,轉瞬,劍勢如輪凌頭罩下,突發出了一聲長笑,人也衝霄而起,貫注平生內力,舉鞭迎著壓來劍輪一卷。只聽得先出一聲金鐵交鳴之音,姜宗耀一把劍竟被震得脫手飛去,一抹金蛇。甩向七八丈外。

    東方玉琨暗道不好,兩足一蹬,破空斜上,急揮出一劍,朝宇文雷後胸刺到。宇文雷震飛長劍後,猛出左掌向姜宗耀墜下的身形按去倏覺身後冷風颯然,便知不妙,顧不得傷敵,現求自保,撤掌凌空向左一挪,流星飛墜落地,怒視著東方玉琨冷冷笑道:「峨眉小輩,從多為勝,宇文雷認為不恥。」東方玉琨也不置答,電閃出劍,連攻三招。

    這時姜宗耀落地後,拾回長劍,手胞一掄,與東方玉琨兩人交錯湧攻宇文雷。宇文雷面蘊殺機,一隻龍頭蚊筋金絲軟鞭,沉著應戰,但聞龍頭劃空帶起銳嘯之音,幻化成一片寒光鞭影,把攻來雙劍盡都彈震了開去。這時忽聽得一聲慘呼,凌厲異常,卻是八步趕蟬皇甫嵩發出。

    只見八步趕蟬皇甫嵩仰跌在地,左肋插著一支長僅兩寸的短箭,遍體藍光磷磷,皇甫嵩像與忍不住箭傷,面色慘白,渾身冷戰顫抖不止,怒目圓睜。白眉皇樊少川眼露愕然之色,直射著八步趕蟬皇甫嵩發征。原來兩人掌上功力,均是一般造詣,深淺難分軒輊,這是武林間極為罕見的拚搏場面。但皇甫嵩以八步趕蟬見稱於江湖,其輕功身法必臻絕乘,樊少川「嵩陽大九手」造詣雖深,然至百招開外,難抵皇甫嵩身形飄忽,東閃西挪,鬼魅出掌,漸生縛手縛腳之感。

    只見皇甫嵩讓開樊少川一招「雙龍出手」,向左一擲,疾挫峰腰,猝出雙掌,欺至樊少川右肋閃電一貼。這時樊少川空門大露,趨避不及,若為皇甫嵩雙掌按上,必致內膽糜爛,當場噴血而死。這真是間不容髮之危,驀然,暗中抖出一條藍光,急如星射向皇甫嵩胸前打來。

    皇甫嵩一心傷敵,那會料及暗中在人猝施暗器,及至發覺,向外一閃。饒他身法再快,也無法避開箭下之厄。藍光一斂,竟被打中左肋「天溪」穴,且入肉半寸,只覺奇痛澈骨,忍不住慘呼一聲。仰跌向地,猛又感出創口之內,散出奇寒之氣,滿身血液似為凝固,顫抖不止。口噤不語。

    樊少川掌下逃生,且皇甫嵩中上藍磷小箭,看出這是邪魔獨有的暗器,自已這方無人持有,一時之間,驚愕現於形色。這時皇甫嵩手下多人一湧而上,將樊少川圍在中間。樊少川大喝道:「你們瞎了眼不成,皇甫莊主箭傷是老夫打出麼?」

    莊中好手均看出暗中射來藍箭,只是轉眼看藍箭射來方向,空蕩蕩二十來丈的冰面,渺無一人,但認定是樊少川之友暗中相助,團團圍住,欲追問究竟。忽然立在遠處河岸上的索命八掌桑祿發話道:「不錯,你們是瞎了眼,錯將惡朋當知心,這支小箭正是你莊主倚為靠山的半半叟獨鬥暗器藍磷魔箭,寒毒無比。一中人身。血凝髓凍,不到兩個時辰,你們莊主即已凍成一具寒冰。」突裝厲聲道:「你們還不去尋半半叟解救,真想你們皇甫莊主身死不成?」

    莊中六七高手不由一怔,急抬起皇甫嵩,向半半叟等人走去方向馳去。白眉叟樊少川感激地望了索命八掌桑祿一眼,大踏步走向桑祿身前,執手相謝。

    且說那邊三人兔起鶻落,劍鞭光影盛湧,忘死捨命一陣激烈搏鬥。黑夜之中,劍光鞭影,龍蛇飛舞。金光匹練,夭嬌疾閃煞是奇觀異常。八臂金剛宇文雷眼中瞥見八步趕蟬皇甫嵩被箭所傷,半半叟又離去未回,引為臂助之人遂而失去,不由心中優急,又被兩隻長劍纏住不能脫身,心知如不出奇兵,決能全身而退。暗中凝勢十二成內力,猛然旋身甩掃過去,金光飛閃迅厲無比。

但聞兩耳金鐵相撞之聲,火花迸出,姜宗耀東方玉琨兩支長劍被震了開去,只見宇文雷急出左掌,一招「玄烏劃沙」竟作弧形掃削了去。這一式惡毒無比,兩人前胸盡在宇文雷掌鋒內勁之下,迅急若電,東方玉餛姜宗耀兩人駭然變色,走避不及,只睜目等死。

    忽地暗中起了一聲龍吟長嘯,劃空而來,其速無比。聲未落,一條人影電疾飛來,猛吐雙掌,將姜宗耀東方玉琨震退兩丈開外,宇文雷亦被迫得連連倒退了七尺。只見這人影在字文雷面前毫無聲息的落下,負手長立,傲然不動。江瑤紅一見來人,差一點驚叫出聲,可不是那心念不忘的謝雲岳再度現身。

    八臂金剛被一股強勁潛力迫得連連退後,驚駭不已,及至定身,只見面前多出來一面色甚怪的少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那怪少年面色陰沉,冷冷說道:「與幫主江都一別,幫主卻「青山不改,還當相見」之語言猶在耳,至今還念念不忘,果然一語成讖,在此滄州野鴨冰灘上重睹幫主豪邁氣魄?」說完,一陣朗聲大笑。

    宇文雷被笑得有點頭皮發炸,渾體湧生寒氣,良久,驚悸一定,冷笑道:「閣下如此欺人太甚,竟待何為?」

    怪少年仰面哈哈一笑,復又沉聲道:「宇文雷,你做下的事自已明白,你為何擅離地面,率領人手還來燕雲京畿蛇蠍其行,豺狼居心,連番阻截於我,是誰欺人太甚?」聲色俱厲,字字句句刺人宇文雷心胸。

    宇文雷被罵得面紅耳赤,羞惱成怒,一掌一鞭電奔打出,大喝道:「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怪少年嘿嘿冷笑,雙掌一晃,飛快無倫,左手已掣住了鞭梢龍頭,右手五指扣住宇文雷「腕脈穴」上。宇文雷只感全身真氣逆竄,蟲行蟻走,蝕骨酸心,比死倍要難受,額角淌出冷汗如雨,忍不住慘呼出聲。怪少年腦中忽現出泰山被迫墜落千丈淵之一幕,一股殺機油然生起,左手一帶,那支龍頭軟鞭飛起半空,右手五指暗一加勁。

    宇文雷只覺全身血液湧聚於胸口之上,上湧喉腔,神智一暈,七竅滲出鮮血,僅消片刻之後,紅旗幫主便將茹恨喪生。前時,皇甫嵩執炬莊丁紛紛脫溜,到了此刻,已全部逃去,冰面上俱是零亂拋棄的火炬,火苗仍然旺盛,但溶化堅冰起了一片嗤嗤之聲,白氣騰騰升涵。怪少年手扣著宇文雷腕脈,目睹宇文雷慘狀,不禁心中一凜,五指緩緩回松。

    宇文雷斯感氣血復平,人也回過氣來,只聽怪少年冷笑道:「我本上天好生之德,予人回頭向善之路,此次饒你一命,只要你勒束紅旗幫,不縱容門下為惡江湖,還可樂享餘年,要不然,我自會找上門去,那時,你身受之苦,比此刻還要難受百倍。」八臂金剛宇文雷無言地望了他一眼,緩緩轉過身軀,艱難舉步,拖著疲乏的身子,一步一步蹣跚而去。

    怪少年此際兩臂一振,衝霄而起,刺入夜色中不見。江瑤紅一見急叫道:「雲哥,等我……」手拉著羅湘梅騰起追去。

寒風四起,一片瑟瑟嘯聲,冰零亂的火炬,火焰趨弱,竹條鬆散了一地,突然火光一暗,野鴨灘上俱為一片黑暗所籠罩,顯得無比之寂靜。武當山在湖北均縣南一百里。一名太和山,為道家清修之區,環亙千里,層巒迭起,秀出雲表。

    二月中旬,武當之北蟠桃嶺上有一個神采奕奕,俊如子都中青衣少年,振袂疾走,閃電掠飛。山中春早,桃李繽紛,山花夾道,幽艷異常,此少年正是怪手書生謝雲岳。他自野鴨灘上走出後,逕向武當趕去,專從山野僻徑,日夜兼行,圖救樂揚品兒兩小。

    斜陽日暮之時,已早下得北嶺,抵紅粉渡,只見漢水汪洋西來。嗚咽東逝,南岸石崖陡削,蒼壁懸空,激湍奔雷,蔚為奇觀。萬家燈火時分,謝雲岳已步人均州城內,走進一家飯莊,喚了幾樣時鮮菜餚,獨自品酌。這時,門街走進兩個高髻灰衣道人,肩上各插著一柄斑斕松紋長劍,紫紅劍穗飄忽晃動。

    謝雲岳見兩道人品不俗,知是武當門下,他又是有為而來,不禁深深注意。兩道在謝雲岳鄰座坐下,要了幾味素菜,一壺黃酒,片刻之後,只見身材瘦長,面黃微髯的道人飲了一口酒後,眉頭一皺,長歎了聲道:「道兄,,我們由長白歸來,數天之後,聽悟真師侄也往關外采三返山,稟告掌說在燕京前門外無落宿時,無意聽見隔鄰房內有三人談話,兩男一女,其一人自稱是乾坤手雷嘯天。」謝雲岳聽得一怔,目光不禁投在兩道身上。

    兩道似已發覺,齊齊側顧,目光相接。謝雲岳知自己有點失常,微微點頭一笑,又將目光移向門外熙來攘往的人群。兩道見是一俊位美書生,不似武林人物,也不甚在意,那面黃微髯道人又接著說道:「悟真聽出他們也是在長白下來說是前來本山索人,這兩小童我們確曾見過,並點上穴道制住,不想兩小童在不聲不息中被人救去,愚弟欲闖人環碧山莊,見上官老兒問詢家兄究竟何在?並說明兩小之事,又豈料掌門二十年前強仇大敵逍遙客現身傳話,不得己遣返本山稟明掌門,誤會已生,為本們招來強敵,怎不愧疚於心。」

    另一道人勸慰道:「事已至此,悔也無用,亡羊補牢,猶未為晚,只要遇上說明真相,大概他們也不至一意孤行。」

    面黃道人輕喟了聲道:「這幾日愚弟心緒不寧,只感大禍臨頭,掌門人為著逍遙客之事大為煩惱,是以愚弟命悟真師座多人撲奔前途採探。一得知乾坤手雷嘯天行蹤,即迎上前去,想這乾坤手雷嘯天江湖中著名難纏人物,只怕誤會難以消釋。」

    另一道人冷笑一聲道:「他們若不辨明事實,率性妄為,三天門下,就是他們濺血陳屍之地。」

    謝雲岳聽得眉頭一皺,驀由外走進一年青道人,身法矯捷,向兩道一稽首道:「奉掌門人法諭,命師叔等人即刻返山。」

    面黃微髯道人似乎一怔,問道:「這是為何?」

    那年少道人道:「逍遙客已落在鄖陽縣境,尚邀來三個久未出世的魔頭,明晚即可到達天柱峰瓊觀掌門人所居,故命師叔等人趕返。兩道神色微變,丟下一錠紋銀,拂袖振袂離去。

    謝雲岳獨自凝神思索,忖道:「聽那道人說話,諒是武當三英中靜明真人,既然樂揚品兒兩人非他們掠挾而去,但究被何人救去呢?」沉思有頃,忽若有所悟,暗道:「定是逍遙客所救,明晚我不如亦至天柱峰,問問消遣客是否為所救。」想定離座而起,會清帳後揚長外出。不想步履走得急了些,一腳踹上迎面飛步而來的一黑衣大漢腳尖。

    只聽得一聲殺豬似得嗥叫聲出,那大蹬蹬退出兩步,捧著左腳歪嘴咧舌,目露凶光瞪著謝雲岳。謝雲岳正想出聲道歉,忽見那大漢身後又走來五人,其中有一人衣華服,面相油滑環薄少年,另一是布衣老頭,神情優惶,眼角擒淚,其餘三人卻是一式勁裝打手裝束,內中一人手捧著一藍布長包,像是兵刃。

    這布衣老頭十分眼熟,似在何處見過,但一時想他不起。那道歉的話又嚥回腹中,不禁深深打量了那老者兩眼。那老者亦好似認出了謝雲岳,一張憂慌焦急的面容陡現驚喜之色。被踏的大漢腳痛已止,突迸出一聲暴雷的大喝道:「嘿,不長眼的小子,踩傷了大爺的腳,趕緊跪下磕兩個響頭,大爺樂意,招招手也就過去了,不然拳下無情。」

    謝雲岳不由別面冷笑道:「是你不長眼,亡魂地撞來,卻又怨得誰?」大漢氣得哇呀呀大叫,一拳劈面打來。

    謝雲岳冷哼一聲,腳步左滑,形若魁影地讓開來拳。那大漢出拳又猛又急,一拳打空,收勢不住,竄出兩步,一交摔在地上,引起路人訕笑。錦衣華服少年目露驚容,雙肩一晃,悄沒聲息的落在謝雲岳身前,微笑道:「原來尊駕竟是會家,不過敢在我玉蕊公子面前顯露,也太狂妄了。」那笑容露出極冷峭鄙視之意。

    謝雲岳不由劍眉一聳,朗聲笑道:「武林高人異土,我大都耳熟能詳,玉蕊公子之名,恕我從未得聞。」

    錦衣華服少年微微地一笑,那摔交大漢己立起,風湧容回,手指著謝雲岳大喝道:「說我不長眼是真,我家公子就是武當掌門藍星羽士堂侄,本州太爺公子,週遭地面無人不知,你也不事先打聽打聽看看。」

