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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田園如夢] 田園大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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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1 23:29:51 |只看該作者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章  打探無果公子來

    沒過太長時間,門口的地方就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打頭的是個女子,身後自然是那個男的了,兩個人一進來,就有伙計迎上全去招呼。

    “找個二樓的房間,要能看到外面景色的。”女子隨手就給了伙計十幾個銅錢,用繩子串好的,看來早就準備上了。

    伙計高興地笑著,卻是對兩個人說道︰“二位客官,樓上沒地方了,都被人佔住了,不如在一樓吃一些。”

    說著話他似乎有點不甘心,要把手中的錢還回去,那意思是你們兩個不吃飯也行,要吃就在一樓。

    女子的柳眉皺了下,隨後又舒展開來,笑著說道︰“也好,把你這水雲間的好菜都報上一遍,看看點哪一個。”

    “客官,酒樓中有菜單,您看著那樣好,小的就去後廚讓師傅做。”伙計變戲法一樣地拿出了一個足有半寸厚的菜單,也多虧有這東西,否則讓他一樣樣報菜名,累死了。

    男女二人沒想到水雲間酒樓還有這等準備,女子又開口說道︰“可我們兩個都不認識字,你說怎麼辦?”

    “客官說的是,確實有人不識字,無妨,這菜單上有圖,一看便知,若是覺得那個好了,想要問問,小的自然會給您二位講講。”伙計是越來越佩服小公子了,竟然連這點都考慮到了。

    女子和男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打開菜單看著,一看就覺得有點不對,這些菜後面標的價錢竟然沒有少于五兩銀子的,從頭翻到尾,最貴的竟然要紋銀三百兩,最便宜的正好是五兩銀子,這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

    男的看著那最貴的菜愣愣出神,女子把菜單一合,對著伙計說道︰“你這酒樓莫非所有的東西都這麼貴?”

    話一說出來她就後悔了,剛才還說自己不認識字呢,現在說人家價錢高,那價錢可以是寫在上面的,沒有畫圖。

    伙計連忙做出一副恐慌的模樣,點頭彎腰地賠不是“二位客官,見諒,都是小的不好,拿錯了菜單,這菜單是給尊貴客人點菜用的,小的這就去給二位換上便宜的,最便宜的一碗湯家上一個餅也只要一文錢,那味道才好能,正適合您二位這樣的人吃。”

    伙計這話說的時候聲音比較大,不僅僅是這男女二人听明白了,周圍其他吃飯的人也同樣听個真切,一個個都扭頭看過來,打量這兩個人,有的眼中甚至出現了鄙夷之色,更有的甚至在一旁小聲地與同伴說道︰“就這樣的還想上二樓?看那穿的還不錯,原來以為是有錢人,沒想到竟然是裝的,明兒個我把過年時穿的衣服也拿出來穿,裝裝樣子。”

    那一男一女听到這話,臉色登時就變的難看起來,女子一把從伙計手中搶回那個菜單,翻了翻,對著伙計說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話?我是問你,這上面的菜如此貴,你們做的是否真的那麼好吃?若是不好吃,別怪我砸了你這個水雲間。”

    “客官您這就難為小的了,小的哪里知道是否好吃,這一人一個口味,眾口難調,您吃了覺得好,那便是好吃,若是吃了非說不好,自然是不好吃,正如有人願意吃那蔥姜蒜,多放一些人家覺得好,反之亦然。”

    伙計根本就不上當,好不好吃,還不是憑人家一張嘴?哪怕明明好吃,就是睜著眼楮說瞎話,你又能奈人家如何?

    “恩,上這四道菜吧,還有這個湯,再溫兩壺酒。”女子隨意在菜單上點了幾下,也不與伙計太過計較,這次來是打听事情的,方才在那莊子上,竟然沒問多少東西,小娃子一下學,隨便攔下一個,人家看他們兩個的眼神中都是充滿了警惕。

    想要問問夫子,結果被夫子一頓之乎者也給送了出來,什麼都沒听明白,讓他二人覺得非常沮喪,既然在那邊問不出,就知道找人多的地方,故此才選了這個酒樓,他們也知道水雲間酒樓也是莊子上的。

    等著伙計到後面傳菜時,他二人就開始仔細地傾听起來,想要從這些人的話語當中得到些張王兩家莊子的情報,結果听的菜都上來了,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听到,只知道這邊有一個集市,還有莊稼今年別處都旱了,這里還長的不錯。

    這兩點他二人早已知曉,來時看到了田地中的那些東西,不只是不錯,而且是非常的好,可這些東西遠遠無法滿足宰相大人。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決定找人問一問,當他二人把目光放到某一張桌子上的時候,現桌子的人總是不有點回避他們,根本就沒有和他們說話的意思。

    他們也明白,這都是點的菜太貴的緣故,人家覺得和這樣的人說不上話,萬一說錯了,容易惹出麻煩來。

    兩個人看了一圈,最後現竟然有兩個三、四歲大的孩子坐在那里喝茶,在吃驚的時候,也有了點想法。

    張小寶和王鵑還不知道別人把他們兩個的年齡給估計大了,在那里裝著沒有任何事情地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著,那茶水的溫度明顯不夠了,也沒說倒了讓人來添水。

    女子看了下張小寶這里,覺得人家喝茶呢,把菜端過去似乎不好,能到這地方喝茶的小娃子或許家中有幾個閑錢,再看看兩個孩子身上穿的衣服,終于明白,不是有點閑錢那麼簡單,只這衣服就要幾十兩銀子。

    想到這里,她對著男的使了個眼色,讓其留在這邊繼續吃,她則湊過去想和兩個孩子說說話,問出些事情,在富貴人家中的孩子,知道的也應該比別人多。

    哪知道她剛一站起來,向著那邊走出兩步,一樓大廳中就突然站起來六、七個人,警惕地看著她,同時伙計也過來兩個,一個站到了兩個孩子那里,一個微微攔在她的面前,笑著說道︰“客官,是否有什麼要讓小的做的事情?”

    這次她和那男的終于現不對了,無非就是要湊過去,自己還是個女人,這酒樓中的人和伙計反應也太過了一些吧?透著那麼一股邪呼勁兒,與剛才進莊子時差不多。

    看著伙計那詢問的眼神和沒有退開的意思,女子笑著開口說道︰“沒事兒,我就是家這兩個孩子討人喜歡,想過去說說話。”

    “哦,這個……孩子小,不懂事,膽子也不大,萬一嚇到了,那可就……客官你願意過去那便去吧。”

    伙計說著話,突然話鋒一轉,讓開了位置,另外一個伙計則是沒有動,依舊站在桌子的旁邊,並且擺了一個椅子在那里,讓女子坐。

    其他那些站起來的人見伙計如此,也都坐了回去,伙計卻還有點擔心,剛才他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小公子,見到小公子微微點頭,這才不得不讓開。

    女子不知道這個事情,她和那男的視線被伙計給擋住了,見可以過去了,盡量讓自己臉上的笑容親和一些,坐到椅子上,看著兩個一同好奇望著她的兩個孩子。

    女子對著張小寶和王鵑笑了笑,張小寶二人也回了一個純真的笑容,胖乎乎的樣子,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楮,任誰看了都想親上一口。

    “跟姐姐說說,都多大了?”女子把自己的輩分降了下來,輕聲地問道。

    張小寶和王鵑眨眨眼楮,把小手拿到面前,仔細地數著,數了一會兒,伸出三個手指頭來,小聲地答道︰“三歲。”

    女子看到兩個孩子如此可愛的動作,手就伸了出去,想抱在懷里,站在那里的伙計卻是突然出聲“客官,您是否要一壺茶?”

    這種打斷實在是太明顯了,女子只好忍住心中的沖動,又對著張小寶二人問道︰“小寶寶,家中都有什麼人啊?”

    “好人。”王鵑回了一句。    “她。”張小寶指著王鵑。    “好人,對,是好人,你們兩個是一家的啊?真乖,告訴姐姐你們住在哪里好嗎?”女子剛才什麼都沒問出來,又問了一句。

    “住在家里。”王鵑。    “塌子上。”張小寶。    “恩,好,那你麼家在哪呢?”女子。

    “院子里。”王鵑。    “哪里?”張小寶跟著疑惑問著。    “那你們都姓什麼呢?”女子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

    “我姓什麼?”王鵑問張小寶。    “和我不一樣。”張小寶回答。

    女子覺得自己快瘋了,問了這麼多句,竟然一句有用的都沒問出來。

    正在她準備繼續問的時候,酒樓的門口傳來了小孩子的聲音“這個水雲間看樣子還算不錯,給本公子買下來,那張家莊子的地看著也好,也給本公子買下來,走,先上樓吃飯。”

    聲音不小,一樓的人都看向那邊,只見一個十一、二歲,身上穿著淡藍色錦緞衣服的人在一群人的護衛下走了進來。

    其他人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哪來的,口氣不小,女子卻是盯著那孩子垂在腰間的玉佩,露出了莫明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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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1 23:32: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一聲哨子有誰在

  「小寶,看到沒有?這人估計就是買了那邊莊子的人,看樣子不好對付啊,如此紈褲,你說他是皇子還是皇孫?」

  王鵑的也扭頭裝作好奇的樣子睜大眼睛看,掃了一眼後,對著張小寶用唇語問道。

  張小寶這一年多和王鵑配合的還算默契,就方才掃那一眼,便各有分工,王鵑專門觀察那個小孩子和其周邊保護的人,張小寶則是關注一樓當中其他人的神態。

  正好看到了那個女人的眼神,略做判斷,對王鵑回道:「看不出來,估計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人,姚崇派來的兩個對這個孩子不是那麼害怕,或許是哪一個偏遠的皇家人吧?至少不會是李隆基的兒子或者孫子,也不是那個讓了皇位的王爺家的人。」

  「你確定了?李隆基可是有五個兄弟呢,他一邊監視著兄弟們,一邊給其他人一個兄弟友愛的印象,他攻過來了,想好怎麼對付了沒有?紈褲的人不好答對,你就是給他送去賺錢的買賣,他可能都不會上心,就想著占咱們的地方。」

  王鵑見張小寶因為情報有限,做不出準確的判斷,就有點著急了,她是王家莊子的,就算張小寶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她家也會躲開,大不了一同賣了走,可她知道張小寶的想法,這些地就是他家人的命根子,他不會讓別人奪去的。

  如果張小寶出了什麼意外,那她這一輩子還有什麼可追求的?那才是真正的孤獨,有他在,兩個人可以說說相互都能理解的話,可以互相幫助、鼓勵、依靠,剩下她自己,世界就變得灰暗了。

  張小寶甜甜的一笑「別擔心,紈褲好啊,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小人可以誘之以利,這麼大點的紈褲小孩子,一樣有辦法,一會兒回去發出通告,張王葛,三家莊子的小娃子組織一場比賽。

  獲勝者,得松花蛋五枚,回去就做開始做松花蛋,其實我最不喜歡吃的就是這個,別人或許愛吃,除了松花蛋以外,再加上一個冠軍的獎牌,用一兩銀子來做,比的是魔方,,這是第一場。

  第二場,比賽對一些歷史的掌握程度,同樣是一個獎牌,用金子來做,並且是五十個松花蛋,第三場比智力題,咱們兩個出點腦筋急轉彎,獎勵的是一個銀牌和十個松花蛋。

  第四場,比寫書法,一個金牌家上五十個松花蛋,四場比完之後,誰贏的多,給他一個獎盃,要大大的,用鐵做,外面塗上一層金子,要兩米高,最大的直徑是半米。」

  王鵑見張小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知道他有了辦法,等著聽到這四項比賽的時候,卻是想不出來張小寶打的什麼主意。

  「這和那個小子紈褲不紈褲有什麼關係?那松花蛋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你給人家一次發五十個,他自己都吃了,吃噁心就完了。」王鵑這時跟不上張小寶的思維了。

  張小寶看著那個被夥計攔下來解釋樓上沒有位置的小孩兒,對王鵑說道:「那第二場和第四場就是給他準備的,他還這麼小,一定會搶著玩,你不邀請他,他都要強加進來,你要考慮他以前接受的都是什麼教育,那歷史和書法方面,三個莊子誰能比得過他?

