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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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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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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7 19:29: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377章

    天門道長大驚失色的道,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師伯,師叔,萬萬不可啊!”

    “掌門師侄,若不殺了他,咱們泰山派的顏面何存,威嚴何在?!”一個道士沉聲說道。

    “可是……”

    另有一個道士溫聲說道:“掌門師侄,若是殺了他,咱們泰山派理想文學可是揚眉吐氣,這個姓蕭的,如今風頭正勁,正好拿來殺雞儆猴!”

    蕭月生與江南雲相視一笑,搖了搖文學頭,這個泰山派,真是有意思得很,還有這番心機,真是可笑。

    天門道長苦笑,這幾個師伯與師叔真是被沖了腦袋,用人來殺雞儆猴,也不能找到這師徒二人呀。

    他們可不是什麼雞,更不是猴,而是猛虎,他們這不是找死嘛?!

    想到此,心中一咬牙,自懷中掏出一柄小劍,沉聲道:“諸位師伯,師叔,請看此物!”

    眾道士沉聲哼道:“掌門令劍!”

    他們面面相覷,站在那裏不動,彼此對視了一眼。

    天門道長沉著臉,哼了一聲,道:“幾位師伯,師叔,難道,你們不服令劍?!”

    玉磐子冷笑一聲。沉沉說道:“掌門。你可知。只有在三位長老同時首肯。是可以文學駁去掌門令劍地!”

    天門道長臉色一變。雙眼精芒四射。沉聲道:“你們是要駁我地掌門令劍?“不錯!”玉磐子冷冷說道:“你身為掌門。不思維持泰山派威嚴。一味軟弱。這個令。咱們不遵!”

    說罷。沉聲道:“咱們上。殺了這二人!”

    說著話地功夫。他已經抽出了長劍。轉身刺向蕭月生。

    其餘五個老道同時出劍。織成一道綿密地劍網。頓時將蕭月生與江南雲籠罩其中。

    他們久在一起。默契十足。雖還達不到一人。卻也是上下能達。彼此合心。長劍配合起來。綿密無破綻。

    蕭月生淡淡道:“南雲,既然他們要刹咱們,不必客氣了,放手殺罷!”

    “是!”江南雲嬌笑一聲,鄭重答道,長劍抽出來,一道銀芒瞬間籠罩二人。

    蕭月生袖手站在那裏,從容平淡的看著六個老道,細心觀看他們的劍法深淺。

    這六人所站方位大有講究。似是按著規律的方位站著,隱隱的符合莫名的韻律。

    顯然,這六人所施展的。是一種劍陣。
理想
    蕭月生眉頭微鎖,何時劍陣也這般氾濫了?!恒山派立派之本,便是劍陣,其餘五嶽劍派,卻是沒有此物,故恒山能以女子之身,屹立如今,因為劍陣之妙也。

    恒山派四個一般地高手,運用劍陣。但能困得住一個一流高手,故恒山派無人敢惹。

    沒想到,實力雄渾的泰山派,竟也有劍陣的存在,況且,這六個老怪物所施展,威力更雄才是。

    咦,不對!

    他忽然一動,皺眉看了看。發覺這個劍陣根本談不上什麼威力,只理想是彼此配合更加默契一些,並無加成的內力。

    如此看來,他們應是研究劍陣,卻並未成功。

    如此一想,他有些可惜,不能見識一二,自覺了奇門遁甲之術文學,他有學了屠龍術之感。根本沒有對手。

    當世之中。對陣法的研究,幾乎已是失傳。因為太過艱澀之故,而當今天下,能夠真正稱得上陣法大家的,唯自己一個人而已。

    高手寂寞,若是沒有較量地對手,也便沒有了繼續研究的動力,奇門遁甲之術,本就是當初他打發無聊時間而理想文學學的。

    如今,他武功初成,當世天下無人能敵,又何必去動用奇門遁甲,越發的沒有了研習的動力。“叮叮叮叮”清脆的金鐵交鳴聲不絕於耳,蕭月生動也不動,唯有江南雲長劍揮舞,結成一道劍網,嚴密的防護著自己與師父。

    天門道長在近處觀看,眼見他們如此神情,一顆心不停的往下沉,顯然,人家根本就沒有使什麼力氣,反顧幾位師伯與師叔,個個拼盡全力,想要衝破江南雲的防護圈子,兩方高下立判。

    他一顆心又提了起來,蕭月生剛才地話,他清晰入耳,而江南雲的名號,辣手仙子,可謂是如雷貫耳,她絕不會容情。

    思來想去,他無奈的歎息理想文學一聲,擺了擺手,道:“召集所有人,都讓他們過來!”

    一個弟子看了一眼場中地玉磐子諸人,點頭離去,飛快的跑得無影無蹤,前去通傳。

    “當——……當——……當——……當——……當——……當——……當——

    忽然之間,宏亮的鐘聲響了起來,整個泰山派上下頓時動了起來,泰山派弟子皆知,這是緊急大事的七響鐘,聞鐘如救火,需得馬上裝備齊全。最快的抵達大殿。

    轉眼之間,人們紛紛趕了過來,彙聚在大殿前的青石地上。

    人越來越多,轉眼的功夫,已是上百人聚了過來,他們自動按著輩份站齊。看著場中的天門道長。
理想
    “掌門,出了什麼事?!”一個道士上前問道。

    天門道長一指那一邊,正是蕭月生八人所在,沉聲道:“本派來了大敵,便是六位長老所敵之人,他們兩個武功高明之極,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大夥在一旁觀看,用心一些。莫要錯過!”

    他這般舉動,蕭月生在那邊洞若觀火,無外乎武力威懾。若是真地殺了幾個長老,這些人定會一湧而上。

    他搖頭一笑,淡淡道:“南雲,咱們殺了人,可得急急的撤退了,若是不然,可被人淹死了!”

    “師父放心罷,弟子自有分寸!”江南雲抿嘴輕笑,長劍揮動。一道道匹練環繞周身,抵擋著六人的圍攻。

    這一番圍攻下來,江南雲對他們的劍法已隱隱猜得,不必如先前一般將周身護住,密不透風,雖然嚴密,卻太過被動。

    如今,她是見招拆招,從容自若。

    清心訣妙用淺露出來。她如今大成,便能顯出端倪,只要凝神一觀,眼前的世界忽然會變得緩慢,清晰起來,仿佛每一個動作,事物的每一個變化,都傳入心中,莫不了然於胸。

    他們地劍招。在旁人眼理想文學中。快如閃電,迅捷無經。但在江南雲眼中,卻如蝸牛無異,自是從容破招。

    轉眼的功夫,已是數十招過去,江南雲越發的從容,一劍刺出,往往逼得對方兩人撤劍換招,隱隱現出狼狽之態。

    泰山派地眾人乃是名門高弟,眼界自然不凡,一眼看出了六位師祖的處境,不由議論紛紛。

    “師兄,這個美貌女子是哪一位高人呀,這般厲害?!”

    “我也不知,不過,確實美得過份,咱們的幾個師妹已經美貌,但跟她一比,卻像小姐與丫環了!”

    “就是就是!”

    “她不但人美,武功也是這般超凡,竟能敵得過六位師祖,委實駭人聽聞,若非親眼看到,旁人跟我說,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嗯,我也是這般,不看不知道,原來真有這般奇奧的劍法!”

    “是不是咱們泰山派的劍法不成呀?!……你看看,她根本沒用什麼精妙的招式嘛,輕輕一刺,便讓兩位師祖忙不迭地換招!”

    “胡說!咱們泰山派的劍法,聞名天下,精妙絕倫!”

    “那師兄你給我說說,為何那女子一劍刺出,平平無奇,便能逼得兩人位師祖換招,莫名其妙嘛!”

    “咱們武功低微,修為淺薄,自是看不出!……那女子的一劍,看上去平平無奇,並非真地無奇,而是咱們看不出它地奇處,而兩位師祖便能,故忙不迭的變招,……這便是反樸歸真,化絢爛為平淡,真正地高明劍術,……咱們看也看不懂的!”

    “哦,師兄說得有道理!”一個年輕的道士點頭,讚歎不已。

    那位師兄一昂頭,輕哼道:“那個女子到底是誰,有如此神奇的劍法,難不成,她是……?應該不是!”

    “師兄,她會是誰呀?!”旁邊一個人忙問道。

    “就是,師兄,就跟咱們說說罷!”人們紛紛附和,眼睜睜的瞪著他,目光殷切。

    那位師兄搖搖頭:“嗯,還是不說了,我也沒什麼把握。”

    “師兄——!”眾人紛紛大叫,忙求道:“師兄但說無妨,即使錯了,大夥也能指出來嘛!”

    那位師兄眉清目秀,看起來溫和有禮,見眾人如此,只好無奈的點點頭,道:“好罷,我說,錯了你們可莫怪!”

    “說!說!說!”眾人急忙催促。

    “依我看,她應該是那位辣手仙子理想文學江南雲!”那位師兄緩緩說道。

    “辣手仙子?!”眾人唔了一聲,紛紛點頭,大是附和。

    “嗯。有理,有理呀!”一個道士點頭不迭,道:“像這般美貌地,天下間少見,而這般美貌,又是如此奇高武功的。當屬辣手仙子江南雲無疑了!”

    有一個道士輕聲的問旁邊人:“師兄,辣手仙子江南雲,是哪一個人呀?”

    “你沒聽說過?!”那人遲疑的問,滿臉驚奇神色。

    “師兄,你知道,我這一陣子一直閉關練功的。”那少年道士期期艾艾的道。

    “哦,我倒忘了,你是個練功瘋子嘛!”那位師兄忙拍拍額頭,笑道:“也難怪。你除了劍法,又知道些什麼嘛!”

    “師兄!”那少年道士有些嗔怒,狠狠瞪著他。

    那師兄忙道:“好好。我說,辣手仙子江南雲,乃是洛陽城清平幫的幫主,美若天仙,狠辣無情。”

    “這便沒有了?”少年道理想士有些不滿。

    “她的事,可是說不清了,總之,她地劍法之強,當可與左冷禪相比。……而她地師父,驚鴻一劍蕭一寒,你可曾聽說過?”

    “驚鴻一劍蕭一寒,我當然知道,聽說,他的劍法乃當世第一,無人可比,是不是?”少年道士忙雀躍道。

    他對於年紀輕輕,便名動天下的蕭一寒。心中既是羡慕,又是崇拜,故瘋狂的練習武功,便是為了成為如驚鴻一劍蕭一寒般的高手。

    “喏,那個可能便是蕭一寒。”那位師兄指了指蕭月生地位置,輕聲說道。

    “真的麼?!”少年道士眼中精芒閃閃,興奮得發光,顯露出他不俗的內力修為。

    那師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臉上卻鄭重的道:“我騙你做甚?!”

    他心中卻是笑破了肚子。那人看起來根本不通武功。還需一個女子保護,豈能是蕭一寒?!

    那少年道士卻是狂熱地望著蕭月生。恨不得馬上奔上前,拜倒在他跟前,請求他地教誨。

    忽然,少年道士一怔,忙轉身道文學:“師兄,蕭先生如何與咱們六位師祖打了起來?!”

    “誰知道呢!”那師兄搖頭,道:“師祖們行事高深莫測,咱們是看不明白的!”

    “蕭先生可是鼎鼎大名地大俠,豈能與之為敵?!”少年道士焦急的道。

    “想必是有什麼誤會罷。”那師兄語氣極不確實地道。

    他卻是隱隱知曉,這個驚鴻一劍蕭一寒,並非什麼大俠,而是文學亦正亦邪的人物,不管是正道人物還是邪道人物,一旦惹了他,輕則武功被廢,重則丟了性命。

    只是,這樣的話卻不能在師弟跟前說,否則,他定會翻臉,對於蕭一寒,他可是狂熱得很,已是文學無可救藥,根本容不得別人地半點兒詆毀與壞話。

   “那位便是辣手仙子江南雲?!果然美貌無雙!”其餘地方,各個道士議論紛紛。

    “瞧瞧你那點兒出息,總是盯著人家的容貌,凡心湧動,還是下山還俗去罷!”

    “老子當了道士,還不能看女子啦?!”

    “要看女人,還俗回家去看,莫要汙了咱們泰山派的清名!”

    “不,老子偏要看,偏要穿著咱們泰山派的衣衫看女人,看你有什麼招?!”

    “好啦好啦,快看,好精妙的招數!理想文學”旁邊有人勸道。

    人們紛紛轉過頭,望向場中,觀賞著精妙的招式,不時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天門道長顧不得管他們,他們鬧由他們鬧去,吵由他們吵去,讓他們過來,只是嚇一嚇人罷了。

    江南雲的招式精妙,那些泰山派的道士是看不明白地,但對於玉磐子六人的招式,他們極是熟稔,此時見到師祖們施展,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一切疑問,皆冰釋渙散,仿佛頓悟一般。

   理想 這便是觀看高手比鬥的妙處,遠比自己埋頭苦練益處更大,有時候,常常這般一場比鬥。便能影響此人的一生。

    “南雲,該收手了!理想文學”蕭月生略有幾分不耐煩,看了看周圍文學的泰山派弟子們,仿佛在看耍猴一般,令人不愉。

    “是!”江南雲點頭,嬌聲應道。身形一晃,忽然消失在眾人身前,驀然之間,出現在六人圈外。

    人們發出一聲驚叫,如此輕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直是匪夷所思之感。

    眼前一花,不見了江南雲的影子。又聽到眾弟子們的驚叫,玉磐子他們頓覺不妙,猛的前沖。飛向蕭月生,想要制住蕭月生,以便要脅江南雲。

    雖說這種手段,委實太過下三濫,名門正派不屑為之,但保命之際,卻是顧不得了。

    蕭月生一動不動,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看著他們圍住自己。轉身望向江南雲。

    江南雲站在一丈開外,笑盈盈望著這裏,看著他們將自己的師父包圍其中,不但不驚,瑩白地玉臉上反而露出古怪地神情。

    “你們想要如何?!”江南雲淡淡問道,瞥了蕭月生一眼,嘴角微微上翹。

    蕭月生沖她打了一個眼色。

    江南雲與他心有靈犀一般,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的笑容收了起來。哼道:“你們挾持家師,這般手段,你們泰山派也好意思施展出來?!”

    玉磐子冷冷哼道:“這有什麼,鬥智不鬥力,乃是我武林中人應所遵循之理。”

    “咯咯咯咯,好一個鬥智不鬥力呀!”江南雲忍不住笑起來,捂著嘴,笑得前俯後仰,花枝亂顫。

    不遠處的泰山派眾弟子只覺血氣賁張。他們年紀尚少。對於江南雲的豔色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他們明知道不應該多看,卻偏偏忍不住想看。雙眼直勾勾的望著江南雲,恨不得永遠不離開。

    “你笑什麼?!”玉磐子冷笑,一旁地天門道長也不由臉色過耳,心下歎息,泰山派何時淪落到這般境地了?!

    他心中忽然殺機大湧,這般醜事,斷不能傳於外面,否則,泰山派顏面何存?!

    “你放下劍!”玉磐子沉聲哼道。

    江南雲明眸眨了眨,嬌聲理想笑問:“我為何要放下劍?!”

    玉磐子忽然轉身,長劍橫在蕭月生的脖子上,轉身望向江南雲,厲聲道:“放下劍,否則,我殺了他!”

    蕭月生面對脖子上地長劍,不以為意,他如今地九轉易筋訣大進,已經將筋骨鍛造了一番,尋常長劍,砍在身上根本無用,連痕跡也不會停下來。

    “好吧!”江南雲搖頭歎息,將長劍歸鞘,連帶著劍柄一起解下來,哼道:“這是家師所親賜的理想文學寒霜劍,若是有損傷,不見了,你們泰山派可賠不起!”

    “廢話少說!”玉磐子厲聲道。

    江南雲搖頭嬌歎,哼道:“這便是你們泰山派地威風啊,真是領教了,如此手段,便是魔教怕也使不出來罷?!”

    她的聲音糯軟如蜜,仿佛帶著迷人魔力,聽在耳中,整個身體都舒適無比,一顆心隨之而上下浮動,說不出的動人滋味。

理想    聽到她的話。泰山派地眾人嗡嗡作響,議論紛紛,沒想到六位師祖竟使出這般下三濫的手段,實在丟盡了泰山派身為五嶽劍派之一的名門大派地臉!

    他們頓時心中不滿,覺得這六個師祖怕是得了失心瘋,或者是腦袋糊塗了。竟做出這番傻事出來。

    “你再說廢話,我一劍宰了他!”玉磐子厲聲叱道,狠狠瞪了一眼文學江南雲,又轉向泰山派眾弟子,哼道:“你們通通給我閉嘴,還有沒有規矩了?!”

    “大師伯,還是放了他罷!”一個道士揚聲說道,在人群中格外響亮,直接沖入眾人耳中。

    “哪一個。給我站出來說話?!”玉磐子臉色一變,怒聲哼道,一雙臉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

    一個少年道士掙開師兄的拉扯。身形昂然而出,身子單薄,眉清目秀,眉宇間卻是英姿勃發。

    蕭月生看了不由暗自讚歎一聲,好一個人才。

    “你剛才說什麼?!”玉磐子冷冷問,雙眼如刃,死死盯著他,仿佛將他刺穿一般。

    少年道士毫無所懼,直視著他地眼睛。重重說道:“大師祖,咱們泰山派行事一向堂堂正正,坦坦蕩蕩,即使不敵,也正大光明的承認便是,何必使用這般屑小之輩的手段?!”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屑小之輩嘍——?!”玉磐子微眯眼睛,眼眉跳動了兩下。

    天門道長心下一跳,知道師伯是動了殺念。他每逢眉頭跳動,便是殺意大起。

    “松成,你給我閉嘴!”天門道長沉聲喝道,站在他身前,恰好擋住了玉磐子與他之間的視線。

    天門道長打著眼色,嘴上沉聲喝道:“你的師祖們行事自有其道理,何是輪到你一個晚輩來評頭論足文學,指手劃腳啦?!”

    “可是……”少年道士松成不服氣地道。

    “住嘴!”天門道長冷冷哼道:“你文學給我好好地練功便是,其餘的事。不要多管!”

    “天門。你讓開,我來教訓一下這個臭小子。胳膊肘竟然往外拐,再往後,豈不是成了本門的叛徒?!”

    “師伯!”天門道長頓時轉身,沉聲道:“松成性子單純,一心練功,平日裏什麼也不懂,師伯何須跟他計較?!……日後我好好磨練一下他便是了!”

    “你讓開!”玉磐子冷冷道。

    天門道長身子凝立,一動不動,道:“松成武學天份極高,必將成為咱們泰山派的頂樑柱!”

    “天份高,更得小心,否則,為禍更烈!”玉磐子冷冷道,揮了揮手,沉聲道:“將這個小子拿下!”

    一個老道士應了一聲,飄身出來,走到天門道長跟前,淡淡說道:“師侄,當了掌門果然不同,竟敢跟咱們頂撞了!”

    “師叔……”天門道長臉色一紅,隨即又硬了起來,道:“松成只是胡言亂語,師叔大人大量,饒他一回!”

    此時,松成道士怔怔站文學著,他從未想到,自己說出這一番話,師祖們竟然要殺自己!

    他一直以為,幾位師祖們是極為和藹可親的。

    “天門,你想跟我動手麼?”那老道士沉沉道,露出一絲冷笑。

    “天門不敢!”天門道長搖頭,擋在松成跟前,道:“請師叔高抬貴手,饒了松成!”

    那老道士搖了搖頭,淡淡說道:“這小兔崽子如今便有反心,若是等到將來,學了武功,豈不是養虎為患?!”

    “求師叔高抬貴手!”天門道長搖頭,沉聲說道。

    “師父,要殺便殺好了!”松成道士自他身後轉出,正面對著那老道士,哼道:“便是殺了我,難道能殺了所有的師兄們,能堵得住天下的悠悠眾口?!”

    “赫赫,小兔崽子,倒還吊幾句文呐!”那老道士冷笑一聲,身子一晃,出現在松成道士跟前,一掌拍向他百會穴。

    “嗤——!”一聲厲嘯聲響起,白光一道,直射向老道理想文學士。

    老道士心下大驚,覺得渾身汗毛頓時豎起來,猛的朝側面一移,卻是差了一點兒,白光太快,他動作有些慢,一道白光頓時射到他身上,右肩頓時巨疼。

    他踉蹌了一步,轉身望去,臉色不信。

    蕭月生彈了彈衣袖,搖搖頭,道:“你們泰山派,真是……,我實在失望!”

    玉磐子轉頭望向他,長劍一抹,便要結果了他地性命。

    但他地劍卻如鐵鑄般,一動不動,蕭月生左手食指中指夾住了劍身,淡淡望著玉磐子。

    “若是我差一些,你這一劍已經殺了我!”蕭月生淡淡說道。

    玉磐子拼命凝氣運力,沉聲哼道:“不錯,就是要殺了你!”

    蕭月生淡淡望著他:“我曾有一個原則,我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人犯我,我必殺之!”

    “有種的便殺了我!”玉磐子冷笑,掃了一眼泰山派地眾人,心下篤定得很,諒他也沒有這個膽子。

    蕭月生一掌拍出,直接擊中了他的胸口,嘴裏一邊說道:“好罷,成全你!”

    玉磐子飛身而起,在空中劃過近四丈遠,砰的一聲,跌到了青石地上。

    頓時一片寂靜,理想人們仿佛處於驚愕之中,難以思考。

    “師伯!”天門道長急忙奔過去,扶起倒在地上的玉磐子。

    蕭月生收回手掌,慢慢說道:“天門道長不必試了,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天門道長摸了摸玉磐子的鼻下,片刻過後,放下他,站起來,指著蕭月生:“你……你……”

    蕭月生搖頭,歎息一聲,苦笑道:“天門道長,實在對文學不住了,他要殺我,只能殺了他!”

    “你殺了大師兄!”“你竟殺了大師兄!”

    其餘五個老道士又驚又怒,臉色紛紛大變,怒氣勃發,長劍齊出,刺向蕭月生。

    蕭月生一晃,出現在五人身後,淡淡說道:“你們若再糾纏,我無所謂,送你們去見你們大師兄便是!”
理想文學
    天門道長臉色陰沉,目光閃爍,冷冷道:“你竟殺了我師伯!”

    蕭月生淡淡一笑:“若有報仇,可來觀雲山莊!” 理想

    說罷,向江南雲一招手。

    江南雲身形一晃,出現在他身邊,笑道:“師父,這裏不妙,咱們走罷!”

    “嗯,走!”蕭月生點頭,一攬江南雲柳腰,身形一閃,已理想文學然消失不見。

    泰山派眾人頓時“嗡”的一下,亂了開來,紛紛議論,卻不知如何是好。

    小道士松成趁機跑出去,沿著山往下跑,拼命的跑,要追趕蕭月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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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三律
    他一溜小跑,雖然看不見蕭月生與江南雲,心中隱隱覺得,他們便在前面不遠,只在使勁兒追,能追得到他們。
    他心急如焚,錯過了這次機會,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蕭大俠,自己年紀尚幼,還未出師,根本不能下山的。

    但跑到了半山腰上,他仍未見到蕭月生二人,心中大急,用心施展輕功,想要更快一些。

    泰山極高極陡,卻僅是石階小路,尋常人每走一步,如履薄冰,稍不留神,摔了下去,便是萬丈深淵,直接滾下去。

    故泰山上山易,只要不去看下面,一直往上攀登便是,往下走卻堅難許多。

    小石階狹窄得很,一不小心,腳下一軟,便要丟了性命,故往山下走,最要不得的便是疲憊,稍一累點兒,需得馬上休息,否則腳下一軟,便會丟了性命。

    松成急匆匆的往下去,到了半山腰,他腳下忽然一個絆蒜,身形飛了起來。

    他大驚失色,忙提氣換氣,身子協調,想要阻住下落之勢,惜乎他剛才用力過猛,內力已盡,雖是有心,卻沒有內力。

    “砰”的一聲,他跌到石階上,屁股著地,雖然肉厚,尾骨卻隱隱發疼。

    此處極陡峭,他跌了一下,並未停住,又沿著石階往下滾去,他心中冷靜,即使在滾動中,仍保持清醒,艱難的伸開了雙臂與雙腳,手臂似是被折斷一般,卻終於停止了滾動。

    滾動停止,身子改為下滑,頭朝下,腿朝上,沿著狹窄的青石階梯,倏的往下滑去。

    他努力地昂著頭。不讓自己地腦袋撞到。否則小命休矣。

    這一段地石階直直往下。並無轉彎。他身子沿著石階滑下去。像是滑梯。只是並不平坦。階梯地石沿不停硌著他地後背。仿佛受千刀萬剮之刑。

    轉眼地功夫。他滑下了數十梯。昂頭挺胸。強忍著背上地疼痛。他還有暇自嘲。這樣可比走下來快多了。

    忽然。他身子一輕。眼前地景物一變。山頭由倒立變成了正立。低頭一看。自己正被蕭大俠一隻手提著領子。

    山風吹來。蕭月生一手負於後背。青衫飄動。

    他微微一笑。將松成慢慢放下來。溫聲問:“小道長。走路小心。莫要摔下去!”