    謝雲岳哈哈大笑道:「原來是藍星牛鼻子之侄,怪不得在此狐假虎威,藍星見我尚不敢無禮,何況是你。」說著,俊目逼射出兩道攝人心神的冷電,凝視在玉蕊公子臉上。

    玉蕊公子面色一變,暗說:「此人年歲不大,竟有此狂妄的口氣,不要被他誑住,有揭顏面。」眼珠一轉,暗中計量已定,啟齒微笑道:「原來是家伯好友,失敬,失敬,在下方才不知,多有得罪,意欲相請尊駕去寒舍小住,在下當責人飛報家府如何?」

    謝雲岳知他心中疑惑,查出真偽後,再行處置,自己為免起爭端,故虛言恐嚇,既然偽裝也要裝到底,遂沉吟須臾,燦笑道:「不必了,我方才才下得天柱峰,還有事待辦,再來時自會相見。」

    一語方落,玉蕊公子身側一個鷹鼻尖嘴漢子大喝道:「公子不要被他騙了,那有下得天柱峰,尚不知公子之名,搶回衙內逼刑之下,便知真假。」謝雲岳大怒,手掌揮起,那鷹鼻漢子嚎叫了一聲,人被震飛在四五丈外。

玉蕊公子勃然色變,冷笑道:「打狗還要看主人面,尊駕就是家伯好友,如此狂妄,本公子也要領教一番。」說時,手往外一招。

    一名手下立時送上藍布長囊,玉蕊公子接過冷笑一聲。謝雲岳寒似水,玉蕊公子手下疾忙退出三丈開外,路人均站得遠遠觀看。皓魄已升,散出一片濛濛光輝,只見謝雲岳負手屹立在春寒夜色中,寂然不動。玉蕊公子緩緩將藍布長囊取下,顯出形式蒼古的寶劍,三指已撳在劍柄啞叭簧上。

    謝雲岳雙目中突現驚詫之色,身形疾晃而出,鹽番五攀迅如電光石火暴伸。玉蕊公子五指正待接下啞叭簧時,忽覺眼前一黑,勁風撲面,右手腕脈如中萬千重錘般,寶劍立時被奪出手中,左腕抵脈被正只鋼鉤扣了個正著。

    身法之快,謝雲岳堪移武林獨步,「軒轅十八解制龍手法」又奇絕天下,玉蕊公子能有多大氣候,只覺齊痛澈骨不由膽戰魂飛。只見謝雲岳略一審視劍身,沉聲道:「這柄劍你得自何人手中?」

    玉蕊公子得武當事門藍星羽士悉心調教,一身武學堪與武林高人並列,怎奈他竟遇五名震天下之江湖煞星,此際已痛得玉面浮上青紫,冷汗冒出如珠,顫聲道:「此劍盜自一名姑娘身畔。」

    「在何處盜得?」

    「在荊山峽口鎮店中。」

    「如今姑娘人呢?」

    「不知,這柄劍是手下賽時遷所盜。」

    謝雲岳問罷,眼角一瞄,玉蕊公子手下早溜之大吉,只留下了布衣老頭立在壁角,面上神色欣喜之極,又望了玉茲公子一眼,五指一鬆,倏地一沉,飛點了數指,玉蕊公子頹然倒地,面色異常痛苦。這時立在壁角之布衣老者飛奔過來,屈膝跪下道:「恩公可記徐州小老人張天保麼?」謝雲岳不禁憶起在徐州道上一時仗義,在臨城無羈馬上救下一老一女這回事,伸手扶起。

    張天保憂急說道:「恩公可闖了大禍了,現在離開也還不遲,稍遲就來不及了。」

    謝雲岳微笑道:「不急,你為何也在他們一處?」語音方落,只聽得蹄聲馳驟奔來,拾目一瞧,月色朦朧之下,一片塵頭湧來。

    只見數十騎飛雲馳電奔來,尚未馳至近切,六騎馬上人平平飛出向自己身前落下,捷如弦弩。謝雲岳冷笑一聲,探手疾抓,將玉蕊公子挾在脅下。六人飛身下騎,眼見此狀,登時怔住,不由面面相覷。這時,馬群已馳近了,霍然停住,為首一騎坐定三綹長鬚,官府打扮人物。

    謝雲居心知那是本地知府,遂朗聲說道:「來的敢是本州知府大人麼?」

    那官府憂急地望了謝雲岳脅下挾持的玉蕊公子一眼,心如刀割般,立時面色一沉,喝道:「大膽罪民,見了本府還不叩頭請罪,真無法無天。」

    謝雲岳朗朗笑了一聲道:「不知小民何罪,敢請大人說出?」

    官府沉聲道:「傷卻本府愛子,怎能無罪?」

    謝雲岳微笑道:「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大人怎知你子在外橫行無忌,無法無天,小民替大人管教何可言罪?」

    知府登時聞言一怔,尷尬無地自容,倏地轉面喝道:「還不與本府擒下。」隨來武林人物的捕快只吆喝一聲,不見腳步移動。

    謝雲岳知他們投鼠忌器,冷笑一聲,將夾在肋中玉蕊公子晃了一晃,說道:「你們若不害怕公子身死,盡可放手前來。」

    知府面色變得失神,猶自沉聲道:「你有什麼事向本府陳明解決,但決不受任何勒索。」

    突然,張天寶奔至知府前跪下叩頭道:「小民張天保含冤上告,請青天大人作主。」

    知府被張天保突如其來,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忙道:「快說。」

    張天保叩首道:「小民張天保與孫女在西門大街開了一家糕餅店,大人公子看中了小民孫女生得美貌,勒架小民來此莊內欲立下字據,將弱女獻作妾待,不是這位俠土仗義,小民幾有冤無處伸了。」

    知府更是尷尬,故作驚詫道:「你怎不去府衙上訴,本府當然不知情。」

    張天保叩首道:「小民身不自由,豈能去府衙。」

    謝雲岳冷笑一聲道:「好個青天大人。」知府不由面紅耳赤,半晌做聲不得。

    在知府身旁一騎勁裝大漢忽發話道:「大人,不可聽此老兒滿嘴胡言,我家公子素性方正,循規蹈距,怎會作此令人髮指之事,分明這老兒是他同路人,信口雌黃,陷害大人清名。」音落,離騎飛竄而下,刀光一閃,迅疾無倫向張天保脖子劈下。

    一條身影疾晃而前,只聽得持刀大漢喉間發出一聲淒厲銳嘯,身軀如箭矢般飛向十餘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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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8-24 03:40:36
「第二十二章」萍水一面女兒家情思魂斷寒塘腿松魔尊者戲弄神丐

    原來那大漢刀刃尚距張天保頸項一尺之遠時,謝雲岳已飛身湧出,閃電之間,一掌推去。謝雲岳掌力雄渾凌厲之極,那漢子怎禁受的起,當時慘嗥一聲,身軀被掌力震飛甩向十餘丈外屋面之上,登時死去。當下謝雲岳面若罩霜,寒聲道:「大人,此處非辦案之地,還請回衙,小民隨行,辯明是非。」

    知府驚得面無人色,一聞此言,正中下懷,答了聲:「好。」勒轉馬頭,謝雲岳命張天保相隨同行。

    到達府衙後,知府升堂而坐,謝雲岳微笑道:「請大人迴避左右,小民據實相陳。」

    知府正色道:「這是朝庭王法,焉可輕率。」謝雲岳望著助下的玉蕊公子笑了一笑。

    知府神色大變,揮袖撤去左右。謝雲岳冷冷地在懷中取出一物,光華耀目,送至知府手中,沉聲道:「大人詳觀此物,便知小民何人。」

    知府接在手中,細加審視,惶恐戰抖,離座而起,送還此物後,取下冠戴跪下叩首道:「不知欽差大人駕到,下官知罪。」

    謝雲岳起身笑道:「咱倘欲治你之罪,早該請出皇上的玉珮了,只求大人日後對公子多加管教,不可枉法胡為也就是了。」

    知府聞言不由寬下心腸,謝雲岳又道:「貴府可有賽時遷其人,如有,可傳來問話。」知府連聲說有,快步而出,片刻之後,同著一個身材瘦小,步履輕捷,錦衣勁裝漢子進來。

    那漢子面色焦急?嶁咻b謝雲岳面前跪下,慌驚戰顫。謝雲岳冷笑道:「你可是賽時遷麼?」

    那漢子獐頭鼠目,形態猥瑣,早是嚇得面無人色,聞言連連叩頭顫聲道:「小人孫玉貴,賽時遷本是匪號,不敢大俠掛齒。」

    謝雲岳冷冷問道:「這柄劍從何處得來?」說時將肩上寶劍取下,在孫二貴眼前一伸。

    賽時遷抬眼一瞧,惶恐答稱那日在荊山峽口鎮上,遇上一老一中年人及一少女投宿客棧中,見少女肩上寶劍奇古,是柄前古寶刃,乃生覬覦,不想竟然僥倖得手。謝雲岳沉吟須臾,回面向知府笑道:「貴府暫將此賊收押在監,望貴府嚴加管束公子,三月之內不得外出,此後倘再聞公子恃勢為惡,當心貴府前程。」知府臉色青白,諾諾連聲。

    謝雲岳即與張天保揚長出食,知府飛步相送。跨出衙外,張天保堅邀謝雲岳去他家中,謝雲岳推稱有事,須趕赴武當。怎奈張天保堅持不允,連拉帶扯將謝雲岳拖至西門大街糕餅店內。店門緊閉著,張天保敲門道:「小霞,小霞,快開門,爺爺回來了。」

    須臾門內應了一聲道:「爺爺回來了嗎?」門呀地開啟,只見一螓首峨眉一手執著一支紅燭,玉立亭亭盈盈站在門內,雙目紅腫。

    一年未見,張曉霞變得異常苗條秀麗,眼若秋水,膚若凝脂,不禁眼中一亮。張曉霞一見得謝雲岳,不禁驚得倒退了一步,她只道玉蕊公子又來糾纏。張天保笑道:「小霞,你再瞧瞧清楚,是什麼人來了?」

    張曉霞黛眉微蹙,細細地睨了謝雲岳兩眼,只覺像似在何處見過,只是想他不起,不禁玉靨紅生。謝雲岳見狀微微一笑,張曉霞只覺這笑容十分迷人,何況謝雲岳英俊倜儻,不由小鹿撞胸,怦怦心跳,一顆螓首竟低在胸前,心說:「這人是誰?爺爺好沒來由引來生人進入店中。」

    此時,張天保呵呵笑道:「蠢丫頭,往常無時無刻的將恩公掛在口中,怎麼一見反生分起來了。」說著,拉了謝雲岳進入內面。

    張曉霞聞言恍然省悟是誰來了,芳心大喜,急掩好門戶,蓮步匆促跟在兩人身後。她被一種愉悅的情緒而感到從未曾有的興奮,這是她有生以來首次有此感觸。少女的情感有著矛盾的兩面,一半是脆弱,其餘的一半是無比的堅強。她自隨祖父返回原籍,途中遇見其族叔在鄂北做那販賣藥材生意,便勸他們在均州落籍,以謝雲岳贈金開設糕講店。

    邯鄲道上一別後,那謝雲岳英俊的相貌,倜儻的風度,爽朗的談吐,就深深印入她的芳心中,不可磨滅,夢魂繚繞。她人長得美艷端麗,婀娜多姿,不久艷名四播,糕餅店利市十倍,到她店中市餅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言可知,但她雖艷如桃李,卻冷若冰霜,從不假人以顏色。傳至玉蕊公子耳中,親往一見,果然美若天人,於是千方百計以求,利誘脅迫無所不至。

    張曉霞表現得無比堅強,漠然不為所動,暗中則珠淚偷彈,自恨紅顏命薄,人在情緒紛中,便不自禁地想到在邯鄲道上被救一幕,她屢屢忖思:「如果再遇上他就好啦。」她明知是虛無漂沙的幻想,但卻又不能不想他。此刻,她真見著了謝雲岳了,可是她疑心在夢境中?

    張天保去廚下張羅酒食去了,留下張曉霞謝雲岳相對而視。桌上一支紅燭,燃起了尋寸的火焰,微微搖晃著。燭影搖紅,四目相接,沉寂無聲。張曉霞玉靨緋紅,低垂蟀首,口噤不能出聲。謝雲岳心無綺念,朗聲問道:「姑娘,別來可好?」

    張曉霞頭也不抬,漫應道:「托恩公福庇。」語音細弱猶如蚊蚋。

謝雲岳心緒紛歧,面對著張曉霞不知說些什麼才好,只兩眼凝視在窗外,心頭忖思,去武當時如何設詞覓尋樂揚徒兒的下落,再一想到傅婉失落寶劍,不知憂急得成什麼樣子,雷二哥江湖閱歷之深,仍著了三門鼠賊道兒。

    張曉霞盈盈起立,說是去後下幫她祖父,斂衽告辭離去。片刻,張天保提著一盒食走近,將酒著取出放置桌上,獨不見張曉霞再出。謝雲岳只道少女畏羞,也不置問,張天保頻頻勸飲。借酒澆愁,藉平胸中郁磊,謝雲岳顯得有七分醉意。張天保藉機提出小霞屬意於謝雲岳,正室不敢望,甘願作妾滕。謝雲岳酒醉心明,連聲櫃絕,直言已有了六房妻室,不能再誤己誤人,只好辜負姑娘厚愛。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言者有心,聽者也有意。

    張天保不好說什麼,但片刻之後,忽傳出撲隆倒地之聲音。兩人驀然一驚,張無保忙道:「不好,只怕小霞已尋短見。」連忙起身踉蹌趨入,謝雲岳亦如風地搶入。

    只見閨房內姑娘仰臥在地上,玉顏慘白,雙眸緊閉,口角流著白沫,梁何懸著一圈斷索,來回飄蕩著。張天保老淚縱橫,謝雲岳長歎一聲,只道今生再不為情牽,那知又被纏住,彎腰伸手與姑娘推宮活穴。經過一陣推拿按捏,張曉霞緩過氣來,悠悠醒轉,耳聽得張天保硬咽呼喊之聲,睜開雙眸,首先映入她的眼簾的,是一身俊的身影,劍眉朗目的面龐。

    這身影,面龐、沒有一刻使她忘杯過,她夢想到有日偎依在心上人懷中,矢志勿離,然而,她這個夢幻支離破碎了。怎不使她心碎腸斷,遽萌輕生之念。她不恨謝雲岳薄情,只怨自己命簿,忍不住緊閉雙眸,滿懷熱淚在睫簾中溢出。