  他這樣的人,家教一定不一般,就算他再不想學,裝樣子也要裝一下,那就比莊子上的孩子強了,加上剩下那兩個又比較好玩,還有那麼多的孩子陪他一起玩,他覺得抗拒不了這種誘惑的。」

  「魔方?這東西用木頭做的話磨損太大吧?」王鵑這下明白了,對付紈褲的人也有獨特的方法,只是那魔方以前都是用塑料做的,耐磨,現在這種情況,金屬的太沉,只能用木頭來做,那摩擦起來,壞的應該不會少。

  「那要看是什麼木頭,找點好木頭,至少能用上一些日子了,這東西只要出來,壞一個,或者是被拆開一個,別人就能仿製了,風箏更容易壞,依舊有那麼多的人在玩,你說一個綢布的風箏多少錢?一個魔方多少錢?」

  張小寶糾正著王鵑那種實用主義想法,玩的時候,人們往往會忽略成本,比如鞭炮,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那好,聽你的,我玩魔方可是一隻手就能弄出來,你現在要解決的是,人家上樓,馬上就要動手的事情,讓不讓人家上二樓?上去了,這邊的兩個人怎麼辦?」

  王鵑小手做出了幾個擺弄魔方的動做,又讓張小寶來解決這個矛盾的事情。

  張小寶也明白,這時讓那小子上去了,對別人就不好說了,只好對著站在旁邊的夥計說道:「我要回家了。」

  說著話張開兩個胳膊,那意思是讓夥計抱,夥計看到小公子竟然讓自己抱,激動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又找來一個夥計,兩個人一人抱一個,提著那車走出門,一直走出去近百米的距離,才把張小寶二人放下來。

  剛才抱著張小寶的夥計匆匆跑回到酒樓,見那些人還在要求著上樓,並有要動手的打算,連忙說道:「諸位客官,二樓確實沒有位置了,諸位若是想登高望遠,可上到最頂處,那裡支出來一個棚子,讓諸位邊飲酒邊賞景,只是價錢麼……。」

  夥計說到這裡就不說了,眼睛看著那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還能到最頂上去?多少錢?痛快兒帶路。」這個孩子果然不在乎錢。

  「回客官的話,一百兩銀子可上去,您這就要上去?」夥計說這個話的時候聲音都哆嗦了,實在是太貴了,如果不是小公子如此吩咐的,他說什麼都不敢要一百兩。

  這小孩看了看周圍的人,見他們都露出為難的神色,便知道沒有人會在身上帶一兌銀子,把手放到那明顯有點沉重的袖子裡面,拿出來時,手上已經攥著一個口袋,打開,從中拿出幾個黃燦燦的東西,有小兔子,有小馬,還有小魚,送到夥計的手中。

  「就這些了,看看夠不夠?」扔下這句話向上面就走。

  「夠,夠,只是這些……。」

  「拿好了,自然有人過來把銀錢送到,換回這些東西,到時若少了一樣,小心你的腦袋。」

  夥計還沒把話說話,那些人中就有一個站出來對著夥計威脅了一句,臨跟著上去的時候還哼了一聲。

  看著人上去了,夥計不敢停留,那著這些東西又跑了出去,他也知道這大概是什麼玩意,聽人說過,宮裡賞賜人的時候,通常都把金子給做出各種的形狀,上面都打著印記呢,別說是有人會來換,就算沒人換,他也不敢去花。

  如此大的事情,夥計明白,酒樓的掌櫃也無法處理,只能給小公子送去,看看小公子的安排了。

  「你那樓頂也能去人?」女子還在想著那個玉珮的事情,一時想不起來哪個人會有這樣的東西,可她知道,絕對是出自宮中,見人上去了,對著夥計問了一句。

  「嗯,可上,那樓頂無遮擋,卻與浮雲隨,只是價錢過高,尋常人等上不去。」夥計還算靈敏,知道如何應答。

  「小妹,既然吃得差不多了,不如早些回去。」男的這時出聲了,他想著的是那兩個孩子究竟什麼身份,準備跟上去看看。

  「嗯,是該走了。」女子也反應過來,樓上的人可以慢慢去查,宰相大人安排的事情卻不能耽擱了,那兩個孩子絕對不同尋常,自己這邊剛一動,就有人要保護,豈是普通人?

  二人結了賬,腳前腳後離去,那菜還沒上完呢,上的圍碟更是一筷子都未動,等著兩個人追出去的時候,遠遠看地看到,剛才拿了金子的夥計正在那邊跟兩個小娃子說著什麼,因太遠,聽不到,只好繼續向前趕。

  又往前走了幾十步,夥計已經轉身向回來,那兩個小孩子坐在一個奇怪的東西上面,兩條小腿倒騰的那叫一個快啊,家上莊子這邊路修的好,壓的平實,又沒下雨,一男一女想要趕上去,被夥計攔了一下,等著擺脫了夥計,再追的時候,兩個孩子已經坐著那東西到了一個小坡的地方。

  就在男女二人高興,以為可以追到的時候,哪知道那兩個小娃子其中一個嘴裡含個東西,使勁一吹,刺耳的聲音傳得遠遠的,剛才他們過來時遇到的那些莊戶中依舊問不出什麼事情的小娃子們,就從各處趕到了前面地方。

  將近三十人,把兩個小娃子團團圍住,接著就看到那兩個小娃子還坐在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上面,被其他人抬著向前面跑去。

  這一男一女看到此番情景,終於放棄了繼續追的打算,女子望向那裡說道:「張家莊子和王家莊子的小祖宗,在酒樓一樓吃飯站起來的幾個人就是他們兩個莊子上的莊戶。」

  男的也認同道:「嗯,怪不得人家兩個小娃子敢出來玩,一聲哨子響過,兩個莊子凡是聽到的人全都更著動,看看那邊,家住的近的大人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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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1 23:35:3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打探就給送情報

  「小寶,只躲著也不是辦法,給他們兩個點情報吧,打發走,守在這裡耽誤事情,姚宰相還等著呢,把那稻苗送給葛家莊子,長勢好的情況透漏出去吧,再說一說旱災時對葛家莊子的救濟,你看怎麼樣?」

  王鵑坐在車上,被人抬著向回走的時候,輕聲問張小寶。

  張小寶先是微微側頭,用餘光掃了下站在那裡的兩個人,點點腦袋「行,讓二狗找個葛家莊子的人,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才能讓人更信服。」

  莊子上的小娃子不知道小公子二人在那裡說什麼,一個個抬著車都咧著嘴笑,能給主家做點事情,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幸福的,小公子那哨子當初就說過了,可從未用過,今天終於是用了。

  在小娃子們的保護下,張小寶和王鵑回到了院子這裡,等車放下,還沒道聲謝呢,小娃子們就打鬧著跑了,讓二人覺得有一種特殊的情懷揮之不去。

  「我頭一次發現,這些小孩子比起我當初那些保鏢還好,讓我覺得安全。」張小寶笑著說了一句。

  「我看也是,他們有一種親情存在,保鏢沒有,安排事情吧,今天中午到游泳池旁邊睡覺,那涼快。」王鵑在一旁認同,哪怕她明明知道這些小孩子在專業上比不了張小寶的保鏢。

  兩個人說著話,來到游泳池這裡,此刻已經開始填沙子了,細細的沙子被篩出來,推到坑中,弄完了就能夠填水了。

  張小寶讓人叫來組織集市的二狗,吩咐了一番,躺在那裡開始睡午覺,二夠保證幾句離去。

  ******

  「是否該回去看看上到頂處的那個人?」站在酒樓不算太遠處的一男一女,竟然就呆著愣了足足有兩刻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那邊有人從身邊快速跑過,男的才開口詢問。

  女子看了眼遠去的二狗,放棄了攔下問話的打算,她就想不明白,張王兩家莊子究竟怎麼了?好像全都得了某種病一樣,直到那邊跑去的人身影看不見了,才說道:

  「不必,這種事情不用我們來管,問問葛家莊子的人,我不相信葛家莊子的人也會躲起來,三個莊子離這麼,他們總應該知道些什麼。」

  說過話,女子大步地向著葛家莊子走去,男的看了看那酒樓頂上隱約晃過的人影,轉身也跟著離開。

  二人過了小橋,看到有一人在那田邊蹲著,眼睛一直望田中的秧子,一動不動,哪怕他們故意讓腳步聲大一點,那人也只不過是回過頭來瞟一眼,便又轉回頭去。

  看到這個情景,兩人就覺得心中一顫,想到,葛家莊子的人不會也像那邊吧?

  「這位兄弟,看樣子今年你們這裡不錯呀,到了秋上的時候,會收不少糧食吧?」男的這時走上前,同樣蹲在那裡一同看著前面,隨意地問了句。

  「什麼不錯?今年大旱,整個三水縣都不會收上往常的一半糧食,是要免租、免調的。」

  葛家莊子的這人警惕地看了二人一眼,在那裡辯解著,他可害怕這兩個人說他地好,最後弄個交租子的下場,三水縣別處都減產,他們這邊也應上報減產。

  「兄弟說的是,確實差了一些,當要免去租調,兄弟,我看你這莊子上田間長的東西怎麼不如那邊兩個莊子上的呢?換成我是你,一樣用新種子。」

  男的也清楚莊戶為何如此說,整個縣都旱了,這邊有個好收成,到時能攢下不少的糧食,家中會寬裕一些,順著話說,又不經意地詢問兩邊的稻子的事情,還嘆了口氣,搖搖頭。

  葛家莊子的人終於是高興了一些「這話你說對了,那邊確實比我這裡強,可不是用了什麼新種子,你看看,我這片地裡面,那棵,還有前面挨著的幾棵,是不是覺得比那邊差不太多?」

  一男一女順著這人指的地方看去,果然,那裡有一些秧子要比整片地中其他的好,再仔細觀瞧,發現這裡地竟然有不少同樣的秧子,比起張王兩家莊子的還差上一些,卻是不錯了。

  「是好,差不多,難道是有別的法子?為何同樣的種子種出來的東西不同?」男的又問。

  莊戶坐下來,把兩手放到腿上,感慨地看了眼小橋對面,說道:「法子是有的,就是從張家莊子買來苗種下去,你看看,就這些秧子,當初一陣大風吹來,長在那地方的稻苗全倒了。

  那陣子咱們莊子上的人,想死的心都有了,一邊哭一邊扶,張王兩家莊子的人也過來幫忙,可斷了根子的苗兒,扶也沒用,主家心好,幫著從張家莊子買來不少的苗兒,讓我們補種,看看,現在就跟大小伙子一樣。」