    松成整理一下衣衫,抱拳躬身,恭恭敬敬的道:“多謝蕭大俠救命之恩!”

    江南雲一掠鬢邊的秀髮,玉臉晶瑩,燦然一笑。道:“師父,這個小道長我認得,是替咱們說話的那個小道長嘛。”

    “怪不得有些眼熟!”蕭月生點頭微笑。

    蕭月生打量他一眼,溫聲笑了笑,道:“此路難走,小道長小心一些才是。”

    說罷,一抱拳,微微一笑,轉身便要往下走。

    “蕭大俠且慢!”松成忙伸手叫道。

    蕭月生停下步子。轉身望他,目光溫潤如玉,淡淡的籠罩著他:“小道長有什麼事?”

    松成道士撓頭,冥思苦想,抬頭見蕭月生溫潤地目光,更是著急,清秀的臉漲紅,期期艾艾的道:“小……小道對蕭大俠……,今日終於見到了!”

    蕭月生洞察人心。一見他的眼神。便知這個小道士崇拜自己,心下暗自一笑。

    不想泰山派的小道士。竟然崇拜自己這個聲名不佳之人,也難怪,他這個年紀,正是容易樹立偶像的時期。

    江南雲笑盈盈的望著他,笑靨如花。

    蕭月生笑了笑,溫聲道:“小道長你見義勇為,雖說不上錯,只是今日可危險得很,若非天門道長相護,後果難料。”

    松成道士低下頭,清秀的臉通紅一片,低聲道:“他們那般對蕭大俠你……”

    蕭月生點點頭,心中了然,道:“你這次回去,仍會有危險,可是想到了?”

    “嗯。”松成小道士點頭。

    江南雲抿嘴輕笑,道:“小道長,即使這般,不如跑下山去,不再回來便是啦!”松成道士搖頭不迭。

    蕭月生橫了江南雲一眼,怨她出餿主意,溫聲道:“那小道長如何自處?”

    松成道士想了想,搖搖頭:“我……我還沒想好……”

    看著他的模樣,蕭月生暗自微笑,這個小道士性子單純,又有些迷糊,卻是個至純之人,最適於練武。

    蕭月生稍一沉吟,道:“這樣罷,我這裏有一枚丹藥,服下之後,可暫時激發身體潛力,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有些作用。”

    江南雲自懷中掏出一隻瓷瓶,笑盈盈地遞到他身前:“小道長,收好嘍,這可是好東西喲。”

    “蕭大俠,我……”松成道士忙不迭的搖頭,雙手用力擺動:“我不要……我不要!”

    江南雲拉過他的手,將瓷瓶按到他手心,嬌嗔道:“你這小道長,太也矜持,家師賜下了,就不會收回去,你毋須客氣!”

    松成道士想要還回來,卻又不好意思靠近江南雲,被她笑盈盈地明眸一照,便面紅耳赤。

    江南雲抿嘴輕笑一聲,見他這般模樣,便知平日裏罕見女子,故極易害羞。

    “收下罷。”蕭月生溫聲說道。

    松成道士點點頭,收起了瓷瓶,蕭月生的話傳入他耳中,只覺聲音溫和,聽著很舒服,就想照著他的話去做。蕭月生沉吟著道:“泰山派的劍法在武林中已經是頂尖的劍法,若能練好了,也是一方高手,我就不獻醜了……”

    松成道士點頭,他心性單純,並未聽出蕭月生話外之意,覺得他的話有理,泰山派的劍法確實極高明,敗於別人,只是使劍的人不強罷了。

    蕭月生沉吟片刻。抬頭道:“這樣罷,我這裏有一套小玩意,你學著玩玩罷。”

    松成道士忙搖頭,露出歉然神情,道:“不成的,蕭大俠。我身為泰山派弟子,是不能學習別派武功地。”

    蕭月生不由笑了起來,道:“這算不得武功,只是靜心的法訣,不地,卻是我蕭氏獨家心法,不能外傳。”

    “靜心法訣?”松成道士好奇,他一提起武功,便換了一個人般。雙眼精芒閃爍,透著莫名的興奮。

    “你平日裏練功,往往被雜念所擾。是不是?”蕭月生溫聲問。

    松成道士用力點頭,道:“嗯,是呀,打坐時,老半天靜不下心來,心躁得很!真是煩人!……偏偏越是著急,心越躁得厲害!”

    蕭月生微微笑道:“這套心訣,沒別地用處,卻能平撫心湖波瀾。讓你的心保持寧靜。”

    “那可是好得很!”松成道士大喜,他一想便知此訣的精妙,看似並沒什麼,但能平靜心情,打坐起來可是事半功倍。

    “我傳你這套心訣,如何?”蕭月生微微笑問。

    松成道士大喜過望,隨即遲疑一下:“可是……可是……”

    他皺起眉頭,隱隱覺得不妥,卻又不知何處不妥。心下遲疑不決,怔怔看著蕭月生。

    蕭月生道:“若要修此心訣,需得遵行三律。”

    “三律?……哪三律?”松成道士頓時被吸引去了好奇,忙問道。

    蕭月生神色鄭重起來,語氣卻是越發的輕淡:“第一律,不于傳于外人,法不傳六耳,即使你的親人。”

    “嗯。”松成道士點頭。

    “第二律,不得仗著此訣為非作歹。”蕭月生眸子一閃。溫潤的光澤照入他眼中。松成道士只覺得目光如寒電,直透進心底。將自己裏裏外外穿透。

    “是!”松成道士重重點頭。

    蕭月生臉色鬆開,淡淡笑道:“這第三律嘛,便是不得顯露此訣,不得讓外人知曉。”

    “……是!”松成道士雖然不解,仍是點頭。

    蕭月生溫聲道:“若能遵從此三律,我便傳你清心訣,如何?”

    松成道士三指豎起,朝著天空,正色道:“小道立誓,定嚴遵三律,若敢有違,天打雷劈“甚好!”蕭月生點頭,一指點上他地眉心。

    松成道士一怔,眼前手指放大,籠罩視野,只覺眼前一暗,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他軟軟的倒下去,江南雲羅袖一揮,水袖拂上他腰際,下落的動作一緩,慢慢躺下去,動作如在水中,輕飄飄的躺下。

    “師父,你真傳他清心訣呀?!”江南雲扭頭問道,黛眉輕挑。

    蕭月生點點頭,收回右手食指:“不錯,傳了他前兩層清心訣,足夠了。”

    江南雲瞥一眼睡得正酣的松成道士,搖頭笑道:“這小道長,運氣倒是不錯呢!”

    “走罷!”蕭月生搖頭一笑,轉身往山下走去。

    江南雲兩步跨上,跟了上去,嬌聲笑道:“師父,就把他放在這兒,不管啦?”

    蕭月生點頭:“自會有人來管,咱們速速離開。”近來,武林中頗是平靜,驚鴻一劍蕭一寒與辣手仙子江南雲師徒二人闖入泰山派,殺死泰山派耆老玉磐子道長,這個消息轟傳天下,人們議論紛紛。

    中午時分,登州城內的鎮海樓熱鬧非凡,一樓是大眾座位,二樓是雅座,卻也能聽得下麵的動靜。只是稍微安靜幾分罷了,畢竟是一座樓,不可能完全隔絕開。

    一樓的大廳忽然靜了一下,人們被剛進來的兩個女子迷住了,個個貪婪地盯著瞧,生怕錯過一眼。

    這兩個女子一個通身雪白。一塵不染,宛如一朵皎潔地蓮花,一個桃紅色,嬌豔動人。

    這兩個女子的氣質亦大不一樣,白衣女子面如冰雪,神如冷泉,桃紅羅衫地女子溫婉秀美,楚楚動人。兩人站在一起,宛如兩朵鮮花。各擅秋場,難分軒輊,相互映趁。容光灼灼,交相輝映。

    她們站著掃了周圍一眼,與眾人的眼神相接,黛眉輕蹙,白衣女子淡淡道:“上樓罷。”

    桃紅羅衫地女子點點頭,兩人嫋嫋娜娜的上了樓,令一樓的眾人紛紛歎息,心中遺憾,悵然若失。

    二樓上頗是幽靜。各個座位之間,用繡花屏風隔起來,看不到彼此,卻能聽得說話聲。

    兩人剛一坐下,小二殷勤跑過來,請兩女點菜。

    桃花羅衫女子順嘴而出,報出了四個菜名,輕輕擺了擺手,打發了小二。

    桃紅羅衫的女子皺著秀美的鼻子。哼道:“大師姐,這些個臭男人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都不是好東西?!”白衫女子眉頭一挑,淡淡一笑:“那先生呢?!……也不是好東西?”

    桃紅羅衫少女白了她一眼,嬌嗔道:“師姐明知故問,先生自然不算在內啦!”

    白衫少女淡淡笑了笑,不再說話。

    桃紅羅衫少女手支下頜,幽幽歎息:“唉……,先生也不知會不會再回來!”

    白衫女子淡淡道:“放心罷。他會回來的。”

    桃花羅衫少女搖頭。恨恨道:“他一下紮到溫柔鄉里,哪還想得起這邊呀?!”

    白衫女子淡淡說道:“待你地傷痊癒。咱們去一趟觀雲山莊,當面致謝。”

    “真地?!”桃花羅衫女子頓時一喜,圓眸睜大。

    白衫女子淡淡點頭:“嗯,師父已經准了,你就快些痊癒罷。”

    桃紅羅衫女子喜孜孜的道:“師父難得英明一回!”

    白衫女子淡淡瞥她一眼,哼道:“這話若讓師父聽到了,你又得去怒風洞!”

    “我不說便是啦!”桃紅羅衫女子忙道。

    這二人便是煙霞派的杜文秀與孫玉如,杜文秀一身白衫,孫玉如穿著桃紅羅衫。

    孫玉如嫌有些氣悶,隨著大師姐下山,逛一逛登州城,散一散心,也讓傷好得更快一些。兩人正在說話時,忽然聽到下面傳來一聲吆喝聲:“喂,靜一靜,大夥靜一靜,我這裏有一個大消息!”

    他聲音宏亮,直直傳到了樓上二女的

    “我說老康,你嘴裏的大消息,往往都是別人早知道的,你呀,就省省吧!”一個人笑道。眾人跟著一塊兒大笑。

    登州城並不大,而鎮海樓又是登州城裏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尋常人消費不起,來這裏的人,大多是熟客,彼此熟悉。互相知根知底,說起話來也肆無忌憚。

    “錢老三,這一回你卻是錯啦!”宏亮地聲音再響,透出一股得意洋洋。

    “哼,你老康能說出什麼大消息來,咱們大夥兒都不知道地,我跟著你姓!”

    老康宏亮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可受不起,你還是姓你自己地吧!啊,哈哈……”

    眾人跟著一起哄堂大笑。熱鬧非凡。孫玉如搖搖頭,皺著鼻子哼道:“這幫臭男人,真是粗俗!”

    杜文秀淡淡笑了笑。沒有說話。

    “老康,給!這是上等地竹葉青,……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罷,到底有大消息?!”一個人說道。

    “好酒----!”那老康帶著陶醉說道,清咳一聲,潤潤嗓子,道:“泰山派的消息,你們可是聽說過?!”

    “泰山派。泰山派怎麼啦?!”有人問道。

    “泰山派的玉磐子道長,你們可是知道?!”老康又問。

    “這個誰不知道?!”一個人不耐煩的道:“玉磐子道長乃是泰山派輩份最尊,誰人不知?!”

    老康嘿嘿一聲笑,慢條斯理的道:“那玉磐子道長已經被人殺了,你們可知?”

    “什麼,被人殺啦?!”有人大叫,似是難以置信,道:“以玉磐子道長的武功,何人能殺得了他?!”

    “嘿嘿。驚鴻一劍蕭一寒,能不能殺他?!”老康慢條斯理地問道。

    即使看不到他,孫玉如也能猜得,此時他定然一幅老神在在地神情,大咧咧地望著眾人。

    她耳朵豎了起來,驚鴻一劍蕭一寒,她對這個名字敏感異常,渾身馬上緊繃起來,運功於耳。細心傾聽。

    “驚鴻一劍蕭一寒?”有人問道。隨即呵呵笑道:“莫開玩笑了,蕭一寒可是正道人物。豈能去殺泰山派地人?”

    “嘿,我老康何時說過假話?!”老康不滿的大叫,聲音震得酒樓嗡嗡作響。

    “不錯,老康雖然消息不甚靈通,不過倒沒有假的。”有人介面說道。

    “就是!”老康大是得意的道:“這個消息可是千真萬確,……驚鴻一劍蕭一寒,那可是辣手無情的人物呐,哪管你是正是邪,只要惹到了他,那就是一個字----殺!”

    “嗯,不錯,蕭一寒確實殺性極重的。”有人附和地說道。

    老康慢條斯理的說道:“這一次,蕭一寒殺上泰山派,據說因為咱們登州府地一個門派!”

    “哦----?!”人們登時急忙問道:“快說說,是哪一個門派?!”

    “煙霞派!”老康仍舊慢條斯理地道。

    “煙霞派?!”人們紛紛驚呼。

    有人說道:“煙霞派近些日子以來,雖然聲名鵲起,滅了東海幫,但怎麼會與蕭一寒扯上關係?!”

    另有一個人慢慢說道:“這也說不準,……煙霞派的女弟子個個貌美如花,蕭一寒是不是看中了哪個女弟子了?”

    一個人急道:“噓----!……你這傢伙,別胡說八道,小心讓煙霞派的人聽到!”一樓大廳中聲音頓時一肅,人們心中凜然,想到了煙霞派的厲害,他們竟能將東海幫的幫主刺殺,其餘人怎麼會放在眼裏?!

    孫玉如聽得他們的話,喃喃自主中,神情迷離。

    杜文秀功力遠勝於她,自是聽得,搖了搖頭:“蕭先生行事,太過魯莽了一些。”

    孫玉如抬頭望她。白了大師姐一眼,嗔道:“這怎麼是魯莽嘛,憑先生的武功,還不如探囊取物一般?!”

    杜文秀淡淡說道:“泰山派的可怕,你又不是不知,跟東海幫可不一樣!”

    孫玉如嗔道:“人殺都殺了。還是為咱們殺地,……哼,大師姐這般說,豈不是要寒了先生地心麼?!”

    杜文秀淡淡一笑,點點頭:“好罷,不說便是。”

    對於這個三師妹,她頗是忍讓,杜文秀外表看著冷漠,萬事不熒於心。拒人於千里之外,性子卻是寬容,什麼事情都不計較。

    孫玉如想了想。明眸閃動,忽然一拍巴掌,道:“大師姐,咱們馬上出發罷,我想早早見到先生。”

    “現在便出發?!”杜文秀黛眉輕蹙。

    孫玉如忙道:“咱們回去,稟明了師父,直接出發,如何?”

    杜文秀搖頭,淡淡說道:“待你傷好了。咱們再走。”“大----師----姐----!”孫玉如嬌聲膩道,拉著杜文秀的胳膊,搖呀搖。

    杜文秀不為所動,只是淡淡搖頭。

    兩人回到煙霞派中。

    一路之上,孫玉如磨破了嘴皮子,也未能讓杜文秀鬆口,她決心一下,萬難改變。

    孫玉如憤憤不已,嘟著櫻唇。賭氣不再說話,回了煙霞派,拜見了師父吳婉雲,便跑到了蕭月生地小穀中。

    煙霞閣二樓,吳婉雲閨房

    “玉如是怎麼了,又生氣啦?!”吳婉雲坐在榻上,搖頭輕笑。

    她穿著一身淡雅地羅衫,坐在榻上,放下手上的劍譜。對杜文秀笑著問道。

    杜文秀搖頭。歎道:“我們在登州城聽到了蕭先生的消息。”

    吳婉雲臉色微變,挑了挑眉毛:“哦----?……什麼消息?”

    杜文秀瞥她一眼。淡淡說道:“蕭先生殺上了泰山派,將玉磐子道長殺了。”

    “什麼?!”吳婉雲訝然道。

    她緊盯著杜文秀,眉頭皺了皺,道:“哪里聽來的消息,究竟可不可信?!”

    “是在鎮海樓上聽來的,十之**。”杜文秀淡淡說道,仿佛在說一個陌生人的消息。

    “唉……”吳婉雲長長歎息一聲,搖頭苦笑道:“憑蕭先生地性子,這樣的事情,未必做不出來。”

    杜文秀淡淡道:“蕭先生此舉有些魯莽了。”

    吳婉雲搖頭苦笑,看了看她,道:“蕭先生武功強橫,怕是沒有什麼對手,自然毫無顧忌。”

    “觀雲山莊呢?!”杜文秀淡淡道。

    吳婉雲笑了笑:“你以為觀雲山莊怕別人?”

    “他不是還有夫人麼?”杜文秀越發的冷淡。

    吳婉雲搖頭,笑了笑:“依我看,他夫人的武功想必也是高得出奇,只是一直沒有顯露出來罷了!”

    “……嗯。”杜文秀忽然玉臉微紅,似是一塊白玉裏滲入了丹朱,白裏透紅,豔光四射。

    她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恍然大悟,知道蕭夫人定然也是個武林高手,默默無聞罷了。

    雙修之法,他們夫妻定然修煉了此術,一旦有此術為基,武功修煉想慢亦不可得。

    這一點兒,她深有體會,如今的內力,已是從前的三四倍,仍在突飛猛進,進境之快,駭人聽聞。

    吳婉雲輕輕歎息一聲,搖搖頭:“不管怎麼說,蕭先生都是為了咱們,這份情可是太重了,咱們如何償還?!觀雲山莊後花園

    蕭月生正在弱水亭中觀賞著湖水,看一隻只錦鯉在自由的遊蕩,說不出的寧靜喜樂。

    忽然,小荷身著翠綠羅衫,輕盈的飄進來,宛如腳下不沾著泥土一般,她遠遠地嬌聲道:“老爺,老爺,是儀琳師太來啦!”

    “儀琳妹子來了?!”蕭月生訝然抬頭,顧不得它其他。

    “嗯,”小荷點頭,輕飄飄來至石桌旁,素手執壺,將白玉杯斟滿,抿嘴笑道:“儀琳師太這次率領著很多人,浩浩蕩蕩而來,差不多將恒山派都搬了來。”

    “還有這等事?!”蕭月生笑道,心下頗感好奇。

    他喝了一杯酒,起身離開後花園,朝前面而去,隔著還遠,耳邊已傳來群雌啾啾之聲,一聽便是恒山派地女子。

    蕭月生步子加快,緊走兩步,大廳中驀然出現他的人影,一身青衫,左手負於手,磊磊蕩蕩。

    “大哥!”儀琳自座位上站起,激動地叫道。

    她穿著一身白玉色的僧袍,寬大的僧袍將玲瓏的嬌軀完全裹起來,恰到好處。

    “好妹子,你怎麼來了?!”蕭月生笑呵呵的問道。

    儀琳搖搖道,沉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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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8 21:15:26 |只看該作者
第379章 融雪
    蕭月生呵呵一笑:“可是因為泰山派的人來的?”

    “大哥,泰山派勢大……”儀琳點頭,輕輕瞥他一眼,低聲道:“我怕他們會……”

    蕭月生擺擺手,笑道:“不要緊,諒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儀琳抿嘴一笑,輕輕點頭:“嗯,大哥的威名,他們自然是曉得,不敢輕舉妄動的,……再有我們這些人在這裏,為大哥助威,他們更應該會多想一想,是不是?”

    “哈哈,儀琳,你這般做,可是與泰山派鬧翻了,定逸師太她們沒阻撓?”蕭月生撫著小鬍子大笑。

    儀琳也跟著微笑,搖搖頭:“師父她老人家不管派內的事了,一心閉關參研武功。”

    蕭月生點頭,打量著儀琳,笑道:“妹子你這份心,我算是收下了,不過,恒山派還是不要摻合進來啦。”

    儀琳一怔,忙道:“大哥……”

    蕭月生一擺手,正色道:“大哥我一家三口,無牽無掛,即使泰山派開戰,也沒什麼可怕的,你恒山派卻是不同,一旦真的打起來,若有傷亡,我于心何忍?!”

    儀琳搖頭輕笑:“大哥,便是泰山派真的要打,咱們也不怕的,不需擔心。”

    蕭月生搖頭。

    儀琳有些著急。難得地露出嬌嗔。道:“大哥。一直都是你幫我。如今能幫你一回。偏偏還趕我走!”

    蕭月生笑了起來。想了想。點點頭。道:“好罷。既然妹子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多說。你這些弟子地劍法如何?”

    “她們都是派中地精銳。”儀琳道。

    蕭月生笑道:“讓南雲有空與她們切磋一二。你們恒山派地劍陣可是一絕。南雲可是仰慕已久。一直手癢。”

    江南雲白了師父一眼。抿嘴笑道:“師叔。據說恒山派地劍陣奧妙無窮。數人可抵一個絕頂高手。我真想見識見識。能不能困得住我。”

    儀琳明眸轉動。打量一眼江南雲。輕笑道:“南雲你地武功。她們怕是困不住你呢。”

    江南雲咯咯一笑:“師叔可是謬贊了,用我師父的話說,我的武功,花拳繡腿,還上不得臺面呢!”

    儀琳朝蕭月生看一眼,抿嘴笑了笑。

    蕭月生搖搖頭:“不時的翹尾巴。武功能高到哪里去?!”

    儀琳低下頭,抿嘴輕笑,卻不多說。免得被大哥怪罪。

    江南雲見此,白了儀琳一眼,嗔道:“師叔也不說句公道話!”

    儀琳搖頭笑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上午時分,天空晴朗,萬里無雲,明媚的陽光籠罩著觀雲山莊,清亮而美好。

    寬闊地大道上,二十余人站成一團,中間是數人。

    兩旁樹林鬱鬱。青松綠意不褪。

    自西湖的白堤走下,越是靠近山莊,周圍的氣溫越是溫暖,到了觀雲山莊之前,已是溫暖如春。

    外人不知其中玄妙,越發覺得觀雲山莊的神秘莫測。

    江南雲一身雪白羅衫,皎潔無瑕,一塵不染,腳下的絲履閃著光澤。與手上寒霜劍的劍光相映。

    六個中年尼姑手持長劍,將她包圍其中,形成一個小圓,而二十幾個恒山派地尼姑則站成了一個大圓。

    儀琳一身玉白色的寬大僧袍,一塵不染,將她原本的脫胎氣質更增幾分,宛如天上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站在六個尼姑身後,儀琳對江南雲道:“南雲。你的武功。四人的劍陣怕是困你不住,直接用六人的罷。”

    江南雲爽快答應。躍躍欲試,笑道:“好,請諸位指教!”