    其實,謝雲岳此時心情甚是沉重,情懷難遣,他來年深明少女心理,曾經滄海,時時生心警惕,不再想涉入情孽。可是,半點不由人,事到如今,追悔亦屬陡然,長歎一聲,對張天保說道:「既然如此,老丈可帶姑娘前去南昌府振泰鎮局等候在下,一俟在下這身組怨事了,即需返尋求解決之道。」張曉霞聽見,知事有望,不禁心弦激跳,張天保亦喜笑顏開。謝雲岳匆匆修好一函,交張天保面呈夏候老鏢頭,夜深人靜,張天保言稱倒隔壁王老頭家借宿,避到隔壁去了,房間裡只剩下謝雲岳和張曉霞二人。

    張曉霞躺在床上,臉上掛著兩行清淚,謝雲岳歎了口氣:「曉霞,你怎麼這麼傻呢?」

    曉霞幽幽地道:「公子,曉霞要是不能陪伴公子身邊,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謝雲岳憐惜地將她摟入懷中,吻去她臉上的淚珠,曉霞忽然仰頭面對著謝雲岳,清新的臉孔,胭紅的小口,謝雲岳又緊緊的抱著她,將嘴蓋住她的香唇。愛憐般忘情的熱吻,逐漸恢復生機的慾念,令謝雲岳又將張曉霞翻過身的壓在床上,謝雲岳的手不老實的伸入她的衣內,握住她那幾乎難以掌握的處女結實的豐乳,慢慢地搓揉著。

張曉霞閉著雙眼,羞紅著臉頰,溫柔地承受謝雲岳的肆虐,謝雲岳一步步的脫下她的外衣、肚兜和褻褲,她雙手在謝雲岳的背上毫無頭緒的撫摸著,謝雲岳雙手捧著她的一隻豐乳,用嘴捻著她粉紅色的乳暈,她嚶嚀的嗯著:「公子……曉霞心口很慌……」她的下體不安的扭動著。

    謝雲岳一隻手慢慢的滑向張曉霞的小腹下,摸著她細細柔柔的體毛,上下左右的揉著,她身體一陣顫抖,雙手緊緊的扣住謝雲岳的背,臉頰泛的更暈紅,氣喘喘的咬著謝雲岳的耳垂,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公子……曉霞心慌……人家第一次……你要輕輕愛曉霞……」

    謝雲岳聽的不禁一陣肉緊,堅硬的寶貝,在張曉霞的大腿上跳動著,謝雲岳用手扶著寶貝,在她的處女地洞口上方慢慢磨擦著,她兩腿不自主的自然分開,謝雲岳粗大的龜頭生澀的擠入她的肉穴中。

    「哎喲……公子……輕一點……痛……你的……太粗……太大了……」張曉霞眼角邊有著淚痕,雙手指甲陷入謝雲岳背部肌肉裡,謝雲岳的寶貝停止前進,用嘴吻著她的雙眼、吻著她的鼻尖,最後又落在她的雙唇上,謝雲岳的雙手又慢慢地撫摸著她的雙峰,用手指壓著她的乳頭,輕輕地揉著。不久,謝雲岳感覺她的小穴裡漸漸地濕潤了,身下的她又著輕輕扭著身體。

    「公子……你可以再深一點……公子……你再動一下嘛……啊……」張曉霞嗲嗲地在謝雲岳耳邊說著。謝雲岳慢慢地退到洞口,又慢慢地擠進,當謝雲岳的寶貝進到最深的盡頭時,她蹙著眉頭,謝雲岳又慢慢地退出。當謝雲岳退到洞口時,她又空虛的歎了一口氣;就這樣,一進一退的,謝雲岳感到她的肉穴中愈來愈滑順了,她似乎也漸漸嘗到甜頭了。

    「公子……啊……又痛……又麻……公子……你輕點……慢點……慢……可以再深一點……喔……哼……」張曉霞的下體隨著謝雲岳的抽插,開始生疏的上下迎逢著。

    「公子……嗯……曉霞不痛了……真美……真舒服……公子……唔……」曉霞瞇著雙眼,雙手滑到謝雲岳的腰下,緊緊地抱著,生怕謝雲岳的寶貝跑掉,謝雲岳開始輕輕抽插著,由慢加快,逐漸用力的頂盡抽退,如此大約抽插了百十下,她忽然全身一陣顫抖,嬌喘吁吁的說:「啊呀……公子……嗯……曉霞要……尿了……啊……我……流出來了……公子……我要死了……喔……喔……」

    忽然張曉霞全身無力倒在床上,她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小穴內肉壁痙攣著,一股處女的熱流噴向謝雲岳的龜頭,噴的謝雲岳的寶貝更加的膨脹著。看著張曉霞因第一次的高潮後,整個人幾乎在半醒半醉之間的癱瘓著,謝雲岳強忍著更加興奮的情慾,低下頭,用舌尖輕輕地在她的唇上攪動著,謝雲岳吻著她的唇,將她的舌頭吸到謝雲岳的嘴裡,慢慢地刮著,謝雲岳的手又握著她飽滿的豐乳,一重一輕的壓揉著。

    隔了一會兒,張曉霞慢慢地睜開眼睛,楚楚動人深情地望著謝雲岳說:「公子,曉霞從現在起,真正是你的人了……」

    謝雲岳吻著她前額上的汗水,問道:「叫我哥哥吧,你還會痛嗎?」她搖搖頭,雙手在謝雲岳的背上撫摸著。

    漸漸地,張曉霞的呼吸又開始急促著,她羞答答地在謝雲岳耳邊說:「哥,你還沒有完吧?曉霞還可以……」她又開始不安份的扭動著。

    謝雲岳聽到張曉霞的話後,浸在陰道裡的寶貝,不禁更加堅硬的跳動著,張曉霞的雙手緊緊地按著謝雲岳的腰下,向前壓擠著。謝雲岳一次又一次地,慢慢的提起寶貝退出到小穴口,扭動著屁股,再慢慢的、將寶貝深深擠入陰道,直到寶貝根部碰到穴口,旋繞在陰道裡面的寶貝,在四周刮動,再慢慢退出到小穴口,由慢漸漸加快,弄得張曉霞陰道淫水氾濫,口中大氣直喘,秀髮凌亂,全身不斷的扭擺著。

    「哥……哥……啊……你的大……寶貝……要插死……曉霞……了……啊唷……曉霞……又忍不住了……要丟了……喔……丟了……哎唷……」平時溫柔內向的她,如今像蕩婦般風騷入骨,令人色慾飄飄,謝雲岳的抽插動作也由慢而越來越快。

    謝雲岳慢慢地加快抽送的速度,曉霞的呻吟聲一聲聲的急促,謝雲岳充漲的寶貝毫不留情地在她狹窄的陰道內放肆的狂奔,她緊閉著雙眼,深鎖著眉頭,手指扣著謝雲岳的手臂,順著抽送的頻率上下起伏地運動她的下腹。她的下體配合著節奏微微上挺,頂得謝雲岳舒服的不得了,看到如此沉浸在慾海裡的她,謝雲岳猛力又抽插了十來下,兩個劇烈搖晃的人,加上推波助瀾,像是山崩地裂一般,也像是火山爆發。

    曉霞陰道內的愛液越來越多,把腳越抬越高,身體扭動得越來越激動,謝雲岳知道她快要達到高潮了,於是更加猛力地動作,寶貝在陰道中加速來回。曉霞抓著他撐在床上的手臂,隨著他猛烈的動作越抓越緊,指甲都掐進了肌肉裡。

    「對……用力……對……嗯……啊……啊……啊……啊……」曉霞浪叫連連。

    謝雲岳附在她的耳朵邊說:「對,就是這樣,我喜歡你叫大聲點。」曉霞近乎瘋狂地挺腰,像狂亂的波浪一樣扭動香汗淋漓的身軀,臉上混合著痛苦和快樂的表情,頭隨著節奏擺動。

    曉霞可能受不了這種刺激,眼睛緊閉,開始囈語起來:「啊……輕……一點啊……好硬……頂到底……頂到底了……來了……來了……嗯……」

    「哥……哥……哎唷……啊……啊……啊……曉霞又丟了……丟了……喔……又丟了……哎……唷……啊唷……曉霞受不住了……」

    「啊……」曉霞終於忍不住嬌呼出來,聽到曉霞高亢陶醉的叫床聲,謝雲岳不禁興奮而抽送得更快更深,曉霞在他激情的挑逗下渾身疲軟無力。

    「啊……」隨著謝雲岳在花心上磨蹭的速度,曉霞的叫聲越來越激亢,聲音也越來越尖細,身體更是不停地顫抖著。驀然,謝雲岳腰身一挺,將象徵慾望的挺碩全部塞進她體內,狂野的衝撞她的花心。不斷向緊窒的穴口抽送著,時而磨蹭著穴口的縐摺處,時而狂暴猛然的衝撞她的花核,時深時淺、時快時慢的讓硬挺抵在私密處的洞口,隨即猛然的將自己貫入她體內,翻騰衝刺著。

    謝雲岳奮力挺腰衝刺一刻,猛力一抽再一挺,再往深處傾盡全力,用自己的硬棒摩擦她的陰道壁:「要射了……」

    「嗯……好……我也來了……來了……」謝雲岳感覺龜頭迅速的張開,一道又一道溫熱的精液源源不絕的噴射出來。

    「哦……我要你的……你射了……我……」直到曉霞在激情的慾海中死去活來,謝雲岳才滿足的將熾熱的熱液全數灑至她體內。曉霞已耗盡所有的力量虛軟的癱躺在床被上,喘息不已,謝雲岳抱著她,給她一個感激的吻,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話說江瑤紅、羅湘梅在野鴨冰灘見謝雲岳振袂衝霄而起,投入沉沉在夜色中,忙跟著騰起追躡。謝雲岳身法何等之疾,兩女追了一陣,連個影子都未追到。寒風嘯掠原野,奇寒徹骨,兩女不禁沮喪躊躇,半晌,江瑤紅俄呼道:「有了,他一定是落在滄州趙家,我們去找他。」兩女轉面向滄州方向撲去。

    黎明簿曙,兩女到得滄州趙府,問訊之下,才知謝雲岳業未退轉,兩女不由大失所望,面面相覷。老僕嚴福心知兩女為姑老爺愛侶,堅請留下等候,兩女正待拒絕時,忽聽廳外有人縱聲豪笑。兩女喜然一優,別面而視,只見廳外立著索命八掌桑祿,飽衫襟角在寒風中飄蕩起舞,瑟瑟出聲。

    江瑤紅雙眸外露驚喜光芒,出聲問道:「桑道長,你可知道謝少俠去處嗎?」

    索命八掌桑祿大笑邁步走入,點頭說道:「貧道知道一點,兩位姑娘別心急,一夜勞累,貧道腹中饑鳴如雷,且容果腹後,陪兩位姑娘前去,貧道還要向謝小使有所求咧。」兩女無可奈何,只得留下。

    嚴福趨入廚下命送上一桌宴席,酒席宴前,索命八掌桑祿鯨飲了一模酒,微歎了一聲道:「如今道消魔生,群邪興起,據貧道意測,武林內正醞釀著一種血腥浩劫,不出十年,可以親眼目睹,此一形勢的形成,多半是武林中各自標榜嫉視,積不相容所致。」說著忽長笑了一覺又道:「貧道為何嘴叨出此掃興之言,該死,該死。」兩女響起兩串銀鈴笑聲,只覺桑祿言談詼諧之極。

    桑祿又輕笑一聲道:「昨晚如非謝少俠引去半半叟,只怕我等半數全折在野鴨冰灘上。」

    江瑤紅問道:「究竟半半叟被他引往何處去了?」

    桑祿道:「貧道暗中相躡在後,半半里被謝少俠一團泥濘冰渣,打成滿面生花,以他這般武功絕高身手,竟然趨避不及,不禁怒發如雷,反身飛逐謝少俠。謝少俠武功高得出奇,只迂迴掠越,譏諷挑逗,趁著半半叟血浮氣虛之際,拚鬥了一掌。那一掌,謝少俠施展七禽身法,居高凌下,挾雷霆萬鈞之勢,竟將那麼厚堅冰,洞穿一孔,半半叟掌力尚未達半途,只覺腳下一沉,幾乎滅頂。跟著,半半男五大弟子相繼撲向謝少俠,不知謝少俠用何手法,眨眼之間,鬼叫神嚎騰起,五魔悉被制住。目睹謝少俠淵博如海的崇奧武功,貧道今生不敢妄言論武了……」說此肅然歎息,面上泛出了一種惘惘若有所失之感。

    江瑤紅急問道:「後來怎樣嘛?」

    桑祿忽地哈哈一聲大笑,兩目中陡露奇光,道:「後來半半叟從冰水中一躍而出,神情激動,怒責謝少俠不該使此鬼域伎倆。少俠笑譏半半叟武功不濟,尚敢誣指他人使鬼域伎倆。半半叟大怒展出星宿魔掌,怎料少俠如風閃電出手,未及三招,就將半半叟甩得飄出五丈開外。半半叟雖然略無損傷,卻顯然已落了敗著,被少俠用言扣住,譏誚他「星宿魔功」尚未達爐火純青地步,許以三年,親往陰山候教。半半叟氣高狂傲,當即應諾相率五大弟子狼狽離去。」

    羅湘梅忽面顯疑容道:「半半叟既然離去,那麼打中八步趕蟬皇甫嵩,那藍磷魔箭是何人所發?」

    桑祿含笑道:「是貧道所為,那支藍磷魔箭系前在此間半半叟大弟子赤髮巨靈打中貧道之物,貧道留下珍藏身旁,不想救了樊少川一命。」

    江瑤紅嬌笑道:「桑道長倒是寬宏大度,樊少川出言譏刺道長,道長反以恩報怨,此種義風俠范,江湖中尚不多見。」

    索命八掌桑祿不禁被說得面上一紅,笑道:「樊少川雖然牲傲狂妄,尚不失為正派人物,貧道怎好見死不救。」一言方落,廳外突穿進一條人影,飛快絕倫。

    桑祿及兩女同時一怔,抬目一瞧,只見是白眉叟樊少川屹立廳中,面露愧赧之色,一襲長衫,支離破碎如垂柳,顯然經過一場激鬥所致。樊少川含愧說道:「桑觀主,請恕樊某狂妄成性,如非偶聽觀主之言,樊某還蒙在鼓裡。」