  「啊?補種的?竟然也能長的這麼好?」兩人同時驚訝地問出來,哪怕他們不會種地,也聽說過大概的事情。

  女子又追問了一句「他們來幫忙,地裡的苗不怕被吹倒?」

  「吹倒?不一樣的,張王兩家地裡的苗我去看過,當時沒這麼大,一個個的像那吃得飽飽的大胖小子般,往水中一站,小手卡腰,讓風隨便吹,還能給後面小點的弟弟妹妹擋風呢。」

  莊戶明顯把張王兩家的稻苗當成人了,邊說邊比畫,臉上帶著激動的紅潤,一改方纔那種木訥。

  莊戶說完,見兩個人在發愣,又繼續說起來「你們不知道,我這地裡補種的就是他們地裡種的那種,也不曉得人家怎麼弄出來的苗,明年還從他們那換。」

  「哦,原來他們莊子的廟長的壯,好啊,明年一定要種,就怕明年還旱,收成不會太多,可惜這麼好的苗了。」男的遺憾地嘆息一聲。

  「不怕,旱算什麼?有張家莊子,這裡就不怕旱,你們哪裡知道人家張王兩家莊子有多好?今年眼看就要春耕了,結果滴雨未落,大家都急呀,可等到春耕的時候,那麼金貴的水,他們就讓我們去擔。

  後來擔不過來了,地多,他們有用的竹筒,一直架到這邊,那裡留個口子倒水,一天的工夫,就把這邊的地給灌差不多了,好多的竹筒子,全是人家出的錢,好人哪,再後來就是給這邊換的苗了。」

  莊戶只要一說起張王兩家莊子,就顯得比較興奮,從地上站起來,又是跺腳又是拍手的,想要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那他們哪來的水呢?」男的詢問。

  「哪來的?當然是提前存起來的,六個大池塘,早早裝滿了水,還有七口井,哦,現在是十口,我這葛家莊子也挖了三口,他們的池塘養魚、種蓮花,還用來放鴨鵝,聽說他們前些日子把鴨鵝都送到別處了,那處據說是蝗蟲多,多好的人家,不管多遠都要幫上一把。」

  一男一女互相看了眼,女子又說道:「是好人,還算不錯,剛才去看了,還給莊子上的孩子建了一個學堂,可惜,莊戶本來就沒有多少錢財,再交一些東西來唸書,日子更不好過了。」

  「交東西?交什麼東西?你說他們莊子管莊戶要東西給夫子?不可能,都是人家主家出錢,連娃子們在學堂吃的飯都由主家出了,這還不算什麼,逢見過節的,他們主家都要給莊戶送點東西,送衣服,送吃穿,還幫著一同養家禽。

  聽他們的人說,秋收後,葛家莊子的娃子也能去唸書,就是不管飯,等雞鴨鵝多了,也讓葛家莊子的莊戶幫著養,到是日子就好過了,那兩家的老人一定長命百歲,都是大好人。」

  莊戶一說起這個,又激動了,似乎美好的生活明天就能出現,原本還有點渾濁的眼睛也變得清澈起來。

  這兩個人現在終於是明白了,為何過去打探消息,誰都不說,為何一聲哨子響過那麼多人過來,主家把能給的好處都給了,哪個想要通過莊戶打人家的主意,可謂是白日做夢。

  「好,兄弟說的沒錯,那些人一定要長命百歲,兄弟,還有麼?」

  在知道了這次遇到的阻礙是和原因後,兩個人想要從這個莊戶的口中套出更多的東西,好回去報告給宰相大人,這一會兒的收穫,他們已經非常滿意了。

  「沒了,你們還想問什麼?我就知道這些。」莊戶搖了搖頭,不再說別的了,他已經按照二狗的話,把能說的說了出來,其他的事情不肯透露。

  二人一看莊戶的樣子,也放棄了繼續詢問的打算,他們覺得一個莊戶能知道這些已經不錯了,道謝了一番,起身離開,莊戶也咧著嘴笑了笑,哼著不知道名字的曲子往回溜躂,能幫張王兩家莊子一下,他也很高興。

  「直接回去?」男的看那莊戶走遠了,對旁邊的女子問道。

  「先不回去,去一趟那酒樓,看看會不會出什麼事兒,到時一同報告給宰相大人。」

  女子有點擔心那邊產生什麼衝突,那樣的話,宰相大人就不好辦了,張家莊子畢竟立了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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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點溫情在心懷

  青山蒼蒼,綠草茫茫。飛鳥在翔,展翅暢暢。如玉池塘,粼粼波光。談笑樓上,舉酒飲觴。風吹鈴響,緲緲迴盪。雲遮艷陽,遠簫聲長。驀然一望,逃荒之氓。步履踉蹌,方知國殤,水雲在旁,不是天堂。

  水雲間樓頂之處,那身著華麗服飾的公子正在眾人附和聲中,賞著周圍景色時,聞聽一聲簫音傳來,看到那邊有荒地逃民,攜妻負子,吹著簫乞討而來,終於是從剛才那種飄渺的感覺中清醒了過來,想起這麼多的地方又旱又有蝗災,心情也變得不好了。

  「李成怎麼還未把這酒樓買下來?去個人看看。」這位公子被破壞了心情,又不忍多看那一家人,只好把氣出在別人身上。

  那人連忙跑下樓去,過一會兒回來,低聲報告「公子,李成出去了,聽這酒樓的掌櫃說,酒樓有三個東家,需都同意才能賣,李成找那三個東家去了。」

  「嗯,走,不在這吃了,災民竟然能跑到這裡,那些官員都是白吃飯的?該殺,擾了我的興致。」錦衣公子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打頭向下走去,周圍人馬上給圍好了。

  上樓的錢給了,吃飯的錢還未付,何況他們還點了不少的好東西,掌櫃的不敢攔,自從看到那些金子後,就知道了人家的身份不同,吩咐夥計給送到外面,到時有人來用錢換金子時再要,能要多少是多少,要不來就只能賠點錢。

  樓頂上自然有夥計上去收拾,看到菜基本上沒怎麼動,酒喝了不少,嘆息一聲有錢人的奢華,兩個夥計把那能留下來不會壞的收好,等著晚上一起吃,再看看留不下的,搖搖頭,吃上兩口只能倒掉。

  他們可不敢像別的一些小店那樣,繼續把東西賣給別人,主家早下了死命令,這錢不能賺,正在可惜的時候,聽到下面有簫聲傳來,探頭一看,見是一家四口逃難到了這裡,最小的孩子背在男人的身上,女人領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衣衫襤褸,看著就可憐。

  相互對視一眼,兩個夥計終於知道這些東西應該怎麼處理了,還有那送上來就沒有動過的大饅頭,先不管別的菜,把留不住的放到托盤中,饅頭也帶著,還拿了三雙筷子,一個匙子,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下面,向著四人迎去,那托盤上碗中的湯水竟然未灑一滴。

  那公子剛帶著人出門,就覺得身邊一陣兜過,還伴隨著幾樣菜香,拿眼一掃,看見兩個夥計擎著托盤跑去,那托盤上面的菜十分的眼熟,記性不錯的他甚至能說出來菜名,海蠣冬瓜湯、鮮拌嫩筍、清蒸牛骨髓、蝦仁豆腐,三菜一湯。

  「公子,那是咱們在上面點的菜,這幾樣都留不住,他們難道想要賣給那四個人?」旁邊一個下人也看清楚東西了,對著公子說道。

  「你給我滾一邊去,傻呀?那四個人有錢買東西麼?早知道這樣,本公子自己送就好了,還能讓人感激一下,萬一父親知道了,更是會誇獎,水雲間酒樓還算不錯。」

  這個公子瞪了旁邊人一下,有點後悔沒有親自把東西送給人家。

  「是不錯,還是公子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酒樓上人的心地還算善良。」被罵了一句,這人連忙繼續奉承。

  「你離我遠點,以後跟李成多學學,善良不善良與我有何關係?受災的人自有朝廷來管,我是說那酒樓沒有把剩下還未動過的菜留著賣給別人,否則怎會送給流民?一定要買下了來。」公子又瞪了這人一眼。

  這人連續說錯了兩次話,終於不敢再評價什麼了,對著公子說道:「公子,那咱們這就回吧,您喜歡這邊的池塘,咱們也挖上一個,比他們都大的。」

  「等等,再看看,回去也好跟父親說說在這邊遇到了什麼事情,免得一問三不知,被教訓,我被說兩句,你可就要挨棍子了。」

  「是,是,公子說的是,看看,不挨棍子,那咱們就在這裡看看。」那人一聽會被打,哆嗦了一下繼續附和。

  這次公子根本就沒搭理他,直接向那裡走去,等著到了近前時,那一家四口已經明白了兩個夥計的意思,這些飯菜是送給他們吃的,拉著孩子跪在那裡給磕頭,兩個夥計一直在攔著。

  其中一個夥計看到那個身份不同的公子領著一群人走過來,連忙對著四個人說道:「別謝我們,都是那位公子吩咐的,讓我等專門做了菜送來,看看,菜可是剛做好。」

  經夥計一說,四個人也扭頭看去,一看就知道那個少年是富貴人家的,管不了其他的事情了,轉身又對著那些人跪下,遠遠地就給磕頭,嘴中還說著感恩的話。

  這個公子原本就是想到這裡瞧瞧情況,回去等著家人問起,有話可說,見到這個情形,又聽到那四人口中的感謝之語,突然間就覺得心情又好了,一邊讓人過去把那一家人給扶起來,一邊說道: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都是這大災鬧的,起來,快起來,先吃東西,看看這孩子,餓壞了吧?夥計,去,再讓那邊送一份銀耳燕窩羹來,到是一同記在本公子名下。」

  「公子仁義,小的這便去,方才在樓上時,若不是公子說話,小的還真不知有人逃難到此。」夥計自然知道這時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能言,說著就往回跑。

  那一家四口被扶起來,找了一塊石頭,飯菜放到上面,在眾人的注視下吃了起來,背著的孩子太小,只能吃點軟的東西,湯和骨髓就給他了,小姑娘最懂事,讓爹媽先吃,她自己這邊咬個饅頭照顧弟弟,一邊吃一邊還感激地看著面前站著的公子,羞澀地笑笑。

  別人看到這個事情都沒有太多的感覺,他們早已知道人間的辛苦,只有那個公子,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看著四個人吃飯的樣子,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尤其是那個臉上還帶著污泥,頭髮糟糟的女孩子對他感激笑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有點心虛。

  當女孩子用袖子給弟弟擦嘴的時候,又有點羨慕,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不如那小孩子幸福,看著小孩子吃兩口就笑一笑,哈喇子和吃的東西又都掉出來時,他的嘴角也翹了起來。

  「公子,不如先回吧,晚了的話,萬一被管家給告訴王……老爺的話,小的會被打的。」那人在這個時候又說話了。

  公子剛才還有點笑容的臉,登時陰沉了下來,盯著這個人說道:「不用別人打你,回去本公子就先讓你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事情該做,二十杖,記下了。」

  被人打擾,公子也就不再繼續想著事情,對剩下的那個夥計說道:「這中午吃完了,晚上該怎麼辦?去多拿點饅頭過來。」

  夥計離開,前去拿饅頭,公子又說道:「晚上吃完了,明天怎麼辦呢?還是給點錢做些小買賣吧。」

  說著話他就準備掏錢,突然想起,自己只有金子,還放在了下人的身上,酒樓接過去都不敢用呢,何況是四個逃難的人,看了看周圍的人,那些人馬上就開始從身上往外翻錢,有的拿出個銀豆子,有的摸出一兩文錢。