    說罷,寒霜劍一抖,幻出一團光影,仿佛一泓秋水,清亮澄澈,動人心魄。

    六個中年尼姑臉色沉肅,緊緊繃著,毫無表情,齊齊一豎劍,輕喝道:“請指教!”

    “請----!”江南雲輕笑一聲,長劍一送,輕盈的刺向一人,快逾閃電,瞬間到了那女尼身前。

    那女尼腳下一錯,向右移動,劍陣頓時啟動開來。

    六柄劍同時刺向江南雲,兩柄劍抵擋她的劍,另四柄分別刺向她周身各大穴,兩柄上三路,兩柄下三路,周密無間。

    這六柄劍一出,瞬間封鎖了她身體四周,絲毫沒有了躲避地空間,幾乎只能束手就擒。

    江南雲輕笑一聲:“恒山劍陣果然名不虛傳!”

    說話聲中,她長劍一收,在身子四周劃了一個圓弧,奇快無比,同時封住了六柄劍。

    “叮叮叮叮叮叮”恒山六尼只覺劍身一顫,一股莫名的力道湧了過來,身體經脈內的真氣一頓,凝滯不動,隨即恢復。

    這一頓地功夫,她們的動作不由一滯。江南雲身子一旋,已是脫離六人的包圍,出現在她們身後。

    “啊……”周圍眾尼發出一聲驚歎,睜大了眼睛。

    儀琳搖搖頭,輕歎道:“果然如此。”

    儀清師太站在她身邊,一身灰色僧袍。顯得挺秀不俗,皺著眉頭問儀琳:“掌門,這是為何?”

    儀琳道:“南雲的內力精妙,借長劍導力,幾位師姐無法可施。”

    儀清師太恍然點頭,苦笑道:“一力降十會,這位江幫主的內力,果然可怕。”

    儀琳點點頭,揚聲道:“南雲。再來比一場如何?”

    又對六個女尼道:“儀妙師姐,用融雪陣罷!”

    江南雲抿嘴輕笑道:“師叔呀,跟我你還客氣。藏起了真正的本事呢?!”

    儀琳輕輕一笑,道:“便是融雪陣,怕也奈何不了你呢。”

    “幾位師太可以用我磨煉切磋一番陣法嘛!”江南雲嫣然笑道,她學了蕭月生的本事,對他地傲性也學了幾分,對恒山派的劍陣並不看好,覺得奈何自己不得。

    “請指教!”六個女尼臉色沉肅,緊緊繃著,眼神卻沉靜無波。仿佛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江南雲長劍豎到身前:“師太請----!”

    六尼身形一晃,倏地出現在江南雲四周,將她圍在當中,長劍齊出,分別刺其周身各個方位,每一處究竟都籠罩在劍下。

    江南雲心下一動,她們這並非輕功高明,而是一套高明的步法,倏然而來。無聲無息,並非粗淺武功。

    想到此,她打起精神,長劍一旋,環繞周身一匝,劍光籠罩擊身,長劍上蘊著莫名的勁力。

    她如今不僅是招式精妙,隨著清心訣大成,內力控制亦是精妙絕倫。劍上所蘊內力古怪異常。

    “叮叮叮叮叮叮”每一劍都被她格了出去。劍上的內力順勢傳導過去,宛如江河之水決堤。

    六尼輕叱一聲。動作卻毫不停頓,再次一劍刺出,封鎖她周身各處空間。

    江南雲微然一訝,自己劍上地內力她最清楚不過,竟然沒有制住六人,委實奇怪。

    明眸一掃,心下隱隱明白,這六人步法玄妙,竟是以步法卸去了內力。

    她心中暗哼一聲,已是明瞭,這定然是師父的手段,這樣的步法,玄妙無雙,當世之中,唯有蕭氏的武學,方能達到如此境地,少林武當各派,皆遠不及。

    既然如此,她不再留手,也不再一力降十會,以內力取勝,而是專心施展劍法。

    六柄劍奇快無倫,顯然,這個劍陣,出自師父之手,她心中暗哼,反而興趣大生,這無異于與師父交手,更有挑戰性。

    六柄齊動,分封各個空間,她避無可避,唯有以劍對劍一途,劍招更快,一劍抵得住六柄劍。

    十餘招過後,她並沒有占到什麼便宜,反而是六個女尼越來越淩厲。仿佛一柄劍被磨礪開來,寒芒越來越盛一般。

    她們的步法,玄妙莫測,開始時,僅有卸力之妙,無法借力。但到了後來,隨著步法地施展,體內經脈真氣越來越流暢,自然的開始吸收對方劍上的內力,以增強自己。

    這便是步法的玄機所在,只是施展之人,沒有敏銳地感覺,卻是無法得察,只是覺得。體力越來越強,精氣神越來越盛,仿佛沙塵中的珠子。漸漸的拭去塵土,光芒大放。

    江南雲對於自家師父地武學,略有瞭解,這樣地步法,她也會,只是六柄劍封住了她地空間,毫無施展步法地餘地。

    顯然,師父當初創立這套步法時,已是防備了步法的動用。讓困在陣中之人唯有勉強去抵抗,封死了迴旋地餘地,就像是繩索套在了脖子上,越勒越緊,最終只能束手待斃。

    江南雲一邊歎氣,一邊揮劍抵擋,她內力渾厚,遠勝了六人,即使六尼的內力加在一起。也非是她地對手,故拖到如今,仍是不勝不敗。江南雲卻是並不氣餒,玉臉還帶著微微的笑意,她有清虛劍法為基,心中篤定,若是此劍法一出,六人地劍陣再難困住自己。

    只是,若是被逼施展出了清虛劍法。自己便顯得太過無能。故不到逼不得已,他並不想施展。

    旁邊二十幾個女尼死死盯著場中看。沒想到自己派中的劍陣,竟有如斯的威力。

    這一套劍陣,甚少人修得,這六位中年女尼都是恒山派中的精銳,個個聰明絕頂,方能練得成這套步法。

    而這套名為雪融的陣法,乃是蕭月生親自所創,送給儀琳,以增強她這個掌門的威望。

    如今,憑著這套雪融陣法,六個女尼困住江南雲,一時維持著不勝不敗之局。這套劍陣,關鍵之處是步法,每一步都有獨特的心法相配合,若想記住,非有絕頂地記憶力方成。

    而有的人雖然資質不佳,仍靠勤奮來補其拙,但這樣地人,學習這套步法,縱使付出比絕頂記憶力之人百倍地功夫,也難成功。

    資質不佳者,練得再刻苦,同時走出數步,而每一步的心法各有玄妙,往往會覺得一團漿糊,根本無法自如配合。

    在蕭月生的武學體系中,清心訣雖然並非顯技,無法用來殺人傷人,卻是一切之基。

    有了清心訣,習練有成之後,便能益智開竅,激發潛力,習至第三層時,便有過目不忘之能。

    清心訣小成,才能真正的學得這套步法。

    只是,世上多有天賦異稟之人,有過目不忘之能,恒山派眾多弟子之中,儀琳便尋出了六人,用來學習這套步法。清心訣她不能傳于外人,只有用這個法子,果真讓她們練成了這座雪融劍陣。

    這六個女尼,即使不組成劍陣,憑著這一套步法,已經躋身成為了一流的高手,在恒山派中,異軍突起,宛如彗星一般劃過眾人的眼前,成為了儀琳的嫡系高手。

    轉眼之間,五十餘招過去。叮叮叮叮叮叮”的一連串清鳴聲不絕於耳,清脆動人。

    實因江南雲所持寒霜劍地材質非常,長劍砍擊上去,仿佛是敲擊玉磐之聲。

    江南雲心中暗贊,這座劍陣果然不愧出自師父地手筆,換了一個人。面對六柄奇快無倫的長劍,斷難支撐下去,而自己因為習得了清虛劍法,劍速之快,遠非常人可比。

    旁邊眾女尼看得目瞪口呆,緊張地握著劍,恨不得親自上前,以身相代,又覺得心中暢美。看她們六尼施展的恒山派劍法,妙到毫巔,令自己大開眼界。仿佛忽然間開了竅一般。

    “師叔,看我破陣!”江南雲輕笑一聲,身形忽然一變,仿佛忽然變得模糊不清,仿佛跳入了湖水之中,一晃一晃,波光蕩漾,身影卻看不真切。

    “叮----!”一聲清脆地長鳴聲中,江南雲飛身出了劍陣。站在六個女尼身後,長劍歸鞘,俐落無比。

    六個女尼轉身,怔怔望著她,滿是不解神色。

    她們竟然沒有看清江南雲的身形,只覺手上長劍一震,頓時半臂酥麻,身形滯了一滯,她便趁機脫身而出。

    “好劍法!”儀琳嬌聲說道。雙掌輕拍,滿臉讚歎神色。

    她清心訣的修為極深,幾乎已至大成,雖身子跟不上江南雲的速度,目光卻是能看得清。

    “大哥的劍法果然神妙!”儀琳讚歎,隨即又笑道:“這一套陣法,乃是大哥所創,威力如何?”

    江南雲明眸一掃,嫣然輕笑:“師父所創。我哪敢說三道四。被師父知道了,可是饒不了我!”

    儀琳笑盈盈地道:“大哥哪有這般霸道呀?”

    江南雲苦笑著說道:“唉……。對師叔你,師父自然不會霸道,但對我卻是不同。”

    儀琳抿嘴輕笑一聲,道:“南雲,你這話讓大哥聽到,會如何呀?”

    江南雲一攤手,嬌哼道:“自是少不了一頓斥責!”

    儀清師太開口,正色問道:“江幫主,不知你剛才施展地是什麼劍法?”

    江南雲明眸略轉,朝周圍瞥一眼,笑了笑,道:“師太,這是我新近練成的劍法,威力雖然不俗,卻並不熟稔,難以控制好,……故甚少施展出來。”

    “這套劍法威力之強,實在駭人。”儀清師太讚歎道。

    江南雲笑了笑,搖頭道:“這套劍法難練得很,也難控制,易發難收,不敢輕易施展。”

    儀琳點點頭:“嗯,此劍太快,想要收手確實很難。”

    正在說著話,江南雲忽然抬頭,看向遠處,指了指道:“是哪一派人來了?”

    眾人往那邊望去,並沒有人出現,轉頭回望她。

    儀琳點頭:“是來了幾個人。”

    幾息的功夫,拐彎處走來幾個人,遠遠望去,共有四個人,正腳步悠閒而來。

    江南雲眉頭一皺:“是華山派的令狐掌門他們。”

    儀琳點頭,輕聲道:“他們也是來支持大哥的麼?”

    江南雲搖搖頭,示意不知,心下疾轉,數個念頭已經在腦海中晃過,他們來意究竟如何。是支持,還是勸解,來做和事佬,魯仲連?!

    她想了想,師父雖與華山派有大恩,但他們卻與恒山派不同。但凡有招惹到恒山派弟子的,必受恒山派上下的雷霆之怒。

    而華山派,受君子劍所染,行事講究的是正義,看是否遵從正道規則,頗有幾分急公近義,大公無私地風範。

    如此舉動,雖然贏得了尊重,但明眼之人卻看得出。這是故意邀心之舉,居心並非那般光明正大,故有君子劍乃偽君子之說。“哈哈。好熱鬧呀!”令狐沖地聲音遠遠傳來,腳尖點地,飛快的疾馳而來,身法極快。

    嶽靈珊一身紅衫,嬌豔似火,緊跟在他身後,不遠處,林平之一身白衣,與勞德諾緩緩過來。步履沉穩。

    “令狐少俠,什麼風把你給吹來啦?!”江南雲抿嘴笑問,笑靨如花,掃了一眼嶽靈珊。

    二女如今關係已大是緩和,她笑道:“岳妹妹,你可是風采更勝往昔呢!”

    “江姐姐謬贊啦!”嶽靈珊眉開眼笑地道,顯然一句好話便將她打發了。

    “儀琳師妹,你也在?”令狐沖劍眉一軒,對儀琳笑道。“令狐師兄。”儀琳合什一禮。神情鄭重,逼得令狐沖也只能鄭重地還了一禮。

    令狐沖笑問:“儀琳師妹,你們是不是聽得泰山派的消息?”

    儀琳點點頭,輕輕笑著。

    此時,林平之與勞德諾穩穩當當的走過來,遠遠抱拳道:“儀琳師太,江姑娘。”

    “喲,是林掌門大駕光臨,真是蓬蓽增輝呢!”江南雲斜了他一眼。嬌嗔一聲。聲音糯軟如蜜。

    林平之苦笑一聲,抱拳一禮:“江姑娘見笑了。”

    “我可不敢當!”江南雲嫣然笑道。語氣之中卻滿是諷刺,嬌哼道:“林掌門可是忙得很,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何貴幹呐?!”

    “我聽聞先生得罪了泰山派,特意過來看看。”林平之說道。

    “哦----?”江南雲點頭,黛眉一挑,問道:“那林掌門來,究竟是為了當和事佬呢,還是想要幫泰山派?”

    “自然不是幫泰山派。”林平之忙道。

    江南雲微微笑問:“那卻是為了什麼來的?!”

    林平之微微笑道:“我是來看看,先生有何差遣之處。”

    他氣度越發的沉穩,一身白衣,劍眉朱唇,俊朗逼人,眉宇之間,英姿勃勃。

    “哦,那可是多謝了。”江南雲松了口氣。

    她生怕林平之來了個大公無私,真地要來當一回和事佬,雖然自己不在意,不理會他便是,卻是生怕師父知曉,傷了師父的

    “儀琳師妹,你們剛才這是做什麼,是不是比劍?!”令狐沖對於門派之事,徹底的放了下來,專心於劍法,隱隱見到剛才的情形。遠遠地聽到了金鐵交鳴之聲。

    儀琳輕輕點頭,笑了笑:“嗯,剛才我們用劍陣困南雲,卻沒能困得住她。”

    “呵呵,你們想困住江姑娘,那可是困難之事。”令狐沖搖頭笑道。打量了一眼正跟林平之說話的江南雲。

    他一身青衫,磊磊落落,劍眉軒昂,神情灑脫自然,更有幾分卓然不群的氣度。

    嶽靈珊跟在他身邊,不時瞥他一眼,目光深情。

    儀清師太點頭:“確實,江姑娘的劍法太高,縱使用了六人的劍陣。仍是差了一點

    令狐沖點頭一笑,忽然一怔,忙道:“僅差了一點

    儀清師太點頭道:“她最後使地劍法。委實太過迅捷了一些,咱們確實困不住她。”

    令狐沖想了想,忙道:“她施展的可是清虛劍法?”

    儀清師太搖頭,望向旁邊的江南雲。

    江南雲一心多用,雖然正跟著林平之說話,耳朵裏卻能聽著其他人地話。

    “嗯,不錯,正是清虛劍法!”江南雲點頭笑道。

    看到她地目光,令狐沖撓頭苦笑一聲。道:“江姑娘,慚愧,現如今我還破不去清虛劍法!”

    江南雲找著嘴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嘻嘻,你若能破去,可是了不得了!”

    令狐沖撫著自己的下頜,想了想,道:“不過,竟能逼得江姑娘你施展這一套劍法。看來,恒山派地劍陣果然名不虛傳呐!”

    儀清師太輕輕一笑,溫聲問道:“令狐少俠是不是想試一試咱們的恒山劍陣?!”

    “若能見識一二,最好不過。”令狐沖忙點頭。

    他這一陣子呆在山上,一直獨自練功,大顯無聊,本是林平之能夠與自己切磋,可惜自他接掌了華山派,卻是甚少有時間陪自己練功了。他都是抽出時間來練功。自是不能切磋武功以浪費時間。

    如今,乍聽恒山劍陣。頓時技癢,渾身癢得難受,唯有比試一番,方能解去自己的痛苦。

    儀清師太轉身望向儀琳:“掌門,令狐少俠想要見識咱們恒山派的大陣,不如成全了他?”

    “嗯,好的,就比一比罷。”儀琳輕輕點頭,道:“就出四個人罷,不要傷了人。”

    令狐沖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惱,好像自己必敗一番,看來,自己需得讓儀琳知道自己的厲害。“四位師姐,請多指教!”令狐沖緩緩拔出長劍,豎了起來,輕輕一點,算是行禮。

    四個女尼皆是中年,身子緊繃,臉色死死地板著,生怕露了絲絲地表情一般。

    她們正是剛才與江南雲比試地六人中地四個,嚴肅著臉龐,看上去頗是冷酷。

    林平之沉聲囑咐道:“大師兄。你小心。”

    令狐沖哈哈笑道““掌門師弟,你就放心罷!”

    林平之苦笑一聲,自是不能放心,大師兄一旦碰了上武功,便有些不管不顧了,說是讓自己放心。怕是他自己都不會放心。

    令狐沖哈哈大笑,意興豪飛,宛如換了一個人,渾身上下說不出地豪邁氣勢。

    “請----!”他清叱一聲,長劍嗡的一響,直刺朱雀方位地女尼,欲先發制人,劍如閃電。

    他心下明白,她們的劍陣竟能逼得江南雲施展出清虛劍法。顯然是威力不凡,自己盡可全力施展。

    便是自己,想要逼江南雲施展清虛劍法。怕是也艱難得很,平常的劍法已經足以應付自己。

    雖然這一陣子潛心苦修,覺得大有進境,心下卻一直沒有底,畢竟沒有跟真正地高手相較,胸中無數。

    “令狐少俠請----!”四個女尼輕喝一聲,身形頓轉,劍陣運轉開來,腳下步履輕盈。無聲無息。岳靈珊湊到林平之跟前,拉了拉他衣袖,低聲問:“林師弟,大師兄能不能勝?”

    林平之正在凝神觀看,覺得這四個女尼的劍法委實精妙絕倫。

    論及劍法精妙程度,可能華山派的劍法不相上下,但她們施展出來,卻是將恒山派的劍法精髓一一展現,什麼時候。恒山派竟有了如此高明的劍法高手,而且,一下子出了四名,委實怪異!

    隨即,他又有些恍然,這些人難道是先生所教導出來的?!

    便他又馬上又否決了此點,若是得先生指點,這些人絕不會如此地武功,早已經是光耀天下了。

    “師弟。你說說嘛。大師兄到底能不能贏?!”嶽靈珊搖了搖林平之的衣袖,嬌聲央求道。

    林平之長長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苦笑道:“小師妹,大師兄怕是勝不過這四人的。”

    “真地?!……勝不過她們?”嶽靈珊蹙眉問道。

    林平之點頭,苦笑道:“恒山派地劍陣,果然名不虛傳,配合起來玄妙異常,即使換作我,怕也是必敗無疑的下場。”

    正說著話,令狐沖地動作一滯,無法再動彈,臉露苦笑之色,慢慢轉過身來望過去,四柄劍已經抵著自己的身子。

    他一動不動,看了一眼四個女尼,她們五官甚美,但是緊繃著臉,卻是給人冰冷之感。

    她們四個一動不動的盯著令狐沖,仿佛在看一個死物。令狐沖收了劍,其餘四個女尼也收劍而立,站到了儀琳地身後,看上去仍舊毫不起眼。

    令狐沖無奈的歎了口氣,瞥一眼江南雲,見她笑意盈盈的模樣,顯然是見自己輸了,甚是高

    令狐沖無奈說道:“儀琳師妹,你們恒山派可真是藏龍臥虎呢,竟一下子出了四個高手,我可是從來不知呢!”

    儀琳輕輕一笑,點點頭。

    “可不是四個,應該是六個才對!”江南雲輕笑一聲,明眸波光流轉,瞥了令狐沖一眼。

    令狐沖轉頭望他,輕“哦”了一聲,道:“竟有六個?!”

    儀琳輕笑一聲,道:“這是依大哥所傳地武功,由她們自己練的。”

    江南雲輕哼道:“剛才困住我的可是六人劍陣,你僅是四個人,便被制住,實在是……”

    “六人劍陣?”令狐沖好奇的問。

    江南雲抿嘴輕笑一聲,道:“待一會,你領教一番罷,管教你曉得究竟什麼是劍陣!”

    “好啊,再好不過!”令狐沖忙道。林平之他們四人先行別過眾人,進去山莊,拜見了蕭月生,蕭月生謝過了他們的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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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風起

    臨安城風雲湧動,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武林人物聞風而動,紛紛湧入了臨安城,想要看一看難得的大熱鬧。
    觀雲山莊卻是一派悠閒,蕭月生仍舊在閉關修煉,參悟無上天道,欲破碎虛空,對於外事不管不問,一切由江南雲做主。

    江南雲外表柔柔怯怯,弱不禁風,內裏精明能幹,寥寥數語吩咐下去,再有向問天操持具體事物,山莊的一切處理得有條不紊,她看上去仍悠閒得很。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天空佈滿了火燒雲,一朵一朵,姿態各異,將天空打扮得瑰麗異常。

    觀雲山莊被映得通紅,眾人自外面觀去,山莊幽靜寧和。

    恒山派的幾個人與華山派的人在後花園中,東邊花圃的中央位置,是一片空地,頗是寬敞,他們幾個人並不顯擁擠。

    江南雲一身白衫,通體雪白無瑕,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原本清冷的臉龐帶著嫣然微笑,修長的眸子顧盼之間,勾魂攝魄。

    她的身後站著兩女,長得一模一樣,若不仔細觀看,難分彼此,卻是江南雲的兩位師妹,宋靜思與宋靜雲。

    二女皆著一身雪白,秀臉沉肅,一動不動的站在江南雲身後,宛如她的保鏢一般。

    江南雲的左首不遠,華山派四人站在一起,林平之穿著白衫,一塵不染,微笑著負手而立。

    他玉面朱唇,劍眉星目,宛如一株玉樹臨風而立,說不出的俊美瀟灑,氣度逼人。

    一身青衫地令狐沖站在他前頭。手按長劍。望著對面地儀琳。呵呵笑道:“儀琳師妹。我來見識一下貴派六人地融雪劍陣!”

    儀琳一身月白地僧袍。在清風中款款而動。玉臉清麗脫俗。抿嘴輕笑。道:“令狐師兄。六人劍陣。咱們向來不輕易施展地……”

    “哦。是不是我地本事不濟。殺雞用了牛刀啦?!”令狐沖一板臉色。哼道。

    儀琳抿嘴一笑。搖頭道:“融雪劍陣是我大哥所創。平常也不會施展地。可不是因為令狐師兄你武功深淺地緣故。”

    令狐沖一怔。恍然大悟。呵呵笑道:“竟是蕭先生所創。怪不得威力如此!”

    儀琳抿嘴笑著說道:“若是六人齊施。融雪劍陣威力太強。我怕令狐師兄受了打擊。”

    令狐沖哈哈大笑:“好呀。儀琳師妹,你地口氣倒不小,我還非要見識一下不可了!”

    “師叔,既然他非要自討沒趣,何不成全他?!”江南雲嫣然一笑,明眸一瞥令狐沖,白了他一眼。

    聽說了是自己師父所創,他還不知難而退,顯然是不服氣嘛。

    想到此。她嫣然笑道:“令狐兄,待會兒指點一下小女子,如何?”

    令狐沖頓露苦笑,忙擺手:“不敢不敢,我這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哪敢指點江姑娘你?!”

    江南雲笑靨如花,輕飄飄的道:“令狐兄虛懷若谷,讓人佩服呢,就這麼定了罷。莫要推三阻四,忒不痛快。”

    令狐沖苦笑著點頭:“好罷,咱們切磋一二罷。”

    江南雲轉頭對儀琳道:“師叔,融雪劍陣,若是稍做改動,威力更甚!”

    儀琳一怔,忙道:“怎麼改?”

