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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山岡莊八]織田信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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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4:44:0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阿修羅的計劃
      當信長如凶神惡煞般猛力地拉弓射箭時,一邊卻大聲喚道:

    「長谷川宗仁在嗎?宗仁哪!」

    「什麼事啊?大人!」

    信長頭也不回地說:

    「宗仁,你不是武者,沒必要在此送死。快,快帶著女人們從小們離開吧!快啊,宗仁!」

    「是……但是這里的情況這麼危急……」

    「笨蛋,你留在這里又能做什麼呢?快逃出去吧!我知道光頭那家伙決不會殺女人、小孩子的,快走啊!」

    濃姬聞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原本已為丈夫已經變成一頭發狂的野獸,不再是內大臣、右大將,而是醉心于殺戮的吉法師……想到丈夫在如此緊急的時刻,還能考慮到光秀不殺女人及孩子的個性,而要宗仁幫助那些侍女們逃生,她覺得十分驕傲。

    「啊、弓斷了!」

    「砰」的一聲,斷裂的弓弦打在信長身上,使得他慘叫一聲。

    「宗仁,快走!來人哪,誰把槍給我?」

    宗仁緩緩地走到濃姬面前,兩手俯伏在地:「夫人,請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濃姬用力地搖搖頭,無暇回答他的問題。他必須協助丈夫抵擋敵軍的攻勢,以便讓侍女們離去,否則她們就再也沒有脫逃的機會了。

    濃姬不假思索的把鐮十字槍交給丈夫,自己則趁著空檔丟掉了箭袋,拔出了剃刀。

    當森蘭丸躲避著敵軍的追殺,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從本堂沖回廊下時,信長的身邊已經沒有半名侍衛了。

    「大人,請原諒我吧!」眼見濃姬並無離開之意,宗仁只好黯然帶著侍女們離開了中庭。

    「阿濃!」信長拿著十字槍,回頭對她說:「你跟他們一起走吧!你已經幫我太多了,快走吧!」

    「不!」

    「什麼?難道你要讓我含羞而死嗎?堂堂的右大將信長,竟然還得借助女人的手來作戰。」

    「大人,我阿濃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我是蝮的孩子啊!因此,殿下!請你趕快退回寢室,在那里切腹吧!」

    「你這個笨蛋!到現在你還想像以前一樣指使我嗎?你放心吧,我不會因光頭的背叛而氣得忘了如何作戰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打算。」

    「話雖如此,但是你已經筋疲力盡了!萬一被敵人取得了你的首級,那不是更大的羞辱嗎?」

    「好了,不要再說了!你快走吧!」

    「不,我不走!」

    「真是個頑固的女人!難道你不了解嗎?對我信長而言,一旦有女人的尸體躺在我的身邊,那……」

    說到這里,他驚訝得看著濃姬不斷地搖著頭:

    「不,我不走,說什麼都不走!」

    信長的雙眼猛地一熱,微笑道:「坦白說,我們這對夫妻可真會吵啊!不過,也真多虧了你的爭吵和小聰明。好吧,隨你便吧!」

    「謝謝你!」

    這就是這對夫婦臨死前最後一次的談話。

    當他們的談話結束之後,敵軍也已知道信長手中沒有強弓,于是便又爭先恐後的沖進內殿里來。

    當一名士兵來到信長的身邊時,只聽到一聲:

    「看刀!」

    那人的身影便飛出了窗外。就在同時,又有「啊」的一聲悲鳴傳來,原來又有一名敵軍死在信長的槍下了。

    「啊,是右大將!我要殺了右大將……」

    信長二話不說,舉刀便向那人砍了過去。

    「啊……右……右大將果然厲害……」話還沒說完,那惡人就已一命嗚呼了。

    聽到信長的叫喊聲而趕了過來的蘭丸,憤憤的在那已死的兵士身上又補了一刀。

    「大人!」蘭丸單膝跪在地上,以哀痛的聲音道:「敵人愈來愈多了,請大人趕快回到寢所去吧!」

    「我知道!」

    雖然嘴里這麼說著,但是信長仍然舉起十字槍往另一名敵軍刺去,使得對方連連後退。

    這時他又成為以往那個渾身充滿斗志、以殺戮為樂的吉法師了……

    看到這一幕,蘭丸只好把手上的大刀換成槍,朝不斷接近的敵軍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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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發表於 2010-2-4 14:46:4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蝮婦道
      看來是不會有奇跡出現的了,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信長了。正如信長所料,將本能寺團團圍住的明智勢之人愈來愈多了。