    桑祿離坐而起,趨前握手大笑道:「些許之事,何足掛齒,樊老師怎知貧道在此?」

    白眉叟神情激動道:「當年與獨臂風雲丐一語成仇,被獨臂風雲丐三支蛇尾釘打中胯骨,為此樊某三月未離床榻,事後經丐門長老竹杖叟洪潢親執獨臂風雲丐登門謝罪,怎料獨臂風雲丐認作半生奇恥大脅,野鴨江上獨臂風雲丐隱在蘆葦叢中,事完樊某正欲離去之際,獨臂風雲丐忽然現身,勒令樊某跪地謝罪,消除前辱。樊某偌大年歲,怎肯聽他,一場激戰樊某不敵,逃奔至此,樊某當年與趙大俠相交甚篤,厚顏來此請他相助,解除此厄……」言未了,驀地由外廳傳來一聲懾人心魄的冷笑。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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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8-24 03:41:36
冷笑聲中,只見人影一閃,廳中又多出了一人,身量瘦削,一頭亂髮,五官尚稱端正,只是面色泛青,冷冰冰異常陰森,一雙目逼射令人寒顫的冷芒。一襲百綻千孔的長衫滿是油脂污穢,左袖虛蕩蕩的搖晃不定,不言而知那是丐門怪傑獨臂風雲丐。

    白眉曳樊少川兩道白眉猛望上剔,冷笑道:「獨臂丐,莫要欺人太甚,敢膽闖入滄州大俠府上,只怕你要落得個身敗名裂,至死方林。」

    獨臂風雲丐冷冷說道:「化子平生獨來獨住,毫不知畏忌,滄州大俠是誰?怎不出來相見。」此刻,廳後已走出了嚴福及數名武師,一武師聞言大怒,揚刃撲身而上,一抹寒光迎腰卷削而至。

    獨臂風雲丐冷笑一聲,像鬼魅般一挪,單袖飄起,那五隻鐵爪疾如電火地向刃芒抓去。只聽卡燉一聲,獨臂風雲丐手中多出一截短刃,只是獨臂風雲丐身形毫不停留,五指一鬆,斷刃歸卿朗墜地,化指掌,飛快無倫地望那名武師「精促穴」按去。

    那名武師駭然色變,倒躍而退,豈料獨臂風雲丐如影隨形面至,眼看就要喪生掌下。此際白眉叟與索命八掌雙雙急出一掌,猛襲獨臂雲丐,狂風怪嘯,急飆捲飛。獨臂風雲丐無論怎麼狂傲,自保要緊,急撤出兩步,翻掌飛迎。蓬地一聲撼震,三人均退出兩步。獨臂風雲丐發出一聲狂傲冷笑,兩目暴射稜芒。

    索命八掌桑祿亦報之一聲狂笑道:「獨臂丐,你就不怕觸犯丐門幫規嗎?」

    獨臂風雲丐冷傲說道:「化子前次不該妄用蛇尾針,如今僅憑真實功力,還懼什麼?」

    桑祿尚待開口,兩聲嬌叱揚出,江瑤紅羅湘梅各捧著一支長劍,展出飛燕出林身法,流矢般射在獨臂風雲身前,江瑤紅道:「桑真人不必多說,姑娘要伸量這化子有多大道行,在滄州大俠府上耀武揚威?」

獨臂風雲丐突然發出桀桀怪笑道:「威望燕雲,聲震武林之滄州大俠趙康九,在本化子眼中本是視同無物,姑娘你把趙康九捧得太高了。」說時在懷中取出一支竹笛,又冷冷說道:「姑娘,你只要在化子這只竹蕭下走出二十招以外,化子立時掉頭就走,與樊少川前怨就此一筆勾消。」

    江瑤紅被激怪得玉顏啡紅,長劍平平飄起,畫起一道銀弧,一招「狂風刮絮」,見銀弧流轉,劍生輕嘯破空之音,挾著一片寒風,疾捲而至。獨臂風雲丐嘿嘿地冷笑道:「原來是峨嵋門下,毫末之技,也放在虎口撥毛。」休看這化子出有狂傲,身上確有謀奇實學,語音聲中,身影霍地往左斜仰,手中竹部往右揮出,振腕斜封,巧快無比,劍蕭相撞生出竹鐵之聲。

    江瑤紅只覺這化子內力奇猛,長劍立時震盪往後飛出,不由大驚失色,仗著劍法玄妙,順著劍蕭之勢身形疾轉,長劍已變為「柳枝寬燕」,震起千百點銀屋,移向獨臂風雲丐週身重穴。獨臂風雲丐輕聲中,蕭招迭變,彈指間,已攻出了三招。這三招均是奇詭不凡,只見蕭影流浪,宛如天女織梭,層出不窮。

    玄衣龍女江瑤紅被獨臂風雲丐三招奇攻,迫成守勢,將一套曼因師太的成名劍招飛燕劍法悉數施展開來,只見銀星萬點,乍分乍合。錯非是這套飛燕劍法,姑娘定傷在獨臂風雲丐之手。索命八掌桑祿眼力極強,看出江瑤紅武功雖屬上乘,但委實不能在此丐門怪傑手中討了好去。

    轉眼十八招過去,突聞獨臂風雲丐大喝一聲,一招「長虹貫日」,手中竹蕭已穿破姑娘劍浪,手腕一振,將劍浪迫開,又是長笑聲出,竹蕭已化成「毒蟒尋穴」,疾如星芒般戳向姑娘「乳中穴」而去。桑祿大喝道:「獨臂丐你不怕死麼?」喝聲猶若驚天霹靂。

    獨臂風雲丐聞言一怔,立即飛快撤招們出圈外,怪視桑祿大喝道:「你說這話是何意?」

    桑祿冷冷說道:「貧道就不信你不怕罹受自斷七根主筋之刑,你真不知趙大俠及兩位姑娘與你丐門中有何種淵源麼?」

    獨臂風雲丐不由胸頭狂震,茫然不解地望了江瑤紅一眼。江瑤紅被獨臂風雲丐蕭招迫開劍浪,不由氣血迸湧,趁著獨臂丐撤招立即飄後調息了一陣,聞聽桑祿話中用意,不禁玉靨羞紅,羅湘梅亦是一般情狀。

    獨臂風雲丐見兩女神色,心中狐疑奮湧,暗道:「自斷七筋之刑,是觸犯以下犯上之門規,才得罹變此刑。趙康九與兩女縱然與丐門甚有淵源,但化子除了本門長老及掌門人之外,就無人比化子輩份為高,何能罹受酷刑此。」

    他被囚居三年,外界事物毫無所聞,三年期限一滿,他就找上高陽派總壇,一心一意打聽白眉叟下落,與外界毫無接觸,他怎知這段淵源。當下獨臂風雲丐目視桑祿冷笑道:「牛鼻子,你說話須說個清楚明白,如敢戲弄化子,到時,你也難逃掌下之厄。」

    桑祿面色鎮靜,微微一笑道:「你可知趙大俠是你丐門四長老的泰山嶽父,兩位姑娘亦是四長老的未婚妻室麼?」一言方出,兩女羞紅過耳,急垂螓首。

    桑祿喝道:「貧道問你這三年被禁囚室內,幫中一應大小事情,你都知曉?」獨臂風雲丐瞠目不能出聲。跟著桑祿又是一聲冷笑道:「丐門四長老已然亡故,他留下的一面「紫銅神龍獅虎令」,經丐門三位長老交付一人執掌,那人是不是算得丐門四長老?你且說說看?」

    獨臂風雲丐只覺腦中一陣天旋地轉,眼內金星直冒,暗說:「不妙,這牛鼻子的話顯然是實,以下犯上的罪名叫化子已是背定了,這卻怎麼是好?」

    腦中忽轉一念頭:「此時不好認錯,免得將後不能推脫。」眼珠一轉,猛然發出一聲狂笑道:「化子豈是你能蒙得住的,任你說得天花亂墜,本門幫規只認令符不認人,話要說轉來,化子找的不是你們,找的是樊老鬼。」說時兩臂骨節一陣比剝亂響,話音一落,忽地騰身而起,驀地一掉首,化作「蒼鷹攫免」,五指暴伸如鉤,流星飛矢般向白眉叟樊少川撲去。

    指風銳利,破空生嘯,威力無倫。獨臂風雲丐這一猝然伸手,全力施為,任誰均難避了開去。白眉叟樊少川見獨臂風雲丐凌空撲擊,來勢如雷,心知無可畏縮,滿嘴鋼牙一咬兩掌猛推,一式「大嵩陽九手」中絕招「托梁換柱」打出。

    掌力尚未發出,忽見獨臂風雲丐悶哼了一聲,一條身子如斷線風箏般直掉了出去,叭噠一聲,跌在廳外半融雪地上久久不起。廳中諸人見狀均為之一怔,這突如奇來的變化,有點茫然。微風颯然,廳中人影一閃,只見一老叟,穿竄而入,胸前長鬚飄拂,行雲流水般步向獨臂風雲丐身前。

    原來獨臂風雲丐凌空下擊時,只覺一股無形潛力向自己前逼來,這股反震潛力奇猛,胸臂等處如中萬斤重錘,真氣一散,登時身不由主地往外摔了出去,墜在雪融了的濘泥地上。但感遍身虛軟乏力,喉頭發甜,一口傷血幾乎噴出口去,他強行抓壓住不使噴出,閉眼調息,把被震散的氣血後歸原行經絡。

片刻,他只覺氣力已復睜眼一瞧,面前赫然顯露一人影,彷彿甚熟。循著這雙眼望去瞧去,不由駐然色變,面容慘白,挺身長跪在那老叟身前,道:「弟子,錫壽三見蒼長老,弟子如有不法之處,叩請以幫規治罪。」

    那老叟正是九指神丐蒼璽,蒼璽面色深沉,拂鬚冷笑了聲道:「不敢,你現在是風雲人物,老朽焉可妄言你身犯何罪。」獨臂風雲丐臉容更形慘白了,額角的汗洋洋而出,惶恐不則一聲。

    廳中諸人已知那老叟是何人了,蒼璽來過趙府,嚴福一眼便瞧出,立時趨步來在蒼璽身前,施禮說道:「蒼長老久未得見,你老人家可好?家主人渴欲一見,想念不已。」

    蒼璽點頭微笑道:「你家主人途中頻傳俠蹤,老朽幾番尋覓,屢屢撲空,是否你主人已返?」

    嚴福垂手答道:「尚未返轉。」蒼璽點點頭,又別面怪視獨臂風雲丐,欲待斥責。

    這時,索命八掌桑祿如風趨前,抱拳微笑:「蒼長老,貧道陽山金真觀桑祿,久仰清范,只恨無緣瞻仰,今日得見,果然泰山北斗。」

    九指神丐蒼璽微笑道:「桑觀主,你太謙虛了,叫老朽如何承受。」

    桑祿望了獨臂風雲丐一眼,笑道:「這位苗老師與貧道等了無仇隙,只因雙方都是倔強成性,互生口角,極不相容,貧道等也有不是,望蒼長老斥責為幸。」獨臂風雲丐聽在耳中,甚是感動。

    蒼璽不為已甚,落得望風收帆,向獨臂風雲丐沉喝道:「起來,還不謝過桑觀主。」

    獨臂風雲丐立起,臉上真情激動,桑祿還怕他臉上下不去,拉著白眉叟走了過去申致歉意。大廳盛宴擺下,炊金饌玉,觥籌交錯。席間九指神丐蒼璽詢問謝雲岳來蹤去跡,諸人均語焉不詳,僅就所知的吐露無遺。蒼璽將各人的話綜合起來,略經思索,已知八九,搖頭呼噓道:「老朽這位拜弟藝絕天人,武林奇材,但水滿則溢,材高天嫉。」說著冷電雙目凝視了江瑤紅,羅湘梅一根。

    兩女不由玉靨鮮紅,嬌羞無地自容。只見蒼璽又長歎了一聲,道:「情之一字,不知葬送了多少有為男女,須知老朽這位拜弟雖嫉惡如仇,卻宅心忠厚,老朽敢保證他並非到處萍水留情,見異思遷之人?嵽u是不得已而出之,誠有難言的苦衷,雙方總該互信互諒為是。」皆因蒼璽瞧出兩女亦是鍾愛謝雲岳,暗中用言語點破兩女,今後不要為些許誤會,致來愛侶勞燕分飛。

    此刻,九指神丐蒼璽又朗聲大笑道:「八臂金鋼宇文雷雄才大略,八步趕蟬皇甫嵩陰險詭詐,半半叟狠毒無比,這三人豈能如此容易稍息野心,恐怕武林來日大難,有增無減。」

    言在此處,忽聽窗外傳來陰側側語聲道:「不錯,你猜準了。」九指神丐蒼璽聲方入耳,原式不動,離座飛起,向窗外撲去。

    獨臂風雲丐等人也如矢離弦,紛紛隨著竄出窗外,那裡有半個人影。春寒料峭,寒氣泛骨,光禿禿的樹枝才萌出星星絲芽,在風中搖瑟起舞。蒼璽心驚暗中來人身法絕快,疑訝不止。突然獨臂風雲丐冷哼一聲,只見他閃電轉身,獨臂一揚,一線黑絲電芒星射,由掌心激飛而出,向大廳簷下打去。只聽一聲淒厲慘嗥入耳,簷間忽然墜而下一條身影,叭噠摔在泥濘中,泥漿迸射。那人兩手掩著左眼,只在泥地翻滾,痛極嗥叫,手指隙縫中不斷滲出黑紫血液。

    獨臂風雲丐冷笑一聲道:「?萲]小丑,尚敢來此現眼,這蛇尾針滋味是好嘗的麼?」

    那人似是痛極難熬,自知萬無幸理,忽地起身躍起,用僅剩的只服獰視了獨臂風雲丐一眼,怒吼一聲,舉起右掌望自己天靈蓋擊下。豈知獨臂風雲丐如風閃電而至,五指幕伸,將那人右腕扣住,沉喝道:「朋友,你要死不難,化子還有話要問,據實答覆,化子必成全你。」