  銀子這四個人看著就躲,不是不能花,實在是怕被人惦記上,只有那十幾文錢他們才能拿著,那個當父親的又是跪下來磕頭,他不想要這個錢,可他大人能挺,孩子卻是挺不了。

  「公子,小的這還有點錢。」剛才被記棍子的人這時拿出來一串七八十個銅錢,還是那種最正規的開元通寶,份量不輕啊,也不知道他沒事兒揣著麼重的錢幹什麼。

  公子一看到這些銅錢,高興了,接過來讓人送給前面的四個人,看了眼要挨打的人,點了點頭,這人一見公子沒說免了自己的杖子,只好再次出主意說道:

  「公子,可告訴他們,要做買賣不用走太遠,等到了晚上這邊就有一個集市,各種東西的價錢還算公道,就是不準大量的購買,讓他們一樣買上一點,天一亮,走二十來里路,到前面的一個地方去賣,賺上十文八文的足夠一家吃飯了,還能攢下點,天冷了就弄個小茅屋住。」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不小,不僅僅是公子聽到了,那四個人也同樣聽得真切,又是跪下來磕頭,好在那男人知道應該謝睡,沒有跪出主意的人,否則就是害了人家。

  公子一邊讓人把人家扶起來,一邊誇讚道:「好,這法子不錯,那杖子就免了吧,回去領五兩銀子的賞。」

  「恩人,您告訴我們您叫什麼名字,我們一定牢牢記著,等活下來就給您做牛做馬。」那家的男人感激地哭了起來,問起恩人的名字。

  「這個……我,我……我姓李,名王旬,不必記得,好好過日子吧,實在吃不上飯,就到那水雲間去吃,就是記下本公子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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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衙門快馬好消息

  這個自稱是李王旬的公子,也就是小孩子說出此番話,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聽到是三個字,這才安下了心。

  該說的已說過,李王旬不會等在這裡繼續讓人跪謝,旁邊的人也不敢勸,剛才有個勸的,差點挨頓打,誰還敢開口。

  正在李王旬不知改如何離開時,酒樓中的兩個夥計一前一口跑過來,一個端著銀耳燕窩羹,一個提了小半籃子饅頭,裡面都是帶陷的。

  銀耳也是石榴種出來的,和木耳差不多,細節上有些微變化,石榴敬業,愣是給弄出來了,現在要種松蘑,張小寶和王鵑勸了兩句,石榴依舊堅持,看她如此執著,張小寶二人也就讓她弄了,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松蘑石榴如果能種出來,張小寶就敢讓她去弄網兜蘑,別說這個時代了,就是那時,網兜蘑價格也是高居榜首,野生的甚至有價無市,不像別的蘑菇論斤賣,那是按克算的。

  別看剛才三菜一湯,還有那麼多饅頭,這一會兒也都被四個人吃掉了,連湯都沒剩,小孩子消化的快,剛才餵了點湯,這時一泡尿出來,小眼睛看著那新端來的東西,被姐姐抱著,伸出胳膊,張開小手,向那邊抓去。

  「快,夥計,喂娃子喝,讓我看看,你這碗中東西都是好的麼?」李王旬從來沒有今天這種感覺,那小孩他是越看越喜歡,讓夥計給羹端過去,又怕夥計騙他,到近前看一眼,發現裡面的東西一樣不少,這才放心。

  當姐姐的抱著弟弟,一邊抹眼淚一邊感謝李王旬,她只聽了這東西的名字就能想到要值多少錢,這東西別說是逃荒時候能吃到了,就是以前家種也是想都不敢想,一碗羹,能換來她家幾年的口糧。

  羹中除了銀耳和燕窩之外,還有煮的軟軟的蓮子和冰糖,又甜又香,小孩子處於對糖追求的本能,吃上一口就停不下來,這和甜不甜沒有關係,主要是甜代表了糖,糖正是人體需要的東西,屬於一種遺傳,越是不懂事的孩子就越想要吃糖。

  同樣是吃幾口就流下點哈喇子,這次不等當姐姐的用袖子去擦,李王旬就掏出絹帕來幫著小孩子把嘴邊的東西擦乾淨,手碰到小孩子那嫩嫩的臉上,忍不住輕輕捏了一下。

  在孩子大人的擔心中,小孩子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被陌生人碰到就哭,而是把眼睛睜大,笑著張開胳膊,讓李王旬抱。

  李王旬想要伸手,卻被旁邊的人給攔住了,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時剛才差點挨打的那人,拉過一個夥計,把才纔的事情說了下,夥計馬上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公子,您放心,這一家人的事情交給水雲間吧,水雲間正好缺一個洗碗的還有一個劈柴火的,哦,洗碗的人一天只要做四個時辰就成,水雲間對洗碗的人專門給吃一頓清水豬肘子湯,每次至少半隻。」

  夥計說對著李王旬說出這話的時候都覺得違心,水雲間啥時候還負責給人下奶了?工錢比別處多一些,一隻豬有幾個肘子?這下都要算到主家的賬上了。

  李王旬一聽高興了,他不知道百姓生活中的一些事情,還真以為洗碗的都給豬肘子吃呢,一看那當母親的,就知道平時吃的少,沒有奶水,他還算不傻,知道豬肘子湯下奶,點點頭,算是放心了,吩咐道:

  「嗯,這就好,本公子過幾日還來,若是看不到他們一家四人,或是發現有人餓瘦了,那就別怪本公子翻臉無情,那個,把豬肘子湯做好一點,鹹淡要適口,本公子知道你們這邊做的東西會放一種的調料,多放點。」

  「啊?鹹淡適口?還要放那調料,公子,這不行啊,那調料不能多放,鹹淡也……。」

  「怎麼?本公子說話你敢不聽?」沒等夥計說完呢,李王旬就把臉一沉,喝問道。

  「恩人,千萬別難為他們,小女子就喜歡吃淡的,就要清水煮的豬肘子湯,一點鹽都不要放,其他調料也不要放。」

  這次不用夥計說話了,那孩子的娘便開口,她自然明白自己為了孩子應該吃什麼,再噁心也要嚥下去,鹽絕對不能放。

  李王旬一聽人家不願意吃放調料和帶鹹淡的東西,自然不會強迫夥計去做,微微頷首「那好,夥計,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小的一定記牢了,就是用清水去燉那豬肘子,專找肥肉多的燉。」夥計不會計較誰說錯了話,猛點頭答應著。

  「夥計,你可一定要按你說的那個做,這點錢你拿著。」差點挨打的那個這時紅著眼睛又拿出十幾個銅錢,塞到了夥計的手中,他明白這個當娘的為孩子做出的事情。

  有人接下了一家四口人的事情,李王旬也就不便多呆,準備回去,這時那個負責買酒樓的李成匆匆趕了過來,滿頭的大汗也顧不得擦,直接對著李王旬匯報道:

  「公子,張王兩家莊子的主家,說是去羅水河那邊的觀中上香去了,葛家莊子的家主病了,被人帶著去求醫了,一個人都沒見到,管家倒是在,可惜說不上話,酒樓一時收不上來呀。」

  「這麼巧?」李王旬皺著眉頭明顯不相信。

  「是呀,小的已經詢問過三個莊子上的莊戶,開始時他們什麼都不說,小的給了不少錢,張王兩家的莊戶拿了錢這才告訴小的,一早張王兩家莊子的主家就出了車匆匆離開,葛家莊子也是如此。」

  李成這次花出去的錢合一起有三兩銀子了,稍微有點心疼,這錢可都是他自己拿出來的。

  李王旬算是相信了「好,回去後你領十兩銀子,今日不說這個,行了,與我一同回去,明天你再讓人過來探問,順便看看這一家四口吃住可好。」

  「是,小的知道了。」李成恭聲回道。

  幾個人說著話的時候,旁邊也走過來一男一女湊熱鬧,沒有離太近,故此保護李王旬的人也就僅僅是看著一下,並未去哄趕,以免讓公子不高興。

  「怎麼樣?看到張王兩家莊子的本事了吧?二兩多的銀子扔進去,竟然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換成它處,別說是莊子了,府中的人都能收買了,早上來時,明明那張王兩家的車輛還在,一會兒的工夫就看不見了。

  這地方不能多呆,人家已經知道我們過來了,若是我說的不錯的話,他們甚至是清楚我們是什麼人,到時惹人家不高興,殺幾頭牛,就愣說是我們殺的,三個莊子上的莊戶都這麼說,不是你殺的也是你殺的。」

  女子心思細膩,通過這一番事情就能分析出大概的情況,男的膽子大,身手也不錯,對這些差上一點,聞言說道:

  「不用怕,到時只要經過官府,那一切都不用擔心,今天算是知道了,王爺的兒子還不錯,知道幫著一下窮苦的人。」

  「你只看到了這個,其實真正願意幫助人的是張王葛三家,那夥計出來時可是擦著他的身邊過去的,平時主家不這麼安排,那兩個夥計會如此做?記住,我們的身份不能露了,官府知道了,那程縣令也就知道了,我估計他們是一起的。」

  女子糾正著那男的話中的錯誤,男的剛想說話反駁,突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扭頭看去,只見三個應該是三水縣的衙役,每人雙馬,一路蕩塵從那邊飛一般地奔了過來,剛來到小橋這邊,當先一人便大聲喊道:

  「報張家主家,午時二刻,小羅水碼頭建成,恭賀、恭賀,宋公子也命人修好兩處酒樓,恭喜、恭喜。」

  男的聽到這話都傻了,小羅水他們來之前自然瞭解,那是曾經放祥瑞的地方,在三水縣縣城呢,現在申時未到,從那麼遠的地方一路跑來,竟然不過一個半時辰,緊次於六百里加急。

  張王兩家莊子能夠讓一個縣的衙役這般報喜,若是換成緊急情況,說不定都能用上那急報八百里的驛站了。

  「知道了吧?這裡的官府會管你?看看這速度?這不是從衙門出來的,是從小羅水出來的,衙役先要知道小羅水的事情,才能再趕過來報信,這要耽誤多少時間?若是有危險,我相信那真急報八百里,追星逐月痕,換馬不換人,一騎絕塵。」

  女子嗤笑一聲,對著男的說道,這時那六匹馬三個人早已從身前馳過,只留下遠去的馬蹄聲和還未落下的煙塵。

  男的此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太嚇人了,這衙門看來不是那種平常的關係了,感覺上像人家開的一樣,從剛才過去的衙役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絲毫沒有那種不願意接受任務抱怨的樣子。

  「那,咱們就瞭解這麼多?先走?」男的有點害怕地問道。

  「注意了,注意了,大家都注意了,張王葛三家莊子的小娃子都可以加入的比試了,贏了有獎了。」這時一個小娃子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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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1 23:45:5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稍微運作請入局

  「凡十三歲以下,六歲以上,都可以參加,此比試分為四場,第一場,比的是一種新的東西,叫魔方,獲勝者可得松花蛋五枚,冠軍獎牌一個,用一兩銀子製作而成,松花蛋乃是張家莊子秘製的吃食。