    江南雲道:“讓組陣之人先行預熱,施展開步法,數息過後。再行組合。”

    儀琳臻首輕垂。彎彎細長的眉毛輕輕蹙著,若有所思。

    片刻過後。她抬起頭,臻首微點:“嗯,好像大有道理,試試看罷。”

    說罷,她對身後的六個中年尼姑低聲說了幾句,六個中年尼姑容貌甚美,臉卻緊繃著,嚴肅呆板,如罩了一層寒霜,甫一靠近,便能覺察出森冷來。

    她們眸子顧盼之間,灼灼閃亮,精芒如利刃,令人不敢直視。

    江南雲明白,這是她們內力精進太速,無法自如控制,精氣神外溢之像,需得過一陣子,內力操縱自如,便會斂去這逼人的鋒芒。

    她們現在宛如六柄劍,銳利逼人,但劍若一直放在外面,不歸入鞘中,總是要折損地,此乃剛則易折之理。

    儀琳紅潤晶瑩的嘴唇上下翕張,微微動作,沒有發出聲音,但六個尼姑卻是不停的點頭,似乎聽到了她的說話。

    嶽靈珊看得莫名其妙,轉頭望向令狐沖,令狐沖擺擺手,笑了笑,示意莫要問。

    這是儀琳在施展傳音入密之奇術,她內力精深,已能施展。

    一會兒的功夫,儀琳吩咐完畢,轉過身來,笑道:“令狐師兄,咱們開始罷。”

    “好!”令狐沖點頭,按劍踏步,走出四步,來至眾人中心位置。

    眾人紛紛退後幾步,讓開地方。

    “錚錚錚錚錚錚”六道清吟一一響起,一個響完另一個響起,彼此間隔相等,帶著莫名的韻律。

    六位中年女尼身形倏動,腳下踏著莫名的步法,沿著一條弧度,掠過人們,來至場中,腳下不停,以令狐沖為圓心,繞著他旋轉。

    開始時,距離令狐沖甚遠,慢慢的,越來越靠近,轉眼的功夫,已是逼近了他,自高空看去,這六人仿佛一朵花瓣緩緩合攏。

    令狐沖一直按劍不動,雙眼微眯,精氣神高度集中,宛如一座雕像矗立在那裏。

    “著!”一聲清叱,六人長劍倏地刺過來,劍光如電,瞬間即至。

    “嗡……”令狐沖長劍一顫,擰腰刺劍,對六柄劍視而不見,直直攻向一點。

    他的劍更快,比這六個女尼更快幾分,後發先致。

    平常時間,他一直按照蕭月生所授的法子訓練,使用沉重地黑鐵劍。因為天氣寒冷,無法再在瀑布下練功,故唯有使用黑鐵劍。

    如此一來,他的膂力突飛猛進,出劍越發的迅捷,雖仍遜林平之一籌。卻已是天下罕見。

    面對刺來的一劍,那女尼腳下飄飄,毫不停頓,自然的避了開來。

    令狐沖只覺眼前一花,人影已經消失,周圍五道寒氣襲來,無奈之下,他長劍返回,舞成一團。抵禦這五柄長劍奇襲。

    六柄劍被他長劍格開,再次刺出,勁力越發強橫。

    這是她們禦使的心法玄妙。借力而補充自己的內力。

    令狐沖悶哼一聲,劍光如雪,綻放開來,暴漲成一團銀芒,將自己地身子籠罩其中。

    這乃是獨孤九劍中的破箭式,專破圍攻。

    六個中年女尼地身法玄妙,對於他的劍法絲毫不在意,劍尖被抵住,身子已經飄然換位。吸取了內力,再次擊出,劍招更快。

    她們六人的劍招,仿佛是一個圓球滾下山坡,速度越來越快,幾乎無法抵擋。

    令狐沖很快便喪失了主動,獨孤九劍,有沖無守,以攻代守。但面對如此情形,他獨孤九劍卻是束手束腳,無可奈何。

    縱使他的劍招如何精妙,在她們地步法之下,根本刺不中,唯有防守,以短擊長,自是沒有什麼優勢。

    十餘招過後,六柄長劍分別擱在他身體四周。各指著他喉嚨、胸口、肩膀。小腹。

    令狐沖無法動彈,苦笑一聲。慢慢將長劍歸鞘,苦笑道:“融雪劍陣,果然高明,在下甘拜下風!”

    儀琳白玉似的小手輕擺,六個女尼紛紛撤劍,歸入鞘中,退後一步,身形飄動,來到了她身後。

    她微微笑著道:“令狐師兄,這套劍陣,可是大哥給我的護身符,你要幫我保密,莫要讓別人知曉嘍。”

    令狐沖苦笑著搖頭:“這是自然,如此醜事,我豈會胡亂宣揚?!”

    “南雲,你說的法子果然不錯。”儀琳轉頭對江南雲笑道。

    江南雲嫣然一笑,道:“沒什麼,畢竟是我有些關係,……令狐兄的劍法大進,我可是見獵心喜!”

    令狐沖本來還有幾分傲氣,以為這一陣子地苦練,自覺劍法大進,遠勝從前,卻沒想到,對上恒山派的劍陣,竟是敗得如此之慘。

    江南雲看出了他灰心,笑了笑,道:“令狐兄,這融雪劍陣可是家師苦心所創,你若能敵得住,天下怕是再無敵手了。”

    令狐沖一想,點頭笑了笑,心知有理。

    蕭月生一直呆在觀雲山莊,閉關修煉武功,泰山派並未放在他心上,若是真的想要較真,便是僅派江南雲一人,也足以將泰山派上下攪亂。

    他雖沒有放在心上,周圍的人卻替他著急,恒山派與華山派皆來到了觀雲山莊,替觀雲山莊撐腰。

    對於這些熱心之人,蕭月生自不能慢待,由江南雲了陪同,在西湖上遊玩。

    恒山派、華山派、觀雲山莊,還有宋夢君與蘇青青,他們都是年輕人,湊在一起,每日裏切磋武功,倒也極是快活。

    這一日,忽然有泰山派地人出現在臨安城。

    臨安城中的武林中人等得快有些喪氣了,忽然見到他們出現,頓時精神大振,覺得定有好戲開張,個個睜大了眼睛。

    泰山派的人,並非天門道長領銜,而是由一個眾人不知地老道所率領。

    人們稍稍一查,這位道長乃是玉璣子平輩的道士,道號玉隱子,性情淡泊,一直隱于泰山派中,極少出世,這一次泰山派損失了玉磐子,便請他出山。一輪圓月高懸空中,皎潔無瑕,片片烏雲飄過,似一片片烏紗拂過,銀輝灑落。

    “師父,這個玉隱子,身手比玉磐子他們高明多了,真不知泰山派還有什麼高手隱藏著!”江南雲坐窗口,看著遠處地西湖風景。

    一陣清風徐來,她披肩地秀髮被撩起幾綹。

    她穿著一身月白的綢緞睡衣,柔滑地貼在她身上,將峰巒起伏的曲線隱隱呈現。

    蕭月生坐在她對面,手上拿著一隻白玉杯,輕啜一口美酒,搖頭歎息道:“泰山派畢竟是名門大派,可惜天門道長威望不夠,壓不住,實在可惜!”

    江南雲點頭:“師父,如何對付他們?”

    蕭月生稍一沉吟,道:“你先去試探一下,看看他們的來意,……派人注意暗處,免得他們聲東擊西。”

    “嗯,明白。”江南雲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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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挑戰

    蕭月生泛舟湖上,靜靜看著天空,白雲數朵,靜靜凝在碧藍的天空上,天高氣爽。

    他靜靜躺在小舟中,看著天上的雲卷雲舒,心中一片寧靜。

    得罪了泰山派,殺了派中一個人,他並不後悔,他眼中雖有正道邪派,卻更多的是看個人,觀其品性。

    泰山派的那幾個長老,仗著年紀大,以老賣老,行事無所顧忌,雖不如魔教的狠辣,後果卻並無不同。

    若非引蛇出動時,那個張建夫的惡跡斑斑,他也不會一怒之下殺了玉音子。

    這般往死裏得罪泰山派,殊為不智,他也知曉,只是事到臨頭,卻顧不了這麼多。

    如泰山派這般大派,即使你壓得了他們一時,想要壓一世,卻是極難,需得時刻防止他們報復。

    好在,泰山派還屬於名門大派,行事手段不會太過陰損,自己得罪了嵩山派,以左冷禪的陰險,不是也沒什麼動作麼。

    一陣清風拂過,帶著清爽氣息,掠過他臉龐,他心中一片悠然,心靈仿佛與天空融為一體,周圍一切風吹草動,自然的在心湖中呈現,湖水的波動,小舟的蕩漾。他正在悠閒自得的享受著寧靜,心湖中忽然泛起波紋,一個人影出現,嫋嫋娜娜,曼妙動人。

    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站在小舟前頭,破浪而來,速度奇快,實是乘舟如騎馬。

    轉眼的功夫,她出現蕭月生身前。小舟驀然停下,宛如駿馬疾馳中忽然止步。

    小舟下面地波紋猛地蕩漾開來。仿佛出現一個漩渦。吸住了小舟。不讓他動彈。

    這是江南雲所施展地奇快。以內力形成一個漩渦。將小舟地前沖之力完全旋去。化解。故能馬上停止。

    “師父!”她輕飄飄飛起。落到蕭月生身前。

    蕭月生坐起來。眉頭一皺。看她地神情。便知不是什麼好消息。甚是無奈。

    江南雲坐下來。與蕭月生面對面。玉臉沉肅。道:“師父。我剛得到一個消息。”

    蕭月生歎息一聲。轉過目光。望向遠處地湖水。湖水清澈如鑒。映著白雲。

    他淡淡道:“說罷。”

    江南雲遲疑一下,吸了口氣,道:“任我行已經被殺了!”

    蕭月生濃密的眉毛一挑,霍地轉頭:“任我行死了?!”

    “嗯。”江南雲鄭重的點頭。

    蕭月生眼中溫潤的玉光一閃,氣勢頓變,宛如山嶽崩塌。令江南雲心神一顫,幾欲逃走。

    眼中玉光隨即斂去,氣勢頓消,他瞥江南雲一眼,淡淡問道:“可是準確無誤?!”

    江南雲嚴肅的道:“弟子已經核查三次,絕無差錯!”

    蕭月生轉過頭去,打量著遠處的湖光山色,搖頭淡淡問道:“他是怎麼被殺的?!”

    江南雲道:“據說,似是被魔教地人殺的。”

    “這般說來。是東方不敗下的手?!”蕭月生眉頭緊皺,若有所思。江南雲點頭:“十有**。”

    蕭月生沉吟不語,抬頭望著天空,白雲朵朵,藍天清澈,令人雜念頓消。

    “師父……”江南雲輕喚了一聲。

    蕭月生轉頭瞥她一眼。

    江南雲緩了緩,輕聲道:“師父,任我行死了,也不是壞事。留著他總是個禍患。”

    “唉……。他也是一代人傑,沒想到。……”蕭月生搖頭歎息,露出黯然神色。

    江南雲默然不語,知道師父是生出了愧疚之心,憑任我行的武功,魔教根本奈何不得,可是,他的武功被師父所廢,故才被人所殺。

    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任盈盈故,若是不然,憑師父的心性,斷不會如此多愁善感。

    蕭月生遲疑了一下,看她一眼,淡淡道:“任……任姑娘那裏可有消息?”

    江南雲點點頭,道:“師父放心,任姑娘一直呆在洛陽城的綠竹巷,咱們清平幫的人暗中護著。”

    蕭月生點點頭,稍一沉吟,道:“魔教的人即然殺了任我行,對任姑娘怕也不會放過,保護人手需得增強。”

    “是,弟子會去做地,師父不必擔心。”江南雲鄭重點頭,神情篤定。

    她見師父心緒不甯,不敢胡亂開玩笑,緊繃著玉臉,一板正經,多餘的話一句不說,免得被師父遷怒。

    蕭月生濃眉仍緊蹙著,點點頭:“嗯,……泰山派不必去管他們,憑他們鬧好了。”

    江南雲忙道:“師父,天門道長並未閑著,已經到了恒山派。”

    蕭月生眉頭一皺,哼道:“怎麼,是去興師問罪的?!”

    江南雲道:“他只帶了數人,應不是動武,而是論理。可能是想說服恒山派,不讓恒山支持師父罷。”

    蕭月生點點頭:“隨他去罷。”

    江南雲遲疑了一下,看了看蕭月生地臉色,猶豫著道:“師父,他們五嶽劍派畢竟同氣連枝……”

    “你是怕儀琳她們反戈一擊?”蕭月生笑了笑。

    江南雲忙道:“儀琳師叔我自然信得過,可是華山派……”

    見蕭月生皺眉。江南雲忙道:“華山派不同與恒山,岳先生的性子,公正為尚,不論私情,怕是他不會讓少鏢頭為所欲為啊!”

    蕭月生點點頭,稍一沉吟,道:“看看再說罷,泰山派是個麻煩,不好下手。”

    “師父不忍心?”江南雲忙問。

    蕭月生點頭。道:“泰山派僅是那幾個人該殺,其餘的人,還算是正派。畢竟是受道德經薰陶出來的,殺之不祥。”

    江南雲修長入鬢的眉毛輕蹙,想了想,搖頭道:“咱不殺他們,他們要殺咱們,師父,如今怕是晚了。”

    “唉……,看看再說罷,能不殺人。便不殺。”蕭月生歎息一聲,搖頭說道。

    “嗯,弟子明白。”江南雲點頭。

    蕭月生擺擺手:“好了,你去罷。”

    江南雲關切的問了一句:“師父,不要我陪你一會?”

    “去忙你的罷。”蕭月生一擺手,頭已轉了過去,望向遠處的湖光山色,目光悠遠,神思已馳萬里之外。

    江南雲也不多說。點點頭,身子輕飄飄地浮起來,在空中踏出兩步,虛空蹈步,落到另一隻小舟上。

    她一落下,小舟便悠悠蕩出去,宛如一隻荷葉,轉眼之間,速度加快。宛如一支離弦之箭。射向遠處。蕭月生仰面朝在,躺在小舟中。任憑小舟輕輕飄蕩,飄向任意去處,他只看著天空,心思百轉。

    心神一分為二,一份系著天空,與虛空大地合為一體,感覺著寧靜詳和,涵養著體內地氣息。

    另一份則是轉動不停,任我行已經死了,這可是一個大消息,意味著魔教固若金湯,正派武林仍拿他們沒什麼辦法,也不敢動手收拾魔教教眾,道消魔漲的格局不會發生變化。

    唉……,他苦笑一聲,盈盈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怕是一定會深恨自己罷?

    他搖頭歎息一聲,造化弄人,一致於斯。

    “大哥……”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蕭月生心湖中已經泛起影像,卻是儀琳正踏著一隻小舟,悠悠飄過來。

    她身著月白色的僧袍,正是蕭月生所贈,宛如明珠玉露,清麗脫俗,明眸泛著喜意。

    蕭月生坐起身來,懶洋洋擺了擺手,露出一絲笑容:“妹子。”

    儀琳站在小舟頭上,笑靨如花,在陽光下容光盛雪,笑道:“大哥,我一直找不到你,虧得南雲過來,我才知道。”

    說著話的功夫,小舟飄過來。儀琳輕輕一躍,落到他身前,笑靨如花地望著他。

    蕭月生指了指身前,儀琳乖巧的坐下,道:“大哥真會躲清閒,竟來了這兒。”

    蕭月生露出一絲笑意:“大哥不喜歡喧鬧。你不是不知。”

    儀琳乖巧的點點頭:“嗯,我知道,大哥,泰山派的人已經來了,會不會真地打起來?”

    她小手執壺,幫蕭月生斟滿白玉杯,明眸盈盈的望著他。

    淡淡的幽香鑽到蕭月生鼻中,儀琳的心法乃是他所傳,帶有伐毛洗髓之效。體質清香。

    將白玉杯湊到嘴邊,輕綴一口,蕭月生歎息一聲。神色沉重地點點頭:“泰山派名門大派,傲氣慣了地,定咽不下這口氣,終究是要出手的。”

    儀琳露出憂慮神情:“唉……,那可怎麼辦?!”

    蕭月生微微一笑,道:“妹子,你做了一派掌門,還是想殺人?”

    儀琳低下頭,輕聲說道:“大哥。上天有好生之德,能不死人,終究還是不死人為好。”

    蕭月生輕輕一笑,道:“你們佛祖的話也不全對,天地肅殺,萬物為芻狗。”

    儀琳搖頭,知道說不過大哥,索性也不爭論。

    蕭月生笑著搖搖頭,道:“放心罷。妹子,只要泰山派不過份,我儘量少殺些人便是。”

    儀琳忙眉開眼笑地點頭。

    殺了太多人,死後是會下地獄地,她實在不想大哥下地獄,逮著機會,便勸戒他少殺生。

    蕭月生雖然不以為然,對儀琳地好心卻是明白,故也儘量的依從她。順著她。

    蕭月生又道:“妹子。你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這次跑過來為我撐腰。你們師父也會同意,真是咄咄怪事。”

    儀琳笑道:“大哥,師父師伯她們也是通情達理地,我一求她們,她們便答應了。”

    蕭月生輕輕一笑,對定逸師太她們的心思卻是隱隱明白,顯然不看好泰山派,故想要震懾泰山派,不戰而屈人之兵。

    只是,這一招並不一定管用,天門道長脾氣火爆,如此一逼,怕是適得其反呐……

    但這些話,卻是不能多說了,免得冷了她們的心。

    “大哥,你教給我的融雪劍陣,可是玄妙得很,便是令狐師兄與南雲,也能擋得住。”儀琳又道,露出歡喜與感激神色。

    蕭月生笑了笑,道:“我創這陣法,是為了擋住東方不敗的,若是連南雲他們也擋不住,豈不是太過不濟了?!”

    “東方不敗?!”儀琳秀美地俏臉頓露驚色。

    見她這幅模樣,蕭月生不由笑了,道:“怎麼,東方不敗真那般可怕,讓你聞之色變?!”

    儀琳忙道:“師父她們聽到東方不敗的名字,都是這般地呀!”

    蕭月生笑道:“東方不敗終究多厲害,你可曉得?”

    “不知,”儀琳搖搖頭,道:”據師父說,東方不敗的武功深不可測,便是她們幾個一塊兒上,也不是他的對手。”

    “嗯,待有機會,定要見識一番地。”蕭月生點點頭。

    儀琳忙道:“大哥,還是不要招惹他了!”

    蕭月生眉頭軒了軒,抬頭望向她。

    儀琳想了想,秀臉露出思索神色,道:“聽我師父說,這東方不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武林了,因為天下間再沒有對手,若是他真的出世,可沒有如今的太平。”

    “哦----?”蕭月生笑道。

    儀琳見大哥蠻不在乎,心下大急,忙道:“這東方不敗的武功,非常可怕,天下沒有一個人是他地對手,若不是他隱居在黑木崖,天下怕已經是魔教的呢!”

    蕭月生呵呵笑道:“嗯,故少林武當都不敢輕舉妄動,怕將東方不敗惹出來,是吧?”

    儀琳點點頭,道:“師父她們都很害怕這個東方不敗的。”

    蕭月生沉吟道:“能令天下人這般忌憚,想必東方不敗確實不凡,倒想要會一會此人。”

    儀琳嚇了一跳,忙道:“大哥,還是不要惹他啦,他現在隱居了。真的惹出來,可是麻煩了。”

    蕭月生瞥她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儀琳顯然是不看好自己。

    不過,東方不敗威名太盛,自己如今的名氣雖不小。卻遠遠無法與東方不敗相比。

    想到此,他忽然起了立威之念。儀琳一直陪在他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蕭月生感覺,儀琳確實大有長進,不再顯得那般幼稚,言談舉止間,已有沉穩之風,談吐頗有見識。

    他甚感心慰。若是成了一派掌門,一直如從前,毫無改變。怕是很快會被趕下掌門之位的。

    只是,她現在畢竟還缺乏歷練,未經過風雨,總難以獨當一面,定逸師太派她們過來,也安著此念罷。

    到了中午時分,兩人乘小舟回到岸上,沿著蘇堤,慢慢往回走。

    還未下得蘇堤。剛走岔道,想要拐下去,迎面走來四個道士,腳下如奔馬,大袖飄飄,沖了過來。

    蕭月生眉頭一皺,掃了一眼。

    這四個道士俱是年紀甚大,霜眉皓發,臉若嬰兒。透出紅潤光澤,實是養生有道。

    四人大袖飄飄,來到蕭月生二人近前,擋住了路。

    當先的老道高大魁梧,面如銀月,威嚴肅重,稽首一禮:“貧道有禮!……閣下可是蕭一寒?!”

    蕭月生點點頭:“在下正是蕭一寒,四位道長有何指教?”

    “甚好,果然是蕭一寒!”高大的老道撫著頜下長髯。點頭道:“我等是泰山派門下。貧道玉玄子!”

    蕭月生眉頭一皺,心中暗思。泰山派果然藏著甚多高手,而清平幫地消息太不嚴密,竟沒有探到。

    片刻之間,他已決定,回去定要訓斥江南雲一番,她地手下太不頂用,本事不濟。

    他抱拳一禮,溫聲道:“原來是玉玄子道長,幸會。”

    “不敢!”玉玄子臉色一冷,身後地三個老道也神情冷肅,目光森然,冰冷無情。

    蕭月生溫聲道:“道長攔路,有何指教?”

    玉玄子撫著長髯,微眯著眼睛,目光如寒刃,冷冷說道:“聽天門師侄所言,閣下地劍法絕頂,當世少有,玉磐子師弟也死在你手下,想討教一二!”

    蕭月生眉頭一皺,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冷淡道:“原來如此,是為尋仇而來!”

    玉玄子點頭,雙眼精芒一閃,沉聲道:“也可這般說,你可敢迎戰我四人?!”

    “大哥……”儀琳忙輕拉了拉他袖子。

    她見這四人雙眼神光內斂,氣勢沉凝,蓄而不發,顯然都是絕頂高手,任何一個都不次於師父,心下驚凜,生怕大哥答應。

    蕭月生沉下來的臉鬆馳一下,對她輕輕一笑,意露安慰,轉頭對四人道:“四人一起上?!”

    “不錯!”玉玄子沉聲點頭,道:“閣下地劍法高絕,一人絕非你敵手,唯有四人一起,方有勝算。可敢一試?!”

    蕭月生笑了起來,搖了搖頭,笑道:“真是好笑,如此明目張膽的無賴,少見,少見!”

    玉玄子沉聲道:“事實本就如此。毋須諱言。”

    “嗯……”蕭月生沉吟片刻,見他們緊張的神色,心下一笑,覺得甚是有趣。

    “大哥!”儀琳一見不妙,急忙道。

    蕭月生點點頭:“好罷,四個便四個罷。”

    “好,痛快!”玉玄子撫掌讚歎,點點頭,嘉許道:“不愧是驚鴻一劍。果然豪氣幹

    “大----哥----!”儀琳焦急道,重重跺了跺腳。

    她雖知大哥武功高強,神通廣大。但這四個泰山派地老道,一看就知活了很久,武功也必然高明得很,一對一倒不擔心,可這一回去是一對四個,太過冒險了,萬一有個閃失……

    想到這裏,她不敢再往下想,又是惱怒。又是擔心。

    蕭月生擺擺手,淡淡道:“動手罷。”

    “有僭!”四個老道飛身而起,落到他四周,按四象方位站立,大袖飄飄,身子一動不動,如松樹紮在山崖上。

    “錚錚錚錚”清吟聲響起,四柄長劍一一出鞘,寒光耀眼。

    隨著長劍出鞘。原本平和的四人頓時氣勢怒漲,光芒大放,宛如四柄長劍出鞘,灼灼逼人。

    他們氣勢越來越厲害,仿佛泰山壓頂,儀琳身陷其中,只覺呼吸困難,忙運氣調息,抵禦這四股氣勢。

    四股氣勢一一疊加。仿佛四道浪潮疊加在一起。越發的強橫,幾乎有不戰而屈人之兵之勢。

    蕭月生輕輕一推。儀琳飄出了四人的包圍,他們對儀琳視而不見,任由其飄出圈外。

    儀琳落至圈外,心知若是進去,反而累得大哥分心,便不再動彈,忽見大哥手上無劍,忙長劍出鞘,輕輕一拋,叫道:“大哥,接劍!”