    那人方纔已劇毒攻心,痛極神昏,方決心自戕,以求解脫,如今被扣住腕脈,酸筋噬骨,縱是鐵打銅澆的漢子,也承受不住,只嗥叫得一聲,便昏死過去。獨臂風雲丐啐了一口痰,狠狠罵道:「這麼不經事的廢物,令人惹厭。」言猶未了,那人喉頭一聲痰響,氣絕死去。

    九指神丐蒼璽見獨臂風雲丐又妄用蛇尾針,不由暗中濃皺眉梢,沉喝道:「錫壽,發話的早就遠揚了,你這是怎麼的?」

    獨臂風雲丐聞言,不由得著雙眼發怔,心說道:「當著這多人面前,頭栽大啦,正主兒早跑了,我怎向無用小輩發什麼橫。」想著,望了屍體一眼。

    突然間,十丈遠外,寒塘之畔,一株腿柯奇松之上哈哈大笑道:「老化子你又猜錯了,老夫並未遠去,只是缺了一條臂膀,化子找錯了對頭冤家,毒債毒還,每門中幾曾放過了誰?」蒼璽眼中奇光猛射,旋身揚掌打出一招。

    狂風捲雲,轟地一聲,那株合抱腿松樹身震得連晃,松針濺射飄灑如雨,樹上卻不見有半個人影墜下。蒼璽滿頭髮鬚根根就立,正欲作勢撲出之勢,樹下又是冷笑聲起,道:「我老人家開殺戒之日,還有三天期滿,蒼璽,我老人家四徒被你打成斷臂折腿,如今順便悄個信給你,我老人家在湖北雲夢山紅旗總壇等你了卻這件仇債,否則的話,你那丐幫,即將屍橫狼籍,休怪我老人家心狠惡毒。」這語聲隨著砭骨寒風入耳,陰森懾人,驚心動魄。

    蒼璽猛喝道:「你究竟是誰?」

    「長白魔尊者。」

    蒼璽等勃然變色,冷笑道:「好,老化子半月內,准去雲夢山討教。」

    只聽魔尊者發出刺耳冷笑道:「丐幫人物景是守信重諾,我老人便去雲夢山相候,最好多帶點徒子徒孫前來送死。」話音方落,寒塘之內,一條白色人影,衝霄而起,飛快絕倫。

獨臂風雲丐大喝一聲,身影電撲而出,五支精鋼如戟的手指,直朝白色人影身後抓去。魔尊老的功力超凡絕塵,身影快得出奇,豈能讓獨臂風雲叟抓著,白袖向後一拍,身形斜掠雲飛而杳。獨臂風雲丐驀感五指被魔尊者反拍袖風逼壓奇痛欲折,慌不迭地撤臂,身形猛往下墜,踉蹌數步方始定住,一張黃臉羞得赤紅如血。

    這時,蒼璽雙眼只凝著藍天麗日,飄浮白雲出神,面上雖瞧不出異樣神色,但眾人卻忖出他腹內愁思沉重,皆是一聲不發。蒼璽雙目望著江瑤紅、羅湘梅兩女說道:「老朽有句言語,望兩位姑娘不要見怪,老朽拜弟謝雲岳倜儻英俊,不世奇才,難怪兩位姑娘情有獨鍾……」

    兩女不禁羞紅雙靨,低垂粉頸,只聽蒼璽又道:「只怕你們之間還有一段糾纏,只因謝雲岳與貴派金頂上人門下瞅玉修結有怨隙,金頂上人最是護犢,對你們之事不無阻難,不過事在人為,千萬不可意氣用事,望兩位姑娘善體老朽話意,你們先趕赴武當找他。」

    當下江瑤紅,羅湘梅,及索命八掌桑祿三人齊赴武當而去。

    朝曦正照,晨風生寒。二月仲春,武當山桃杏繽紛,垂楊搖絮,綿亙平峰則密樹森羅,蓊蔥蔽日三天,兩凌峰絕壑,猶層冰積雪,真春風雲不變也。山中道觀臚列,金碧輝煌,掩映異杉古柏之中,誠天真之奧區,玄門勝地。春風嘯掠,一輪紅日甫平樹稍,在那展旗峰下,紫霄宮前禹跡池畔,負手凝立著一個銀鬚飄拂鶴顏清瘦道人,眉梢緊蹩,面色帶有重憂,雙目裡視池中浮萍。身後分立兩個大人小童,眉清目秀,手中各捧一柄斑剝蒼古長劍。

    驀地,四山鐘聲響亮,迴盪互應,響徹雲空,那道長猛然仰面,星目中突現逼人神光。鐘聲悠揚中,忽傳出了一聲長嘯,展旗峰上一條身影電瀉而下,疾如鷹隼般落在紫霄宮側面石蹬道上,只兩三個起落,毫無聲息地定身在池畔道者右側。

    只見來人是一位面黃微髯的道人,躬身稽首說道:「掌門人為何輕離天柱峰瓊台觀重地,來在紫霄宮?」

    那鶴顏清皤老道鼻中沉哼一聲,道:「靜明,為何說話如此輕率,事關武當盛衰禍福,我已搬請兩位久避塵世的三位本門師叔,分鎮瓊台觀、太和宮、金頂玄武殿。」

    靜明真人眉動色喜道:「有他三位老人家出來相助,本門高枕無憂也。」

    掌門人面色一沉,道:「你說得如此容易,一個逍遙客已難應付,何況他邀來北冥魔教三怪,更有你招來乾坤手雷嘯天等人,本門生死存亡在此一舉,方寸警鐘響起,莫非逍遙客等這快就來了麼?」

    靜明真人面色微微一紅,垂手說道:「警鐘初出之處,是在迎恩宮,與逍遙客來途有殊,本門近年來,第三代弟子下山行道,樹立強敵不少,大概另有其人。」

    此鶴顏清懼道人,為武當掌門藍星羽土,聞有當下沉吟須臾,道:「靜明、你去迎恩宮瞧瞧來敵是誰?本山三十六巖,七十二宮,二十四觀,均有設伏安排,來人自無這般容易侵入,你遇上了靜性、靜法,可傳諭,命他們緊護榔仙洞前榔梅仙寶。」

    靜明真人答稱:「遵法諭。」音落,反身振袂,撥起四五丈高下,身形一弓,兩臂暴伸,倏變「飛鷹竄靠」,電閃撲入古柏異杉中而去。

    靜明真人一落入林中,復又騰起,往北飛馳,忽在他身後門出一縷輕煙似的人影,劃空追躡,疾詭絕倫。這條人影躡至半途,忽斜掠超越,在蔥鬱帕杉中倏隱倏現,望迎恩宮掠去。迎恩宮之前,有座矗立的青石長碑,碑上大書「第一山」三字,乃宋襄陽筆,書法飛動,天龍騰蛇。

    鐘聲驟歇,一具龐大身影望石碑前飛矢落下,只見是一禿頂虎面老者,神態威猛,一身錦緞長衫,映著朝日之下,耀目生輝。這老者一眼瞥見「第一山」三字,立即縱聲大笑道:「好大的口氣,讓老夫加上一筆。」說時?愬蔔S出指,欲向一字下上加上一筆。

    忽然迎恩宮中有人高喝道:「施主休損本山勝跡。」喝聲中,宮中竄出一人,疾如電奔?嵿斐x疾伸,飛快絕倫地向虎面老者手臂劃去。

    那虎面老者好似身後有眼般,頭卻不回,哈哈大笑。刷地潛龍升天而起。這人一揮撲空,身形一旋,仰面擊出一掌。豈知虎面老者身形變化絕快,這人掌力未出之際,已自掉首凌空下撲。兩條身影一合,只聽一聲淒厲慘嗥揚出,迎恩宮竄出這人的身子,已自震出三丈遠處,五官噴出鮮血如泉,死狀慘不忍睹。

虎面老者見狀後只哈哈狂笑,道:「武當盡都是酒囊飯袋,不堪一擊之輩,也敢號作中原大派。」

    鐘聲又自響起,迎恩宮內電飛而出三中年道人,居中道人目光冷冷望了虎面老者說道:「玄門清修之處,施主何能種此殺孽?」

    老者發出一聲震人心弦的冷笑,道:「殺孽由你們武當先種,難道老夫平白無故前來武當麼?」

    居中道人細細打量了虎面老者一眼,面色突然一變,說道:「原來是邛崍地煞居士穆丙老師駕臨了。」

    穆丙冷笑道:「算你眼力不錯,居然認得老夫。」手指著屍體,陰陰說道:「你那本門弟兄死得不虧吧?誰叫他暗算老夫。」

    居中道人傲然一笑道:「邛崍一派,近來倒行逆施,門下多淪入綠林盜匪,本門弟子下山行道,搏殺在所難免,穆施主不但不清理門下,反闖山武當,恣意報復,真令貧道齒冷。」

    穆丙聞言勃然大怒道:「你敢出言侮蔑老夫,哼哼,老夫管教你武當七十二宮,夷為瓦礫廢墟。」

    那道人冷笑道:「武當雖都是酒囊飯袋,穆施主尚不足有此功力將七十二宮夷為平地。」穆丙鬚眉怒戟,電飛出掌,勁力奇猛,排山倒海湧出。

    三道倏地身形一分,青芒疾閃,三劍劍光一震,銀星三朵分指著穆兩的「天樞」、「精促」、「俞門」三處重穴。穆丙霍地一聲清嘯,斜挪三尺,右掌疾往腰肋一按,嗡然龍吟響處,手中掣出一柄靈蛇飛舞,晶光閃輝的軟劍。他那劍勢未出,三道劍芒卻如萬點寒星,雲集攻身。

    只聽穆丙一聲懾人冷笑發出,只見金虹飛捲,將那萬點金星籠束其中,一串金鐵之音響起,陡地滿空儘是金花流星,四散飛揚。三道人影倒飛立定,手中各執著一截斷劍,面色灰白,目現駭然之色。穆丙哈哈狂笑,宏亮如雷,震得四外技葉蕭蕭落下,良久笑定,傲然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三元劍法也不過爾爾。」

    他這狂語出口,立即聞得一清朗語聲,從身後一株三天古柏發出:「穆老兒且慢狂言,武當豈是你能輕侮的,你拿這些武當後輩出氣,算得什麼人物,盡可去找他們掌門人比劃比劃,藍星羽士現在紫霄宮前,在此自說自話做什麼?」

    穆丙邛崍高人,狂傲無比,越聽越是有氣,對方一落音,人就旋身騰起,金虹一抹,向發聲之處卷削而去。他才撥起三丈高下,只覺腿膝彎處宛如蜂噬一口,痛得心脾皆顫,不禁真氣一瀉,腳下一沉,墜下地來。耳內但聞得一聲:「找死。」不由面色大變,騰身一縱,如飛望山內逝去。

    三道心感樹上發話那人解救之德,地煞居士穆丙一出手,向無全屍之人,這無異於救了他們性命一般,日送著穆丙背影逐漸消失後,各各長吁了一口氣。居中道人目投在那株三天古柏,說道:「何方高人,容請相見,貧道等也好拜謝大德。」

    只見濃針密枝,隨風囂舞,卻並無半點的回上聲,既未見其來,又未見其去,神龍隱空,心中訝異不已。忽地,一條身影由左側岸壁上飛落。居中道人迎了前去,喚道:「靜明師兄來得正好。」隨即將前情說出。

    靜明真人忙道:「你們快鐘聲傳警,貧道立即趕過真宮。」說著,兩臂一振,一鶴沖天竄上崖壁離去。三道草草收葬死屍後,即掠入迎恩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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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8-24 03:42:00
轉瞬,悠亮鐘聲由宮內傳出,徐志不疾,一點卻不似有緊急事故發生。迎恩宮面對一座孤峰,峭壁層崖,高聳凌雲,峰頂一株盤根龍麟五髯奇松旁,有一青衣少年負手凝立,仰望藍天朵朵白雲,心中默默忖思著。這少年怪書生謝雲岳。他探出樂揚品兒確不是武當三劍所擄,正如靜明真人在均州飯莊所說,諒是逍遙客擒住。兩童姿質根骨俱屬上乘,人見人愛,難免不被逍遙客看中,強收為門下,只有等逍遙客見面再說。

    他疑慮乾坤手雷嘯天及傅六官傅婉已先自己而來,怎麼不見。驀然眼角發覺有異,轉目一瞧,只見鄰峰之上現出數條人影,一閃而隱入杉松樹叢中。心中一動,腳尖輕點,身化七禽身法中門「孤鴻掠空」身法,破空斜飛,身如弩矢,穿出七八文外,突又兩臂一收,疾換「天龍八變」身法,一連幾個變化,眨眼之間,已凌空飛渡過二十餘丈,落在對面峰頂。足才一沾地,又撥身而起,望幾條人影方向追去。

    謝雲岳輕功身法,快速絕倫,片刻,已自距離前面數人身後四五丈。仔細打量數人,不禁大為失望,他以為這數人中一定有乾坤手雷嘯天等三人在內,因為其中還有一名少女。他一路追隨,恍惚看得此女就是傅婉,及至走近,方覺不是。

    謝雲岳放緩身形,沿途奇松老干屈曲,根葉蒼秀,古杉高聳入雲,挺撥巍立在千峰萬岳間,景色至奇。忽見前面數人停步不走,側首低聲談話,謝雲岳身形疾晃,潛隱在一塊岩石之後。只聽一個粗暴的嗓子說道:「武當山中警鐘頻傳,看來大敵犯山了,我們適逢其會,究竟我們要三與否?還是單獨行動?」

    另一個聲音起了:「師兄,我們強仇大敵就是靜慧牛鼻子,武當強仇來臨,樂得混水摸魚,易奏大功,靜慧牛鼻子就在下面回龍觀內,這就找他去,牛鼻子授首後,還可趁機嘗嘗榔梅仙實的滋味。」

    那少女忽道:「師兄,你就知道我們准行嗎?」

    少女話音一落,突聞松葉濃蔭處傳出朗朗語聲道:「姑娘話說得不錯,今日犯山者有死無生,豐勸諸位施主還是下山為是。」謝雲岳冷眼旁觀得極為清楚,離數人數十丈遠處有一童顏鶴髮老道,以玄門氣功傳聲,故聞聲似近在咫尺。