    占領了所司代館之後,光秀即帶著本隊度過了本能寺的壕溝——三條堀河,逐漸地往這邊移動。

    這也意味著當初光秀對信長所說的話,果然不幸言中。

    (現在也只是他還能活多久罷了……)

    濃姬拿著剃刀,由信長背後走了出來,昂首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看來那些侍女們都已經平安了。如今,她唯一未了的心願,便是親眼看著信長舉刀刺腹。

    正如信長剛才所說的:

    「——這一生還真多虧了你的小聰明……」

    這些話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

    仔細想來,他們實在是一對令人不可思議的夫婦。原本她是為了取丈夫的首級而嫁過來,但不知何時卻成了丈夫的影子。

    田樂狹間的濃姬……

    德姬嫁到德川家時的濃姬……

    第一次目送信長上洛的濃姬……

    如今想來,她卻像是看別人的影子似的,變得非常客觀。

    他們由爭吵而變得和睦,進而成為彼此不可或缺的另一半,共同分享喜樂、痛苦……

    當她把與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光秀介紹給信長時,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是迫使自己和丈夫分開的主凶;為此,她的心中更加地感到淒楚……

    「大人,快到里面去吧!」

    信長的耳邊響起了蘭丸的聲音。這時,濃姬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握緊了手中的剃刀。

    「不要吵,蘭丸,生死只是一線之隔啊!」

    「但是,敵軍愈來愈多了啊!如今,我也不能……」

    「嗯,我清楚目前的情況。但是,阿蘭,你千萬不能輸啊!」

    蘭丸以沖向敵軍的行動代替了他的回答。

    不,不僅是蘭丸而已。在他之後,渾身浴滿血跡的虎松,也奮勇沖了出去。

    這時,落合小八郎的影子已經看不見了。

    濃姬依然直直的站著。

    (當丈夫倒下時,也就是我消失的時候……)

    她暗下決心。如果可能的話,她甚至願意代丈夫死。雖然情勢已經不容許,但是她仍然很樂意陪著丈夫一起死。

    眼見丈夫仍然執拗著與敵人對抗,她的心中百感交集。

    一度被敵人追趕的高橋虎松,突然大發神威的殺了敵人而回到這里。然而,庭前卻又有幾十條人影出現了。

    在紛雜的身影當中,山田彌太郎、薄田與五郎、大塚彌三郎等三人都已身負重傷,臉上發絲凌亂,看來都已經精疲力盡了。

    突然,有條人影從內殿的樓梯上走了下來。眾人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人就是信長。

    濃姬這才知道,丈夫根本不想退到寢所去。

    (或許他在等待光秀出現吧?……)

    果真如此,那麼他是絕對不會退的。也就是說,他決定在眾人面前切腹。

    想到這里,她下意識的走近丈夫。

    一旦信長被俘,光秀必然會當中辱罵他;如此一來,叫這權傾一時的右大將情何以堪呢?

    而且,為了誇耀自己的功績,光秀必定會將信長的頭丟到三條河原……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無論如何,決不能讓他的頭落入敵人的手中……)

    這時,又有人勸道:

    「大人,你先……」

    說這話的,正是山田彌太郎。緊接著,站在堂院上的高橋虎松,也用盡力氣叫了一聲:

    「無念!」

    然後便消失在敵陣之中了。這時,信長的身邊,只剩下蘭丸、彌三郎、與五郎了……

    下一瞬間,突然有兩名敵方的武者,從信長身邊的草叢中沖了出來。

    「我是明智家的武士三宅孫十郎,我們來取右大將的首級。」

    「我是明智家的武者安田作兵衛。」

    當三宅逐漸朝信長接近時……濃姬已經無暇再去分辨信長的聲音了。

    她毫不考慮的挺身而出,決心為保護丈夫而戰。這不僅是一種本能,也是身為蝮的女兒所應有的行為。

    當看見手中拿著剃刀的人影時,其中一名腳上穿著黑鞋、綁著白帶子、身材相當魁梧的武士喝道:

    「退下去!」

    那人叫道:

    「我安田作兵衛要的是右大將信長公的首級,你不要來窮攪和!」

    濃姬很不以為然地笑著。她曾經聽過安田作兵衛的名字,不過不知道他竟是個虛有其名的人。

    當然,如果是在白天,作兵衛一眼就可看出擋在自己和信長之間的人,是名女子;但是由于天色未明,因此他並未發現濃姬的身份。

    濃姬也不想說破自己的身份。

    「哎呀?你是個女的?」

    拿著槍的作兵衛先是嚇了一跳,待回過神後,便大聲的吼叫道:

    「我作兵衛一向不殺女人和小孩,快收起你的刀劍,站到一邊去吧!」

    這時,又有一名敵軍來到了作兵衛身邊。當他發現雙方對峙的情形時,便毫不猶豫朝濃姬的右邊沖了過來,以便作兵衛早點收拾信長。

    「啊!」濃姬低喊了一聲,隨即提起手中的剃刀,朝來者砍了過去。

    「啊……」

    來者悶哼一聲,肚腹已經中了一刀,鮮血如雨般的湧出。

    在下一瞬間,濃姬又恢複了平靜的表情,筆直的站在作兵衛的面前。

    「嗯,隨是女流之輩,但是你的刀法卻相當高明……不過,我還是不想和女子動手,你退下去吧!」

    此時此刻,濃姬一心只希望信長能趕快回到寢所去;她不斷的在心中祈禱著。在那同時,他的心中充滿了對丈夫的愛情。

    (我願意為自己的丈夫而死……)

    她很驚訝自己竟然有著這麼一份柔情……

    「你再不退,休怪我手下無情,來吧!」

    作兵衛站了起來,取出放在肩上的大槍。在知道濃夫人絕對不會後退的同時,他的眼中燃起了殺意。

    「啪!」

    當作兵衛舉槍刺來時,濃姬手中的剃刀利落的畫了一個大圓,然後插入了對手的皮革當中,而她自己也因站立不穩而倒了下來。

    這時眾人才發現她已經中槍了。

    濃姬只覺得下腹到脾腹間有股灼熱感,膝蓋也如硬石般的無法移動,然後就這樣倒了下來。

    直到她倒下之前,她還希望自己能夠站著、能揮舞手中的剃刀;然而,她已經力不從心了。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人影都已遠去……

    (安田作兵衛在我倒下之時,會朝大人的方向攻去……)

    想到這里,濃姬奮力抬起身體,朝樓梯口的方向望去。

    雖然她不能走了,但是她的眼睛和耳朵都還完好如初。

    (希望大人能平安的離開……)

    然而,她卻看到丈夫仍然以先前的姿勢,直直的站在階梯上。

    他穿著白綾綢衣,筆直的站在逐漸明亮的中庭梯口,渾然不覺已近破曉時刻。

    (殿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她痛心地想道。然而,他潔白的身影卻是那麼莊嚴,凜然不可侵犯,絲毫不曾被這亂世所沾汙。

    「安田作兵衛,我鄭重的向你挑戰,讓我們來分個高下吧!」

    信長的話剛說完,作兵衛就已經拿著槍上堂緣了。很快的,他的槍尖就要接近信長的右手了。

    然而,信長卻依然紋風不動。他只是專注的看著庭院之前的一點……那就是濃姬倒下的位置。

    濃姬知道信長正看著自己。

    (啊,危險!)

    如果她的腹部不曾中槍而大量流血的話,那麼她一定會大聲警告他小心;然而此時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丈夫陷入險境。在千鈞一發之際,突然有人影沖了過去。

    「我是森蘭丸!逆賊,盡管來吧!」

    「哦,是蘭丸啊!很好。」

    作兵衛噤口不語,全力對付蘭丸。一時之間,只見雙方的刀槍你來我往,打得好不激烈。

    全身都已負傷累累的蘭丸,竟然不顧自己的生死……想到這里,她的心中更加哀痛。突然,她看到精疲力盡的蘭丸一個不小心,便由階梯上跌落下來。

    在那一瞬間,濃姬和信長的視線交合了。

    當信長離開視線之後,就再也沒有轉過頭來,只是頭也不回的朝內殿走去。

    走到寢所之後,他關上了所有的門,只有侍女們所留下的燈光透出一絲白光,在風中搖擺。

    「右大將!不要走!」

    作兵衛雙步朝信長追去,然而信長卻毫不在意的徑自往前直走。

    隨即,所有的門都關上了。

    安田作兵衛站在門前,不斷地舉槍刺向門上。

    「噠!」

    蘭丸跳了起來,很快的跑到作兵衛的身後,撿起一粒石頭朝他的脛骨丟了過去。

    「大人!」

    蘭丸絕望的叫道:

    「你安心的去吧,我絕對不讓敵人*近你半步……」

    聽到蘭丸的話,倒在草地上的血泊之中、正跟自己的意識搏斗的濃姬,不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因為蘭丸說的,正是她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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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發表於 2010-2-4 14:49:0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深意的火焰
      蘭丸和作兵衛的殊死搏鬥依然持續著。

    「——天亮之前一定要取得信長的首級,以便天亮後掛在三條大橋上,讓那些京童們瞧瞧!」

    取得信長的首級,是確認明日天下誰屬的最佳方法。因此,光秀才會特別命令明智左馬介秀滿、三宅孫十郎、安田作兵衛、四天王但馬守等人,一定要衝到內殿來,割下信長的首級。

    為此,當作兵衛看到信長的身影消失在門裡時,心中更是又氣又急。

    由於蘭丸的阻撓,因此雖然明知信長就在裡面,但是一直無法接近他。

    「如果你再繼續與我作對,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你這逆賊,即使今天你殺了大人,難道就能立功嗎?」

    「不要說了!信長是個暴虐不仁的主君,是天下蒼生的公敵啊!」

    「哦,你倒真會顛倒是非!不過這也難怪,向你這種人,根本不可能瞭解大人的志向。沒什麼好說的了,來吧!」

    儘管作兵衛一心想要衝進門裡,但是卻為蘭丸的氣魄所壓制,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他的衣衫無一處完整,全身佈滿了傷痕,汗水和血混雜著。

    雖然身上同樣傷痕纍纍,但是蘭丸卻不允許自己現在就死。

    (我必須親眼看到大人順利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蘭丸明白信長之所以遲遲不肯進入寢所,並不是如濃姬所想得那樣是在等待光秀的出現。

    (這是身為武人的真面貌……)

    對他們而言,有時候死反而比生更容易。

    不論在怎樣的情況下,他們都不能被現實的逆境所擊倒;非到必要時刻,他們不能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否則就是懦弱的表現。

    當他得知光秀謀叛的消息時——

    「——既然是光秀,那麼就不可能失敗。」

    信長斷然說道。既然知道光秀的計謀必定得逞,當然他就沒有想到能活著離開這裡。在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決定要死了。

    但是,雖然明知必死,他卻必須盡到身為武將的天職,奮戰到最後一刻……想到這裡,蘭丸忍不住讚歎。

    (到底不愧是大人!)

    他心目中充滿了對信長的敬慕,同時暗自決定,自己也要和大人一樣,做真正的武者,為自己的信念奮戰到底……蘭丸覺得體內滋生了一股新力量。

    當他把作兵衛逼回堂緣時,所憑借的,已經不再是肉體上的力量,而是所向無敵的精神力量。

    作兵衛一步步的退到了欄杆旁——

    「啊!」

    突然有只槍射中了蘭丸的胸膛。這時,無處可逃的作兵衛也在情急之下跳過了欄杆。

    「啊!」他們同時叫了一聲。

    一方是因中槍而倒了下來,另一方則是因為越過了欄杆,以致身體如落石般的掉落在庭院裡。

    當作兵衛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時,一隻腳還卡在欄杆裡的蘭丸早已把槍對準了他。

    「嗯!」

    「嗯!」

    雙方都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突然,蘭丸奮力舉槍朝作兵衛的左腿刺了一槍;而作兵衛也拿起鋼刀砍向蘭丸的右膝;兩個人再度痛苦的呻吟著。

    「嗯……嗯……無念……」

    蘭丸叫了一聲之後,便靜止不動了。這時,內殿的門似乎突然亮了起來。

    原來信長已經切腹,並且在寢所裡放火了。一轉眼間,火舌已經吞沒了整個內殿,而信長的遺骸,也隨著火焰而化為灰燼了。如今,不論是左腿已經受傷的作兵衛或其他人,都無法取得信長的首級了。

    望著猛烈的火勢,作兵衛不禁咬牙切齒,萬般不願的打消了取信長首級的念頭。

    如果說光秀這次的行動失敗了,那麼這就是他失敗的地方,這個錯誤即意味著光秀終究無法取得天下。根據曆史記載,光秀僅僅掌握天下十三天……

    黑夜終於過去。

    濃姬早已斷氣了。

    然而,她的表情卻非常平靜,似乎還有著笑容哩!在當時,這可真是一件破天荒的大事,因為士兵們在一大堆男人的屍體中,發現了一具女屍,而且看來只有二十八、九歲,上面還寫了姥櫻兩個字,表明了她是侍女們的首領……

    誰也想不到,她就是信長的夫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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