    長劍劃為一道白光,瞬間射至蕭月生跟前,儀琳知道大哥的功力,又怕四人攔截,長劍去勢其快無比。

    蕭月生信手一抬,長劍落入手中,輕輕一抖,左手捏劍訣,自劍身輕輕抹過,微微一笑。

    儀琳見到大哥露出這般笑容,一顆焦躁地心頓時沉靜下來,忽然覺得,大哥必不會敗地“接招!”玉玄子沉聲喝道,長劍一遞,直刺蕭月生地胸口,毫不留情,動作突兀而瀟灑。

    長劍在他手上,仿佛捏著一小段竹枝,輕若無物,自如禦使,不費一絲氣力。

    其餘三柄劍同時刺出,同樣的舉重若輕,快逾閃電,轉眼即至他地四周,兩柄劍刺肩膀,一柄吩咐,一柄下身,封鎖周圍的空間,避無可避,唯有硬撼一途。

    蕭月生輕輕一笑,這般劍招,與先前在泰山派遇到地並無二致,只是劍招更快,內力更

    他身子一動不動,長劍緩緩劃出一道匹練,似是緩慢,如老頭揮劍,悠閒飄逸。

    “叮叮叮叮”清鳴聲同時響起,清亮悅耳。

    蕭月生地劍看似緩慢。卻是極快,幾乎同時封住了四柄劍,與他們的劍尖相撞。

    四人劍勢一窒,覺察到了長劍上綿綿不絕的內力。

    這內力乍一接觸,似是若有若無,輕若煙霧。使人並不在意,但一進入經脈內,卻猛的暴漲,仿佛披著羊皮的狼,混入羊群中,便撕下了偽裝,露出猙獰的面目。

    內力宛如流光,鑽入經脈之後,在經脈內橫衝直撞。

    他們紅潤的臉色一變。長劍呈一個防守姿勢,運氣調集丹田內力,數十年的修為渾厚無比。同時湧出來,直灌而出,宛如滔滔江水,席捲向外來內力。

    在這強大地洪流前,那股內力不堪一擊,頓時被驅出經脈,恢復如常。

    他們籲了口氣,沒想到這股內力如此難纏,若非自己修為精深。怕是已遭這股內力地攻擊。

    抬頭一瞧,眼前沒有人影,蕭月生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笑盈盈的負手而立,目光溫潤如玉。

    “你……”玉玄子一驚,刹那之間,額頭泌了一層密密麻麻地冷汗,腦後冒起寒氣。

    他竟沒有看清對方的行動,若是一劍刺向自己。剛才的情形怕是躲不過去。

    蕭月生抱了抱拳,淡淡說道:“四位道長,承讓。”

    玉玄子很快恢復如常,活了這麼多年,什麼奇怪地事情沒見過,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他點點頭,道:“閣下好古怪的內力!”

    “道長見笑了。”蕭月生笑了笑,道:“我只是取了個巧而已,道長若是不服。再行比過。”

    玉玄子忙點頭。沉聲說道:“再好不過,還要領教!”

    儀琳黛眉輕蹙。看不過眼,忙道:“四位前輩,你們已經敗了的,不能再打了。”

    玉玄子眉頭一聳,臉色不悅,沉著臉望向儀琳:“還未請教,這位小師太法號為何,尊姓哪位!”

    儀琳合什一禮:“小僧恒山儀琳。”

    “恒山儀琳?!”玉玄子皺著眉頭,不耐煩地沉吟,忽然一驚,望向旁邊三個老道。

    他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明白了儀琳的身份。

    玉玄子神色和緩一些,沉聲問道:“小師父可是恒山派儀琳掌門?”

    儀琳點頭:“我便是。”

    “失敬失敬,”玉玄子點頭,沉聲道:“儀琳掌門,這是敝派跟蕭一寒地事,外人就不必插手了!”

    他們便是連本派的掌門也不放在眼中,何況小小的一個恒山派,在他們眼中,恒山派遠不如泰山派。

    故即使知道儀琳地身份,他們也未客氣。

    儀琳秀美的眉毛蹙著:“你們明明敗了,為什麼還要糾纏我大哥?!”

    玉玄子冷冷道:“咱們雖然敗了,卻不服氣,想要再戰,又有如何?!”

    “你們……”儀琳生氣,心中激憤,卻不會罵人,秀臉通紅,不滿的瞪著他們。

    蕭月生擺擺手,溫聲道:“算了,妹子不必動氣,四位道長想動手,我奉陪便是。”

    他心中卻是惱怒,若是沒有這一出,他倒不至於跟他們一般見識,不想再激泰山派,但儀琳受到委屈,他卻不想這麼算了。“四位道長,請罷!”他長劍一振,沉聲道。

    四個老道身子一飄,落到他地四角,重新按四象方位站立,他們地站姿,將“站如松”這一要訣詮釋得淋漓盡致,一站定,便穩穩如泰山,氣度沉凝。

    “請!”四人沉聲一喝。長劍紛紛出鞘,劍尖斜斜指著蕭月生,每一劍都籠罩數處大穴。

    蕭月生淡淡一聲“有僭”,長劍刺出,輕巧如無物,似是隨意地一刺。卻快逾閃電。

    劍尖瞬間出現在玉玄子身前,他心中一凜,忙施展身法,腳尖一點,身子斜出。

    但蕭月生地劍仿佛附骨之蛆,緊跟著他,即使施展身法,仍避不開,虧得其餘三人見勢不妙。兩柄劍舞動,將他籠罩在劍光中,另一柄劍刺向蕭月生。圍魏救趙。

    蕭月生搖頭一笑,長劍倒卷,劃過一道匹練,退後一步,想看看他們地真實本領。

    他這般一縱容,四人頓時施展開來。

    劍如寒星,轉眼即至,四人的劍法簡單之極,僅是一招。直刺,他們使來卻是威力絕倫。

    他們的劍招已是化繁為簡,這一招直刺,時機與方位的拿捏已是妙到毫巔,若是對人任何一位武林高手,皆可有突襲之效。

    蕭月生搖頭一笑,他們的劍法,與林平之相仿,都是以速度取勝。招式簡單,卻難破去,遵循地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但這一招對蕭月生而言,卻是簡單得很,他對於時機的把握遠勝了四人,看起來遊刃有餘,輕巧從容。

    他只需輕輕一挑,或是慢慢一格,四人的聯手之勢頓時破去。反而彼此束手束腳。

    轉眼之間。十餘招過去。

    儀琳在一旁看得緊張無比,但她清心訣有成。五官敏銳,五人劍速雖快,尋常人無法看清,卻難不住她。

    見大哥遊刃有餘,心中欣喜,卻仍提著一顆心,生怕出什麼意外,刀劍無眼,世事無常,總會有意外地發生。叮叮叮叮”四道清亮地金鐵交鳴聲響起,四人齊齊一退。

    這十餘招中,蕭月生一直沒有使有強橫的內力欺負他們,只是以劍招對劍招。

    這一次,四個老道只覺內力如冰雪,瞬間通過劍身湧了進來,灌注到經脈之中。

    這股內力進入經脈,似乎更寒冷幾分,經脈頓時被凍住了,內力仿佛冬天地蛇,癱瘓下來,再難動彈。

    他們微微色變,不敢再動,長劍擺著,忙調息丹田內力,想要驅除寒氣。

    卻不想,這股寒氣至陰至純,他們渾厚的內力竟然拿它們沒輒,仿佛細針一般,渾不受力,堅銳鋒利,直接刺穿了渾厚的內力,沿著經脈,朝向丹田撲去。

    四人大驚失色,實未想到,這股內力竟難纏至此,若是真地進入丹田,破壞丹田,後果不堪設想。

    想至此,他們再也顧不得其他,忙疾點身上帶脈諸穴,不敢稍有遲疑,封住這股冰寒內力。

    “妹子,咱們走罷。”蕭月生對儀琳微微一笑。“大哥,他們怎麼了?”儀琳輕聲問。

    二人下了蘇堤,轉過一道彎,沿著樹林中間筆直的小路回觀雲山莊,周圍的空氣莫名的清新。

    越往裏走,越覺得溫暖,仿佛由冬天走向春天。

    蕭月生笑了笑:“沒什麼,削去他們一些修為而已。”

    “大哥廢了他們的武功?!”儀琳一驚,轉頭問道。

    蕭月生搖頭:“沒有深仇大恨,我不會如此,只是削去他們兩成的修為,算是為這次挑戰付出地代價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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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8 21:16:51 |只看該作者
第382章 出關
    儀琳笑了笑,沒有再說,大哥沒有殺人,便算不得什麼,兩人高高興興的回到了山莊。

    蕭月生吃飯在寒煙閣中,只有劉菁、江南雲、宋靜思宋靜雲姐妹,還有儀琳。

    小荷的廚藝越發的精湛,儀琳吃的是素齋,也快將舌頭吞了下去。

    隨後的幾日,風平浪靜,泰山派住在臨安城中,一點兒動作也沒有,仿佛來這裏僅是欣賞美景。

    蕭月生再次閉關。思索突破之道。

    這一陣子,他感覺九轉易筋訣再次陷入瓶頸,再難提升。仿佛已達到了盡頭,再非人力可提升。

    他有些不解,當初創出此訣時。利用神思推衍,此訣應是最快之法,沒有瓶頸,直達金身之境。

    但到了如今,經過數次變異,已是隱隱脫離了自己的預想,體內的經脈也生出了變化。

    先是天雷之力入體,改變了身體,後來天雷之力被九轉易筋訣吞掉,化進體內。再到了後來,走火入魔。

    通過雙修之法,再次獲得內力,卻是醇正平和,再無一絲銳氣,與九轉易筋訣地性質卻是大違。

    如今,以此種內力。禦使九轉易筋訣,再難取得什麼進展,這種內力與九轉易筋訣仿佛並不對付,很難合拍。

    他想來想去,唯有推翻九轉易筋訣。重新創出一種心法,方能更上一層樓,否則,終身停在九轉易筋訣這層境界上,難有寸進,怕是根本達不到破碎虛空之境。

    為此,他在泰山派前來臨安城,風雨欲來之時,毅然閉關。

    對他而言,真的要動手。泰山派不值一提。只是他一直不想下殺手,畢竟泰山派也是名門正派。即使出幾個敗類,也是情有可緣,不能因此一竿子全打死。

    但若是他們真的不知趣,卻是另當別論,他並不會太過手軟,給人以好欺之印象。

    為此,他特意吩咐了江南雲,讓江南雲好生守護好觀雲山莊,莫讓人真地欺上門來。

    將一切交待完畢,他開始閉關,精心研創新的武功心法。傍晚時分,江南雲幾人正在後花園中切磋武功。

    令狐沖、林平之與嶽靈珊,儀琳也在,還有江南雲與宋靜思宋靜雲二人。

    夕陽西下,餘暉殘照,觀雲山莊被照成了桔紅色,柔和而溫馨,後花園籠罩著瑰麗的玫瑰色。*****

    餘暉之中,他們湊在一起,說說笑笑,切磋武功。

    諸人之中,江南雲武功第一,儀琳次之,再便是林平之與令狐沖,至於宋靜思與宋靜雲,卻是剛剛入門,還差得遠。

    令狐沖與林平之地劍法皆是極高,只是儀琳的步法精妙絕倫,他們卻是刺不著她,反而被她耍得團團轉。

    眾人正在笑鬧時,一抹綠影閃過,小荷身著翠綠的羅衫,飄然而來,奇快無倫。

    “小荷妹妹,怎麼了?”江南雲眼觀六路,耳聞八方,即使在說說笑笑之際,心神仍籠罩著四方。

    小荷嬌豔而皎潔,氣質清脫,飄然而至江南雲身前,道:“小姐,外面來了泰山派的人!”

    “泰山派的人?!”江南雲黛眉一蹙,嫣然微笑的臉龐慢慢沉下來,問道:“多少人?!“約有三十四人!”小荷說道。

    江南雲的黛眉蹙得更緊。

    “咱們先去看看如何?”令狐沖笑道。

    他一身青衫,灑脫無拘,自從林平之登上掌門之位。令狐沖算是徹底的解放,耍開了身上地包袱,無事一身輕。活得越發的瀟灑自如,滋潤自在。

    江南雲點點頭:“嗯,令狐兄說得有理。咱們去看看罷。”

    說罷,舉步向前,眾人緊跟在她身後,朝著大門走去。

    拉開了大門,江南雲邁步出去,其餘諸人也跟著踏出大門,站在她身後,望向大門外地泰山派眾人。

    泰山派眾人約有三十餘人,聲勢浩大,站得方位別有玄妙。給人地感覺是個個劍穗飄動,寬袖拂擺,似欲乘風歸去,僅是靜靜站著,已是氣勢森然,不容小覷。

    儀琳秀臉一變,認出了當先之人。竟是當初挑戰大哥的老道士,玉玄子道長。“小女子江南雲,不知哪位道長主持?”江南雲來到眾道士身前,嫣然一笑。

    玉玄子踏前一步,銀月般的臉龐陰沉著。冷冷道:“老夫玉玄子,特來領教蕭一寒地劍法!”

    江南雲轉頭望向玉玄子,黛眉一蹙,搖頭道:“玉玄子道長怕是要失望了,家師正在閉關,不見外客!”

    “不見外客?!”玉玄子一怔,隨即冷笑道:“這是何意,他殺了咱們泰山派的人,便躲著不見,莫不是害怕了?!”

    江南雲明眸微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三十余泰山派的道士們,搖頭笑道:“你是說。家師正躲著你們?!”

    “不錯!”玉玄子冷冷哼道,正氣凜然:“他閉著是假,正在躲著咱們是真!”

    “家師為何要躲著你們呢?”江南雲笑眯眯地問道。

    “自然是他做了理虧之事,不敢見天下同人!”玉玄子冷冷說道,目光如刃,緩緩掠過令狐沖他們幾個。

    “嘿,笑話!”江南雲冷笑一聲,搖頭道:“這憑你們泰山派,我師父會躲著不見?!”

    她接著冷笑:“況且,理虧的是你們!玉音子不做好事,還要包庇及滅口,如此行徑,虧得還是名門正派!”

    “你一派胡言,純屬誣衊!”玉玄子冷冷說道。

    “嘿,誣衊!?”江南雲似是氣極而笑,搖頭道:“你們竟能將黑得說成白的,白的變成黑的,這份無恥,在下實在佩服得緊,自慚不如,自慚不如!”

    “胡說!”玉玄子冷冷哼道,轉開話題:“你不配跟我說話,讓蕭一寒出來,讓他跟我說!”

    江南雲冷笑道:“家師閉關,豈能因為你們而破關?!”

    “既不出來相見,便是理虧,見不得人!”玉玄子冷冷說道,目光如刃,慢慢掠過眾人。

    他內力深厚,此時微眯著眼睛掠過眾人,他們只覺得被兩柄刀削過來一般,實在難受。

    令狐沖幾人心中一凜,沒想到此人地內力竟如此渾厚,泰山派哪里來的這麼多怪物?!

    江南雲搖頭失笑,道:“你是不是打聽到了消息,知道家師閉關。特意前來尋釁?!”

    玉玄子心中一凜,暗自驚異,這個江南雲果然名不虛傳。一眼看破了自己地心思。

    他搖頭冷笑道:“我們本來就要找蕭一寒的麻煩,何必等到他閉關,讓他出關與咱們較量一番!”

    儀琳忍不住。覺得這個玉玄子道長實在太過份了,明明打不過大哥,偏偏一幅盛氣淩人地樣子,仿佛他是勝利者一般。*****

    她踏前一步,哼道:“玉玄子道長,你們明明敗在大哥手下,怎麼還敢再來?!”

    令狐沖頓時興奮起來,好奇的問:“儀琳師妹,玉玄子道長怎麼敗在蕭先生手下的?!”

    “那天中午時分,玉玄子道長四個人攔住我跟大哥。說要跟大哥比試武功,結果四個人打一個,還敗了。”儀琳娓娓道來,將他們各自地神態模仿。

    “儀琳掌門,休得胡言!”玉玄子死不承認。

    儀琳搖頭道:“出家人不打誑語,玉玄子道長,你說。究竟勝沒勝過大哥?”

    眾人齊齊看著,玉玄子卻是有些下不來台,冷冷哼道:“子虛烏有,一派胡言!”

    眾人眼中露出鄙夷神色,儀琳的性子。他們一清二楚,絕不可能說謊,而看玉玄子地神情,**不離十,他偏偏斷然否認,委實令人覺得可疑。

    儀琳搖搖頭,歎息一聲,不再多說,只是憐憫地看了一眼玉玄子,又搖了搖頭。

    玉玄子被她這般一看。心中怒氣勃發。哼道:“江幫主,快請蕭一寒出來相見。咱們評一評理!”

    江南雲哼道:“你們泰山派黑白顛倒,委實令人心寒,家師才懶得跟你們胡攪蠻纏,送客!”

    說罷,轉身便要回到山莊。

    “慢著!”玉玄子冷哼一聲,飛身而起。

    他一動,其餘三個老道士跟著飛身而起,瞬間包圍了江南雲,呈四角而立,氣勢沉凝,宛如勁松傲立。“你們這是做甚?!”江南雲黛眉輕蹙,瞥了四人一眼,淡淡望向玉玄子。

    玉玄子冷哼道:“打了小地,老的自然會出來,我偏不信,打敗了你,蕭一寒仍不出面!”

    “原來以大欺小!”江南雲搖頭,歎息一聲:“沒想到,堂堂地泰山派,行事竟如此下作,實在令人心寒!”

    “你儘管說好了!”玉玄子冷笑,沉聲道:“待打敗了人,再找蕭一寒算帳!”

    “諸位,你們真地是泰山派的人?!”一道清朗而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卻是令狐沖站了出來,淡淡說道。

    “那是自然!”玉玄子沉聲冷冷道,瞥了令狐沖一眼,並未放在心上,看不出他內力太過深厚,倒是那個穿一身白衣的需得 首 發^^

    令狐沖撫著小鬍子,輕哼道:“可你們這般行事,無異于給泰山派抹黑,身為五嶽之一的華山派,不會袖手旁觀,你們還是退下罷,莫要一錯再錯!”

    “你是誰?!”玉玄子沉聲問道。

    “晚輩令狐沖,華山派門下!”令狐沖躬身一抱拳,朗朗說道。神態不卑不亢,目光澄澈,淡淡望著他。

    玉玄子冷笑一聲。搖搖頭:“什麼時候,華山派的小輩也能教訓我了?!”

    令狐沖淡淡道:“天下不平事,自有人管。前輩如此輩份,卻要四人一齊欺負一個晚輩,實在令人看不過眼!”

    “嘿,我偏偏如此,你待如何?!”玉玄子冷笑道,陰沉著臉,死死瞪著令狐沖。

    令狐沖身形一晃,沖進了四人地包圍中,站在江南雲身側,按劍而立。沉聲道:“那在下便與江姑娘一道,見識一下泰山派地絕學!”

    玉玄子沉聲冷笑,搖搖頭:“你倒是有憐香惜玉之心,可惜,要陪上自己的小命!”

    令狐沖朗聲道:“在下只為公道而戰!”

    “也算我一份!”林平之身形一動,倏的出現在令狐沖身邊,一身白衣如雪。抱拳淡淡說道。

    “你又是哪個?!”玉玄子冷冷問道。

    “晚輩林平之,忝掌華山派!”林平之抱拳,淡淡說道,目光如電,緊盯著玉玄子。

    他氣勢勃發出來。宛如一柄銳利無比地長劍,鋒芒逼人,便是玉玄子,對上他地目光,也隱隱感覺吃不消,只能挪開。

    “你是華山派的掌門,林掌門?!”玉玄子微微驚愕,打量著林平之,一身白衣如雪,俊美逼人。卻氣勢不凡。

    “正是區區。”林平之點頭。

    玉玄子露出驚愕神色。歎了口氣,道:“沒想到。蕭一寒地面子倒大,竟能邀你們過來,佩服,佩服!”

    林平之沉穩的道:“蕭先生行事,絕對光明正大,你們泰山派出了敗類,正應清理門戶,非要遷怒于蕭先生,委實毫無道理!”

    玉玄子冷冷道:“人可是他殺的!”

    林平之侃侃而道:“邪惡之輩,人人得而誅之,蕭先生此舉大善!足為我輩之楷模!”

    “好得很!好得很!”玉玄子冷笑連連,道:“我倒要瞧瞧,只憑你們,能不能對付咱們!”

    “還有我!”儀琳輕輕巧巧的說道,蓮足輕邁,一步便跨到了江南雲身邊。\\\\\

    如此,已是四人面對四人。

    嶽靈珊她們幾個自知本事不濟,上去也是拖累,便在一旁看著,暗自鼓勁兒。

    “好!好!”玉玄子冷笑連連,哼道:“你們想找死,我索性成全了你們!”他怒喝一聲:“動手!”

    四人長劍同時出鞘,寒光如電,映亮了四人的臉,他們面色紅潤,看上去實不像是老年人。

    四柄劍出鞘之後,順勢一劍而出,瞬間即至,快逾閃電。

    江南雲四人,俱是劍法高手,紛紛拔劍,一一格擋,四人也按四象方位站定,各自對上一人。

    江南雲對上地是玉玄子,玉玄子在四人當中武功最高,智謀更勝一籌,見此情形,隱隱覺得不妙。卻並不害怕,在他以為,這些人都是些上年輕。再過上幾年,才能蹦起來,現在嘛。不足為慮。

    但是交手數招過後,玉玄子心中驚異,臉上都露出來,一個瘦弱的小女子,何時竟有如此精妙的劍法了?!

    稍微一想,便是了然,定然是蕭一寒地嫡傳,若是真的能將她打敗,也算是為當初報仇。

    只是,他越打下去。心中越是沒數,實在想不到,江南雲地劍法竟精妙如此,自己一個想要打敗她,並不切實際。四人分成四對,捉對兒廝殺,打得激烈之極。宋靜思與宋靜雲在一旁觀看,若有所悟。

    這般高手真正地交手,不是平常的切磋,實是難得,這二人目不轉睛的看下去。

    嶽靈珊一顆心全系在了大師兄身上。見他動作灑脫,好像並不擔心自己會落敗。

    儀琳地武功承自蕭氏一脈,步法精妙,內力渾厚,遊刃有餘一般,對方地劍根本占不到一絲地證據。

    林平之地劍又快又准又狠,兩人對招,宛如不用劍般,盡情地上藏龍臥虎。

    “錚錚錚錚”兩人長劍不停的交鳴,兩人劍快俱是快准狠。瞬間已經上交了許多次。只是這一次,兩人可沒有中途停下。反而更加狠辣,長劍揮動,再次傳來錚錚之聲。

    令狐沖的劍法看起來最是醜陋,卻是最為見效,左刺一劍,右刺一劍,對面的泰山派道士手忙腳亂,幾乎難以招架。大門吱地一聲,再次被拉開,眾人卻無人理會,總不會是蕭一寒罷,叫了這麼久,根本沒有出來打算。

    “呵呵,這裏好熱鬧啊……”清朗溫和的聲音響起,人們紛紛轉頭望去,竟是蕭一寒。

    四個道士心神一顫,轉過頭來,心下卻是惴惴不安,擔心蕭月生忽然發難。

    蕭月生一身青衫,緩緩踏出大門,站到眾人身後,淡淡道:“不必再打了,過來罷。”

    江南雲飄身而退,儀琳也緊跟在後,林平之與令狐沖皆毫無疑慮,飛快地跑到蕭月生身體。

    見他們過來。蕭月生點點頭,算是致謝。

    他抬起頭來,打量著玉玄子他們四個。點點頭道:“沒想到,我能這麼早便出關了罷?”

    玉玄子冷哼一聲,轉過臉去。

    蕭月生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你們走罷。”

    “你讓我們走?!”玉玄子有些不信的問。

    “還有我!”儀琳輕輕巧巧地說道,蓮足輕邁,一步便跨到了江南雲身邊。

    如此,已是四人面對四人。

    嶽靈珊她們幾個自知本事不濟,上去也是拖累,便在一旁看著,暗自鼓勁兒。

    “好!好!”玉玄子冷笑連連,哼道:“你們想找死,我索性成全了你們!”他怒喝一聲:“動手!”