    所來數人之中有一驃悍大漢,目射威光,循來語聲來處大喝道:「說話的可是靜慧牛鼻子?鬼鬼崇崇,躲躲藏藏做什麼?賀太爺跟你算賬來啦。」

    朗朗語聲又起:「靜慧為貧道師侄,他現離山外出,空勞諸位施主跋涉,半月之後,貧道令靜慧在回龍觀相候施主們就是,施主們所帶防身兵刃,貧道已暫代收存在二龍瀑前,諸位回程定可見到。」數人聞聲一凜,齊齊忙望背上一看,不由嚇得亡魂飛冒,互望了一眼,撥足奔回而去。

謝雲岳暗笑這幾人均是蠢貨,連身後兵刃被人竊去,均懵若無黨,不由暗驚那道人身手高絕。忖念之間,微風颯然,面前人影一花,身外七尺處正立著一個童顏鶴髮的老道,膚色凝肅,朗聲說道:「施主此來武當,是友是敵?」一眼望見謝雲岳身後的「太阿」劍,露出了詫驚之色,目光久久不移。

    謝雲岳微笑道:「在下非友非敵,只為矚仰名山而來,大可放心,道長請便吧。」

    老道稽首道:「這樣就好,施主身後長劍諒是神物,不過登臨本山均須解除兵刃,望施主解下交與貧道保管,下山時向貧道索還,貧道黃星羽士,就在崖下回龍觀內。」

    謝雲岳知黃星羽士覬覦太阿寶劍,哈哈大笑道:「道長好稅利的眼力,在下長劍實是前古神物,豈可假手於人,道長請不必與在下糾纏,逍遙客與北冥王魔即將犯山,目前邛崍地煞居士穆丙又侵入紫霄宮,你還是趕返紫霄宮應敵才是。」

    黃星羽士大喝道:「你究竟是何人?」聲色俱厲,長鬚飛動。

    謝雲岳冷冷說道:「道長,你這又何必哩,方才不是說過,在下非友非敵,何用這般疾言厲色。」那種滿不在乎的神色,真令黃星羽士氣殺。

    休看黃星羽士長依三清,持修清淨無為上學,見了太阿寶劍,一樣生起貪念,他忖念若將這輛寶劍得手,何懼那逍遙客及北冥三魔。人真能做到恬淡無慾,與世無爭,是為仙佛,黃星羽士這一起貪念,幾乎身敗名裂。

    只見黃星羽土面寒似冰道:「武當解劍,千古之法,施主何能例外,望施了三思,不然,恕讚道冒犯了。」

    謝雲岳尚是不動聲色,徐徐說道:「這樣說來,在下如不解下長劍,道長要伸手摘取了。」

    黃星羽士點點頭道:「正是。」

    謝雲岳朗聲大笑道:「道長如欲摘取在下身後長劍,只怕功力還嫌不足。」

    黃星羽士怒道:「你敢藐視貧道。」

    謝雲岳微笑道:「道長不可動氣,在下與道長打個賭如何?」

    黃星羽士面色一怔,說道:「怎麼個賭注?」

    謝雲岳道:「容易之極,若道長十個照面之內,不能將在下長劍摘取的話,在下只求一樹「榔梅仙實」,道長你能賭麼?」

    黃星羽士不禁動色微變,忖思道:「榔梅仙實系本門寶物,功能培補真元,輕身益氣,且能祛毒生肌,只有掌門人可每年摘取十二枚一製煉丹藥賜與合山道眾,貧道怎麼可賭此物。」繼而轉念道:「貧道怎麼會生出伸手無功的念頭,何況榔梅仙實祠外只有三株仙種,其餘均為凡品,萬一無功時,便將一株凡品相贈,這也無關緊要,想必掌門師兄亦不會不同意。」當下朗聲慨然說道:「貧道依施主所言。」說著腳下一動,斜肘伸掌向謝雲岳的肩上抓去,手出如風,迅茁鬼魅。

    那知一手抓空,未見謝雲岳身形稍動,竟已後退七尺,只聽謝雲岳沉聲道:「且慢,話尚未講明,在下指明要榔仙祠左第九株,那樹體無寸皮,赤干聳立,花色深淺如桃杏,紅白相間,蒂作海棠垂絲所結的榔梅仙實。」

    黃星羽士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暗道:「這少年好厲害,先就把話扣住了貧道。」當下沉聲道:「施主,你太也狂妄了,就認定貧道十招內無能取你身後寶劍麼?」

    謝雲岳朗聲哈哈大笑道:「成不成,到時方知,目前言之尚嫌太早,在下身後長劍本是撿來之物,倘若失去無多大干係,不過,貴山榔梅仙實,傳為禁品,本門之人均不得妄取,道長,在下恐怕您言而無信,無能為力。」

    黃星羽士被他一番言語激怒異常,大喝道:「貧道平生素重然諾,怎會失信於你後生小輩。」

    謝雲岳冷冷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此地就是道長與在下兩人,一無物據,二無人證,到時道長如賴在下無理取鬧,又有何言可說?」

    黃星羽土伸手向發捲上摘下一塊星形黃玉,向謝雲岳身前拋將過來,沉聲喝道:「此是貧道信物,如若十招之內不能將施主長劍摘下,憑此黃玉至榔仙詢問守祠道人索取一樹取榔梅仙實,不然,星形黃玉自當索還。」

    謝雲岳將星形黃玉一把接在手中,望了一眼便收置懷中笑說:「好,就請道長伸手吧。」心中不由慨歎黃星羽士為了一念成貧,竟泯沒良知。

    他一言方落,黃星羽士五隻手指已欺風閃電般向右肩抓來。謝雲岳發出一聲極冷峭的笑聲,身形飄開,快如鬼魅。黃星羽士手指才離謝雲岳肩頭兩寸時,往下一沉,驀地面前一花,對方身影已然不見,身後忽起冷笑之聲。

    黃星羽士不由大吃一驚,連思忖之念也顧不得,手勢不撤,臂隨身旋抓去,帶起銳風嘯音。才一眼角瞥見謝雲岳身影,忽又不見,黃星羽士方知今日遇上武功絕倫異士,心中不由一凜。他這念頭方起,急聽身後響起冷冷之聲:「道長,兩個面已是過去了?」

    黃星羽士暗中咬牙心說:「今日如在少爺面前失了手,有何面目身居武當三星。」腳下猛點,人已撥起三尺,疾掉首猛撲而下。

    這一動作,在眨眼時完成,又挾威力千均之勢,對方無論如何逃不出去,可是面前那有對方身影,只有微風掠枝,濃蔭匝地,一片空蕩蕩而已。黃星羽士不由驟然變色,口中後喝道:「施主隱身何處,躲躲藏藏,這算不得什麼稀罕。」

    身後冷笑聲又起,只聽對方說道:「誰躲躲藏藏了,道長有目不見,怪得那個。」

    黃星羽士緩緩地轉過身去,只見對方神態瀟灑含笑注目著自己,他不禁暗歎了聲道:「今日萬無勝理,只有勉為其難。」心下追悔不已,但話已出口?廙﹞ㄓW不算。

忽地,鐘聲又起,蕩谷弭空,只聽對方徐徐說道:「警鐘頻傳,想是大敵來犯,但崖下回龍觀內寂然無聲,鎮守回龍觀可只有道長一人麼?」

    黃星的上面雕湧駭容,觀內還有四人守護,為何寂然無聲?話也顧不得回答謝雲岳,道袍一展,備向崖下湧瀉而下。謝雲岳欲將星形黃玉還他,已是不及,太息一聲,略一躊躇,身形疾展,亦望崖下飛落。一入觀內,只見古甌之側躺了四具道裝屍體,胸前布衫已然粉碎,均宛然有一隻掌印,面上立現出恐怖驚悸之色。

    謝雲岳細細審視,四道均是被內家絕乘陰毒掌力所斃。胸前掌傷手印大小不一,可見來敵不是一人,心說:「不要是逍遙客北冥三魔頭已來過?」黃星羽士又不見現蹤,不禁油然生起同仇敵愾之心,電閃而出,這向玉虛蹬道飛身而上,望紫霄宮而去。

    仰望天宇澄朗,金頂天柱白雪未溶,晶玉皚皚,下瞰兩側塢谷,數抱松杉,連蔭挺秀,滿山喬木夾道,青紫聳天?嶆p行綠幕中。滿堂鐘聲此起彼落,通蕩山谷,一反過去悠亮,鐺鐺連鳴,急促異常。他身形飛快,搶登七八里,八仙羅公院屋字隱隱在望,忽見人影連閃,身形甚是稔熟,猛提丹田真氣,身逾飄風撥起追去。

    轉眼已是逼近,只距前面人影七八丈,他一瞧清是何人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原來正從索命八掌桑祿,及江瑤紅羅湘梅三人。他正想閃身隱藏,忽聽至到江瑤紅嬌聲道:「鐘聲急起,想必是雲哥人武當,牛鼻子這番有得苦頭吃了,真討厭,這蹬道有這麼長。」

    她說話時,有意無意地向後一望,這一動作在她是欲察究蹬道石級究竟多長,卻不料意發現奇跡,星目中陡現驚喜光輝,口中大叫道:「雲哥,你真在此,害得小妹找得好苦。」謝雲岳意不及料,閃避不及,只好躍級而上。

    這時,桑祿及及湘梅已聞向回顧,謝雲岳執著桑祿雙手問好,一眼瞧見羅湘梅星眼中滿是幽怨之色,不由胸中一震,忙笑道:「羅姑娘,你好。」他不問還好,他這一問,只見羅湘梅竟流出兩行珠淚,順著嬌靨而行,似是受了無限委曲。

    索命八掌桑祿見狀,知有一番糾纏,急道:「少俠,貧道要行個方便,先走一步。」他也不等謝雲岳回答,身如電風跳躍而上。謝雲岳僵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江瑤紅語含幽怨道:「雲哥,你也太忍心了,梅姐姐蒙你相救解穴之德,以身相許,怎麼一句話不說便走了?」

    謝雲岳不禁面紅耳赤,怯懦說道:「實是心急樂揚品兒下落,不覺疏忽失禮?嶆?O……但是……」一連說了兩個但是,終於鼓著勇氣說道:「在野鴨灘皇甫嵩莊中相救兩位姑娘,本是從權為之,羅姑娘無須耿耿於心……」

    言未畢,江瑤紅接口道:「雲哥,你想想看,女兒家隱處被陌生男子沾著,她不以身相許,還有何法可想。」說時嬌靨緋紅。羅湘梅亦是一般神情,眼圈微紅。

    謝雲岳暗道:「這是你逼我解穴的呀。」情不自禁地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張著雙眼,不知如何答覆才好,半晌,躬身一揖到地,道:「本是在下不好,現在向兩位姑娘賠罪如何。」

    羅湘梅忙盈盈回了一福,江瑤紅竟嬌嗅道:「雲哥,你這是怎麼啦,開口姑娘閉口姑娘,不想別未一載,到反而生分了。」謝雲岳眼下處境,真是尷尬已極,啼笑皆非,不知所措,荷荷發怔。

    忽聞八仙羅公院內傳出吆喝之聲,心中一動,忙道:「不好,桑觀主已與人交上手了。」說時,身形已向上掠去,江羅二女亦跟著躍去。

    謝雲岳疾如電閃飛落在羅公院前一處曠場中,只見索命八掌桑祿與一披髮及肩怪人打得異常激烈。那長髮披肩怪人招式怪異奇詭,大違中原武功,攻出的部位錯綜迷離,索命八掌桑祿的功力雖然深厚,但捉拿不準?嵷颲袪O力,守多攻少。掌風激雷轟耳,沙飛石走,只見一團迷霧中兩條人影兔起鶻落。

    急見怪人一招「橫掃千軍」將桑祿掌勢逼開,空門大露,閃電之間,怪人電飛伸出左掌,望桑祿「胸坎」打去。桑祿冷哼一聲,退得半步,橫掌向上一撩,那知長髮披肩憬人一聲懾人心魄怪笑騰起中,只見他猛然一塌腰,掌勢向桑綠丹田小腹印去。

    這等奇異的身手,謝雲岳知道桑祿必無法閃避,雖然長髮怪人這種變式乍眼之下簡單之極,可是內蘊無窮變化,他知自己再不出手不行了,還須展出「軒轅十八解」,否則無法化解,這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電掠過,身形一動,五指倏然而出。

    那長髮披肩怪人掌心堪堪印上桑祿臍下三寸時,驀覺腕脈一緊,勁力全洩,索命八掌桑祿只道命喪頃刻,忽覺怪人掌勢輕飄飄地,毫無半點力,這才閃身疾退,同時也瞧清怪人腕脈已被謝雲岳扣住。那怪人被謝雲岳將腕脈扣住,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他大吃一驚,雙目泛出驚駭光芒。

    兩女早抵謝雲岳身側,但卻無法瞥清謝雲岳如何飛襲出手,只知玄奧精奇,高深莫測,心中甚是迷惑。她們知道謝雲備武功精絕,卻不料他如此淵博奇奧,尤其是羅湘梅,一縷情絲,更緊緊飛向謝雲岳身上。此刻,謝雲岳一把扣住怪人腕脈後,冷笑道:「你可是北冥三魔麼?」

    長髮披肩怪人眼中泛出無比狠毒之色,一言不發,暗中凝運「寒冰真氣」欲震開被制住的腕脈,再飛掌而出。焉知這不強聚真氣還好,一運氣之下,只覺氣血逆流竄去,寒毒攻心,戰顫變色,面上淌出汗水,轉眼便凝成一顆顆冰珠。

    謝雲岳微笑道:「你如想死得快,就不必答話,在下從不使人勉為其難。」

    怪人獰笑一聲道:「俺是北冥三魔傳人,你問這個做什麼?」

    謝雲岳望了怪人一眼,沉聲問道:「那麼北冥三魔與逍遙客他們現在何處?」手指驀然一緊。

    怪人渾身寒毒飛竄,顫聲道:「已去天柱金頂。」

    「回龍觀中所殺四道是否你所為?同來者還有何人?」此時怪人已語不成聲,只點點頭,伸出二隻手指。

    謝雲岳已悟出怪人手勢,同來者還有二人,必是北冥三魔三徒,分頭屠戮武當門下,怪不得鐘聲由四面八方生起,經此一來,武當精英慘罹浩劫了。當下他也不再問,左手兩指迅如電光石火般,朝怪人胸前飛點了一指。怪人悶哼了聲,便昏死了過去。