  第二場,專問史實,獲勝者得金子做的獎牌一個,並有五十個松花蛋,第三場比的是智力題,獲勝得銀牌一個,十個松花蛋,第四場,為寫書法,金牌一個加五十個松花蛋,若是四長比試最後也是第一,額外得獎盃一個,其中有金子。」

  孩子的聲音從遠到近傳了過來,這邊的人都聽到了,別人沒什麼反應,那個照顧弟弟的小姑娘和李王旬卻是眼睛亮了起來。

  小姑娘想的簡單,那就是如果能參加的話,萬一勝了,那麼可以得到不少的東西,松花蛋她不清楚,可也知道,既然是秘製出來的,價錢一定不便宜,到時賣了後,給娘做身漂亮的衣服,再買點好東西,讓弟弟有更多的奶吃,她自己也可以買一個漂亮的簪子戴上。

  弟弟的尿布沒有了,洗的早就壞了,也能扯上點好的布給換換,讓弟弟不難受,再加上銀子,到時候留給弟弟,讓他不比別家的娃子差。

  李王旬想的就更簡單了,聽到這四項後,覺得自己可以在其中的兩項穩穩地得到第一,莊子上的孩子,哪個敢在書法和史實上和他比?他學的就是這些,原本準備離開的他,這個時候來了興致,對著旁邊的人掃了一眼。

  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李成就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對著那眼看要跑過去的娃子喊道:「喂,是不是只有你們三個莊子上的人可以加入?」

  小娃子停下腳步,想了下,說道:「不是,外人也可以加入,只是要交一兩銀子才行,那魔方可是有本錢的,叔叔,你不行的,你年歲太大了,不讓你玩。」

  「別走。」看著這個娃子帶著其他的小孩子要走掉,李成連忙又喊了一聲,隨後說道:「嗯,看到我旁邊這位了沒有?我家公子,今年絕對沒有到十三歲,僅僅十歲而已,是否可以加入?你那魔方什麼時候能拿來?」

  小娃子這下停住了,回頭打量了一下李王旬,點點頭,說道:「應該不到十三歲,那好吧,你拿一兩銀子出來,先說好了,是參加一項一兩,沒錢就別參加了,萬一什麼都沒有得到,怪心疼的。

  魔方不用著急,現在誰手上都沒有,明天就能做出來一些,到時來水雲間領就行了,想好了沒有?想好了就交錢?我還要給葛家莊子的人去說呢。」

  「想好了,不就是四兩銀子麼?把你們身上的錢都拿出來。」李成能夠成為李王旬的心腹,當然不一般了,清楚自己的公子不會在乎這點錢財,對著周圍的人招呼一聲,銀子、金子全拿了出來,就是沒有銅錢,銅錢剛才都給那一家四口了。

  李王旬這時親自站了出來,拿過一塊金子,遞到了小娃子的手中「本公子要加入,還有這個女孩子也加入,一同算了,去酒樓讓他們換成銀錢,明天一早本公子就派人來取那個魔方,走吧。」

  小娃子還真的不客氣,接過了金子,讓其他的人先去葛家莊子報信,他獨自跑到了酒樓當中,不一會就拿著酒樓掌櫃些好的文書回來,還找了一些銀錢。

  李成接過東西,自然不會懷疑這個文書是否可靠,哪怕三個莊子都不承認酒樓是他們開的,他也自然有辦法找回來,對著公子點了點頭,一行人終於是離開了這個地方,向著那個剛剛買下來的莊子走去。

  等著他們走遠了,夥計不敢耽擱,向著張家莊子跑了過去,到地方就要找管家,門房知道酒樓的夥計是有重要情報,不敢怠慢,不一會兒就把張管家找到這裡。

  「那人已經參加了,姓李,叫李王旬,給一個四口的逃難人家安排到了酒樓,另兩個打探消息的人就在旁邊看著,沒有過來。」夥計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又轉身跑了回去。

  這個情報很快就傳到了張小寶和王鵑的耳朵當中,兩個人正在那裡看著游泳池中的水漸漸沉澱,變得清澈呢。

  「小寶,你知道李王旬這個人麼?他是誰?我怎麼沒聽說過?」王鵑嘴裡咬著一瓣橘子,酸得她整個臉都抽在了一起,還不忘了向張小寶詢問一聲。

  「不知道,我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以前有許多的人跟我說說歷史什麼的,根本沒提到過唐朝的皇家包括親戚有這樣一個人,他說叫什麼名字?李王旬?小把戲而已,不就是李珣麼,皇上他爹二兒子的兒子。」

  張小寶仔細想了想,終於是想明白了,把後面的兩個字一合,便成了一個字,這種事情他早就習慣了並且已經不屑去使用。

  「哦,我明白了,原來是李憲的兒子,過繼給了李成義,這是王爺,還是……還是……。」

  「還是咱門這個邠州的刺史,沒錯,就是他,身上加了一個一品的司徒的官位,李隆基的兄弟,怪不得他兒子跑到了這裡,原來是看到了祥瑞出在咱們張家莊子,這就好辦了,不怕遇到多麼厲害的對手,只要瞭解他的身份就行。

  這麼好的一個事情,要是不妥善利用一下的話,我覺得都對不起三水縣的百姓,他不是同意參加了麼?想玩好還不好麼,簡單,看我安排一下,這回誰也攔不住我張家莊子的那一百戶食邑落實下來了,就算是皇上都不行,除非他想讓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對他的兄弟不好了。」

  張小寶用手點著自己的臉,笑了起來。

  「好吧,你安排,千萬別弄出人命啊,這小子還不錯,知道幫助一下逃荒的人,按理說,這樣的人會被官府抓走的,然後另外安置,畢竟他們在那邊還有地,他竟然不管這些,直接交代酒樓了。」

  王鵑害怕張小寶用出什麼過激的手段,在一旁給限定了內容,並且還表揚了一下申王李成義的繼嗣子,也就是讓皇帝李憲的親兒子。

  她相信,如果張小寶願意的話,就算是現在想幹掉李隆基,她不在一旁跟著破壞也不是什麼問題,皇宮防禦森嚴,可再森嚴能比上某國的總理府邸防禦森嚴?還不是被張小寶給弄出了病,一病就沒起來,拖了兩個月死了。

  不然也不可能有國際通緝張小寶,無非就是第二界京城的奧運會那傢伙不準讓本國的人參加,並且打殘了在那裡做火炬手的人而已。

  三天,當這個事情發生以後,僅僅過了三天,那個總理病了,這種手段,讓所有的國家領導人恨不能誅之張小寶而後快,當然,大部分的民眾都不知道,這算是一個世界性的秘密,這樣的人,掌握著金錢,有著完善的策劃組織,誰不怕?

  當初他登上飛機的時候,別人沒炸飛機,不是看他長的帥,是不知道他這個人竟然用了一個最普通又是最深邃的名字,張小寶,曾經孤兒院的一個孩子,除了本國,再也沒有人會瞭解這麼詳細的信息。

  張小寶給了王鵑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你不要把我當成惡魔,其實我就差幾雙翅膀而已,我是天使,真的。」

  「嗯,我承認,墜落天使麼,說你善良,你願意幫助所有你想幫助的人,讓人家感激你一輩子,說你邪惡,你可以輕鬆殺掉任何一個你想殺的人,讓人家恐懼你一輩子。」

  王鵑聽到張小寶的話,撇了撇嘴,給張小寶下了一個不是定論的定論。

  張小寶卻是一點都不在乎「所以我才是一個真正的人,有缺點,有優點,愛過,恨過,無怨此生……來過。」

  「好吧,反正你別想騙我,我不在意殺一個騙子,如果需要的話。」

  「你捨得殺我?你覺得你能殺的了我?」張小寶問道。

  「我自殺。」王鵑回道。

  「別,我不騙你,你死了,我以後找誰說心裡話,騙子也會孤獨,真的。」張小寶馬上妥協了,正如王鵑不敢想像有一天失去他一樣,他也不想失去王鵑,和愛無關,主要是兩個人瞭解同一個世界,如果真沒了,那就是斷弦與誰聽了。

  他總不能和一個這個世界的人講金融,講通貨,講莫非定律,講火藥為什麼會爆炸,更不能討論唯心和唯物,沒有一個能理解自己的人才是最悲哀的。

  「好啦,不用舉手發誓,我不信這個,快點找人做魔方,明天人家就來了,早知道如此,我學學軍工就好了,弄個狙擊槍出來,一千五百米,說殺誰就殺誰,你給我做觀察手。」

  王鵑看到張小寶竟然把手舉了起來,做出一副要發誓的樣子,突然笑了,還說不騙呢,這就開始了。

  「嗯,好的,這就安排,光用這點手段還對付不了那小子,還需要再拿點東西出來才行,小橋是那麼好過的麼?」張小寶放下了手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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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2 00:01: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悠閑夏日在拉攏

  一群群的蜻蜓在貼著地面飛著,或是轉到池塘那裡,偶爾沾一下水面,在池塘蕩起一圈圈波紋的時候又輕巧地繞過一片荷葉,飛得不知去向。

  乾燥的沙土地上散發著熱量,看著有一種恍惚的感覺,知了的聲音嗡嗡地響個不停,掛上一層土的樹葉微微捲曲,棲息在上面的一些蟲子怕熱,吐出無數的泡沫把身體包在當中。

  老黃狗伸著舌頭跑到水盆當中賣力地舔了幾下,再躲回到大槐樹下,趴在短短的陰影處,向前伸著爪子,腦袋搭伏在上面,耳朵垂於兩旁,瞇起眼睛,偶爾看看從面前肆無忌憚晃悠過去的小雞。

  吃得胖胖的家貓跳到窗沿,把自己縮成個團,哪怕開門聲傳來也是一動不動,小燕子跟著父母一同出去覓食,吃蜻蜓,也吃蜻蜓吃的昆蟲。

  老黃牛穩穩地站在圈中,目光無神地看著周圍的事物,好像回憶走過的路,只有尾巴不停地甩著,驅趕想要過來佔點便宜的蚊蠅。

  伴隨著『丁零零』的鈴鐺響起,讀了一個半時辰書的小娃子們到了課間休息的時候,離吃中午飯還有一個半時辰,娃子們卻是早已坐在位置當等待起來,一會兒的工夫,有人給他們送來了吃的。

  一小碗的羊奶,散發出膳膳的味道,碟子裡還有兩個菜包子,加上一個煎得焦黃的荷包蛋,這就是他們的課間飯,原本還要做課間操,後來發現他們在家中幫著幹活,上山玩耍,下水游泳,就把這一項去掉了。

  吃飯之前,夫子訓話『一餐一飯,當思來之不易。』

  小娃子齊聲答應著以後要好好唸書,報答主家,這才開吃,夫子在旁邊笑著點點頭,手上拿著一本書看,偶爾喝口主家給提供的冰糖綠豆湯,消消暑氣。

  張家院子的游泳池中,張小寶和王鵑躺在裡面,臉上遮著一片荷葉,忙完了自己事情的石榴找來一個小板凳,坐在一旁守著,手上捧本書,偶爾打個哈欠,這幾天她一直在琢磨種蘑菇,累壞了,卻沒有絲毫進展。

  「小寶,你說這次我家是不是也能得到一些賞賜?比如像你家一樣,弄點食邑什麼的,也能鬆快鬆快。」

  一個荷葉下面傳來了王鵑的聲音,等了幾秒鐘,見張小寶沒有反應,伸手碰了碰他,張小寶的身體立即向水中沉去,眼看水都要進到嘴裡了,這才連忙動了動,重新躺好,竟然睡著了。