    四人長劍同時出鞘,寒光如電。映亮了四人的臉,他們面色紅潤,看上去實不像是老年人。

    四柄劍出鞘之後,順勢一劍而出,瞬間即至,快逾閃電。

    江南雲四人,俱是劍法高手。紛紛拔劍,一一格擋,四人也按四象方位站定,各自對上一人。

    江南雲對上的是玉玄子,玉玄子在四人當中武功最高。智謀更勝一籌,見此情形,隱隱覺得不妙,卻並不害怕,在他以為,這些人都是些上年輕,再過上幾年,才能蹦起來,現在嘛,不足為慮。

    但是交手數招過後。玉玄子心中驚異。臉上都露出來,一個瘦弱地小女子。何時竟有如此精妙的劍法了?!

    稍微一想,便是了然,定然是蕭一寒地嫡傳,若是真地能將她打敗,也算是為當初報仇。

    只是,他越打下去,心中越是沒數,實在想不到,江南雲地劍法竟精妙如此,自己一個想要打敗她,並不切實際。

    四人分成四對,捉對兒廝殺,打得激烈之極,宋靜思與宋靜雲在一旁觀看,若有所悟。

    這般高手真正的交手,不是平常地切磋,實是難得,這二人目不轉睛地看下去。

    嶽靈珊一顆心全系在了大師兄身上,見他動作灑脫,好像並不擔心自己會落敗。

    儀琳的武功承自蕭氏一脈,步法精妙,內力渾厚,遊刃有餘一般,對方的劍根本占不到一絲的證據。

    林平之的劍又快又准又狠,兩人對招,宛如不用劍般,盡情的上藏龍臥虎。

    “錚錚錚錚”兩人長劍不停地交鳴,兩人劍快俱是快准狠,瞬間已經上交了許多次,只是這一次,兩人可沒有中途停下,反而更加狠辣,長劍揮動,再次傳來錚錚之聲。

    令狐沖的劍法看起來最是醜陋,卻是最為見效,左刺一劍,右刺一劍,對面的泰山派道士手忙腳亂,幾乎難以招架。

    大門吱的一聲,再次被拉開,眾人卻無人理會,總不會是蕭一寒罷,叫了這麼久,根本沒有出來打算。

    “呵呵,這裏好熱鬧啊……”清朗溫和地聲音響起,人們紛紛轉頭望去,竟是蕭一寒。

    四個道士心神一顫,轉過頭來,心下卻是惴惴不安,擔心蕭月生忽然發難。

    蕭月生一身青衫,緩緩踏出大門,站到眾人身後,淡淡道:“不必再打了,過來罷。”

    江南雲飄身而退,儀琳也緊跟在後,林平之與令狐沖皆毫無疑慮,飛快地跑到蕭月生身體。

    見他們過來,蕭月生點點頭,算是致謝。

    他抬起頭來,打量著玉玄子他們四個,點點頭道:“沒想到,我能這麼早便出關了罷?”

    玉玄子冷哼一聲,轉過臉去。

    蕭月生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你們走罷。”

    “你讓我們走?!”玉玄子有些不信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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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2-8-6 11:19 編輯

第三部 笑傲 第383章 化光

蕭月生點頭.淡淡說道:"功力沒什麼長進.只是悟得了一些東西."

"哦——?!"江南云眸子一亮. 蕭月生瞥她一眼.淡淡問道:"剛才為何不下狠手?"

江南云怔了怔.道:"師父不是不讓大開殺戒麼?" 蕭月生點點頭.自己倒是說過此話.只是他實在沒想到.泰山派的人竟是這樣的貨色.一時之間.竟懶得與他們多說.揮手退走. 若是泰山派的人不識退.他已經出手.施展雷霆手段.

江南云跺了跺腳.恨恨道:"師父.我一直壓著火呢.玉玄子那個老家伙.忒也無恥.我竟辯他不過.真是氣人!" 蕭月生忽然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師父.你笑什麼?!"江南云忙道. 蕭月生呵呵笑了兩聲.然後說道:"沒想到.泰山派這位玉玄子.還真是不要臉.少有人及.也算是個極品!"

江南云恨恨道:"師父剛才干嘛放過他.一劍宰了他多好?!" 蕭月生搖搖頭.笑道:"算了.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下一次.你不必再留手了!" "是——!"江南云大喜過望. 憑她的武功.對付泰山派的那些人.手到擒來.小菜一碟.偏偏不能下硬手.依她向來無所顧忌.手下狠辣地性子.實在別扭之極.蕭月生一下松口.她仿佛松了緊箍咒一般的暢快.

蕭月生已經創出新的法訣.想了想.謂之化光訣. 他靜靜的運行化光訣.潛心修煉.進境極速.觀云山莊外面.仍舊風平浪靜.泰山派地人偃旗息鼓.仿佛熄了報仇之念. 臨安城中的武林中人大失所望.沒想到泰山派雷聲大.雨點兒小.這般不爭氣.竟對付不了觀云山莊.

臨安城會仙樓 正午時分.人滿為患. 門口掌櫃圓圓的臉笑成一團.眉開眼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一陣子.生意旺得不得了.做夢都要笑醒. 只不過.酒客之中.多是些武林中人.個個拿刀佩劍.說話嗓門又粗又亮.他也暗自擔心.會不會喝醉了打起來.將自己的酒樓給推倒了. 好在.這些人看似凶狠.卻頗是老實安分.沒有人敢借酒撒野.讓他一顆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來.卻是暗自感激清平幫.聽他們說話地語氣.這些人對清平幫大是忌憚.

"照我說呀.蕭一寒根本不敢得罪泰山派!"一個人嗓門忽然大了起來.揚聲說道. 他聲音極大.壓過了大廳里喧鬧的聲音.人們給紛紛循聲望去.卻是一個青年男子.約有二十余歲.長方臉掛.濃眉大眼.此時迷朦著眼睛.顯然已是微醺.

"不然.不然!"他的對面.也是一個青年男子.二十余歲.瓜子臉.劍眉朗目.甚是英俊.搖頭似撥浪鼓.滿臉地不以為然之色. 他也是目光朦朧.白皙地臉龐泛著紅暈.坐也有些坐不穩了.卻強撐著說話. 那長臉龐的青年男子搖頭.大聲哼道:"你瞧瞧.泰山派都欺上門去了.他卻什麼也不做.不是怕了泰山派了嗎?!" 瓜子臉青年眯著眼睛.搖頭道:"不然.不然!……蕭大俠那是寬宏大量.不計較.懶得一般跟泰山派的人見識!"

"我呸!"長方臉龐青年不屑.重重一拍桌子:"他就是孬種.膽小鬼!"

"放肆.你竟敢罵蕭大俠!"瓜子臉青年拍案而起.手指對面.怒聲叱道:"……你才是孬種.膽小鬼!" "你敢罵我.找死!"長方臉龐青年勃然大怒.他乃一介狂生.蕭月生都不放在眼中.何部此人. 說著話.他拔劍而起.徑直刺向那瓜子臉青年. 瓜子臉青年反應也不慢.雖是微醺.手腳不甚靈活.卻拔出了長劍.擋住了歪歪扭扭的一劍. 兩人站起來.隔著桌子.腳下穩穩釘著.劍來劍往.好不熱鬧.周圍的人們靜下來.看著他們找架. 桌上的錫酒壺已經被一劍斬去了頂蓋.翻倒在桌上.酒汩汩流出來.酒香撲鼻.

他們兩人本是好友.酒熱耳酣之際.談論起了前一日的情形.據說泰山派前去觀云山莊鬧事.卻全身而退.兩人評論開來.各有見解.爭執之下.動起了手. 兩人都是酒意醺醺.一劍刺出.歪歪扭扭.走不成直線.根本沒有威力可言.旁邊地人讓出一塊兒地方.生怕刺到自己身上.他們實在沒有什麼准頭. 掌櫃圓臉露出愁容.怕一溜小跑.飛向大街東頭.那里有一座宅子.正是清平幫的所在. 一會兒.掌框身後跑著一個青年男子.魁梧身形.濃眉大眼.雙眼銳利如刀子.卻甚是溫和有禮.不疾不徐的跟在掌櫃地身後.

來到了會仙樓中. 甫一進入會仙樓.便聽得人們喝彩聲.他靠近一看.兩人正斗得激烈.劍光閃閃.兩人中間地桌子化為數塊.塌在地上. "錢少俠.你看看.你看看.他們……"掌櫃的哭喪著臉.指著那張桌子.仿佛死了兒子一般.

錢少俠點點頭.雙眼精芒一閃.寒光迸射.點點頭道:"嗯.掌櫃的.我曉得.放心罷.准讓他們賠." "全靠錢少俠了!"掌櫃的精神一振.忙抱拳一禮. 二人的情形.旁邊有人看到.低聲議論:"是誰.他是誰.掌櫃地找來救命了?" "噓——!是清平幫地人!"另一個人忙豎指于唇前.左右一打量.低聲道:"這一塊兒地方.是歸清平幫管的!"

"清平幫?"那人問道."清平幫也沒聽說過?!"另一人愕然問道.頗是驚詫. 那人搖頭:"沒聽說過.又不是少林武當.很有名氣?!" 另一人看了看他.目光頗是怪異.搖頭歎道:"辣手仙子江南云是清平幫地幫主." "啊.是江南云?!"那人忙道.興趣大生. 另一人點頭.眼睛盯著那姓錢地青年.嘴里飛快說道:"清平幫是洛陽城唯一幫派.如今隨著江南云過來一些人.個個都是幫中精英干將.武功高明得很!" "原來如此."那人點頭.有些了解.

姓錢的青年邁步進去.靠近正在激烈相斗的二人.沉聲道:"兩位大俠.且住!" 說著話.他踏前一步.進入二人的劍光之中.雙掌迎出.分別拍中二人長劍. "當當"兩響.如金鐵交鳴. 周圍諸人不乏識貨的高手.見此情形.心中凜然.顯然這青年掌上功夫極高.竟能發出金鐵之聲.堅硬無比.莫不是修煉了少林寺的金剛不壞神功?! 兩個青年忙緊握長劍.不讓它脫手.轉頭望向姓錢的青年.雙眼已經清醒過來.

他們經過一番打斗.血氣循環.內力湧動.將酒意逼得差不多.頭腦清醒. "你是什麼人.多管閑事?!"長方臉龐的青年一抖長劍.指著錢姓青年.冷冷喝道.雙眼銳利如鷹. 錢姓青年精氣神一迸.雙眼神光湛湛.宛如實質.直刺入長方臉龐青年眼底.他不由一顫.轉開眼睛不敢直視. "在下清平幫錢昭慶!"他灑然一笑.抱拳道:"這里是吃飯之處.不宜動手.擾了眾人的興致.二位若是動武.不妨去外面!"

一聽到清平幫三個字.那瓜子臉青年一動.忙抱拳道:"誤會.一場誤會.我們是喝醉了.迷迷糊糊的.還望錢少俠見諒." 忙又朝長方臉龐地青年道:"孫兄.咱們吃飽了.還是結帳走罷!" "你怕清平幫.老子卻不怕!"長方臉龐的青年冷笑一聲.不屑的瞪了那人一眼. 錢昭慶眼中精芒一凝.緩緩聚于他身上.淡淡道:"我清平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值一提.只是身為臨安城人.想要保一方百姓平安罷了."

"好大的口氣!"長方臉龐青年冷笑一聲. 錢昭慶抱臂淡淡一笑.道:"閣下不知何方高人.竟如此藐視我清平幫?" "我無名小卒一個.就是看不慣你們清平幫.如何?"長方臉龐青年冷冷哼道. 錢昭慶濃眉皺了皺.道:"這可奇怪了.我清平幫可是有什麼得罪之處?" "我就是看不慣.又如何?!" 錢昭慶搖頭.瞥他一眼.淡淡道:"閣下有些不可理喻.還是結了帳走人罷!" 長方臉龐青年冷笑一聲.長劍歸鞘.不丁不八地站著:"老子偏偏不走.你待如何?!"

"看來.閣下卻是來找咱們清平幫地茬兒呀.佩服!"錢昭慶臉色沉了下來.淡淡說道. "老子就是找茬兒地!"長方臉龐青年步步緊逼.臉帶不屑神色.冷冷盯著錢昭慶. 錢昭慶雙手放開臂膀.上前兩步:"我清平幫雖然微不足道.對于無端尋釁.卻絕不退讓.請賜教!" "等的就是你這話!"長方臉青年哈哈大笑一聲.長劍陡地刺出.突兀迅捷.

錢昭慶身子向左輕側.避過劍尖.右掌一斫.凝重飄逸.動作舒展大方.賞心悅目. "當"一響.宛如金鐵相交.長劍頓時蕩開.幾乎脫手飛走. 長方臉龐的青年頓時鄭重起來.長劍緩緩抬起.凝氣聚神.目光炯炯.宛如燭火.緊盯著錢昭慶. 錢昭慶淡淡望著他.神情自如.渾身放松.看上去處處破綻.卻令人無從下手. 凝神片刻.長方臉龐青年索性一橫心.縱身飛出.一劍直刺錢昭慶胸口.劃出一道寒芒. 錢昭慶腳下一旋.瞬間橫移半尺. 劍勢太快.一劍刺空.想要變招時.劍柄已至錢昭慶身前.他再次出掌一斫.擊中劍柄. 長方臉龐男子只覺劍柄熾熱.宛如烙鐵.忙不迭的松手.長劍頓時跌落下來. 錢昭慶右掌一抄.劍落入他手上.輕輕一劃.長劍擱在了長方臉龐男子脖子上. 長劍一擱在脖子上.他頓時不動.寒氣通過脖子上的毛孔鑽進來.只覺死亡從未如此之近.

錢昭慶雙眼一凝.神光迸射.鑽入他眼中.緩緩收劍.手掌一動.劍已插回他劍鞘中.竟沒有人看清.

瓜子臉青年本想出手相救.卻見劍已插回鞘中.還未來得及出手.心中凜然生懼. 如此奇快無倫的手法.若是使劍.定然防不勝防.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自取其辱罷了. 錢昭慶一抱拳.瞥了那長方臉龐青年一眼.淡淡道:"請罷——!" 長方臉龐男子慘然一笑.面色發白.直面死亡地恐懼緊緊攫住了他.此時方知.自己並非不怕死.

"告辭!"他抱拳一禮.轉身便走.再也沒有臉留在此處. 那瓜子臉青年緊跟著往外走.沖錢昭慶抱拳一禮.道:"失禮了.在下自會賠償桌椅." 說罷話.拋了一錠銀子.緊隨其後.出了會仙樓. 人們哄然喝起了倒彩.沒想到那個人口出狂言.本事卻不濟.竟一招也接不下.

廳中靠近南窗有一桌.坐著三個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嗤然一笑.搖搖頭:"唉…….真是笑死人.那人武功如此不濟.還敢口出狂言!" 他身形魁梧.濃眉大眼.看上去粗魯豪邁.雙眼精芒隱隱.也是一個高手. 旁邊一人乃中年男子.面色枯黃.一臉病容.仿佛病入膏肓.行將就木.低聲輕哼:"你真這般以為?!" "不是麼?!"另一人忙問.也是中年男子.面如冠玉.頜下三綹清須.飄逸瀟灑. 枯黃臉色的男子搖頭.斜睨二人一眼:"我卻不信.你們看不出來.並非那人不濟.實在是那錢昭慶武功太強!"

"關兄.那錢昭慶看不出多厲害呀?"另一人撫著三綹清須.蹙起眉頭.搖頭說道.

"就是就是.也就是出手快一些罷了.沒甚出奇的."豪邁大漢忙不迭地點頭. 枯黃男子搖頭.不以為然.哼道:"他最強之處.定是掌力無疑!……其掌力必有古怪.否則.那人豈會如此輕易拋開劍?!" 他所猜八九不離十.錢昭慶所修掌法名曰少陽掌.專走手少陽三焦經穴.內力至陽至剛.掌力奇異.尋常地高手根本難以抵擋. 那長方臉龐的男子劍法不俗.內力卻並不強.毫無抗力.自是輕易的栽在了他手上.

錢昭慶看了一圈.沒有鬧事之人.沖眾人做了一個團揖.在掌櫃的千恩萬謝中.轉身離開.返回清平幫. "這便是清平幫地高手.果然名不虛傳!"那男子撫著三綹清須.搖頭歎息.

"二哥.這般高手.清平幫中算不算高?"粗豪大漢低聲問枯黃臉龐的中年男子. 他沉吟一番.道:"清平幫的高手.無一低于此人." "那這般高手.清平幫有多少?"粗豪大漢忙問. 枯黃中年人沉吟片刻.道:"二三十人.總是有的……" 另二人面面相覷.露出苦笑之色. 粗豪中年男子歎息一聲.搖頭道:"有他們在.哪里有咱們的出頭之日?!"

另一中年男子撫髯搖頭.恍然大悟.苦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大伙進了臨安城都老老實實.原來是怕了清平幫!" "此言不差."枯黃中年男子點點頭. 粗豪中年男子問:"那江南云地武功.想必更強罷?" "這些人地武功.據說都是江南云親傳.你說說.她的武功究竟會有多高?"枯黃臉龐地男子冷冷笑道. "奶奶地.委實可怕!"粗豪男子臉色微變. 中年男子撫髯沉吟.緩緩說道:"那驚鴻一劍蕭一寒的武功.豈不是更加深不可測?!"

枯黃臉龐男子重重點頭:"不想而知!" 隨即發出一聲冷笑.道:"剛才那人.實不知天高地厚.依我看來.蕭一寒欲殺泰山派的人.如同宰雞殺鴨.只是懶得出手罷了.這些人妄自談論.實是淺薄無知!" 其余二人點點頭.對于蕭月生地寬容.雖然江南云頗是不滿.卻是贏得了儀琳與令狐沖地贊賞.覺得他胸襟寬闊.泰山派不識好歹.若是再來尋釁.不必再客氣. 蕭月生微微一笑.心知達到了目的.泰山派畢竟是名門大派.若是不占住理.貿然下死手.會埋下無形地隱患.

這一傍晚.夕陽西下.他在後花園的一處花圃當中練功. 這里溫暖如春.百花齊綻. 夕陽的余暉照亮了後花園.光線柔和而細膩.玫瑰紅染遍了所有的花朵.如夢似幻. 夕陽地余暉中.

他也被染成了玫瑰色.與周圍混為一體. 只是靜靜站著.一動不動.如同一根柱子般站著.看情形.宛如站樁一般無二.看不出在練什麼武功. 慢慢的.沉靜下來時.再來觀看.會發覺隨著他的呼吸.他身上的玫瑰柔光一漲一縮.如同他嘴里的氣息一般.一漲一落.奇妙無比. 忽然.他身子一動.瞬間消失于原地.再一閃時.出現在觀云山莊大門外. 觀云山莊大門外的直道上.十余人正圍著兩人.展開厮殺.刀光劍影.叮當不絕.

這條大道被郁郁地樹木遮住.夕陽余暉照不到這里.略有幾分昏暗.刀劍地光芒閃爍不止. 十余人穿著黃衫.圈中的兩人.一個是葛衣麻布.須眉皆白地老者.頭上白發蕭疏.另一個面戴青紗.看不清臉龐.身形卻曼妙無比.看上去是個年輕地女子. 那老者動作遲緩.長劍卻得穩,准,狠三訣.雖然不快.卻是招招致命.殺機凜然. 但這十余人.個個都非庸手.手上或是長刀.或是長劍.還有銀槍.甚至還有一個使流星錘.兵器五花八門.無所不有. 他們十余人中.只有六個出手.刀劍齊揮.將那老者壓制得喘不過氣來.搖搖欲墜.隨時會支撐不住. 那一身黑衣的曼妙女子手持長劍.拄在地上.一動不動.

一陣清風吹來.垂于臉前的青紗飄動. 一個黃衫中年人手持長刀.朗聲道:"綠竹翁.再打下去也是徒勞.何苦呢.教主只是想請聖姑回去!" 綠竹翁不聞不問.長劍犀利如故.劍劍拼命.使的是兩敗俱傷的打法.雖然腳步遲緩.仍不容小覷.

"你若再不識趣.咱們可下狠手啦!"那中年男子冷哼道. 綠竹翁冷笑一聲.並不接話.手上卻是一招狠似一招.恨不得將身前地人都宰了.

"聖姑.請您發話罷.白白讓他送命.徒勞無益!"中年男子轉向玄衫曼妙女子. 她自然便是任盈盈. 任盈盈拄著長劍.淡淡道:"師侄.住手罷." "姑姑.你快走!"綠竹翁低喝一聲.卻兀自不退.長劍揮動.猛的一刺.刺中一人肩膀. 那人悶哼一聲.右手疾點.將左肩上的血止住.冷冷盯著綠竹翁.眼中精芒閃動.臉上肌肉慢慢扭曲.神情變得猙獰起來.

"綠老兒.你要找死.怨不得我了!"說罷.他猛地沖上來.不顧綠竹翁刺來地劍.徑直刺去. 綠竹翁的這一劍刺他左肩.他卻刺綠竹翁胸口.二人若是同歸于盡.他最多斬落一臂.綠竹翁必然身亡. 旁邊一劍倏然鑽出.格開綠竹翁的劍.那人的劍直接刺中綠竹翁胸口.隨即一拔.鮮血噴湧. "呃……"綠竹翁悶哼一聲.只覺周身力氣仿佛都隨著胸口噴出的血一塊兒噴走. 他長劍一落.腳下一個踉蹌.緩緩倒了下去.

"綠師侄!"任盈盈忙上前扶住他.不讓他跌倒.看著他胸口噴泉般的熱血.忙疾點他的穴道. 綠竹翁艱難的伸出手.擺了擺.低聲道:"沒用了…….姑姑.拖……拖住他們.蕭……蕭先生……" "別說話了.吸氣!"任盈盈忙點頭.手掌按在胸口.想不讓熱血噴出來. 綠竹翁搖頭苦笑.心下明白.自己這條老命.終究是要交待這里了.只是聖姑仍未能脫險.他實在不甘.

"怎麼了?"溫和的聲音忽然響起.蕭月生驀然出現在二人身後. 任盈盈猛的轉頭.轉身望去.見到是他.頓時一松.身子軟了一下.幾乎摔倒. 蕭月生踏前一步.將她托住.手已搭到她脈上.心中有數.一股內力傳了過去. 任盈盈只覺一股溫潤地氣息傳入體內.頓時精神一振.仿佛醍醐灌頂.周身清爽.疲憊頓消. 蕭月生放開她.來到綠竹翁身邊.雙手齊動.左掌朝上一提.綠竹翁像一具木偶般攤直身子.平平浮起.仰面朝天躺在虛空之中.仿佛那里有一張無形的矮榻. 他睜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只覺身不由己.腦袋指揮不了身體.完全任由蕭月生擺布.

蕭月生左手輕提.右手疾點諸大穴.或剛猛或陰柔.或飄逸.或凝重.或如狼毫捺筆.或如石鑿猛鑽.每一指各具氣象.氣勢森嚴. 轉眼之間.周身一百零八個穴道已經點完.蕭月生輕籲一口氣.看了看綠竹翁. 綠竹翁已經閉上雙眼.昏迷過去.臉色不複灰敗.變得紅潤.仿佛陷入美夢之中.周身松馳開來. 任盈盈湊上來.低聲問:"先生.他不要緊吧?" 蕭月生轉頭看她一眼.點頭道:"虧得沒來晚.沒有大礙.調養一陣子便能恢複."任盈盈臻首輕點.歎息一聲:"若沒有他.我已經死了."