    謝雲岳眼望著桑祿道:「桑真人,我們分頭趕去,先救下武當這場危難再說。」

    桑祿卻大搖其首道:「依貧道看來,大可不必伸手,因為貧道及兩位姑娘力不從心,貧道此來是受丐門長老九指神丐蒼老師之托,傳話少俠魔尊者也約蒼老帥在紅旗幫內鬥。」

謝雲岳問道:「魔尊者所約之期在何時?」

    桑祿屈指一笑,道:「還有五日。」

    謝雲岳略一沉吟,道:「為期尚早,在下意欲見得逍遙客之面,詢問樂揚品兒下落後再趕去,尚有黃星羽士一片信物也得交還。」

    索命八掌桑祿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迅速趕往天柱金頂,釜底抽薪比較妥善,不過武當二星黃星羽士為人心術不端,他與少院有何交情?」說後目光泛疑。

    謝雲岳當即前情說出,桑祿搖頭慨歎道:「若非武當面臨浩劫,黃星羽士必鼓動其掌門人與少俠為仇,少俠雖然不懼,但在其信口雌黃,污蔑宣染之情況下,少俠登門欺人,強取榔梅仙實之事,傳揚江湖,以訛傳訛,江湖盡多不明事實真像之輩,與少俠威望大有關礙。」

    謝雲岳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走吧。」當下四人疾展身形,望皚皚積雪天柱峰方向馳去。

    這時山谷中迥蕩鐘聲,不絕於耳,谷樹叢中隱隱只見道冠竄走如飛,劍光連閃。他們只向削壁層崖間無人跡之處飛馳,謝雲岳一路上沉默異常,心頭憂慮傅婉等人是否遇險,為何不見。兩女走在頭裡,江瑤紅不時地回面,一雙星目不離謝雲岳面上神色,似這樣默默無言奔行了一刻了之久。

    前行,江瑤紅忍不住了,嬌笑道:「雲哥,你似乎有著滿腹憂慮,究竟有什麼心事嘛?」

    謝雲岳知自己不安神色,盡部落入兩女眼中,忙道:「沒有什麼,紅妹老是不放過我。」遂急走一步,與二女並肩而馳,強提起精神,指點嵐影山色。

    武當景色奇佳,青蔥鬱茂,三天匝地,髹黃塗朱,桃李繽紛,山花夾道,浮空映山,絢爛巖際,環抱巨松異杉,挺聳霄漢,蟠枝腿曲,綠鬣飛舞,昂立半空,巍如巨靈。臚列群峰,皆如覆鍾峙鼎,離離矗立,峰頂積雪映日,泛出異彩。循登而上,氣溫驟降,狂風蕩谷生嘯,寒氣砭人。四人取道三天門旁小徑攀掠天往金頂。

    一踏入金頂前空曠場地上,即聞殿內傳出一聲:「無量壽佛。」隨著天風怒吼聲刺入耳鼓。

    眨眼,一條人影迅捷無比地由殿內閃出。只見是銀髮滿鬢老道人,兩眼瞇成一線,開闔之間,露出寒電利芒,不怒自威。瞧這老道年約自歲開外,面上皺紋千疊,但身軀硬朗輕健,步法如行雲流水,一望而知身蘊絕乘功力之玄門清修之士。

    只見老道望了四人一眼,微笑道:「貧道太玄,天柱金頂例為禁地,外人不得侵入,四位施主來此意欲如何?」語深雖然和婉,但隱隱指出對四人極不受歡迎。

    謝雲岳聞言不禁哼了一聲,朗聲道:「在下四人此來與貴派非友非敵,乃為面詢逍遙客一段往事而來,殊為無禮,道長世外高人,武當稽宿,涵養極好,眼見武當弟子慘遭屠戮,均無動於衷,在下四人這段犯禁小事,自無須介意。」說罷哈哈長笑。

    太玄道長面色微變,眼中神光迸射突又一斂,似乎強壓著怒氣,徐徐說道:「施上說話字字鋒芒,句句譏諷,幸虧貧道與世無爭,犯而不擾,倘貧道師弟在此,恐施主們無法安然離此天往金頂……」

    言未了,兩聲清嘯先後隨風送來,迴盪雪峰霄空,太玄急道:「貧道師弟來了。」清嘯聲中,兩條人影由峰側電掠而來,只見兩團灰白袍衫一閃,太玄道人身前多著兩個鶴發懼顏老道。

    一道忙向太清道長說道:「北冥三魔與逍遙客,現為掌門師侄及英星紫星二徒引向金頂而來,其餘來犯賊人半數均殲斃,邛崍地煞居士穆丙被小弟一掌劈下飛星合,不知生死存亡?」說時,頻頻注視謝雲岳四人。

    太玄道人穆首道:「但願祖師慈悲,默佑本山無恙,北冥三魔功力怪異?嶉D善言可遣,逍遙客前怨未消,心有未甘,看來上代掌門人曾預言本山沉淪浩劫,當是指在今日。」說罷微微歎息一聲。

    驀地,金殿忽起撼震,樑柱一陣急劇晃動,寒風吼中挾著隆隆之聲,生像即將倒塌。三道面色一變,身形正欲躍去,只見撼震之勢倏止,金殿之內從容走出四人。其中一人是個黃在短裝老者,又瘦又小,一部稀落落短鬚,根根見肉,左目已眇,右眼精光閃閃。另外三人豹眼獅鼻,赤面腿髯,雖然身材長短不一,但長像肖似孿生弟兄。

    謝雲岳悄聲道:「我們暫離場外,不宜插手。」一拉兩女衣袖,四人躍離殿前廣場,立在一株數抱奇松之下靜靜旁觀。

    殿內走出四人不言而知,吵目老者正是逍遙客,其餘三人是北冥三魔。那四人一點不把廣場中三道放在眼中,談笑自若,只聽逍遙客笑道:「賢昆仲,武當榔梅仙實滋味不錯,令人回味無窮。」

    走在最左的一魔說道:「榔梅汕實雖非凡品,卻仍賺清淡,無北海之冰梨味腴可口。」

    「武當牛鼻子怎麼這俗氣,殿內塑身及爐案等物,悉以金為之,滿身銅臭,是我瞧不順眼,悉皆毀去。」三人一譏一唱,使人氣煞。

    只見三道身形一動,電掠雲飛至四人身前。逍遙客及北冥三魔哈哈一笑,身形疾分,眨眨眼,反立在三道身後。三道神色均為之一變,風快旋身立定。雙方十三隻冷電靜靜對視著,氣氛寂靜地可怕。群山峰頂均為皚皚白雪中籠罩著,寒冷砭骨,天風怒吼洶湧,銳嘯朗空,為這阮寂的氣氛顯得更為肅殺。

    忽聽逍遙客朗聲笑道:「想不到藍星牛鼻子居然瞧得起我姓海的,竟將武當稽宿,久未過世外之事的太玄,太妙,太靜三位道長均搬來了,幸會,幸會。」

    太妙道長怒哼一聲,五指如電抓出,向逍造客「肩井穴」而去。去勢絕快,但見太妙道長五指堪堪飛近逍遙客左肩,驀然望左一劃,五指張開,分點「俞府」、「鳩庭」、「陰部」、「太乙」、「期門」五處暈穴。變式之速,又毫不帶出風聲,顯然這太妙道人武功卓絕不同凡響。

    逍遙客面臨此種奇襲,無法擋架,身軀急望後一仰,饒是這樣,逍遙客胸在之上被指勁洞穿五個指孔。太妙道長手勢未撤之際,北冥三魔各各攻擊一掌,投向太妙道長胸前。掌勁一出,排空激盪如雷,呼嘯潮湧,凌厲之極。

    太妙道長亦覺四外掌勁驟壓,氣血壅塞,不由大驚,兩足一點,搜地撥起半空。太玄,太靜亦身形斜閃兩丈。三魔掌勢餘力雲飛潮湧逼壓之下,竟將孤矗凌霄一顆巨松震成二截。轟地一聲大響,上半截松幹激射而出,向方丈深壑之下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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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8-24 03:43:47
「第二十三章」天柱金頂武當三老身罹寒冰真氣漢水泛舟內方二傑只怨怪手書生

    北冥三魔各個攻出一掌,解開逍遙客被太妙道長突襲之厄後,均寒著一張臉,撒掌凝立不動。但三魔眼內神光,霎那間盡都斂去,目廉半閉,生像老僧入定模樣。太妙道長瀉墜地,見此情狀,面色一愕,不僅是他,連太玄、太清兩道均為之不解。立在遠處旁觀的謝雲岳也莫明其故,只有逍遙客腹中雪亮。

    大風吼濤中,殿外廣場又再度越入寧靜,寂寂,但謝雲岳及太玄道長兩人雙目注視在北冥三魔身上。漸漸,謝雲岳及太玄道長均察出了一點端倪,太玄號稱武當三元劍叟之首,尤以機警沉重,心思慎細著稱,那本是一線開闔的眼廉突然張開了,正想招呼太靜、太妙二人之際。

    不料太妙道人為著方才三魔聯臂出掌,震散了他那護身玄門真氣,差點傷在他們手上,胸中蘊怨,積怒,此刻已是按奈不下,心說:「這樣耗著,夜長夢多,搶著先機是為制勝要訣。」袍袖一拂亮掌打去。

    他那裡快,北冥三魔更快,這樣快法卻是無形的,因為山頂的氣溫酷寒奇凍,在北冥三魔凝立不動時,只覺氣溫又復驟降。太玄張口欲出聲及太妙拂袖追襲之際,但覺砭骨凍髓奇寒襲體逼束全身,心說:「不妙。」飛快跌坐下地,以本身純陽真氣對抗。

    這時,太妙、太靜兩位道長,亦已發覺北冥三魔發動玄陰奇寒,他們也隨著太玄一樣,席地跌坐。砭骨奇寒剎時瀰漫峰頂,謝雲岳發見有異,立時招呼桑祿及二女退出金頂,自己則發出菩提禪掌逼開奇寒,隨著他們三人退下峰頂。謝雲岳瞥見二人及桑祿寒戰不止,面色蒼白無血,眼神暗淡,忙由懷中取出來三粒長春丹命他們服下。

    片刻之後,三入瞼色轉紅,桑祿道:「好冷,恐怕武當三老難逃此厄。」忽見逍遙客由峰頂電瀉飛落,在他們四人身前不足丈外立住。

    謝雲岳心說:「我就是要尋你,你送上門來更好。」

    只見逍遙客渺著一目睨了他們一眼,冷冷說道:「四位可是替武當助拳來的麼?」

    謝雲岳徐徐答道:「我等來武當為奪一人,武當與我等並無淵源,何必多事,尊駕高姓大名可否見告?」

    逍遙客面上露出一絲笑容,道:「山野之人,久不記憶姓名,人稱逍遙客就是。」

    謝雲岳故作驚訝道:「原來尊駕就是逍遙客,在下偶聽武林朋友盛道尊駕風采,不意今日幸會,尊寫外隱何處,日後在下必來拜望討教。」

    逍遙客滿腹不快,他只道說出了逍遙客之各,對方必然改顏相敬,哪知對方竟略不動容,哼了一聲道:「我這住處在賀蘭之北,萬山叢中,千古積雪,長年不化,名叫雪荀峰這不過是我取名,該處絕少人煙,並無人知,你能找得到麼?」

    謝雲岳朗聲大笑道:「哪能找不到,在下所尋的人,就是尊……」言還未了,峰頂忽起了一聲鳴雷似的大震,氣流激盪,冰雪崩瀉如濤,身形撼搖不止,風雲變色。

    逍遙客聞聲便自一鶴沖天而起,掠上峰頂,謝雲岳之言一點均未聽入耳內。這時四外均為崩雪所濺之雪塵瀰漫,一片灰白,轟隆隆震耳欲聾。索命八掌桑祿道:「少俠,不論怎樣我們總該助武當三老一臂之力。」

    謝雲岳微歎一聲道:「在下近來只覺心灰意冷,決再不伸手招惹江湖恩怨是非,如今逍遙客居住已得,別人的事我們還是少管為是。」

    江瑤紅嬌嗅道:「雲哥,你一片星形黃玉尚未交還,怨隙已結,解鈴還得繫鈴人,你怎麼虎頭蛇尾起來嘛?」

    桑祿接著苦笑道:「本來貧道也是勸小俠大可不必伸手,如今形勢不同,少俠你嗎。」手裡四外一指,又道:「山谷之間濃煙尚自緩緩而升,看來武當觀均遭火焚,門下亦被屠戮,少俠此時撤手不管,恐怕武當誤會少俠勾結北冥三魔無故尋仇,日後難以消釋咧。」

    謝雲岳不禁一怔,忙道:「不是觀主一言提醒,在下差點鑄成大錯,如此我們上峰吧。」四人疾展身形,上得峰頂一瞧,只見武當三老倚著古松之下,頻頻調息。

    金殿已呈傾斜,北冥三魔與逍遙客形影沓然,不知何故離去。太妙道長見得四人飛上峰頂,不由大喝道:「你們想要趁火打劫麼?有貧道在此,只怕你們未能稱心如意。」說時,電飛而出,大袖一拂,一片凌厲氣勁卷而出。

    桑祿雙掌一分,迎撞還擊,氣勁相撞,兩人均退後了半步。太妙道長須發飛揚,神情激動,拂袖又正待出手,謝雲岳冷冷地說道:「道長,你還想死得不夠快麼?」

    此言不出,太玄太靜自是一凜,太妙開言一怔,硬撤即將出去的玄門真氣,哼聲中退得了半步,怒道:「少施主你未免太狂妄了,貧道……」

    謝雲嶽立時阻住他的話頭,微笑道:「道長不要誤會在下等來此有意尋釁,在下是說三位道長適才與北冥三魔拚搏,雖然本勝擊退對方,但道長等亦被三魔「雪冰真氣」侵入體內,現寒毒已走入陽明膽經,三位道長功力深厚,此時未有感覺,但十二時辰後寒毒侵入「膏育」,雖大羅金仙亦無法施救。」說此略略一頓,望了太妙道長一眼,含有憐憫之色道:「尤其這位道長方才一逞怒氣,寒毒已散竄於肝胃二經,在下料斷至多六個時辰後,必將血凝體凍,寒毒攻心而死。如三位道長以在下之言為虛,則請三位道長以反周天行功,陰陽二氣逆運便知如何?」