  王鵑只好把話重複了一遍。

  「哦,你問這個?應該能吧,畢竟那些糧食和家禽用的是張王兩家的名義,付出了那麼多,總要有些回報才行,朝廷也不能寒了百姓的心。

  我剛才做了個夢,夢到咱們這邊的六個池塘都連在了一起,莊子上有好幾座小橋,水中有人搖著小船,一邊哼哼曲子,一邊在各個池塘裡面採蓮子,清澈的水中有不少小魚在那裡游動嬉戲。」

  張小寶一邊說著,兩隻小腿輕輕蹬動,身子就到了岸邊,把放在陰涼下面的一個木頭小船給拉到水中,推著向王鵑游去,船上擺著零食和果汁,怕喝壞肚子,沒敢冰鎮。

  王鵑喝一口果汁,吧嗒吧嗒嘴「那應該好好設計一下水路,要有高有低,最好是直接把門前的小河給連到池塘當中,水按照順序,從第一池塘開始,到第六個池塘結束,正好流進大河。

  記得拉網,不然魚就跑了,咱們也來一個曲水流觴,沿著那一條條的小河,修一個木頭的走廊,兩邊空地再種上點樹,遠看入畫,近處尋幽,只要不佔良田便沒有人會管,就算到了冬天,也可以煮酒賞雪。」

  「對,夏天可以尋花問柳。」張小寶附和著。

  「你給我下去吧。」王鵑伸手把張小寶給按了下去。

  ******

  中午的時候,天越發的熱了,有些閑的沒有事情做的人,自發地在小橋這邊支起了攤子,今日新的定價沒出來,一切按照昨天晚上的來,沒有人敢打破這個規矩,否則會被趕出去。

  二狗匆匆吃了點東西,又要跟著忙了,看看哪個攤子賣的貨以此充好,看看肉是否新鮮,再瞧瞧小吃攤子那東西有沒有壞的,人家做的時候洗沒洗手,收昨天租房子的錢,畢竟今天人家還沒賣換任何東西呢。

  同時再告訴幾個擺攤子的人昨天晚上走的時候留下了太多的臟東西沒收拾,讓他們今天注意點,與熟悉的人聊聊家常,誰家的孩子會走了,哪家的豬不吃食兒了,到茶鋪子喝上一碗茶,在主人推讓當中留下一小包鹽,算茶錢。

  水雲間酒樓中吃飯的人也多了起來,李成今天尋了一圈主家人無果後,取來魔方,中午也到這裡吃飯,上到二樓,隨便點上幾個菜,再叫上冰鎮的葡萄酒,讓夥計陪著說話。

  夥計自然不敢拒絕,站在一旁,還要幫著添添酒,心中也默默念叨著,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夥計,我來問你,家可是本地的?」李成抿了口酒,又吃上一口菜,放下筷子扭頭問夥計。

  「回您的話,是本地人,小的家就在莊子上,算上小的,已是三代人。」夥計一邊恭聲說著,一邊給李成把酒杯又倒滿,還揀了兩塊冰放進去。

  「嗯,那你可知道你那主家一天都忙著做什麼去了?我怎麼遇不到人呢?」李成又接著問了一句。

  夥計茫然地搖搖頭「小的不知,主家做事兒哪能跟小的說?或許有大事兒吧?您不如勤來著點。」

  「那你知道最近這些日子,有什麼大事兒麼?」

  「大事兒?有,小的還真就知道一些,主家人好,聽說那邊大旱,還有蝗災,主家就讓人帶著糧食和雞鴨鵝過去了,那邊的螞蚱這下倒霉了,你不知道,咱家莊子上的雞和別處不同,打小就開始吃螞蚱,小的還記得呢,有一隻叫老黑的雞,那傢伙,不是一般機靈,不管你螞蚱躲到哪裡……。」

  「行,知道了,老黑是只好雞,先不說它,還有別的大事兒麼?」李成開始聽的還比較滿意,聽著聽著,發現有點不對了,連忙打斷夥計。

  夥計意猶未盡地停下來,嚥了兩口唾沫,見人家問,又說道:「別的大事兒啊?有,咱莊子上『小豬倌』家的老母豬下崽兒了,您猜下幾個?十二個,那傢伙,看著都嚇人啊,以前咱們就知道那豬不一般,能上樹啊,那傢伙……。」

  「停,問你事兒你別瞎編,誰家豬能上樹?還有別的大事兒麼?」李成想不明白這個夥計算是機靈還是缺心眼。

  「哦,那豬真能上樹,風大,樹被吹歪了,它就上去了,說別的,聽說在咱們三水縣小羅水河那裡,建了個碼頭,那傢伙,那地方叫一個大呀,山都被挖了,聽人說挖的時候還看到了一條大蛇呢,那傢伙,兩丈來長,沒人敢去抓,在沙子上蹭蹭地就跑了,那傢伙……。」

  「那傢伙的事情不用說了,再問你,你家中的日子過的如何?」李成這回終於是弄清楚了,夥計不傻,一點都不傻,精著呢,問他的事情,他說出來的別人也知道,不該讓人知道的,一個字都不漏。

  夥計還是那副恭敬的模樣,幫著把菜往李成近前挪挪,回道:「還成吧,家中今天挺好的,養了雞,被放到車上拉到那邊吃螞蚱了,還抓了四頭小豬,過年時大了,殺上一頭留著自家吃肉,那三頭賣掉,能得點閑錢。」

  「哎~!你家這日子過的在我看來可不怎麼好,那豬賣不了多少錢,過年別人也要賣豬,不如找個新的主家,或許能更好一點。」李成看上這個夥計了,人機敏,嘴還嚴。

  夥計搖搖頭「回您的話,那豬不用咱們莊戶去賣,主家到時一同定價與別的商家去談,先殺掉,按不同的地方賣不同的價錢,雞鴨鵝也是。」

  「你們就不怕主家騙你們,剋扣一部分?」李成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主家幫著莊戶來談買賣的,當下就認為是主家要在其中佔便宜。

  「扣就扣了,也讓主家過個好年。」夥計無所謂地回到。

  這次李成更驚訝了,難道他們兩家莊子的莊戶都傻?讓主家扣東西都不在乎,好啊,別處可找不到這麼老實的莊戶,還是心甘情願的,都弄到那邊的莊子上,豈不是更好?於是開始收買起來。

  「那邊新出了一個莊子知道吧?那莊子的主家可比你現在的主家厲害,官府都要讓三分,不如你招呼著和你親近的人,一同到那邊去吧,把家搬去,到地方就給你們蓋房子,你們一年還一點房錢,幾年那房子就是你們的了。

  到時想養雞就養雞,想抓豬就抓豬,過年還能賞你們幾尺布,回去做做新衣服,嗯,如何?這樣的主家可找不到。」

  夥計聽到這話差點沒笑出來,看來那莊子來的人沒有仔細打聽這邊的事情,能比得上張王兩家莊子的量身訂做?能比上主家夫人親自上門去送?養雞?上哪買那麼多小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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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只管食邑不管地

  李成努力誘惑了好一會兒,夥計依舊油鹽不進。

  「你確定你真的不過去?你知道過去,我就給你最好的東西,房子給你,糧食也先給你一些,還可以給你錢,比那些個現在的莊戶要好,別人都會羨慕你。」

  為了能把人拉過去,李成許下了不少的東西。

  夥計聽過之後,給李成的酒倒上,說道:「客官,小的前幾日聽到一個故事,說是有一個放羊的人,在野外看到一隻羊,說是給羊好東西,結果羊就跟去了,到了羊圈,這人果然那麼做了。

  給這隻羊吃最好的草,其他的羊都羨慕這隻羊,它們吃的是最差的草,結果第二天這隻羊就離開了,放羊的人追上它問它『為什麼給你這麼好的東西,你要離去。』

  羊說『我以為你對所有的羊都能這樣呢,沒想到只對我如此,那我一旦也像其他羊一樣的話,再有新的羊過來,豈不是只能看它吃嫩草?』」

  李成沒想到夥計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聽完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問道:「你們莊子上新來的人難道對他們不好?」

  「也好,卻是比不上以前的人,您看小的是個夥計,可小的真有一天病倒了,不用花一文錢,主家就找人給治,新來的需要拿一部分錢才行,暫時沒有可以先欠著。

  其實今年過冬前,主家就會為我們蓋新房子,去年主家錢少,只幫著修了下,我們有手有腳的,本不想讓主家出錢,可主家說『莊戶為主家嘔心瀝血,主家怎能讓莊戶餐風露宿』。」

  夥計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那麼恭敬,李成卻從夥計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傲然,讓他覺得有點害怕,張王兩家莊子看來不好吞啊。

  「不說這個了,我手上的這個叫魔方,你會玩麼?知道那智力題到時會出什麼嗎?我可以花錢跟你買。」

  「回您的話,小的也是頭一次看見這東西,以前從為玩過,智力題更是沒有,就算有,小的知道了也不會說出去。」夥計這次回的果決。

  李成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帶著東西回去,讓公子盡快熟悉起來,若是到時能得到三項的第一,那就會穩穩弄到那個什麼破獎盃,也不知道這些獎勵有什麼好的,公子非要比上一比。

  一頓吃的讓他十分不舒服,什麼好消息都沒有打聽出來,反而是得到了一個壞消息,張王兩家莊子上的莊戶無法收買,他也不敢用身份來壓,誰讓張家莊子送去那麼多家禽呢,真出了事情,那個姚崇可不管你是誰的兒子,該上表依舊會上表,別人都沒事兒,他卻要當成替死鬼給送去出,皇上砍他的頭都是輕的。

  看到他走了,夥計把他剩下的菜收拾一下,裝在一起給新來的那一家四口送去,主要是給那個小姑娘吃,酒樓不可能給她家提供太好的東西吃,尤其是人家有錢人點的菜,成本就不低了。

  ******

  官道之上,兩騎在那裡奔跑著,一前一後,一男一女,馬上就要到達河南道這邊宰相所呆的地方了,兩個人也不顧馬匹是否勞累,又緊趕了兩下,到了宰相在這邊的臨時府邸,翻身下馬,逕直跑了進去。

  姚崇原本是準備早點回去,發現了張家莊子那邊的事情,又有那麼多的家禽在吃螞蚱,只好停留一下,這份大功他不敢給抹殺了,還要知道詳細的情況,到時好在奏章當中寫清楚。

  聽到外面有人來報,說是到那邊查探的人已經回來,連忙把二人叫進來詢問,等瞭解過張家莊子莊子的事情,二人離去後,姚崇坐在那裡,把一些事情寫出來,發出一聲長嘆。

  找來文案陪同,當文案接過這寫的東西後,同樣也是越看越心驚「大人,張家莊子買賣做的不小啊,說是莊子,卻在經商,大人應當管一管了。」

  「誰經商了?人家可是正經的莊子,一直都種地,沒有行那買來賣去之事,把莊子上多餘的東西賣掉,不是經商,從別處買到便宜的東西再加錢賣出,才是經商。」

  姚崇覺得這個文案腦袋有點不開竅,在一旁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是,是,大人說的是,沒經商,後面還有更多的家禽要過來,不知道大人如何安排?」文案也反應了過來,在一旁順著話說,這種買賣上的事情,只要不是落到了自己的名下,誰也找不出來毛病。