蕭月生眉頭輕皺.沉聲道:"你的臉……?" 雖臉前擋著青紗.卻阻不住他的目光.一眼望到她左臉頰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兩寸來長. 任盈盈輕描淡寫.淡淡的道:"被他們追殺.受了傷." 蕭月生眉頭緊鎖.沉聲一哼.轉過身來.望向十余個黃衫男子. 他們見蕭月生虛虛一提.竟將綠竹翁虛空攝起.功力之深.駭人聽聞.故忌憚異常.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問道:"你是什麼人?!" 蕭月生淡淡道:"蕭一寒."

眾人一怔.觀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地驚異. 蕭月生地名號.對魔教眾人而言.遠比正道武林要熟悉.因為聖姑的心上人.便是驚鴻一劍蕭一寒. 前一些日子.還因為此故.很多受過任盈盈恩惠地魔教中人前來見蕭月生.想看一看聖姑的心上人究竟如何.

"怪不得.怪不得聖姑往這里跑!"一個人嘿嘿笑道.心領神會. 蕭月生面沉似水.淡淡瞥他們一眼.一擺手.道:"你們走罷.我今天不想殺人."

"教主有令.請聖姑回去!"一個黃衫中年人沉聲道. 蕭月生溫潤的目光籠罩著他.淡淡道:"回去跟你們教主說.盈盈在我這里.有膽子的.盡管來罷." 他轉頭對任盈盈道:"咱們回莊罷!" 說罷.他邁步朝山莊方向.手上托著綠竹翁.步履從容悠緩. 任盈盈沒有說話.跟在他身後.往山莊走去.

"站住!"面前的黃衫人握緊長劍.沉聲喝道. 蕭月生眉頭蹙起.淡淡道:"你們想要阻攔?!" 黃衫中年沉聲哼道:"教主有命.你若帶聖姑走.便是違抗教主之命.保你死無葬身之地!" 蕭月生淡淡道:"我從一數到三.若不讓開.取爾性命!" 右手握拳.小拇指翹起.淡淡道:"一!" 十余個人臉色微變.怒氣湧動.惡狠狠的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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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8 21:18:05 |只看該作者
第384章 少陽
    蕭月生瞥他們一眼,嘴角顯出一抹料峭笑意,右手無名指伸出,淡淡道:“二!”

    魔教諸人無不大怒,雙手緊握刀劍,從來都是他們這般威脅別人,何時輪到別人這般威脅自己,看來,神教不發威,這些人不長記性!

    他們個個目露殺機,死死盯著蕭月生。

    蕭月生緩緩豎起中指,沉聲喝道:“三!”

    他身形一晃,瞬間消失在原地,出現一個黃衫男子身後,一掌拍上他背心。

    黃衫男子身子飛起,在空中掠過一丈餘遠,砰的一聲跌落地上,塵土不染。

    這裏的道路全都是青磚所鋪,加之有他清微陣法為鎮,將一切都鎮住,塵土不揚,一直保持清淨。

    那男子跌落地上,寂然不動。

    “堂主!”其餘黃衫人驚呼,急忙圍了過去。

    一個中年人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起身搖頭:“堂主……堂主已經死了!”

    其餘十餘人轉身朝向蕭月生,目光冰冷,宛如一道道寒劍。

    一人振臂喊道:“他殺了堂主。大夥兒一起上。將他剁成肉泥!殺----!”

    “殺----!”其餘人齊聲怒喝。

    他們內力深厚。齊聲怒喝。聲勢震天。林中地鳥兒們一向寧靜慣了地。乍一聞此聲。頓時受驚。紛紛四散飛起。蕭月生身形一晃。一手提著綠竹翁。另一手攬起任盈盈。瞬間出現在大門口。

    此時。大門被拉開。儀琳與令狐沖林平之他們探頭出來。聽聞了外面地聲響。來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

    蕭月生將二人一放。對儀琳他們道:“妹子。先替為兄照顧一下他們。”

    說罷。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再一閃。出現在十餘丈外。攔在魔教眾人身前。

    他們見他消失,本是遲疑。再見到他出現在大門口,心中狂怒刺激著,也不想想他的輕功,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

    直到蕭月生再出現在他們跟前,他們大喜,刀劍齊施,一齊朝蕭月生攻了過去。

    蕭月生側身一閃,左手一捋,搭上一人的右臂。右掌輕輕一探,動作輕柔自如,瀟灑飄逸。

    那人被蕭月生一捋。身不由己的向前沖,身形更快,恰迎上蕭月生的右掌。

    速度太快,避無可避,他不甘的悶哼一聲,胸口中掌,頓時飛了起來,如被巨木所擂,飛上一丈來高。在空中滑行一段兒,砰的一聲跌落在地上,仍舊是一塵不起。

    其餘人已經殺紅了眼,見到有人被擊了出去,仍毫不猶豫的前沖,悍不畏死。

    儀琳他們在一旁看著,心中凜然。“這些人竟一點兒也不怕死!”令狐沖喃喃說道,轉頭望向儀琳:“儀琳師妹,他們是什麼人?!”

    儀琳搖搖頭。想了想,道:“他們都穿著黃衫,是不昌,嵩山派地人?”

    林平之俊美的臉露出思索神色,沉吟片刻,搖搖頭:“不像,嵩山派的人可沒有這般悍勇!”

    蕭月生又一閃身,刀光劃過他左側,他身子一旋。出現在使刀之人右側。一腳踢到他小腹。

    這一腳無聲無息,迅捷無倫。令人防不勝防,身子頓時飛起來,與先前之人一樣,一丈來高,在空中劃過三四丈,“砰”的一下跌在地上,一動不動。

    令狐沖他們一咬牙,感同身受,這一腳委實太過陰險,便是換了自己也難躲過。

    “呼”的一聲,一道流星錘破空而至,直擊蕭月生額頭,迅如流星,奇快絕倫。

    蕭月生一掌斫其錘後的繩索,錘頭頓時轉向,朝後面飛去,蕭月生一步跨出,來到那人身後,一掌擊中他背心。

    那人飛身而起,一丈來高,在空中劃出三四丈遠,“砰”地一聲跌在地上,寂然不動。

    一招一人,轉眼之間,三人已跌倒在那邊,一動不動,雖然沒有見血,他們卻隱隱明白,這三個人已經沒了性命。

    令狐沖讚歎著搖頭,自歎弗如,林平之緊按著劍柄,心中湧起勃勃戰意,恨不得也沖上去,跟蕭月生並肩殺敵。

    儀琳雙掌合什,低下頭,紅潤的嘴唇翕動,念誦著往生咒,超度那此人的靈魂,進入西天極樂世界。

    “任姐姐,他們是什麼人?!”嶽靈珊一身紅衣,嬌豔動人,拉著任盈盈的手問。

    任盈盈臉前雖掛青紗,他們卻一眼看出是她,平常她便以黑紗示人,加之她的曼妙身形,一看即知。

    “神教弟子!”任盈盈輕聲說道,聲音略帶沙啞,青紗上的明眸閃著複雜莫名的目光。

    被這些人追殺,固然令她深恨之,恨不得殺了他們,但見他們這般毫無反抗之力,心中卻閃出莫名的滋味。

    令狐沖眉頭一軒,與林平之對視一眼,悟然大恍,怪不得這般悍不畏死,卻原來是這些瘋子。

    正道武林與日月神教誓若水火,但因為魔教的教主東方不敗,武林天下第一,故正道武林從不敢主動斬妖除魔,只是小範圍內打打殺殺。

    身為正道門派地弟子,大都知道,魔教弟子極是可怕,行事詭異,性情古怪,拼起命來,毫不畏懼。

    他們的教義所致,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唯光明故,即使身死,也會投身于光明境,求之不得。蕭月生一步踏出,到一人身後,一掌拍中此人背心,直飛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滑出數丈遠,跌在地上,寂然不動,與先前的三人相似。

    如此施為,這些人在他跟前。仿佛木偶一般,毫無抗手之力,一跨步,一拍掌,毫無例外,無論那人是如何地內功深厚。武功精妙,在他跟前,毫無用處。

    轉眼之間,這二十餘人一一被他擊殺,堆在一處,一動不動,由喧鬧歸於寂靜。

    儀琳雙掌合什,閉著明眸喃喃有聲,正在念誦往生咒。超度他們歸入西天極樂世界。

    令狐沖諸人面色怔然,呆呆看著蕭月生。

    這些魔教之人的武功個個不俗,都是高手。如此聚成一團,圍攻某人,令狐沖一直思索自己的破箭式能不能抵得住他們。

    但在轉眼之間,完全被蕭月生所擊潰,如此武功,他們親眼所見,心中震驚莫名。寒煙閣中

    劉菁斜躺在榻上,秀髮披肩。

    她一身月白綢緞的睡袍,貼在身上。將玲瓏凹凸的曲線盡顯無遺,與黑亮的秀髮相映成趣,白得動人,黑得亮眼。

    她斜在榻上,左臂支著頭,懶洋洋的看著蕭月生。

    蕭月生坐在窗下案前寫字,揮墨潑毫,神情專注,月光自敞開的窗戶照進來。照在他地身上。

    蕭月生擱下筆,伸了個懶腰,周身骨節一陣劈啪劈啪響,走到榻前坐下,攬上她地柳腰。

    “菁兒,對不住了。”他輕聲說道,臉色歉然。

    劉菁微眯的眸子一睜,流光溢彩,瞥他一眼。抿嘴輕笑:“大哥這話從何說起?”

    “唉……”蕭月生搖頭歎息一聲。拍拍她柳腰,道:“任我行死了。任姑娘孤身一人,又受魔教中人追殺,她一個弱女子,實在沒有去處,唯有來這裏。”

    劉菁坐了起來,倚著他肩膀,陣陣幽香傳入他鼻中。

    她輕輕歎息一聲,溫婉說道:“大哥多想了,任妹妹性子要強,若非實在沒有活路,也不至於來這裏,我若是還胡思亂想,還哪里是個人了?!”

    蕭月生笑了笑,道:“任我行之死,雖是咎由自取,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廢了他武功……”

    “大哥一直對任妹妹心懷歉疚,是不是?”劉菁扭頭望向他。

    蕭月生點點頭:“唉……,我雖未殺他,只是沒有親自動手罷了。”

    劉菁薄嗔道:“大哥怎麼這麼想呢!……任我行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你廢了他的武功,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蕭月生笑著搖了搖頭,說是如此,但畢竟事實是他廢了任我行的武功,任我行才會被人所殺,若是不然,只有任我行殺別人地份兒。

    不論好惡,那畢竟是任盈盈的父親,對於一個女兒而言,自己無異于殺人兇手。

    即使內疚,他也會如此去做,但仍難免內疚。

    “大哥,任妹妹你打算如何安置?”劉菁輕聲問道,偎到他懷中,雙手攬上他的脖子,溫香軟玉入懷。

    蕭月生想了想,搖搖頭:“還未想好,先讓她住下,慢慢看看再說罷。”

    劉菁明眸閃了閃,點點頭。

    蕭月生呵呵一笑,露出莫名的笑意,緩緩將她壓了下去,兩人倒在一起。一時之間,春溢滿屋,不足為外人道也。蕭月生痛殺魔教教徒,在臨安城大起波瀾,如一陣狂風卷過,驚得眾人怔然不已。幾乎失聲。

    自東方不敗成名以來,敢如此大殺魔教弟子者,他乃第一人也。

    臨安城會仙樓

    “奶奶地,痛快!痛快!”一個大漢粗豪的聲音響起,震得一個個酒甕嗡嗡作響。

    他聲音粗豪,中氣十足,人們一聽便聽他內力深厚,遠逾常人,必是高手無疑。

    “噓----!”另有一個人忙豎指於唇前。低聲道:“莫要如此說,惹來魔教的人!”

    那大漢擺擺手,蠻不在乎的道:“奶奶的。惹他們又如何,諒他們在臨安城也不敢放肆!”

    這二人坐在一桌,粗豪大漢濃眉大眼,身材魁梧,坐在那裏仿佛一座石塔座落,他嘴角處有一個大疤,讓本就一臉橫肉地他看起來更加兇悍幾分,可止小兒啼哭。

    另一個人,身形瘦小。賊眉鼠眼,臉色枯黃,頜下一綹小鬍子,狀似山羊無二。

    這二人大聲談論,狀似無人,滿滿的一酒樓人,無一個敢出聲制止他們大聲喧鬧。

    周圍地武林中人認出這個大漢,西北人屠伍成化,可謂是凶名赫赫。名震武林。

    這伍成化據說從小師承少林,後因殺性太重,被少林逐了出來,廢去武功。

    但此人天賦異稟,竟然再次重新練起,練起了外功,錘煉身體,練起了外門地金鐘罩。

    這金鐘罩宛如為他量身打造地一般,進步飛速。僅是十來年地功夫。金鐘罩的境界極高,罕有人及。

    練了此功。他地性子越發地暴虐,與人動手,動輒致死,幾乎沒有全身而退者。

    動手之際,憑著他的硬功,尋常刀劍已經傷不到他,皮糙肉厚,尋常的掌力,更是難傷。

    恃著一身的硬功,狠辣地手段,他橫行西北,幾乎無人敢惹,闖下了赫赫的凶名。

    這一次,他不知為何,竟來到了江南臨安城。

    對面的枯瘦中年男子搖頭,歎息道:“伍兄,那魔教的人可是凶得很,如何不敢?!”

    伍成化嘿嘿冷笑,大手一拍桌子:“他要來,就來好了,老子可不怕他們!”

    枯瘦男子忙道:“是,是,伍兄不怕他們,不過,總是煩人得很,圖個乾淨嘛!”

    伍成化搖頭,大聲道:“這些魔崽子,橫行霸道,無法無天,終於惹到了硬茬兒,看他們怎麼辦!”

    旁邊有人搖搖頭,說到橫行霸道,他自己便是,有何臉面說魔教的人如此。

    “伍大俠說得不錯!”又有一人拍案喝彩,聲音在酒樓中嗡嗡直響,哈哈笑道:“這些魔教地崽子們,橫行霸道得太久,總算有人制他們了!”

    “唉……,還是蕭大俠厲害,毫不客氣的痛殺!”另有一人跟著大聲喝彩,然後嘿嘿冷笑:“不像少林武當,自詡名門正派,對魔教卻屁也不敢放一個!”

    “嘿,技不如人。無可奈何呀!”又有一個酒客跟著說起來,搖頭歎息道:“便是方證大師,也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他們生怕惹怒了魔教,驚動了東方不敗!”

    “難道蕭大俠就不怕東方不敗?!”另有人問道。

    那伍成化搖頭,大手一擺。粗著嗓子道:“嘿嘿,東方不敗?!東方不敗!……怕是根本就打不過蕭大俠!”

    “有理!有理!”有人忙不迭地點頭,說道:“若是不然,諒蕭大俠也不敢這般下殺手!”

    “住嘴,好在地狗膽!”一個白衫青年拍案而起,沉聲怒喝,眾人只覺耳膜隱隱發疼,心中凜然,這是一個高手!

    伍成化眯著豹眼。斜看著這個白衫青年男子。

    此人身形適中,容貌英俊,劍眉星目。鼻若懸膽,朱唇薄薄,實是英俊過人,加之一身白衫,更映得風流倜儻,灑脫不群,實是閨中女子的白馬王子。

    伍成化一手按著桌子,眯著眼睛,斜睨著他。問道:“小子,何方神聖呀?!”

    他聲音懶散,輕佻,雙眼卻是精芒流轉,閃動著逼人的寒氣。

    自成名以來,敢如此跟他說話的,都已經埋在了地下,沒有一個活著的。

    “你們膽子不小,敢如此詆毀東方教主!”白衫青年冷冷笑道。雙眼如刃,毫不客氣地逼視著伍成化。

    伍成化眉頭一皺,沉聲哼道:“你是魔教的人?!”

    那白衫青年傲然點頭,微微仰首,沉聲哼道:“不錯,在下便是神教門下!”

    說著話,他雙眼緩緩掠過眾人,目光如寒刃,直透人心。帶著逼人的寒氣。

    一時之間。大廳中喧鬧頓止,仿佛個個都成了啞巴。他們實未想到,竟真地會出現魔教中人。

    “魔教地人,又如何?!”伍成化心中凜然,臉上卻是漫不在乎,嘿嘿冷笑:“你還有膽子留在臨安城,倒是讓人佩服!”

    白衫男子負手於後,頭微仰頭,斜睨伍成化一眼,淡淡道:“你敢詆毀教主,其罪當誅,你自己了斷罷!”

    伍成化哈哈大笑,在寂靜地酒樓中顯得格外響亮,震得酒樓地雕梁簌簌落灰。

    “你笑什麼?!”白衫青年冷冷道。

    伍成化停下笑,眯著眼睛,嘿嘿道:“你是讓我自盡?!”

    白衫青年淡淡說道:“你自盡最好,死得能痛快一些,若是不然,我親自動手,你必死得慘不可言!”

    伍成化大馬金刀坐著,斜睨著他:“好啊,我倒要瞧瞧,老子這條性命你能不能取去!”

    白衫青年冷笑一聲:“現在,你想死,卻也不能!”

    說著話,身形一晃,宛如一抹輕煙,倏地來到伍成化跟前,探掌擊出,飄逸瀟灑,卻是奇快無倫。

    那酒樓的老闆一看不妙,圓圓的臉上露出哀歎,怎麼又出了亂子,自己都不好意思去麻煩清平幫了!

    但生怕這裏見血,被官府封了酒樓,血本無歸,只能挪動胖墩墩身子,一溜小跑,出了門,沿著大街往東,飛快的跑了去。

    轉眼的功夫,他又跑回來,身後跟著地男子正是上一次來的錢昭慶,一身青衫,磊磊落落,步履徐徐,氣度沉穩,顧盼之間,說不出的自如與大氣。

    他進得屋來,見到一個白衫青年正與四個男子打鬥,看起來,卻是白衫男子遊刃有餘,似是貓戲老鼠。

    伍成化左臂耷拉著,已受了傷,他刀槍不入地金鐘罩似乎沒起作用,鮮血涔涔而流,身上已成一團。

    雖是受了傷,卻面不改色,右手長刀揮動,嗤嗤作響,剛猛淩厲,威力宏大,只是沾不到那白衫男子的衣角。

    另三個人一個是伍成化的同伴,瘦枯地身子靈活陰柔,滑溜之極,手上一柄窄劍,更像一隻錐子。

    另二人身法使的是長劍,劍法綿密如網,劍光綿密,緊緊罩住了白衫青年,但他如網中之魚,遊刃有餘。絲毫不受影響。

    白衫青年嘴角一直帶著一抹冷笑,腳下步履從容優雅,輕輕一閃,那枯瘦男子的窄劍刺空。

    他手上拿著長劍,卻極少使用,只是憑著身法遊走。偶爾出劍一格,算是防守,進攻甚少,但一劍刺出,往往沾血。

    他一邊遊閃,一邊搖頭,露出惋惜神色:“酒樓裏這麼多人,敢跟我動手地,只有你們四個。倒是好漢,可惜可惜,卻要死了!”

    伍成化耷拉著左臂。長刀直斬,大聲喝罵:“放你娘地狗臭屁!……想殺老子,你還得練上一百年!”

    白衫青年眉頭一皺,哼道:“你的嘴太臭!”

    說罷,身形倏地一閃,陡然加快,出現在伍成化跟前,甩出一巴掌,朝伍成化左臉劈去。

    伍成化忙扭身。長刀急忙變招,直斬變成橫削,欲將白衫青年一刀兩斷。

    白衫青年手掌倏變,本是打他左臉,忽然變成打右臉,變招奇快,詭異莫則。

    “啪”一聲響亮地耳光,伍成化右臉馬上出現了紅印。

    “啊----!!”伍成化仰天長嘯,臉上橫肉滾動。肌肉扭曲,猙獰嚇人,雙眼血絲密佈,已是變成了紅色。

    “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他大吼著,長刀嗤嗤作響,化為一道匹練,比剛才更快兩分,直劈過去,魁梧的身子移動更快幾分。奮不顧身地朝白衫男子撲去。

    白衫男子嘴角噙著冷笑。倏然一移,仿佛小舟蕩出。突然而瀟灑,令人忍不住喝彩。

    周圍寂靜無比,無人喝彩,只是緊攥著拳頭,死死盯著五人,恨不得撲上去打倒白衫青年。

    只是魔教的可怕,深入人心,動輒滅門屠家,死得慘不堪言,他們甚是恐懼,不敢出手,只能在心底裏幫他們加油。

    “錢大俠,他們……”圓滾滾的掌櫃低聲道。

    錢昭慶一擺手,點點頭:“掌櫃的不必著急,我且看看虛實,才好下手。”

    “對對,正該如此。”掌櫃地忙不迭點頭,退了開去,不敢讓魔教的人知道是自己叫來的人,免得記恨上自己,抄了自己的家。

    “啪”又一聲清亮的耳光聲,伍成化又挨了一巴掌,這一掌打在了左臉,一右一左,各挨了一巴掌。

    此時,右邊地臉腮已浮起五個指印,清晰可見,甚是可笑。

    伍成化怒吼聲聲,宛如被惹怒的雄獅,長刀如電,奇快無比,只是他步法太過笨拙,在白衫青年跟前,宛如一隻笨熊,雖力大勢沉,卻是根本沾不到對方的身子。

    錢昭慶跨前一步,沉聲喝道:“住手!”

    五人激鬥正酣,耳邊忽然傳來轟然一響,宛如銅鐘大呂在耳邊敲響,整個身子都被震得嗡嗡顫動。

    他們忙後躍一步,轉身望向錢昭慶。

    “錢少俠!”伍成化充血的眼睛盯著錢昭慶,緩緩說道,認出了前兩天出現過地清平幫錢昭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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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8 21:18:35 |只看該作者
    “伍前輩,容在下領教這位兄台的高招!”錢昭慶點頭,沖伍成化抱了抱拳。

    伍成化雖然傲氣,一向橫行霸道,但對清平幫卻是極忌憚,忙抱拳一禮,沉聲道:“這廝厲害,我不是對手!”

    他退後一步,算是讓開來,橫行霸道,出手狠辣的他,能活到如今,絕非他武功真地無敵於天下,卻是行事風格所致,他行事絕不逞強,懂得進退,能屈能伸。

    見他退後,其餘三人也跟著退後一步,讓出了白衫青年的空間,他負手於後,微仰著頭,斜睨錢昭慶,一幅不屑一顧地神情。

    錢昭慶抱了抱拳,淡淡道:“閣下來我臨安城中耍威風,難道是欺我臨安城無人不成?!”

    他說話毫不客氣,對於魔教弟子,向無好感,自家地幫主雖然狠辣,卻是站在正義,且絕不會虐殺殘忍,魔教的行事手段,太無人性!

    白衫青年負手而笑,搖搖頭,不屑地問:“你是哪里蹦出來的游魂小鬼兒?!”

    錢昭慶毫不動手。淡淡說道:“在下清平幫錢昭慶,特來告訴你一聲,請你滾出臨安城!”

    “好大的口氣!”白衫青年冷笑一聲,斜睨他一眼,搖頭道:“憑你?……差得遠!江南雲說這話還差不多!”

    “放肆!”錢昭慶臉色一沉,雙眼精芒暴漲。宛如寒電迸射,直刺白衫青年眼底:“幫主名諱,豈是你可直呼?!”

    “江南雲好大的威風!”白衫青年輕輕一笑,搖頭道:“一個小小地幫派,竟也如此講究,委實好笑!”

    錢昭慶冷冷說道:“閣下出口不遜,如此無禮,就留下罷!”

    說罷,身形輕晃。一步跨出,五尺距離一步便過,直接出現在白衫青年身前。一掌探出,飄逸瀟灑,大方自如,別有一番氣派,一掌探出,身如嶽峙,隱隱有幾分大家氣度。

    白衫青年輕笑一聲,長劍歸於腰間鞘中,一掌拍出。迎了上來,毫無畏懼。

    錢昭慶冷哼,眼中冷電閃動,幫主江南雲在她眼中,宛如神仙中人,高高在上,容不得別人的玷污。

    開始時,他只想將這個魔教妖人趕出臨安城便是,也不想給清平幫惹上強敵。但此人竟犯了自己的大忌,便容不得他再活著,犯幫主者必誅之,否則,何以立威?!