武當三老面目微變,如言暗中運氣反周天行功,果然謝雲岳所言不虛,只覺千百縷寒氣風竄,如陳蠅闖窗,心神猛震,直打寒戰。謝雲岳微笑道:「如何?」

    太玄大驚道:「少施主真是神目如電,貧道等年已耄耋,身死不足惜,北冥三魔雖為「純陽罡氣」震散它那「寒冰真氣」,但並未受傷,恐短時又再度犯山,只怕武當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少施主英華內斂,必是隱世高人門下,請稍留相助,以全武林道義。」

    謝雲岳心中甚感為難,如非萬不得已,他已不想涉身武林恩怨之中,忽然靈機一動,笑道:「在下功力淺薄,難以相助,三位道長確為「寒冰真氣」所乘,只要三位掌心互抵至「脊心穴」上,真氣循環導引,以三陽真火練化寒毒,一個時辰後當可全愈。」

    武當三老大為驚異,他們知道謝雲岳這番話簡而意深,暗含「先天默化」之機,太玄道長正待出言讚佩,卻見謝雲岳取出一塊星形黃玉道:「在下等方才登山,與黃星羽士小有誤會。」繼將前情詳細地說出,笑道:「帶劍登山,觸犯貴派禁例,在下實有不是,今向三位道長致歉,煩將這塊黃玉轉交黃星羽士為感。」說時將星形黃玉逸至太玄道長手上。

    大玄道長軒眉欲語,謝雲岳搖手示止,微笑道:「現貴派道觀已毀八九,貴派弟子在浴血苦戰中,來敵不僅是北冥三魔門下,還有邛崍一派,在下愧未能相助,目下務請三位道長行動自療寒毒,日後北冥三度來襲時,用三元交擊法,天地人循環使用,不讓他們有緩手之機,方可制勝,言盡在此,後會有期。」回面說聲「走」,話出口,四人同時飛身而起,望峰腰朝元宮電瀉而去,武當三老不勝驚訝稱異。

    謝雲岳等四人飛奔下山,沿途也暗中出手相助武當門下,但亦是適可而止。羅湘梅、江瑤紅兩女見謝雲岳神色不屬,似有重憂,一言不發,不由芳心大為驚惱,暗中支使索命八掌桑祿相助。桑祿深感棘手,便推說晚間再為計議。

    暮靄低垂,謝雲岳等四人一行踏入老河口,落在長興客棧中。一盞昏燈,一張木榻,謝雲岳獨處一室,仰躺榻上,兩眼仰視發怔。近來他胸中只是鬱悶不樂,感觸萬端,靜心不得,自動思念,往事即索惑於懷,種種切切卻未能讓他順心快意。

    陡然,門外起了剝啄聲,謝雲岳問道:「誰?」

    「是我。」江瑤紅在門外回道:「雲哥,能不能進來?」

    謝雲岳翻身坐起,口中應道:「有什麼不可以,門並沒有上閂。」房門呀地開啟,走進了江瑤紅及羅湘梅,獨缺索命八掌桑祿。

    兩女都是柳眉重疊,目含幽怨,謝雲岳不禁泛上一絲歉意,他知道兩女為何如此。江羅二女坐在榻前一條小板凳上,江瑤紅幽幽說道:「雲哥,稱為何數日來拒人神色之外,究竟有何苦衷,能為小妹一說麼?」話了,不由自主地流下兩行清淚,旁坐的羅湘梅也眼圈潮紅。

    謝雲岳已聽出言外之急,不料江瑤紅竟會開門見山,頓時茫然不知所措,半響無語,最後長歎一聲道:「我知道兩位姑娘心意,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不過我年來遭遇,深感自誤誤人……」

    江瑤紅柳眉緊蹩道:「雲哥,誤不了你,如說是誤了我們,那是我們自願,哼,你如想推脫我們,除非你削髮出家,不然,一個繩兒拴了兩雙蚱蜢,誰也離不了誰。」

    謝雲岳不由地一怔,繼而念道:「自己何必斤斤執拗,還是順乎自然的好,徒然自苦,那才划不來咧。」於是微微一笑道:「紅妹既然如此說話,那麼我艷福不淺,只怕無福消受。」兩女陡地紅暈雙頰,白了他一眼。

謝雲岳癡癡看著二女嬌艷如花,二女也若有所覺,嬌靨酡紅,謝雲岳伸手一帶,江瑤紅就溫柔地偎了過來,處女幽香,使謝雲岳的大寶貝亢奮地硬在她的小腹下頂著,胸部也緊緊貼在她乳房上盡力搓揉著。江瑤紅被謝雲岳頂得微微地閉著媚眼、通體酥麻、臉泛桃紅、星眸含春。

    謝雲岳看著她臉上這種媚態,衝動地狂吻著她的面頰和櫻唇,江瑤紅被謝雲岳這一吻,也熱情如火地頻頻送上了她的香吻,並把她的小香舌舐入謝雲岳的口中,嬌軀緊貼著謝雲岳,恨不得和謝雲岳溶為一體。謝雲岳的雙手毫無顧忌地一手揉上了她的大乳房,一手在她背後撫捏著那個肥嫩高翹的大屁股,雖然還隔著兩層布,摸在手裡還是覺得柔軟而富有彈性,過癮極了。

    謝雲岳心頭火起便把她壓在床上,火辣辣地擁吻著她,一手揉著那一對尖翹豐挺的乳房,另一隻手則潛入了褻褲內,撫摸著肥凸而毛茸茸的陰阜和肉縫,上面早已是濕淋淋、黏糊糊地溢滿了她的淫水。謝雲岳揉著、捏著,使她的春情慾火燃燒得更激烈,謝雲岳兩隻手脫扣解帶地就要把她剝個精光,江瑤紅半推半就,讓謝雲岳脫下了她最後的一道防線──肉白色的小褻褲,謝雲岳再把自己脫光後,半躺半坐在床沿,先慢慢地欣賞著她的裸體風光。

    江瑤紅被愛郎脫得一絲不掛地躺著,任由愛郎欣賞,她那少女害羞的本性可就完全表露出來了。只見她羞紅著嬌靨、閉緊一對美眸、一手捫著雙乳、一手按著陰戶,嬌喘喘、不言不語地平臥在床上,一付任郎宰割的模樣。

    謝雲岳伸手扳開了她的雙手,尖挺又飽滿的乳房上,凸著兩顆鮮紅的奶頭。高隆的陰阜,長著一叢烏黑亮麗的陰毛;兩片肥嫩嫩的大陰唇中,緊緊夾著一條粉紅色的肉縫;頂端陰核之下,微露著一個小紅洞,美艷絕倫,性感媚人。

    謝雲岳用手撫揉著她鮮紅的奶頭以及肥挺的乳峰,嘴唇也在她嬌軀上到處吸吮著,而她只是口乾舌燥,渾身輕顫地閉著一對媚眼,不敢正視著謝雲岳。不過在謝雲岳對她挑情了一會兒之後,江瑤紅已經是嬌喘吁吁,全身扭個不停,陰戶中的淫水也流濕了一大片床單,可以說是災情非常慘重的了。

    謝雲岳一個翻身便趴伏在她的嬌軀上,用膝蓋頂開她的雙腿,柔柔地在她耳邊輕聲道:「紅妹,哥哥要進去了……」同時又重重地吻著她的櫻唇。

    江瑤紅也激情熾熱地摟緊謝雲岳,屁股自動地迎了上來,謝雲岳把個大龜頭略在她陰戶口上頂了幾下,「滋」的一聲,便長驅直入地干進了她的處女禁地了。只見她倏地一顫、兩片紅唇抖了幾抖、瓊鼻裡連吸幾口大氣,謝雲岳知道這是處女開苞會有的裂疼,於是先按兵不動地一邊吸吮著她的右乳,好刺激她淫水的分泌,再緩慢地把條大寶貝直塞進她的小陰戶中,終於抵到了她穴腔的盡頭,大龜頭碰到了一團軟綿綿的嫩肉,想必是她的子宮口了。江瑤紅在這種慢慢侵襲的方式下,情不自禁地爽得叫了聲:「喔……」

    接著,謝雲岳不慌不忙地一隻手照樣在她的肥嫩的峰巒之間撫揉著,大寶貝杵在她陰道裡頂動著,只弄得她全身又酸又癢,逼得她只好自動地挺著下身,好讓謝雲岳的大寶貝來替她解決騷癢。謝雲岳感到躺在身下的她屁股篩動著,立時輕抽緩插了起來,插著插著,江瑤紅似乎覺得這樣不大過癮,賣力地擺動著她的肥臀,謝雲岳見她騷性大發,便揮動著大寶貝全根在桃源洞中用力地開墾著,大寶貝賣命地插進抽出,次次命中了她的花心。

    只插得江瑤紅嬌喘連連、媚眼如絲,浪叫連連:「雲哥……哥……妹妹……好……舒服……啊……你……真會……插穴……你的……寶貝……好大……好長……又好硬……哦……插得妹妹……舒服極了……真是美……美極……了……呀……哎呀……插……插死……妹妹……好了……好人……大寶貝……哥哥……哎唷……哼……哼……舒服……太……爽了……人家愛……愛死……你了……快……快插妹妹……啊……啊……」她小陰戶中的淫水盈溢著,被謝雲岳的大寶貝插干的動作擠出了「噗滋」、「噗滋」的淫浪樂章。

    謝雲岳見她一直主動地扭著大肥臀配合謝雲岳的行動,知道該是大幹一場的時候了,於是大寶貝一下比一下重地插幹著。由於謝雲岳的大寶貝被她的陰壁緊緊地包夾著,每當他抽出來時,那兩片大陰唇也跟著翻了出來,像蛤蚌呼吸般地張合著。

    江瑤紅經過這一番的猛操,本來激動的春情更是沸騰了起來,嫩臀抬得越來越高了,可見她正極力地湊合著謝雲岳的動作,想要達到性慾的高潮,她口中大叫著:「雲哥哥……我的……好人……你……你真行……啊……啊……大寶貝……插得……妹妹……美死了……唔……爽……爽死了……哎呀……哥呀……頂……頂死……人家……了……喔……大寶貝……真有勁……樂死……妹妹……了……哼……哼……好爽……爽……啊……」這一幕,直看得羅湘梅目瞪口呆,口乾舌燥,進而春心蕩漾,渾身酥軟,再也移不開目光。

    一陣陣的陰精由江瑤紅的小穴裡沖洩而出,謝雲岳見她激動得太過厲害,已經快要昏迷過去了,便暫時偃旗息鼓地停了下來,用左手摟著江瑤紅的纖腰,右手輕微著她胸前肥嫩的玉乳。只見她軟綿綿地躺在謝雲岳身下,才剛開苞的小陰戶還含著謝雲岳的大寶貝。如雲的鬢髮飄散在枕旁,俏臉上紅潮未退,兩眼緊閉,口中夢囈般地唔了幾聲,想是尚在回味著剛才的高潮吧。

    一會見,江瑤紅睜開杏眼,玉手輕撫著謝雲岳的胸瞠,紅紅的臉上含著一片春意,謝雲岳見她這付婉媚的模樣,問道:「紅,哥哥插得你美不美呀?」

    江瑤紅似是羞於回答地「唔」了一聲,抬起頭來用櫻唇堵著謝雲岳的嘴巴,輕送丁香,蓮舌一陣轉攪吮吸,良久才意猶未足地分開。謝雲岳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嗨,想不到你的胴體是這麼成熟美麗,令人百插不厭。」

    江瑤紅嬌羞地在謝雲岳身下扭動了一下,顯出一付不勝忸怩的情態,好可愛的小姑娘呀。謝雲岳悄悄在她雪白的肥臀上輕輕地捏了一把,又吻了她的粉頸和酥胸、乳溝,初經人事的她,那受得了這種挑逗,小嘴裡嬌哼連連,雙頰又湧上了一片霞紅的春潮,媚眼中蕩漾著萬般風情,白玉羊脂般的胴體上,一陣心癢難耐地扭動著,謝雲岳口中如嬰兒吸乳般咬著她的奶頭猛吮不已。

    「哎喲……哼……」從她口中輕洩出一陣迷人的浪吟聲。

    謝雲岳吐出了被吸得漲成大大的奶頭,於是又展開了第二波攻勢,大寶貝挺動之中,酥麻、酸癢、舒服又暢美,浪蕩的嬌哼聲與干穴時的唧卿聲,交織成一片迷人的銷魂曲。謝雲岳使出渾身解數,只幹得天昏地暗,讓她飄然欲仙,魂兒差點要美得出竅了。

江瑤紅爽得浪語春聲不停地叫著,肥臀開始拋挺加回轉,由於是梅開二度的情況,偶而也能使她的子宮口磨到了謝雲岳的大龜頭來滿足她的淫性,甚而她的腰肢也不時地懸空著,扭動著白嫩的胴體,帶起了那對極具彈性的玉乳,一顫一抖地拋動晃蕩著,尤其乳峰頂端那兩粒漲成紫紅色的奶頭,在謝雲岳的眼前搖晃得幻成兩道旋轉的弧線,煞是好看。謝雲岳忍不住伸出手去一顆一顆地把握住它們,撫捏揉搓著,手感細嫩梁美,過癮極了。

    江瑤紅被謝雲岳的魔手揉捏得奶頭硬漲成兩粒紫葡萄,加以大寶貝幹得她小穴騷癢酥麻,全身抖個不停,肥嫩的大白屁股篩得更高也更急了。她拚命地壓著謝雲岳的屁股,讓戶湊合著謝雲岳的大寶貝,陰道壁肉一陣陣地收縮著,夾得龜頭一絲絲的空隙皆無,酥癢無比。不由得使謝雲岳讚歎地道:「紅妹妹……你……好緊的……小穴……太妙了……」

    江瑤紅也樂得浪聲大聲叫著道:「雲哥……哥……妹妹愛死……你了……你的……大寶貝……太棒了……妹妹……爽快……死了……嗯……嗯……你真行……哎……哎……大寶貝……頂到……妹妹的……花心了……啊……嗯……好極了……爽死了……呀……哦……喔……妹妹一定……要……要嫁給……你……沒有……你的……大寶貝……妹妹活……不……下去……了……哎……哎呀……妹……妹妹……又要……洩了……啊……好舒服……」

    江瑤紅浪叫著,又扭成一團,謝雲岳盡力抽插,直到她全身哆嗦及洞中的顫抖一陣比一陣強,知道她又要洩身了,忙用力挺動,和她在一陣高潮來臨中同時洩了,把大股大股濃濃的精液射在她的花心上,才結束了這場驚心動魄的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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