  姚崇一方面高興,還有不少的家禽會過來,同時也有點為難,一個平常的百姓,這麼大的功勞,總不能直接就封官,怎麼能在不封官的情況下幫著張王兩家得到些好處呢?看他們的樣子就早已明白,想要食邑。

  「去把程縣令找來。」姚崇自己想不出辦法了,只好讓三水縣的縣令過來說說該怎麼辦。

  程縣令到這邊後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整天都在閑著,偶爾高興了,還去幫著揀揀蛋,倒是讓其他那些專門負責揀蛋的人說了不少難聽的話,這明明就是搶買賣。

  「大人,您找下官?」程縣令到來後,恭敬地問後一聲,又開始詢問起正事兒來。

  「嗯。」姚崇拿著架子,輕輕哼了一聲,又把眼睛看向了別處,似乎不經意地問道:「張家莊子想要保住那份食邑,王家莊子也想要弄一個,實官是不要指望了,那食邑本相可幫著周旋,人口及田地可就管不了了,你可知那邊是何想法?」

  「啊?人和地不管了?那……那他們就要自己去找,這得花上不少錢吧?下官也為難了,張王兩家莊子做了不少的善事,朝廷的賞賜似乎……也有點太那個什麼了吧?」

  程縣令一見宰相大人鬆口了,心中高興,面上卻要流露出為難之色,想要幫著張王兩家莊子得到更多的好處。

  「哦,這個事情確實不好辦,不如到時讓他們到這裡,看看受災的人有哪個願意到別處去,地卻是不能給了。」姚崇頭一次對著程縣令露出為難的神色,他也明白,換成他是張家莊子的人也不會高興。

  他又不是那種什麼都不知道的平常百姓,自然知道利益的重要,說完話就盯著程縣令看。

  程縣令忍住自己高興的心情,跟著說道:「大人說的是,張家莊子在這上面應該自己想想法子,總不能前面弄了近萬隻的家禽,送了幾十萬斤的糧食,後面又有兩萬隻家禽用車拉來,便管朝廷要好處,做善事,可不能想這麼多。」

  這話其實就是點明了,人家莊子付出了多少,張王兩家莊子要不要與朝廷給不給是兩回事兒。

  姚崇面對程縣令這種隱晦的威脅,心中有點不高興,卻不能說什麼,突然想到回來的兩個人說的事情,對著程縣令又說道:

  「聽說那邊的莊子上,莊戶一個個都比較護主,也不知張王兩家莊子用了什麼手段,莫不是定契書的時候,強壓別人了?」

  姚崇說著話還露出了深思的神態,程縣令打心底佩服宰相大人,既然都安排人去查看了,當然會知道那些莊戶為什麼護主,竟然能問出這樣的話,不是一般人啊,宰相就是宰相。

  「大人,下官未曾聽說張王兩家莊子騙人定契,或許是幾代人下來,那些人才如此的吧?若是大人還有顧慮,不如下官這就回去查看一番,到時回來告與大人知曉。」

  「這到不必,本相相信他們能幫著救災,定然不會虧待了莊戶,定是有哪個嫉妒的人謠傳,嗯,本相準備把此事如實上報,到時程縣令還要做個證才好,這天色已晚,程縣令不如留下來同本相一同吃飯。」

  姚崇已經從那派出的兩個人口中知道,三水縣的衙門對於張王兩家莊子來說就跟自己開的一樣,報個喜訊都能用上六百里加急,真有點事兒的話,那就是官道六十里,小路四十里一換馬的八百里飛騎了。

  程縣令連忙說著還有事情要去處理,起身離開,他可不認為人家宰相想請他吃飯。

  ******

  「李成,給我多找些人來琢磨這個東西,怎麼這麼難弄?我對了這麼長時間,竟然只對出來一面,一共六個面呢。」

  新買來的莊子當中,李珣擺弄著自己手上的魔方,自認為比較聰明的他,弄了半天才弄出來一個面,其他五個面根本就對不上,若不是拿來時六個面都是那麼整齊,他都會覺得是人家騙他了。

  李成對這東西也不熟悉,只能答應著出去找人,一般人不行,誰解九連環最快,就讓誰來試了,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誰想出來的?

  在李成去找人的時候,李珣放下魔方,開始琢磨起智力題,究竟什麼叫智力題他也不知道,想來無非就是看看誰的腦袋還用而已,找來幾個人讓他們問自己一些問題,不要太難,畢竟那莊子上的小娃子不可能會太多的東西。

  當找來的人難不住他的時候,他終於是高興了,想著這次絕對可以弄一個獎盃回來,到時讓父親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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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2 00:07: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一天瑣事終不斷

  兩日後,張王兩家莊子上的家禽被車給拉到了地方,一路上可沒少操心,又要管吃,又要管喝,這些家禽看不到經常見的主人,也不是那麼安分,無論白天、晚上都能聽到它們的叫聲。

  加在一起兩萬多隻,從車上一下來就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跑了,母雞通常都會聚集到公雞的旁邊,公雞則是準備相互鬥上一鬥。

  途中還死了幾十隻,好在沒有任何的傳染病,家禽來了,想要讓它們幹活卻麻煩了,亂糟糟的一大片,有人接近了還會攻擊。

  在別人束手無策的時候,櫻桃出面了,這些家禽全是她一個人孵化出來的,尤其是還小的時候,她必須照顧幾天,大大小小的,一批接一批,當初把她給累壞了,只是照顧蛋就把手給弄出了不少的水泡。

  這些家禽一看到她,都想往近前湊合,這才是它們的母親,哪怕它們長大了許多,一番忙碌之後,家禽這才稍微消停了點,也不用繼續拿出裝了,直接向著其他的地方趕,分成幾撥,沿途中就有食物讓它們吃。

  飲水方面也不用擔心,螞蚱身上的水分不少,只要稍微有一點露水就夠它們用,加上先到了那些,一共三萬多隻家禽便分散到了河南道的幾個蝗蟲災害最為嚴重的地方。

  當地人家中有養家禽的也同樣被官府給湊到一起,只是在蛋的分配上有點小衝突,總不可能把哪一戶的家禽下的蛋分清楚,多一個少一個的,經常要發生些口角,有那心眼小的,出了三隻公雞和兩隻母雞,非說他家一天能有三個蛋,被官府的衙役警告一番才老實。

  櫻桃這邊就沒有那麼的多的麻煩,又雇了不少的人幫著揀蛋,也算為這邊的百姓多弄點收入,每天都有上萬隻的蛋出來,櫻桃、小紅等人按照小公子的吩咐,所有的蛋都就地賣出,不能換糧食可以用其他的東西。

  木頭、干魚蝦、布帛,家中的牲畜,或者是金屬製成的一些工具都可以換,這邊緊挨著黃河,那邊離山東也不算遠,有入海口,海帶、螃蟹等等海中的東西同樣可以拿過來交換。

  除了換掉的,為了催促姚崇快點把兩個莊子的功勞給弄下來,專門拿處十分之一的雞蛋送到其他府道去賣,賣出的錢直接換成糧食運過來,評價銷售。

  姚崇還沒有回京城呢,不算太遠,想要在這邊多呆幾天,看看情形,三萬多隻的家禽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壓力,尤其是用蛋換的東西讓他有點想不明白,只好找來程縣令詢問。

  「大人,您找下官?」程縣令到了後恭敬地問候著,此刻他一點都不緊張了,不像剛開始的時候,三萬家禽的到來,讓他多了不少的勇氣。

  「嗯,本相問你,張王兩家的家禽產蛋了,換別的東西還成,為何專門盯著海那邊的東西不放?五斤的貝殼粉末和其他臭魚爛蝦的粉末竟然可以換一個雞蛋,七斤換一個鴨蛋,十斤換一個鵝蛋,他們要這些不值錢的東西幹什麼?」

  姚崇聽到下面的人說有不少人在那水流非常小的黃河中撐船去那邊揀這些根本就沒有人要的東西,準備回來換各種蛋,愣是沒想出來為什麼。

  程縣令知道為啥,還不是喂雞用的,看看這些家禽就知道了,明顯比別處的家禽要壯實,同時產蛋也多,三水縣中的各個集市上,每到晚上就有人來揀東西,凡是能吃的,不管是什麼,全都揀回去。

  開始時還不知道是張家莊子那邊安排的,後來見集市比往常乾淨了不少,找人去問才明白,衙役空閑的時候也要幫著揀揀,曬乾了給送過去,打聽之下才知道,竟然是餵這些家禽。

  他心中清楚,但不會說,不然別人都知道這個東西了,該漲價錢了,那海邊又不是他的地方,不會去幫著他們,故此,面對著宰相的詢問,他的眼中也出現了一絲的迷茫。

  「大人,下官也是才從大人的口中得知這個事情,是呀,他們換這些東西做什麼呢?這些玩意在那海邊的地方根本就是扔都沒地方扔,誰還會要呢?

  下官覺得這是那兩個莊子故意給此地百姓的好處,直接送或許是怕這裡的百姓懷疑他們,這些東西到時候或許回拉回去漚糞。」

  程縣令的這個說法並不能讓姚崇滿意,尤其是最後的那個漚糞,若是用河蝦河魚的粉末還有可能,海中的真漚了糞,難道想把上田變中田,中田變下田?鹽可是都留在土中了。

  「嗯,此事不如你找他們問問,聽聞有一些蛋運到別的州壞掉一些,換了的糧食也少了,不如從那邊運些鹽過來,醃製一番,鹽錢兩個莊子要出,換到的糧食可以留下一部分,把鹽錢給扣出去。」

  姚崇想了下,對著程縣令說道,這就是變相的給張王兩家好處,醃製東西用的鹽是看一罈子需要多少的鹽水,到時按罈子算,鹽因為是為了幫著到外州換糧食,價錢就比較便宜,可那一罈子鹽水醃出一批蛋後,不用倒掉。

  如此一來,醃製的人可省下點鹽,把鹹蛋賣到外面價錢又高了一點,留下一部分糧食,剩下的回來平價賣出,無論如何都會賺上點,他一個宰相,總不能看著百姓不停地搭錢。

  程縣令一聽高興了,連忙答應著「下官知道了,這就去問,並把大人的話學與他們聽,大人真是為民著想的好官,下官比起大人來多有不如。」

  「嗯,是朝廷和聖上的恩澤。」姚崇把話說完,就不想繼續和程縣令說別的了,拿起一本書,做出一副要看的架勢。

  程縣令也懂事,馬上就又說了兩句好話,退了出來,朝著小紅和櫻桃所在的地方趕去,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們,至於宰相讓問的事情,到時就說張王兩家莊子不肯說。

  小紅和櫻桃這幾天一直都在忙著,收來的各種蛋要記清楚,還要給人家工錢,也就是各種蛋了,在小公子身邊學了點記賬的東西,開始時還有點生疏,後來便熟練起來。

  聽到程縣令回來說的消息,不敢耽擱,當天就派人回去報信,同時在當地用各種蛋換罈子準備醃製。

  ******

  張王兩家莊子這裡也在忙碌著,娃子們的事情要安排好,原本是準備隔上兩天就開始,但那些娃子還沒有人能夠弄出六個面,不僅僅是孩子不行,家大人幫忙同樣也不行,倒是讓魔方多賣出去不少。