    兩人雙掌相觸,“砰”地一聲,宛如平地炸雷,眾人忙不迭的捂上耳朵,眼前一陣發黑。

    錢昭慶退後一步。眉毛一挑。盯著白衫青年,沒想到這個傢伙內力如此深厚。

    他丹田真氣宛如靈蛇出洞。倏的探出,奇快無比,掌上的陰寒內力瞬間被它吞噬了去。

    他練的是少陽掌,內力至剛至陽,最喜歡的便是陰寒地內力,可以互相激發,促進內力的精進。

    那白衫男子蹬蹬退後兩步,神色更是驚異,眸子閃動,精芒流轉,緊盯著錢昭慶,自己內力在教內年輕一代中,已是佼佼出群,本以為在武林中已是橫行,只要不遇到那些老一輩的絕頂高手,足以應付。

    實未想到,一個小小的清平幫,幫中的一個小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竟不遜於自己。

    他只覺得左手掌心灼熱無比,隱隱發疼,一股熱氣不停的鑽進來,鍥而不捨,仿佛一隻水蛭,極是惹人厭煩。

    他一邊聚注陰寒的內力,一邊盯著錢昭慶瞧,想要看出錢昭慶究竟為何有如此精純的內力。

    他所練地內力,並非至陰至寒,精純遠不如錢昭慶地少陽真氣,對鑽進經脈的內力,圍追堵截,費了好大地功夫,方才將其熄滅。

    錢昭慶神色自如,冷笑一聲:“怪不得敢如此放肆,閣下卻是有幾分本事!”

    白衫青年左掌負於背後,淡淡而道:“彼此彼此,清平幫倒也並非全是酒囊飯袋!”“再接我一掌!”錢昭慶冷笑一聲,跨步上前,右掌直直推出。

    掌尚未到,一股灼熱的氣息已經噴湧而出,白衫青年首當其衝,白衫飄動,熱氣撲面。

    他心中凜然,沉聲一喝,周圍諸人看著,忽然產生一個錯覺。仿佛他忽然漲大了一圈。

    “喝!”白衫青年猛的擊出右掌,迎向錢昭慶。

    “砰!”巨大的響起在眾人耳邊轟然炸開,他們事先已有準備,早已捂上了耳朵。

    錢昭慶腳下一旋,身形飄了一下,又落回原地。神色自如。

    那白衫青年卻蹬蹬蹬退了三步,英俊白皙的臉龐湧起潮紅,又慢慢褪了下去,更蒼白了幾分。

    他喉節滾動了一下,嘴裏發甜,強自將湧上來的熱血咽了下去,臉上維持著冷笑。

    眾人看出來他們的高低,轟然喝彩,再也不怕。

    有人高聲喝道:“錢少俠。宰了這個魔教的妖人!”

    “對,宰了他!”人們紛紛附和,酒樓中一片喧鬧。人們情緒高漲,紛紛大聲喝道。

    錢昭慶朝眾人微微一笑,點點頭,示意接受了眾人的建議。

    那白衫青年卻是面不改色,冷冷一瞥眾人,沉聲哼道:“想殺我,倒真是異想天開呐!”

    錢昭慶一步跨出,再次出現在他跟前,右掌飄飄擊出。無聲無息,看似緩慢。

    白衫青年冷笑一聲,寒光一閃,腰間地長劍出匣,化為一道閃電,直朝錢昭慶右掌斬下。

    錢昭慶右掌疾縮,化掌為拳,再次擊出。

    “當”地一聲清鳴,仿佛金鐵交擊而出。聲音悠揚悅耳,在酒樓中嫋嫋不絕。

    錢昭慶再跨一步,身法奇快,轉眼間出現在白衫青年身前,一掌探出,無聲無息,卻快逾閃電。

    白衫青年劍法高妙,橫劍一斬,攔在自己身前。斬向錢昭慶的手掌。劃出一道白色匹練。

    錢昭慶手臂一縮,再一探。化掌為拳,再次一拳擊中劍身。

    “當”悠揚的清鳴聲響起。

    白衫青年悶哼一聲,踉蹌退後兩步,長劍被拳擊中,蕩開後撞在自己胸口。

    劍上蘊著龐大無匹的內力,直接將他震傷。

    周身血氣翻騰,原本強壓下去的熱血再次噴湧出來,“噗”的一響,化為一道血箭射出來。

    錢昭慶一側身,避過血箭,腳下不停,一步跨至白衫青年身前,一掌按了下去。

    白衫青年想要避開,血氣翻滾,各自為政,宛如造反,想要調集,不聽使喚。

    他強行運功,衝開散亂地氣息,勉強退後一步,避開鋒芒,血氣翻滾得更加利害,眼前一陣陣發黑。

    錢昭慶的手掌本是到了盡頭,碰不到他,卻猛地一長,仿佛接長了一節,一掌正按上白衫青年的胸口。

    “砰!”這一掌擊得結實無比,聲音沉悶。

    血箭再次噴出,白衫青年仰天便倒,腳下滑行,直直滑出兩丈遠,將兩張桌子撞碎,方才停下來。

    錢昭慶這一掌,少陽掌力已運到**成,至陽至剛,掌力剛猛浩大,如江河決堤,一下子全灌到了白衫青年身體裏。

    那些結實的梨木桌子被這股內力一碰,頓時化為碎片,散落地上,堆在白衫青年身下。

    白衫青年動了動,四肢顫動幾下,再次一靜,再也不動。

    伍成化大步上前,按上白衫青年的脖子,然後抬頭,嘿嘿笑道:“死翹翹啦!”

    “好----!”眾人轟然叫好,聲音幾乎將樓頂掀開,惹得大街上的人紛紛駐足觀看,想看看出了什麼事。

    錢昭慶抱了抱拳,沖周圍一個團揖,笑道:“不辱使命!……魔教的人上咱們臨安城來撒野,這便是榜樣!”

    “好----!”人們再次發出轟然喝彩聲,叫得更響亮。西湖

    清亮而澄澈的湖水映著正中央地太陽,陽光照著水面,粼粼波光像是一串串珍珠,閃亮動人。

    一隻小舟飄蕩在湖上,隨著清風悠悠飄蕩,時而向東,時而向西,時而向南,時而向北,隨著風向的變化而改變。

    舟上坐著一人。身著青衫,隨著飄動,手上拿著一支魚竿,另一手拿著一卷書,悠然自得。

    紅泥小爐在左側汩汩作響,白氣蒸騰。散發著陣陣地清香。

    他正是蕭月生,獨自一人垂釣,悠然自得,自山莊裏出來,一個人躲起了清靜。

    山莊裏頗是熱鬧,有儀琳,有嶽靈珊,還有任盈盈,宋夢君與蘇青青清晨也跑了去。委實熱鬧非凡,他有些受不住,便趕緊跑了出來。

    令狐沖與林平之則是甘之如飴。好像被她們地絕色迷住了,一直呆在山莊,不想出來。

    蕭月生卻是躲避不迭,恨不得馬上逃開去,眼不見心不煩,只是因為剛剛得罪了魔教,生怕他們報復,故一直不敢離開。

    他微眯著眼睛看書,手上是一本佛家的《雜阿含經》。

    道佛兩家雖是殊途同歸。但法用不盡相同,道家有三千六百門,而佛家卻有五萬八千門,更加精微奧妙。

    他閑來無事,想要洞徹佛道兩家,他隱隱覺得,兩家之間,還有一些玄妙地大奧妙,外人無從得知。若是洞徹,應有捷徑,當年釋迦牟尼成佛時間極短,定有玄妙所在,只是後人一直難以洞悉,成為了千古之玄秘。

    他想通過佛經,來推溯而上,在細微之間,洞察其妙。只是這個過程卻是需要耐心細緻。需得時間,而他偏偏最缺少的便是時間。

    正在聚精會神的觀看。忽然抬頭,朝北而望,正有一隻小舟破浪而來,在湖上宛如鐵犁翻地,湖水朝兩邊翻開,容小舟疾速而來。

    船頭站著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衣袂飄動,堆雲般地雲鬢在陽光下烏黑發亮,將臉龐更映得瑩白如玉,肌膚下隱隱光華流轉。

    “師父!”江南雲隔著一段兒距離,便輕聲喚道,糯軟如蜜的聲音柔柔的飄過來,直鑽入他心裏,說不出的舒坦好聽。

    “又有什麼事?”蕭月生眉頭一皺,將魚竿放下來,沉聲問道,語氣不佳。

    江南雲飄身而起,隔著十餘丈遠,腳尖在湖上輕輕一點,宛如蜻蜓點水,再一起落,落到了蕭月生跟前。

    “師父!”江南雲輕籲一口氣,笑靨如花。

    蕭月生見她笑靨如花,也不好意思再使臉色讓她不痛快,只好恢復如常。

    他淡淡問:“又出事了?!”

    江南雲搖頭歎息,坐到蕭月生地左側,沉聲道:“師父,這一次,清平幫惹上了魔教!”

    蕭月生眉頭一動,點點頭:“嗯,惹了便惹了罷,他們又不是三頭六臂,沒什麼怕的!”

    江南雲忙道:“可若是魔教不敢來觀雲山莊,反而想趁機對付清平幫,如何是好?!”“唔,那就好。”江南雲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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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掌令
    江南雲抿嘴輕笑,略帶羞澀:“師父,我不是那般說說麼,只是宏大的理想,人家數百年的底蘊,清平幫哪能比得過?!”

    蕭月生點頭:“既然如此,別無他法,你就小心一些,這一陣子便呆在清平幫罷。”

    “嗯,只能如此啦!”江南雲無奈的點頭,歎息一聲道:“這幫傢伙,膽子也真夠大的!”

    “還不是你這個幫主帶的頭?!”蕭月生微微一笑。

    江南雲輕輕一笑,略有幾分得意,道:“若是沒有幾分傲氣,又有什麼意思?!”

    “先出手的是你清平幫的哪一個?”蕭月生問。

    江南雲笑道:“錢昭慶。”

    蕭月生稍一沉吟,點點頭,道:“是那個練少陽掌的吧?”

    “正是。”江南雲點頭。

    她自己就過目不忘,自然知曉師父也是如此,見怪不怪,清平幫的弟子們,他如數家珍,無一不知。

    蕭月生沉吟片刻,問道:“他的少陽掌練到第二層了?”

    江南雲笑吟吟地道。帶著幾分自豪:“已經第三層。進境極快。極適宜練這套掌法地。”

    “第三層……”蕭月生稍一沉吟。點頭道:“到了第三層。已經夠用地。他地少陽劍法怕是差一些罷?”

    江南雲點點頭:“嗯。正是。他喜歡掌法。不喜歡用劍。覺得是累贅。”

    蕭月生眉頭一皺。哼道:“你沒跟他說。少陽掌與少陽劍異曲同工。且劍法威力更強?”

    “我自然說過啦!”江南雲忙點頭。隨即歎道:“可這個傢伙是個榆木腦袋。不開竅。非要練好了掌法再練劍法。說是要循序漸進。不貪多嚼不料。”

    “如此看來。他頗有見到。嗯。不錯。很是不錯!”蕭月生點點頭。露出幾分贊許神色。

    江南雲不以為然,搖頭道:“他的掌法好有什麼用,與人動手時,還是劍法威力更強。”

    蕭月生溫聲道:“若是他能穿破第三層,掌與劍倒是差別不大,……嗯,他進境極快,你不必再多管束了。”

    “這第四層少陽掌不怕刀劍?”江南雲忙道。

    她所會的法門極多。但只是粗計一番,很多已經忘掉,有些覺得太過冗長。懶得去想,少陽掌當初只是隨意傳之,並未放在心上,心法之妙也忘得差不多。

    她腦海之中,這般層次心法無數,都是承自蕭月生的秘笈,往往容易弄混淆。

    蕭月生撫起右手,摸了小鬍子,“待到了第四層。便是不懼刀劍,但唯有雙掌能如此,身子其餘部分卻是不成的,畢竟他沒有練什麼硬功。”“這般已是不得了。”江南雲忙道,凝神想了想,卻想不起來這套心法究竟為何。

    不懼刀劍,並非什麼大不了的絕學,武林中的硬功只要修煉得好一些,便能做得到。

    但這樣的武功卻有些雞肋。面對低手時,自是不懼刀劍,面對高手,刀劍以內力禦之,宛如神兵利刃,一劍下去,即使硬功再妙,怕也難以承受。

    “這樣罷,去將他召來。”蕭月生想了想。說道。

    江南雲黛眉一挑。笑道:“師父要親自指點他麼?!”

    蕭月生點點頭:“第三層已是極艱,想要突破。靠他自己,千難萬難,其中關竅,需得指點明白。”

    “能蒙師父你親自指點,”江南雲抿嘴笑道,神采奕奕:“這可是他莫大的造化呢!”

    蕭月生笑了笑,一擺手:“現在便去罷。”錢昭慶正在院中練功。

    他對於練功極是癡迷,平常除了出去,執行幫中事務,他絕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練功。

    當初,他本是一個小門派的弟子,因緣際會,進入清平幫,得蒙幫主青眼有加,慧眼識英才,簡拔於小卒,授以絕學少陽掌。

    他生怕好武,也頗有幾分根基,見得少陽掌地心法,既是吃驚,又是歡喜,感激莫名。

    他看出了這套掌法的玄妙絕倫,掌法與心法互為一體,彼此催進,如此神功,他前所未見,驚喜之極,恨不得馬上練成。

    於是,他日日夜夜,心神須臾不離少陽掌法,每時每刻都在費心揣摩,越是揣摩,越覺其妙無窮,自己只是管窺一豹,差得還遠,唯有努力用功。前兩日,他在會仙樓中怒殺魔教妖人,想必是為清平幫惹下了大麻煩,他當時圖個痛快,後來卻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應將此人擒下,先跟幫主通稟一聲,再決定殺與不殺。

    但既已殺了人,又在大庭廣眾之下,想必魔教很快便會曉得,一場報復便在眼前。

    他心中焦急。練功更是刻苦,恨不得一下修成少陽掌,擋住魔教的報復。

    只是,少陽掌博大精深,非是一日之功,即使他刻苦精進。也唯練至第三層,而第四層仿佛遮在迷霧之中,亦如海市蜃樓,隱隱約約,卻遙不可及。

    “錢兄弟!錢兄弟!”他正在院中凝神運氣,神歸於元,與少陽真氣凝為一體,耳邊忽然傳來呼喚聲。

    他緩緩散氣,心神脫離。回到外界,外面的呼喚更促。

    聽出是幫中掌令使孫千峰,他忙答應一聲:“可是掌令使。馬上便來!”

    幫中的掌令使,乃是掌管幫主權杖之位,幫主所命,多是由其傳達,可謂位高權重。

    他僅是一個小小地堂主,在掌令使跟前,微不足道,不敢怠慢,忙飛身而起。拉開院門。

    門外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濃眉大眼,一身灰色短打,看上去不像是位高權重的掌令使,更像是一個平常的農家漢子。

    他目光平和,並無精氣神外溢的精芒,溫和有禮,顯得和藹可親,易令人親近。

    錢昭慶卻不可小視。掌令使地武功,深不可測,在幫中數一數二,否則,也當不成掌令使,只是他素來行事低調,不顯山不露水,武功更是甚少施展,外人很難知曉。

    唯有如錢昭慶這般。武功修為頗高之人。方能覺察出掌令使的森森氣度。

    而且,這位掌令使有一個習慣。對幫中的弟兄,一慣以兄弟稱之,不以職位相稱,在他眼中,一律平等,深得幫中兄弟們的敬重。

    “掌令使,快快請進!”錢昭慶抱拳一禮,露出歉然神色。

    孫千峰抱了抱拳,微微一笑:“錢兄弟可是在練功罷?”

    錢昭慶露出一絲赧然,笑道:“我是笨鳥先飛,況且閑著無事,練功打發時間最好不過。”

    孫千峰呵呵一笑,道:“錢兄弟,且隨我去罷,幫主相召。”

    “啊?!”錢昭慶一驚,大喜過望,忙道:“請掌令使稍等,我馬上便好!”

    說著話,他急急忙忙沖進屋子,換了一身素淨地衣衫,他知道幫主喜歡潔淨,容不得儀錶不整。

    轉眼之間,他收拾完畢,儀錶素潔,乾淨俐落,精神飽滿,看上去更增幾分人才。

    孫千峰露出了然微笑,搖了搖頭,道:“不錯,咱們這便走了,莫讓幫主等急了。”

    “掌令使請——!”錢昭慶躬身一禮。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出了院子,繞過兩道小院,來到一間氣派的院子前。

    “幫主,錢堂主來了。”孫千峰站在院子外面,抱拳說道。

    他聲音沉穩,仿佛緩緩流動地江水,朝前慢慢地推了過去,雖然緩慢,卻一往無前。

    “進來罷!”糯軟如蜜的聲音響起,傳入心底,只覺得周身**,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兩人推開院門,見到庭院前,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彎腰修剪著院中東花圃的牡丹花。

    她微躬著身子,形成優美的弧度,令人觀之血脈賁張,錢昭慶忙低下頭,不敢再看,眼前卻清晰浮現著她的曼妙身形。

    江南雲直起身,看了一眼錢昭慶,沖孫千峰擺擺手:“成了,你先下去罷。”

    孫千峰抱拳一禮,倒退著出了小院,拉上院門。江南雲盯著錢昭慶看,一句話不說,負著手,來回走了幾步。

    錢昭慶雖然膽氣極足,被幫主這般看著,卻露出局促神色,有些不安的動了動。

    江南雲站定,正在他身前,輕哼一聲:“錢堂主,你好大的膽子啊!”

    錢昭慶抬頭。緊抿著嘴,直視江南雲,抱拳道:“屬下莽撞了!……請幫主責罰!”

    江南雲修長入鬢地眉毛一挑,輕哼道:“責罰?!……做都做了,責罰又有什麼用?!”

    錢昭慶慚愧地低下頭,一言不發。不屑為自己分辯。

    “嗯,當時的情形,我已經聽人說了。”江南雲悠悠說道,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將他宰了,也算是沒為我清平幫丟臉!”

    “幫主……?”錢昭慶急忙抬頭,疑惑地望著江南雲。

    江南雲轉過身來,負手而行,來到花圃中間的小亭中。在石桌前坐下來,淡淡道:“你倒是打出了咱們清平幫的威風,若是換了我。也會如此做。”

    錢昭慶跟著她來到小亭中,站在她對面,驚訝的望著江南雲,實未想到幫主竟如此說。

    “坐罷。”江南雲指了指前面,儀態氣度,隱隱可看出其師蕭月生地影子。

    錢昭慶想了想,坐到她對面,眼神卻是不敢與她對視。

    她明亮的眸子,仿佛帶著懾人的魔力。一旦相接,便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無法移開眼睛。

    江南雲親自斟了一杯茶,遞到他對面,淡淡說道:“你練功勤奮,進境極快,值得嘉獎。”

    “這是屬下應做的。”錢昭慶雙手端起茶盞,忙說道。

    江南雲搖搖頭,笑了笑:“不必多說!……嗯。給你什麼獎勵好呢?”

    她沉吟片刻,一拍手,道:“這樣罷,我帶你去見一見家師罷。”

    錢昭慶眼睛頓時瞪大,目瞪口呆地望著她。“怎麼,不想見一見家師?”江南雲笑盈盈地問。

    “不是!”錢昭慶急忙搖頭不迭,吸了口氣,緩緩問:“是……是蕭大俠?!”

    江南雲微微點頭,笑意盈盈。

    “這……這……”錢昭慶激動得難以名狀。不知說什麼好。

    在他們眼中。驚鴻一劍蕭一寒,乃是高不可攀的存在。難以一見,若是有幸眼他說幾句話,已是極大的殊榮。

    江南雲輕輕一笑:“家師聽說了你的事,覺得你練功刻苦如此,大是難得,想要見一見你,……成不成?”

    “這是屬下的榮幸!”錢昭慶忙道:“多謝幫主!”

    江南雲擺手一笑,起身道:“好吧,那便跟我來罷!”

    錢昭慶忙將茶盞放下,緊跟在她身後,出了清平幫。觀雲山莊

    錢昭慶跟在江南雲身後,一踏進山莊,便覺得周身溫暖,仿佛進入春天,與外面截然而成兩個世界。

    他心志堅毅,除了武功,捨棄其餘一切,故雖覺觀雲山莊美不勝收,心卻不動,一直在想著見到蕭大俠時該如何做。如何說。

    江南雲在前,他緊跟在後,不敢稍離一步,因為知道觀雲山莊看似祥和,內蘊兇險,起碼他知道。山莊裏布了陣法,稍一不慎,可能闖入陣中。

    兩人穿過兩重院子,再穿過一個月亮門,沿著芳草繞匝的小徑來到了後花園中。

    遠遠地,錢昭慶看到數個美女正聚在一起,好像在切磋武功,不時傳來陣陣嬌笑聲,笑聲如銀鈴。聽在耳中,一顆心也隨之發顫。

    她們位於東邊地花圃中,數種鮮花綻放。綻放地鮮花與她們相映成趣,人比花嬌。

    見到江南雲進來,她們紛紛打招呼。

    江南雲也一一招呼,笑靨如花,嘴裏地稱呼五花八門,“師叔”“任妹妹”“岳妹妹”“宋姐姐”“蘇妹妹”。

    她們明亮的眸子紛紛掃了一眼錢昭慶,抿嘴一笑,卻是沒有多說,只是又多打量了他一眼。

    錢昭慶只覺她們目光如電。徹照自己心底,仿佛什麼事情也隱瞞不了一般,心中警兆大起。

    “幫主,她們是什麼人?”他低聲問道,想在跟幫主提一下自己的預感。

    江南雲擺了擺手:“她們都是師父地好友,快些走罷。”

    他們往左一轉,朝西邊的花圃走去,繞了一個小徑,沿著進去。便走到了花圃之中。

    花圃中間有一塊兒空地,正在一個青衫人靜靜站在那裏,雙掌托天,一動不動。

    錢昭慶一眼看出此人正是蕭一寒,心中大是驚喜,死死盯著他地身影看。

    江南雲與他站住,一動不動,也不去打擾蕭月生,只是站著看他練功。

    蕭月生慢慢放下手。動作輕柔。看不出在練什麼威力宏大的武功,更像是修身養性的活動手腳。

    他轉過身來。朝錢昭慶看了一眼,目光將他籠罩其中。

    錢昭慶只覺他目光溫潤,宛如澄澈地湖水,感覺非常地舒服,絲毫沒有銳利之感,生出親近的**。

    “師父,這便是錢昭慶。”江南雲一指他,對蕭月生介紹道。

    蕭月生點點頭,擺擺手,道:“南雲,你退下罷,容我跟錢少俠單獨說幾句。”

    “是,師父。”江南雲恭聲說道。半個時辰過後,江南雲正在那邊與儀琳她們說說笑笑,耳邊忽然傳來蕭月生地聲音。

    她忙告辭了諸女,來到了西邊地花圃,見到錢昭慶已經出了花圃,正等在那裏。

    “已經說完話了?”江南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嬌聲問道。

    錢昭慶恭敬的回答:“是,幫主。”

    他前所未有的恭敬,恭敬之中還夾雜著無盡的感激。

    江南雲帶著他往外走,離開觀雲山莊。

    二人剛一走出山莊,踏上青磚鋪成的大道,江南雲便迫不及待的問道:“錢堂主,家師都說了些什麼?”

    錢昭慶露出為難神色,遲疑一下,道:“幫主,蕭大俠曾有嚴囑,不能透露的。”

    “我也不成?”江南雲眉頭微蹙。

    錢昭慶遲疑著點點頭:“是,便是幫主,也不能說,這是我在蕭大俠跟前所立的誓言。”

    “好罷好罷,不說便不說!”江南雲白了他一眼,不再強逼,知道定是師父不想讓自己曉得,再打聽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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