  周西虎甚至過來問問製作的方法,並且拆開幾個看看,回去也要讓人大量的製作,好賣到其他的地方,賺了錢依舊是與張家莊子按成分配。

  張小寶和王鵑連續泡了幾天的游泳池,今天終於是不下水了,找來人開始做浴池,準備建個桑拿的房子給家人蒸一漲,兩個人努力地想著要用什麼石頭,到現在也沒有結果。

  「算了,不想了,用麥飯石試試吧,也沒有電,只能用炭燒熱了拿進去讓人往上潑水,那些小娃子到現在還沒有人能夠對出來六個面,用不用寫個方法提醒他們一下?」

  王鵑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是電氣石了,只好隨便用了一種,她覺得這麥飯石至少不會對人體有什麼太大的危害,又與張小寶商量是否教給別人玩魔方的方法。

  張小寶以前到是蒸過無數次,卻從未研究過,同樣也想不出來,暫時放下這個事情,對著王鵑說道:「我覺得不用告訴他們,大不了晚上幾天,別人既然能尋找到方法,大唐的人也不會傻到弄不出來。

  五天吧,五天以後就開始,看看哪個孩子在規定的時間內對出來的面多,那就是哪一個獲勝,正好這個時間讓人去把那些自認為聰明的文人找來,到時讓他們跟著看,再弄一個大人見的比賽,場地就在水雲間。」

  「你組織這些比賽的目的是為了拉攏李珣,搭進去錢也就算了,再找大人,花費不會少。」王鵑開始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想著搭錢了,說完這番話,突然醒悟過來,對著張小寶又說道:

  「你是想用這個來賺錢?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讓人家給你拿廣告費,還能出租一些個攤位,讓各種經營小吃的人到這邊給自己的東西做宣傳。」

  「哎呀,竟然可以這樣,我怎麼沒想到?」張小寶驚訝地看著王鵑,王鵑卻根本不搭理他,演技實在太差了。

  「好吧,就是這麼回事兒,讓你說中了,現在不研究這個,說說到是的腦筋急轉彎應該出什麼題吧?要符合這個時代,還要有意思的。」

  張小寶把話題又轉到了別的地方。

  「這個簡單,聽我的,一個人走在獨木橋上,前面突然出現了一隻狼,後面又發現有一隻老虎,都想吃他,他竟然……。」

  「暈過去了,換一個,要弄出來好理解的。」沒等王鵑把話說完,張小寶就打斷了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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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2 19:27: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魔方之後九連環

  「小滿,你說這麼弄對麼?哦,不對呀?那我換一個……這麼弄也不對啊。」

  水雲間酒樓後面大幾套專門用來住人的園子其中的一個中,被李珣安排到這處的那個小姑娘正在帶著弟弟玩耍,小娃子今天剛剛吃過奶,正在那傻乎乎地笑呢,也不知道姐姐跟他說的是什麼,只要姐姐一對著他笑,他就跟著笑,哈喇子流出來不少。

  飯一供應上,再加上吃了豬肘子湯,第二天的晚上那個女人就有了奶水,把孩子抱在懷中,餵著的時候滿臉都是幸福的模樣。

  負責洗盤子的她總是把每一個盤子都洗得乾乾淨淨的,從來不用別人催促,洗完盤子看到還有其他的活也搶著幹,她感謝那個李王旬公子,給她找了事情做,可人家的身份一定不低,或許瞧不上她這樣的人過去做事情。

  那只能盡量給酒樓做點事兒,她知道那豬肘子的價錢,兩天就是一隻肘子,莫說是窮苦人家,就算是普通人也吃不起,那個公子這兩天再也沒有派人來問過他們一家,酒樓若是想要剋扣一番,也沒有人會知道。

  若說她這邊還有那個公子交代的話,自己家的柳兒卻是沒有人會管,這幾天吃的全是好飯菜,她也明白,是那些有錢人吃剩的,有的甚至一筷子都未曾動過。

  人家不會拿過來再賣給旁人?夥計就不會自己吃了?滿滿一盤子的手抓羊肉,全給送了過來,如果這都不算什麼,那專門給做的衣服呢?說是酒樓中的人都要穿一樣的衣服,自己和自己男人穿了也就算了。

  柳兒和小滿竟然也給做了衣服,尤其是小滿,一身綢子的衣服,穿在身上的時候,小滿就舒服地笑起來不聽,尿布更是給準備了不少,拿來是上面還帶著花香的味道,這是專門給熏出來的。

  人家這麼照顧,再不多幹點活,良心上也過不去,還給小滿送了不少的玩具,竟然還有一個教孩子走步的車,一個用細木頭做的大圓圈,下面連著三個桿子,桿子底下是小輪子,在圓圈上拉出幾條布,連到中間的時候寬一些。

  正好可以把小滿放到那地方,可以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可以在愛動彈的時候四處走走,不用怕摔了,這東西也實在是太稀罕了,以前從未見過。

  「方嫂嫂,幫著拿二十個盤子過來。」就在她想著事情的時候,前面有一個夥計向著她喊了一聲。

  「哎~!就來。」聽到有人喊了,她自然要過去,拿過二十個盤子,挨個看看,上面是否有缺口,有的話酒樓是絕對不用的,不像一些小的攤子,有了缺口也會繼續裝東西。

  等著她把盤子送過去,夥計接過裝菜時,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嘆息了一聲。

  「噶子,快點,幹什麼呢?難不成要打人家的主意?」一個廚子在那邊等著裝菜呢,見他這副模樣,說了一句。

  「打什麼主意,我今天才十五歲,等多攢些錢,以後說個媳婦,我是覺得他一家真可憐,多虧遇到了咱們,不然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那小滿這兩天才開始長肉,以前都瘦成一團了。」

  夥計把盤子送到了廚子這裡,感慨地說道。

  廚子把菜盛到盤子中,端給另一個專門傳菜的夥計,回過頭來「這世上苦難的人多了,你管得過來麼?還是主家好,姓李的那個把人扔下就不管了,主家那邊聽說了,專門給送來的衣服。

  今天送來一個最肥的肘子,一會兒我就給做上,燉爛一些,到時憋住氣兒,一口就能喝下去,你抽空去後面看看那兩個小娃子,別給磕碰到了,主家那邊不是前天拿來一些圖麼,讓那柳兒看,結果說什麼一百六十五。

  讓咱們好好對待他們一家,主家要求,好吃好喝,還要單獨給那柳兒做一頓夜宵,聽說還要找一個醫者,專門放在酒樓這裡,一個是給吃飯吃的不舒服的人看看,另一個就是管著柳兒,有病必須治好。」

  「哦,對,是有這麼回事兒,倪師傅您先做著,我這差點忘了件大事兒,主家吩咐過,水果要不端,我馬上給柳兒送去,也不知道那圖是什麼,我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明白。」

  夥計一聽廚子的話,不敢耽擱,扔下話就弄了幾樣水果,麻利地做了套果盤端起來向那小院子走去。

  當他來到小院子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帶著弟弟的柳兒把手上的那個魔方最後兩轉,六面全對,讓他一下就愣住了,他比柳兒大將近十歲,也玩這個玩了不少的時間,卻是最多只能對出來一個面,沒想到這麼大的孩子竟然六個面全對了。

  「小滿,這下姐姐終於知道了,其實也不算太難,等姐姐贏了,就給你買好東西哦。」

  柳兒的聲音驚醒了夥計,連忙把走近,把果盤送上,說道:「柳兒妹妹,你真厲害,竟然一天的時間就把這魔方給對好了,再對一次給我看看好不好?」

  「謝謝噶子哥哥,給,你把它弄亂吧,我這就給你對,其實很容易的,我想到了一套方法可以對這個魔方,一會兒我可以告訴給你,來,小滿,把這個果汁喝了,以後長大了就有力氣,多幹活,孝敬爹娘。」

  柳兒看到噶子哥哥又過來給他們送水果還有果汁,甜甜的一笑,把魔方送到噶子哥哥的手中,拿過果汁先喂起弟弟來。

  夥計噶子經過了剛才的震驚,想到柳兒是剛剛把這個魔方給弄差兩個地方,又弄回來了呢,看到柳兒不管自己先喂弟弟,接過魔方就使勁地轉了起來,等到小滿喝掉了果汁的時候,他已經把魔方弄得亂七八糟了。

  伸手遞給柳兒,將信將疑地看著柳兒擺弄,眼睛瞪得大大的,萬一柳兒真的能給弄好了,他想學一雪。

  柳兒拿著魔方翻轉著來回看了一眼,兩隻手就飛快地動了起來,不到半刻鐘,就在夥計的眼前把魔方給對成了六個面,再一次遞過去說道:「噶子哥哥,柳兒剛剛琢磨出來,還有點慢,等柳兒好好練習一下就快了,等得了獎就不玩了,不好玩。」

  噶子傻傻地把魔方接到手中,仔細地看看,看不出有哪個地方不一樣,終於是相信了,同時看向柳兒的目光也變得不同,怪不得主家對柳兒一家這麼好,他可是聽說了,魔方這東西若是不知道一種規矩的話,普通人弄起來特別的費勁。

  這柳兒從來沒學過,早上拿來的,到現在天還亮著,不滿一天,竟然就給弄好了,送來的人怎麼說的?『腦袋不好用的人就別想玩這個,除非有人先告訴了規矩。』

  「噶子,你在幹什麼?搶柳兒的玩具?」就在夥計發呆的時候,張管家的聲音從院子門口傳來,嚇的噶子馬上把魔方塞回柳兒的手中。

  「張管家,你怎麼來了,我沒搶柳兒的玩具,我過來給送水果,柳兒剛才把這個魔方給對好了,我看看,實在太厲害了。」

  夥計轉過身對著張管家解釋著。

  「嗯。」張管家應了一聲,轉向看著柳兒的時候說道:「柳兒姑娘,是不是沒有玩具可玩了?這點主家早就想到了,特意給你送來新的玩具,這個是九連環,別人也都在玩,還有這個,其他的地方都沒有,叫華容道。

  曹操被困住了,你要用最少的挪動這些東西,讓曹操從這個地方跑出來,主家那邊說了,估計最多兩天,到時候再給你送新的玩具,晚上的時候會過來一個父子,專門教你史實方面的事情,還有五天時間。

  到時就要比試了,主家說,史實、魔方、智力,這三個都是給你準備的,你最少可以拿兩個第一,柳兒,主家吩咐了,只要你想要的,主家就會盡力給你,跟伯伯說說,你想要什麼?」

  管家的話一說完,柳兒和夥計都露出了不同的神色,柳兒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張家的主家會對她這麼好,看著面前的兩個新玩具,那九連環似乎遇單下,遇雙上就能把環都拿下來,上的時候反過來就行。

  夥計則是對柳兒再也沒有剛才那麼震驚了,他突然想到,柳兒再厲害,能比上小公子和小娘子?管家說的話已經說明了一切,主家其實就是小公子兩個人,竟然能夠在這個時候過來,而這時正是柳兒剛剛對上魔方的一刻。

  想想柳兒剛才說的話,等得獎就不玩了,不好玩,太容易,小公子和小娘子竟然連這個都算計到了?新的玩具也給送來了,如此一比,柳兒還真不算什麼。

  厲害,多虧自己沒有二心,李成來的時候給許了好處也不曾動搖一點,否則小公子那邊一定會知道,想打死自己一下人官府也不會追求,一家都是死契,就算不是死契也一樣,官府早就成了主家的了。

  「柳兒,想好了沒有?主家可是頭一次對別人這樣。」張管家對柳兒又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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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9-27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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